轻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盛宠娇妻 > 23
电火石光的一霎那,徐观岚忽然想起了那把折扇,心头一震。她偷偷看看姐姐,见她泫然欲泣,几近失态。她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喊了声:“姐姐。”
徐听枫似要站不稳,颓然地退了一步,徐观岚赶紧扶住她。徐听枫闭了闭眼,似是狠下了心,有气无力地说:“走吧。”
徐观岚默默地扶着她转身,往大殿里走,她偷偷转头,见那人还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们。
等拜完佛,求完平安符,徐观岚找了个出恭的由头,支开了一票人,拉着她姐姐就往后院清净处走,找了个干净石凳子坐下了。她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姐姐,那人……”
徐听枫摇了摇头,低声说:“别问了,别问了……”
“其实……昨日我在你枕头下……看到了那把扇子……”她犹豫着,看着她的脸色慢慢说着,她不确定说出来,她姐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徐听枫先是一惊,随后似是了然,最后颓然地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偷偷擦了,再抬头,眼中依然噙着笑,不过略显苦涩。她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那扇子确实是那人的。说来是三年前的事了,不知你是否有印象,有一天我到大晚上才回了府,爹娘都急得派人出去找的那一夜。”
徐观岚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说:“可是那个下着大雨,你的马车在回城的路上陷进泥潭里出不来的那一天?”
徐听枫点了点头,说:“正是那一天。我也是去庙里烧香,回来下了场雨,山上落了好多石头下来,路上泥泞不堪,马车一下子陷进去了。我们几个人便去附近的村庄避雨,去的正是他家,他正在门口读书,雨越下越大,他便请我们小坐烤烤火。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才发现彼此观念非常贴合,临走前,他偷偷将扇子赠与了我。后来瞒着爹娘偷偷书信来往过一段日子,并且约定等他高中上门来提亲……但是,我终究没有等到,直到去年与侯府定了亲,才彻底断绝了往来。”
徐观岚很少看到姐姐目落哀色,一瞬间觉得有些同情她。她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轻声喊她“姐姐”。
徐听枫自嘲地笑了笑,说:“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太不现实了,我早应该将这些都忘了的。”
如果真的想要忘记,又怎会将那把破扇子放在枕边,如果真的忘记了,方才相见又怎会失态。
徐观岚说:“姐姐,你为何不向爹娘说明你已有意中人?”
“傻妹妹,自古以来婚姻皆由父母做主,我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何况,门不当户不对,爹娘也不会应允的。”
“我却不这样认为,若是我,要嫁定要嫁给自己欢喜的人,如果不是,我宁愿孤独终老。姐姐,你应该争取一下的。”
徐听枫摇摇头,几乎是央求地说道:“眉眉,别说了。今日之事,你权当不知道,永远埋在心里吧。我看他在树上系了红绳,等下也要去将它取下来,不可能的事情,还求这些做什么!”
徐观岚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放心好了,今日之事我断不会让第三人知晓。那红绳,我去帮你解吧,省的别人起疑,我是无所谓的。”
回到府里,刚下马车,迎面见冯濬走了出来。徐观岚忙说:“你先别走,有样东西给你。”
冯濬见了她,满面笑容,喜滋滋地说:“什么好东西?”
徐观岚从袖中掏出一枚平安符,说:“顺便帮你求了一个,你要不要?”
冯濬受宠若惊,忙接过手,拿在手上看了又看,说:“你送的东西,那必须得要啊,否则不被你捶死才怪。”
她气的直指着他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去哪啊。”
冯濬将那枚符仔细地收在随身的荷包中,说:“会友。你要一同去吗?”
徐观岚摆摆手,说:“我今天在外面大半日,又热又累,这会子要回去歇一歇,晚些还要想想怎么给外公回信呢。”
他看她小脸上似有倦容,便说:“倒是难得,那你快回去歇着吧!”
她点了点头,拖着乏力的身子往府里走。
这天傍晚,薛盛与薛母正吃晚饭。薛母道:“你猜我今日在宝禅寺看到了谁?”
薛盛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左不过是张家大婶李家大娘的。他反问:“娘,您去宝禅寺做什么?”
薛母道:“听说那边求姻缘特别灵验,我去帮你求一求,顺便帮你算了姻缘,大师说你近来红鸾星动,姻缘在西南方位。”
薛盛不屑地说:“这您也信?左不过胡诌几句骗点银子罢了。”
“叫你胡说!”薛母白他一眼,嘴中立刻碎碎念道:“呸呸呸,孩子不懂事,不是有意冲撞观音娘娘。”
薛盛巴了口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娘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迷信了。
半晌,薛母终于念罢,说:“这么些年,你哪一次考试,我没有烧香拜佛?你怎知你高中,不是佛祖保佑?以后可不许乱说。”
薛盛给他母亲夹了一块红烧肉,连声说:“是是是,娘您说的都对,赶紧吃饭吧,菜凉了可不好吃。”
薛母重新拿起筷子,忽然又道:“差点忘了,你还没问我今天见了谁呢。”
薛盛耐着性子,说:“您说,我听着呢。”
薛母道:“我当时正要入寺院,见尚书府徐四小姐站在银杏树下,踮着脚,偷偷摸摸地似在系红丝带,看来是有了心上人了。”
薛盛正在夹青豆,听了这话,筷头青豆一下子滑落。
薛母还在说:“你说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得上她家,听说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与侯府定了亲,想来这样人家的嫡出小姐也该是王侯将相才堪配,我还听说那日生辰宴,公主嘱意徐夫人娘家金陵冯府,徐夫人听了喜滋滋的呢,想来是不谋而合了。”
薛盛眼睛盯着那粒青豆,只是夹了几次再没夹上来,薛母看着儿子难得浮躁,竟和一粒豆子杠上了,她见他终于放下筷子,以为他就此罢休,没想到他直接伸出手来,徒手捏着把豆子送进了嘴里,然后擦擦手,继续执起筷子,默默吃饭。
薛母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一瞬间有些疑惑,这是她的儿子?
晨起,紫芝红着脸,悄悄附在薛母耳边轻语几句。薛母听了皱了皱眉头,说:“他一次都没碰过你?”
紫芝点点头,有些失落颓败。
薛母想不明白,为何他宁可自己梦中发泄了,也不碰女人。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紫芝,脸蛋漂亮水灵,身材曼妙曲线起伏,没有哪里不好,莫不是不对他的喜好?莫不是他有了意中人?她道:“素日来你收拾他的屋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紫芝想着,该不该把画的事情说与薛母听。这几日,她发现那画上美人的五官已经添了上去,巧笑着多了几分灵动活泼之色。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与薛母说了。薛母听了忙说:“拿来我看看。”
紫芝应声而去,很快取了画回来,薛母打开来一看,震惊了,竟然是她!
是夜,薛母在书房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一问,来回走了几圈,她最后还是端着一碗莲子羹进去了。见薛盛正挑灯伏案书写着什么,她轻轻走过去,把莲子羹放在案前,说:“刚煮好的,尝一尝,清热解火。”
薛盛抬起头来,搁了笔,说:“娘,您可有什么事?”
薛母东拉西扯地说:“倒也没什么,就是怕你熬的太晚,仔细伤了身体。这官都做上了,还用向以前一样挑灯夜读用功的吗?”
薛盛笑了笑,扶着他母亲坐下,说:“儿子初入官场,事事当加倍用心仔细。”
“你这想法是好的,不过也要注意身体。”薛母轻轻拍了怕他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那个紫芝,做事还算稳妥吗?”
薛盛道:“娘,儿子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还是叫她回去伺候娘吧,儿子平日忙碌也不能时时敬孝跟前。”
薛母听出他的拒绝之意,越性挑明开来说:“你也大了,紫芝原是娘给你挑选的通房丫头,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抹不开脸的,都是正常的。还是说你不喜欢她这样的,娘再去给你挑好的来……”
“娘!”薛盛连忙打断她的话,说:“您就就不要操心这些个事了,儿子自有分寸。”
薛母听了,忍不住道:“我怎么能不操心,你这个年纪早该成家了,你看隔壁张二婶,她儿子比你还小几岁,她都已经含饴弄孙了。现在悬在我心上的头等大事便是你的亲事!娘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你若是有了意中人,也向我透透底,我也好做打算。”
“没有,儿子没有意中人。”薛盛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否认,说:“儿子根基尚浅,不过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眼下无暇考虑旁的,只想着如何往上升一升,等稳定了再考虑终身大事。”
“这事也用不着你操心,你尽管去谋划你的前程,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成亲与升官并不冲突,我是想着尽量如你意,才来问一问你。”
薛盛沉默不语。
薛母又道:“那画……我看过了,你钟意徐四小姐,不过我趁早劝你打消念头,她们那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