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VIP】 “放我下来。”……
乌云拨日, 清亮的月光重新洒落地面,城郊百余里之外的隍城庙里一片杂乱。
数百余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隍城庙因为年久失修而倒塌了大半,不远处高大的榕树吹落了一地嫩绿色的树叶, 枝干上挂着的招幡或是歪歪扭扭, 或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整个城隍庙里, 没有一人站着, 卢风跌坐在地上, 耳朵和眼睛都出血了, 双眼猩红,怔愣地看着原本在那里打坐的裴枕——然而那里空空如也。
裴枕和那百来号的冤魂厉鬼, 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城隍庙里寂静无声, 仿佛没有了活物。
小神女所在的守阵点只剩一个荷叶包在原地, 许久,荷叶边从里面挑开,探出来一个脑袋, 眼见满地萧条,但好歹可以视物能看清人了。
小神女瑟瑟发抖地从荷叶里钻出来, 那荷叶便“咻”的一下变小,插入了她的头发之中, 她看着对面几个人,有些不确定道:
“怎么样?四卦阵关了吗?”
乌音和乌鄞都受了伤,倒在地上, 嘴角耳朵都挂血,乌音捂着闷痛的胸口爬起,从自己腰间佩戴的锦囊中取出丹药,服下, 在原地调整了一下,而后她抽出自己怀中的锦帕,抹去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血痕。
“阵法为什么会失败?”卢风与他们汇合在一起,他有些耳鸣。
乌音也不明白:“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冤魂就突然发了疯”
“唉”小神女有些后怕。
气氛沉闷,就连小神女都皱着脸,满脸愁容,乌鄞身上也挂了彩,深蓝色的弟子服破了许多道口子,他刚要开口,结果没忍住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乌鄞咳的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了点,手心打开,鲜红的血沫子十分刺眼,乌音大惊失色:“哥!”
乌鄞取出衣襟里的帕子,擦拭掉,又抹去嘴边的血:“我没事咳咳”
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人他刚才就没看到,乌鄞左右看了看,虚弱地问:
“沈迟呢?”
小神女心虚道:“我我好像看到,沈迟沈迟他进阵眼里了……”
她十分心虚,那时狂风吹的她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勉强调用浑身的灵力收阵,勉力睁眼,只看到一个人影在浓黑的雾气中,走入了那片浓稠狂风席卷的深渊。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的身影好像就是沈迟,但是,那人走的四平八稳,不疾不徐,仿佛丝毫不受罡风的影响,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沈迟吧怎么会一点都不着急呢?
乌音脸色一变:“什么?”
小神女小声道:“可能也被关进去了”
乌音身形一晃,脸色苍白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他进去做什么!?”
小神女:“兴许是救师父也说不定”
乌音怔愣,眼眶顿时红了:“他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师父?”
卢风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你们望月派执意要关阵,我师父师兄就不会出事了!若是我们拼死将那些冤魂杀了救出我师父,现如今我师父和师兄还会生死未卜吗?”
“不……”乌鄞忍着咳嗽劝到:“阿音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咳
裴公子和沈公子是为救这些百姓才被四卦阵吞噬的,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咳他们二人舍身取义之举,我回去自会向掌门禀告。
咳咳……眼下冤魂已除,想必这些伤民醒来后再经过一番治疗,不会再出现先前的久不愈合的情况了咳咳咳裴公子和沈迟是我们望月派的恩人,也是百姓的恩人,他们的牺牲换来了这么多百姓的安康,我们感激不尽。”
卢风篡紧了拳头:“所以我师父和师兄真的死了?”
小神女惊慌:“不至于吧,一个四卦阵而已”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怎么可能啊?毕竟是河神,顶多顶多被阵法关一阵就能出来了,只要河神的真身一现世,瞬间荡平法阵,不就能出来了吗?
“不,你们不懂,”乌音摇头,她的眼睫上挂着泪珠:“这个阵法乃是我望月派道祖所创,非必要不开阵,一旦闭阵,除非有人再来此地启阵,不然就是永久镇压裴枕和沈迟没有我们的支援,和那些凶魂关在一起,迟早……迟早会耗死在阵中的。”
小神女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会吧!?那我们赶紧启阵,快啊!”
乌鄞不同意:“不行咳说什么都不能再开了,一来我们都受了伤,内力不够,二来,这些冤魂镇压在城隍庙底下,若是再开阵,冤魂逃窜,我们此前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小神女眼前一黑,深感大祸临头了,
完了
河神,沈迟,你们在底下可撑住啊,可别真的死了啊
*
昏暗的房间,红色的纱幔垂下,一个人躺在里面,盖在身上的薄裘随着呼吸起伏。
房间窗户和门都关着,屋里燃着香,缥缈的白色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不知昏睡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放在身前的手指动了动,他终于疲倦的睁开了眼。
裴枕的头有点晕,眼前模糊了很久,而后才逐渐清晰,头顶是纱帐,身下是柔软的床铺。
裴枕缓了好一会儿神,迟钝地眨着眼睛,这里是哪里?
他起身,身上却十分疼痛,从骨肉中传来,裴枕轻轻“嘶”了一声,身上的被子滑落,他动了动,勉强靠在床头,他扭头,伸出纤弱修长的指尖,轻轻将床前的床幔挑开了。
眼前的房间不大,但是却格外的
眼熟?
镂空的雕花木门,床的不远处摆着一盆绿油油的盆景,床的侧边是铜镜桌台,旁边摆着红色的长蜡烛,此刻应该是白天了,但是房间里的蜡烛还点着。
裴枕纳闷,这不是他几年前,在华阴县住过的房间吗?
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年,走之前还把这个院子收走了。
是谁把他带来这里的?
沈迟还是卢风?
他环顾四周,掀开被子,这才发现他身上似乎被人清理过,身上干干净净十分清爽不说,穿着的里衣也十分柔软舒适,就是有点大了。
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裴枕的脚踩在地上,脚底传来一点细密的刺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左脚的脚踝上绑了一个红绳。
这是什么?
受到四卦阵的反噬,他如今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虚弱,身上的灵气甚至都细微不可查了。
裴枕苍白着脸,抬起手打量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既然不在四卦阵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变回真身了?
只要能变回真身,他就不用再受这具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了,受损的经脉也能很快好起来。
裴枕闭上眼,仰头,然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不能用真身了。
为什么他身上一丝灵力都没有了。
裴枕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正当他要打开门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入,打开了。
那人有些惊讶:“嗯?醒了?”
裴枕一惊,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那人在门口,从上而下地打量他,见他白皙精致的脚踩在地上,反手将门关了,外面的世界顿时与他隔绝,也带走了外面的光线,他的嗓音低沉道:
“怎么没穿鞋?”
是沈迟。
沈迟穿着一身黑色绣金的外袍,和那时四卦阵启阵前穿的衣服一样,果然是沈迟把他带来这里的,其他人呢?
裴枕疑惑地看着他,沈迟眉目俊朗,看出来他的疑惑却没解释,很促狭地笑了一声,道:
“师父,小心,地上凉。”
沈迟步步逼近,裴枕终于察觉有一丝不对,他转过身就要跑,却不料仅迈出一步,身体一轻,下一秒,他的视野倒转,
“!!!”
他被人拦腰抱起来了,半个身体都被挂在了沈迟的肩膀上。
裴枕倒伏在沈迟的身上,被他单手抱着,慌张地拳打脚踢,然而软绵绵似棉花,脚踢到他的大腿处,却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裴枕胡乱动着,上气不接下气道:
“你!沈迟!你放我下来!”
门口到床前十几步的距离,沈迟把他丢到床上,膝盖挤入裴枕的腿间将他的两腿分开,撑着手,压了下来。
“你……”裴枕倒在床榻之间,他喘着气,身体十分羸弱,撑着胳膊起来,突然眼前一阵发黑,眼冒金星,躺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猜?”
“其他人呢?”
“杀了。”
裴枕猝然瞪大了双眼:“……什么?”
沈迟粲然一笑:“师父,骗你的。”
裴枕呼出一口气,他差点真的以为,沈迟把他们都杀了之后,把他关在这里
“是你把我带出四卦阵的?”
“是我。”
裴枕往后退了一点,问沈迟:“那百来号冤魂呢?”
沈迟倒是问什么答什么,单手撑在他的颈侧,另一只手手指绕着他的发丝,看着心情极好,漫不经心道:“被压在四卦阵底下了。”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裴枕记得,他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和那些怨气做斗争抵抗,而且望月派掌门的那封信上有说,四卦阵一旦关闭,没有任何东西能逃出阵法的压制,这也是它最厉害之处。
“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沈迟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勾了勾唇,没说话,裴枕的头又开始昏沉了,他想起来,自己施法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有看见沈迟,四卦阵起初还进行的很顺利,那些冤魂怎么会突然暴走?
“是你做的?”
裴枕心念一转,他问沈迟:“你做了什么?”
“你改了法阵?不对”
乌音和乌鄞行事严谨,对他们望月派的阵法了如指掌,沈迟若是动了哪里,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沈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方地提示他:
“那些冤魂。”
“冤魂?”裴枕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个徒弟。
那时那些冤魂本来十分听他话,却偏偏在他问是谁指引他们附身在伤民身上的时候发了疯。
是有人不想他们回答那个问题。而那个人,竟然是沈迟?
是他操控那些冤魂发了狂?
沈迟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无端让裴枕生出一丝不妙的心慌,有心想拖延时间,又很想知道,便问他:
“你……你是怎么操控那些冤魂的?”
第102章 【VIP】 “别咬。”
“你是幕后黑手?是你诱使他们来找这些伤民的?”
裴枕停了一瞬, 又觉得哪里不对,应该也不可能沈迟做的,他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师父,有没有人告诉你, 你思考的时候特别迷人?”
裴枕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断了思路, 听到他的话睁大了双眼, 道:“你说什么?”
沈迟沉沉一笑, 闻他的颈侧, 道:“师父, 你知道我那三天有多么难熬吗?”
事实上,他那三天根本没有睡, 找了个能看见裴枕门口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站了三天, 他那时一闭上眼睛就是裴枕恼怒的模样,师父若是这三天出门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所以接下来他去哪里,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由他全程掌控, 他决不允许,裴枕再次离开他的身边
所幸师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门始终紧闭,谁也不知道, 那三天,在暗处疯狂生长、疯狂滋生的念头要将他淹没。
他要将师父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最好关起来, 他要让师父永远都不能离开他。
裴枕喃喃道:“你是个疯子。”
沈迟一只腿始终堵在他的腿间,单腿曲着,往上蹭了蹭裴枕内心警铃大作,压着被褥往后退了退。
“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 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我想做什么?”
沈迟将手搭在了他衣服侧边的抽绳上,好以整暇地拉开了,裴枕浑身一僵,那个猜测终于落实了,他急急道:
“沈迟!我是你师父!你不能乱来!”
“师父?”沈迟轻哼一声,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蹭上了裴枕干净修长的脖颈,亲啄了一下,他的气息吐在裴枕的肩窝里,十分的瘙痒:
“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兴奋”
未等沈迟说完,裴枕猛地后退,将被褥蹭乱了,想要踢开开他,情急之下,却忘了自己重伤刚醒,浑身无力,踢在他身上也是软绵绵的,沈迟躲都没躲,握住他踢过来的脚,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都拽了回来。
浑厚炽热的大掌牢牢攥着他的腰,整个人压下,让他在他的身下再也不能逃离。
“不不,”裴枕慌了,他不断地推他的胸膛,踢他的腿:“沈迟你清醒一点。”
沈迟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摩挲着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嘬了一口,私语道:
“我很清醒,师父。”
裴枕猝然住嘴,他咬了一下唇,扭开脸,那刚才还十分苍白的唇顿时鲜艳欲滴,沈迟的手往下,裴枕急急地喘了一口气,按住他的手,道:
“沈迟,你不能嗯!唔不可以”
“可以。”
沈迟不容置喙地将他的手拉过他的头顶,压在床铺上,唇流连到他胸口的茱萸,轻轻咬了一口,裴枕浑身抖了抖。
师父的身体很敏感。沈迟眼皮一抬,看到裴枕侧过脸埋在被子里,他脖颈至下巴的线条绷紧,连成一道十分好看的线条,裴枕闭着眼睛,眼睫毛却颤抖个不停,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白里透红的脖颈,纤弱的脖子在他的手心里,脉搏跳动,沈迟甚至觉得他只要轻轻一拧,这具身体就会头首分离,断掉,像他杀过的千余个妖鬼一样。
然而
他根本舍不得。
沈迟轻轻划过他温软的脖颈,眼中情欲翻滚,将食指卡在他的唇里,让他松劲,声音喑哑:
“别咬,师父。”
裴枕被他掐着下巴转过来,他的拇指拨弄他的唇,而后裴枕的齿贝一松,沈迟就吻了下来,师父身上穿着他的里衣,手煽风点火,遮蔽他的最后一丝衣服被他亲手剥落。
温热的双唇相触,沈迟舔了舔他唇上的齿印,而后撬开他的齿缝,亲密地席卷他的舌头,带着茧子的手掌摸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过电一般的触感,裴枕的皮肤娇嫩,浑身颤个不停,侧身抵住他的肩膀却反被大力扣向他的怀中,整个人在他怀中像是要被他揉碎了。
与激烈的动作相反,沈迟勾着他的舌尖含吮,亲的很温柔,反而还有些娓娓道来的意味,鼻尖亲昵地抵着他的鼻尖,舌头蹭过他的上颚,两瓣厮磨。
裴枕起先挣扎十分的激烈,渐渐地,不动弹了,似乎干脆放弃了,任他吻着,沈迟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他压住裴枕的手放松了,拉起来让他环绕住自己的脖颈,大手下移,沿着他的骨脊线往下,摸到了他的凹陷处。
裴枕的唇一用力,齿间合起,突然发难,狠狠咬了他一口。
“!”
沈迟反应速度很快,但也只是避免舌尖被咬到,唇上不可避免被咬到,赫然留下了一排牙印,沈迟拿手背蹭了一下,没有流血。
“师父,”沈迟一笑:“这是你给我做的标记吗?”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沈迟被打的脸偏了过去。
“你清醒了吗?”裴枕冷冷道。
似曾相似的场景。沈迟顶了顶腮,转过脸来,看着裴枕笑了:“很好,师父,你做的很好这是第二次。”
裴枕的眼睛水光潋滟,他喘着气,心知肚明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是第二次,他打了他,给了他一个巴掌。
“师父,手疼吗?”
沈迟低头,想检查一下他的手心有没有红肿。
裴枕擦了擦唇,拉起自己褪到手肘的衣服,单手合着自己的衣领,遮盖住脖颈的吻痕,眼神冷漠厌恶:
“你给我滚出去。”
沈迟碰了碰他的手,裴枕躲开,他的手再次扬起,力度丝毫不减,带着一阵劲风,眼看即将再次扇到他的脸上
却不料,
落下的时候被他扣着手腕,抓住了。
“师父,事不过三,我让了你两回了,你也该让我一回,不是吗?"
裴枕想抽出来,却发现他根本不松开他,整个人都在挣扎胡乱踢他,怒声道:
“我让你滚!听不明白吗!?”
沈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凑上来,呼吸滚烫:
“我偏不师父,我想要你”
“滚!”
裴枕一双眼眸含着水瞪的直圆,鼻尖发红,第一次气的整个人浑身都在抖,整个人歇斯底里,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矜贵冷漠的模样。
这时,沈迟有所察觉地偏了偏头,却发现,被他擒着的腕骨突出的手腕,此刻在细微地颤抖。
师父在害怕。
“师父,别怕,因为,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师父,你得认清现实,你只能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
身上覆着的阴影下去了,直到门掩上了,裴枕才终于如释重负,浑身都卸了力,整个人坐在凌乱的床上。
荒唐。
太荒唐了。
身为神仙,被亲眼看着长大的凡人徒弟关在这里
一切要都是梦就好了。
……
……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神女要急疯了,他们不能重新开阵,她只能疯狂地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河神和沈迟出来。
乌音和乌鄞来回好几趟用飞舟将伤民们搬回去,几乎搬到了天光大亮,两个人还有伤在身,一个二个完成了任务,一回去便躺倒在了床上,几乎一病不起,吓的柳姨赶忙禀告侑王,侑王便大手一挥,叫来了几个大夫过来照料他们。
卢风身强体壮好的快,几乎没两日就能下床走动了。
乌鄞在床上,他刚吃下卢风送来的粥点,将剩了一点粥米的碗搁下:“多谢卢公子照顾。”
卢风道:“大夫说,你和乌音受的是内伤,需要静养几天,后续少用内力,过个半个月就无事了。”
乌鄞点头,他只是没想到,卢风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出了四卦阵他和乌音的身体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唯有卢风还相安无事。
还有那个小灵宠,看着小小的一个,却是他们四个人里受伤最轻的,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
虽然知道她或许也得了裴公子的真传,但是没想到,裴公子身边不仅是他的徒弟,就连一个小小的灵宠,都比他们望月派的实力要强。
乌鄞便道:“我已将此事修书一份禀明掌门,如今祸患已除,裴公子和沈公子已死,卢风,你们之后去哪?”
卢风愣住了,他道:“还没想好。”
乌鄞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些怨鬼会找上这些百姓,但是百姓既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我与阿音恐怕在这里不适合久留,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望月峰了。”
卢风惊讶:“什么?这也太快了。”
“没办法,望月派门规森严,”乌鄞面色严肃:“卢风,裴公子与沈迟都是为天下大义牺牲之人,你与小十九若是不知道去哪,不如加入我们望月派。”
“什么?”卢风完全没想过他会提这事:“可是,我早已拜入我师父门下。”
“那又如何?”乌鄞微微一笑:“望月派乃是天下第一仙门大派,就连当今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卢风,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我们掌门爱才,亦十分惜才,卢风,你若是加入,由我举荐,你成为了望月派的内门子弟,必定前途无量,卢风,你是聪明人,要懂得抓住机会。”
卢风起身了,脸色发青,看上去有愠气:“乌公子,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他竟然不知,这看似温润有礼的乌鄞,却在他师父师兄可能逝了的时候,起了心思想让他叛别师门。
且不说师父和乌鄞有半个多月的情谊,就是仅有一面之缘,乌鄞也不该在出事后没两日就动了这个心思,是从未将与他师父的这段交情放在心里过。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他卢风看走眼了。
想来那日,若是他们拼尽全力杀进去将师父救出来,再合力将怨鬼杀了,师父和师兄根本不会轮落至此,是他们望月派的人不敢赌,也不在意他师父的性命。
牺牲一个换全部人的安宁,当然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了,没必要去救,就干脆不救。
偏偏乌鄞挖人不成,还要叹一口气,风度翩翩地挽留他:“卢风,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卢风:“我不会考虑的,我师父若真是死了,我自当继承他的衣钵,传承师父的遗志,将他教我的法术发扬光大。”
乌鄞一听,便退而求其次,希望日后还能有联系:“那真是十分遗憾了,不过你师父师兄是为我望月派和百姓而死,你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师门多少会有不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提,我们还是朋友。”
卢风冷笑一声没回他,径直走了。
第103章 【VIP】 “喜欢我?”……
卢风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神女正坐在荷叶上,荷叶半立起耷在她的背上,小神女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卢风绕过去, 却看到她正缩在荷叶里面默默地流眼泪。
卢风顿时吓了一跳, 不知所措:“你怎么了小十九?”
“你和乌鄞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道:“卢风呜呜呜你一个人也太可怜了。”
卢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苦笑道:“是我没用。”
“不是”小神女抹一把眼泪道:“是我是我!呜呜呜是我太没用了, 亏我还是神仙, 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 我该找谁帮忙把裴枕和沈迟救出来。”
“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都怪我, 是我把河神害死了。”小神女抹眼泪, 哭的十分伤心。
卢风眼眶也通红,道:“阵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关闭的,不是你害死师父师兄的, 我们都是凶手”
小神女哭着哭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件事对他们凡人来说还十分重要, 于是她抬起红肿的眼睛,问他:
“噢, 对了,沈迟嗝沈迟上次说他要什么时候过生辰了来着?”
卢风算了算日子,完了, 更伤心难过了:“师兄师兄的二十岁生辰,居然就在今天”
小神女闻言一怔,更难过了,沈迟死的时候, 居然连他的二十岁生辰都没过
两个人在一起抱头痛哭:
“哇”
“呜呜呜师兄还没及冠,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郎朗晴天,白云悠悠,屋檐上几只歇脚的鸟儿被惊动地飞了起来。
沈迟此刻正要抬脚跨过门槛,冷不丁听到院子后方的厢房里传来一阵又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他顿了顿,嫌恶地皱了皱眉,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抬眸看向院子里,几片叶子从树下被吹下来,悠悠地打着转飘过,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视野角落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扒着大门,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一身摊贩打扮,头上包着巾布,衣服上有干透的泥巴点子,看上去有点脏,他背着一个黄色的布,倒是比较干净。
这个人个子不高,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观察沈迟好像要进这座宅子,他大喜过望,赶忙上前扒拉住沈迟的衣角,沈迟将他的手拂开:
“滚。”
摊主悻悻地收回手,又不死心地追问道:“好兄弟,你是住这里吗?”
沈迟眯眼:“什么事?”
那人道:“前几日,有一个客人,在我这里做了陶瓷,说是要送给喜欢的人。”
里面传来的动静更大声了,鬼哭狼嚎的让这个男人忍不住摸鼻讪笑:“我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吧,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
沈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喜欢的人?”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摊主一拍手,道:“还说还说,今天是她的生辰,让我今日送过来,他的个子大概这么高穿着一身白衣,长得也挺不错的,他在我那里大概待了有几个时辰吧,捏了四五次才成功咧,你是不知道,我摊上的好多小女娘小公子爷都被他吸引过来了,给我带了不少客人”
摊主比划身高,又眉飞凤舞地描述那天的场景,全然不顾面前的人愣在原地,随后打断他:
“你说,他喜欢我?”
摊主摆手,脸上挂着十分憨厚老实的笑:“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是他喜欢的人今日过生辰,不是喜欢你,他的意思是他喜欢今日过生辰的人!”
“拿来。”沈迟懒得与他废话。
“噢噢噢”摊主从他背着的包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他,沈迟接过后仔细地端详。
一个丑丑的陶瓷小人,黑色的头发,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手上缠着一个白色的鞭子,没有上色,鞭子是一节一节的,手指捏的有些粗大,协调的不是很好,脸很小,眼睛点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呆滞,还有一颗芝麻粒大的点在眼尾,上了红色的颜料。
摊主仔细看了看这个小人,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感觉他们两个好像有点像啊。
邳都男风盛行,摊主虽是个粗手粗脚的男人,但是对于男风一事也有所耳闻,京中还特有南风馆,有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会偷摸去点小倌,有的官人还会在府中养男宠。
他对男男一事也有所耳闻……
但是这个小人太丑了,面前这个人很高大英俊,除了手腕上那个饰品和眼尾的痣有点像,其它简直相差甚远,于是摊主一时拿捏不准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一恍惚,再打眼一看,这人和刚才似乎都不是一个人了,完全没了冷厉模样,傻笑着在原地看了很久,跟没见过陶瓷似的,摸过来摸过去,简直爱不释手。
他随意地从怀里取出来一锭银子,丢给了他,摊主手忙脚乱地接过,跟他说钱已经付过了。却见这个人好像没听到似的,转身走了。
他没有进院子里,反而脚步轻快,高扬的马尾一荡一荡,心情极好极好地,走入了街道人群之中。
摊主看傻了眼:“诶诶诶,你不是要进去吗?”
罢了
左右是认识的人,东西他已经送到了,希望他转交给那位公子后,那位公子也和他一样高兴吧。
*
裴枕在房间里昏睡了一整天。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晚上了,或许是因为四卦阵,他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身体有些使不上来劲,头也混混沉沉得厉害。
他从床上坐起来,裘被滑落至腰间,依旧是熟悉的房间布局,他不在京城近郊的房间里,而是,还在华阴县的那间房里
裴枕在床上愣了会儿神,他抬手,试试凝聚灵力,但是,依旧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凝聚灵力?
裴枕闭了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是真的他失去了对体内灵力的感知,像是被切断了连接。
裴枕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向来簪在头顶的发簪也不见了。
房间寂静无声,整个人与世隔绝。
他没有灵力,也没有仙器了。
裴枕起身,一头乌黑的发丝全数披在肩上,衣领有些大了,清瘦的锁骨隐约可见,他从床上下来,踩在地上力气不够,差点摔倒。
裴枕怔然,没有灵力支撑,在四卦阵受的伤好不了,他的身体甚至变得这么虚弱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出去。
仔细算来,他已经一天一夜都没见过沈迟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想离开这里。
裴枕苍白着脸,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门上,他想过,或许这个门他是打不开的。
然而
裴枕用了点力,扒住门的两边,就这样直接将门推开了。
直到他踏出门槛,他都不敢相信,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出来了?
然而,他眼里的喜悦不过几秒,当他看清远处时,又被茫然和无措所覆盖。
天色灰蒙蒙的傍晚,大概快晚上了,有一点清亮的光线照下来,但是头顶的天空阴沉沉,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借着屋里的一点昏暗的灯光,可以看清院落里的陈设,藤架、躺椅、木架院子不大,一切都和那时走的时候一样。
然而,目光越过高高的篱笆院墙,再到门口的柱子,古朴的木门,门两边挂着红色的灯笼,一点幽幽的烛光透过红色的纸糊灯罩,灯笼静止,一切都是静止的,院门之外,却是一片缓缓流淌的浓雾。
伸手不见五指,即将来临的黑夜都压不住的,白色浓稠的雾气。
呵
他现在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裴枕看着那片雾,分明还没到晚上,天色还亮着,却雾浓到无法看清那片雾之外有什么,
山?丛林?还是悬崖峭壁?
裴枕的心凉了半截,他无力地滑落下去,呆呆地看着那片雾,冰凉的水汽穿过院子,沾在他的皮肤上,在他皮肤表面的绒毛上形成湿湿的细小水雾,裴枕眼底冰凉一片,绝望地抓住了身旁的门框。
难怪难怪沈迟不担心他跑出去。
是因为知道,
以他现在的身体,他是走不出这片迷雾的。
沈迟你究竟,
想做什么
昏黄的灯光照映出裴枕的半边脸,如瓷般白皙,脆弱易碎,他低着头,穿着单衣,偎在门边,跪坐在门槛上,脚踝上的红绳像是被捆绑连接着这间屋子里的链条,限制在这片大的方圆天地之中,想走走不得,想逃逃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彻底变黑,那雾也没有消散分毫,直到,一个黑影从上方将他笼盖。
一个毛绒的大氅从上方落下,罩住了他清瘦的整个人,温暖的绒领仔细地围住他的脖颈,系绳绕到前面,在他的锁骨处松散地系了个结。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裴枕的下巴,顺着力度,裴枕怔怔然地抬头,看到了一个面容硬朗的男人。
他俯身,打量着裴枕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色,滚烫的拇指捻了一下他的眼角,将他眼尾的泪滴捻去,似乎并不意外他会开门,只是怜惜地问他:
“冷不冷?”
分明,分明就是他做的。
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种地方。
裴枕狼狈地躲开他的手,愤恨地盯着他,眼圈发红。
第104章 【VIP】 “师父,做我的生辰礼物吧。……
沈迟从上而下, 沉沉地看着他,将那黑色的大氅往他身上裹紧,而后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来。
裴枕心如死灰, 苍白着脸揪住了他身上裹着的大氅, 视线上移, 看到了沈迟线条清晰的下颌, 以及, 上扬的嘴角。
沈迟抱着他进了屋子里, 他将房门一踢,房间门悠然掩盖上, 将外面荒凉的一片与里屋升腾的香熏, 温暖的烛光隔绝。
沈迟把裴枕放到了窗户边的桌子上, 裴枕脚尖点地,双手撑在桌子上,手指慌乱地往后一碰, 碰到了冰凉的茶杯,又瑟缩回来。
沈迟站在他的面前, 手摸着他后脑勺的发丝,用了点力, 让他的额头靠在他的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别怕, 师父,不会有事的。”
裴枕的半张脸蒙在他的衣服中,闻言睫毛一颤,又觉得十分讽刺, 不会有事?
他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他根本……逃不了,会如何都由他说了算,
不是吗?
沈迟静静地搂着他,而后半蹲下身,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笑道:“师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迟的眼睛有亮光,期待地看着他,裴枕的声音嘶哑:“什么日子?”
沈迟一愣,他松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捧着递到他的面前,裴枕低垂着眼帘看过去,那是一个瓷器,一个小人的模样,两只手垂在身侧,脑袋捏的有点歪,嘴角也歪歪地笑着,脑后束着头发。
眼尾的红痣为这个小人增添了许多神采,不过痣是黏上去的,做的有些大了,显得有些可笑
那是
他要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裴枕笑了,在昏黄烛光的照映下,他苍白的脸色反倒有了一点润色,眉眼及其好看,他冰凉的手从沈迟手中接过那个东西,沈迟一喜,道:
“师父,这是你亲手”
而后,裴枕嘲讽一笑,他的手一松,
那个东西在半空中直直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摔碎了。
沈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地面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碎瓷。
那个小人完全被摔碎了。
说不清是什么神情,沈迟的膝盖一弯,两腿都跪在了地上,弯着腰,一片片捡起来。
裴枕冷漠地坐在桌子上,足尖点地,看着沈迟跪在桌下,捡起他脚边最后一块细小的瓷碎渣,裴枕垂眸,毫不在意地看着沈迟跪在地上,他的手上被瓷片划伤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沈迟将那些碎片全数拢到自己手心里,一个边缘锋利的大块碎片将他的手心割了一个长长的伤口,血顺着他的手腕蜿蜒滴在地上,血红。
裴枕面无表情地看着,隐隐感到痛快。
沈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将手心上的碎片堆在桌子上,放在了裴枕的手边,他曲起左膝的膝盖,半跪在地,握住了裴枕的手。
裴枕的指尖动了动,发现他抽不出来,沈迟手上的血沾到了他手上,湿黏的。
裴枕听到沈迟说:“师父,今日那个摊主找上门来了,他说”
沈迟喉结滚动,他道:“他说,这是你亲手做给我的。”
“他还说你喜欢我。”
裴枕无动于衷地听着,沈迟眨了一下眼,眼睛的光黯淡了许多,但还勉强笑着:“师父,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今日要及冠,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吗?我很喜欢,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了,师父,他们都说及冠是要取字的,我身边没有长辈了,不如,师父你”
裴枕的睫毛一颤,他抬手,突然发了狠,将他手边的碎片全数扫落在地,叮叮,大块的碎瓷又碎成了几瓣,细小的碎屑四处飞溅,碎了满地。
“滚!!!”
裴枕的双唇颤抖,手搭在桌子的边缘,用力掐到指节泛白,他神情厌恶地转过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沈迟再也笑不出来了,黑沉的眸子隐隐压制着什么,他抬手,搂住了裴枕的肩膀,强硬地,将他转了过来,与他对视,轻声道: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枕惨白一笑,反问他:“你把我关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沈迟短促一笑:“师父,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要挑战我的耐心呢?”
“你为什么,亲手捏造出了我的生辰礼物又要,亲手摔碎它呢?”
裴枕只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手指一紧,昏沉的脑海顿时清醒,对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事情隐约有了危机感。
晃荡在半空中的白嫩足后跟终于踩地面上,推开他就要跑,然而沈迟的声音低沉,缓缓流淌,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又似执掌审判的判官,他缓缓道:
“师父你把我的生辰礼物弄坏了”
“那就,由你,亲自赔吧。”
裴枕刚下了桌子,手臂连同腰肢被人从后抱住,而后托起腾空了,他猛地挣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浮游撼树,下一秒整个人天旋地转,裴枕连带着他身上的貂裘在空中被打横抱起,裴枕的腿胡乱地踢着,十分抗拒:
“滚开,别碰我沈迟!放开我!”
沈迟抱着他大步走,丢到了床上,裴枕爬起来,随之沈迟的身影压下来,捏住他的下颌,吻落了下来。
裴枕胡乱地被他亲了几口,手慌乱地推着他的胸口,然而却被握住,他扭过脸,沈迟的吻落在他的侧脸,耳边,而后蜿蜒往下,激起一阵皮肤颤栗。
“师父,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沈迟的大手抚过他的衣领,发了狠,一把将他的里衣撕开,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露了出来,裴枕心里也随之一凉,他呛了一口气,踢开他,转身往床的另一边跑,刚往前爬了两步,随后,又是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来,仿佛在拆一份礼物。
下一秒,裴枕衣不蔽体,被人抓住脚踝,从床尾拖了回来。
第105章 【VIP】 “师父终于是他的了。”……
裴枕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随后,他破碎的衣料被人被人勾住,而后,褪了下来, 大片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当冰凉的空气冷不丁侵袭背部, 裴枕趴在沈迟的貂裘上, 随后一个身躯覆盖了上来。
不
裴枕急急喘气, 他的手往后伸出去, 却被人轻易就握住了手腕, 另一只手也向后挥去,又再次被人握住了, 两只手的手腕被人交叠, 被一只手握住了。
裴枕浑身发软, 他难耐地磨了磨手腕试图挣开,然而那如铁一般的手掌却牢牢攥紧了他,难以撼动, 比这更难受的是,另一只带着茧子的手掌, 擦过他的脖颈,撩开了他背后披散的头发。
裴枕的腿胡乱地踢着, 喘着气,沈迟强势地将他的左右腿交叠,跪压锁住他的腿弯, 顿时,他的手和腿都动弹不得了。
沈迟缓缓将他泼墨般落在背上的秀发拂开,垂眼看着师父在他的身下扭动挣扎,而他的脊背光滑, 白到晃眼,两个漂亮的肩胛骨支棱着,像是蝴蝶,在单薄的脊背上像他的两个翅膀,可惜落在他的手心里,
折断了,
飞不起来了呢。
裴枕跪在床上,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半张脸埋到了被子里,手被高高吊起。
沈迟穿戴齐整,眼眸阴暗,肆意地打量,不加掩饰,不用遮掩,随心所欲地欣赏师父光裸的背部。
沈迟的手一寸寸划过去,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掌心和指腹的茧子刮擦过这娇嫩的皮肤,很快,从脖颈到背部,红了大片,透出诱人的光泽。
美不胜收。
沈迟的手,从他的脊背蜿蜒起伏地划过,裴枕随着沈迟在他背上的勾画而颤栗不止,肌肤的纹理和每一处的颤抖都落在沈迟的手心里和眼眸中,不错过一分一毫,沈迟呼吸越来越重,划到他的腰间,而后,滚烫地握住了他的腰窝,
偏偏裴枕这时候转过脸来,头发凌乱,发丝堆到了两侧的肩颈处,还什么都没做的,额头上就出现了细密的汗水,说不清是热的,还是躁的,眼神泛上水雾,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沈迟,我是你的义父。”
“义父?对,义父”沈迟恍然道,似乎才想起来,裴枕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
他盯着裴枕满是水汽的眼睛,指尖划落到了他的骨节尾端,而后
裴枕倏然转过头,脸埋在被子中,将所有的声音都吞进去了,他急急地喘了一口气,额头抵在被褥中,被清浅的动作推得整个身体往前蹭,小腿攒了点力,挣开沈迟的压制,往后一踢,沈迟轻松避开,而后顺势分开了他的腿
裴枕跪趴在床上,塌陷在床上的腰颤抖不停,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急促,手腕不断地磨着挣扎,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沈迟,你别逼我”
裴枕的声音一哽,似是泣声,字字狠绝:
“别逼我恨你。”
沈迟的指节一顿,而后将他整个人直接翻转过来,房间里的烛光摇曳,他清楚地看到,裴枕的眼里有细碎的泪光,额角挂汗,咬着下唇,呼吸间都是潮湿急促的气息。
恨他?
沈迟俯身吻住他的唇,唇瓣相触,裴枕别开脸,却被沈迟掐住下颌不许转过去,沈迟将他咬的死死的唇瓣舔开,肆意蹂躏他的唇瓣,褫夺他的呼吸
双唇分开一点,沈迟的嗓音喑哑到可怕:
“师父,你恨我吧。”
“哪怕你恨我,也比你千方百计地想离开我要好。”
太难受了裴枕难捱地闭了闭眼,又睁开,声音微弱道:“沈迟,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想要离开你。”
沈迟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他的神色,笑了:“师父你知道吗”
“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每每裴枕没有准备好撒谎的时候,眼神飘忽,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以为骗过了很多人,但是瞒不过他,沈迟一直都知道。
裴枕的一举一动,裴枕的所思所想,裴枕自认为的,不知道的,他全部知道。
只有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至今没有想明白。
为什么师父不愿意爱他?
裴枕双唇颤抖,想说什么,沈迟却不想听了,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唯有……真正地拥有师父,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完完全全地占有师父,他才不会再患得患失。
师父不同意?
可他,偏要强求。
他要他经年日月相伴两年,分离六年,贯穿他整个年少时期、渴求而不可得的梦,就在今日实现。
裴枕压住涌上喉咙的声音,脸上是被汗水洗过的瓷白,脸侧的发丝全数被浸透了,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终于停止了,沈迟轻轻啄了他一下,而后起身。
终于,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裴枕的胸膛起伏剧烈,如获新生,他别过脸去,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上下都出了汗,
烛火没有熄,光线晃眼,以为已经结束了,裴枕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难堪地不愿意看到沈迟。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之后他的一只脚被人抬起来了。
裴枕的右腿被抬起,踩在一个结实有力的肩膀上,沈迟偏头打量着他修长纤细的腿,脚踝上绑着的红绳红艳的妖冶,衬得裴枕脚踝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沈迟落下一吻。裴枕横档光线的手被沈迟拉了下来,裴枕的眼尾高挑,眼周红了一片,他的侧脸埋在被褥之中,恍恍惚惚,感受到裴枕的眉心颤了一下。
什么
裴枕恍惚一瞬,意识拉回笼中,那双紧闭的丹凤眼骤然睁开,向来冷漠眼眸糊满了泪水,看着沈迟,几不可闻道:
“沈迟”
裴枕呛了一口气,双唇颤抖,近乎没声了:“你会后悔的”
后悔?沈迟可笑地勾唇
裴枕瞳孔收缩,脚趾骤然蜷曲绷紧,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攥住身下的被褥,指尖用力到发白。
沈迟
总有一天,他会
他会杀了他
红色的轻纱床幔放了下来,空气燥热,香炉中飘出来的烟雾飘飘袅袅,在空中消散了。
纱幔里面,裴枕薄薄的眼周通红,他咬牙,不肯泄出一点声音,脸上绯红一片。
裴枕勉强睁眼,却撞入了沈迟那双深邃沉醉的眼眸中,他的发冠解了,额前潮湿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粗重舒爽的喘息声就在耳畔,眼神十分炙热,裴枕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缩了缩清瘦的肩,偏过脸,却被沈迟准确地捕捉到,强硬地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与他接吻。(审核,接个吻而已。)
好似被吊在半空中,上去又下不来,裴枕双眼迷蒙,半睁不睁地看着他,浑身发软,双唇无意识打开了,被沈迟吻了个彻底,绯红漫布全身,沈迟俯身与他缠绵深吻了一会儿,呼吸粗重,亲昵地吻过他的耳垂,在他的耳畔道:“师父,”
裴枕的头发汗湿了,被迫十指交扣的手指骤然收紧了,开始挣扎,眼底盛水,胡乱道:“不”
“不?”沈迟缓慢地吐出一个字,轻笑一声
许久,裴枕终于崩溃了,弃甲丢盔,仰着脖颈,抵着枕头,好像化成了一汪春水,抑不住地低吟啜泣,百转千回。(审核警察你好,没有脖子以下)
“师父你最好”沈迟吻了吻他汗岑岑的侧脸,神色满意地附在他的耳边道:“大声一点。”
我是一个无情的分界线审核你好,已经全部大删,全部在这,请查看
“唉”小神女捧着脸坐在院子里愁眉苦脸。
卢风也抹了一把眼泪:“唉”
这时,乌鄞推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他们,道:“卢风,小十九,侑王要见我们。”
小神女泪眼蒙眬地一惊,飞起来,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道:“啊?见我们干什么?”
乌鄞笑了:“不必紧张,不过是此事做的不错,你们作为协助望月派除掉邪祟的大功臣,侑王想见见你们罢了。”
卢风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什么时候?”
乌鄞:“明日午时。”
“对了,侑王说此事已经告知皇后,皇后亦很欣赏你们。”他笑道。
小神女一愣:“皇后?”
卢风大惊失色:“什么?皇后!”
乌鄞:“不错,不日皇后的懿旨就会下来,届时将由皇后对你们奖赏。”
小神女与卢风面面相觑。
不是,怎么这件事都传到皇后耳中了,就连皇后都知道他们了?
第106章 【VIP】 “我偏要你爱我。”……
不知过了多久, 裴枕只觉得这种翻来覆去的折磨好像没有止境
本以为终于结束,结果,被翻过去,又是一次漫长的折磨, 裴枕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浑身软的一塌糊涂。
直到又被放开, 裴枕意识昏沉地蜷缩起身体, 被人抱起, 他累到只能呼吸, 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了了,被放入热水中, 温热亲切的水流将他包裹, 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安全和慰藉感。
裴枕靠在浴桶边上, 身体放松了许多,被过度打开的身体有热流冲过,舒缓了不适, 裴枕的头靠在木桶上,闻到了一点好闻的花香, 红色的花瓣飘到了他的下巴处,沾在白皙的脸侧, 被一个人轻轻拿起,水声四溅,浴桶里的水突然上涨了, 蔓延到了他的鼻尖,他浑然不察,在睡梦中险些呛了水,而后被一个人捞了过去。
裴枕被转过身去, 两个手腕被拉起,按在了浴桶边缘,裴枕的指尖松松散散地搭在木桶上,无力到抓握不住,身体也被压到了浴桶的木橼上,有些冰凉,裴枕下意识往后一靠,一个喑哑的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
“抓好了,师父”
浴桶中的水骤然激烈的晃荡,裴枕猝不及防,额头抵着浴桶难耐地喘气,十分抵触地呢喃了一声,几不可闻:“不”
被身后的人捕捉到,恶意曲解:“不够?”
“不要”
在摇晃的潮水中沉沉浮浮,裴枕的眼眸半是张开半是阖着,水光潋滟,红潮遍布耳垂和肩背,蔓延至水下,溢出唇角的声音沙哑,在荡漾的水声中模糊又暧昧连连,连成声了,脚几乎踩不住了,靠着身后的人。
沈迟吻他的耳畔和脖颈,传来细密的痒意,氤氲的水汽中,他被逼的喘不上来气,一茬一茬的合着温暖的水流将他裹挟,裴枕的脑袋昏沉地想,他是河神吗?
可是为什么,他要溺水了
他真的
真的要
要受不住了
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的弦骤然断裂,他脑海中一白,而后再也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沈迟才终于舒畅,空气中花香和皂荚香,混合着一丝异样的气味,浴桶中浮上,沈迟喘着气,将他的脸掰过来,意犹未尽地亲了亲他的唇。
深深含吮吻了几个来回,却发现师父毫无反应,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
裴枕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沈迟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热,于是简单地将他身上沾着的清理了一下,拿干布将他身上的水珠擦干,抱着他回了床上。
裴枕累的狠了,早就晕过去了,任凭他怎么摆布也没有了动静,沈迟拉过被褥盖住他们二人的身体,他撑着手臂,侧着身体,目光一寸寸打量裴枕干净的眉眼,师父此刻就躺在自己身边安睡,他餍足不已,低声道:
“恨我?”
“可是我偏偏要你爱我。”
*
被折腾的狠了,裴枕的意识断片,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醒。
裴枕的眼睫轻轻颤抖片刻,而后缓慢地睁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实的觉了,一个梦都没有做。
然而他动了动,身上宛如车轮碾压过的酸爽和疼痛几乎让他忍不住嘶喊出声,他的声音沙哑无比,裴枕只听了一下就忍不住闭嘴,他的嗓子
“师父,你醒了?”
昨夜犹如噩梦的声音此刻低沉磁性地再次想起,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裴枕僵硬地转头,就看见沈迟正坐在他的不远处大马金刀地坐着,身板挺直,衣裳整齐,人模人样提笔写字,看上去十分闲情逸致,见他醒了,他搁下笔,而后起身过来,额边的发丝扫开了一些,眉眼含笑,神清气爽,心情十分好:
“师父,要我扶你起来吗?”
裴枕垂眸不语,自顾自地撑着身体起来,直到扯到某个地方,他僵硬了一瞬,不敢动弹了,被子从他的胸口滑落,露出他身上斑驳的痕迹,裴枕匆匆扫了一眼,而后轻轻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
“师父,我给你上了药了,还疼吗?”
裴枕将被子拉到了下巴处,一点皮肤都不想露出来,不想看到上面重重叠叠的红色印记,仿佛在提醒什么已成的事实,裴枕不愿再去细想什么,也不愿再回忆了,就当是一场梦,疲倦道:
“你给我”
嗓音格外的哑,裴枕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勉强润了一下嗓子,而后道:“给我一件衣服。”
昨天的衣服被他撕碎了,如今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但是即便他被关在这里,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穿衣服。
岂料,沈迟道:“不行,师父。”
不行?
裴枕一掀眼皮,哭过的眼皮此刻还红肿着,冷冷地看着他,与他对峙,沈迟也不恼,半蹲下来,握着他的手,神情认真道:
“不行,师父,这里没有衣服给你穿了。”
“呵”裴枕唇边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怎么可能?
是没有衣服,还是不想给他穿?
沈迟十分有耐心:“师父,你忘了吗,你昨日穿的是我的衣服,但是撕坏了,也就没有衣服了。”
沈迟黝黑的眼眸中满是神情无辜,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又兴奋,还要认真给他解释,裴枕低眸看他,却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可是如果这间房里没有多余的衣服了,他去哪里再弄来一件不就好了。
说到底,
不过是他的恶趣味,想看他出丑,想恶意地折磨他。
他到底哪里招惹他了?他要这么对他,这么欺辱他
裴枕咽下喉间的苦涩,鼻尖泛红:“你不如再拿一条锁链将我锁住,如此一了百了了。”
“不会,”沈迟的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十分旖旎缱绻地把玩他的手指,不经意道:“你是我师父,我怎么舍得?”
沈迟眼眸含笑,将脸搁在他的手心上,感受着师父的温度,视线投到了师父的被子上,薄薄的被子之下,一根红绳牢牢锁住了师父的脚踝。
铁链有什么意思
师父身娇肉嫩,若是被刮破了怎么办?
况且,被铁链禁锢住自由有什么意思。
他要师父想逃,能逃,却根本逃不出去。
空气间浮动着香鼎散发出来的气味,这气味像是木香,有些好闻,却也让裴枕的头脑有些昏沉,他无言以对,指尖动了动,抽回手。
沈迟看着他道:“师父,你睡了好久,饿吗?”
裴枕没有回话。
光裸的背却突然一热,一个只手探入被中摸了上来,而后将他身上的被子全数掀开,大片白色的皮肤冷不丁地接触到空气,毫无遮掩,裴枕瞳孔一颤,下意识曲腿,下一秒,被撕裂的痛楚传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迟的手臂发力,将他打横抱起,裴枕才刚醒不久,浑身都疼,尤其是腿使不上力,在空中荡了几下反抗,却发现根本无法摆脱,于是裴枕没了动静,脸埋在沈迟的怀中,手垂在身侧,腕线上满是齿印。
沈迟穿着整齐,一身黑袍,腰上的束带是皮质的,冰冰凉凉,裴枕光裸着用皮肤贴着,将那束带热了。
沈迟毫不费力地抱着他绕过屏风,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木桌上,拉过漆红色有靠椅的雕花木凳,抱着他坐下了。
裴枕被迫侧坐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将他的背遮盖住了大半,不过也根本遮不住什么,脖子后直到腰侧,能看得见的地方全是痕迹,几乎密密麻麻地全数覆盖着,沈迟的手始终环绕在他的腰间,手腕上的骨鞭咯到了他,有些疼,
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
裴枕扫了一眼桌面,上面琳琅满目的吃食,翠红的红椒,浮在汤面上鲜绿的葱花,白嫩的莲子和莲藕露出汤面,甚至还有一道乌鸡汤,浓黄的汤头,乌鸡炖的软烂,看着十分开胃,可惜他根本吃不下,就连闻到那些味道都反胃作呕。
“师父,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裴枕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伸手,舀了一碗汤,而后拿着瓷勺舀了一碗汤:“师父,尝尝,还热着。”
瓷白的勺子递到了裴枕的淡红色的唇瓣,裴枕抬眼,与他对视,没张口。
沈迟十分有耐心,看着他道:“不喜欢?”
沈迟抿了一点,味道还不错,又递到裴枕的唇边,诱哄他开口:“尝尝吧,师父,你以前最爱吃这些东西了吗?”
裴枕冷冷地看着他,见状,沈迟将碗搁在了桌面,缓缓道:
“师父,以前,我和卢风吵架,你就是拿的这碗汤过来找我。”
什么
裴枕的视线落在了那碗汤上,粉白的藕节、淮山、黑色的乌鸡块、鲜红的枸杞漂浮其上
活了三千多年,他的记忆向来很差,从来都懒得记无关的事情,向来发生了什么事转眼就抛至脑后,但是或许是因为对那晚的记忆过于深刻,阴凉沉寂的夜晚,房间里却十分暖和,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挤在一张桌子上喝汤,汤暖进了心里
如今,同样的一碗汤放在桌上,许久都未再有人动过,直到变凉。
裴枕看着那碗汤,终于轻声道:“要是,我没有收你当过徒弟就好了。”
沈迟笑了:“师父,我也早知道,你本就不愿收我为徒的,不是吗?”
不是的。
可就算不是那样裴枕自嘲一笑,但是如今他被沈迟困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了,既然已经如愿以偿了,就放了我吧。”
“师父,我放你出去,你会杀了我吗?”
裴枕低眸,靠在他的胸膛上,好久才道:“不会。”
他的下巴被人勾起,沈迟打量着他的神色,突然就笑了,而后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唇,一声模糊的声音在唇边响起:“师父,你又在撒谎。”
第107章 【VIP】 “不想受罪就乖一点。”……
裴枕的手抬起, 抵在了他的胸膛处,往后撤,然而沈迟的手放在他的脑后,强制他紧密地贴合, 不许他离开, 撬开他的唇齿, 深入地与他的舌头纠缠, 很快, 裴枕的手指无力地勾着他的衣襟, 眼眸漫上了雾气:“唔”
许久,沈迟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双手搂住他的背, 满满当当地将他压在自己的怀中, 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道:
“师父,再撒谎, 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一整天都只能坐在我的身上。”
沈迟又神经质地重复问了一句:“师父, 你会杀了我吗?”
裴枕不语,听到沈迟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声:
“可是我爱你啊。”
裴枕的睫毛一颤,沈迟抱着他, 桌上的饭菜始终没有动过,日落西斜,余晖的光透过外头的浓雾,照到窗柩上, 金色的光泽照亮了室内,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静谧的时光在他们二人之间飞逝。
许久,裴枕的头脑又开始昏沉了,他动了动,头歪倒在了沈迟的身上,明明是一个十分细微的动作,却极大地取悦了沈迟,他抱着裴枕起身,裴枕身下一空,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颈。
沈迟一只手托住他的腿弯,一只手搂在他的肩膀上,颠了颠师父,只觉得他好轻,而后抱着他去了床上。
裴枕被他放在床上,沈迟刚一动弹,裴枕就急急抓住了他的手臂,看着他道:“不要!”
沈迟轻轻挣动,裴枕却始终不肯放手,生怕他一放手沈迟就要对他做什么了,眼睫浓密,如蝴蝶扑扇一般颤个不停,怕的狠了,重重地拒绝道:
“不要!”
沈迟勾唇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指掰开,放至身侧,而后单膝跪在床上,覆了上来,裴枕身体一僵,他曲着腿,手篡紧了身下的被褥,闭上眼,偏过脸去。
一个温暖沉重的东西覆盖在他的身上,裴枕意外睁眼,就见沈迟弯腰,他的手绕过他,去取了里侧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盖严实了,掖了掖被角,裴枕的身体僵硬,见他没做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迟抚摸他的侧脸,道:“师父,你想我做什么?”
裴枕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他的脸:“你给我滚。”
沈迟偏不滚,把他的被子拉下来一点透气,而后掐着他的脸转过来,强硬地亲了亲他的唇,裴枕猛地闭上眼,呼吸滚烫。
身上压着的热源终于消失,一阵脚步声传来,烛火被吹熄,室内顿时一片漆黑,沈迟离开了。
浓雾绕窗,有一点月光透过雾气照了进来,裴枕闭着眼没睡,身上的被子盖的严密,很快身上的酸软和疲倦席卷了他,他的意识开始昏沉,很快,意识也陷入了柔软的被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子的一角被掀开,冰凉的空气冷不丁地贴到皮肤,裴枕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寒战,而后温热厚实的掌心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的两条腿分开了。
裴枕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动了动腿,而后踢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随后是一个沉闷的哼声。
视野里被褥高高隆起,察觉那个鼓包底下有人,而那个人正伏在自己的身上,裴枕一下惊醒了,十分慌张:“你干什么?”
猝不及防被探入一点,裴枕的声音变了调,雪白的侧脸擦在枕头上,又气又急地踢他:“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
沈迟的声音从被褥的另一端传过来,他道:“师父,别动,我给你上药。”
裴枕手心出了汗,急急的喘了一口气:“我不需要!你给我滚出去!”
沈迟半个身体埋在被褥之中,偏偏要将他的腿抬起,借着被褥掀开带来的一点光线,仔细地看着那处红肿的地方,将手上的滑腻的膏脂推入,裴枕簌然发抖,手从被褥中伸出,捂住了嘴
幸好,冰凉的感觉,并没有多疼。
裴枕精神高度紧张,被迫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那里感受,缓了一会儿,这才没那么紧张了,但是被人这么盯着,看着隆起来的被窝,他简直又羞又燥。
沈迟,
沈迟简直
师父醒了,沈迟索性将被褥掀开,全数堆在裴枕的腰间,沈迟取了搁在床沿的一个小盒子,又在里面挖了一指头,而后打着圈涂抹外沿。
“师父,这药每隔三个时辰就得涂,这样才好的快。”
谁要好的快裴枕的脚趾蜷曲,十分、十分的羞耻。
到底,拜谁所赐
裴枕热气涌上脸,沈迟坐在他的腿间,强迫他的双腿大开,导致他想合拢也根本合不拢,沈迟想做什么他也无法阻止,裴枕干脆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也不理他了,当个鹌鹑。
就当、就当他死了好了
沈迟的呼吸声有些沉重,静悄悄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裴枕根本无法当他是空气,听着声音面红耳赤,但是他看不见是什么情况,那里在被触碰,一点搅动的声音传来,裴枕全身都红了,盒子被盖上,发出一点金属的声响,裴枕以为终于结束了,脚尖踢了踢他,瓮声瓮气地道:
“放开我。”
突然,前面被碰了一下,裴枕霎那间腰间猛地一弹,胡乱踢着他:“你!”
裴枕的反应很大,沈迟的身体覆了上来,他的眼睛一弯,在黑夜里闪着细碎的光芒,道:
“别急啊师父。”
“你说了,你不动我的,你说过”沈迟的手握上了裴枕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胡乱地踢着,十分愤怒。
“我说过吗?”沈迟摸了一下头顶,果然,裴枕的腰又弹起来了,沈迟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没有。”
“你、你大逆不道!”裴枕怒道,整个人气急败坏,踢着他,恨不得把他踢下去。
“嘘,”沈迟俯身,单手撑在了他的头侧,吻落了下来,封住了他的唇:“师父,不想受罪就乖一点。”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地上,黑色的外袍,白色的里衣胡乱的丢在了地上,一个银色金属的小盒子在床沿边颤悠悠地发着抖,终于,掉落在地,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停住了。
“师父,你以前也会这样吗?”
“”
“你一个人的时候,做这种事的时候心里想着谁?”
“啊”
“师父,不说话可不行。”
“唔!”
裴枕脑海中浑浊一片,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处,沈迟使坏地用力蹭过去,裴枕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呼吸停了一瞬,红软的双唇翕张,整个人呼吸起伏剧烈
裴枕缓了一会儿,睫毛湿了,还剩下一点余韵在颤抖,沈迟将他抱在怀里,不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愤怒,羞耻的神情,以及,霞丽漫布,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一点舒爽的表情。
裴枕被他翻了过去,侧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浑身都出了汗,湿透了,沈迟的吻落在他的后颈和背上,裴枕没有一点力气了,腰后抵上来,裴枕的神志回了一点,抵抗道:
“我涂了药,你不能、不能”
“为什么不能?师父,我都帮你了,你也得帮我一下不是吗?不然”沈迟的吻落在他的耳畔,十分的痒:“河神,这可不公平。”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刚才他是被强迫的,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哪来的他一次他一次的公平一说?
裴枕全身紧绷,昨天被强迫的记忆和痛楚如此鲜明,如果再来一次再一次,他会受不了的,绝对不行
那东西抵了上来,裴枕怕疼的紧了,埋在枕头里,紧张地抓住了枕头一角,道:“沈迟别”
“不行吗?”
“不行!”裴枕格外着急,但是他觉得沈迟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意外地,沈迟叹了一口气,怜惜地抱住了他,似乎有商有量:“那这样吧,师父”
“这次就放过你了,”他牵起他的手指,在唇边一吻:“只是,要辛苦你的腿一下了。”
“什么!?”
裴枕茫然地被他摆布,他的双腿被他的并紧了,沈迟的声音十分蛊惑:“师父,就用这里好了,并紧了,不然”
附在他耳边的声音变得十分危险:“唯、你、是、问。”
“”裴枕的腿下意识并紧了,沈迟重重地擦过,偶然会蹭过他的伤处,但是大多时候还是避开了那里,虽然没有真的做,只不过即便这样,猛烈的动作还是让裴枕恍然生出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床板尴尬地“吱呀”响,裴枕承受着沈迟的动作,被他推的头抵到了床头,心里始终提着一口气,直到,漫长的时间过去,直到他觉得那一块都要没有知觉了
最后时刻,沈迟埋在了他的颈窝,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仿佛伏在雌兽身上□□的野兽,释放出浓烈的雄性气息,裴枕听着脸上发热。
沈迟的胸膛起伏,压在裴枕的身上,过了一会儿,裴枕腿疼地推开沈迟,转过来问他:
“可以了吗?”
沈迟埋在他的发间,闻他的头发,听到裴枕问他可不可以,顿了顿,声音十分的沙哑性感:“可以了。”
他支起腿起身,被子全数堆在了裴枕的上半身,几乎要将他淹没,而下半身不着寸缕,白皙的皮肤在黑夜中十分显眼,沈迟的眼睛幽幽发绿,在黑夜的环境下夜视无虞。
沈迟凑近去看,仔细打量,指尖碰了一下那块红了的区域,裴枕的腿一缩,沈迟抓住了他的脚踝,分开他的腿,仿佛有了新发现,惊讶地指尖在裴枕那块的皮肤圈了一下,道:“师父,红了。”
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红。裴枕的脸埋在被子里,充耳不闻,只听到沈迟闷笑一声,然后拿了一个帕子,将他腿弯的糟污擦了,而后又是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擦在了他的皮肤上,随后,身侧一陷,他被人从身后搂住,沈迟躺在他的身侧,抱着他道:“睡吧,晚安。”
裴枕仿佛已经睡过去了,并不理他,也不回他话。沈迟轻笑一声,将他转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而后是唇,沿着唇瓣浅浅地吸吮,拉过被子至他的下巴,盖严实了,亲昵地称呼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名字:
“冰夷,好梦。”
第108章 【VIP】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直到许久, 耳畔的呼吸声逐渐沉稳有节奏,裴枕睁开眼,没有一丝困意。
沈迟与裴枕同塌而眠,下巴搁在裴枕的头顶, 一只手在裴枕的颈下, 另一只手始终牢牢环绕在裴枕的腰上搂着他, 存在感强烈, 不容忽视。
实在是, 非常的烦人。
被沈迟搂在怀中, 温热的身体紧密地挨在他的身旁,裴枕从来都不习惯与他人同睡, 昨日是被弄的狠了, 没了意识地昏睡, 所以沈迟与他同睡他甚至都不知道。
但是今日的沈迟倒没有强迫他做什么,只是这样抱着他,反倒让他有些难以入睡。
不如打坐。
可惜, 他没有了灵力,打坐也是徒劳无功。
他的视线落在窗户上, 那里有一点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 能看到贴这着窗户的浓浓的白色雾气。
他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在这里已经三天了,沈迟始终没有提及其他人,沈迟说那些冤魂已经被提取出来, 镇压在了阵法之下,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从沈迟口中问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那些百姓应该是暂时安全了,但是那些冤魂到底是从何而来, 又是怎么找到这些百姓、受谁指使的,桩桩件件就又不得而知了,只有那些冤魂知晓。
可是四卦阵关闭之后就不能再启动了,否则镇压的冤魂逃逸,怕是世间会再有劫难。
裴枕思虑重重,沈迟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心中有事,始终难以入眠。
还有卢风和小神女、乌音和乌鄞也不知道他们四个人怎么样了。
四卦阵失败了,他们或多或少也遭受到了一些反噬,他严重到现如今身体十分虚弱,甚至都暂时失了灵力,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如何,是否还活着。
裴枕心想,小十九应该性命无忧,卢风的修为不错,应该也还好,乌音和乌鄞是望月派的弟子,有许多灵丹妙药和符咒法器,还有那颗能保人心脉的神药,应该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这般想着,在温热的被窝,裴枕最终还是没撑住,陷入了沉睡。
*
他是被热醒的。
他的行宫素来冷清,偌大的行宫里向来只有他一个活人,因为不喜欢吵闹,灵宠们住的宫殿离他也很远,于是裴枕耳边十分清静,一个人打坐,一个人批文书,一个人赴宴,甚至来了外客也斟茶接待样样自己来。
青帝句芒听闻他的容貌后,带了一堆仙娥和仙倌浩浩荡荡地找过来想要和他切磋一较高下,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后,又来找了他几次,冥顽不灵,这才不打不相识。
句芒说他行宫寂静,像他们这样的美人就应该互相认识做朋友才对,死缠烂打之下,他这才有了天界第一个好友。
不过很多时候句芒来找他也没用,会吃闭门羹,因为他大多时候都在沉睡。他一个人沉睡又一个人醒来,偶尔实在无聊了,就去摸一下灵宠,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千年。
然而今天有点不一样。
裴枕的身体还未好转,他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今天很热,特别的热。
他的行宫向来冷清冰凉,水流会每一寸地流经他的皮肤,舒缓他心里的每一寸焦躁,然而,现在,此时此刻,他连呼吸都很热,从来没有这么心浮气躁过,浑身都像处在一个热炉鼎当中,又或者说他正处在火焰中心,正在被煎灼。
好热
浓黑的睫毛煽动片刻,裴枕迷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麦色的胸膛,强壮、肌肉分明的皮肤正因为心脏跳动而起伏。
太近了。
裴枕蹙眉,往后退了一点,然而一动,他才发现,他的腰上锢着一个东西,将他牢牢地牵制住了,有点重,裴枕的手动了动,摸了一下,是一个手臂。
沈迟蛮横不讲理地几乎将他全部圈入了怀里,被子之下是两个人牢牢贴合的身体,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而紧贴着他小腹之下的一个东西,更是十分的炽热。
裴枕动了动,回想昨夜的荒唐,脸色很差,腿很酸痛,那里还是有些疼,他掀开了一点被子,低头一看,胸口红肿的一览无余,而再往下,贴着他的东西不容忽视,那是
轰然——裴枕猛地闭上眼,全身都烧了起来,他胡乱将被子一卷,全数拉过来卷到了自己身上,滚到另一边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踢了沈迟一脚。
沈迟在睡梦中皱了皱眉,随意地撩了一把头发,睡眼惺忪地看了过来。
裴枕恶狠狠地瞪着他,难怪刚刚这么热
该死。
等他出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杀了,
大卸八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将他挫骨扬灰,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将那玩意剁了,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心里正在怒骂,裴枕身上一重,被子被人掀开,一条强壮的手臂探入,摸上他的腰,收紧了,然后连人带着被子,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裴枕睁大了眼睛:“?”
浓厚的气息逼近到鼻畔,裴枕的后脑勺被他一按,侧脸直接贴在他的胸膛上,亲密相贴,不容拒绝,沈迟亲了亲他的头顶的发丝:“师父,早。”
裴枕被迫感受到他说话带来的震动,沈迟的呼吸粗重,自顾自地抱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消了点火:
“师父,睡的好吗?”
不太好。裴枕闭着眼没说话。
却听沈迟摸着他的头发,满足道:“师父,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不忙于修炼,忙于捉妖,不用担心半夜会惊醒,不用短暂地美梦一场醒来后空落落的,失望却只能等待,一日一日,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怀里。
沈迟将他抱紧了,心里满满当当的,他抚摸着裴枕柔顺发亮的发丝,亲了亲他通红的耳朵,而后道:“师父,你知不知道”
许久都没有下文,裴枕忍不住轻声问:“什么?”
沈迟笑了,哑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什么
裴枕的呼吸慢了一拍,拥抱的温度隔着被子传来,亲密,厚实,他的心里有什么“啪嗒”一下,裂开了一条缝隙,隐秘,悄无声息。
“师父,我爱你。”
沈迟直接的剖白炽热到毫不掩饰,那是三千年来都没有感受过的热度,他就在漩涡中心,被火焰包裹着,强势席卷。
他不愿触碰却被人拉进火焰中心,害得他浑身的水汽都蒸发了,只剩下软绵的无力,就连呼吸都在颤抖,整个人被他伤的遍体鳞伤却又却又舍不得这个温度
三千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
他为什么喜欢他?
他一个凡人……他只是凡人而已。
凭什么爱他?
凭什么把他关在这里,对他做那种事情,又擅自对他说喜欢。
裴枕的眼眶红了,他压下心中的那股酸涩,恨声道:“沈迟,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迟在他的头顶落下一吻,抱紧了他:“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地上的衣服凌乱,一个青筋分明的手将地上的一件里衣勾起来,穿上了
等黑色的束带扣紧了,沈迟穿戴整齐,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条骨鞭,将它绕正了,而后转身,看着那团被子道:
“师父,我好了。”
被子蒙着裴枕的头和脸,闻言,他把被子揪下来,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燥的,裴枕的脸上有薄红,额头挂着汗,一双丹凤眼睁开,有些雾气的茫然,但是很快便清醒过来:
“给我一件衣服。”
沈迟神清气爽,微微一笑:“师父,这里没有衣服了。”
又是这句话来打发他,裴枕冷冷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放。”
裴枕便看着他没有说话了,沈迟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
香炉袅袅升着白烟,距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裴枕却依旧浑身没什么力气,被沈迟拦腰抱起,半个身子倒在他的身上,而后被他放在了铜镜前的椅子上,面前是梳妆台。
铜镜倒映出他的模样,裴枕下意识闭眼,下巴一温热,沈迟勾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让他好好看着镜子中的人。
金黄色的铜镜呈现出来的影像很清晰,印出两个人的模样,沈迟在他后面,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俯身贴在他耳边,打量他镜子中的容貌,与他视线交汇,道:
“师父,你看,你都瘦了。”
面前的铜镜照出他光裸的肩膀,骨质清晰,裴枕的唇有些苍白,鼻子挺立,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挑着看他。
沈迟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铜镜里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将他松开了。
沈迟离开了镜子能照出来的区域,裴枕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铜镜,连半分动作都没有。
没过多久,门又开了,沈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左手拿着一个铜盆,上面挂着一个锦帕,右手拿着一个齿木,沈迟拿起齿木递到他的唇边,裴枕刚要接过,沈迟却躲了一下,裴枕一撩眼皮,听到沈迟道:
“师父,我来。”
沈迟抬起他的脸,在铜镜前给他漱口,而后又取了水,让他清口,拿铜盆递到他的面前,让他吐水。
裴枕挡着嘴吐水,沈迟痴迷地看着他,动作十分温柔细致,即便是木头在他的齿间滑动,也到底没有弄疼他。
裴枕垂眸看着沈迟为他做这些事情。
第109章 【VIP】 “想吃你。”
其实沈迟并没有灵力全无, 施一个咒法给他洁面很快,根本不用这么繁琐。
何况,身为河神,他身上并不会糟污, 这本就是他捏造出来的一具凡人的身躯罢了。
不过……
裴枕垂眼, 再次接过沈迟递来的水, 挡着嘴吐了水漱口。
虽然, 他的行宫里没有仙娥伺候, 却并不妨碍他有什么不习惯, 身为河神,受天地册封, 理应受万民敬仰朝拜, 他不习惯的
只是沈迟这个人。
他不习惯,
他这样对他罢了
毕竟,这是爱人、道侣才会做的事情。
沈迟在他吐了水后,取来干净的湿帕, 擦了擦他的脸,裴枕的脸上沾了水, 衬得整个都柔和了一点。
沈迟的手背蹭了一下他的脸颊,俯身, 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道:“师父,你真好看。”
裴枕的视线从镜子里划过, 落在柜子上,不看他,沈迟就又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尖:
“师父,想吃你。”
裴枕:“”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冰冷, 吐出几个字:“你给我滚。”
沈迟就真的听他的话滚了。
不过也没有滚多远,他只是起身,在妆奁里拿起了一个梳子,然后绕到他的身后,对着镜子给他梳头。
沈迟撩起他的头发,浓黑顺滑的发丝穿过齿梳,一梳就梳开了,没有一点打结的地方,沈迟全数挽起他的头发,视线往下,就看到了他纤细的脖颈,那上面印满了潮湿暧昧的红痕。
裴枕全身光裸,再没有一点遮掩,沈迟的目光幽深,顺着流畅白皙的脖颈之下,是身姿挺拔的薄背。
那里青紫交加,上面布满了齿印、掐痕,以及,他的吻痕。
师父的身上盖满了他的印章。
裴枕坐在凳子上,视线漫无焦点,就在这时,他的目光透过铜镜,看向后面的人,一字一句重重道:“我要穿衣服。”
“师父,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何必呢?”沈迟放下他的头发,又慢条斯理地给他梳发。
随后,沈迟怔住了。
沈迟放下梳子,摸上他的侧脸,拇指捻去他眼尾的泪光,裴枕泪眼朦胧,眼眶通红地偏过了脸避开他,有些清冷的倔强:
“给我一件衣服。”
三千年,他都向来是穿戴整齐的,即便一个人在他的行宫里也没有这样过。
他不是身居高位,受人敬仰的河神了,被沈迟关在这里,他如今被动到,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他吗?他是被关着,但连提要求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像雌兽一样,匍匐在另一个雄性身下承欢已成事实,已经是奇耻大辱。
是他没有教育好沈迟,作为承受的一方,
他,已经没有尊严了。
裴枕湿红的眼尾下垂,终于,听到沈迟叹息一声,又用此前那种无可奈何、可以商量的语气道:
“那好吧,这样吧,师父”
桌上的东西骤然被扫荡一空,上面的匣子、装饰、小瓷碗全部被扫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声,还有盘子四分五裂的嘣溅声,裴枕听到声音闭着眼睛抖了一下,而后,他被沈迟抱到了桌子上。
沈迟分开他的腿,挤入他的两腿间,握住他清瘦的肩膀,皮肤相触,裴枕睁眼,看到他凑过来说: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一件衣服,如何?”
什、什么?
裴枕坐在桌子上,身后靠着嵌在桌子上的镜子,沈迟半蹲着与他平视。
裴枕想也不想拒绝:“我绝不”
沈迟的声音磁性,不同于他的清冽,带着十足的蛊惑道:“师父,你再好好想想”
裴枕的视线落在他挺拔的眉骨,深邃的眼睛上,沈迟的眼尾有一颗红痣,冲淡了他锋利的棱角,反而有一种妖异的俊美,他笑了一下,歪了歪头:
“师父,就亲一下,非常划算。”
裴枕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唇上,那双唇颜色很深,亲起来不算很软,但胜在形状好看,味道
味道
香鼎里的白烟飘渺,裴枕恍惚,只要亲一下,就能有衣服穿了,就不用整日光裸了
沈迟说,非常划算
他缓缓凑近,鼻尖蹭过沈迟的鼻尖,在距离一尺的时候顿住了,似乎在思考他这样是对还是不对,沈迟也不催促,静静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萦绕,空气似乎都胶着了,再难分清界限,朦胧暧昧的氛围将他们包裹,裴枕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动了。
他的脸微微一偏,吻了上去。
其实,比想象中的要软。
裴枕闭着眼睛贴了一会儿,往后一退,离开了他的唇。
“好了吗?”
裴枕睁开眼,对上了沈迟的视线,这才发现,他刚刚始终没有闭眼,看着他挣扎,放弃,最后还是选择靠近他,用一个吻来索取一件衣服。
独属于师父身上的气味和温热落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宛如羽毛在他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沈迟低眸,扫了一下他的唇,声音有点哑:
“不太行。”
一双手搂住了裴枕的腰,细腻冰凉的皮肤冷不丁和炙热的掌心相触,裴枕一惊,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得大事不妙:
“明明唔唔呜你”
沈迟欺身而上,封住了他的唇,比起他的蜻蜓点水,显然要老练和狡猾许多,沈迟熟练地厮磨他的唇瓣,咬了一下他的唇,在裴枕吃痛的时候乘虚而入,勾他的舌尖,一寸寸舔过他的软肉,吃他的唾液……
沈迟退出一点,捏着他的下巴道:“要这样做,师父,知道吗?”
沈迟又吻上来,裴枕的小腿腿胡乱地踢着他的大腿,手抵在沈迟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但是很快便招架不住
“唔”
沈迟的手拂过他的腰间,带得裴枕往后一仰靠,冰凉的镜面便贴在了他的皮肤上,于此同时,那里传来的一点异样也逐渐清晰,痛,而后是酥麻。
沈迟的另一只手寻了裴枕的左手,带着他的手去解他腰间的束带,分明是自己解开的束带,但是捏着他的指尖搁在他的束带边,却像是他亲手解下来的一样。
印入眼帘的是沈迟线条清晰的人鱼线,练的十分漂亮,再往下
太烫了。裴枕的手猛地收回来,而后腿弯被他抬起来了裴枕急促地喘息,难耐地蹭了蹭身后的镜子。
“不”
然而他根本无法拒绝,他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是被囚在这里的神,被将他关押在这里的凡人任意索取,直到,流干他的每一滴眼泪。
所幸,相比起上次,这次没那么痛了,只是依旧不是很好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讨到了一个吻,沈迟温柔许多,裴枕鼻尖抑制不住地哼声,随后咬着唇,不肯泄出声来,沈迟将手指卡在他的唇中,让他咬他的手指。
炉香飘曳,满室春香。
眼前的世界晃荡,裴枕的眼眸半睁半闭,头发湿了,发尾潮湿地黏在镜子上,齿间磨着沈迟的手指,难捱地痛并欢愉着,脸上淌汗,又被沈迟啄吻去了。
沈迟他将裴枕翻过来,掐着他的脖颈,裴枕骤然急促挣扎,汗湿的手碰到镜子,擦过镜面,湿润的汗液留在上面,倒映出两张的身影。
沈迟停了,裴枕朦胧地睁眼,而后被刺激的又闭上了,脸上脖颈上浮现大片潮红。
沈迟恶意满满地偏要他看:“师父,睁眼。”
被磨的没办法了,裴枕睁眼,镜子里的人神情十分陌生,浑身潮红地被压在桌子上,满是被情欲裹挟的脸,双眼迷离,肿胀的红唇抑制不住地泄出声音,酥麻入骨。(审核你好没有脖子以下)
这
这还是他吗?
“冰夷你是冰夷吗?”沈迟俯身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冰夷。”
沈迟一声声唤着三千年来不曾再被人提起过的名字,在一片摇晃中,仿佛看到前尘滚滚,视野一片模糊,有一个人蹲下来,问他:“你是冰夷?”
裴枕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他怔然,喃喃道:“是我我是,我是”
身后的人叹一声,似乎与那人的声音重叠了:“冰夷”
汗湿了的头发被身后的人撩起,镜子照出来交叠的两人,身后的那人衣裳半解,不怀好意地盯着镜子里他湿蒙蒙的眼睛,俯身,在他的背上一吻,而后狠狠一
裴枕被他放开的时候,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沈迟给他捻了一个净身术,而后绕过地面上摔碎的妆匣,抱着他去了床上,有心想再来一次,裴枕却一进被子就把自己卷了起来,任凭他怎么诱哄都不肯出来了。
沈迟还记着他的那个吻,轻轻柔柔,师父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颤抖,带着十足的认真和试探,小心翼翼又主动地亲了他一下。
索性就饶了他这一次。
沈迟心情大好地去清理镜子上的糟污,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睡着了,睡容沉静,就连睡觉的姿势都不曾变过。
沈迟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了。
等裴枕醒来时,沈迟照旧给他喂饭,裴枕躺在他的怀里,浑身没劲,还没有缓过来。
睡了一觉又到下午了,裴枕睁眼,扫了一眼窗户,外头依旧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只是估摸着,应该是傍晚了罢。
第110章 【VIP】 “狠狠地欺负他。”……
这个院子还是他选的朝向, 坐北朝南。
他并不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回忆太多,从来不过多回忆从前,每过一天是一天, 或许是因为这个院子, 这个房间很特别, 而如今他就身在这个房间里, 六年的时光过去, 这里如今的陈设却一如从前, 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到以前的那些事。
“你还记得遥儿吗?”
“记得。”
捉了狐妖之后,华阴县的县丞升为县令, 为了留住他们, 专门给他们盖了这个府邸, 而他作为河神,当年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气地给自己选了这间屋子。
因为大,
因为
能看到天色。
在华阴县的每一天,清晨的第一束光能透过门窗照进室内, 傍晚的余晖也会照过室内的每一处陈设,若是到窗户边, 推开窗户,还能看到外面金黄色的云朵,云卷云舒, 漂亮且安逸地飘在天上,他能听见外头卢风练武的声音,估摸着到时辰了,沈迟要下学了, 他就会抱起咿呀学语的遥儿,两个人一起在门口等他回家。
只是现在,沈迟的个头早就比他高了,裴枕的身体和精神气也远没有那时好了。
在漠关村他的元神裂了一条缝隙始终没有修补好,四卦阵的反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他的灵力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的身体实在是大不如前了。
裴枕精神萎靡地靠着沈迟,呆愣地看着窗户那里发着呆,沈迟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抱着他,让他坐在他的身上,裴枕身上披着他的袍子,盖的严严实实,从头到脚都将他遮住,裴枕不说话,沈迟也不语,一下又一下地,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为他梳理头发,室内香飘袅袅。
如他所愿,他身上有了一件衣服,可惜并不是新衣,是沈迟的黑色的外袍,衣领、袍角上有金色的缠枝纹,衣服宽大,穿在身上,勉强能遮住那一身不堪入目的痕迹。
裴枕靠在他的胸膛,后来他在沈迟的怀里睡着了,沈迟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而后抱着他去了床上。
这几天都是这样,裴枕被沈迟从床上抱着下来,给他洗漱,给他做饭,喂他,沈迟乐此不彼,裴枕很少和他说话,有时候会让他放他走,于是就会被沈迟以吻封唇。
裴枕就不说了。
“张嘴。”
又是一勺他喜欢的菜肴递到嘴边,裴枕张嘴,视线扫过他的手指,中指上,深红色的齿印绕着指节,好几截交错的印子在上面,有的地方出了血已经结痂了。
裴枕想了想为什么他会有这个牙印,那时他们正在裴枕胡乱地移开了视线,沈迟亲了亲他红了的耳朵,将手指递到他的面前:
“这个?”
裴枕:“……”
他确实看这个十分地不顺眼,已经两天了,为什么还没消?裴枕抬眼看他,沈迟道:
“师父,有的时候还会突然疼一下。”
裴枕:“你自己不会上药吗?”
沈迟道:“舍不得。”
裴枕匆匆避开视线,冷笑道:“那你就痛着。”
“好。”
“”
*
这几日裴枕的脸色没有刚来的那几天难看了,看着像是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一点,沈迟偶尔会抑制不住地亲一下他,不许他躲,一旦被他躲开了就会变本加厉地扣着他的后脑勺深吻很久很久,裴枕琢磨出了他的意味,干脆就不躲了,能少受很多苦。
于是裴枕没有最开始的抗拒了,只是脸色依旧十分的冷漠,沈迟往往要哄他许久,才能讨到一个吻,带着半强迫性质,吻完裴枕依旧不会理他,脸色还会更难看,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沈迟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明明日日坦诚相待,更羞耻的事情都做了几回了,就亲一下,师父还总是这么窘迫的样子,就更想
更想狠狠地欺负他了。
今天,沈迟给他喂了饭之后,特意将师父从他身上抱下来,身后的热源消失了,裴枕听到沈迟道:
“等我一下。”
裴枕坐在椅子上,椅子宽大,两只脚都踩在椅子上,抱着膝,闻言看向他,只见沈迟弯腰,从桌子下的一个夹层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还没打开,裴枕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带点油香,像是酥饼。
盒子打开来,沈迟将那盒东西放在他的面前道:
“我亲手做的,尝尝?”
裴枕目光涣散地看过去过去,盒子里层层叠叠堆叠着很多饼干,金黄色的,很薄,纹理像是蝴蝶的翅膀,沈迟捻起来一块,递到他的嘴边。
裴枕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机械地张了唇,咬了一点,酥饼发出脆响,饼干带点温热,很酥很厚实的口感,是他会喜欢的点心类型。
沈迟喂他吃酥饼,带着笑意道:“这个叫金蝶酥,师父,六年前路过虔阳,见到这个,猜你会喜欢,我就专门去学了,想着等你回来了做给你吃。”
金蝶酥?
裴枕的睫毛颤了一下,恍惚中,目光落到他拿着的饼干上,好耳熟……
金蝶酥……
这个熟悉的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裴枕目光一凝,他想起来了,
是那封信。
沈迟知道他看了信。
信上珍重地说他会喜欢,所以特意去学了要做给他吃,他当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如今看来竟不是一句戏言,他这便是他亲手做的?他来兑现承诺了。
可是
裴枕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沈迟叹了一口气,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道:“你喜欢吃鱼,偏爱清蒸的做法;不能吃辣,但是偶尔会尝一筷子;喜欢喝汤,喜欢汤里放多多的药膳;甜点不爱吃甜腻的,最好是酥脆一些,喜欢种类多一些,但通常一种也只吃几口;喜欢饮酒,什么酒都想尝尝,总是免不了贪杯,比起清酒,其实你更喜欢冽一些的”
裴枕裴枕听沈迟细数家珍,说着许多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不想听了:“好了”
“米饭喜欢软的不喜欢硬的,吃饭前喜欢先吃几口菜,满意了再吃一口饭”
裴枕猛地打断:“够了!”
沈迟蓦地笑了:“师父,你所有的喜好我都知道,我远比你想的还要了解你。”
可是他却根本不在意。
“师父,你知道吗”沈迟的气息拂面:“其实,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裴枕惊惧地看着他,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身为河神,他在天界颇负盛名,头几年成仙,不论是那些打听他喜好想讨他的欢心的神仙,还是人间那些偷看和跟踪他的凡人,从来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在他面前说了解他。
唯一面前的这个人,完全掌握他的喜爱偏好,完全对他,了如指掌。
不是片面之词,不是大放厥词。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裴枕想起当年那个清秀的孩子,那个看到他会瑟缩,一边在心里骂他、害怕他,一边又想逃不敢逃,只能依附他,面上会强颜欢笑的孩子,
或许,当年就不该救他。
沈迟沈迟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少时稚嫩的沈迟褪去了青涩,完全凌厉的五官,俊朗又邪肆,沈迟起身,比他高了许多的身形压下来,指尖顺着他的眉眼往下滑,落到了他的唇上,沾了沾他嘴角的碎屑,问他:
“师父,好吃吗?”
“我也想尝尝。”
触及沈迟炽热的眼神,如今的裴枕再清楚不过是什么意思了,他心一悸,脚踩到了地上,下一秒,空气擦过耳边,被人抓着衣领拉回来,他被人狠狠地摁回了椅子上。
“盒子里还有”裴枕往后一缩,背靠在了椅子上,下巴被人捏着抬起,沈迟压下来。
“唔”
那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他裹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却完全不一样了。
主次完全颠倒。
唇上一软,沈迟细细密密地亲着他,亲密地与他厮磨,然后啄了他一下,分开一点,沈迟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低诱道:
“冰夷,张嘴。”
裴枕紧闭着嘴,身上的绯红从耳垂烧到了脖颈,沈迟又凑上来,与他唇瓣厮磨了一会儿,裴枕半阖眼眸,他的头脑昏沉,或许是因为被这盒他亲手做的金蝶酥勾起来的一点残存温情,或许是
总之,他说不清道不明地、茫然地、顺从地、松开了牙关。
裴枕的唇瓣张开,下一秒,沈迟抚在他后脑勺的手一重,他欣喜、强势、毫不遮掩、重重地席卷了进来。
裴枕被他激烈地深吻,被迫吞咽,他的眼眸里盛水——只是被沈迟这么亲着,他就浑身发软,有些受不了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可以预见了,从他身上披着的那件衣袍掉落在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这次,
又逃不掉了
沈迟抵着他,裴枕的头发散乱,湿黏在背上,沈迟摸着他的背,裴枕的头仰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揪住他身上的衣服,在椅子上不住地一晃一晃。
裴枕的眼眸湿润,咬着唇,却也根本抑制不住声音,末了,在他双眸失神的时候,沈迟捂住了他的唇,裴枕彻底发不出声音了。(审核你好没有脖子以下)
裴枕觉得自己可能要溺死了
他会溺死的,
太深了。
他迟早,会死在沈迟的动作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