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茉莉“宝宝,不交学费不能学。”……
“你想跟他生孩子?”
刚才答应得那么爽快。
容聿已经强忍着让自己不去嫉妒,可人的贪心是会一步步增大的。
原本只想着看她幸福快乐就好,可有了名分之后,就想一步步占据她的心。
让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
而不是——
让他嫉妒了整整十年,三千多天的谢砚安。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尖,钝钝的,却很疼很疼。
容聿嘴上说完发狠的话,行动上却还是很自觉地给她打开车门,自己转了半圈回到了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而后一言不发。
像是在生闷气。
而舒茉,听到他这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所幸及时稳住了。
她上了车,关门也用力了几分,气得呼吸都乱了起来,偏圆的眼眸就这么瞪着他:“容聿!”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
说到这,舒茉止住了声音,眼眶酸酸的。
她想控制住,可是偶尔有时候一激动就会泪失禁,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往下流。
情绪失控极度悲伤或者生气的情况下,都会这样。
怕被他笑话,她连忙背过脸,也
顾不得什么优雅不优雅了,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平静至极。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容聿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小姑娘的方向去看。
而舒茉亦然。
又委屈又愧疚。
委屈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那么凶过,还说那样的话。
而愧疚,终究是因为是她先失言。
一路上,她脑子里一直都在乱七八糟地想,怎么道歉才能让他接受。
半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两人的婚房。
院子里还张贴着“喜”字,大片洁白无瑕的茉莉花盛放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花香。
刚一下车,舒茉就扯住了他的衣袖,嗓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示弱撒娇:“容……”
她眼一闭心一横,喊出了那个万分羞耻的称呼:“容……哥哥。”
“你不理我了吗?”
小姑娘说着,眼泪马上就要啪嗒啪嗒掉下来,就这么无助又彷徨地攥着他的衣袖,很紧很紧。
生怕下一刻,他就走了。
再也不理她了。
舒茉从来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能让他开心,只是扯着他的袖子,又软软喊了一声:“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大有一副,你再气——
我就继续哄的架势。
容聿本来就没跟她生气,更不舍得,只是恼自己为什么频频跟谢砚安吃醋。
明明,她还在戒断期。
可能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
他应该慢慢来,不急于求成的。
容聿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而后轻叹了口气,像是拿她没办法,低声道:“没生气。”
只是,那声“哥哥”仿佛还飘荡在耳朵里,一声一声像一根羽毛一样,在轻轻地挠着。
深知某个小姑娘吃软不吃硬,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面上却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眉眼低垂失落道:“就是有点难过。”
“我知道,自己比不过谢砚安在你心里的地位。”
“我——”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舒茉就微微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唇:“不是的!”
男人灼热柔软的唇瓣贴在她的掌心,温热一片,又触动着一圈又一圈的电流涌动。
舒茉浑身一颤,而后坚定地说:“你,你比他好。”
“我刚才是失言,故意那么说的。”
“我不喜欢他了,真的。”
她为了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还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舒茉着急忙慌地说,生怕他再误会什么。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开始关注容聿的情绪了,甚至还会影响自己。
“不必。”
容聿扯了扯唇,修长的指尖戳了一下她的脸颊,白白嫩嫩的,笑得明亮:“我信你。”
听到他这话,世界好像都明媚了几分,心底的阴影开始无形地散去。
舒茉松了一口气,往别墅里走,只不过冷不伶仃地又听到男人悠长地传来一句话:“茉茉,我跟他同时掉到河里,你救谁?”
舒茉“啊”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但求生欲满满的她立刻斩钉截铁道:“我肯定救你!”
说着,还眨巴了一下眼睛,显示出她这话的真诚。
容某人一下子就被哄好了,唇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扬了几分,原本枯萎落寞如今也变得春风得意,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却矜持地又敛了一下笑容。
舒茉原本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没想到他这么好哄。
几句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就能让他十分开心。
一时间,心底有些复杂。
但却也萌生出了几分对他的心疼。
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了。
于是乎,她决定亲自做一件新中式国风衣衫,弥补一下对某人造成的心理伤害。
她旁敲侧击地打探道:“容聿,你喜欢什么花或者山水动物?”
“茉莉除外!”
容聿闻言,低头思索了几秒钟,而后道:“蓝桉。”
所有温柔和爱,都仅有你一人可见。
默默却说不出来的爱。
舒茉征了征,第一次听到有人喜欢这种植物的,但隐隐约约想到一个相关的典故。
这是一种很霸道的树。
所有的植物都会被它杀死,却只允许一种鸟栖息在上面。
她应了下来,却没怎么继续多想,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打算画一幅有关的画,再裁剪做成衣服,送给他。
下午,容聿去了公司,而舒茉也在家里窝着画画,看了很多幅图片,拿着画板晒着太阳,倒也有几分悠闲。
直到,林柒的消息发了过来。
【宝!救命啊!】
【你老公给我推的那个学散打的地方,我今天去了,你猜碰到谁了?】
【那天坑我一百块钱的那个男人!(微笑)】
【啊啊啊啊啊冤家路窄!】
【呜呜呜快来救我!】
【我又被讹上了,他要报警把我抓进去!】
从文字中,就能看出林某人多么抓狂了,舒茉画了一半,浑身也有些僵硬了。
想着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也不能让她掉进狼窝里,毅然决然地往散打馆的位置去。
她打车过去之后,已经是半小时了。
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里面装修风格的华丽,墙壁和地板的材质石头都价值不菲,老板应该是个品味格调极为高的人。
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并不呛人,却格外清新好闻。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前台负责人员很快就走了过来,微笑礼貌地问。
舒茉:“你好,我来找我朋友,请问——”
后半句还没说完,她就听到了林柒那哀嚎的嗓音,少女穿着一身蓝粉色运动衣,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过来,亲切得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
“呜呜呜我的宝!”
“你可算来了!”
林柒泪眼汪汪地看着面前的救命稻草,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声音弱了几分:“他要报警抓我。”
小气巴拉的男人。
舒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也有几分错愕。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服,神色冷冽,修长的手指上还随意拿着一杯矿泉水,却尽显优雅。
领口出露出微微凸起喉结,手背的青筋暴起,配上这张冷淡的脸,反差感极强。
霍……时远?
尽管她很少出入名流场合,但对于霍家这一代的掌权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也见到过。
尤其是,他还是容聿的好兄弟。
舒茉眼皮跳了跳,问道:“发生了什么?”
林柒咬牙切齿地告状:“我在这儿练得好好的,某人突然在我背后出现,我一不小心揍了他一拳。”
说到这,林柒有些心虚,脸上也染了几分不自在:“好……好像还挺重的。”
“他要报警抓我,说故意伤害罪。”
林柒都不是学法律的,也不太懂。
并且,面前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不太好惹的样子。
舒茉看着她那副躲避的样子,犹疑地问:“你揍了他哪里?”
“就……”
“男人的命根子。”
林柒梗着脖子说道。
舒茉:“……”
还挺……巧的。
“你老公不是容聿吗?能不能救救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然,你上哪儿找我这么贴心又善解人意的小可爱朋友!”
舒茉忍俊不禁,安抚着她的情绪,硬着头皮说:“我试试。”
说着,她先拨通了容聿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令人安心的声音,“喂,茉茉?”
“容聿,那个——”
这种事有些难以开口,但或许霍时远能看在容聿的面子上,别太计较。
而此时,林柒还在握着拳头给她加油打气。
舒茉想着伸头一
刀缩头也是一刀,弱弱地说:“你能来上次推荐的那个散打馆一趟吗?”
容聿原本散漫的表情也正经了几分:“怎么了?”
“那个,我们不小心把霍少打了。”
“好像还挺严重的。”
“他……”
“等着,我马上过来。”
容聿这话就好像一颗定心丸,两人都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对方,没忍住笑了出声。
大概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管遇到什么事,身边就这么一个无条件支持的朋友,很好很好。
察觉到霍时远好像看了过来,舒茉也不自在了几分,秉持着礼仪,她慢吞吞地往那个方向移动,而林柒就躲在她身后。
两人慢慢靠近之后,舒茉先开口打了声招呼:“霍……霍少好。”
霍时远见来人,高冷如万年寒冰的脸上,也稍微和善了几分:“是弟妹啊?”
“容二整天藏着掖着,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舒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位小姐,是你朋友?”
说到这,还很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身后缩成鹌鹑的某人。
舒茉讷讷道:“是。”
“霍少,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她……”
舒茉也不擅长处理矛盾争端,一时间卡了壳,“跟您道个歉可以吗?”
“还有如果后续需要去医院检查的话,全程陪同负责。”
说到这儿,舒茉自己都快要说不下去了,心里竟然祈求容聿出现,能不能解个围。
简直不是冤家不聚头。
合着上次小妮子酒吧里偷拍的人,也是霍时远。
传言霍家大少不太好惹,脾气也不好。
舒茉在心里偷偷地给好友点了根蜡烛,等待着他的回复。
霍时远像是考虑到给她几分面子,毕竟是容聿的妻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吓成老鼠一样的林柒:“行。”
而此时,容聿以最快地速度跑了进来,身边还裹挟着风和冷气,“茉茉,没事吧?”
“霍时远这个狗,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此时眼底谁也看不到,盯着自家媳妇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见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舒茉心尖涌上一阵暖流,有些好笑地说:“没事儿,霍少为人很和善。”
容聿:?
大尾巴狼。
哪里和善了。
天天八百个心眼子。
林柒也在后面小声补充:“凶得要命。”
动不动就勒索加报警。
最终,在容聿和舒茉的调解下,事情圆满解决。
林柒对他的后续身体状况负责,但不用赔偿什么。
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其中某人有没有别的心思,无人知晓。
月凉如水,从散打拳馆里出来的时候,舒茉看着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刚才跑那么快也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体力确实很好。
只是不知道,打起架脱衣服训练时什么样。
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帅。
性张力拉满。
“容聿,你说去健身房核心力量训练,什么时候啊?”
她心头痒痒的,没经过大脑思考蓦然问了这么一句。
“想看?”
舒茉老实乖巧地点点头。
“我也想学一点。”
锻炼一下身体,毕竟她体力一直不太好,上学的时候就体育最拉分,每次跑八百米都是倒数第一。
“可以啊,叫声老师?”他眼尾轻佻地上扬了几分,气息悠长地说。
只不过那双灼灼的眸子,就这么满含笑意地盯着她,吊儿郎当的。
舒茉本就脸皮薄,被他这么一调戏,倏然耳垂就红了几分,“你……”
偏偏,他还格外有理由,正经十足地说:“宝宝,不交学费,是不能学的。”
路上懒倦的风时而吹来,并没有那么冷,反而带着几分清凉,吹散了少女微红的脸上的热意。
她张了张口,试探地想要喊,却好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憋红了脸,摆了下阵,瓮声瓮气地说:“老……老师。”
“乖——”
他得寸进尺地笑了声,眉眼纨绔风流,却分外吸睛。
舒茉一不小心看呆了几秒钟,原本她觉得自己不是看脸的人,可每次碰到容聿,总是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和欲望。
男人的五官轮廓立体精致,绯红的唇饱满,唇色艳丽旖旎,像是引诱人尝一尝是什么感觉。
舒茉从未体验过,接吻是什么感觉。
不知是今夜的风太过温柔,还是心里各种蠢蠢欲动好奇的欲望驱使。
总感觉有些燥热。
她连忙别开眼,怕再乱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这周六晚上?”
“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时间,舒茉点点头,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好。”
夜色轻柔,洒了一地的银色浪漫。
—
跟大订单顾客约定好的时间是周六下午。
舒茉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考虑到得体,还是把地点约在了京北最上档次的咖啡馆。
也有很多商务人士来谈生意。
提前定好了包厢隔间。
她穿了一件新中式国风的长裙,外面加了一件披风外套,倒不是怎么冷。
在刚到咖啡馆的时候,隐隐约约在门前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但是车牌号没怎么仔细看。
她心头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脏没有规则地乱跳。
甚至手心也出了些冷汗。
“女士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刚一走进去,就有服务人员来指引问。
舒茉呼出一口气:“你好,竹字02包厢。”
“好的这边请。”
她提着手挎包,慢慢地往竹字间的方向走,越近的时候,浑身上下的不自在感就越来越重。
直到,刚一开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蓦然间睁大了眼睛。
那背影,她在背后跌跌撞撞又狼狈地,整整追逐了十年。
怎么也不会认错。
“谢砚安?”
“怎么会是你?”
舒茉由于太过惊诧,身体撑着一旁的门框,才不至于失态。
只是语气已经完全乱了:“你故意的?”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多月。
而此时,男人也站起来慢慢转过了身。
眼眶发红,一脸颓丧。
第22章 茉莉有人待它如珍宝
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神色颓靡,唇色泛白,眼角下方都是乌青,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就连穿着的西装外套,都是歪斜着的,而最惹眼的,还是二月已经快步入春的季节,他脖子上带的那条围巾。
国风竹子图案的,她曾经亲手织的。
被他不屑一顾的。
往日里的谢砚安,一直是清贵无双,脸上挂着冷淡的神情,仿佛没有人能让他触动动容,更是不怎么见他笑过或者哭过。
由于受到的冲击太大,舒茉一时间张了张口,没再继续说话。
而此时,谢砚安贪恋地看着她的容颜,这两个月离开后分手后,日思夜想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只是看到那张脸上不再是爱慕和欢喜,而是满满的疏离。
霎时间,心口一疼,像是被冰锥刺进去,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
人最接受不了落差。
尤其是曾经一直追逐在你身后,对你掏心掏肺无私付出的人。
如今,变了模样,形同陌路。
谢砚安不知道自己是犯贱还是怎么,自从分手后,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大块,每逢到夜里就蚀骨地疼。
少女的容颜一幕幕地回想着,终究是忍不住思念之情,从孟青青那儿知道了。
她是“如梦令”的老板。
于是,借着工作之便,把人约了出来。
谢砚安从不说谎,反而坦诚地点头,嗓音沙哑:“是。”
“小茉,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我……后悔了。
他说完之后,眼角氤氲着的几滴泪就这样顺势滑落下来,看着有种凄凉冷感的美。
脆弱而彷徨。
后悔至极。
舒茉看到他,就会想起过去那段坎坷的岁月,闭了闭眼睛,说没有感触是假的。
但她不是吃回
头草的人。
并且,好像对谢砚安,也没有那种依赖和欢喜的感觉了。
她很平静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请——”
“谢先生自重。”
冷冰冰的“谢先生”这个称谓,像是一下子把人打入了天寒地冻的炼狱之中,不得翻身。
谢砚安闻言,身体猛的晃了晃,撑着一旁的桌子,满是憔悴,“舒茉,我们十年的感情,就以这样收场吗?”
“你真的能忘吗?”
其实两人之间,也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
尽管,是舒茉付出的更多。
她永远都在他的眼睛里感受不到爱意,却又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里被感动被迷失。
初三时她因为数学题而烦恼,担心考不上实验一中,在桌洞里出现的错题分析本。
高中时,她因为喜欢一个歌手,想去看演唱会,得到的门票。
十七岁时,少女青涩懵懂满怀欢喜和期待地说,想要心爱的男孩子,送她一个亲手编制的包包。
……
那些无穷无尽的光阴岁月里,数不清的激动和救赎的瞬间。
像是把她拉了回去那段记忆。
舒茉不否认过去,但人应该向前看,她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为他流眼泪了。
她反而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谢砚安,都过去了。”
“我不恨你。”
无恨,自然也无爱。
只是抽离的过程很痛苦,但她总要慢慢蜕变。
谢砚安接受不了打击,神情恍惚了一下,又激动地跑了几步到她面前,拿起脖子上的围巾,连忙说:“你看,你给我织的。”
“我今天还围着它。”
试图来唤起她一点点喜欢和怜悯。
舒茉见状,忽而笑了一下,很温和没什么攻击性,然后,在他目眦尽裂下,把围巾拿了过来。
柔软温热的布料传感到手上的时候,舒茉隐隐约约间,还能想到熬了无数个夜晚的灯光和月亮。
能想到,那时候少女满腔欢喜和憧憬,给喜欢的人织围巾的画面。
好像,那样奋不顾身不惜一切地,大胆的鼓起勇气表达爱意追逐一个人的她,再也不会存在了。
她唯一的胆量和勇气,都已经给了谢砚安。
如今,消失殆尽,完全褪去。
“谢砚安,抱歉,不属于你的东西,我擅自收回来了。”
她把围巾慢慢地折叠了一下,就这么很镇静地说出这句话。
而另一边的谢砚安,不停地摇着头:“不……不……”
“小茉,这是你送给我的,怎么能——”
是他为数不多的念想了。
看出他的不甘心,已经想要过来夺回去,舒茉淡淡道:“谢砚安,别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伸出来的手,顿在了空中,眼角依稀还有几分酸涩的泪闪过。
很难受很难受。
曾经他没有珍惜,视为草芥的东西。
如今,却是拼命地也够不到的珍宝。
“小茉……”
谢砚安捂着胸口,就这么征征地看着她的冷漠,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喜欢容聿吗?”
他的名字一出来,像是汇聚了无限的暖流,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此时竹字包间02的门是开着的,两人就在门前。
但没有人注意到,被提到的主人公,就在他们不远处。
容聿原本是谈生意的,客户喜欢安静的地方,两人约在了竹字01包厢。
没想到——
碰到了自家老婆和前任的这场戏。
两个男人,都高高悬挂着心脏,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舒茉,迟疑了几秒钟,但不是很确定,又觉得自己只是被短暂的温暖感动。
况且,他说过,两人只是兄妹。
所以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舒茉从不会说谎,不管对所有人都是,但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语言像是脱离了大脑的指挥,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是不喜欢。
而变成了迷茫的不知道。
谢砚安瞳孔微缩,最害怕她会变心,但这个答案恰好位于中间。
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他上前一步,扯出少女的手腕:“小茉,所以,你对我还是有留恋的吗?”
“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他急于求个答案,力度都比之前大了很多。
原本就皮肤细嫩的小姑娘,莹白的手腕上瞬间红了一片,舒茉努力挣脱他的束缚,音调都高了几分:“谢砚安,松手!”
“你弄疼我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慌张无措地说。
只是,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固执地看着她。
像是要寻求一个安慰自己答案。
舒茉看出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却也不想再纠缠,男女力量悬殊,万一他被激怒得发狂,她便控制不了。
就在她思考怎么摆脱谢砚安的时候,猛的一偏头,瞳孔放大,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
是巧合还是……
而容聿被发现了,自然也没有躲避,反而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抱歉,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可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潜藏的醋意。
而此时,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已经握紧成了拳头。
明面上看是三个人,却是两个人的交锋。
“小茉——”
看到容聿之后,谢砚安心底的慌张加剧了,抓着她的衣袖,怎么也不放开。
怕下一刻,她就离他而去。
彻彻底底的,分道扬镳。
舒茉见到容聿之后,压根没有心思再分给谢砚安,感受到他怪异的语气,明明是笑着的,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她立刻挥开谢砚安的手,像往常曾经,他推开她奔赴孟青青一样。
径直朝向容聿走过去,笑眼弯弯道:“老……老公,你怎么来啦?”
虽然在人前这么叫很羞耻,但为了让谢砚安死心,不再纠缠。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坚定地选择容聿。
让他感觉到没有机会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不远处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幕,眼眶红得吓人,倔强而固执。
而后,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犹如之前的回旋镖,射了回来。
毫不留情。
谢砚安在容聿面前本来就矮一头,更不想丢了自尊心,用冷冽的目光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
而后夹杂着几分不甘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空气蓦然回复了平静,而早就在看到自家老婆的那一刻,容聿就跟合作商商议了一下,改变了谈论的时间,处理一点私事。
此时,这一片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舒茉,征征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是下一瞬,男人柔软的指腹轻轻在她眼角擦拭了下,沾染着几滴没落下的眼泪,扯了扯唇道:“后悔了?”
还想着他。
为他哭了么?
后半句话还没说,只是这么盯着她。
而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几乎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原本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而如今被乌云笼罩着,散发着暗沉沉的感觉。
容聿始终是没有安全感的。
唯一的倚仗就是名分。
可结了婚,未尝不能离。
尤其是,今天她背着他去见了谢砚安。
前几天那句随口而出的,“喜欢他那样的”还像一根刺一样,穿梭在他的骨肉里,时不时地就会出来提醒他。
容聿垂眸,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的回答。
只是,情绪却一点点在低垂。
“舒茉,如果你后悔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我全程配合。”
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容聿心都在滴血,却还是扬起一抹释然又灿烂的笑,语气一如往常懒洋洋的:“毕竟,我们本来不就是假联姻。”
“茉茉妹妹——”
他又从伸出脚试探的那句“老婆”,变成了“妹妹”。
给她所有的空间和选择的余地。
甚至还体贴地说:“至于我,你不用担心,还缺联姻对象吗?”
“你容二哥哥,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说着,他故作轻松,桃花
眼微微上挑着,薄笑了声。
只是,隐隐约约间,透露着几分掩藏的悲伤。
舒茉刚才是在措辞,怎么回答解释,没想到他都已经想到了离婚放她自由这一点了。
甚至,还想到了换其他联姻对象。
意识到这儿,她张了张口:“我没有。”
“容聿,我没打算吃回头草,况且我已经放下了。”
谢砚安已经不再能挑动她的情绪了,他怎么样与她无关。
说着,舒茉就把手里的围巾扔到了一旁,像是扔垃圾一样。
既是围巾,也是人。
而后,微微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忍着羞赧,笑眼弯弯认真地说:“我们容二哥哥长这么好看,我可不能便宜其他人。”
“绝对不离!”
除非,你有了喜欢的人。
我心甘情愿让位。
后半句舒茉没说出口,觉得两人这么搭伙过日子,好像还挺快乐的。
从未有过的轻松。
并且还是一个大帅哥,哪哪儿都长在她心坎里,戳中心窝。
谁离婚谁是大傻子。
容聿微征,看到她干净的眼底闪着细碎的星光,倒映出他的脸。
全部都是他。
原本有些难过的心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卑微到了骨子里。
希望她快乐开心。
哪怕再难过,只要她冲你笑一下,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了。
容聿也拿她没办法,低叹了口气,顺势单手一把把人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
故作冷淡又平静地问:“真的?”
“舒茉,我这人可是会当真的。”
舒茉措不及防被他抱起来,脚离了地面,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又连忙死死地抱着他,格外用力。
贴在一起甚至都被感受到他胸腔里震动的跳跃的心脏。
扑通扑通,一声一声,都在诉说着他的愉悦,唇角也不经意间微勾了起来。
舒茉立刻乖乖点头:“当然!是真的。”
“我今天是来见顾客的,有个人下了大订单,谈生意工作的!”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谢砚安,他太狡猾了!”
“故意的!”
小姑娘暗戳戳地告着状,俨然没意识到,已经把他当成了很亲密无间值得信赖的人了。
舒茉不太喜欢让他误会,以为自己是那种结了婚还跟前任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人。
所以把今天的见面完整解释了一遍。
还绘声绘色的,表达了自己被欺骗的气愤。
挥着拳头,可爱得要命。
容聿心软得一塌糊涂,只顾着盯着小姑娘柔软白嫩的脸颊看了,另一只闲着的手指微痒,没忍住捏了一下。
心头产生了一种微妙舒适又惬意的感觉,他应和着说:“谢砚安这人,心机最是深重。”
“以后离他远点。”
给情敌上眼药水,那定然是必备技能。
容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舒茉一副乖宝宝架势点着头,她也确实不想看到他。
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回忆。
两人这么就在竹字间包厢门口好几分钟了,舒茉被他单手抱起来,这会儿也有些担心他的体力了,小声说:“容聿,你把我放下来吧。”
“我还挺沉的。”
“你会累着。”
小姑娘就这么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他,还面带担忧和关心,极大程度地让某人今天的心情由地底下升到了天上。
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故作矜持了两分:“没事儿,我就想抱着。”
“你老公体力挺好,累不着。”
打游戏手速也是杠杠的,引体向上室内单杠这些都不在话下。
臂力很强。
“我们回家?”
舒茉眨了眨眼,一直站在这儿也不是事,还挺尴尬的,这么一大个人被抱着。
“行。”
刚要离开,男人脚步顿了一下,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围巾,终究还是走过去,弯了一下腰,捡了起来。
“容聿,你——”
“这是丢掉不要的垃圾。”
他轻轻笑了笑,目光点染着几分柔情:“我想要。”
“是你亲手做的,一份心意。”
“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他不珍惜你,我要。
有人弃它如杂草,自然也有人——
待它如珍宝。
第23章 茉莉“在床上揍?”
零零散散的阳光碎片就这么蹁跹落在他的眉眼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尽显温柔。
舒茉就这么看着他,心底某个地方的弦像是被轻轻拨弄了一下。
此时,还被他抱在怀里,看着那条围巾,一时间染上几分心疼。
颤颤的。
她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眉骨那颗痣,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笑眼弯弯地说:“等今年冬天,我再给你织一条,好不好?”
专属于你的。
而不是捡别人不要的。
她总觉得,容聿这样张扬肆意又自由的人,不该这么卑微,他就应该永远是高高悬挂在天边的骄阳,璀璨明亮。
容聿闻言,眼尾上挑着,拖腔带调地说:“行啊,茉茉说话要算数。”
“还要加上我的名字。”
舒茉笑着点头:“好。”
咖啡馆里环境很雅致,台子上摆满了各种盆栽,阳光懒洋洋洒落在上面的时候,显得惬意而闲适。
如今是下午四点钟,离晚上还有些时间,舒茉问道:“你公司还有事吗?”
容聿摇头:“没有,今晚有个局,要不要去?”
“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我跟霍时远接风洗尘。”
舒茉迟疑了一下,内心深处涌出一个想法。
这是带她融入他的圈子,见朋友吗?
“还有其他女生吗?”
“有,大概十来个人左右。”
不算多也不少。
舒茉闻言,也松了口气,小声说了声好。
而此时,两人恰好从咖啡馆走出来,或许是两人颜值太过出众,再加上男生抱着女生,性张力满满。
一时间,前台里有些人目光频频落在两人身上,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舒茉本来就是内敛容易害羞的性子,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没忍住锤了他两拳,语气却有几分小女生的娇嗔:“你,你放我下来吧。”
怪不好意思的。
容聿脸皮一向很厚,还颇为得意地说:“不放,抱我媳妇儿,开心。”
小姑娘看起来小小一只,也不怎么重,抱在怀里软软香香的。
心都被填满了。
容聿的车就在外面,今天本来是谈生意的,开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
特助正在车上等候着。
两人刚一上车,助理就问道:“容总,夫人,回别墅还是?”
容聿懒懒掀起眼皮,手还不老实地戳着一旁的小姑娘手心,“去帝海国际。”
车里很大很舒适,舒茉本来看到有第三人在,整个人都有些拘谨,没想到,某人还直接戳她的手心。
幼稚又有点可爱。
但挠得痒痒的。
舒茉把手往回手,藏在背后,故意不让他再碰,还轻轻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容聿,你再不老实,我要揍你了嗷。”
男人闻言,轻佻眉梢,故意整个身体都凑近她,灼热的呼吸不停地喷洒在她的耳边,没几秒钟就染上了绯红色。
他刻意压低声音,吊儿郎当地:“想怎么揍?”
“在床上?”
最后三个字莫名地带着几分欲和色,一股子热意猛的窜上脸颊,舒茉打了他两下:“你……”
“还有人呢!”
“你不要脸!”
大概是羞赧的小姑娘,对他说的最多最严重的话,也就是“不要脸”。
说完,还偷偷摸摸地打量了一下在开车的林特助。
莫名地,有种在偷。情的感觉。
容聿见状,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没事儿,林特助听不到。”
正在开车的林助
理配合地说:“是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颇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舒茉:……
这两人当她是傻子吗?
只不过,被容聿带的,比起来之前,她的脸皮也慢慢地被锻炼了起来。
半小时后,到了帝海国际。
这是京北最大的酒店,位于市中心CBD,听闻是容家旗下的产业。
一晚听说就要几百万,里面各种豪华的娱乐设施,包括温泉泳池,健身房,室内高尔夫,私人影院等等。
各项服务都是顶尖至极。
顶层的豪华套房,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
听说这儿的饭菜也是专门请的高档厨师,一菜难求。
舒茉只是听过,还从未来这儿吃过玩过,毕竟消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就连舒父和舒母,也是之前参加霍老爷子七十大寿的时候,沾光来了一次。
舒茉跟着他慢慢走进去,越看越惊讶,甚至还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东西,电梯直达到了顶层,空间很宽敞,从干净透光的玻璃窗台往下看,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京市。
“霍时远他们还得再过会儿,看看想吃点什么?”
让厨师去做。
容聿神态很轻松,像是自己家一样,笑着问她。
舒茉看到菜单背后的价格,眼前发黑,但好在及时调整了一下。
嗯……假如是她自己的话,可能打死也不会来吃。
一顿饭下来,怎么也得几十万。
现在物价上涨的……还挺厉害吗?
似是看出了小姑娘的顾虑,男人弯了弯唇,贴在她耳边,“不用想着给我省钱,嗯?”
“想吃什么就点。”
完完全全地交给她。
看到他眼底明亮的光和几分鼓励,舒茉也没有顾忌了,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七八道菜,又问他:“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谁知他像是没经过思考一样,张口就来,唇角掀起一抹弧度:“你——”
舒茉:?!
她立刻看了一眼一旁的服务员,脚趾都蜷缩了起来,瞳孔瞪大,还……还有人呢。
“看着来就好。”
话音落下,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又加了几道,礼貌地说:“就这些吧,谢谢。”
“不客气,很荣幸为您服务。”
服务员小姐拿着菜单离开了,此时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舒茉脸上的表情才慢慢地变得自然了几分:“容聿!”
“在呢老婆。”
“你刚才……”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出来,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而此时,男人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唇角勾着笑,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舒茉憋了一口气,而后才道:“没事。”
半小时后,菜品依次上来,舒茉没想到,这顿饭确实很快乐,难怪那么贵,至少味道对得起他的价格。
一道道美食冲击着味蕾,甚至一向吃不太多的她,都吃撑了,小肚子鼓鼓的。
舒茉:……
糟糕了,没注意形象。
在舒家接受的教育是在他人面前,要保持良好的教养,尤其是女孩子吃饭,不能吃多,不能给人留下贪吃的印象。
舒茉抿了抿唇,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那个,我平常吃得没这么多。”
谁知容聿只是温声道:“有身材焦虑?”
舒茉摇头:“没有。”
容聿:“那想吃就吃。”
“谁规定淑女必须规规矩矩吃几口放下筷子,舒茉,我容家的媳妇儿,怎么开心怎么来。”
当你的能力强到让其他人都需要仰望的时候,那所有规矩礼仪,都得按照你的来。
其他人还得瞻仰夸赞。
容家有这个底气。
他好像一直在告诉她,你可以不必将就规矩的束缚,可以不必做事事都让人满意的乖乖女。
而是,做你自己。
容家不需要你争面子,反而永远是你的后台和底气。
舒茉愣愣地看着他,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从未感受到坚定爱意的人,一丁点的好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装作不经意地抹了一把眼角,而后笑眼弯弯地说:“好。”
傍晚的天色很美,天边出现了火烧云,大片橙色的光景映入眼帘,慢慢地夕阳落下,揭开了黑暗的帷幕。
容聿在国外的那个发小朋友叫傅辰,据说是在德国留学读博士,已经好些年了还没顺利毕业。
今年被老爷子叫回来接手管理家族企业。
顶层套房的包厢里,空间很大,还有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并没有什么难闻的烟味。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些豪门圈子里的人来了,见到舒茉都很客气地喊了声:“哎聿哥,嫂子好!”
“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聿哥幸福啊。”
几句话调侃,就拉进了人的距离,驱散了些许陌生。
看到他们眼底的真诚和坦荡,舒茉眉眼也弯了弯:“大家好呀。”
这还是第一次。
她没有因为舒家养女的身份被排斥看不起,反而很自然地被接受。
虽然,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容聿。想到这儿,舒茉没忍住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灯光下,男人灼灼潋滟的桃花眼微勾,闪着几分宠溺的笑,就这么,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恍惚间给人一种错觉。
他喜欢她的错觉。
舒茉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抛弃掉,又给自己洗脑。
他只是性格这样,并且桃花眼本来看谁都深情。
陆续的,又来了几个人。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傅辰和一个女孩子。
傅辰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却并不显得成熟,反而有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只是,如果忽略沧桑的黑眼圈的话。
舒茉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在德国读博士毕业……很难。
延毕多年三十多岁还没毕业的人比比皆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而他旁边的女生,长相跟他有些像,都是娃娃脸,眼睛很大很圆,上面是一件浅黄色毛衣马甲,穿着背带裤,背着一个名牌包,看着有几分可爱的感觉。
但或许是女生强烈的第六感,舒茉感觉,她一进来视线就在容聿身上,丝毫不加遮掩。
似乎像是……少女的爱慕。
而这时候,傅辰笑着打招呼说:“大家好久不见啊,我妹非要来,不介意吧?”
紧接着,走到了容聿和舒茉面前,热情道:
“对了嫂子好,这是傅曦,我妹,今年刚大学毕业,也是学艺术的。”
“你们应该年纪差不多,共同话题很多。”
说完,就期待着两人亲亲热热地成为好姐妹打招呼。
但没想到,傅曦有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无视了他的话,反而看着容聿,嗓音清脆又欢喜:“容哥哥!”
像是陷入恋爱中的少女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一样。
完完全全地当舒茉是空气。
果不其然,她的第六感没错。
是容聿的桃花。
早就知道,他在京北圈子里是半个“名人”,身边爱慕的人肯定不少。
可真正在这一刻见到后,心底有种复杂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舒茉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眼神看向一旁,像是这样能自在一些。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容聿搂住了,男人扯了扯唇,眼底明明是笑着的,却没有什么温度,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傅曦,叫嫂子。”
傅曦终究是不敢忤逆他,只
是不情不愿地闷声喊了句:“嫂子。”
声音又细又小,像是蚊子一样,比起来之前喊容聿的音量。
但舒茉也没跟她计较,反而温和笑着点头。
在场的人都知道,傅家对这个小女儿娇宠至极,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和磨难,二十年来一直顺风顺水,所以养成了这种性格。
虽然刚大学毕业,二十二了,仍然跟十几岁的小女孩似的,喜欢撒娇心性单纯喜好分明,表现在脸上,
并且她也算是这些人当中最小的一个,一直都是备受宠爱。
七八个人聚在一起聊天,说着豪门圈子里的一些事,聊着金融市场公司等等。
不知道是谁提到了霍时远,打趣道:“我听说,霍老爷子压着你去相亲,怎么样?见人家姑娘了吗?”
霍时远冷冷笑了声:“被我吓跑了。”
老爷子还说,今年不结婚,就打断他的腿。
就连跟他整日一起玩儿,觉得注孤生的容二都成了婚。
想到这,霍时远还瞥了一眼他。
容聿见状,连忙往后躲了躲,扬唇:“喂,霍时远,你看我干嘛?”
“不好意思啊,我的心只属于我老婆。”
说到这儿,还偷偷地凑过去,想要抱一下舒茉,只是悄悄在她耳边祈求道:“宝宝,给我个面子,嗯?”
舒茉“啊”了声,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过来,灼烧得人心脏乱跳。
鼻尖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又带着几分白沉木的蛊。
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舒茉还是不受控制地,从脸颊到耳垂都泛着红。
极为不好意思。
但又善解人意想着,他在兄弟面前,确实不太好不给面子。
“聿哥和嫂子好甜啊!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就是就是,还以为我们这群人中,你是最后结婚的,没想到你小子一声不吭憋了个大的。”
“好福气啊。”
一旁的傅曦见状,感觉自己被忽略了,并且她就一个没注意,喜欢的男人就结婚了。
怀里还抱着别的女人。
她心里嫉妒得握紧了拳头,浑身难受,跑过去佯装热情地说:“舒茉姐姐,我想请教你一下关于画画的知识,可以吗?”
“容哥哥!借用姐姐一会儿,就还给你,好不好嘛——”少女脸上带着几分俏皮可爱,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他们分开。
说着,还扯着容聿的衣袖,像是在撒娇一样。
看得有些让人不舒服。
容聿没说话,反而看向舒茉,眼神都温柔了几分:“想去吗?”
“看你。”
而后,又颇为春风得意地说:“我们家,老婆说了算。”
甚至可以管他。
他也心甘情愿。
他永远都给她最大程度的尊重体贴和自由,让她遵从自己的意愿,不必考虑顾虑任何事。
舒茉心上一暖,背着所有人借着宽大衣服的遮挡,捏了捏他的手心,对着傅曦说:“可以的。”
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拒绝。
况且也没什么事,她也不喜欢争端和矛盾。
话音刚落,就从容聿怀里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沙发边。
而刚才,还俏皮可爱的少女,蓦然变了脸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满是不甘心:“舒茉,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容哥哥娶你?”
她本以为大学毕业后,能让爷爷跟容爷爷谈谈,可不可以跟容聿成婚。
反正他们这些家族里联姻比比皆是,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
板上钉钉的事,被人横插了一脚。
还是被人人排挤看不起的舒家养女。
怎么想,怎么憋屈。
房间里空间很大,而傍晚聊天为了有氛围感,切换成了半昏半暗的灯光,偏向柔和。
而不知道是谁说想要唱歌,唱K的屏幕也被打开了,播放着古老的情歌。
一片热闹。
也无人顾及到她们这边说了什么。
舒茉早就猜到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必然不会友好。
没想到这么强烈地不喜。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像是在想怎么措辞,但只见面前少女又换了一张脸,哭兮兮的眼圈红红:“舒茉姐姐,求求你,把容哥哥还给我好吗?”
“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对不对?”
毕竟舒家养女追了谢家少爷好久,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有人暗自猜测,怎么会突然跟容家二少结婚。
但没有人说出来。
舒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面前只比她小一岁,却很“单纯”的姑娘。
“还给你?”
“傅曦,容聿不是商品货物,他有自己的思想。”
“更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她思路很清晰地跟她讲道理,也没有特别严肃,反而语调和表情称得上和善。
只是没想到——
下一刻,傅曦整个人往后重重地摔倒。
紧接着“啊”了一声,眼眶很快就蓄满了泪水,看着可可怜怜的模样。
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傅辰最先跑过来,把妹妹扶起来,面色担忧地问:“曦曦,你没事吧?”
“发生什么了?”
K歌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此时好几个人都围过来,容聿也第一时间站在了舒茉旁边,低声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所有人几乎都看着她们两人,舒茉坐在那儿神色平静而坦然,也没受什么伤。
而傅曦,跌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眼圈红红。
“我不知道,舒茉姐姐为什么推我。”傅曦眼泪汪汪,茫然又单纯地说。
“我以前是喜欢容哥哥,可是……”
她话只说了半句,低声啜泣着,却更加引人浮想联翩。
会不会是舒茉,嫉妒心太重,小心眼。
连这么个小姑娘都放不过。
人的本性,先天都会偏向弱者,同情弱者。
其中有个正义感十足的男人说:“嫂子,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哈,曦曦也没做什么。”
“就是啊,我们看着长大的,她也没什么坏心思,你推人就有点不对了吧。”
“况且,就容二这张脸,喜欢他的姑娘能排到法国去吧,难不成嫂子还要挨个推倒。”
好像,对于被排挤游离于圈子之外,还不甚熟悉的舒茉来说。
他们先天地都偏向于这个,人前天真烂漫的傅家妹妹。
“不然,就让嫂子给曦曦道个歉,这事算过去了。”
“大家都是朋友,和和气气的多好。”
一句又一句的声讨传到她的耳朵里,明面上是说为了和平,善解人意地解决问题,可却没让她说半句辩解的话。
好像就这样,给她定了罪。
背对着光影,舒茉低垂着眉眼,不经意间看到了傅曦。
跌倒在地上装柔弱哭泣的少女,用了最简单又敷衍的陷害人的招数。
正对着她得意又恶劣的笑。
像是在说。
看吧。
大家都在向着我。
你玩不过我的。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对不起,舒茉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以前不该偷偷喜欢容哥哥。”
第24章 茉莉夫妻间的小情趣
傅曦说完,又挤出来两滴眼泪,看起来像是被欺负却隐忍不发,又委曲求全的模样。
瞬间,激起了在场一些人的保护欲和正义感。
“嫂子,你这真的有点过分了,人家容二还没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曦曦就是一个小女孩,她懂什么啊?你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
一句又一句的讨伐,仿佛她成了那个无恶不赦的人,舒茉没忍住一下子气笑了。
手机屏幕此时还亮着。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容聿就坚定地站在了她的身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灯光迷离半昏半暗映照在他那张妖孽如玉般精致的脸上,眼底的笑意完全消散了,可唇却勾着,懒洋洋又散漫地说:“说完了吗?”
明明是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止住了声音。
只不过,有个暗恋傅曦的男生小声嘀咕
了句:“聿哥不会被迷得头晕眼花,是非不分了吧。”
K歌的声音已经被关上,在这安静地有些过分的环境下,这句话分外清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有些后悔。
谁不知道,圈子里最惹不起的就是容家的人。
他们极其护短。
容聿眼神没什么温度,像一把利剑直直看过去,冷笑了声:“冤枉人,还挺有一套。”
“怎么?仗着我太太以前没人撑腰做主,就帮着傅曦欺负她,嗯?”
他慢慢走近,一字一顿地说:“当我是死的吗?”
这句话有些严重了。
甚至大家在公开场合,不管是不是真心,但表面上都是朋友,偶尔说几句话的关系。
从未见过容二少爷变脸,甚至明明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叫嚣最热烈的那个男人已经吓得跌倒坐在地上了,背后满是冷汗。
“容……二少。”
“您就一点也不相信曦妹吗?她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偏心也不至于这样吧。”
容聿很轻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泪眼汪汪的傅曦,是挺能惹人心疼的。
但可惜,他不会。
“不好意思,我只是看在傅辰的面子上。”
言外之意,傅曦在他这儿,什么都不是。
“还有,我太太清清白白,刚才我看得很清楚,傅曦自己摔倒的,嗯?”
“用我调监控么?”
他的语气很冷,如同千年寒月一般,似笑非笑地说。
“小小年纪冤枉人还挺有一套。”
傅曦闻言,整个人吓得浑身一颤抖,不可置信地说:“容哥哥,你不信我?”
“怎么会有监控?”
酒店顶层的包厢,他们聚会的私人场合,怎么会有监控这种东西。
这不是没有隐私了吗?
傅曦正是笃定了不可能有监控,才冤枉她动手的。
一时间,她咬着下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满是不甘心又痛苦地看着爱恋了好多年的男人。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无情。
在场的气氛一下子尴尬又寂静了起来,傅曦这句话仔细听的话,有其他含义。
甚至刚才替她说话的人,也讷讷张了张口,最终噤声了。
而舒茉,此时也开口了:“傅小姐,要听一下录音么?”
她刚才就预料到了不会特别友善,所以留了一手,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虽然有些嘈杂的音乐声,可两人离得近,傅曦的话清清楚楚地被录了进去。
舒茉说着,就亮了一下手机屏幕,恰好显示正在录音的屏幕。
傅曦吓得惊慌失措,再一次跌倒在了地上,脸色很难看。
但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也洗不白。
于是,傅曦利用自己的眼泪伪装成弱者,她故作可怜地说:“对……对不起舒茉姐姐。”
“我只是太喜欢容哥哥了。”
“能不能看在我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我?”
说着,还啜泣了好几声,企图引起他人的心软。
而一旁的傅辰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妹妹拉了起来,“嫂子,我妹她年纪小不是故意的,你看……”
“能不能别计较这事了?我跟阿聿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为了和气,这事就过去了,行吗?”
“我知道你很善解人意。”
傅辰试图把她架在道德高地上,但舒茉确实也不是那种爱为难人的人。
只是……刚才被所有人冤枉,如果容聿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如果自己没有提前录音。
还会是这样吗?
被人冤枉又说不清的感觉,很憋屈又很难受。
但想到容聿在圈子里跟他们还要来往,都是面上的朋友,她抿了抿唇,刚要说不计较了。
就听到容聿低沉的嗓音:“道歉。”
“什么?”
“刚才所有冤枉我太太的人,道歉。”
“还有你,傅曦。”
“年纪小不是冤枉人的理由,你跟茉茉比起来,差远了。”
最后一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喜欢的人这么说,这么对比,傅曦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着跑了出去。
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钟表秒针走的声音。
最终,有个人耐不住容聿身上的低气压,硬着头皮说:“对……对不起嫂子,刚才不该不明真相就冤枉你。”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陆陆续续的,刚才叫嚣讨伐得多么严重,如今道歉得就有多么卑微。
而傅辰,在这强压之下,也不得不替自己的妹妹道歉。
“阿聿,抱歉,家里管教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舒茉没理会其他人,只是怔怔地看着容聿的侧颜。
脸部轮廓立体分明,侧脸线条流畅,五官精致又妖孽,鼻梁高挺,唇色绯红。
是会吸引千千万万少女沦陷的脸。
可比外表更吸引人靠近的,是他眼底的坚持。
是他在为她讨回公道。
是看向其他人的冷漠不近人情,和面对她的无条件包容和温柔。
像是被他放在了心尖上。
独一无二。
没有人不喜欢这种偏爱。
哪怕只是因为容太太的身份。
舒茉习惯了被冤枉,也习惯了不被人尊重,圈子里捧高踩低看不起她是常有的事。
曾经还因为一场宴会,被宋家的小女儿推倒,摔在地上嗑破了腿很疼。
可没有人替她撑腰说话。
明明她是受害者,舒母却强迫她给宋家小女儿道歉。
为了和气生财。
这样的场面和画面数不胜数,舒茉闭了闭眼睛,看着他颀长高大的身影。
只觉得,好像心底的湖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格外地,让人有安全感。
她这些年一直在拼命地走出一些阴影,让自己别那么拧巴敏感自卑受气,可童年的黑暗刻入了骨髓里,一点一点地拆除很难。
孤身一人行走在没有阳光的地面上,容聿却突然出现了。
拉着她的手,撕破黑暗,让光照了进来。
“茉茉,原谅吗?”他一转头,原本眼底的寒意完全消散不见,只剩下温柔和宠溺,就连语气都放缓了几分。
舒茉也无意跟他们计较,只是轻点了点头。
她余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其他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好像,对容聿的地位和影响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场无战火的硝烟才算慢慢平静下来,有活跃性格的人又招呼着大家去唱歌。
聊傅辰在德国读博的一些趣事,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舒茉去了趟卫生间,刚出来就撞上了傅辰,原本阳光开朗的大男孩,见到她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舒小姐好手段。”
“祝你往后,也能跟阿聿,长长久久。”
这话让人听得一头雾水,但舒茉天生的第六感察觉出来,他对自己有几分不喜。
可能,因为傅曦的事。
她便也没有客气,温婉笑了下:“我们会的,借傅少吉言。”
两人短暂地交锋两句话,她刚推门回去的时候,容聿就走了过来,拉着她低声问:“无聊吗?”
“想不想回家?”
说实话,她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聊不太上来,还挺想回去的。
但……还带着林柒交给她的重任。
旁敲侧击询问,霍时远的身体状况。
可他看起来,好像很正常很健康的样子。
应该不至于……被打坏了?
舒茉接受了重任,就不太好不负责任地离开,于是便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还好。”
几人又微醺喝了点酒,聊着天,但她发现,容聿基本没怎么参与,反而看她比较多。
眼神四目
相对,猛的撞上,他由于喝了一点点酒,眼尾泛着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蛊惑人心。
脖颈处的衬衫扣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或许是因为室内的温度太高太热。
完美地展现出性感的喉结来,脖颈处泛着红还有微微浮起的青筋,看着就欲气十足。
舒茉有些口干舌燥,心被勾得痒痒的。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想起了林柒交给她的任务,慢吞吞地坐到了霍时远旁边。
“霍少。”
“嗯?怎么了?”霍时远低声问道。
“那个……您最近身体还好吗?”舒茉实在不太擅长跟其他男人打交道,只好干巴巴地问道。
谁知,这话却被一旁的容聿听到了。
男人桃花眼微微眯了眯,视线时不时地往这边看,耳朵早就竖了起来。
霍时远乍一听到这话,吓得人浑身都僵硬了几分,那张冷欲的脸都有些不自然。
“不是,弟妹,咱们聊这个话题,不太……合适吧?”
容聿要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舒茉:?
她一脸迷惑,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变,连忙道:“那个您别误会,我是帮柒柒问的。”
“您……还好吗?”
林柒的原话更露骨。
问问他——现在还行不行,能不能立得起来。
舒茉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烧的通红,但想起林柒泪眼婆娑各种祈求撒娇卖萌打滚儿,还是硬着头皮闭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谁知,霍时远听到这个名字,凉薄笑了声,像是想起了那天的回忆,下身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不太好。”
答应负责他后续治疗的某人,每天都找借口,逃之夭夭。
霍时远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舒茉神色也微顿,扯出一抹不自然地笑:“这,这样啊。”
“告诉她,这周末,医院见。”
舒茉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这下为自家闺蜜在心里点了一根蜡烛,只能自求多福了。
但霍时远,看着应该不太像有暴力倾向的人。
大不了,到时候让容聿救场。
一提到某人,她下意识地往左边看了一眼,只见他的目光潋滟灼灼,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见她看过来,还微微勾了勾唇角,刹那间,如同星辉万丈光芒。
只是,这笑容和眼神带着几分怪异。
舒茉打了个寒颤,心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场聚会在晚上十点左右结束,容聿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醉到走路东倒西歪的地步,只是微醺微醉的状态。
眼角和喉结手背的指骨都泛着红,看得让人心头微动,总是容易往一些其他方面去想。
容聿喝了酒不能开车,林特助正在车上等待着,她扶着容聿一同上了车。
好在,车内空间很大,前面还有挡板,几乎是刚一上来坐下,挡板就被升了起来。
舒茉还没反应过来,容聿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紧箍着她的脖子,灼热的呼吸带着些许气息簌簌扑入鼻尖传来。
明明喝酒的不是她,却也无端地被染上了几分醉意。
“容……容聿。”
她被抱得有些紧,身体也在不断地发烫升温,舒茉没忍住轻呼了他的名字。
男人嗓音喑哑低沉,带着几分撩人的磁性,他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垂:“为什么……看霍时远不看我?”
“跟他聊得挺好?”
“嗯?”
“茉茉。”
最后两个字落下来的时候,莫名地带着几分温柔的侵略感。
像是一道电流从耳垂缓缓地穿过全身,酥酥麻麻的,让人软了身子。
他这是……吃醋了吗?
这是舒茉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可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喜欢自己吃什么醋。
大概是……觉得冷落他了?
毕竟她还顶着容太太的头衔,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确实影响挺不好的。
舒茉反思了一下自己,刚要回答,莹白的脖颈处猛然传来一道濡湿的触感。
让她浑身一僵。
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茉茉?怎么不说话,嗯?”
明明是想要威胁她,表现得凶一点的,可不一会儿就弥漫着几分委屈。
像是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露出来,让她怜惜摸一摸。
男人此时已经松开了她,微红的桃花眼微微往下垂,就这么无害地看着她。
殷红的唇瓣微启,像是故意在蛊惑人。
舒茉差一点就没忍住把人扑倒,幸而顾虑到这是在车里,借着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拧了一把自己,努力让自己头脑清醒几分。
只是……为什么拧得不疼?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面前男人低哑着嗓音:“茉茉,轻点——”
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绽开了。
她掐错人了。
容聿还偏生这么发出声音来,让人觉得是她在急色一样。
而此时,好巧不巧的,林特助在前方传来了声音,还极为贴心地说:“夫人,还有十分钟就到了,您不用急。”
舒茉:???
她的形象!崩塌了?
舒茉深呼了一口气,才调整过来情绪,僵硬地说:“林特助,你误会了。”
“刚才打闹着玩呢。”
林特助:“夫人您不用解释,我懂。”
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
舒茉本来脸皮就不算厚,还容易脸红,这下子更是想找个地底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她看着罪魁祸首,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男人眼眸迷离,又流淌着几分月光,眉梢轻挑着,慢条斯理地说:“嗯,怪我。”
“怪我长得太好看,让茉茉差点没把持住。”
舒茉脸上浮现出一抹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炸毛道:“我没有!”
虽然,是短暂地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心思。
第25章 茉莉“帮我解开。”
一路上,对于林特助而言,嘴角都快要咧开笑到脖子根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助理,不但为总裁的工作分忧,更替他的私人感情操心。
这么多年了,可算看到他跌入凡间了。
到达帝景苑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舒茉率先下了车,又把某个欲醉不醉的人扶了下来,慢慢地往房间里走。
走廊门前的声控灯亮起来,识别人脸进入之后,舒茉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坐下,才松了口气。
而后,轻声问:“容聿,你意识还清醒吗?”
“用不用煮醒酒汤什么的?”
她也没照顾过醉酒的人。
谢砚安克己复礼,她几乎从来没见到过他醉酒的样子。
但容聿喝了酒,这幅眼尾泛红的模样,倒挺让人想欺负的。
舒茉脸色也有些发烫,不知是被室内温度热的,还是在车里那一会儿,心跳得有些不规则。
耳边蓦然传来男人一声很轻很撩带着磁性的笑:“很清醒。”
他就这么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外面的衣服被脱了下来,只剩下白色的衬衫和深色休闲裤,脖颈领口的扣子被不经意间解开了两颗。
露出深邃白皙的锁骨,和泛着红微微凸起的喉结。
在白炽灯光下,显得有些蛊惑人心。
“清醒的,还记得你挺喜欢霍时远这狗的。”
“聊得还挺开心。”
他慢慢地凑近,炙热的呼吸不停地落入她的脸庞,一字一顿又带着散漫的笑:“是、么?老、婆。”
舒茉: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只是这样的他,浑身散发着几分危险的侵略性,又莫名地有些欲。
让人心尖一颤。
舒茉眨了眨眼,小声解释道:“我是,帮林柒问点私事的。”
于是乎,刚才还有些危险和攻击性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又柔软了起来。
“嗯,我就知道茉茉看不上他。”
正在回家路上的霍时远猛的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了几句,谁在骂他。
一定不是容聿那个狗,就是林柒那丫头。(微笑)
“要不要洗个澡?”舒茉试图转移话题说道。
但
眼睛却很规矩地盯着沙发的一旁角落,没去看他。
她怕,真的一时间没控制住被蛊惑。
原来,人喜欢美色是天生的本能。
舒茉一直以为自己不怎么爱,毕竟中学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跑去看校草打篮球,只有她格格不入,甚至完全get不到,心底也没有什么波澜。
还有一次,学校里来了一个外国的交换生,十七岁的少年五官深邃立体,奶黄色的卷毛分外吸睛,全班的女生都跑出去看,跟他合影。
班里只剩下男生……和舒茉。
同桌还调侃她,是不是对美色免疫。
她也一直这么以为的。
直到——碰到了容聿。
目前应该不是喜欢,可还是会被他这张脸迷惑。
舒茉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几分,却听到他悠长又懒怠地开口:“好啊。”
“就是——可能有点醉,解不开衣服。”
他眼不眨心不跳地胡言乱语,潋滟的桃花眼还就这么灼灼地看着她。
压低声音又暗含笑意,喑哑着问:“老婆,能帮个忙么?”
舒茉耳边都沉醉了几分,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眸子,还故作几分委屈又可怜的目光,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或许,她猜测,是她的性格本就不太擅长拒绝人。
况且今晚他还一直坚定地护着他。
就脱个衣服这种小事,应该没什么吧?
只要她闭着眼睛就好。
仿佛是自己说通了自己,舒茉耳垂都泛着红,小声应了一下,像是在调整呼吸:“我……我先去浴室给你放水。”
舒茉小跑了几步,到了浴室,呼吸还是乱的。
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眼底的迷离完全消失,恢复了几分清明。
笑着低声叹息:“还是这么心软啊——”
他家姑娘这么好骗。
不好好守住了,以后再被渣男骗了,多难过啊。
某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娘那儿,已经完全被扣上了“风流浪荡花心大萝卜”“渣男”的头衔。
五分钟后,舒茉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依旧躺在沙发上的容聿。
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他有时候……还挺乖的。
如果霍时远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戳破某人的面具。
千年的狐狸,还挺会装。
竟会哄天真单纯的小女生。
“水放好了,你还能走吗?”舒茉轻声问他。
容狐狸眨眨眼,故作虚弱道:“要茉茉扶着才行。”
舒茉没怀疑他,甚至觉得他的酒量有点差,才微醺的醉就已经成这幅模样了。
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在外面喝酒,万一碰到某个好色的人,这清白还不一定保得住。
尤其是这张脸,又妖孽精致得过分。
冷白色的皮肤细腻,鼻梁高挺,绯色的唇一张一启,似是引人犯罪。
她慢慢地把人扶着到了浴室门口,此时,容聿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衬衫,还是扣子不太整齐的。
里面热腾腾的雾气化作了水珠,不一会儿好像就把单薄的衬衫沾染上了,隐隐约约间依稀可以窥见漂亮矫健的肌肉线条。
还有人鱼线。
终归是内心的好奇心占据了首位,舒茉眼神不经意间偷偷瞄了好几眼,像是一副心虚做了坏事的样子。
鬼鬼祟祟的。
却不曾想,她的这些小表情和动作,早就被容聿完全收入眼底。
男人佯装有些热,又往下解了一颗扣子,如今紧实的胸膛这一块,露出半分,再往下只剩下三颗就能完全解开。
舒茉的眼神更热了几分,脸已经完全红透了,眼神乱飘,心里却暗暗地有些后悔。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宝宝,帮我解开——”
他慢慢地低头,双手倏然搂住她的腰肢,狭长的眼皮微微勾着,笑得纨绔风流,拖腔带调的尾音故意拉长,就这么迷离又旖旎地看着她。
空气中的温度都在不停地上升,尤其是舒茉听到“帮我解开”这四个字,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要了某个方面。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却发现避无可避,全身上下都被他禁锢住。
像是即将被拆吃入腹一样。
“你……”
“还记得我是谁吗?”她极为艰难地提醒着容聿,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兄妹。
兄妹。
不能破戒。
只是乐于助人,照顾一个醉鬼。
并没有想要做别的事的打算。
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思想之后,舒茉短暂地清醒了两秒钟。
可谁知,下一刻,他直接扣住她的双手,以绝对壁咚的姿势,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脸。
唇角忽而一勾:“记得啊。”
“老婆。”
他叫得是越发自然了。
却让舒茉又闹了个大红脸。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感觉下一刻就要发生什么大尺度的事了。
可奇怪的是。
她竟然不讨厌,还有种隐隐地期待。
就好像是说,睡这么一个极品帅哥,也不吃亏。
完了,她一定是被林柒洗脑了。
舒茉慌里慌张地想着,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此时上半身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她嗓子也有些哑:“容,容聿。”
“嗯?”他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对这种情况游刃有余。
像是做惯了一样。
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的。
而她,显得慌乱又无措。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舒茉原本升起来的羞赧和热意仿佛被一场无情的淋漓暴雨浇灭了。
她咬了咬下唇,心尖恍惚间笼罩着一层涩然。
他怎么这么熟练。
是不是以前经常跟别的女人调。情。
可这话她问不出口,仿佛只要问了,就显得在吃醋一样。
微弱的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舒茉抿着嘴,默默地推开了他。
而后,落荒而逃。
“你……你自己洗吧。”
“水我放好了。”
她没去卧室,反而去了书房坐着,仿佛只有这种地方能让人不乱想。
书柜里充满着各式各样学术文化的书籍。
她坐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窗台上的盆栽,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很奇怪。
又很难受。
变得好像不像自己了。
另一边的容聿,看到怀里已经消失的人,也楞了好一会儿。
半晌,才扯了扯唇,苦笑了声。
她还是,不喜欢他。
拒绝他的靠近。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传遍全身,容聿甚至嫉妒地在想,如果不是谢砚安对她不好。
他大概连这个机会都不配拥有吧?
热水慢慢地浸透了全身,驱散了几分疲惫,却也催的人昏昏欲睡。
半小时后。
依旧没什么动静。
舒茉在书房里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她随意抽出一本书想要看一会儿,只是没想到,一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一句很莫名的文字。
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比起字本身,更为熟悉的字迹。
她瞳孔放大,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那么相似。
他的字跟谢砚安字体,甚至连勾折拐角都像的离谱。
舒茉对谢砚安的字了解得这么透彻,还是中学时候曾经因为数学没考好,哭了一场。
紧接着一周后,桌洞里就多出了一本整理的数学积累本和重点错题。
这事,她只跟谢砚安说过,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特地整理的。
当初欣喜雀跃了好久。
而成绩,也正是因为那本错题分析本,慢慢地提升了上去。
每次看到它,就好像是少女偷偷的暗恋,也是有回响的。
嘴上不说,他也是在意她的。
上面的公式数字文字,她不
知道看了多少遍,甚至靠着它,一直熬过了高考。
最终,一百五十分的数学题,她考了一百三十八分。
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容聿的字,怎么会——
一个荒唐又不可能的想法匆忙在脑海里略过,又被她很快否认了。
甚至还没由来地笑了声。
怎么可能。
她可能最近臆想症有些严重。
只是,一想到某人,她猛的意识到,容聿喝醉了还没人照顾,这一会儿浴室里也没什么声音。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舒茉原本安静坐在这儿的,也仓皇站了起来,直愣愣往浴室跑过去。
此时,门是半敞开的,虚虚掩着,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和不好意思了,只是脚步凌乱又匆忙地跑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浴缸里,没脱衣服躺在那儿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的了容聿。
身上的衬衫早就被湿透了,紧实的薄肌和流畅又不突兀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完美地被勾勒出来。
下半身完全隐藏在浴缸里,看不太清楚什么。
但这些舒茉已经无心欣赏了,她目光落在男人的苍白脸上。
无端地,读出了几分脆弱和失落。
像是带着苦涩和伤心睡着的。
素来唇角都扬起的他,如今也只是紧紧抿着,眉头微皱。
舒茉心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大手禁锢住一样,差一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看到这样的他,会产生几分心疼和难过。
她想起来刚才这么直接把他扔下,一时间有些愧疚和不是滋味。
复杂的情绪一涌而来,把她完全包裹住。
舒茉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低声喊着:“容聿?”
“容聿?”
“你还好吗?”
或许是他本就睡得很浅,很快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动了几下。
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而后勾出一抹很浅淡的笑:“你怎么过来了?”
舒茉不敢跟他对视,只是小声回应:“我…怕你出什么事。”
不放心。
所以过来了。
容聿闻言,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见,有些懒懒说:“嗯,睡着了,没什么事。”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原本浴缸里的热水也变凉了。
舒茉就蹲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怎么不走?”
“想留下来看?”
他冷不伶仃地来了两句,明明是正常的语气,也没有很凶,可瞬间让她心里的内疚更加深了,舒茉张了张口:“我——”
可看到这样的他,又有些难过。
她不是擅长言辞的人,更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从小到大朋友都少得可怜。
只有林柒一个人。
在她无数次拧巴敏感反复推开的时候,一直都笑着坚定不移地粘着她。
舒茉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慢慢站了起来,晦涩地说:“我这就走。”
说完,鼻头有些微酸。
像是在自嘲地说。
看吧舒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又被你推走了。
没有人能忍受的了这样的你。
甚至自己都讨厌。
她刚走到浴室门口,眼眶有些酸酸的,还没等踏出门的时候,身后陡然传来他的声音:“站住。”
舒茉脚步一顿,忍住酸涩,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装作平静淡然的样子,温声道:“怎么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容聿原本就只是有些难过,在自我消化,可一看到她情绪低落,瞬间弥漫着心疼。
语言比大脑反应得更快。
“再帮我放点热水。”
“茉茉。”
舒茉竭力笑着说好,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交流。
只是默默地调整水温。
而下一刻,她眼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滑落了一滴眼泪。
脆弱无助后悔交杂在一起。
他的指腹恰好碰了碰,很轻柔地擦拭着。
男人神色温柔:“哭什么?”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哭了可就不美了。”
“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怕茉茉觉得我太轻浮。”
“对不起。”
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吊儿郎当混不正经,可一旦认真起来,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话语的真实性。
舒茉吸了吸鼻子问:“你会讨厌我吗?”
“会不会觉得,我这种性格,挺难相处的。”
别扭敏感又矫情的要死。
她不知道,自己紧张得表情都完整袒露出来了,期待着他的回答。
男人低笑一声,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会。”
“爱哭鬼。”
最后这句话,仔细听的话,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就好像,被他放在心上一样。
满心满眼,唯她一人。
他还扬了扬唇,拖长音调哄她:“不巧,我就喜欢爱哭的。”
像是记忆里的大哥哥又穿梭了回来,舒茉原本枯竭的身体又重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长出了新的枝条。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说明这话没有骗她。
她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爱哭。”
只是,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却悄悄地弯了弯。
浴室里的水声凝结成水珠,顺着他的下巴蔓延到喉结,又慢慢地滑落到锁骨处,消失不见。
此时,他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鬼使神差的,舒茉憋着脸问了句:“现在……还要脱吗?”
说完,她自己先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依稀间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偷偷地看着他。
第26章 茉莉“宝宝,再叫两声。”
容聿见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懒洋洋地扯了扯唇:“脱啊。”
“那我闭上眼睛。”舒茉反应极快地说着。
下一瞬,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上下扫啊扫,足以看出她的紧张。
手试探地往他的胸口去碰,想要解扣子,却不知道摸到了什么。
腹肌那一块比她身上的肉偏硬一些,依稀间还有些弹性,线条流畅而精致,肌肉也并不夸张。
手感……还挺好。
她轻轻地又戳了戳,像是发现还挺好玩,没忍住又摸了两把。
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任务,是帮他脱衣服。
舒茉乐此不疲地摸了大概有一分钟,耳边倏然响起男人拖腔带调的嗓音:“舒茉。”
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拿开手,讷讷道:“啊?”
“占我便宜……还上瘾了。”
说完,他先自己轻笑了声,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终究是顶不过这灼热的视线,舒茉慢慢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像是做坏事被逮到的乖乖好学生一样,脸色涨红,满是无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硬生生憋出来一句话。
只是手上的触感还在提示着她,确实挺好摸的。
她眨了眨眼,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容二哥哥~”
拖长的“哥哥”像是在撒娇一样。
就这么单纯地看着他。
一时间,容聿最先受不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几乎快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终究,是别开了脸,嗓音有些喑哑:“舒茉,别撒娇。”
她光是站在那儿看他,就欢喜得不得了。
何况这么软软糯糯地喊哥哥。
舒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耳朵,而后惊奇地说:“容聿!你耳朵好红啊?”
“害羞了?”
以前都是他把她弄得面红耳赤,反抗不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耳朵红成这幅模样。
舒茉的胆子也逐渐大了几分,还伸出手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嗯……手感还挺不错的。
谁知男人就像被碰到什么敏感部位的狐狸一样,毛茸茸的尾巴都弹了起来。
“舒茉!”
“我在呢,哥~哥~”
小姑娘这幅天真澄澈的模样,但偏圆的眼眸里却藏着几分看好戏的笑。
容聿:……
他的茉茉怎么一下子开窍了。
还学会反调戏他了。
只是,容聿终究是厚脸皮,也只是刚才那一下耳垂红了,眼下又恢复了那副混不正经的模样,压低嗓音勾着唇角:“宝宝,再叫两声。”
说着,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轻轻地往下解开了两颗衬衫上的扣子。
如今上半身的腹肌完全地露了出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指骨匀称,手背上微微浮起的青筋也显得分外欲。
舒茉被他勾的差一点没站稳,眼神不停地乱飘,只是脑海里却一直在不停地回放刚才那一幕。
要……要命了。
他自力更生地把上半身完全脱了,紧实又漂亮的肌肉线条就这么赤诚地浮现在她面前。
腰身劲瘦,分外有力量。
她恍然想起容聿之前还说,核心力量锻炼腰腹转呼啦圈的场面,心脏像是火烧一样。
面前这么个身材腰肢哪哪儿都戳她心意的大帅哥,不为所动,确实是……有些难。
“茉茉,还有裤子。”
偏生他那双迤逦的桃花眼像是带着钩子一样,语气悠闲而懒散。
舒茉这下是完全受不住了,气血翻涌,感觉鼻尖一热。
下一刻。
砰的一下……一股血液就这么流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用手一碰,看到鲜红的血,整个人头脑一阵晕眩。
可更多的,还是羞赧。
下意识地尖叫“啊”了出声。
“我……”
她怎么看男人腹肌,还看得流鼻血了。
舒茉还有些晕血,几秒钟之后,猛然间没了意识。
直直地往他的方向跌倒了过去。
双眼紧闭。
容聿被这突然的状况也吓到了,顾不得身上还没穿衣服,连忙把人抱了起来,指尖微微颤抖试探了一下鼻尖。
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才猛的松一口气。
他连忙打电话给霍时远:“兄弟,救命——”
另一边刚做完手术的霍时远:?
他一头雾水:“容聿,你被盗号了?”
“来一趟帝景苑。”
“怎么了?”
“我媳妇儿晕倒了。”
他说的时候,尾音都在发颤,若不是因为他知道她会晕血,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而另一边的霍时远沉默了两秒钟,咬牙切齿地说:“大半夜的!你们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他下意识地认为是。
做个爱做的,把人给整晕了。
他知道容聿整天健身体力强悍,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家柔弱的姑娘吧?
容聿也无声了几秒,脸上却陡然浮现出几抹不自在的红。
别看他往日里装得游刃有余又吊儿郎当的,可这方面确实没有任何经验。
更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肢体接触。
除了舒茉。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气急败坏地说:“闭嘴!快过来。”
于是乎,霍大少爷骂骂咧咧地开车往帝景苑的方向去了。
而后,感觉自己莫名地有点像。
总裁文里,男主随叫随到的医生。
还总是大半夜的出现。
因为女主出现了某种意外或者受伤。
他低声骂了一句,油门更快了几分。
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了一半,霍时远进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刚一进门,就大跌眼镜:“不是兄弟,你这有点太不当外人了吧?”
容聿此时上半身还没穿什么衣服,隐隐约约间头发上还有水珠顺着发梢落下来。
倒真像个勾人摄魂的男狐狸精。
如果忽略他脸上的焦急。
“快看看我媳妇儿。”他也顾不得损霍时远了,从舒茉昏倒到现在,就一直焦急难耐,甚至要不是感觉到她呼吸还正常,差一点就要打120了。
关心则乱。
霍时远也没再继续毒舌,反而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又扒拉了一下眼皮,把了把脉。
足足快一分钟,这六十秒度秒如年。
最终,才轻叹了一口气。
容聿见状,更是心脏都提了起来:“怎……怎么了?”
“很严重吗?时远,你别吓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原本艳丽的唇色泛着白,没有半分血色。
霍时远跟容聿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平时互损的铁哥们,但兄弟感情还挺好。
他也是第一次,见往日里漫不经心散漫慵懒的人,能急成这幅模样。
“没事,就是正常晕倒,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应激反应。”
“过会儿醒了就好。”
容聿闻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握着舒茉的手却怎么也不放开。
“这么喜欢吗?”
霍时远见状,不由得问道。
“嗯。”
“此生唯她,胜于我命。”
短短八个字,却让霍时远有些震撼。
在他们这种世家圈子里,哪里见的了什么真心真情,大多都只是为了公司和家族的发展联姻罢了。
所以——喜欢到底是什么。
爱是什么。
恍惚间,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曾经酒吧里惊鸿一瞥偷拍他的那个姑娘。
下半身还传来隐隐作痛的记忆。
夜晚寂静无声,时而传来呼啸的风,吹动着窗帘沙沙作响。
月光柔和地洒落在地上,落下一片银辉,偶尔路上有行人的影子,披着路灯的光晕行走。
舒茉醒过来的时候,恰好是凌晨四五点钟,天色还暗沉沉的。
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柔软的被子。
她下意识地去看其他地方,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瞥见了坐在床上,趴着已经睡过去的容聿。
记忆陡然一幕幕地落上心头,她想起来了。
看到流的鼻血之后,猛的晕了过去。
所以……是容聿把她扶了过来,守了一晚上吗?
她征征地看着那张脸,像是在用眼光描摹着。
同时,内心深处升起几分不自在和羞赧。
太没出息了!
她竟然看着腹肌流鼻血了?
这得多丢人。
指不定容聿待会要怎么嘲笑她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舒茉又蒙着头,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脸上泛起来的热意还未褪去。
后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清晨一早,容聿最先醒了过来,趴着一夜脖子有些酸疼,但看到小姑娘恬静的睡颜,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
潋滟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舒茉醒过来的时候,就猛的撞上了他的视线,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一下:“你……你……我……”
男人眉梢轻扬:“怎么了?”
“茉茉妹妹。”
“我昨天可能,有点上火,所以才流鼻血。”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舒茉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好色的人。
“嗯……我知道,不是看腹肌看的。”
男人神色懒怠,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可分明是在嘲笑她。
舒茉红着脸憋着气说:“本来就不是。”
“我看过好多,早就免疫了!”
她说着大话,却没发现一旁的男人目光越来越深邃,甚至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直直让人打了个寒颤。
“好多?”
“看过谁的?谢砚安吗?”连容聿自己都没发现,这话里面的嫉妒,醋意几乎快要涌出来了。
求生欲满满的舒茉立刻摇头:“不……不是!没有。”
“是柒柒发给我的,网上的!”
她说得语速极为快,解释着。
霎时间,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几分风平浪静,容聿低笑着,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拖长尾音说:“以后……想看的话,找我。”
舒茉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砰砰砰的,几乎快要涌出胸腔。
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呼吸。
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闭嘴!你不准说话。”
“遵命,老婆。”
他听话的时候,格外配合。
明亮的阳光簌簌扑入屋子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好几秒钟,岁月安好。
她不自在地别过了头,怎么那一瞬间,有种容聿在看喜欢的人的错觉。
一定是她没睡好。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林柒打过来的,语气还有些焦急。
“喂,茉茉你今天有空吗?”
“怎么了?”
“来如梦令一趟,出事了。”
舒茉闻言,连忙穿上衣服收拾好,跟容聿匆匆告了个别就往“如梦令”赶过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林柒面色严肃又苍白地坐在那儿。
“茉茉,咱们品牌,被举报质疑抄袭。”
不管在什么行业,这个问题都是极为严重的。
舒茉思路清晰连忙问:“抄谁?”
林柒顿了一下,有些复杂地说:“你自己。”
事情最初起源于舒茉之前在短视频平台发的一条国画视频,被央视新闻转发了。
宣传传统文化。
于是乎,就有人发现,“如梦令”的一些国风成衣作品风格,和这个千万粉丝的博主风格如出一辙。
甚至还有粉丝怀疑,是不是抄袭。
一带节奏,网上就有开始骂的了。
其中,孟青青的粉丝战斗力最强,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甚至去微博“如梦令”的官方,各种辱骂。
谁让当初不签约她们青青当代言人。
能看上这个品牌是它的福气。
【活该!倒闭吧!幸好当初青青没代言!】
【就是!央妈都转发了这个国画博主,肯定是支持她的!】
【“如梦令”是什么垃圾小牌子啊,碰瓷人家千万粉丝博主!】
【家人们好像是去年刚成立的,我之前还买过几件衣服,没想到这个品牌这么恶心!马上拉黑退钱!】
【一生黑!!!】
还有些被屏蔽的言语,舒茉一幕幕地看着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些戏剧性地……好笑。
而此时,国画博主的账号,收到了一条私信。
是来自孟青青的。
这个她早就忘了很久的人。
【博主您好,我是您的粉丝!超级喜欢你的绘画风格!“如梦令”这个品牌盗窃您的作品,希望您能把它告上法庭!】
敲完字的孟青青正低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美甲,满是恶毒地想。
最好快些倒闭。
让舒茉赔的倾家荡产,然后送去坐牢。
可恨,上次自从被拒了之后,谢砚安也不理她了,她不得不又找到了之前的金主大佬,年纪四十多岁了,还软趴趴的,哪有谢砚安长得帅。
可这样,才堪堪换来了一个小网剧的女二。
孟青青越想越愤恨,一直在逮着机会报复她。
可碍于容家的面子,明面上很多事都没法做。
如今真是……天助她也。
看着自己的事业倒闭被人人喊打,应该会很痛苦吧?
她都已经能想象出,舒茉此时痛哭流涕的画面了。
而现在的舒茉,跟林柒两人面面相觑。
眼皮跳动了好几下,才有些艰难地说:“所以……被举报剽窃,还是自己抄自己?”
第27章 茉莉蓝桉已遇释槐鸟
林柒:……“是这样的。”
“但是网友和粉丝都不知道。”
如梦令的创始人和千万粉丝的国画博主,是同一个人。
甚至孟青青还在得意洋洋地设想着她的凄惨下场。
两人还没继续再说些什么,一个陌生的电话陡然打了过来。
舒茉和林柒对视了一眼,“接吗?”
“接吧。”
怀着对未知的好奇害怕等等复杂情绪,舒茉接通了电话。
霎时间,那头传来了一道焦急的男声。
“小茉,你没事吧?”
“网上的评论我都看过了,你……还好吗?”
小心翼翼,又带着压抑的思念。
舒茉是外放的声音,每个字都回荡在这屋子里,清清楚楚。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是谢砚安打电话过来。
“没事。”
“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似是默了两秒钟,又连忙说:“我已经花钱帮你压新闻和热搜了。”
“小茉,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别怕。”
他自以为在雪中送炭,以为小姑娘会像往常一样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舒茉只是很平淡地说了声:“不用。”
“我有办法解决。”
况且,一般这种情况下,越是对网友捂嘴,越会激起他们的反抗心理。
会觉得是心虚,才刻意花钱禁言。
舒茉想到这儿,一时还有些头大,他为什么要莫名掺和一脚,但一想到人家也是好心。
虽然……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因为谢砚安这个名字而心痛了。
就好像,以前追逐他的那十年,都是错位的人生和喜欢。
如今……被拉回了正轨。
很莫名其妙的一个想法。
她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明些,有礼貌地说:“谢先生,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
“还有,我已婚,希望您不要再联系了,影响不好。”
“我也不想让……他误会。”
谁知,谢砚安听到这几句话之后,像是被激起了反骨一样,语气都激烈了些许:“舒茉,你出事了他管都不管,热搜还是我帮忙压的,他就是这样保护你的吗?”
“你醒醒吧。”
“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像是在证明自己做的有多么好。
顺便,还拉踩了一下容聿。
舒茉闻言,只是很轻很轻地笑了声:“谢砚安,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我不后悔。”
“再见。”
人这一生总是会面临不同的选择,在十字路口处会被裹挟着踏入其中一条路,但她从不后悔。
况且,本来就没指望着靠别人去解决问题。
这件事她有能力。
“茉茉,网上骂的更起劲了,好像是因为撤热搜的事。”林柒刷着官博的评论以及私信,讷讷说道。
甚至还有各种难听的诅咒。
“你别看了。”
舒茉自认为心理素质够强大,调整了一下呼吸:“没事。”
“这次开直播吧,我露脸,以免被怀疑是手替假画。”
以及微博官方同步上传了“如梦令”的法人代理人等等个人信息,除了一些隐私被涂掉了。
配文【不存在任何剽窃抄袭,我们老板和茉。是同一个人哦,半小时后,茉。直播间见~】
照片和本人都对得上,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了。
林柒看到好友这么镇静,原本焦急不安的心也略微放松了下来,“好,我去找录像设备。”
舒茉这次画的画不再是最熟练的竹子,而是之前容聿不经意间提到过的一种植物。
蓝桉。
甚至蓦然间想起了一句跟它有关的话。
【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爱你。】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这幅画,怎么画了。
直播设备已经调整好了,网上正发酵得厉害,原本一个小品牌没那么多人关注,可央视转发了千万粉丝博主的视频,加上孟青青粉丝的推波助澜。
导致微博的消息一发,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的。
于是乎,直播间刚打开,就涌入了好几万人,陆陆续续还在增加。
林柒问:“茉茉,准备好了吗?”
舒茉点头,调整了一下呼吸,笑着说:“好。”
少女穿着一件白色国风汉元素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上面有漂亮的茉莉花点缀着,容颜清丽恬静,气质清纯中带着几分仙气飘飘。
五官柔和而淡雅,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一个小梨涡。
原本弹幕里飘着的污言秽语,一下子变了。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我老婆!】
【呜呜呜仙女!我关注你好几年了!老粉!】
【
这双手我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就是老婆本人!!!无名指的尾端还有一颗很小的痣!】
【呜呜呜老婆好美!我就说这么漂亮的手脸肯定也不差!】
【双担粉狠狠上头了!!原来如梦令和我爱的博主是同一个人!呜呜呜今天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老婆我是你的狗!!!】
……
弹幕已经被各种表白的话语充斥着了,舒茉随意看了一眼,紧接着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大家好,今天给大家直播绘画吧。”
她不怎么善言辞,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始提笔准备画画。
但因为声音太过空灵又带着几分甜软,一时间叫老婆的人更多了起来。
而很快,有人发现,“老婆”这两个字在直播间已经完全发不出来了,而是变成了被屏蔽的星号。
【怎么回事?】
【卧槽,快看榜一的昵称!】
赫然写着:【茉茉我老婆】五个字,尽显张扬又霸道。
有人弱弱猜测:【所以是土豪粉,还是老公粉?好霸道啊。】
【好好好,这不就是霸总小说照进现实吗?再来个强制爱!我嗑死了!】
时间倒转回一刻钟前。
京北市中心最高的大楼,容聿正坐在办公室里,若是往日里这会已经在开视频跨国会议,或者是处理文件了。
而今日,却抱着手机一直在直播间里,看着自家老婆,唇角的弧度就没有下去过。
只是,偶尔瞥见几个“叫老婆”表白的时候,会皱了皱眉。
“林特助。”
“在!”
“去把这个直播间,叫老婆称呼的设置为屏蔽词。”
林特助只是匆忙瞥了一眼,隐约察觉出是个美女的直播间。
心里七上八下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容总不是跟太太感情很好吗?
他竟然还看别的美女!
他要不要把这件事禀告给老爷子呢。
是了,之前容老爷子特地交给了林特助一个任务,如果发现容聿跟别的女生拉扯不清,辜负茉茉,就火速禀告他。
他给茉茉介绍十个八个帅气180+事业有成的男人。
“林特助,还不去办?”容聿见他站在原地,像是身上有虱子在爬一样,一会儿面露难色一会儿又四肢动来动去,满是不解。
林特助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总裁,“是!”
几分钟后,他办完后,又回到了总裁办公室,眼神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直播间。
像是好奇,哪个大美女能让总裁这么沦陷。
难道比太太还漂亮?
容总也太渣了!
林特助在心里腹诽着。
而这时候,容聿冷不伶仃地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林特助浑身僵硬,立刻站直,嘴比脑子还快:“绝对不是我!”
容聿:……
他怎么会招这么一个助理。
智商可能确实有些堪忧。
“说,刚才在想什么?”容聿扯了扯唇,头也不抬地问道。
“您……”
“对不起容总,虽然我知道不该对您的私生活干预,但您这样做,对得起太太吗?”
林特助伸长脖子,像是英勇就义一样。
还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一根蜡烛,希望失业后,容老爷子能记住他的好,别让他留宿街头饿死。
容聿挑眉,一整个迷惑,“我干了什么?”
林特助:“您上班时间偷看别的美女!太太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容聿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智商情商有些堪忧的助理,而后,慢慢地把屏幕往他的方向转了一下。
语气凉凉的:“来,看看这是谁?”
林特助头皮发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后张大了嘴,惊呼出声:“太……太太?”
瞬间,像是回过了神,“对不起总裁!我……”
真该死啊。
但他是太太和总裁坚定爱情的维护者!其他小妖精别想有这个机会!
容聿本身就不是个无情爱计较的人,同时对待下属也算得上温和,只是摆了摆手,“没事,下去吧。”
“哦对了,回家后多吃点核桃。”
一脸茫然的林特助:?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又悄无声息地上了个热搜。
话题是【国画美人仙女姐姐】
有不少网友好奇点进去看,而此时,舒茉面对这么多人的直播镜头,虽然有些紧张,但投入到绘画之中的时候,神情认真,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
也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直播间里“老婆”这个词竟然成了屏蔽词。
【新来的吗?只有榜一能发(苦笑)】
【该死,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的魅力吗!】
而此时,容聿顶着金闪闪的昵称,发了一句【老婆好美!】
【我老婆。(骄傲jpg.)】
殊不知,这两句话,瞬间引起了公愤。
【啊啊啊有没有其他氪金大佬!把他干掉。】
【仙女**看看我啊!】
舒茉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认真地在那儿绘画,脸上的皮肤白皙干净,五官精致,长而卷翘的睫毛一扫一扫的,像是落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粉丝也在以成倍的速度增加着。
而孟青青正在化妆间里化妆,等着演那个低成本小网剧的恶毒女配。
助理却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好了!青青姐,我们买营销号大规模黑人的事,被查到了。”
“还有——”
孟青青桌子上的化妆品一挥,全部掉在了地上,“还有什么?你快说!”
“那个博主茉。和如梦令的老板,是……”
“是同一个人!”
刹那间。
像是万念俱灰,所有的希望和畅快都破灭了。
孟青青整个人满是不可置信地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啊——”
老天爷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
茉。这个博主是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非得是舒茉。
一想到她还用自己的大号,恬不知耻地说,她是舒茉的粉丝,就膈应地想吐。
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孟青青凄凉地扯了扯唇,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想到这儿,孟青青连忙爬了起来,径直往外跑去,也顾不得身上繁琐的裙子和头饰。
助理在背后不停地喊叫:“哎,青青姐,你要去哪儿?马上到你的戏份了!”
……
直播时长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很多观众逐渐从舒茉的脸移动到了国画本身上面。
有人震撼地发出弹幕:【好漂亮啊!】
【这个树这个鸟,原谅我没有文化。】
【感觉像被代入了这个世界一样,原来咱们的国画这么美!不怪央妈转发了!】
【呜呜呜姐妹是的!我们的好多传统文化都特别震撼人心!】
【仙女姐姐有没有想要传承别的文化的打算啊?】
舒茉恰好收了笔,看到了这一条弹幕,一时间心脏像是扑通扑通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样。
她原本学国画纯粹是为了热爱,喜欢这种国风元素的衣服,没想到会被央视转发,还会出现这么多热爱传统文化的人。
就像是,原本局限住的思维,一下子被打开了。
她笑着对屏幕回复:“有机会的话,会的!我们民族千年来留下来的优秀文化,就应该被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下去!”
永远不会湮灭。
她内心深处也升起了一股斗志,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以后这个账号,也会拍一些其他文化的视频,也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关注我们的传统文化。”
人生于这个世间,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好像慢慢地,找到了自己更大的价值。
不单单是热爱。
更是一份肩负的责任。
【姐姐以后还会直播吗?】
舒茉在刚要关闭直播设备的时候,看到了这一条,思考了一下,而后笑眼弯弯地说:“只要大家喜欢,会的。”
如今,她也不需要顾虑,是不是当网红会给舒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了。
央视都亲自转发了。
正能量的东西。
况且,她现在嫁给了容聿,舒家对她的管制就更少了。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之后,舒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说。
似是心有灵犀一样。
她不经意间往某个方向一偏头,就看到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窗玻璃慢慢下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舒茉几乎是用跑的,脸上洋溢着欢喜和雀跃,刚到车门口附近,男人就走了下来,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接住了他的小姑娘。
扑进他的怀里后,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舒茉脑袋还轻轻蹭了蹭,而后慢慢探出头来,清透饱满的荔枝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容聿!”
“我好像找到自己的意义了!”
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我想去学习很多即将失传的文化,让它们被更多人看见。”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又博大精深,是我们民族的自信和骄傲。
更是每一个中国人,心中闪耀着的自豪。
不输任何一种外来文化。
容聿眼底氤氲着几分宠溺的笑:“好。”
“茉茉,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我永远都是你的后台和底气,永远都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舒茉抬头,看到他桃花眼里的鼓励和亮光,一时间心底暖暖涨涨的。
没有什么是比,和你同频共振,支持你所有的决定更让人触动的了。
“容聿,谢谢你。”
“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茉茉,你今天很厉害,自己完美扭转了局势,很漂亮。”
他在慢慢放手,让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但那些恶意辱骂人的黑子,已经让林特助挨个发了律师函了。
坏人终究是要受到惩罚。
网络并不是法外之地。
或许是他眼底的光太过耀眼,是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得到的赞扬,以及肯定。
太过纯粹,热烈,坦荡,温柔。
舒茉心湖里像是掉落了一颗石子,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发现,好像……有一点点喜欢容聿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舒茉慌里慌张地避开他的目光,却还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加快跳动的声音。
她劝告自己。
不能轻而易举动心。
他只是,把自己当妹妹。
舒茉抿了抿唇,喊了声:“容二哥哥。”
仿佛这样,就能稍微骗过自己。
“嗯?”
第28章 茉莉“还满意么?老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舒茉掩饰住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温声道。
“是不是,想问我什么?”他的目光太过深邃温柔,仿佛看透了她心底那微弱的一丝丝隐藏的秘密。
舒茉避开他的目光:“没,没什么。”
在这方面,她终究还是胆怯,一退再退。
没了少女时期孤注一掷的勇气,问出来万一很尴尬,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舒茉连忙扯开话题:“我后天可能要外出一趟。”
“嗯?多久?”
“一周左右。”
“跟余爷爷约好了,去学糖画。”
她说完之后就去打量容聿的神色,发现他无波无澜,仿佛也没有很失落的样子。
一时间,心底有些复杂,咬了咬唇。
可能,她对于容聿来说,确实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
舒茉调整好心情,跟着他上了车回家。
别墅里,张妈已经做好了饭,口味都是她爱吃的,偏向甜辣口味的,还有她最爱的甜品。
好像……这些她从来都没主动说过。
他是怎么知道的?
舒茉怀着几分疑惑,时而偷偷瞄他一眼,像是做坏事怕被抓包一样。
直到这顿饭吃完后,男人低笑了声,抓住她的视线,语气吊儿郎当的:“怎么了宝宝,看我一晚上了。”
“虽然我知道自己挺帅的,但这样还挺不好意思。”
他嘴上自恋这么说,可神情却没看出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还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舒茉听到低沉磁性的嗓音,心脏颤动了一下,耳垂泛着几分红:“没……我看外面风景的。”
容聿闻言,似是而非地点头配合她:“嗯,黑漆漆的是很好看。”
舒茉脸色一涨红,语气嗓音都抬高了几分,却俨然有种撒娇的感觉:“容聿!”
“你又嘲笑我!”
“我……看你又怎么了?合……合法夫妻。”说到后面,舒茉话语都有些结巴,磕磕绊绊的,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谁知,他主动站了起来走过来,还刻意靠近让她看,低声蛊惑道:“要不要看我锻炼?”
男人身上清晰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靠得很近,几乎连睫毛都可以根根分明数清楚。
舒茉脑海里陡然传来了林柒之前说过的话。
容聿这身材看着就是宽肩窄腰倒三角,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锻炼起来秒杀网上那些健身博主。
鬼使神差的,舒茉点了一下头。
半小时后,迷迷糊糊的,她就跟着容聿到了健身房。
别墅有五层非常大,健身房这一片区域各种器材应有尽有。
里面的温度很暖和,穿个短袖也不为过。
舒茉感觉到几分热意,把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长裙。
她一抬头,瞳孔猛的一缩,睁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
此时,容聿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上半身矫健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冷白色的皮肤映入眼帘,八块腹肌块块分明,线条流畅硬朗,少年感薄肌的气息扑面而来。
腹肌和胸肌也并不夸张,反而刚好是她喜欢的那种,有力量感又劲瘦的身材。
舒茉下意识地立刻捂住了鼻子,生怕再次发生什么尴尬。
却蓦然听到他低笑了声,漂亮潋滟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明明脱了衣服该害羞的是他,可舒茉竟有些节节败退的感觉。
“你笑什么!”
“我之前那……那就是上火!”
“嗯,上火。”
他点着头笑眯眯的,“想看我练什么?”
“腰腹力量,转呼啦圈?”
猛然间,舒茉想起了那个晚上,不小心点开的视频,里面的男主播就是在做这个训练。
并且腰力特别强,评论区更是颜色的没边。
舒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都……可以。”
只见下一瞬,他就走到了核心力量训练那儿,脚腕和腿在器械上面,上半身几乎完全悬空,呼啦圈盘在腰上转得飞快。
每一下,仿佛都带着力量感。
不可控制的,舒茉脑海里被林柒往日里耳濡目染灌溉的黄色废料越来越多。
盯着他的腰出了神,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像是发烧了一下。
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
扑面而来的性张力和蛊惑,况且配上这么一张妖孽浪荡的脸。
她觉得今晚不该来的。
食色性也。
好像马上要沦陷了。
一组做完之后,他轻而易举地下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密密麻麻的汗珠,却笑得肆意而风流:“还满意么?”
“老、婆。”
对上他混不正经的表情,舒茉总有种他在暗示意有所指的感觉。
满意什么?
他……他的腰很好吗?
她呛了一口气,不停地咳嗽,满脸通红,愣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容聿单手抱了起来,男人低声凑在她的耳边说:“以后,想看的时候来找我。”
“不要刷其他男主播,嗯?”
恍惚间,舒茉差一点以为他是在争宠吃醋,可后知后觉又意识到,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毕竟,她现在是容太太。
看别的男人确实不太好。
不对——她才没有!
舒茉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证明一下清白:“我……平常不看这些的。”
“可正经纯洁了!”
说完,还重重地点了点头,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
只是,明晃晃的从容聿的眼神里,读出来了几分不信。
舒茉:……
很好,她被林柒害惨了。
一整晚上,满脑子里都是各种容聿的脸,裸露着上半身锻炼的样子,荷尔蒙爆棚。
甚至觉都没睡好。
她好像中了毒,上了瘾一样。
怎么也戒不掉。
还有几分怕被他发现的心虚。
—
第二天一大早,舒茉就逃之夭夭,坐了高铁去了海市,两个小时的距离,她给容聿写了个便签纸条当做暂时的交代。
还带上了林柒。
负责拍照拍视频记录下来。
“啊啊啊宝听说海市的荧光海特别漂亮,晚上的时候好多人过去,我们可以顺便当旅旅游了。”林柒兴高采烈地查着攻略,眉飞色舞,话语怎么也停不下来。
舒茉没什么意见,笑眯眯地说:“好。”
“这个海还有个名字叫爱情海,听说许愿也特别灵,很多小情侣都会来,高考完的学生也可多。”
如今正是三四月份,距离每年的高考没有多久了,但这个词好像是很久远的存在了。
舒茉像是也梦回了当初的学生时代,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隐藏的少女心事被一寸寸黑夜吞噬。
只是,她的青春记忆里,只有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神情似是有些落寞。
林柒见状,问道:“你现在,还放不下他吗?”
“谢砚安。”
再次听到这个描摹了无数次的名字,舒茉心尖还是会微微酸涩一下,但却没有特别大的感触了。
她摇摇头:“没有。”
“我感觉,好像一场梦一样。”
“柒柒。”
“我……是不是一个不好的人。”
林柒:“怎么了?”
舒茉咬了咬舌尖,其实这么快就跑出去学习其他非遗,也是她在逃避,想换个城市生活几天,想被转移注意力。
看看,能不能这份微弱的好感就消散了。
她已经爱不起人了,况且容聿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了,只当她是妹妹。
更不该有那些不存实际的幻想。
一丁点都不能有。
“我好像,有点喜欢容聿了……”舒茉说这话的时候极为晦涩艰难。
可脑海里关于他的脸,关于和他有关的记忆却清晰可见,仿佛电影般,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着。
每次落魄难过受伤的时候,他好像都会像齐天大圣一样,乘着筋斗云而来。
在黑暗里待久的了人,没有人会抗拒温柔,抗拒光。
“他对我很好,我……”
舒茉有些无与伦比,觉得心里很乱很乱,甚至还有种道德上的谴责,“我才和谢砚安分手不到半年,就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很不负责?”
很渣。
她思绪混乱,有些茫然地看着身旁的闺蜜。
林柒没她想得那么多,反而还乐呵呵地说:“哪里不负责了!宝儿!你这太正常了好吗?”
“身边出现这么一个有钱有颜还对你好的大帅哥,谁不心动啊?”
“别说你这都分手半年了,我的话,假如正在谈恋爱,碰到这样的之后可能都会出轨!”
所以,她坚定地不能找长得丑的男的。
不然,她怕自己会出轨。
舒茉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话震撼到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所以宝儿!我早就猜到你会喜欢容聿,这很正常,为什么要谴责自己呢?”
林柒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
舒茉征征道:“可他不喜欢我啊……”
“我怕,再次被辜负。”
毕竟真心付出去之后,收回来很难,第二次再倾覆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林柒看着被伤害过的闺蜜,心尖也涌出一丝心疼来,安慰她道:“其实,也不一定啊。”
她怎么感觉,容聿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但毕竟只是猜测,这话又不好直接说出口。
“茉茉,其实人生在世,本来就很多事无法顺遂心意,但你只要遵从本心就好了。”
“除了生死,没什么事称得上大事。”
“顺其自然也没什么。”
“况且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呗,实在不行最坏的打算,离婚了我可以努力赚钱养你!”
不都说希望闺蜜暴富,然后养自己的吗?
舒茉被她这话逗得没忍住笑了出声,原本笼罩在心尖上的乌云也仿佛悄然消散了。
一切,顺其自然。
喜欢就喜欢了。
那又怎么样。
她输得起,更不是放不下的人。
两个小时后,高铁到了海市。
刚一出站,舒茉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愣了下。
只见面前的少年飞快地跑过来,笑得明亮:“学姐!是你啊!好巧!”
是之前去写生时,碰到了同系学弟,顾清。
他穿了一身休闲的牛仔外套和黑色裤子,微分碎盖的头发还略微带着几分自然卷,看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看到她之后,跑的脚步都加快了。
俨然是没想到,他乡遇故知。
舒茉也没想到会碰到熟人,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你好啊。”
“学姐来海市写生的吗?”顾清问道。
只是,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暗暗的爱慕,却伪装得很好,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舒茉摇头:“这次不是,来跟余老先生学糖画的。”
“你这次是?”
顾清眼睛亮亮的,像是那种很乖的奶油小生,五官精致眉眼漆黑,“茉茉姐姐,我也是!”
“好有缘分啊。”
“余老先生说,这次除了我还有一个女孩子,没想到会是你。”
舒茉没注意到,他的称呼已经从“学姐”变成了“茉茉姐姐”,只是也惊讶地说:“原来这样。”
“哦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林柒,也是咱们学校的。”
“林学姐好。”顾清客气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热情地说:“我请两位学姐吃饭吧?我有个海市的朋友,他推荐了一家餐厅当地特色菜非常好吃!”
他笑起来很好看很单纯,像很乖的邻家弟弟,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
况且对于林柒这么一个颜狗来说,她差一点就要尖叫答应了,还是先看了一眼自家闺蜜。
像是用眼神示意询问,去吗?
舒茉没忍住笑了下,反正也不是她跟顾清单独吃饭,也没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啊。”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打车前往了当地特色餐厅。
—
而另一边。
容聿醒来后就看到了小姑娘给他留的便利贴纸条,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哭还是心酸。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被老婆抛弃”的现实中时,霍时远恰好今天医院没事,来找他说有事。
“怎么?弟妹不在家?”霍时远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问道。
他还想打听一下林柒的下落呢。
那丫头逃之夭夭又不见了。
霍时远一想到这儿,就恨不得把人抓回来绑在床上,让她老老实实的不能再跑。
容聿懒懒地应了声,没什么精气神。
甚至那双桃花眼里还带着几分幽怨。
霍时远慢慢走近,眼睛一瞥,很尖地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容聿,我走了。】
知道的以为她是出去学习非遗技艺,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家出走了。
显然,霍时远就是这么以为的。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笑出了声。
“不是兄弟,你这——混的也太惨了吧。”
“哈哈哈哈哈被老婆抛弃了啊!”
“你~老~婆~不~要~你喽!”
“要去找其他小帅哥喽~”
霍时远一脸的幸灾乐祸,半是拖腔带调地说着。
容聿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霍时远,闭上你的嘴!”
“你注孤身!!!单身狗!”
霍时远:?
还带人身攻击的。(微笑)
“我老婆才不会找其他小帅哥。”
毕竟,他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
第29章 茉莉“投怀送抱啊?”
距离京北三百公里的海市。
一家极有氛围感的海上音乐餐厅,环境布景十分漂亮,还有专门的船宴,小提琴声悦耳动听,在门口就依稀间排了很多人。
放眼望去,天蓝色澄澈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海,铺满了大片的碎钻,璀璨而又夺目。
仿佛就在眼前。
舒茉和林柒两人都被惊艳到了:“海城的风景好漂亮啊。”
“不过这家店……我们能排上吗?”林柒眼皮一跳,看着面前已经排了四五十个的人,没忍住道。
顾清腼腆地笑了
笑,看向舒茉:“茉茉姐姐你们别担心,我爸跟这家老板认识。”
说着,他就带着两人从私人后门走了进去。
提前预约了一个船宴位置,恰好能坐四个人,三人绰绰有余。
“阿清,这是带女朋友来了啊?”老板看起来是个年纪四十所有的中年男人,长相偏向黝黑,或许是在海边经常风吹日晒的,一口白牙分外锃亮。
慈眉善目又很爽朗的性子。
顾清听到后,耳垂一红,连忙摆摆手:“不……不是,这是我两个学姐。”
“陈叔,有什么当地的特色菜,都来几道吧。”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行,稍等一会儿。”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
这家餐厅在网上的评分也很高,但却都是当地人铺天盖地倾情推荐而来的,环境好老板人好,菜也好吃,都是每天新鲜采购现做的。
于是乎,不少人就陆陆续续过来打卡拍照。
舒茉和林柒两人坐到了模拟的船一边,而顾清很自觉地去了对着的一边。
只不过,是对着林柒的。
似乎怕正面对着舒茉,不敢直视,会被察觉出什么来。
三人闲聊着海市的特色风景美食,一片融洽。
换了个环境,像是出来旅游一样,心情都不自觉地变好了几分。
一些海鲜都是海城这边独有的,顾清极为体贴,主动拆螃蟹剥虾等等,也没有厚此薄彼,反而两人都照顾到了。
“学姐,我是男生又是半个东道主,理应为你们服务,别客气,不然我会难过的。”
他说着,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终究是耐不过他,两人点头也没客气。
耳边缓缓流淌着小提琴的声音,而舒茉的手机铃声本来就小,来电铃声完全被淹没住了,还是顾清的提醒。
“茉茉姐姐,你的手机屏幕亮了。”
一个叫“容”的备注。
会是……什么人呢?
他暗自猜想着。
舒茉这才低头去看,看到熟悉的称呼备注后,霎时间有些心虚。
她一大早就跑出来了,也没跟他打个招呼。
容聿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姐姐,怎么不接呀?是讨厌的人吗?”
顾清乖巧又贴心地问,漆黑的瞳仁清亮,笑起来还有虎牙。
林柒在一旁欣赏得内心已经在尖叫了,手还有些痒痒,想拍几张照。
这个学弟看着就乖,应该也不会像霍狗一样,骗她一百块钱还要报警抓她。
空气陡然安静着,只有微弱传来的手机铃声和耳边流淌着的海浪声风声小提琴声交杂在一起。
舒茉摇了摇头:“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想要不要去个隐秘的角落里接,却不曾想手指不小心碰到,猛的接通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男人磁沉又熟悉的声音,“茉茉。”
只是,仔细听的话,带着几分幽怨和委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他似是自言自语道:“不会正跟哪个小帅哥约会吧。”
轰然一下,像是被说中了一样,明明什么都没有,但舒茉心脏还是提了起来,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哪……哪有!”
“我跟柒柒吃饭呢。”不擅长说谎的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都有些低颤,像是在瞒着什么一样。
那一边的容聿好几秒钟都没回声,而后才低声温柔道:“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受伤了,嗯?”
“好。”她急忙应下来。
“还有——”
舒茉:“什么?”
“别忘了想我,宝宝。”最后这句话他刻意压低声音,显得有几分暧昧和喑哑,仿佛没有间隔手机,直接感受到了他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直直让人被蛊惑,心尖一颤,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舒茉脸上还有些发烫,尤其是手机贴的近,仿佛就这么直愣愣扑入她的耳边。
“好。”她小声回应着,立刻挂断了电话。
被微风吹动着耳边的碎发,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就听到顾清似是不经意地好奇问:“是茉茉姐姐的男朋友吗?”
很明显的一个男声。
甚至还用了“宝宝”这么亲密的称呼。
顾清妒忌得要命,面上却装着并不显示,反而恰到好处地随口一问。
舒茉摇了摇头:“不是。”
是合法丈夫老公。
只不过这话她没说完。
恰好被顾清误会了,以为是她的追求者。
暂时放下了心。
三个人在海边拍了好几张照片,几乎都是林大摄影师给两人拍。
“茉茉,我发给你,你挑几张发网上吧?粉丝一直在催。”
茉。这个账号大多数时候会分享国画视频,偶尔也有些日常。
自从直播之后,私信和评论里不少求仙女姐姐多发自拍,甚至还有直播间屏幕截图当成电脑屏保的。
舒茉既然决定以后都露脸拍了,便也没那么多顾忌了,点了点头。
随手选了三张照片也没有修图,配文是:【来海市啦!即将糖画学习ing~】
刚发出去的瞬间,点赞就破万了,紧接着不少评论占满了前排。
其中有个粉丝眼睛很尖,问道:【啊啊啊姐姐旁边的小哥哥是谁?好帅啊!男朋友吗!】
底下不少人被带了节奏,几乎是用显微镜在方法看照片。
【呜呜呜好乖的弟弟!青春男大的感觉!】
【来了来了!这好像是我们学院的院草,顾清!】
【据说跟姐姐是同专业学姐弟!】
【配一脸!!!谁会不爱男大呢?嘿嘿刚谈了一个,年轻长得帅身体好嘎嘎猛!】
【姐妹禁止开车……狠狠羡慕了!】
底下这些评论舒茉都没去看,发完之后三人就打车前往余老的家。
据说在一片山水水秀的村子里,风景极美。
除了糖画,还有油纸伞等一些传统非遗文化。
舒茉本来就喜欢做这些东西,之前偶尔还会给粉丝抽奖,如今更是满心期待地踏上了征途。
—
与此同时。
容聿跟霍时远两人正在电竞房里坐着,老婆不在,感觉游戏也打不下去了。
蓦然间,他听到了手机专属提示音。
容聿立刻打开,看到了短视频里最近更新的。
足足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了十好几秒,没有动一下,紧接着眉头越来越皱,一点开评论区。
天都塌了。
他缓缓抬头,俨然一副被抛弃的怨夫模样:“时远,我要去海市。”
霍时远正喝着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不是兄弟,你老婆才走第一天!你恋爱脑啊?”
“听说粘人的男人,不被珍惜。”
他悠哉悠哉地说着,结合了自己以往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经验。
“我以后才不会这样呢。”
容聿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外人面前的霍医生冷欲矜贵,私底下损起人来嘴毒的要命,毫不留情面。
还专挑人的痛点。
“行,您个儿最适合孤身终老。”
“我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我还不去?”
根据他作为男人的第六感,那小子绝对不怀好意。
再近水楼台多相处个几天,万一茉茉心动了。
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没让老婆喜欢上他呢。
一想到这儿,容聿就有些挫败感。
他没追过姑娘,这辈子就暗恋过一个人,整整十年。
这些天也经常看一些追妻手册,甚至别人不知道的是,容总有时候处理完工作,在办公室偷偷看各种少女心小甜剧。
学习里面的一些追妻技巧。
可感觉……这么久了好像没什么效果。
甚至还把人吓跑了。
霍时远:“怎么回事?”
容聿瞥了他一眼:“网上都开始嗑茉茉跟别的男人的cp了。”
霍时远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忙,更是很少上网,别提一些网络词和网红博主,什么都不清楚。
甚至快三十的人了,还从未来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人。
霍家的人都怀疑,他是不是
要出家了。
关键是还就这一个独苗苗。
“嗑cp是什么?”
容聿:“老古董,自己查。”
“哦对了,林柒应该也跟着一起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容聿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表情,“还有个挺帅的男生。”
显然,两人都知道她的性子,见到帅哥走不动道。
霍时远冷笑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在意。”
更不喜欢。
“行,那公司的事你帮我看着点,我要去海市喽。”
容聿弯了弯唇,从电竞房走出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立刻让林特助订了最快的一班航班,查询了余老爷子大概的地址。
刚要登机,就看到背后霍时远也跟了上来,男人表情有些僵硬,解释说:“我也去抓人,她伤了我还没负责到底呢。”
“容聿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你这种恋爱脑。”
容聿嗤笑了声,静静地看着他演戏,决定大发慈悲善良一点,不把他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揭下来了。
他吊儿郎当地扯唇:“嗯,你不恋爱脑,难得见霍医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请假。”
霍时远:……
拔刀吧,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他冷沉的目光看过来,容聿却浑然不受影响,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悄悄过去,又不被她发现。
他是支持小姑娘找到自己的爱好,发展事业的。
只是这次居然出现个意外,网友粉丝还都说同学院师姐弟,还有共同的爱好很配。
一时间,让容聿内心原本就缺失的安全感又浅薄了几分。
甚至害怕回来后,她就提离婚。
飞机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容聿和霍时远就到了海市。
而此时,海市底下一个山清水秀春意盎然的村庄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正在熬制糖浆。
神情专注,目不窥园,仿佛在做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舒茉三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院子里的门并没有关上,几人静悄悄的,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怕打扰到他。
直到余老爷子出声问:“你们可是来学习的?”
三人连忙作揖,有礼貌道:“余爷爷您好,我们是来跟您学习糖人和油纸伞的,也想为传统文化传承出一份力。”
未来,还会再学习更多的非遗技艺。
余老爷子静默地看了几人一眼,低叹了声:“现在很多年轻人浮躁没有耐心,你们能坚持下来吗?”
“前些天有个孩子跟着我老伙计学打铁花,只练习臂力挥舞棍子,坚持了三天就走了。”
当时,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如今还能记得。
很多文化技艺如今只有老一辈的人在坚守着,在慢慢地失传,淹没在滚滚岁月的浪花里,有些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余爷爷认识很多会传统技艺的老朋友,跟他们闲聊了起来,越说到后面越惆怅,甚至眼角都闪着几滴泪花。
紧接着笑着说:“没事孩子,只要你们肯学,哪怕一天,哪怕一件,我老头子也会认真教。”
多一个人会,就多一份希望。
源远流长又博大精深的非遗文化,不该没落。
“谢谢您,我们会认真学的。”
从余老爷子这里了解到很多,还有剪纸绢花泥塑雕漆酿酒陶艺蜀锦织绣等。
每一项,舒茉都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在这儿一听就是一晚上,第一天余老爷子没有教他们什么,只是坐在院子里,像是爷爷给小辈讲故事那些,说了很多关于非遗的事。
舒茉听得也很认真,只是傍晚时而微寒风吹过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下一瞬,肩膀上就披上了一件外套,带着陌生的却干净清冽的气息。
她转头,就看到月光下,顾清避开她的目光,语气镇定地说:“茉茉姐姐,我看你有些冷了,正好我挺热的。”
说着,他还佯装用手扇了扇风。
舒茉还记着自己是已婚的身份,直到他是好意,但还是拿了下来还给他:“谢谢,我不冷。”
语气明明很温和,还带着恬静清纯的笑,可顾清愣是感觉出了一分疏离感。
就好像,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一样。
这一处村镇不到风景好,最近也开发了旅游项目,云镇上就有一家民宿,环境很好,不远处还有个温泉山庄,都对外开放,往日里也时不时地有人来住,夜晚三人同行到了那家民宿。
只剩下最后两间房了。
舒茉和林柒对视了一眼:“我们一间,顾学弟一间吧。”
顾清没什么意见,只是目光时而落在舒茉身上,藏也藏不住的几分炽热。
她好像也有些感受到了。
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舒茉假装笑着说了声:“才出来第一天就有些想他了。”
林柒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配合道:“哎呀你们小夫妻真是,虐我这个单身狗!”
倏然间,顾清的身体都僵硬了几分,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问:“茉……茉茉姐姐,你结婚了?”
才二十三,这么早。
他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样,脚步都有些虚浮。
舒茉坦然承认,怕伤害到他的心理,没挑明什么,只是一脸幸福道:“嗯,我挺喜欢我老公的。”
“顾学弟,也祝你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她这话是真诚满满,澄澈的目光看向他,犹如一个包容的大姐姐。
顾清难堪至极,又有些伤心,甚至心脏都感受到了几分坠坠地疼,强颜欢笑:“我,我没有喜欢的人。”
“茉茉姐姐,林学姐,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柒看着小帅哥的背影,叹了口气:“感觉他好像有点难过。”
“我这见不了帅哥伤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话音刚落,背后陡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线,冷沉至极:“就见得了我伤心了?”
“林柒,你跑得挺快啊,让我好找。”
乍然间,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两姐妹往后一看,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容聿跟霍时远???
“你……你们怎么会来?”
由于太过震惊和紧张,舒茉还差点一脚踩滑,她平衡性一直不好,容易跌倒,一个没留神,鞋子又滑,整个人往前猛的一扑。
恰好扑到了容聿的怀里。
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不停地传来,桃花眼掀起愉悦的弧度,笑得浪荡:“谁家的姑娘,在这儿投怀送抱啊?”
第30章 茉莉“宝宝,别抖,嗯?”
鼻尖传来好闻清冽的气息,舒茉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和安全感,一时间抱着没撒手。
甚至傍晚微凉的风带来的寒意,也被悄然吹散了。
耳边响起他吊儿郎当又满含笑意的声音,少女耳垂一红,回过神来后,立刻放开他,抬高音量解释:“是没站稳!”
只是,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本来脸皮就薄,刚才那副架势,恨不得把容聿扑倒一样,还被外人看到了。
舒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气氛暧昧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时,林柒后退了两步,迷惑的眼睛看向对面两人:“你们怎么会来?”
容聿:“放松心情。”
霍时远:“旅游。”
两人口径不一,但都眼神飘忽着,看着天花板,随口扯了句。
听起来还挺有可信度。
舒茉也稍微缓和了过来,有些狐疑地问:“来海市这个村镇旅游吗?”
好奇怪。
两个少爷怎么会来这么小的地方。
还挺巧的。
居然跟她们还遇到了。
容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嗯,霍时远网上刷到了,说海市风景不错,尤其是这附近有个山庄温泉,挺多人来打卡。”
反正!!!坚决不能承认是因为吃醋来的。
容狐狸这么想着。
万一老婆嫌他粘人又小心眼,把他踹了去哪儿哭去。
舒茉迟疑了
几秒钟,盯着他看:“是这样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容聿怕她继续问什么,连忙扯开话题道:“要去泡个温泉吗?”
“山庄我买下来了,放松一下。”
傍晚微凉的风顺着门的缝隙轻轻吹过来,卷起鬓边的碎发,月光柔和而轻盈,给整个夜晚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四个人一同去了附近五百米的温泉山庄,这一处建的很大,除了好几私汤温泉,还有可以休息的包厢,各种娱乐活动纸牌真心话大冒险剧本杀应有尽有。
仿佛就是为了一群朋友来玩而准备的。
走进去之后,今晚开放的只有三间房的温泉,面积都很大,其中有一间写着情侣双人的,里面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干净而舒适。
四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想要怎么泡。
林柒率先挽住小姐妹的手臂:“我跟茉茉一个,你们俩一起吧,或者一人一个?”
她刚说完,空气中的温度就冷了几分,容聿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就这么径直看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
又用极为幽怨的目光瞥了一眼小姑娘,自怨自艾道:“罢了,我知道茉茉不喜欢我。”
“虽然我们刚新婚不久,茉茉就厌倦了我……”
说到这儿,还低垂着眉眼,凉凉地自嘲一笑,看着好不凄凉。
最容易激发人内心的柔软,产生怜悯。
舒茉见他好似十分伤心,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做出这幅表情都分外惹人怜爱。
她心脏某一处揪了揪,又无意间看到霍时远,一时间想到,容聿可能也比较在乎面子。
在兄弟面前,老婆都抛弃他,也不太好。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纠结地看向林柒,谁知林柒笑嘻嘻的直接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到了容聿怀里。
还非常识趣地说:“好好好,知道你们新婚小夫妻感情好,我就不当这个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了!”
对着闺蜜眨了眨眼睛,像是神助攻,在暗示,快趁机把人拿下。
先睡了再说。
舒茉读懂了她的暗示,瞬间脸色有些发烫,更加不敢让容聿知道她偷偷暗藏的心意。
只是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在缓解紧张。
最后,她跟容聿一同进了那个情侣房间的温泉,而霍时远和林柒各自进了另外两间。
刚一进去,舒茉就被这清雅隽永的环境经验住了,旁边还有些绿植,看得让人心情都舒缓放松了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茉莉花香,很好闻,白色的雾气蒸腾,好似形成一片云雾。
一旁的柜子里有安静的专属泡温泉的衣服,舒茉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帘子或者遮挡物,一时间,她咬了咬牙,没动。
容聿明知她在想什么,还故意似笑非笑地问:“老婆,怎么不换衣服?”
他这称呼是越叫越顺口了,甚至也没有半分烫嘴。
舒茉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就把它当成一个称呼,倒也没什么。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已经自顾自地在脱外衣了,直到上半身完全脱下来,开始解皮带扣的那一刻。
舒茉没忍住喊出了声:“你别——”
啪嗒一声,被解开了。
她几乎了立刻转过了身,双手捂着眼睛,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怎么这么游刃有余,一点儿……也不害羞的吗!
舒茉气呼呼地想,一边羞赧一边又有些酸涩。
他给人的印象就是风流无情浪荡子,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对待爱情也很随意吊儿郎当的。
舒茉原本自尊心就强,这下更是死死地忍着内心的触动和喜欢,不能让他发现。
但摸个腹肌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嗯,只馋色,不动心。
她正在这儿乱七八糟地想着,容聿已经换好了泡温泉的衣服。
语调懒散又带着几分轻笑:“怎么了?”
“嗯?”
他故作不懂,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小姑娘的脸,从嫩白色变得越来越红,像一颗汁水丰沛的水蜜桃,让人想咬一口。
容聿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微微滚动了下,终究还是体贴她容易害羞,低笑了声:“好,我转过去,你快点换,嗯?”
“一会儿水凉了。”
舒茉眨了眨眼,自顾自地说:“温泉的水也会凉吗?”
只不过,看到他转过了身,并且越走越远了好几步,她微微松了口气。
开始快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只是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背后真的有人在看。
她慢吞吞地足足十分钟才把衣服换好,上半身偏向吊带睡裙的样式,一根袋子系在脖子上,胸口处有一层轻薄的胸衣,几颗珍珠点缀在那儿,却也遮不住什么东西。
而最让她震惊炸裂的,还是下半身的只到大腿根部,甚至后面布料轻薄的,一掀开就清晰可见。
怎么这么像……那种不太正经的睡衣。
舒茉脸色爆红,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被这温泉的水气蒸腾的。
她站在一旁的柜子那儿,迟迟不过去。
甚至还下意识地想用手捂住上下。
“茉茉?”
“怎么还不过来?”
容聿的声音有些低磁,像是男狐狸精带着几分蛊惑,在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莫名地让人耳根子一软。
舒茉心脏猛的一跳,还是披上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步伐迈得很小很慢。
直到走过去,看到他肆意而又随性地在池子旁边,肌肉线条分外流畅好看。
他本来就一米八八的个子,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大长腿,平日里也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她一直知道他身材优越,没想到今晚不知道是月太醉人,还是风太迷离。
这种认知尤为强烈。
水汽朦胧雾气缭绕,整个环境都显得格外有氛围,舒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走神,由于太过心虚紧张,脚一滑下意识地继续往他身边扑过去。
砰的一下——
两人依次都落入了温泉之中,迸溅起来好几圈的水花。
舒茉看着两人如今的形势,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红着脸小声嗫嚅硬着头皮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表情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内心却在不停地咆哮尖叫,怎么一晚上两次出糗,还都是扑倒他。
她怎么一见到容聿就脚滑,还老是往他身上倒。
难道说心里真的有这个欲望?
都说身体的喜好是最诚实的骗不了人。
容聿这会儿没说话,小姑娘身上的柔软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心爱的人就在怀里,又因为被温泉里的水沾湿了,本就轻薄的布料几乎贴在人的身上,若隐若现的。
他默念着一些所谓的清心咒,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一味地转移注意力。
甚至到背了两遍之后,又开始念一些又红又正的思想品德内容。
舒茉原本还在扑腾挣扎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男人的唇炙热,几乎贴在他的耳边,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在上升。
她尾音低颤:“容……容聿。”
“在呢。”
“这温泉的水有点热。”她无厘头地说着其他的话题,实则脑子里却在想其他的。
脸越来越红。
一分一秒的时间在流淌着,容聿原本有些难耐。
如今他像是调整好了情绪一样,双手禁锢住她的腰肢,把人完全搂在怀里,笑得纨绔:“宝宝,别抖,嗯?”
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同处一室,泡在温泉里,汩汩的水流穿过全身,带来一阵温暖。
舒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没,没动。”
“你放开我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嗓音软软糯糯的,清澈圆润的眼
眸就这么看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了几滴水珠,不知是雾气还是眼泪。
看得有些楚楚可怜。
却更容易激发人内心中的些许念想。
但终究,容聿还是忍住了,怕自己真的失控伤害到小姑娘,便很快放开了她。
并且往温泉的另一侧飞快地游过去,呼吸还有些凌乱急促。
而舒茉原本被他搂着,转瞬即逝间,男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还跑得很远。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如果,刚才他想要的话。
她可能……也不会拒绝。
她抿了抿唇,身上的疲倦感慢慢被温热的水冲刷着,驱散了很多。
只是,目光却频频地往容聿的方向看过去。
而恰好,被他抓了个正着。
原本就偷偷关注小姑娘的容聿,走了过来,唇角掀起一抹笑:“想看我啊?”
“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说着,还往她面前又贴近了些许距离。
男人那张妖孽浪荡又精致的脸,乍然浮现在眼前,不敢看多少次,舒茉感觉都不会看腻。
冷白色的皮肤上没有一丝毛孔,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角那颗艳丽的痣仿佛在无声无息地引诱人。
但更惹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唇,绯红又柔软,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
舒茉盯着看了好几秒钟,心头上的燥热却越来越严重。
想起来之前网上有帖子问,接吻是什么感觉。
软软的,浑身酥酥的,像是一股电流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他长得这么帅,亲一口好像……也不吃亏。
鬼使神差的,舒茉张了张口问道:“你……亲过别人吗?”
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跳跃,容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有些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好不容易刚才就是大着胆子鼓起勇气问的,第二遍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脸上染着红,摇头说:“没……没有。”
可容聿坏劲儿上来了,非要让她重复,措不及防地把人扯进怀里,笑得懒散:“宝宝,再重复一遍,嗯?”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完全笼罩着她,逃无可逃。
舒茉手还不小心碰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瞬间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终究还是又憋着气问了句:“我说,你……你,你亲过别人吗?”
她有情感洁癖。
不太能接受,喜欢的人亲过别人。
但这个问题又好像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舒茉表情都有些垂丧了下来。
想着,反正目前的喜欢尚浅,随时就可以慢慢收回。
应该不难吧。
她咬了咬下唇,面色不太好看,带着些许失落。
谁知下一秒钟,耳边就传来他喑哑又混合着笑的声音:“没呢。”
“二十六了,初吻还在呢。”
舒茉不相信,大眼睛瞪着他:“你没骗人?”
问的时候还潜藏着几分欣喜和雀跃。
“老婆大人问话,哪儿敢呐。”
他明晃晃的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眼神暧昧又缠绵地看着她。
尤其是唇瓣,还微微动了动。
像是在勾引人,做些什么。
“所以——”
他整个身体慢慢靠近,一只手从背后扶着她的腰肢,语气意味不明,却一字一顿,唇瓣微启:“茉茉是想要亲我么?”
轰的一声。
像是什么暗藏的心思被他发现了一样,舒茉瞬间变成了一只跳脚的猫,“我……我才没有!”
“刚才就是好奇,你跟多少女生接过吻。”
“仅此而已。”
她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澄澈些,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些举动在容聿看来,无端地想要发笑。
说谎的小姑娘。
不乖。
但却可爱得要命。
他靠近,像是同样的问句过去,吊儿郎当地轻轻扬起眉梢:“我也好奇——”
“什么?”舒茉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他远几分,呼吸却不自觉地乱了。
“你跟谢砚安,接过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