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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冯夫人只带了孟圃家的去了周姨娘院里,见夫人来了,下人们都识趣地避开了。冯夫人走进去,先听见一连串的咳嗽声从里间传来,丫鬟想要喂她喝水,但她咳的一声厉害似一声,根本停不下来,似要把五脏內腑都咳出来。
冯夫人径自坐了下来。半晌,周氏终于止了咳嗽,擦了擦因为咳嗽,额头出的汗,对着贴身丫鬟说:“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捧着几块脏污的帕子出去,冯夫人见上头隐隐有血迹。
“太太。”周氏见丫鬟出去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冯夫人面前。
屋里静极了,冯夫人愣了愣,说:“扶她起来吧。”
孟圃家的不情不愿地过去扶她。周氏轻轻摇了摇头,说:“我自知时日不多了,就让我跪一跪吧。”
周氏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说:“太太,我自知有罪,这么多年了,我欠太太一个道歉。”
冯夫人眼神停留在前方一把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不语。
孟圃家的说:“你我自小服侍太太,太太从不曾亏待过你我,当年我们同为太太陪嫁到了徐家,你的性子比我还稳妥上三分,老爷夫人才选了你我做陪嫁,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做背弃主子之事,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周氏苍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眼中含泪:“当年,我那自小定亲,不争气的表哥烂赌成性,一下子输了几百两,我……没有法子……没有法子……”
孟圃家的道:“你若将实情告诉太太,太太又岂会袖手旁观!”
屋子里静悄悄的,周氏流着泪不语,只有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弥漫着整个屋子,呛的人鼻腔难受。
半晌,冯夫人道:“不,你就是贪慕虚荣,你就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别以为我没看见,老爷在家的日子,你总是涂脂抹粉的打扮一番,我只是不戳穿你罢了。”
冯夫人的声音不响,却似雷点声声砸在周氏的心上。周氏闭了眼睛,两行泪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冯夫人说的对,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那就是她的本性。
当年她不过是二八年华,情窦初开,见了徐道成那样的一表人才又前途无限的人物,难免芳心动摇。这种感觉与日俱增,她当时是昏了头,才会趁着太太怀孕,给徐道成的茶里下了药,爬上了他的床。那时候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事后,徐道成央求她不要将事情说出去,不要让太太知晓,她本来也打算就此罢休。谁料,就这么一次就怀了身孕,却让太太动了胎气,失了一子,还让他们夫妻有了隔阂。
周氏幽幽地说:“太太,您说的对,是我一直在给自己的过错找借口罢了。”说着她又剧烈地咳起来,咳的面红耳赤,最后一口血从嘴里溢出。
屋里暗沉沉的,看不清冯夫人的表情,半晌,她低声说:“你先起来吧,都是前尘往事了,珘哥儿都这般大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周氏没有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说:“太太,我欠您一个孩子……往后,珘哥儿就托付给您了。”说罢,又弯腰磕了一个头。
冯夫人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背对着周氏,阴影笼罩在她的后背上,显得有些伤感。她对孟圃家的说:“走吧。”
周氏望着冯夫人远去的身影,又磕了两个头。她是个久病之人,又整天咳嗽,太太却时不时地派人送来人参,其中厉害,太太如何会不知。大夫却也从未阻止过,她如何不知这是太太授意。她却不恨不怨了,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她一念之差的报应。
周氏苦撑了没两日就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间咽气了,婢女早上去给她梳洗,身子早就凉透了,乌青着一张脸直挺挺地躺着,吓的丫鬟大声尖叫。徐珘一向沉默寡言,周氏去了,他人前一滴泪都没落,默默在周氏房内坐了一整夜,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周氏很快就下葬了,一副薄棺,少的可怜的陪葬品,就这样草草了了。
钱姨娘感慨万千,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说不定还不如周氏,好歹她有个出息的儿子,给她挣了几分场面。而她,有什么?她忽然想起徐知茵的话来,难道要等到色衰爱弛,她才会醒悟过来。她听说太太已经在张罗着纳妾的事宜,等年轻貌美的新人一来,她这个半老徐娘,可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女儿说的没有错,她是该好好为自己,为女儿谋划一个好未来了。
钱氏思来想去,女儿早晚是要出嫁的,若是能怀个男胎,她将来也有依靠,若是像珘哥儿一样出息,将来为官做宰的,只要她有命活,就不愁将来。她存了这份心思,服侍起徐道成来就更加温柔体贴,还花了重金,偷偷找人买了助孕的方子来吃。
徐知茵进屋见钱氏正喝完一碗药,苦的她眉头紧蹙。她问:“娘,您最近怎么总在吃药,若是病了还是请大夫看过为妙。”
钱姨娘脸上一红,说:“娘没病,这是补身子的补药。”徐知茵狐疑地看着她,看的她心慌慌的,终于说:“母女没有隔肚子的话,你说的话我近来也细细想过了,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是想……”她到底当着女儿的面说这种事情有些难为情,顿了顿,说:“我是想,要是给你生个弟弟,将来咱们娘俩也有个依靠。”
徐知茵听了大喜,忙握住她的手,说:“娘,您终于是想通了!”她皱了皱眉,说:“不过此事还得趁早,不日新姨娘就要进府,到时候多了一人事情也难办。爹在府里的时候,娘您就多去书房走动走动。”
钱姨娘想,自己女儿年纪不大,懂的倒不少。钱姨娘脸皮薄,红着脸点了点头。
且说薛母自那日后,就一直将儿子的亲事挂在心头,那天去尚书府赴宴,她也暗忠观察了几个官家千金,只是一时也无法做决定,在京城办事,她总还有许多不明白之处,想着还得问一问儿子的意思,再做定夺。终身大事,急不得一时,总得细细考量,挑个好人家才是。
不过,薛母又有些着急,尤其是前些天,丫鬟满面羞红地捧着一条湿滑腻腻的亵裤给她看时,她明白儿子已然成人了。亲事得从长计议,但可以先给他安排个通房丫头,解解燃眉之急也是好的。她存了这样的心,便叫人去采买了一个极漂亮的女子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很老实。她非常钟意,亲自给她取了“紫芝”这个名字。她想,如果儿子喜欢,将来抬做姨娘也是不错的。
这天夜间,薛盛正沐浴,觉得水凉了,便叫小厮秦忠添一桶热水来,秦忠提着水走到半路,被一个面生的丫鬟挡住,浑身香扑扑的,轻声细语地说:“让我来吧。”
秦忠一直是伺候薛盛的,一时不明就里,却见不远处,薛母站在庭前,手指指,叫他把水给她。秦忠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提着水进去。
紫芝走进去,见一架屏风挡住了大半浴桶,她胆战心惊,轻手轻脚,壮着胆子慢慢靠近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涂了香膏的手攀上了他的肩。
薛盛自觉异样,顿时转过头来,见一女子,警觉道:“你是何人,进来做什么?”
紫芝见他模样英俊,含羞带怯,低着头,轻声说:“奴婢紫芝,夫人唤奴婢来服侍大人。”
薛盛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
薛盛见紫芝低着头,杵在原地就是不动,不禁有些发怒,冷冷道:“出去!叫秦忠进来。”
“是。”紫芝低声应着,眼眶微红,低垂着头慢慢退出去。她走到门外,见薛母还站在庭前,便抿着唇朝她摇了摇头。
薛母朝她招了招手,她慢慢走过去。薛母道:“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初见面不习惯也是有的,以后慢慢熟悉了就好了。”薛母想了想,说:“明日起,你就去伺候少爷起居。”
紫芝应了一声,慢慢往回走。她被买来时就明白自己将是通房丫头,这几日,薛母请了老妈子,教了她一些男女之事。她方才居高临下,隔着清澈的汤水,看的是一清二楚。
他那里……相当惊人……
想到这里,她羞红了脸。
若给这样的人物当通房丫头,她心里是一百二十个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