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死宅就得和病娇搭 > 14、下药
    沈临被拽到了陆屿廷跟前,沉默了一会,随后尴尬地抬头笑了笑。

    大佬……

    试图缓解气氛。

    但陆屿廷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壳。

    “居然还对我笑?”

    沈临不懂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心想这怎么连笑也不能笑了,睫毛快速地上下扇动,思考对策。

    “我唔……不笑了。”

    肉挤在人的掌心,动起来很费劲,呼气的气流有些潮潮的。

    僵持住了。

    沈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沈家的状态和在陆家的状态还不大一样。

    虽然都有些害怕。

    但是沈家……给人一种阴飕飕的感觉,房间光线再好,也有一股从地板散出来的腐烂味道,他一进去就浑身不舒服。

    但陆家,他现在也就见过陆屿廷一个。

    好在对方的人设自己很清楚。

    也能有个准备。

    只要不踩反派的高压线,自己就还可以接着苟。

    俗话说,赶在发病之前喂药,即可阻止事情崩坏。

    何必对着干。

    不笑,就不笑。

    沈临视死如归,小脸绷直。

    陆屿廷只是觉得烦躁,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笑,没心没肺,滥情之人。

    “沈家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说让你跟着走,你就跟着走?”语调很是平和。

    沈临想要辩驳一二,但下巴壳被完全盖住了,他心一凉,不会每日都要试图闷死他一次?

    游泳教练也没有这么训练憋气的。

    但掌心和嘴唇没有完全触碰,还是留有缝隙的。

    陆屿廷看了他一会,倒是不再提“打折腿”的事了,只是从手边拿过来一杯水。

    沈临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走来走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有些暴露性格,显得有些单纯。

    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怀疑。

    陆屿廷最后把杯子递到人唇边,低声温和道,“喝了。”

    沈临犹豫了一下。

    陆屿廷垂眸观察他,只不过放出去一会,沈家就立马将他带走,是早有约定,还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鱼饵一扔就咬钩,焉知是不是鱼呢?

    “不敢喝?”

    沈临被质问了下,脸颊被摩挲了一个来回。

    糙得很。

    沈临嫌疼,不由自主地偏了偏脑袋,但又被抵住脸颊挪回来了。

    四目相对。

    “你下药了?”少年小心翼翼地问,眼珠子透亮的犹如块玉。

    陆屿廷并不言语。

    沈临觉得完蛋,说是阴晴不定,没说这么阴晴不定啊!

    就因为被绑去了沈家一次。

    就要赐“毒酒”?

    这皇帝也太专制了。

    沈临绝望地问了句,“那我会死掉吗?”

    “……”

    陆屿廷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他似乎总觉得自己会弄死他,谁告诉他的?

    “不会。”

    沈临松了口气,不会死还是比较好的。

    于是他叼着杯子喝了。

    反正根据对方的人设,硬着来是万万不可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使用一些别的手段。

    何必呢。

    陆屿廷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他在其他人身边也是这么听话的吗?还是装给他看的。

    沈临坐在床边,睡裤布料很软,堆叠到了大腿处,脚微微垂着,人老实本分地坐着。

    喝完了。

    然后呢?

    然后好困啊……

    沈临觉得眼前的重影越来越大,他觉得这个效果有点太强了,晃晃悠悠拽住面前人的袖口。

    “你、你得确定不会死啊……”语气磕磕巴巴,似乎在找什么保证。

    后颈被托住,人软得像根面条。

    陆屿廷盯着他。

    沈临还在问,“这什么药啊……好甜、好困……”

    脑袋立马宕机,歪在床边人的胸膛。

    陆屿廷皱眉看了看他的脸,捏开了人的口腔,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么听话,沈家调教的?

    但他……似乎和沈家关系不好。

    怀里人睡得很沉,那是一杯陆家专用的调制性安眠药物,用以治疗遗传性的恶性失眠。

    粗糙的手指摩挲过人的下巴。

    陆屿廷眉眼微垂,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想,还是年纪小,分明是削减过的药量而已。

    一喂就昏。

    恶劣的情绪还未升起,脑海中却先浮现了人主动喝药的场景。

    望着你,听话,又可怜兮兮的。

    他将人单手抱起,转而坐在床边,将人放在一侧的膝盖上。

    面无表情地询问私人医生情况,一寸一寸地抚摸人的肋骨。

    沈临很瘦,一只手就可以固定住,呼吸很轻,但温热的气流还是会打在陆屿廷的耳廓,犹如羽毛轻拂一样。

    ——陆总您的药物是专调的,并不能轻易同外人使用。您个人效果认为一般,但用到其他人身上可能效果就十分显著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

    ——怎么解决?

    ——药物成分多是中药,安全性还好。呃,多睡几天吧,年轻人身体代谢能力会好些。

    陆屿廷从未出现过这种烦躁的情绪,真是不经用的身体,随便碰一下就出问题。

    但就在这时,怀里人身体一滑,喉结被什么东西轻轻擦了过去。

    ……

    沈临的手腕被攥得有点紧,昏睡的状态下也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

    沈临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出不去房间了,一时间有些困惑。

    瘸着腿推开门。

    管家也很同情,宽慰道,“少爷只是觉得你身体有待调理,暂时不允许去上学了,具体日期……”

    沈临恍恍惚惚,仿佛中了亿万大奖一般,唇角都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扬。

    但想到昨天不能乱笑的事,又矜持地压了压。

    但这一幕都被管家尽收眼底,认为是委屈、自怜、郁郁寡欢的表现,甚至出现了苦笑。

    症状已经很严重了。

    管家很是心疼,“小沈,我再去和少爷沟通——”

    沈临一把打住,“不用!不用!”

    “我有饭吧?”

    管家:“……”

    问这个?

    “当然有的,今天厨师为你做了栗子蛋糕。”

    沈临:“给我送上来?”

    管家又很沮丧:“是的。我并不清楚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或许沟通才能——”

    沈临饱含热泪:“我要吃我要吃!”。

    “……”

    管家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下楼照做了。

    二楼的布局比较复杂,沈临是直接从卧室的门走向书房的门,绕到内侧小厅,最后抵达正门。

    面积还是很大的。

    沈临一想到不用上学,整个人眉飞色舞,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好事。

    唇角微微上扬,原路返回床上,滚了一圈,复睡。

    大约十分钟后。

    一个白皙的手臂从被子中间探出来,摸到枕头低下,拿出了一个红色的胶皮本子。

    那是一个日记本。

    *

    几日前。

    “什么用处?”陆慎语调平和,只是弯腰拿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很是柔软。

    墓碑上的人物温婉大方,黑色头发披肩而散,很年轻。

    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

    ——许轻宜。

    “他毕竟还是沈仲山的亲生子,自然有用处。”身后只是淡漠的嗓音。

    陆慎只是站起身子来,很淡漠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还是告诫你一句,别把人当狗玩弄。”

    但临走前他又补了一句。

    “也别把狗当人。”

    劳云山当时的风很大,一连持续了很多天。

    甚至还下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窗外淅淅沥沥,沈临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看从沈家带回来的日记。

    他托着腮认真在想。

    沈宁安今年不过十九岁,据报道是七年前认回来的,那就是当时才十二岁。

    小学还没上完?

    沈临接收记忆其实不是很全,这副身体十九岁还是从陆屿廷那里得到的。

    他蹙了蹙眉头。

    日记只是其中一年的,从年份来看是沈宁安十四岁的时候。

    初中吧。

    ——xx19年,7月2日。

    他们都不喜欢我,班里的人认为我是脏的,我仔细看了镜子,我分明不脏。

    妈妈在就好了。

    妈妈喜欢我的。

    沈临看到这里一愣,对,沈宁安的母亲,沈仲山桃色新闻中的“外室”、“小三”。

    模糊的记忆仿佛玻璃碎片一样往脑海里嵌,支离破碎地组成一个女人的模样。

    沈临抬手按住自己的头,觉得好疼好疼。

    ——陈鹊。

    是陈鹊。

    沈临手指都在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去翻。

    但日记写的不全,偶尔会有些乱七八遭的涂鸦,和一些认真的素描,画得基本都是教室的角落。

    沈临越翻越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纸张上的画从教室窗外的樟树,到广场的喷泉池,再到一个从模糊到具象化的人。

    沈临愣住了。

    容明征。

    ——xx21年,4月14日。

    他原来和我一个学校,不过是高中部的,只在家里宴会见过……

    ——xx21年,5月27日。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会帮助我救助小猫,但听说他有家族遗传病。我想起妈妈来了。

    希望善良的人长命百岁。

    沈临大脑一片空白,他提取不出关于容明征和沈宁安的记忆。

    仿佛像个局外人,看着一个少年只言片语的对另外一个人的好感。

    日记只有一年。

    这应该只是其中一本,那个卧室里应该还有其他的。

    沈临翻了翻后面的页码,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沈宁安对于沈家人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得到的深刻教训。

    ——xx21年,6月2日。

    大哥让我离容家人远一点,说我不配。

    我是私生子,不能和他们沾上边。

    有一点点难受吧。

    我以为他是哥哥的。

    ——xx21年,9月17日。

    今天是中秋节,大哥送给我一个胸针,我很喜欢,我叫了他哥哥。

    但他好像很不喜欢,应该有点讨厌我。

    我觉得大概他们都不会喜欢我的中秋礼物,我不送了。

    妈妈应该会喜欢。

    我晚上偷偷去墓地了,回来的时候阿姨骂了我好久。

    ——xx21年,9月21日。

    家里人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是不是太糟糕了。

    我没有要和容家攀关系,我只是……我只是……

    沈临在心里补充道:

    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仰慕一个人罢了。

    没什么错的。

    沈临把日记本换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到这里来。

    书里的情节与人物其实没必要太当真的,但是真生活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都是活着的。

    手机传来振动声。

    沈临低头看了下,发现是柚子,他顺便改了下备注。

    清河:怎么没来上课?学分不要了?

    临渊而渔:嗷,我扭了下脚,我家里人没让我出去。

    沈临还是神色恹恹的,但还是发了个表情包。

    临渊而渔:[流泪小猫jpg.]

    清河:只是扭伤而已?那你给我拍个照。

    沈临坐直身子,拿出手机对准自己的脚,很不设防地拍了。

    他一边聊天一边抓了了下后颈,总觉得有点痛是怎么回事?

    手机那边的楚岫皱着眉头,他还以为对方是逃课,结果是真的扭到了。

    脚肿了起来,青紫交加。

    楚岫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沈家那么有权有势,不来上学自然是可以的。

    休学那么长时间学籍还是能照样恢复,按理来说他不必去多问。

    但是——

    清河:你专业课我不管,但公共课不上吗?万一有中期考核怎么办?据说你们班的老师要求很麻烦的。

    沈临莫名被说得焦虑了起来。

    要是考试不过怎么办啊。

    他像是被提点的笨学生,咬了咬唇,又打字道:

    临渊而渔:可他把我关起来了,说是要养伤,我暂时也出不了房间。

    楚岫神色一变,眉毛都拧了起来。

    这不就是非法囚禁!

    他在图书馆不自觉的把鼠标用力一放,动静有些大,第二次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