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7 任谁看了不信是深沉……
化妆间灯光闪烁了一下, 风雨欲来的阴冷压抑。
“说给我听听,”任凛西装革履笔直立在门前,宛如高耸冰山挡住唯一的逃生出路。他优雅解开衬衣的一只袖扣, 声音凉到极致, “任志幸,趴在我恋人两腿之间做什么?”
引人遐想的羞耻话,与清心寡欲的冷酷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咳, 不小心摔的。”伊元默忍住没笑出来,任凛意外配合,完美扮演愤怒的男友。唯独有点瘆人,像凶案现场。
任志幸痞帅的脸一秒涨红, 这一幕的确惹人误会。他火速站起来拉开距离,墨镜随之掉到地面。
回过神任志幸怒火战胜恐惧, 挥手极力证明直男的清白:“别恶心人了, 当我和你一样喜欢男人?不如关心关心,祖父放任私生孙子跟男人厮混多久?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男友扛得住…”
猛兽嗜血的目光溢出杀气, 令人毛骨悚然。任志幸额头冒下冷汗, 惊恐地闭上嘴。他醉醺醺的瞳孔里一只大手逼近,揪住后领丢垃圾一样甩飞出去。
“嘭——”天旋地转,任志幸后背撞上柜子,痛呼跌倒在地。
“我有没有警告过, 不要打扰他。”任凛昂贵的皮鞋踩上墨镜,俊朗脸庞蒙上沉沉阴影。黑西装男人居高临下, 看不清表情,“谁给你的错觉,胡作非为到我的人头上?”
碾碎镜片的声响砸在任志幸耳膜上,瞪大眼睛喘不过气, 仿佛四分五裂的是自己。
伊元默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瓶。任志幸心惊胆战非常冤枉,同一空间呼吸都是他的错:“搞清楚,我堂堂任家二少爷刁难一个小模特?被玩弄的人是我吧。”
任凛眼底一沉,恐怖如斯:“你也配?”他后抬有力的小腿,无情踹向青年的肚子。
没挨过暴揍的富三代不懂躲开,任志幸下意识抱住脑袋:“打人啦!”
“任先生,”伊元默及时搂住暴怒男人的腰身,强行后退拉到椅子边坐下,“我们谈谈。”
“骗我,替他求情。你俩关系不一般啊。”任凛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让开,不想他死的更惨的话。”
任志幸一阵寒颤:疯了,祖父召回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只是不想为无关的人,浪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伊元默哄情人般缱绻,转身果断抓起任志幸。他推吓懵的青年出化妆室,使一个眼色,“走吧。”再待下去,小心揍成大猪头。
任志幸浑身在痛,心有余悸。他茫然无措如小孩:“你呢?”
眼看着西装男人无声来到伊元默身后,任志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竟担心小模特遭殃。
“小事,”伊元默笑出声,关上两人之间的门,“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发烫的手抚上金发青年白皙脖颈,敏感的皮肤酥软发颤,阴冷的气息落在他耳尖:“奋不顾身留下来保护任志幸,真感动。他一个人逃跑,考虑过你的后果么?”
“我不在乎任志幸死活。任先生,你还好吗?”伊元默回头看见任凛可怕的俊脸,与语气不符合的受伤眼神,遭过深深背叛的悲哀。
“抱歉,太随心所欲了。以为这样,他会承认我们是真情侣。”伊元默了解一点,任凛的疑心刻在骨子里。
这个人做不到完全相信伊元默,他连自己都不信。身居高位的任凛身心疲惫,陷入无时不刻的猜忌,难以获得真正的幸福。
“没想让你生气。”伊元默放松背靠大门,轻柔拉住男人的小臂,“怎么做?你能相信我的契约精神。退一万步说,比起其他人,我只喜欢和任先生做交易。”
惹起了火,自己负责。伊元默神色无奈,温柔笃定:“不相信也没关系,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绝不背叛。任先生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任凛眉宇微动,寒意消退。他反擒住伊元默手腕:“任志幸碰过你哪里?”
小心眼。伊元默无奈地笑,“你也看到,就意外跪下来。”
任凛看向他大腿,好像西裤上沾染肮脏的病菌,“脱了。”
伊元默挑眉,毫不犹豫解开皮带,一只手仓促摁住他豪迈的动作。
“等会儿,”任凛眼睛闪烁,转过头,“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认真听,想想…问认不认识他?给我十倍的钱分手。还有你在家宴闹一场,让我小心点。”
任凛在心里记任志幸一笔又一笔:“我来处理。”任志幸花天酒地生活过得太轻松,才会犯蠢使坏。生存加上难度就老实了,其他人自然有所忌惮。
伊元默停顿,笑着哦一声,“二少说,任先生一见钟情,非我不可。”
任凛僵住呼吸,耳垂泛红面不改色:“演戏而已。”
“知道啊,”伊元默眼里漾出笑意,揶揄道,“显然,我们很默契了。交流解决问题,不需要动怒。”
任凛眸光发软,神情逐渐自厌:“你看我可怕对么?任家有过之无不及,软弱只会被蔑视。有利用价值时用亲切的面孔迷惑人心,看似没有期限的好。一旦成为阻碍,毫不留情地除掉。生我的女人对任家男人抱有天真的幻想,代价是她的命。你害怕变得和她一样?”
“不怕,我心里难受。”伊元默真切触碰到,无坚不摧的任凛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任家全员恶人,毁掉一个女人如同踩死蚂蚁无需理由。任凛幼年失去生母,父亲无视,私生子在任家受尽冷眼。凶险森林里挣扎求生,成长和敌人一样残忍的捕食者。
金发青年眼角湿润,低声呢喃,“任先生一个人很辛苦吧。”
从未听过的话。不恐惧,反而心疼他。任凛血液凝固,冷酷而强势:“轮不到你来同情我。”只有伊元默不会引起他的厌恶,这一事实太要命。
“是,任先生最厉害,聪明有钱,英俊绅士…”伊元默商业吹捧张口就来。
任凛啼笑皆非,捂住他的嘴,阻止清越的嗓音扰乱人心。西装男人让人无法分心的锐利眼神:“伊元默,你什么也别想,只需跟着我的指令。保你平安无事和花不完的钱。”
“我不傻,有自保能力。”伊元默拉下任凛的手,自信满满与虎谋皮,“任先生把我当小孩?”
他握住男人的手来回晃了晃,“雇主和雇员,同样是合约情侣。沟通合作,更有利于扮演成功。可以吗?”他有私心,不可能放空脑袋任人摆布。
任凛原本暴怒想要毁掉所有,此刻觉得小小的纵容无关紧要:“别再自作主张。”
“明白。同样有新情况,任先生和我共享,省的出错。”伊元默先取得平等话语权,再慢慢反客为主,“你来接我,还是有别的事?”
任凛眼眸闪过暗光,突然想见他了,一刻也不想等。
结果搞得一团乱,他失去理智的样子太难看。
“监视你。”
伊元默不着调地笑,调侃道:“监视也要见得到人啊。几天不见,快忘记亲爱的脸了。”
金发青年无意识的撒娇,翘起的嘴角红润诱人。任凛心尖悸动,好不容易竖起的高墙轰然倒塌,汹涌澎湃的海浪翻天覆地。任凛捧住伊元默脸颊,轻吻他的鼻尖,音质低哑:“我要吻你。”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为什么做亲密行为?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微痒,伊元默不解对上任凛深邃幽暗的灰眸,几乎将他整个人吸进去的潮湿渴求。
伊元默无声笑一下,薄唇微张叹息:“不要咬破了。”嘴唇的伤口吸引异样眼光,这几天搭讪的人数奇怪的剧增。搞不清,明显他不是单身的人设。
任凛柔和了冷硬眉眼,温软的触觉吮住伊元默唇珠,小心翼翼贴合。双唇生涩摩挲,细小的电流酥麻。温柔一吻浅尝辄止,气息微乱分开。
四目相对,空气燥热。伊元默被奇妙的气氛感染,声音轻哑:“好了?”
随意的两个字语气平平,阴差阳错变了味,仿若“就这”的挑衅。伊元默平静像小狗舔了一下,无关紧要的施舍。一盆凉水浇灭任凛满腔的热气,如何伪装,掩盖不了作为新手的生涩。原来只有他沉浸在紧张而愉悦的错觉。
“任先生…”伊元默感觉西装男人表情不太对,眼中发出危险的光芒。他试探性地伸手,“出去吧。”
任凛脑海紧绷一根的弦断了,他扣住青年后脑勺手指穿过耀眼丝滑的金发,强势撬开唇齿抵死纠缠。死死压抑的情绪迸发,控制不住迷失方向。
“唔…”伊元默掉进了深海的怀抱,水波毫无节制地掠夺他口腔内所有呼吸。萦绕耳边的火热喘息,绳索脱缰的迷乱,舔舌氏交织飘然战栗。
热烈莽撞的吻,头脑发热,挑起了伊元默火气。他手臂勾住西装男人后颈,不甘示弱地争夺主导权。温度升高,脉搏剧烈,融化舌尖的滚烫引人沉沦。
伊元默的回应,点燃了熊熊大火。彼此眼中一触即发的征服欲,心潮澎湃。任凛后背撞上墙,手下滑过金发青年劲瘦的腰际,揉皱了外套下整洁的衬衫。
“扣扣——”化妆室外,秘书先生硬着头皮提醒,“任总,出发的时间到了。”
隔着一扇门,他们如梦初醒结束较劲般撕咬,分开忘乎所以紧贴的身体。伊元默昂贵西服细微凌乱,领口隐藏不住性感慵懒的锁骨线条。他浑然未觉致命的吸引力,扬起唇角:“对了,晚宴。”
金发青年身上他亲自留下的痕迹。任凛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告诉秘书:“拿两套新衣服过来。”
伊元默换上崭新的名贵西装,颀长矜贵,俊秀迷人。
任凛目光灼灼,伸手为青年打领带。他托起伊元默的手轻轻一吻,戴上价值不菲的钻石手表。
伊元默手腕内侧隐隐发热,犹如一个烙印烫进灵魂。他恍然大悟,兴奋提议:“应该在任家人面前做。”
冷峻男人眸底的炙热,任谁看了不信是深沉爱意?
任凛的脸沉下来:“想都别想。”
一小时后,伊元默和任凛到达慈善晚宴。上流圈子名利场上明星盛装出席,迟到的顶级富豪牵着漂亮青年的手,万众瞩目贵气十足。
蜂拥而来攀谈的男女,任凛高傲的眼中只有伊元默,不言而喻的宠溺。金发青年成为全场焦点,无人不好奇他的名字来历。
当夜,借着伊元默的手,任三少低调捐出六千万善款。
晚宴的最高.潮人声鼎沸,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砸向下方的任凛。
第42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8 (修)疯批债主卑劣……
市中心宴会厅突发事故, 最近的医院急诊室送进六名伤者,一众记者争先恐后围在大门口。
雨夜,入院皆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前呼后拥的陪护。其中最引人注目是一头金发的受伤青年, 他令人惊艳的外貌,形影不离的黑西装男人气势威严。
任凛额前整齐的发丝微乱,他唇线紧绷, 刀锋般目光紧盯伊元默不放。气氛冰冷严肃,旁观者如果不明真相,恐怕以为是凶狠的加害者和无辜的受害者。
伊元默身体痛觉调到最低,表面上普通伤者的反应。他扶着左肩坐在病床边, 请医生检查吊灯砸中的后背。
室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走廊弥漫消毒水气息。金发青年闷不吭声解开外套的扣子, 他眉头轻凝, 看的人无比心疼。
任凛面色凝重,急切抬手却一碰不敢碰:“直接剪了。”
伊元默回眸, 看见任凛苍白如纸的脸。
雷厉风行的男人表情平静, 实则脚步虚浮摇摇欲坠,挺拔身形随时倒下的既视感。比起伊元默,任凛更像需要住院的病患。再不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感觉他眼里的光要碎掉了。
伊元默轻点一下头, 任凛冷着脸借来一把剪刀。男人竭力稳住发抖的手指,有条不紊绞碎昂贵的西服, 小心仔细不牵扯伊元默的痛处。
金发青年背姿线条修长流畅,肩颈清瘦优美,瓷白皮肤上一片扎眼的鲜红色。几十公斤的水晶灯再往上一点,是伊元默宝贵脆弱的脑袋。
任凛瞳孔震颤, 浑身血液逆流的冰凉,很久才回过神。从伊元默替他挡下从高处坠落的致命撞击开始,男人泰然自若的眼神消失了。
任凛后知后觉,平生第一次品尝到极度害怕的滋味。
男人坚持要求,伊元默做完一整套的全身检查。结果比想象的幸运,除了肩胛骨细微的裂痕,没有其他大碍。
急诊室医生用悬带固定伊元默的肩膀,嘱咐他注意休息。任凛主动提出转到Vip病房,观察一晚上。
“医生说了我没事。”伊元默心平气和地重复,“任先生放轻松点,笑一个?”
人群散去,任凛胸腔内气愤夹杂心疼,根本笑不出来。
他控制表情,艰难开口:“只差一点,砸中的是你的后脑。伊元默,你只顾逞英雄不怕死吗?还是怕雇主死了,没人付你尾款?再有下回,取消合同。”
“正常人都想活,爱钱也要有命花。”伊元默坐靠着床,笑容温柔迷人,“身体先动起来了,我能怎么办?”
任凛胸口一刺,密密麻麻的痛楚。有人不为利益保护他,前所未有的陌生。冷峻男人眼底暗流涌动,薄唇微动:“那为什么…”为他奋不顾身?
冒着生命危险救回冷血无情的人,伊元默感觉很寒心吧。
金发青年仿佛有读心术,嗓音动听如吟唱:“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重来一百次,我会做同样选择。很高兴任先生没事。”
任凛后脑勺被打懵,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时候…他们变成朋友了?
伊元默伸出没有束缚的右手,一阵见血戳穿男人生疏的伪装:“任先生,担心就说担心,感激说一声谢谢。请不要推开,更别用合约吓我。”
他捂住心口,语气夸张的可爱,“我胆子很小的。”
单纯善良的青年面前,任凛的强硬不堪一击,轰轰烈烈失败。男人清冷眉眼一丝局促的歉意,低眉温顺地认输:“抱歉,不想看到你受伤,还是为了我。”
任凛小心翼翼握住伊元默的手,宛如触碰珍贵的易碎品:“谢谢你。”
生来不受期待,处处勾心斗角,任凛忘记了如何表达真心话。他眼睁睁看着伊元默倒下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代替的揪心怒火焚烧灵魂。
“真不习惯任先生低头啊,看不到你帅气的脸蛋了。不要难过,要怪该怪那盏灯,怪地心引力吧。”
“我答应过,保护好你。”任凛灰眸动摇,被自责淹没了。
伊元默吃惊男人对承诺的看重,一丝丝感动:“现在就是啊。任先生第一时间带我来医院,求助医生治疗,垫付医药费…已经够了。”
当然,众目睽睽下公主抱的羞耻场景,伊元默不想经历第二次。
其实,伊元默没有忠实扮演角色。小说世界不停排斥他这个捣乱剧情的外来者。命运线变化,引起了男主角段明洛的不安和敌意。
庞大吊灯晃动的一刻,伊元默率先察觉异常。按照运动轨迹计算,任凛来不及躲开,必然受到重伤。
原著里,段明洛设计任凛“意外”断了双腿。身边亲信的出卖,残废的男人陷入孤立无援境地。这是他斗争失败的开端。
伊元默不放任队友受挫,对付男主角的劲敌有一个算一个。他果断推开任凛,分神之际世界本源偷袭,硬控住了伊元默身体半秒钟。
作为交换,伊元默成为受伤的人员之一。虽然轻的感觉不到疼,他顺应世界意志的期望,做出虚弱无助的假象。对方果然放下戒心,世界照常运转。融化任凛的冰山一角,这笔买卖挺划算。
伊元默直觉,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是段明洛没跑了。
“不够,”任凛的注意力只在伊元默身上,沉声允诺道,“我负全责,陪在你身边直到伤好。”
“好啊,求之不得。”氛围缓和,伊元默开玩笑道,“任总贴心照顾男友,是个不错的选题。”
任凛目光灼灼,捧住金发青年的指尖亲吻:“是恩人,伤好之前不用工作。”
哇,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伊元默手指酥麻,呼吸发热。俊朗男人自然而然的亲密,无论多少次都习惯不了,却不抵触。反正,两个月的时间不长。
伊元默佯装不知,得寸进尺的小骄傲:“那不行,这是个好机会。我伤的不重,做做样子。任先生多加点奖金就好。”
任凛头脑清醒,可爱的青年有意减轻自己内疚感。他克制不住的暖心:“金额由你定。”
世上最稳固的是金钱关系。任凛随即产生念头,伊元默的债务棘手,并非解决不了。没有人相信,腹黑算计的商业大佬心甘情愿做赔本的买卖。
……
医院住院部夜深人静,熄了灯的病房昏暗。伊元默坠入一场朦胧深沉的梦境,他以第一视角看男主角的过去。
段明洛有个赌鬼父亲每日出门打牌,赢了喝酒挥霍一空,输了回家搜刮藏起来的钱,妻儿不听从就一顿拳打脚踢。
十五岁,段明洛终于擒住父亲肆意挥舞的拳头。身材瘦小的少年伤痕累累,力气比喝醉的成年人还大。
段明洛眼神死寂,一把推倒酒气熏天的男人:“滚!”他骨子里的恨到了极致,只为守护体无完肤的母亲,“不然打死你。”
中年男人蛮横的脸上浮现恐惧,踉踉跄跄夺门而出。从那儿以后父亲很少回家,只留下一屁股债。天天讨债团队凶神恶煞地上门,家中永无宁日。段明洛动脑子让他们吃瘪,带着母亲逃跑被抓到。
黑-帮老大赏识少年的聪慧勇敢,只要他在门派忠心办事,从此妈妈当自家人照顾。
段明洛别无他选,走上了一条歧路。孤僻少年飞快长个子,浑浑噩噩度日三年。大哥不止一次惋惜,这小子没有野心。
母亲痛惜儿子辍学,她努力找工作,最后在富人区一户家人当厨娘。
从前瘦的皮包骨的中年女人体型健康,脸上再没有斑斓的伤痕,灰败眼里闪烁慈爱的光芒。她提起雇主家小公子赞不绝口,成绩优越,品行端正。视若己出的疼爱,仿佛第二个亲儿子。
段明洛内心毫无波澜,他接触过三教九流的欠债人。富人阶层最虚伪善良,眼底挥之不去的嫌恶。名门公子哥受过良好教育,待人友善,不代表他内心真的把你当同类。
一次,段明洛给母亲送海鲜特产。伊家专属司机突发腹痛,难以站立。眼看放学的时间快到了,母亲拜托段明洛开车去初中接小少爷。
贵族学校外围红色高墙,门口建筑宏伟,像一座辉煌的宫殿。白色少年意气奋发,阳光开朗,是母亲口中一眼能认出的小王子。
伊家小少爷眼神灵动明亮,毫不怀疑初次见面的段明洛。很让人怀疑,不花一分钟能将富家少爷绑票。
在精致干净的校服面前,段明洛一身T恤牛仔裤显得简陋廉价。仿佛碰到小少爷的鞋底,都会把他弄脏。
后车座上,少年肤色白净无暇,声音清朗:“哥哥是游阿姨的儿子?”
段明洛一怔,奇怪的欣喜躁动,他竟然知道自己。
“阿姨经常提起你,说哥哥很孝顺,又高又帅,手背上有蜘蛛的图案。好特别啊。”
段明洛指头蜷缩,莫名想掩盖难看唬人的刺青,麻木的心脏感到自惭形秽。他僵直身体,不再无所顾忌少年清澈专注的目光。
天真的小公子一路在车上说话,得不到回应也不气馁。白衣少年青春洋溢的气息,受到宠溺长大的秀气脸蛋,玛瑙般漂亮双眸里不含一丝忧愁。
段明洛必须全神贯注开车,才能不把视线一直放在身后鲜活明亮的色彩。
伊家司机阑尾炎做手术住院。母亲极力保证推荐下,段明洛代替三周接送少爷。
黑暗冰冷的人生落下一束温柔光辉,两个世界的人开始产生交集。不知不觉,段明洛对小公子了解的更多。
伊元默喜欢念国外的书,心地柔软,收养过流浪的小猫。宠物去世时,他哭的很伤心,大病了一场。
小两岁的妹妹艺术留学,兄妹长得一样好看的移不开眼。很多女孩喜欢伊元默,书册缝隙里时常掉落情书。
家教老师是名牌大学生,这家有钱男主人朋友引以为傲的优秀儿子。青年衣着气质显贵,谦逊有礼人缘好。伊元默崇拜老师的学识阅历,对他笑得最好看。
段明洛不曾察觉的艳羡。只记住,小少爷喜欢温柔的大哥哥。
放下切好的水果,段明洛离开书房。家教老师留意学生信赖厨娘的儿子,言语之间的熟稔。他追出来叫住寡言少语的青年:“你是临时司机?”
年轻大学生看脏东西的防备眼神,“离伊少爷房间远一点,不要和他说话。”他好像怕底层人玷污了少年呼吸的空气,“管好你的眼睛,才能保住你母亲的工作。”
段明洛见惯高高在上的轻蔑,情感本该没有波动,却在那一刻涌起杀意。路边的野狗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扔石头驱赶它?
两天后,名牌大学生在河边溺水。虽然捡回一条命,他提出了辞职。
盛夏的傍晚,天青色衬衫少年愉快弹着钢琴。微风吹动轻薄的窗帘,空气中散发好闻的香气。
琴房外走廊尽头,段明洛倚靠在窗边聆听,隐约知道牵动心脏的是什么?并没有奢望能够得到天上的月亮。
少爷出生在云端应有尽有,将来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个和他一样清俊,性格温良的孩子。
余生里,段明洛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仰望不属于他的幸福。
……
病床上,伊元默沉睡的脸庞美好宁静,清隽眉眼令人心神摇曳。他长睫一颤,睁眼醒来,胸腔内残余来自另一个人的哀伤情感。
单人病房出现陌生的气息,如连绵的秋雨,潮湿冰凉。
金发青年马上打开灯,一只大手摁住他起身的肩膀,又很快放轻了力度。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斯文高大,摘下口罩露出熟悉的脸:“见你一面好难。”他的声音柔和,多情的眼睛冰冷如毒蛇。
伊元默最大的软肋是他的亲人。诡异的是派去的手下遭遇鬼打墙,找不到他外婆和妹妹的踪迹。愚蠢低级的失误,段明洛亲自出马同样一无所获。
医院外围竖起铜墙铁壁,费了点心思才来到伊元默跟前。段明洛犹如茫茫沙漠干渴疲惫的旅人,仅仅望上一眼金发青年,如同呼吸到了生命的甘甜。
只要摁下呼叫铃,护士站会过来查看。但段明洛不可能一个人来,无所谓对无辜的人动手施暴。
伊元默漠视冷笑:“我不想见到你。”
段明洛手指滑过青年肩上绷带牢牢扣住,关切又似警告:“疼么?留在任凛身边,受伤的只有你。”
“拜你所赐。”伊元默毫不畏惧,四目相对,“伤害那么多人,你得进监狱。”
段明洛困惑心惊,外人不可能知道。金发青年一双澄澈尖锐的眼睛,段明洛喜欢这种关注的感觉。温润男人笑着坦诚:“有人要给任凛一点教训,我拿钱办事,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猎物正是他厌恶的人,哪怕有猛烈报复的风险,段明洛依旧接下这一单。慈善晚宴上,伊元默和任凛高调手牵手,等于昭告全天下人他们关系匪浅。段明洛眼睛通红,火焰在他心里燃烧。
任凛撷取了他苦心经营的果实,怎么能不恨?段明洛等待伊元默认清现实,重新回到他身边。
“是谁害任凛?”
段明洛俯身,呼吸落在伊元默耳边:“这不重要。任凛本就树敌无数。我很心痛,你为任凛不要命了。这么在意他,比你的家人还难以割舍?”
他嫉妒的发疯,想除掉青年在意的所有。
伊元默推开男人的脸:“段明洛,不要伤害任何人。”仗着世界之子嚣张狂妄,迟早剥掉庇护的气运,给你哭个够。
“你以前叫我哥的。”
一夜之间,伊元默变了。不可思议,无法解释。段明洛隐隐害怕,少爷对父亲的破产发现了什么?伊元默眼中没有对他怨恨,最可怕的是漠然无视。
“你不配,出去。”
段明洛如遭雷击,过去的执念,整个人存在被无情抹除。心心念念的光亮在眼前消散,转身随他人而去。必然是任凛蛊惑了纯真的青年。
“你喜欢任凛…”段明洛心头滴血,滔天的悲痛和慌张。他发了狂,欺身压上病床,“你爱上了他?我不允许!”
伊元默忍无可忍,嘲讽他:“你这是拿我当弟弟的样子?”
段明洛脸色煞白,嘴唇发颤质问:“你不该给我希望,又走向别人。”
“自作多情。”
“骗人!”段明洛眼眶赤红,坚毅的脸上满是破绽。他强行握住伊元默的手,紧紧贴上自己冰凉的面颊,虔诚而卑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伊元默手心下滑过蛇鳞的不寒而栗,顿时甩开。
青年的抗拒,激怒了段明洛:“不要躲开我!”他眼角滑下一滴泪,俯身吻向伊元默眉心。
伊元默一拳打上男人的脸,抬起膝盖踢中他小腹:“疯子。”
“咳咳,该打。”段明洛不闪不避,嘴角出血肋骨剧痛。他强壮身体压制金发青年的四肢,低低笑出声,“少爷第一次打我,非常生气吧?”
“可以不动他们。”段明洛脑袋埋在伊元默胸前,听着心脏活跃的跳动,“我有的全部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世界气运大盛绽放,伊元默刺激的眼睛发疼,一脚将疯狂的男人踹下床:“除非你先死了。”
“元默…”跌在地上段明洛面色铁青,骨头生生断裂的声响。他吃惊青年的力大无穷,闻声转过头一脸杀气。
“砰!”
病房的大门撞开,寸头男人瘫软倒下,西服笔挺的任凛踩上入侵者的脚踝。伴随着哀嚎,英俊男人目光落在病床上。
天蓝色被子一片凌乱,伊元默扶住左肩双眸生理性泛泪。他单薄的病服推挤上滑,露出紧致白净的腰腹。
任凛神色一震,大步来到病床边。他拉上被子,轻抚青年的眼角:“叫医生!”
他睥睨的眼神将地上的陌生男人凌迟,“你是谁?”
第43章 合约情侣真香了9 (修)哥哥,你们真……
Vip病房门口, 值班医生护士不知所措。双方保镖气势汹汹,一触即发。
任凛冷若冰霜:“无关的人出去。”
段明洛两边嘴角破了,久违的狼狈。他全身碾碎般作痛, 每一个呼吸在忍耐。老大一个无声的眼刀, 下属们安静离开,他自己厚着脸皮留下。
伊元默肩头松掉的绷带重新固定,隔着一道帘子听见对峙的声音。
段明洛身着白大褂, 伸出两指夹着烫金名片:“元默欠我五个亿,任总不要多管闲事。”男人斯文清贵,见过血的野性眼睛,散发可怕的压迫感。
任凛脑海里挥之不去, 金发青年含泪的回眸。他冷脸抽出钢笔,一张支票拍在段明洛胸前:“我给了, 带着你的人滚蛋。”
段明洛惊诧犹疑, 有钱也不见如此爽快的。意味着在任凛眼里,少爷的价值远超五亿。无法容忍有人觊觎伊元默, 比他还势在必得。
“可惜, 任总没权利替他还债。”段明洛轻微咬牙,满眼怒火。天价支票在他手中揉成一团,潇洒丢进垃圾桶。
段明洛眼底不见笑意,高傲炫耀, “元默选择了一百年分期还款,每个月他一笔, 一笔亲自送到我手上。全款还清之前,他是我的。”
男人险恶的用心一目了然,犹如阴冷毒蛇纠缠到死。
任凛的心一阵抽痛,后悔没能早点发现。他不在的时候, 伊元默受过多少欺负?
尖锐的钢笔端扎进段明洛脸侧的墙面,任凛目光如炬:“跟我抢人?你尽管试试。”
斗一场免不了伤筋动骨。段明洛抿直唇角,死也不肯放手:“好啊,拭目以待。”
两位身价不菲的男人针锋相对,理由阴差阳错变成了伊元默。
男主角段明洛是个疯子,干什么出格事不意外。冷静沉稳的任凛不计得失,强势维护一个假恋人,伊元默不得不说有点吃惊。
主角气运的白光一点点覆盖任凛,弥漫森森的恶意,威胁男人的生命。
夜班医生悄悄问青年需不需要报警?伊元默沉默摇头。报社规则下,段明洛是男主角一天,轻易逍遥法外。
伊元默不喜欢这个世界的气运,他要打破段明洛偏执的信念,完全改变原著剧情。
拉开帘子,伊元默微微一笑:“任先生谢谢您,我能处理。”
任凛怔住,不解他拒绝自己插手。
伊元默转头质问露出得意笑容的男人,“段明洛,陷害我父亲破产自杀,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
深藏的秘密败露,段明洛大惊失色:“谁告诉你的?”他握住拳头,强词夺理,“一切是伯父自己选择。”
任凛脸色一变,揪住男人领子:“你怎么敢?”
“松开,”段明洛推搡陷入僵持,不死心吸引青年的眼神,“元默别忘了,是你求我救救伊家。没有我,你们能好好活到今天?”
“你害死爸爸,我不会原谅你。段明洛,你最想要我的感情对吗?绝对,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元默!伊元默——”爱慕之人的厌恶最为致命,段明洛强大意志动摇,深深的恐惧。他试图靠近金发青年,被震怒的任凛挡住。
背对的任凛没有看见,伊元默眸子浮现绮丽的蓝光,微微一笑颠倒众生:“段明洛,我会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少爷漂亮眸子中彻彻底底没有了他,掐灭段明洛仅有的生存动力。男人心神恍惚,五脏六腑一寸寸断裂的钝痛。他吐出一口血,如一座山栽了下去。
主角的气运惊慌失措,一圈圈包裹段明洛。好像怕伊元默继续攻击他,白光死了一样老实。
伊元默面无波澜,这局他赢了。
任凛把昏迷的男人扔出去,门外小弟们惊呼中抢走老大。任凛面色紧绷,小心翼翼:“你还好吗?”
“不好,”伊元默单只手解扣子,没有洁癖也要犯了,“我要洗澡。”
毒蛇又哭又笑悲痛贴过的掌心,残留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占有欲扭曲的主人。
金发青年衣衫半解,隐约身材很好。他回头,神情坦荡:“有消毒酒精吗?”
“…我让人去买。”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任凛在外面眼神飘忽。他担忧伊元默一只手不方便,呼吸僵硬不自然问道:“我帮你?”
洗手池,伊元默手心通红,歪头一笑:“好啊。”
灯光照的明净,他们面对面笔直站着。水汽的温度攀升,任凛指尖微抖,低着头为伊元默解开扣子。
金发青年清瘦颀长如艺术品的身躯映入眼帘,腹肌线条漂亮的不可思议。他的肤色玉质温润,容易留下痕迹的冷白。
任凛迅速别开头,意外捕捉到一抹的粉嫩,青涩性感。
他喉咙干渴,奇妙的悸动,脑袋空白的无法思考。同为男人的身体不必扭捏心虚,居然如此面热不自在?
余光一瞥,伊元默绷带包裹严实的左肩,怜惜之情涌动。
缓慢脱下揉皱的上衣,任凛手掌下滑在青年的腰侧。咫尺之间,别样贪婪的好奇心,握上去的触觉是什么样的?
“啪!”任凛恍恍惚惚,打了自己一巴掌:禽兽。
“噗,你干什么?很热吗?”伊元默对上男人隐忍的灰眸,像是把人拆吃入腹。
“抱歉,只能帮你到这。”任凛顶着脸上的手印,眼角一颗痣发红,滑稽又可爱。
“哦,”明明任凛开口帮忙,搞得伊元默好像暴露癖。无缘无故传染了燥意,他抬起手臂在两人之间,蹭蹭鼻子,“剩下我自己来。”
“你的手好红。”
伊元默眉头微蹙,随口道:“段明洛抓我的手摸他的脸。”
任凛眼底冰冷刺骨,温柔轻吹青年掌心,“你希望他是什么下场?”言下之意,他不折手段帮伊元默达成。
“不用管,我们照常秀恩爱。”伊元默心情转好,笑容温柔又残忍,“我越幸福,他越绝望。”
段明洛病态噬人的爱意见不得光,将所爱之人拖进地狱的阴郁癫狂,卑劣至极。他想成为小少爷痛苦的开端,一起腐烂在不幸的泥潭里。
当伊元默不再寂寞,不需要他的爱,段明洛呼吸的空气都含有剧毒。
洗漱时间比平时多花了一倍,伊元默清爽舒适:“任先生,段明洛收钱制造晚宴的事故,他不肯透露背后的指使者。也许不会止步于此…”
任凛安静沉思,眼神逐渐冷酷:“我预感是人为。果然,是我连累了你。”
伊元默:猜的太快也太准了。
他笑着打哈哈,“朋友之间不准说连累两个字。”
他对谁都这么自来熟的?任凛神色莫辨:“比起朋友,我首先是你的雇主。记住,保护好自己,已经是帮我了。”
任凛和伊元默不一样,他自私自利到骨子里。伊元默的“恋人”身份曝光,是大众视野里任凛公开的弱点。
任凛将伊元默拉进了风口浪尖,也要护他周全。真正为青年着想,应该立刻取消合约,将他送到远离危险的地方。
但任凛不信其他人,无法让伊元默离开自己视线。
“今天起增加你的随身保镖,不许一个人单独相处。”任凛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让青年在眼前受伤。他不容拒绝地宣布,“还有派人照看你的家人,不会妨碍她们正常的生活。”
“感激不尽。”
真是打瞌睡送来枕头。之前,伊元默分散无形的力量守护家人。太完美也可疑。任凛明面上雇佣保镖,震慑了不怀好意的人。
……
伊元默原本是黑料缠身的小模特,这次在网上大火了一把。纤长貌美的金发青年为救富豪男友,与死神擦肩而过。任凛把他当做眼珠子疼,同吃同住,悉心照料。
网友感动羡慕,也有人反感作秀,诅咒他们早点分手。
“哥哥,”电话里少女清甜的声音,“你伤的重不重,我想去医院看你。”
伊元默温柔含笑:“小伤,我已经出院。哥哥过几天去小姨家。”
模特职业的特殊性,舆论时好时坏。原主有意让高三的妹妹静心学习,少上网免得不好评论的影响。
不巧,同学玩手机刷到新闻,告诉伊丞她哥哥受伤住院了。
伊元默不舍得妹妹四个小时的路程奔波。小姑娘意外的坚持:“学校放假十天,我想参观哥哥那里的美院。”
任凛正好开完线上会议,听到兄妹俩互相说服。他一锤定音:“坐私人飞机很快,晚上住在这儿。”
伊元默挑眉:不是讨厌外人在你家过夜?
任凛一本正经:“是妹妹。”怎么能说是外人?
青年宠溺妹妹的笑容,他想多看看。
第二天伊丞到来,三人走了一趟大学校园。伊元默灿烂的金发夺目,胳膊打着绷带。即使青年身姿挺拔,依旧激发人的保护欲。
伊丞披着黑长卷发,长相精致明媚,一袭温柔的杏色长裙。兄妹相似的美貌,所到之处赏心悦目。
任凛收走记者偷拍的内存卡,只感觉狐狸带回一只小刺猬。十七岁少女乖乖女的气质,却有一双警惕的小鹿眼。
图书馆外一片碧绿的湖畔,伊元默和伊丞坐在湖边石头椅子上。任凛走到远处的桥边,听着手机里兄妹二人的对话。
“哥哥,你说过网上消息是假的。”伊丞握紧咖啡杯,鼓起勇气轻声地问,“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协议对家人同样保密,伊元默不得不隐瞒。他笑容不变:“为什么问?我们看起来不配?”
伊丞慢慢摇头,“我希望哥哥幸福。网上议论纷纷,对你的偏见很大。”
少女难以启齿,那些对哥哥的中伤。她微红了眼角,“如果叔叔是你的恋人,他应该保护哥哥。为什么只有你受伤了?”
桥上27岁的任凛膝盖中了一箭。
伊元默摸摸少女的头:“大人的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不过,任先生是很好的人。我受伤是意外,他像你一样难过。”
“哥哥…你为什么喜欢他?”
任凛屏住呼吸,等待金发青年的回答。
第44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0 一张大床,伊元默……
喜欢一个人, 需要理由吗?
校园碧绿湖水泛起阵阵涟漪,树木倒影婆娑摇曳。长发少女心事重重,似乎并非单纯好奇哥哥的恋爱故事。
伊元默眼眸波光潋滟, 不假思索地大力点赞:“长得帅。”
不止外表, 任凛本身非常帅气,逗他特好玩。
“…啊?”伊丞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疑问。她出生以来见过的人, 兄长是最好看的。没想到伊元默是颜控党,每天看镜子没看腻吗?
少女审视的目光投向石桥上,男人西服笔挺成熟禁欲,颜值极佳万里挑一。任凛光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散发无穷的魅力。
伊丞半信半疑,大胆求证:“哥哥的理想型不是温柔的人吗?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凶。”
伊丞不喜欢也畏惧任凛。下飞机时初见面, 冷峻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如果不是他时常注视伊元默, 还以为是陌生人。
伊元默和桥上男人遥遥对视,受到打击的表情有点好笑。吊灯事故后, 任凛对他无时不刻的保护, 到了监听的地步。
伊元默微微一笑,笃定道:“任先生很温柔啊。”
“哥哥骗我。”伊丞一脸不信,气愤伊元默自欺欺人。少女揪住手指,低下头声音哽咽, “为了钱对吗?小姨说你打了很多钱…”
气氛不同寻常,伊元默惊讶歪头, 看见少女面颊滑下泪珠:“你哭了?”
他忘记伊丞在外坚强独立,回到哥哥身边成了个小哭包。
伊元默对小孩子没办法,轻拍少女的肩膀:“别哭了。”
“我打工赚了一些学费,可以养活自己。上大学后, 我想和哥哥住在一起。”伊丞揪住青年的衣角,靠着他肩膀泪流不止。
少女眼里的心疼不为自己,而是替伊元默委屈,“反正债一辈子还不完,我不要哥哥牺牲自己的幸福。”
“傻妹妹,天大的误会。”伊元默恍然大悟,少女纠结的想法。
一家人负债累累的生活太压抑,伊丞寄人篱下没有归属感。少女痛心哥哥的疲惫不堪,害怕他为了还债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网络上不少传言伊元默虚荣拜金,同顶级富翁交往明摆着为了钱。
伊元默摇头失笑,轻拍少女后背,“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确得到了钱和优待,只不过是合约恋人的回报。以后向妹妹解释真相,现在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伊元默循循诱导:“世上有钱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只选择任先生?”
远处兄妹相拥的一幕,任凛胸口闷闷的,格外刺眼。家人之间也会这么亲密吗?他拧起眉头,下桥大步走过去。
伊丞满脸是泪,纯真稚气:“他最有钱?”听闻全国一半的产业和任氏集团有关系,未来继承人的任总不可估量的富有。
“因为他年纪大,会疼人。”伊元默一本正经。
赶过来的任凛脚下一趔趄。
伊丞止住了眼泪,像只震惊的小花猫。
“哈哈哈不开玩笑了。”伊元默向任凛伸出手,深情款款,“我对亲爱的一见倾心。纵然他一无所有,我也喜欢。”
任凛一张冷冰冰的俊脸,耳根刷的通红。男人心领神会,伊元默为了让妹妹安心。青年如此在乎家人的想法,他有一点不舒服。因为他们的家庭环境截然相反?
任凛压抑异样的情绪,灰眸柔软,牵住伊元默的手十指相扣。他俯身轻盈吻住青年的手背,宛如骑士向王子献上忠诚的心脏:“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表现给力又夸张,演出了当众求婚的阵势。伊元默莫名羞耻,对妹妹眨眨眼:这样,你放心了吗?
万幸,担心到夜不能寐的事情没有发生。刚大哭过的伊丞捧着滚烫的脸,不好意思到极点:对不起哥哥,我误会你们了。
伊元默摸摸伊丞的脑袋,怜爱的叹息:“我的小公主。”一片真心,怎么舍得怪你?
金发青年宠爱有加的笑容迷人,却是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任凛眼底幽深沉静,嗓音低沉对伊丞说道:“我照顾你哥哥,手指不沾一滴水。今后他的生活无忧无虑,只做喜欢的事情。”
伊元默笑容感动,内心想捂脸:…老板画大饼?
外形出众气质不凡的两人四目相对,炙热的眼神里只有彼此。画面太过美好,没有人比他们更相配。
路过的行人不禁驻足看痴了,这是在拍电影吗?
热恋的幸福感击中伊丞,单纯羡慕的少女还不懂,恋爱看别人谈才有意思。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下意识后退给两人留出空间。
伊丞由衷感到高兴:“真好。”哥哥拥有相伴的恋人,不用一个人辛苦了。
夕阳西下,别墅庭院花香四溢。任凛顶着一张俊朗精英脸,脱了西装身前系着红狐狸围裙。他刀工漂亮,优雅烹饪菜肴,毫无违和的人夫感。
“谢谢叔叔。”伊丞闻着牛排诱人的香味,一脸惊讶欣然。鼎鼎大名的娱乐公司总裁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居然亲自下厨一桌子丰盛大餐,同诺言一样爱护哥哥。
任凛身体一僵,勉强点头。为什么伊元默是哥哥,只叫他叔叔?
作为需要养伤的人,伊元默乖乖坐在椅子上被禁止动手。难得在任总脸上看到一丝绷不住。伊元默忍俊不禁,悄声道:“小丞,叫任先生吧。”
“任先生,厨艺好棒。”伊丞尴尬脸红,她习惯这么叫,忘记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还好没有叫嫂子。
“合胃口就好。”任凛儿时经历坎坷,自小做饭独自生活。后来工作忙碌,很久没进厨房。今天在青年妹妹的目光中,他鬼使神差让厨娘下班。自从伊元默到来,任凛开始做不常做的事情。
伊元默用力点头,眉眼含笑:“美味!亲爱的是全能天才,没有不会做的。”
朦胧月辉下,金发青年温柔似水。任凛面不改色起身盛汤,后颈一片绯红。
他忽然想到,合同结束后伊元默回到自己的世界,他对恋人独有的亲切,又会落在谁身上?
虽然很细微,伊元默感觉到,男人的心情忽然变差,阴沉如乌云密布。
夜深入睡时间,遇到新问题。
“你们住一起吧。”伊丞看新婚夫夫的眼神亮晶晶,面颊红红的腼腆,“不要因为我来就分开。”她恶补了一些小技巧,努力不当电灯泡。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分房睡的情侣,不正常吗?
合同里明令禁止伊元默上三楼,尤其不能进任凛的房间。原著里任凛孩童时,曾有保姆想掐死睡梦中的他。从此,任凛和人共处一室不能入眠,更厌恶陌生人爬他的床。
伊元默犹豫片刻:“我们不…”住一起。
任凛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嗓音冷淡:“走吧。”一整天兄妹俩寸步不离,亲密无间,他已经看够了。
“晚安。”伊元默冲妹妹摆手,被一口气拉进电梯。踏上白纸黑字标明的禁地,他立在走廊门前善解人意地说:“我另找一间…”
任凛淡然打开房门:“在这睡。”他目不转睛,气定神闲,“你希望第二天妹妹看见你从别的房间出来?”
伊元默明白他的暗示:伊丞发现被骗,会不开心吧。
虽然有能力避免,他顺从了任凛的意思:“打扰了。”
卧室大而冷清,没有人气。
浴室里,伊元默单手用毛巾擦着微湿的金发。他眉眼清润,电影海报一样漂亮。
进来的任凛呼吸一滞,拿起了吹风机:“出来。”
他貌似嫌弃青年动作慢,干脆替他吹头发。分分钟上百万的男人修长手指轻柔穿过发梢,伊元默耳尖微痒,半合着眼:“任先生,你生气了?”
“有么?”短暂的错觉,他控制得了那一丝愚蠢的嫉妒。任凛低垂羽睫,青年脖子白净细腻。宛如珍贵无暇的绸缎,引人抚摸的冲动。
伴随风声昏昏欲睡,伊元默后颈上微凉指腹轻轻摩挲,触电般酥麻战栗。他呼吸一顿,回过头:“恩?”
任凛手指蜷缩,眼睛微眯:“这里有颗痣。”
藏匿在黑暗中,危险捕食者盯上猎物的压迫感。伊元默不觉恐惧,而是兴奋,勾起他的挑战欲。
“啊,我看不见。”伊元默眼眸流转,笑着对男人的俊脸伸手,“这里。”
万籁俱寂,任凛屏住呼吸,心跳声微快。
伊元默柔软指尖落在他的眼角,只听青年发现新事物的好听声音,“任先生也有一颗,很性感。”
任凛呼吸微乱偏开了视线,放下吹风机落荒而逃。回过神,他气的牙痒痒:青年不懂,还是故意的?
伊元默嘴角翘起,不经逗啊。
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伊元默试探地问:“我在这儿,你睡得着吗?”
任凛毫不犹豫拉开床边抽屉,倒出药瓶里的两颗药服下:“睡吧。”
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伊元默存在感十足。身边人淡淡洗发水的香气和任凛一样,没有想象的窒息难忍。药物即将起效,他却微妙的亢奋,渴望做些什么?
伊元默忽然翻身,单手慵懒撑着脑袋:“任先生,睡觉之前我们玩个游戏吧。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心肩膀。”任凛不满青年的粗心大意,含糊敷衍,“好,问完赶紧睡。”
“以你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选我扮演男友?”
金发青年眼眸发亮,浑浊世界唯有的清新可爱。小狐狸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不知他本身就是谜底。
任凛掩饰一般垂眸,漫不经心的语气:“你的脸。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这么简单?”伊元默点头嘀咕,平躺下来,“好吧,轮到你提问了。”
“合约完成后,你要做什么?”
伊元默向上伸出手,一个一个数:“上学、工作,谈场恋爱?”
任凛心里一沉。
第45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1 我教你,恋爱,不……
幽静凉爽的夜晚, 主卧室床上伊元默声音愉悦,含着对恋爱的美好向往。话音刚落,枕边男人抓住了他举起的手指, 微微用力。
任凛支起上半身影影绰绰, 灼热目光摇晃落在青年的方向,深沉隐忍:“你有喜欢的人了?”合约结束后,那么迫不及待离开他。
“还没有。”光线朦胧不清, 伊元默浑然未觉危险的靠近,“从前一门心思赚钱还债,看不到希望。多亏任先生给我一个喘气的空间。如果有机会,我想过平凡的生活。”
平凡两个字, 离伊元默很遥远。他本身就是不凡的。
很快,任凛理解了青年的意思。没有债务的困恼, 像普通人结婚生子, 度过平稳幸福的一生。
伊元默快睡着时,沉默良久的男人淡淡说了一句:“我会帮你。”简单四个字, 承载着不为人知的重量。
夜色渐深, 伊元默闭着眼睛,迷糊勾住身边人的手指。他心跳沉稳,好听的鼻音含笑:“…恩。”
一片寂静,药物开始起效。任凛脑袋昏昏沉沉, 偏过脸往床的中心靠。他缓慢眨眼,隐约看清入眠的青年, 光彩夺目的温柔侧脸毫无防备。不知不觉,任凛的意识滑进梦境的边缘。
儿时的记忆模糊不清,任凛七岁第一次踏进了任家。豪华庄园大的容易迷路,每个人仿佛看异类的眼神。大少爷聪明却身体孱弱, 二少爷年纪尚小只爱玩乐。偏偏外来的私生子没有同龄小孩的活泼骄纵,沉寂的灰眸,卓越的头脑和才能令人畏惧。
“你的种子不全是劣质的。”祖父随口一句话,父亲变了脸色。面无表情的小少年并不知晓宅邸里暗流涌动。
那天夜里,一个枕头闷住了任凛的脸。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少年痛苦惊醒满目漆黑。他口鼻被捂住无法呼吸,死神禁锢住了四肢。
任凛重重坠入冰冷的深海,挣扎中耗尽胸腔内最后一丝气息。
纯白的光辉从前方洒落,一双手穿透黑暗,推开窒息的死寂轻柔抱住了任凛,渺远的呼唤:“任先生…”
上游浮出水面光芒刺眼,大床上的任凛从梦中憋醒,发抖的身体靠在一个暖和的怀抱中。伊元默哄孩子般轻拍后背,温柔的安抚:“任先生,慢慢吸气,呼气。”
新鲜空气涌入,任凛呼吸急促。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独属于伊元默的好闻气息。任凛身体微僵心跳加快,平复的喘息又乱了。他小心后退,不碰到伊元默的左肩。
半夜,任凛隐忍的闷哼声。他面色发红,双手赫然掐住自己的脖颈。伊元默叫醒梦魇中的男人恢复呼吸,手背贴上他冰冷的额头:“你做噩梦了?”
任凛神色恍惚,后背湿透。
伊元默面对面坐着,擦拭男人额头的冷汗,“你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睡吧。”任凛摁住青年躺下,盖上柔软的被子。没人见过他脆弱的一面。男人收起不经意流露的依赖。
出浴室时,任凛额前刘海顺下来,年轻清爽像大学生。冲完澡体温依旧冰凉,他脚步一顿:“怎么不睡?”
“睡不着啊。”沙发上的伊元默起身,递过去一杯温水。他试探地问,“我看见你吃药,经常这样?”
男人默默接过水杯,掌心温热。他不想伊元默担心,转身往外走:“年纪大,习惯了。”
这句话古怪可爱。哎,任总心胸宽广,不会计较之前说他年纪大吧?伊元默忍笑拉住男人袖子,眼角微微上扬,“去哪?这是你的房间。”
任凛呆怔:“书房。”不想吵醒你。
“你怕再做噩梦?我有办法。”伊元默读出了男人脸上的顾虑,出去也是彻夜难眠。他自顾自将人摁在床上,伸出温暖的手掌,“闭眼。”
任凛眼前忽然暗下来,奇妙没有梦里的不适与恐惧。青年慵懒温柔的低语,驱散寒意:“放松,我在你身边…”
伊元默眼底淡蓝色非人的绮丽,丝丝缕缕光泽流动绽放,无声安抚男人记忆深处的伤口:好梦,任先生。
晨曦,任凛准时醒来,身心轻松。正如伊元默所说,后半夜没再做梦,久违死掉一样酣眠。任凛怀中抱着一个人,青年金色发丝纤细耀眼,鼻梁高挺,薄唇红润。呼吸轻轻落在任凛的脸侧,让人心痒。
两人严丝合缝的紧紧相贴,流淌尴尬的燥热。警报响起:危险,禁止靠近。任凛默默放开手,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伊丞起来时,阿姨在厨房做早餐。女孩下意识缩回脚步,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她神情失落,沉浸在昨晚的梦里,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不会的,哥哥不会像爸妈独自留下她。
少女从书包拿出作业写,笔迹工整隽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对面,手指关节轻叩桌面:“进去用餐。”
伊丞一激灵挺直身板,乖巧点头:“任先生,早上好。”哥哥的男朋友喜怒不形于色,真的是个好人吗?
任凛不在意少女眼中的紧张,视线落在手机背面的照片。教室窗明几净,黑发少年穿着校服,眉眼青涩秀气。他修长白净的手指优雅落在钢琴上,笑容如春光明媚。好似不是第一次见的动心。
“这个…我要了。”任凛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占为己有的侵略性,“给你换个新的。”
伊丞一把抓回手机,虎口夺食的惊险。她莫大的勇气,目光谴责:“抱歉,我喜欢这部手机。”抢未成年的东西,无耻又有钱的大坏蛋!
任凛淡淡的可惜,从容大方:“照片呢?”
伊丞一秒通透,哑然失笑:“你没有…找哥哥要啊。”
“开个价。”
男人势在必得的气势镇住了伊丞,犹如伊元默的狂热粉丝。少女心想不赚白不赚,她试探性举起一根手指:一千?
“十万一张。”任凛冷静颔首,占了大便宜的迫切,“你有的,全部要了。”
资料里只附伊元默大学的证件照,他好奇青年过去的一面。全校第一的模范生,备受老师同学宠爱。无数优秀的人环绕,从未传出过恋爱消息。
伊丞脑子嗡嗡响,这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还是喜欢哥哥的要命?少女没听过男人冷血商业大佬的称号,笑得看不见眼睛:“我手机拍了很多张,还有一本家庭相册。”几十张哥哥的照片,真的会买吗?
“成交。”
手机里传来一张张稚气的照片,他没有见过的伊元默。任凛眼睛无法移开,嘴角微微勾起,浅的几乎无法察觉,“妹妹,你住在小姨家很挤吧。”冷酷男人变的和蔼可亲,不可思议的慷慨抛出鱼饵,“想不想换一栋别墅?”
少女数着手机里一串零,纯粹喜悦的笑容:“我们家以前的房子被收走了,可以回去住吗?”
“当然,”任凛拉起鱼竿,灰眸锐利深邃,垄断美好的欲.望悄无声息,“关于你哥哥的一切。习惯爱好,不论大事小事,我都要知道。”
这不是一般对恋人的掌控欲。少女默默后退八百米,内心惊恐:哥哥救命,有变态啊。
……
天气渐凉,任凛西服熨帖去公司上班,表情微妙的愉快。
早餐后,伊丞低头拉伊元默衣角,战战兢兢:“哥哥,回家吧。”
“好,我送你。”
“我们一起走吧!”
“伊丞,你怎么了?”
少女满脸愧疚,绷不住哇哇哭了出来,“哥哥对不起,我把你的照片卖给了变态啊呜呜呜——”
兄妹之间没有秘密,伊丞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大人。任凛不许泄露交易的事情,百万巨款退回也不要。歹毒的猛兽咬住了猎物,死也不松口。
伊元默安抚可爱又可怜的伊丞,将她平安送到小姨家。说实话,任凛收集他的信息,造不成什么威胁。倒有点想知道原因。
这个世界故事开启时,由系统数据塑造的“伊元默”。过去和现在是他,连世界本源都查不出异常。
……
经纪人徐姐对伊元默的事业上心,安排周密的计划。养伤期间不用工作,表演老师一对一视频教导。
新老师帅气的校园初恋脸,戴着一副银丝眼镜,简单的衣着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他笑容亲切,一开口无比毒舌:“如果你只想满足一下虚荣心,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牧简鹿五岁童星出道,十五年间获得三届影帝。演技出神入化,作品红遍全球。声名最盛时急流勇退,淡出影视圈环游世界,偶尔受邀做幕后指导。
牧简鹿性格随和,唯独在演技教学上一丝不苟,追求极致的完美。天赋不够,态度轻浮反复无常,因高强度训练逃跑的学生,简直是浪费生命。
曾有知遇之恩的徐姐亲自飞到瑞士雪山,拜托牧简鹿指点一下新人。徐向真激动夸下海口:“当面看一眼,你会求着他当学生。”
牧简鹿没把一面之词当真。任氏三少神秘男友的绯闻沸沸扬扬,狗粮不要钱的撒。后来,娱乐公司公关部出马,一夜之间平息下去。在海外仍略有耳闻,模特伊元默上天赏赐的惊人美貌。然而,娱乐圈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海了去。
小镇的湖泊边,牧简鹿与伊元默视频初见。金发青年轻轻一笑动人心魄,牧简鹿惊艳的一失神,脱口而出成功率百分百的“劝退语录”。话说完他就后悔了。青年不像是爱慕虚荣,借用他给履历镀金的明星。
伊元默笑容不变:“影帝当老师很满足虚荣心,不过我真心想学习演技。”
牧简鹿扶了一下眼镜,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上课时候去掉美颜,不用化妆。”默认收下了这个新学生。
伊元默不明所以,摆弄一下电脑:“什么都没有开啊。”
青年漂亮眼眸温柔无害,天然的信任感。牧简鹿心服口服,世上的确有外貌、性格满分的美人。
伊元默收到老师的剧本,读一遍当场演了出来。
金发青年念出预定的长长台词,情绪气质转化自如活生生换了一个人。牧简鹿从审视到佩服惊喜。他才意识到徐姐夸伊元默的不止是脸蛋天才,还有寻常老师消化不了的演绎天赋,万里挑一。
经过一下午的交流,牧简鹿敏锐分析体验派学生表演几近完美,一丝只有他才能发现的缺陷。
伊元默扮演男友深情撩人,骨子里冷淡如旁观者。牧简鹿直白提问:“你是不是没谈过几次恋爱?”
伊元默眨眨眼,兴致盎然:“我想学当一个好恋人。牧老师教我吧?”
牧简鹿心口微热,产生了微妙的怀疑。任三少对他要求很高吗?
视频的画面轻微晃动,一位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出现在伊元默身后,俯身露出抿直的薄唇:“还没下课?”
牧简鹿上课太忘我,没注意时间的流逝。原来,伊元默这里已经到了深夜。牧简鹿意犹未尽地约定下次课程,青年礼貌道了一声谢谢老师。
屏幕关闭的几秒钟,牧简鹿断断续续听见,对面陌生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我教你,恋爱,不要别人。”
第46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2 伊元默迷人而危险……
傍晚, 伊元默找地方和表演老师视频面试。三届影帝牧简鹿才华横溢,行踪飘忽不定,娱乐圈流传着他的神话。
母亲温女士是任氏集团董事会成员, 继承人重点拉拢的对象。温女士铁面无私, 单单对任凛有偏见。只能从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牧简鹿入手。
任凛在公司加班,仍回了一个视频通话。他让伊元默去三楼的书房,存有商业机密的电脑随意用:“明天设计师改造一间给你专用。”
伊元默要求不高:“我呆不了几天, 一副桌椅和电脑足够。”
屏幕里,往常处理工作的冷清空间,光芒四射的金发青年很新鲜。很难想象伊元默离开后,家里有多空荡。
总裁办公室的任凛扯松领带, 深呼吸:“妹妹回去了?”
“恩,”伊元默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 看一眼手机里西装革履的男人, “对了,伊丞年纪小, 希望任先生别吓她。”
“…抱歉。”宛如家长抓到欺负小孩的坏蛋, 任凛身体定住了,表情僵硬。
任凛理性而冷酷,不想表现得过于在意。伊元默朝夕相处的亲人面前,他失控贪婪, 像个疯狂独占青年的掠夺者。回想当时小姑娘的表情是有点不对劲,难怪拒绝了他的请求。
身居高位的男人生疏低头, 沉声道:“我会向她道歉补偿。”
果然,不近人情只是假象,沟通很顺利嘛。“伊丞好多了,明天联系不迟。”伊元默莞尔一笑, 调侃道,“把钱收回去吧。任先生想要直说,我会给的。”
青年笑容善良纯真,毫无察觉承诺引人遐想,对面的人野心有多炙热。任凛垂下眉眼,唇齿间低喃:“什么…都可以?”
“啊?”伊元默没听清,他正襟危坐,微笑摆手,“快到上课了。任先生,晚点见。”
家里有人在等他,任凛在公司度过的时间第一次无比漫长。他加快速度解决堆积的文件,深夜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别墅。
书房的灯光亮着,下车的任凛灰眸冰冷而锐利,什么老师拉着受伤的人学习到这么晚?
门半掩着,泄露一道微光。伊元默笑声很轻,跟朋友聊天般自在。青年一口一口老师的亲切叫着,任凛心脏仿佛被包裹的沉重。
冲动使然,也是贪恋压抑到极致的避无可避。海上塞壬散发非常警告的气息,又诱惑着人失神靠近。
任凛解开了西服外套的一颗扣子,双臂将伊元默困在沙发椅上:“我教你恋爱,不要别人。”
伊元默小小惊讶,高大英俊的男人近在咫尺,眼底幽深危险。为什么?任凛认真说过不玩恋爱教学。
他抬起头,清清白白:“别误会,那是表演老师。”伊元默喜欢收集任凛的不同反应。随心所欲的开玩笑,引起了男人的威胁感。
任凛只想听青年的答案:“拒绝?”他喃喃自语,幼稚的像抱怨家长食言的小孩,“说想要就给的…”
“噗…好吧。”伊元默何乐而不为,不止人前秀恩爱,成熟冷静男人主动起来的样子。他笑着伸出手,斯文有礼,“任老师,多多指教。”
幸运还是不幸,伊元默没有发现冠冕堂皇的借口。任凛埋藏真正的私心,喉咙有一股惭愧的热气。最后一月放纵痴迷,然后毫无留恋将伊元默送回他的世界。
“你想学什么?”任凛将主导权交给伊元默,他会忠实满足学生的好奇心。
“约会。”
……
伊元默康复第一份工作是拍摄杂志品牌海报。
艺术气息丰富的画廊,摄影师在国际享有盛誉,出了名的精益求精。出乎意料,他不需要开口,伊元默心有灵犀给出最完美的画面。
金发青年神颜和雕塑般身材,游刃有余的表现力引起一片惊叹。也是太有魅力,即使简单的对视,美女搭档控制不住的脸热。
中场休息一群人围上来,相见恨晚交朋友的趋势。任三少恩爱男友的头衔暂时延后,伊元默逆天颜值暴击,温和谦逊,他们看到熠熠生辉的明日之星。
和摄影老师交换了名片,手机响起陌生号码的来电。伊元默一般不理会,但预感是四处招摇的任二少。他起身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一接通,任志幸鬼鬼祟祟的声音传来:“伊元默?你周围没有别人吧。”特别是那个大魔王。
天知道,为所欲为富三代一夜之间成穷光蛋的滋味。任凛举报查封他的豪华酒庄,骗他投资亏得血本全无,只能偷偷卖掉股份填窟窿。父亲大发雷霆,严令禁足他在老宅里。任志幸失去美酒老婆痛不欲生,只想找伊元默求情。
伊元默开口毫无诚意:“没,二少爷。”
“你还记得我的声音?”任志幸好了伤疤忘了疼,高兴又臭屁晃着空酒杯。肯定因为他长得帅。
“我刚好想到你。”
“想,想我?”任志幸面红耳赤,笑得像个傻子,“想我什么啊?”
这几日的阴霾散去,任志幸心思活泛了起来。被揍一顿不亏,伊元默应该看穿男友的真面目,认清楚他才是好人。虽然任志幸不喜欢男人,但不介意多个朋友。
“你欠我一个人情。”伊元默残忍打破花孔雀的幻想,“我要见大少爷。”
“大哥?你见他做什么?”任志幸坐直身体,挠挠耳朵。他整天泡在酒缸里,不肯面对现实,“我大哥在养病,不见客人。”
伊元默想阻止父子继续相残。
业内传闻,任凛争夺任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最大的阻碍是生父。他不折手段一步步蚕食、架空任正文。
实际上,任正文对大儿子寄予厚望,把任凛当傀儡。熟料任归听今年病情急转直下,令他希望破灭。任正文对实际掌权人的父亲隐瞒,疯魔一般针对狼子野心的任凛。
两方势如水火,任正文起了杀心。上次慈善晚宴,他收买段洛明炮制坠灯事故。失败后,老家伙背后不停搞小动作。任凛出行的轿车刹车线剪断,从办公室拆下一堆监听器。
世上唯一能阻止任正文的人只有大公子。伊元默想说服这个人,但实在难以接近。他想了想面带微笑:“我是帮你忙。大少爷最近是不是疼痛难忍,只有听一首歌才能缓解?我知道歌曲的主人。”
“是谁?”任志幸瞪大双眼,恨不得冲到伊元默面前。医生开的止疼药到了无济于事的地步,神奇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拯救快痛死的任归听。大哥一直很想见天籁之声的主人。
伊元默卖起了关子:“见到任大少,我会说出来。”
任志幸犹豫不决:“我问问大哥,还有你要请我喝酒。再不喝一杯我要死了。”
“没问题。”重度酒精中毒患者,早知道直接用酒诱惑了。
“千万不要告诉那谁哈。”提那两个字,任志幸都提心吊胆。
“不说,亲爱的也会知道的。”
说曹操曹操到。楼梯间的门推开,任凛背头发型精英气质十足,禁欲西装外黑色大衣,宽肩窄腰大长腿。他沉沉目光落在伊元默大敞开的领口,青年精致白皙的锁骨线条一览无余,紧致的腹肌若隐若现:“你穿这个拍照?”
“又不是没见过。”伊元默假装没看见男人的不满,反问道,“害羞了?”
小狐狸漂亮柔软的肚皮让人看见,好气。任凛大步跨进来,面不改色整理伊元默的领子。很不巧本身设计的是深V西装,多看一眼就顶不住的性感。
任凛的手指不经意滑过伊元默胸前皮肤,触电般即刻分开,抬眸莫名呼吸紧绷。伊元默心口痒痒的,明明工作人员动手时没有感觉。
F娱乐公司总裁亲自探班,带来咖啡餐车和精致礼物盒。任总人冷漠寡言,灰眸只有落在伊元默身上变得柔和情深。两人外形出众,光站在那里就是华丽的海报。据说拍摄场地是由任凛免费提供的,一如传闻的豪门情侣热恋。
伊元默感觉和任凛之前差别不大,只目光深沉不再避讳与他接触。
今天是一日约会。上下班开车接送,电影院Vip厅包场,伊元默和任凛手臂贴着手臂,坐在最佳观影位。金发青年专心看大荧幕,任凛心跳微快,默默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
伊元默没有拒绝,余光里男人笑的仿佛融化冰雪。
新上映的热门电影关于AI之恋,没有感情的AI心动朝夕相处的人类女孩。他为自己创作了一副人类外形的身体,追求心爱的女孩。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在事业上大受欢迎,却因为非人的性格经受种种误会和异样的目光。
人类女孩从恐惧到爱上了真正的他,却遭到坏人绑架。结局,AI启动自毁程序,牺牲自己拯救恋人。女孩怀念爱人,痛苦而坚强地度过余生。
电影悲伤落幕,任凛面色发冷,秘书的奖金没了,他强力推荐的根本不是浪漫喜剧。
伊元默吃着爆米花,评价好天真的童话故事:“任先生,如果是你,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女孩抱着男孩哭泣的背影远去,映在任凛的灰眸上不小心晃了神。他的灵魂深处回荡失去挚爱的悲痛,魔咒般低声细语:“一起生,一起死。”
伊元默诧异转头,男人的侧脸立体帅气,光影闪烁眉眼里有种无言的忧伤。
“任先生的恋爱观挺特别。”
任凛回过神紧张起来,不希望青年讨厌他的偏执。影厅灯光亮起,伊元默起身向他招手:“走吧。”
任凛松了口气,穿过长梯:“如果是你呢?”
伊元默沉吟片刻:“恩,死了也把你弄复活,然后狠狠甩了你。”伊元默可没有允许任何人替他死去。
是代入女孩甩掉为爱牺牲的Ai么?男人后颈一凉,好似伊元默劈头盖脸骂的人是自己的心虚。这个电影的确很不祥。任凛不由自主注视青年后脑勺翘起的一小束金色呆毛,可爱的挪不开眼:敢爱敢恨,他选择的人很特别。
海边夕阳下共进浪漫晚餐,餐厅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位。用餐完毕,任凛对伊元默伸出了手。
伊元默说过恋爱要牵手手,他心领神会眉眼弯弯,无奈放手在桌面上。男人轻柔盖住他的手背,又抽了回去。
定睛一看,伊元默食指戴上一圈银白色的戒指,晶莹闪烁价值不菲。
任凛面不改色的淡然,实际眼角、眉梢期待夸奖的紧张。
“噗。”伊元默握住了拳头,他失笑俯身在桌上,脊背细微发颤。
任凛不知所措,搞砸的沮丧:“不喜欢?”
“不是,”伊元默轻轻摇头,眼角笑出了泪。想象不出高冷男人如何练习魔术,只为给他一个惊喜。是谁给任凛的建议?和男人很不搭,意外的可爱。
伊元默压下翘起的嘴角,抬起手展示白金戒指犹如艺术品:“很喜欢。是一对吗?我给你戴上。”
任凛眉眼泛起温柔的笑意,安静打开一个戒指盒。
伊元默托起男人的手,郑重戴上一枚同款的戒指。他恶趣味的开口:“好像结婚啊。”
任凛呼吸发烫,竟感到甜蜜的蛊惑。
……
风清月白,华灯初上。
伊元默推开他的新书房,一架施坦威钢琴伫立在月辉之下,宛若久违的故人静静等待。他指尖摁下琴键,打招呼一样柔和的琴音流动:啊,是你。
金发青年欣喜触动,不可思议地回头:“任先生哪里找到的?”
父亲破产的时候,这架陪伴他十年的钢琴同样拍卖掉。告别无忧无虑的生活,伊元默再也没有弹过琴,深深感慨,“老朋友,以为不会再见了。”
任凛微笑靠在门边,从容淡定:“用点心能找到。”
“谢谢你。”伊元默跑过来用力抱住了男人,真心实意,“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当然,不是免费的。”任凛耳根泛红。轻轻地回抱青年又克制着松手,“小王子为我弹奏一曲吧。”
“乐意之至。”伊元默笑意浮上眉眼,拉着男人坐在钢琴边。他骨节分明的白玉手指优雅弹奏,美妙的琴音如璀璨星河流淌,雨蝶展翅纷飞。
最迷人的是金发青年灿烂的笑容,一如当初照片里的青涩贵公子。任凛目光灼灼,将这一幕深深记在脑海。短暂获得命运最美好的馈赠,男人灰眸闪过迷茫不安。一个月后,他真的可以放下吗?
……
公司大厦,龚采融再次出现时,神秘兮兮塞给伊元默一张卡:“元默,我们中奖了。税后一亿两千万,这是你的一半,从此财富自由~”
女孩摘下墨镜,容光焕发:“我怕是幻觉,兑了奖才来找你。”
伊元默笑容不变:“六千万,你就这么分给我了?”
“我们说好了的。”龚采融理所当然。
伊元默把卡推回去,提议道:“当我投资你好了。想不想见一个粉丝?你在酒吧驻唱时,他喜欢上你的歌。”
第47章 合约情侣真香了13 任归听前世记忆:……
任家长子任归听, 一出世背负财团未来继承人的责任。
祖父是集团创始人,拥有巨额财富,严苛无情支配身边所有人。懦弱平庸的父亲一生得不到肯定, 以死相逼得到和女友结婚的机会。
任归听的生母出自平凡人家, 忍受不了充满歧视的上流阶层,产后不久孤身逃离豪华的宅邸。父亲没有挽留,将所有期望寄托在年幼的他身上。
家庭老师称赞五岁的任归听聪明懂事, 善良好学,强迫症一样完成每日的任务。物质上应有尽有,小少年自我控制玩耍时间,不会沉溺在任何事务上, 生来对这个世界的存在兴致缺缺。
唯一麻烦是小少年时常生病倒下的身体,私人医生说是先天不足。再资深的医生, 稀有昂贵的药物, 高级的医疗设备改变不了他的体质。
祖父认清这个孩子无药可救,活不到成年。家族及时止损, 长孙任归听遭到放弃。父亲被催促开始第二段门当户对的婚姻。他崩溃大吵, 当众自嘲是配种的,被拐杖打断手臂。
不久之后,任归听有了两个弟弟。一个是继母的孩子任志幸,一个是父亲七岁的私生子任凛。
二弟任志幸小小的不爱哭, 活泼像只小鸟,偌大庄园能听见他清脆的笑声。三弟少年老成, 天赋卓越。除了非婚生的血脉,是祖父理想的继承模板。
父亲和继母貌合神离,炫耀般互相出轨。任归听和保姆照顾牙牙学语的二弟,任志幸小狗一样乖巧开朗。三弟任凛独来独往, 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
下人们说: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阴沉有心计,和死掉的亲妈一样冲任家财产来的。
任归听通常当作没有听见,转头被任凛冷冰冰的灰眸吓一跳。三弟看透了他的阴暗情绪,任归听嫉妒他拥有健康强大的体魄,轻松拥有自己失去的关注。
也许是上天的公平交换,任归听失去继承人位置,平安度过成年礼。二弟青春期性情大变,荒废学业交狐朋狗友,整日沉迷喝酒玩乐。三弟不知犯什么大错,如丧家之犬赶出国。
别无选择,父亲支持任归听进公司,一路坐上集团董事长的尊贵位置。高处不胜寒,每一场竞争决策,容不得一点闪失。任归听身心疲倦,各种病痛找上门。他靠着吃药默默克服,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抛弃。
有一天,任二少喝酒闹事的消息传到他耳边。任归听西装革履,发着高烧走进酒吧。映入眼帘五光十色,人头攒动。任归听头疼加重几乎晕厥,眼前发黑踉跄跌在卡座。
嘈杂震动声褪去,甜美悦耳的声线犹如天籁,从远处传来温柔环绕任归听。他恍惚间看见,舞台上长发女孩抱着吉他低吟哼唱。独特优美的歌声,抚慰男人脑海密麻的刺痛。
不知不觉,任归听昏沉闭上了眼睛。再度醒来在医院的病房里,助理说酒吧的驻唱歌手发觉异样,为他叫了救护车。任归听隐约记得,戴着半张面具的女孩蹲在卡座旁,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眸,关心的声音很好听。
那夜,医生判定任归听死刑,他得了绝症最多活半年。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任归听早有预料的平静坦然。被迫死亡,总比让父亲失望的好。他不关心其他人的反应,只想听完酒吧的那首歌。
很不巧,那位女孩辞职消失。助理没有查到她的真名,只有一段单人演唱的录像。夜晚摇晃的镜头,粗糙的收音仍如清甜甘霖。分明从未交流,少女的歌声含着生命向上的力量。冥冥之中,支撑他熬过疼痛难忍的日子。任归听抱着一线希望,有缘相见一定感谢她。
任凛回国,任家乱了。
“他是回来报仇的,早该处理。”父亲任正文表情厌恶,眼里藏着恐惧。他让任归听安心养病,保证道,“谁也不能夺走你的地位。”
任归听听之任之,没想到会闹到父子相残,同归于尽的地步。任凛车祸双腿残废,父亲故意伤害坐牢,祖父急火攻心住院。
任归听病到瘦骨嶙峋,临近晚期痛不欲生。任志幸调查神秘歌声的主人,却得到女孩坠楼自杀的噩耗。无名的歌手遭遇许多不幸,没人告诉她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多重要?
任归听心里的光消失了,不多久他因病离世。任志幸受骗跟疯狗一样和任凛斗,任家分崩离析,资产被外人窃取。本家老宅推翻重建,曾经的美好与痛苦,通通不复存在。
任归听灵魂浮在空中,荒谬与无措:“这是梦吗?”
“你的未来。”伊元默与迷惘的男人并肩而立,面无波澜说出最冷漠的话,“如果不阻止任正文犯错,任家必然迎来毁灭。”
“父亲… ”任归听骨子里发冷,好似血管注入冰凉液体的无力。真实残酷的启示深深刻在脑海里。
回过神来,任归听惊艳精致面庞不似真人的青年,“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明媚阳光下,伊元默金色发丝纯粹又美好,气质不凡,一眼难忘:“恩…任凛的对象?”
任归听扶着额头,两份记忆融合错乱。回国的任凛拒绝被联姻榨干价值,惊世骇俗推出一位男性恋人做挡箭牌。起初没人相信,小模特的照片一经曝光,有结亲意向的企业全部没声了。毕竟,没有名门千金想被拿出来和完美的人比较外貌。
任凛能力性格强到可怕,绝地反抗的勇气和实力。唯独喜欢一个男人,给任归听不小震撼。亲眼所见,方知伊元默的人格魅力无穷,很难不被他征服。
任归听灵光一闪,慢慢想起伊元默出现的原因。他心口钝痛,眸光摇摇欲坠:“志幸带你来是想说,我寻找的女孩已经死了对吗?”
“不,采融,她活着好好的。”伊元默嘴角含笑,眼眸明亮,“大少爷,她的命运改变了。你呢,还要放任自流吗?”
任归听心神震动,喜不自胜。眼前人非同一般,神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庆幸,现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拉住了伊元默的手,神情恳切:“我说服父亲不再针对任凛,你能帮帮我家吗?”最大的威胁来自外界,那个叫段明洛的黑.道男人受命运眷顾,有着吞噬一切的破坏力。
伊元默微笑无害:“我的盟友只有任凛。”
“我明白。”任归听一阵胆寒,预感青年是认真的。倘若任家阻碍任凛,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碾压。
“约定好了,这是我们的秘密。”
林森私人疗养院。
任家大少爷见过二少爷请来的客人后,睡了很长的一个觉。醒来后大汗淋漓,任归听久违感觉不到疼痛,像正常人顺利下床、行走。专属医生震惊地反复全面检查,奇迹降临,大少爷体内癌细胞有减少的趋势。
任归听表情淡然,不喜不悲,第一个要求见的人是父亲。
任正文激动赶到疗养院,离开轮椅的青年的脸色苍白,眼睛前所未有的神采。中年男人眼眶发红,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只听见儿子对他说:“爸,对不起。”
“到此为止,自首吧。”任归听知道为了他,父亲对公司集团,任凛做的事触碰到法律底线,但不能再错下去。
……
落难的孔雀不如鸡,任志幸的待遇一落千丈。他干脆从本家偷跑出来,和伊元默一起见大哥。一出疗养院,任志幸酒瘾犯了手抖,像脱缰的野马跳上车:“走走走,喝酒去。”
伊元默手放在方向盘上没动,温声问副驾驶座的女孩:“进去看一眼?”
“我很久没唱了。”龚采融临阵退缩,不敢见第一个真情粉丝。生病期间吃了太多药,在酒吧驻唱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经纪公司的折磨,她没有当初对音乐梦想一往无前的热情。
粉丝看到这样的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失望吧。
“他会不会后悔喜欢过我的歌?还是…保持滤镜比较好。”
伊元默颔首:“没关系,你的意愿最重要。如果你好奇他的想法,再问问吧?”
后车座的任志幸探出身体,欢快在两人之间转脑袋:“你说巧不巧?大哥找这么久的人,居然是三弟的男朋友的前同事!妹妹的声音好好听啊,人美心善的。妹妹不知道,你是我哥生病后的心灵寄托。我哥每天听你的歌止痛,活到今天多亏了你。他一直想谢谢你…”
龚采融脸红抬不起头,细弱蚊声:“我没那么厉害。”如果自己的歌能帮到人,或许有一丝勇气坚持下去了。
伊元默摁住任志幸的脸,一口气推了回去:“安静点,小姑娘让你说害羞。”
“伊元默,你是不是被任凛传染了?对我有够凶的!”任志幸捂住自己的帅脸,青年手指触碰过的皮肤微微发烫。他纳闷又心虚地嘀咕道,“有点热,还没喝就醉了?”
“二少爷整天醉生梦死,有清醒的时候吗?”
“没办法,我得喝酒治愈内心的创伤。你能帮我戒酒成功,还要谢谢你呢。不过,今天先喝个痛快。”
“好啊,喝个够。”伊元默有办法治这个酒鬼。
郊区风景优美,阳光正好适合野餐。伊元默自酿的果酒,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淡红色。
饮酒无数的任志幸抱怨青年敷衍他,喝下第一杯他眼睛就亮了,回味无穷:“你这是怎么酿的?竟然喝不出来年份和制法。还有吗?我全买了。”他豪爽的忘记卡上一分钱没有。
伊元默神秘微笑:“至此一瓶,祖传秘方,概不外传。以后你喝酒再也没有今天的味。”
“那…剩下的都给我吧!”任志幸起身去抢。
伊元默手抬的高高的,逗小孩似的:“抓到了就给你。”
“近墨者黑。妹妹你看他,欺负人!”任志幸气的跺脚,青年仗着自己不敢碰他。碰伊元默一个头发丝,任凛下一秒撅了他的手。
龚采融笑着看两位帅哥养眼互动,躺下看天空的湛蓝,呼吸森林的新鲜空气:“天气真好。”一放松,女孩耳边浮现了一段动人的旋律。她嘴唇微张,轻轻哼起。
玩闹的任志幸停下来,啧啧称奇:“真好听。”他酒也不要了,拿出手机,“能录给大哥听一听吗?”
……
临近黄昏,白鹭飞过湖面,停车场一辆银灰色豪车醒目。任志幸一看熟悉的车型,顿时酒醒扭头跑路:“别说见过我啊。”
专属轿车上实际上没有任凛,男人在外威逼利诱,笼络老狐狸董事,为最后一步铺路。今早他看到伊元默出门带酒,吩咐司机接青年。
伊元默打算送女孩回家,龚采融说忽然有了灵感,兴高采烈去录音棚像只飞翔的白鸽。
又一次,任凛深夜才到家,灯光照亮了男人俊朗疲惫的脸庞,淡漠的灰色眼眸染上一丝暖意。
伊元默躺在沙发上安静睡着。青年每天等晚归的任凛,固执的让人心软。
任凛周身淡淡的酒气,坐在地毯上点了下伊元默的眉心。他低声呢喃,不自觉的醋意:“和任志幸玩高兴了?”
第48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4 撞见相亲
别墅落地窗外夜景迷人, 客厅灯光昏黄。
“滴哩哩——”密码门开启的声响,任凛脱下西装外套,黑色袖箍环绕手臂线条流畅性感。他走到金发青年身边, 安静坐下目光灼灼。
半梦半醒间, 伊元默慵懒躺在沙发上。落在他眉心的指尖很温柔,轻撩几下翘起的金色发丝,沿着高挺鼻梁慢慢下滑, 若有若无触碰漂亮的唇线,描摹珍贵无暇瓷器般爱惜。
轻盈如一片羽毛,伊元默脸上微痒。喝醉的男人小声抱怨,酸溜溜的幻觉:“和任志幸玩高兴了?”
明明一起出去的人不只有任志幸, 任凛幼稚的可爱。男人始终警惕本家,很不情愿伊元默见任志幸, 更别说接近同父异母的大哥, 父亲发疯一样保护的心头肉。
约定两个月,还有最后三周。伊元默为大方的老板清除障碍, 也省得段明洛利用任家人。
任凛却冷下脸怀疑青年被带坏, 想刀人的眼神要把任志幸大卸八块。伊元默哄了两句答应不会有事,男人忍耐着怒气放他出门。任凛派保镖把任志幸弄出本家,护着他们进入疗养院。今天才会这样顺利。
局势大好,任凛预料更早得到任氏集团。晚上心情轻松愉悦, 才对他恶作剧吧?
伊元默睫毛微颤,准备出声吓唬男人。一阵清冽的气息靠近, 淡淡醉人的酒香。微凉的指腹托住起伊元默下颌,他的双唇压下来一片温热柔软,甜而眷恋。情不自禁鼻尖轻蹭,呼吸发热交错, 相触的皮肤敏感舒服。
伊元默心中一跳,冷静自持的任凛醉到偷吻他。身上人略有紧张的轻颤、喘气,蛊惑近在咫尺的伊元默温度攀升。浅浅一吻蜻蜓点水离开,他下意识抓到男人的衬衫。伊元默睁开幽深的双眸,薄唇微动:“你…喝了多少?”酒后见人就吻的习惯很危险啊。
时间停滞,两人视线交汇纠缠。任凛耳根红透,小臂僵硬放在青年肩头。他狼狈垂下炽热迷醉的眼眸,声音暗哑:“去床上睡吧。”
伊元默醒了,非常清醒。他抬手勾住任凛脖颈往下,贴着男人耳畔轻问:“任先生,要不要再喝一杯?”
青年音质漫不经心的撩人,点燃迷恋的火苗。任凛弯身的脊背震动,心脏跳的飞快,胸腔快炸裂一般。
“改…改天。”
故作镇定的假象消失,白衬衫男人板着俊脸落荒而逃的背影。
伊元默靠在沙发上手背遮住眼前,嘴角漾起畅快的笑意。任总失态羞耻的样子挺有意思,下次彻底灌醉试试。
……
第一豪门任家的重大新闻轰动全国,集团二代掌门任正文自首谋杀、贪污涉.黑等多项罪名。长子任归听因身体缘故,主动退出公司职位。
任三少任凛掌握最大股权,选举为新任董事长。他头脑优秀是精英中的精英,投资界和娱乐圈风云人物,板上钉钉的家族继承人,勇敢公开恋情的深情富豪。
筹谋已久的目标终于达成,任凛感觉不到满足。他夜以继日工作,参加不完的应酬典礼。见到伊元默的时间少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高端餐厅包间,约见的金融大亨带上青春靓丽的女儿。菜品精致丰盛,祖父强行安排的相亲冷场了。不一会儿富态中年男人笑呵呵让出空间,给两个年轻人单独聊天。
任凛起身离桌,面色冷酷:“林小姐慢用。”
“任总,见过面不算陌生人。直说了,任爷爷不在乎你的感受,拒绝我还有下一场介绍。”林氏千金优雅吃着甜点,端庄秀丽,“和我订婚吧。这个圈子里商业联姻很常见,不谈感情,只做事业上伙伴。我绝不干涉你和元默,还能帮忙打掩护。”
林恬秀厌烦了当作商品推销,看性格选的前男友李永逸竟然gaygay的,对高中男同学念念不忘的跟踪狂。当然,要不是伊元默名草有主,她也会动心的。
女孩看透男人后四大皆空,干脆选个最有钱的帅气老公守活寡。她自信任凛会点头,拥有的越多越怕失去,没人顶得住长辈狂轰乱炸的施压。
“元默元默,你和他很熟么?”任凛没有感情看着林氏千金天真的脸庞,忽然冷冷笑了,“生我提供精.子的男人拥有两段婚姻,婚外招惹的女人不计其数。几个不敲骨吸髓,折磨的遍体鳞伤?我只会更过分。林小姐,想赌你家能不能全身而退?”
林恬秀不寒而栗,手中叉子落在盘子上发出脆响。这对情侣甜蜜恩爱的新闻蒙蔽她,任凛真实的一面残酷无情。别说合作互利,求他别赶尽杀绝就不错。
“那元…伊先生呢,任总真心,还是利用他?”女孩目露怜悯,无权无势的青年逃脱不了魔爪。她心有戚戚地抱住胳膊,“如果你坚持,任老先生不会放过他的。”
“与他无关。”任凛俊脸结一层冰霜,长臂撑在桌面居高临下,一字一句:“林小姐听好了,回去传两句话。搞清楚谁才是任氏长久的话事人?得罪祖父不可怕,得罪我才可怕。”
林恬秀知晓冷漠男人的逆鳞,再提就翻脸。她不敢说话,连忙点头。
“砰!”包厢的门忽然打开,男声愤怒地大喊控诉,“你们俩怎么敢背着我相亲?”
今日百般不顺。任凛心里一沉,收起威胁人的气势回头。
“大哥,我们分手了。”林恬秀无奈捂脸,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任总还没分吧。”李永逸脸上的气愤转瞬即逝,指指点点回头,“看吧元默,有钱人不值得,爱情和结婚不同人。”
皮衣男人让开一步,门边金发青年表情无辜,长身玉立,将俊男靓女共处一室看在眼里。场景狗血又戏剧,伊元默忍住笑意,通情达理:“啊,不打扰了。”
“元默,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祖父算计的相亲。任凛脑袋发懵,苍白说出难以相信的话。不料青年大度不吃醋,任凛心里一沉,隐忍的怒火。
“我没跟踪任总,收到一条短信接你回家。”伊元默晃了晃手机解释,微笑阴阳怪气,“提前恭喜二位,新婚美满。”
任凛脸色阴沉的滴水,四周的温度骤降。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林恬秀求生欲大爆发,证明清白:“没有没有任何关系,任总回绝我了!”
李永逸不高兴了,他搭上青年肩膀:“任总眼光挺高,在这慢慢挑。元默,走吧。”
“那么,再会。”伊元默潇洒退出,挺拔西服身影插.进两人之间,一把推开了李永逸。
任凛薄唇抿直,紧紧攥住青年手腕,嗓音低沉:“演够没?”
“恩,没有。”伊元默兴致所至装吃醋,任总好像真生气了。偏偏,他挺喜欢踩男人底线。伊元默含笑耳语,“反正合同快结束,自然而然分手,方便任先生追求自己的幸福。”
“时间还没到,继续下一场。”青年急不可待离开,任凛不怒反笑。他强行拉着伊元默上车风驰电掣,一路闯进任家老宅的庭院。
门口的保镖拦也拦不住,任凛祖父名任时厚,外号阎罗,祖孙侧脸相似的冷傲凌人:“看你情人干的好事,上门示威来了?”
电话里金融大亨态度坚决地取消联姻的计划,任氏损失不可估量的利益。手下人汇报董事长的情人捣乱相亲,牵着手半路跑了。两人捅了篓子,竟有胆子到他跟前撒野。
任凛面不改色,直视银白发色的老人:“我的忍耐有限度,停止单方面介绍女人。”
“你要和谁结婚?这个小明星吗?”任时厚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警告道,“没有后代,我随时可以换掉继承人。”
任凛冷笑期待:“行。祖父一辈子的心血废掉的那天,一定很精彩。”
“闭嘴!”任时厚大发雷霆,将矛头调转向伊元默,“你不管他的死活了?”
任凛握紧伊元默的手,冷硬挡在他身前:“您要步儿子后尘?年纪大了牢饭不好吃。”
任时厚眼前一黑,血压高起来:“你不配姓任,当初该让你死在街头!”任家受到什么诅咒了?不是废物,就是反骨。
任凛灰眸冰冷死寂:“我现在就断绝关系,最耻辱身上流着一半你家的血。”私生子三个字伴随半生,他是任家的报应。
“你!”老头子气的快撅过去。
“我听明白了。”伊元默站出来面带微笑朗声道,“老先生,还不懂任家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您发号施令剥夺子孙的自由意志,势必走向失控的一塌糊涂。我很庆幸,任凛宁折不弯一直没有变。他很好。”
任凛不解看向笑眯眯的伊元默,任家龌龊的显露无疑,青年依旧维护他。
“你,你小子懂什么?”任时厚何曾被小辈指手画脚,不肯承人自己教育上的失败,“享任家的福,就得承担责任。”
伊元默敛起笑意,眸光神祇般淡漠无情,气场强大捉摸不定:“作为父亲,爷爷你尽到职责了?请适当善良一点,别再毁掉他们的人生。”
任凛一阵心惊,怕青年言语激烈惹恼祖父,不如将怒火集中发泄在他身上。
众人讶异,不可一世傲慢的老人脸色微变,脸色颓败,浑身发抖。直击灵魂深处的谴责,任时厚宛如回到孩童时期,犯了错被母亲温柔责骂,羞愧的眼泪颤巍着夺眶而出。他掩住面庞,狼狈摆摆手:“走吧,我管不了。”
伊元默见不对,反过来拉任凛就溜。他小声地说:“我是不是太凶了?”
任凛沉默片刻,不可思议:“你很厉害。”能骂哭狂妄自负的祖父,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怕了几十年的父亲看到,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也是,敢对抗爷爷。”伊元默明白男人证明自己毫不知情相亲,没料到会正面硬刚。他看了一场好戏。
任凛沉稳傲气:“没人能摆布我。”
“任总,只剩十天。抽个时间,我们吃散伙饭吧。”
任凛心口一痛无法呼吸,他为伊元默打开车门:“…好。”
现在出国,来不来得及?
……
海边别墅,台风天阴云密布,海面波涛阵阵。临近世界末日的放纵,任凛默不作声一股脑的灌酒,眼角微红压抑。
伊元默坐在阳台吹着海风,饶有兴致:“这次是真的恭喜任总,多年夙愿达成。我也没有能帮上忙的,功成身退了。”
金发青年转身拿酒,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拉着一同倒在地上。任凛醉眼迷离深沉:“你…去哪?别走。”
不知谁先开始的?深拥相贴吮吸,充盈湿润,缠绵溢满。
第49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5 一夜迷乱,分手解……
岛上一夜风吹雨打, 清晨风平浪静艳阳高照。朵朵浪花规律拍打岸边,沙滩上一片狼藉昭示席卷的激烈。
海边蓝白别墅,宽敞凌乱的卧室内窗帘波浪状轻盈飘动。
任凛准时醒来, 他微微一动, 浑身卡车碾过的钝痛。他扶住额头艰难坐起来,诧异看向床的另一侧伊元默。
同为男人,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此刻的场景, 完全超出任凛二十几年来的接受度。
明亮的光线透过缝隙溜进屋内,沿着地面瓷砖、床单一路往上亲吻大床上伊元默赤.裸的脊背,牛仔裤包裹修长笔直的双腿。
金发青年紧致清瘦肩膀线条漂亮,流畅起伏的腰线性感, 如玉的皮肤白皙晃眼,不可忽视星星点点的红印。
任凛灰眸瞪大,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凛脑内一片浆糊, 模糊不清的画面刺激心脏。阳台上酒后眩晕相拥倒在地面,捧起脖颈抵住额头, 错乱的呼吸含住唇齿, 滚烫湿润的深吻伴随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无意中往下滑的手被拦住,恍惚间青年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任凛,住手…”
“任先生,”回归现实, 伊元默正好醒来说话。青年慵懒伸腰,神色如常下床, “头疼吗?”
任凛震惊无措,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没。”他猛的住口,声音哑的不像话,好像得了重感冒。
伊元默了然, 倒一杯水递给他:“还是少喝点酒。”抱了一晚上,热情的招架不住。他收拾残局,快天亮才睡着。
“我干了…什么?”任凛的手颤抖,没脸看伊元默。
“不记得啊,”金发青年迟疑的表情微妙,无所谓地耸肩,“没什么大事。”
任凛快疯了,无法自欺欺人:“要不要看看你身上的痕迹?”
青年脖颈上小痣上标记般遍布红痕,像被蹂.躏一整晚的高贵猫咪,迷人又罪恶。
任凛自己的行为过分到犯罪,伊元默还想当无事发生。
“我会自首,对你负责。”任凛罪恶感爆棚,他醉后暴露了压抑的内心,做下禽兽不如的事,“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打住,没那么严重。”伊元默去镜子前转了一圈,很容易误会的痕迹。他一本正经解释,“昨晚上课,老师教我怎么让恋人舒服。如果有错,那是我们一起犯的。扯平了…”
“别人用这样的借口,你也会原谅?”任凛脸色苍白,青年这么单纯好骗怎么安全活到今天的。
男人羞愧而严厉地纠正:“不对!但凡有人随意碰你,不要迟疑,打断他的腿。包括我一样。”
伊元默想用授课揭过这件事,并不容易。任凛忘了自己说过,尽情放纵错觉的迷恋,分开后宁愿遗忘一切。
醉酒的约定也发自真心,伊元默希望减轻男人负担。他眼眸澄澈,温柔笑道:“放心,绝无可能。”
任凛一噎沉默,意味着只有他是特别的。短暂的迷乱太诱人,他竟无耻的激动。
伊元默看一眼床头的手机,“我还有约,得出门了。”他摘下戒指,递给男人,“合同今天结束,对外我们算分手。这段时间,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金发青年笑眼好看,脱离恋人角色的放松清明。他真心感激,却没有一丝爱意。
任凛心口一阵刺痛,早有准备的一天,为什么会觉得痛苦?他表情冷峻,没有伸手接:“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丢了卖了,随便你。”
“好,我代替保管。”伊元默讶异男人的冷漠,他收起价值不菲的戒指,腼腆道,“能借我套衣服吗?”他这个样子走不出去大门。
不像彻底的划清界限,任凛紧绷的心微软。他起身要翻找衣柜,惊觉下身和柔软被子毫无阻隔的摩擦。
男人脸色微变,拉着薄被僵硬坐回床上。他后腰快废了,只穿一件T恤是伊元默的,依稀有青年好闻清爽的气息。
伊元默眼神飘忽,抓乱金灿灿的发丝:“你的弄脏了。”至于染上了液体,他说不出口。
伊元默没有表面上的若无其事。
昨夜的失误,任凛喝醉了,他是清醒的。伊元默没有完全拒绝,不是因为快.感。吻的太久太深,火热身躯磨蹭相贴,不知不觉起了反应。假恋人的初次体验,第一次动摇伊元默心境。不会再见面的关系,干脆掩埋忘却。
任凛死掉一样动弹不得,胡思乱想:“衣帽间在那扇门后面。”
最后羞耻安静的告别,超出两人的预料。
……
“你天天睡在公司,元默不会有意见吗?”任志幸不信传闻,大大咧咧闯进董事长办公室。
定睛一看,任二少懒散纨绔子弟的气势一变,惊掉了下巴,“任凛,你的脸色好难看,真的分手啦?”
任凛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俊脸死气沉沉:“不要提伊元默,也不要去找他。”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子,打击不小啊。”任志幸擦擦眼泪,语气却是幸灾乐祸,“那啥,我有一瓶口味绝佳的珍贵香槟相赠。当做哀悼你死去的爱情~”
“滚。”任凛看死人的眼神,最近太善良,这些人才敢嚣张爬到他头上。
任志幸后颈一凉,扭头就跑。花孔雀摇身一变,迫不及待去安慰失恋伊元默。
伊元默开学后很充实,忙于校园课程交际,兼职模特赚钱。他和护工照顾苏醒的外婆,关心妹妹生活和学习。他几乎想不起前任雇主,只有默认偶尔的分手传闻。
同学们震撼,学院最帅的仙草放假抽空和豪门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回到校园,他身边再没有任凛出现。
记者被阻挡采访私人感情问题,网友们议论纷纷:“看到他们分手,我也失恋呜呜呜。”
“伊同学一心发奋向上,肯定被伤到了。”
“早晚会分,同性又不能结婚。”
“被有钱人玩弄了吧?一个贪慕虚荣,一个出钱买青春,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多不乏恶意的揣测,伊元默不在意捕风捉影。但牵扯任凛时,他忍不住反击:“和平分手,我配不上他。诋毁任先生的人,等着律师函吧。”
看热闹的默默噤声,惹谁也别惹任氏的法务部门。
怀着恶意的人吃了瘪,变本加厉针对起伊元默。大多想看他的笑话:“名牌大学生被甩了还舔,钱的力量真大。”
没过多久,网络攻击的评论火速删除,一个个公开对伊元默道歉。
任凛在最大的平台上注册新账号,实名认证发了两句话:“被甩的是我,他很好很善良,不准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闻声而来关注的人全部哗然:“真的本人!”
“谁能说不是真爱?”
“通通散了吧,两人之间的纠葛与我们无关。”
“弱弱说一句,希望小情侣复合。”
“+1,+10086,+身份证号…”
伊元默意外,任凛为什么说被他甩了?
效果似乎不错,男人一发声,网上风风雨雨逐渐停歇。伊元默接到的采访、通告也正常化,省却了很多烦恼。报酬翻倍打进账户,任凛在远处履行对他负责的承诺。
诡异的是追求伊元默的人开始不分男女,数不尽的示好接踵而至。他无奈放出狠话:“我喜欢的人,至少和任凛一样有钱英俊。”
顿时一地心碎的人,世间能和任凛可比的屈指可数。光是第一个条件让人望而却步。
传话总会有小小的失误,有人发短信试探伊元默:“你不回应我的告白,是不是对任凛余情未了?”
伊元默在写论文,忍无可忍回一句:“不,因为我贪财和看脸。”
好了,对方安静不到三秒,手机铃声响起。
伊元默看也不看:“抱歉,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沉默了片刻,传来任凛低沉不悦的嗓音:“有人在骚扰你?需要帮忙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伊元默微微愣怔。他感动笑了笑:“多谢,我能解决。任总有什么事吗?”
客气礼貌的态度,两人都有点不适应。
“…钢琴,”任凛平静而自然说道,“是你的。找个时间给你送?”
“我住在学校宿舍。”伊元默为难又不舍道,“暂时没地方放。”
“我收购了伊家的老宅。”男人道出了真实意图,“钢琴先放在那,你可以回去住。”
电脑上的文字变得纷乱,伊元默指尖一顿,“其实不用做到这地步,我无以为报…”
临近合同结束,任凛的状态在危险的边缘。他无时不刻对伊元默好到极致,攻势猛烈,仿佛抱着见最后一面的觉悟。
可是,现在矛盾了。笔记本电脑屏幕变黑,映出伊元默困惑又动容的脸庞:“我欠您太多,把酬金退回吧…”他的状况好转,本金赚来的钱已经翻了十倍。
“不用!我不要你回报。”任凛险些失态,不容置疑,“我承诺妹妹的补偿,不要拒绝。”
伊元默不再刺激他:“多谢。”
“段明洛还有再找你吗?”任凛松了口气,转移话题。
“没有。”伊元默按期到段明洛的办公室还债,从不失约的男人消失了。段明洛的公司空无一人,隐约有任氏的手笔。
换句话说,任凛在明知故问,他对段明洛设下局,将人赶出了国。这个世界的气运微弱,可见任凛下手极狠,段明洛受到的打击不轻。
任凛不知道,世界之子的恢复力惊人,只要不死就有无穷后患。
“需要帮忙,你随时叫我。”任凛没有说出段明洛逃到了境外,“我会尽力。”
“任先生,帮我一个忙。”伊元默垂下眼眸,“在我联系您之前,请不要找我。”至少,等他处理掉段明洛。
任凛沉默良久,才低声答应。
他挂了电话,转头问秘书,“这句话什么意思?”
秘书先生不假思索:“说你很烦,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了。”
任凛如遭雷击。
……
伊元默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任家人。
“我的法国酒庄需要一个代言人,你很合适。”任志幸一身宝蓝色西装帅气又多金。
众目睽睽之下,青年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你。”
第50章 合约情人真香了16 陷阱/疯批债主觉……
宁静古典的城堡, 皑皑白雪覆盖大片葡萄园。
伊元默染回黑发,在异国完成一场汉服走秀。台上谦谦君子,面如冠玉惊艳国内外, 获得了媒体极高的赞扬。
任志幸盛情邀请青年参观百年酒庄, 他跟踪狂一样拍下伊元默撑伞、品酒、侧脸,背影,漂亮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这几天, 管家仆人猜测来自华国的神秘客人地位不低,外貌和气质如此高贵,习以为常使唤富有的庄园主人。
殊不知最恐怖的是任志幸鞍前马后,心甘情愿。伊元默天生让人发自内心想满足他需求的魅力, 如同任志幸可以获得无比的快乐。
任志幸抱着相机又怕又爱,美滋滋加戏, “任凛要是发现我捷足先登、横刀夺爱, 一定从国内杀过来。”
“克制一点。”伊元默对镜头已经免疫,平静提醒他, “不要发出去, 走漏消息。”虽然任凛不一定有反应,但绝不能在这里出现。
“没问题,我们的秘密,我用生命守护!三弟被公司的事绊住, 忙的脱不开身。”任志幸眼神坚定,嘴角噙着笑意。他不亦乐乎欣赏黑发的俊美青年, “嘿嘿这些照片只属于我。”
伊元默长见识了,任二少口才天花乱坠,引起歧义的本事一流。
任凛穷追猛打下,段明洛从黑到白多年的累积毁于一旦, 带着残余势力蛰伏境外,行踪不定。他睚眦必报,找上了疯狂对伊元默献殷勤的任志幸。
段明洛名下的酒吧,任二少经常出没大方撒钱,比起女人,任志幸更爱饮酒作乐。百分百符合段明洛对富三代的刻板印象。
从小被欺压的废物二少过惯享乐的生活,心底不对任凛有怨言,也巴不得拿回属于他的一份家产。任志幸大张旗鼓追伊元默,也只想羞辱任凛。
段明洛瞅准机会软硬兼施,蛊惑二少爷做交易。他笃定两人是假分手,故意和伊元默招摇暧昧,把任凛骗进圈套,威胁他放弃任氏集团。从此,任家是任志幸的天下。
任志幸假装心动,背地里和伊元默报信。他答应过警惕陌生人接近、操纵。
伊元默顺水推舟出国,伪装成猎物见段明洛一面。然而段明洛没有主动现身,伊元默和任志幸按原定计划进行,放松对方的警惕。
酒庄内,任志幸慷慨分享珍藏的美酒:“你酿的酒太神奇了。以前我拿酒当水喝,现在其他酒通通索然无味。”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伊元默坐在窗边品味醇厚的酒香:“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酒上瘾?”
“嗯很久了。”任志幸苦思冥想,沉浸在回忆的笑容勉强,“大哥因为生病被放弃,家族将希望放在我和任凛身上。每天做不完的功课,犯点错就要重罚。”
“我日夜战战兢兢,脑海里是大哥孤单的身影。大哥悉心扶养我长大,我却夺走他唯一的生存目标。也是那时,我阴差阳错学会喝酒,忘记痛苦。”
任志幸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惊讶不知不觉卸下了心房。他一只手捂着脸,“哈,没喝醉也胡言乱语。”
伊元默若有所思:“你想将继承人位置还给任归听,故意沉迷酒精,荒废学业自我毁灭。”他毫无感情的一针见血,“二少爷,你干了件蠢事。”
任志幸笑容破碎,真正一个人咬牙坚守的秘密,好感的青年干脆利落地揭穿。
他眼睛酸酸的,脑袋靠在沙发扶手,面庞埋进手臂里,“那时我才十多岁,没人教我怎么做。错就错了,不后悔。他们说我是酒鬼废物,不知道是酒救了我的命。”
开屏的花孔雀光鲜亮丽,实则羽翼下伤痕累累。
伊元默放下酒杯:“过度就是害你。停止不要命的喝法,培养点别的爱好。”
“有啊。”任志幸立刻抬起双眸,含羞带怯递出最美的一支心头羽毛,“你。”
伊元默无情弹了下青年的脑门,“对病娇兄控没兴趣。”
“痛痛痛!”任志幸委屈地在沙发上打滚,停下来时目光如炬,“很好,你是第一个打我的男人。”
伊元默安静拿起一把银制餐刀,刀面反光映着他含笑的俊逸眉眼,无辜又危险。
任志幸立刻乖乖坐正,小声嘀咕:“哼,好残忍,你不会这样对任凛的。”
伊元默:…小屁孩。
“这种比较没有意义。”
一阵钢琴曲铃声,任志幸接到本家的消息。大少爷突然晕倒吐血,昏迷不醒,手机里发来任归听急救进医院的视频。
任志幸腾的站起来,急得团团转:“我得回国了。元默,你跟我一起。”
“你去吧,我也帮不上忙。”伊元默看了他一眼,理智而冷酷,“解决段明洛更重要。”
“你一个人在这里危险!”
“有保镖,我留下更安全。”
任志幸无可奈何,又感觉有道理:“那我们保持联络。除了我,谁也不要开门。”
青年随意出去反而可能落入段明洛的陷阱。任志幸胆大无畏,同意伊元默冒险,也是仗着城堡二十四小时监控,退役雇佣兵组成的保镖团队,一分钟内的出警速度。
“会没事的。”伊元默颔首暗示,送走心急如焚的任二少。接下来独自观赏城堡风景,正常进食午休。他没有点破段明洛的调虎离山,其实大少爷好好的,合成的视频肉眼看不出破绽。
再度醒来,伊元默眼前一片漆黑。陌生环境潮湿封闭的气息,他身下一片柔软丝滑,双手禁锢在坚硬的铁杆上。
“咔咔——”大床上黑发青年眼前蒙着布条,优越挺直的鼻梁,淡粉薄唇紧抿。他使劲拉扯坚硬的手铐、笨重的床铺纹丝不动。伊元默脸色终于流露出慌张无措:“谁在那儿?放开我!”
床对面的墙边,段明洛额头绑着绷带,眼下淡青坐在椅子上。从一开始,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只有伊元默,任志幸傻乎乎将宝贝送到自己手掌心。
段明洛如愿以偿低,温润又疯狂低低笑着:“一直不懂你为什么突然背弃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你看到了属于我们的命运。”
自首时,任正文承认指使段明洛,提供确凿证据。一夜之间,墙倒众人推。任凛推波助澜的围剿,段明洛失去所有。他逃亡掉进暴雨的大海,前额磕到了礁石。险些丧命,意外恢复前世的记忆。
年少时段明洛卑劣的贪欲,滋生的无知无觉:我是小少爷痛苦的开端,也是在地狱纠缠沉沦的宿命。
高中的暑假,伊家父母全球各地出差。从不缺溺爱的小公子太容易寂寞,和厨娘儿子段明洛成为了亲密朋友,他新奇大哥哥的可靠沉稳。
在段明洛眼里心里,伊元默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少年整洁衬衫上没有一丝皱褶,光滑细嫩的皮肤瓷白发光。他不谙世事的眼神,从未吃过苦头的天真浪漫。爽朗可爱的笑脸让天气更加燥热,段明洛中暑的心脏怦怦跳,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持续。
第二年,段明洛的母亲查出癌症晚期。她默默忍耐疼痛很久,直至昏迷倒下。
“治不好的,你外公得这个病去世,家里欠了非常多的债。明洛,我不想给你留下负担。辞掉那份危险的工作,做你真心喜欢的事,过安稳的日子。”
最后一个亲人即将离他而去,段明洛感情几乎没有波动,只有无尽的悲哀。
伊少爷心底善良,不假思索捐出所有零花钱。他说服父母送游阿姨去最好的医院治疗。然而,还是太迟了。不到三个月,段明洛的母亲离世。
最后一天看望母亲,中年女人气色难得好一些。连同头发一起掉光的记忆复苏,她终于认得儿子和小少爷。
伊元默穿着校服坐着和游阿姨聊天,没有痛苦和眼泪。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珍贵,段明洛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留住。
办完母亲的葬礼,段明洛在墓碑旁睡着。醒来身边依靠小少爷,眼睛红如兔子。段明洛灰蒙蒙眼中有了一抹光亮,心中的魔鬼喃喃自语:“我只想要他。”
天堂和地狱的两个人不会有交集。极度自卑的段明洛把小少爷拉入绝境,变得只能依靠他。
从那一天起,段明洛沉闷的性格慢慢转变。男人走进黑暗最深处,双手染上血腥再洗干净,成为远近闻名的斯文败类。他在外办事手段残酷狠厉,在小少爷面前一副温柔邻家哥哥的面孔。
毒蛇编织了一道透明的网,等待折断翅膀的蝴蝶坠落。
梦里,晦暗不明的办公室,段明洛摆出一纸合同:“求我救救你,你付出能什么?”
“我有的。”少年猫一样的剔透眼睛,单纯懵懂。比最初见时高了很多,脸蛋精致秀丽,令人神魂颠倒。
段明洛发出恶魔的低语:“你的一切。”
“好。”一辈子还不完的钱,步步紧逼的讨债人和家人的重担,青年无从选择。
段明洛沉沉笑了,他费尽心机抓住高悬的月亮,牢牢握在手心。
拥有伊元默,他就得到了所有。伊元默是他幸福的归宿,而他是伊元默不幸的渊源。
从初见,他等了五年。将伊元默扔进绝望的地狱,段明洛向他伸出手,不是为了拯救小少爷,而是和他永远捆在一起。
从溢满幸福的美梦结束,他呆在冷清阴暗的房子陷入茫然,世界无声嘲笑他错失良机。
强行绑来的伊元默面无表情,反问:“命运…你全都记起来了?”原著的剧情,男主角当成前世的回忆,可以拿来利用。
“是!”段明洛欣喜若狂,执着纠正偏离记忆的现实,“我们注定在一起。”
伊元默摇头:“错,你得到的只有一具尸体。”错误的爱人方式,把原主逼死了。
晴天霹雳,段明洛脸色煞白,双唇发颤,血淋淋的画面浮现脑海的痛不欲生。他眼底荒芜哀伤,温柔似水又不容拒绝:“这一世,我不会重蹈覆辙。”
他半跪在伊元默手边,嫉妒啃噬心脏,“任凛和我一样趁虚而入,卑鄙无耻。你为什么选择他,抛弃我?”
“大错特错。”伊元默挣开男人固执的拥抱,手肘击中他的脸颊。
“手疼不疼?”段明洛左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幸福微笑,“真好,你不再无视我。我喜欢少爷。只要肯理我,想怎么打我都行。我的命是你的。”
伊元默忍无可忍,揍他还爽了。青年继续杀人诛心,大力段明洛扭曲的信念:“天差地别,你不配和任凛比。他绝不可能伤害我,而你自利自私,毫不在意毁掉我的人生。如果你嘴里喜欢是真的,应该放我走,而不是绑架。”
“不,得不到少爷,也不会让给别人。”段明洛心神震动,哈哈大笑,“不用妄想任凛救你。我在他驾驶座下安装炸.弹,刚刚炸毁剩个车架子。
他爱恨交织的强调:“你另眼相看的任凛死透了。”
一瞬间,伊元默全身血液冰凉,脸色微变:“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