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要天天睡,睡到你离不开……
院子里有几只老母鸡正在啄米, 走进来,能清晰闻到一股难闻的鸡屎味,梁嘉序蹙眉, 目光轻微一扫这简陋的宅院。
陈旧窄小的院子,水泥地凹凸不平,还有几道有些年份的裂痕, 几根柱子的墙皮都脱了几层,院子里几棵老树,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显得凄凉萧条。
“你这阵子就住这儿?”
孟尘萦情绪冷淡,并不想理他。
她提步上楼, 因这边的楼梯过道很窄, 只能站两个人,她却偏偏站在中间, 堵住梁嘉序的路。
从面包店出来后,她便一直拿冷脸对他, 拿后背对他, 也不给他半点好脸色。
梁嘉序站在下面几节的台阶, 脚一跨,上前, 直接把孟尘萦打横抱在怀里。
“不让我和你并肩?那就只能这样了。”
孟尘萦吓得叫出声, 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梁嘉序!”
楼梯间回荡着她惊惧的声音。
梁嘉序垂眸睨她,“孟尘萦,你想甩脸色或是不理我都行,但我不会惯着你。”
“下次再这样,我以后就抱着你走路。”
他眉梢轻佻,目光森冷平静:“不信, 你试试。”
孟尘萦推他宽肩,喊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点路我自己会走!”
正巧,这时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她一紧张,手指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女孩浑身都软绵绵的,手指头同样。
他淡淡笑一笑,对她主动接触很是受用。
下楼的人是这栋房子的房东,杨姨。
也是祝屿森的四姨。
蓦然在楼梯间撞见陌生男人抱着孟尘萦的画面,杨姨吓一跳,惊讶道:“小黎,今天不是你新店开业吗,我正想去给你撑场子,你咋还在这儿?”
“这位是……”
梁嘉序轻飘飘扫她一眼。
杨姨往后退了一步。
纵然活到这把岁数,她也从没见过哪个年轻人,仅仅靠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把人吓得,下意识想要后退。
那股矜贵气,似乎与这栋老旧的小楼,格格不入。
孟尘萦羞愧道:“对不起……”
“店,就不开了。”
杨姨吃惊问:“不开是什么意思啊?屿森知道吗?”
提起祝屿森,孟尘萦欲言又止。
梁嘉序眸色乌沉,抱着人直接上了二楼。
留下杨姨在原地疑惑。
孟尘萦住的二楼只有她一个住户。
房子瞧着有点儿小,但胜在被她整理的很温馨,卧室内的床铺整洁,窗户前的书桌上摆放两盆花,餐桌铺了一张森色系的桌布。
清早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那张小巧的单人床,铺的是青绿色的床单,被褥整齐的搭在一旁,上头还窝了两只橘黄色的小猫。
看得出来,即使只是短暂的四十二天,她也有在很好的生活。
听到开门的动静后,那两只正在睡觉的橘色小猫,和一只窝在猫窝里的黑猫都敏锐地抬起头。
见到陌生人,三只猫瞬间吓得四处躲藏,不敢出来。
梁嘉序把怀里人放床上。
孟尘萦还没坐稳,急忙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
他俯下身,单臂撑在她床上将她困进怀里:“这几只猫是你收养的?”
孟尘萦把脸一撇,嗯了声。
他虎口掐她下颌,把她脸掰回来:“喜欢这几只猫?”
她又一点头。
梁嘉序凝着她眼睛,“这么喜欢,我们明天回去,把它们也带走,行吗?”
他在温柔询问,但孟尘萦却感觉不到自己有被他尊重。
她听出来了,他的问句,不过只是通知她一声罢了。
孟尘萦垂下眼睫,情绪冷淡问:“梁嘉序,是不是我也像这几只猫一样,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梁嘉序勾了勾唇:“怎么这么想?留在我身边,你有任何可能。”
他轻叹,掌心温柔地抚摸她微凉的脸颊。
此刻在她房间,躺在她每天睡觉的床上,感受她的气息,她屋内的香味,他这段时间所有的不痛快才总算有所缓解。
“孟尘萦,我找了你四十二天,你难道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孟尘萦说:“有。”
她直视梁嘉序的眼睛,问他:“你能别牵连到祝屿森吗?”
梁嘉序的眸彻底冷却,泛起狠戾的波澜。
孟尘萦有点害怕他现在的眼神,但还是尝试着跟他沟通:“他家开的那个KTV真有问题,警方那边会处理,或查封或什么都可以,但是……”
但是,再怎么说,祝屿森也是因为她才被牵扯进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梁嘉序怎么会把这件事揪出来?
阴冷的声线从男人嘴里缓缓吐出:“孟尘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孟尘萦止住了接下来的话,恨恨地咽下一口气,“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嘉序指腹蹭她的唇角,玩味笑:“你这张小嘴不是很会哄人么?现在让你跟我说几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说,除了那个姓祝的,你对我就没什么话说?”
孟尘萦肃着小脸:“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别人才行?梁嘉序,在京市你拿周初皓威胁我,来了这儿,你又拿别人威胁我,你真的是热心市民么?不是,你只是想欺压人而已。”
梁嘉序很坦然承认:“打从我看到那个镜头画面里,你扑在姓祝的怀里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放过他。”
孟尘萦认真说:“可是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是答应了别人的要求才照顾我,梁嘉序,他家KTV查封就查封了,你至少能别牵连到祝屿森么?”
梁嘉序淡笑,“行啊。”
他幽幽道:“只有一个可能,你跟我回去。”
孟尘萦垂着眸,手指紧紧捏着衣角,低声喃喃:“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非要找到我?”
“梁嘉序,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那些女孩比我乖顺,比我听话,还会比我懂得讨你欢心,也比我更适合你。”
她有点想哭,委屈地说:“我真没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纠缠不放。”
从被他找到后的委屈与惊慌,到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受,她难受到眼尾洇出了泪。
下一秒,梁嘉序吻住她眼尾泪珠,气息洒落黏在她肌肤上,他轻笑着,眼里翻涌出狠戾的神色。
“没人比你更好,孟尘萦,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颤抖着呼出气息,推开他,坐起身。
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心情很明显不大好。
“你来仙河镇多久了?”
“昨天。”
孟尘萦想到早上祝屿森说的话,“昨天早上去了面包店的那个贵客是你,所以,鲜花也是你订的吗?”
梁嘉序淡声启唇:“没错。”
他早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但他还能那样气定神闲,还能特地等到第二天,在她新店开业的时候给她送来这份大礼。
他知道她跑不了。
孟尘萦胸口闷闷的,找不着发泄口,低着头,又不想说话了。
梁嘉序搂住她,问她吃早饭没?
房门这时被敲响。
孟尘萦眼里有一瞬间露出希望,转而又消失。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祝屿森。
方才在面包店里他被梁嘉序按在墙上没办法反抗,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梁嘉序已经带人消失了,他至今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他跟温黎真的是情侣吗?
祝屿森站在门口,目光越过梁嘉序,看向走出来的孟尘萦,“温黎,面包店你不要了吗?”
孟尘萦歉然道:“抱歉,装修费还有其他的费用,我都会给你,不会让你赔一分钱,这个面包店,就算了。”
祝屿森不理解,看向她身旁的男人,“你们,真的是情侣?”
梁嘉序嗤笑:“你很希望不是?”
孟尘萦不想祝屿森再跟她有牵扯,连忙说:“屿森,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你家里还有事需要你,不是吗?”
祝屿森不肯走,他感觉温黎好像不是很情愿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犹豫着,该怎么办。
忽然,有只小橘猫从屋内出来跑到祝屿森的腿边,蹭了蹭他的小腿。
猫咪显然跟祝屿森很熟络。
跟刚才面对梁嘉序时,惊恐躲起来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熟络到,似乎是这两人,一起养的猫。
梁嘉序冷峻的面容立刻变得阴沉,眼里的浓黑淬了寒霜在疯狂翻搅。
孟尘萦眼角余光瞥了梁嘉序一眼,随后把祝屿森往外面赶,“你回吧,明天我会把那些账跟你结算清楚。”
“嘭”地一声,房门关闭。
祝屿森望着这扇门,目露担忧,站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
夜幕降临,到了饭点的时间,街头巷尾弥漫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
仙河镇上只有一家勉强算得上,能稍微入得了梁嘉序眼里的酒店。
助理订了饭菜送过来。
吃过饭,孟尘萦正在喂猫,一人三猫其乐融融。
当那双皮鞋的脚步声靠近的那瞬间,那三只猫,瞬间惊惧到满屋子里乱蹿。
孟尘萦蹙了蹙眉,回头看到梁嘉序那张冷峻的脸,顿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嘉序淡声问:“这猫是你自己养的?”
这问题他白天问过一遍了,孟尘萦不懂他又问是什么意思。
敷衍地点头。
梁嘉序冷冷一笑:“孟尘萦,你还有跟我说实话的机会。”
她没再理他,本就觉得心烦。
几只猫害怕梁嘉序,不敢出来,导致晚饭都没吃,她只好把猫粮放在原位,等它们不害怕了自己钻出来。
放好猫粮,孟尘萦站起身转过来,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梁嘉序站在她面前,大步过来,黑影兜头笼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将她打横抱起,压在床上,挺拔的身躯从上伏下。
“你养的猫,倒是跟那个姓祝的很熟,你养的猫,你们俩一起去的宠物医院?”梁嘉序背肌撑起弧度,黑眸暗沉:“孟尘萦,我是不是太给你好脸了,嗯?”
孟尘萦呼吸一急,把他推开。
梁嘉序屹然不动,将她严丝合缝搂紧怀里:“你跟别的男人养猫,跟别的男人开店,你把我放哪儿了?”
“孟尘萦,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他青筋暴起的小臂从她颈后绕过来,按住她后颈,将她的脸庞往他面前送,唇熟稔地堵住她。
孟尘萦惊慌,疯狂挣扎推他。
他捉住她用力拍打的手腕按在床上,困得她上半身动弹不得,她又只能用小腿不断踢打他。
他身子也不知什么做的,浑身硬邦邦,她腿也被他压下去。
孟尘萦恼怒不已,被他这强势的态度彻底激起心中的愤怒,她开始咬他的唇,不管不顾,把今天发生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在他唇瓣上。
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唇瓣间散开,她唇被吮地又痛又麻,亲吻时,她感觉她都咽下了他嘴唇的血。
他的血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种意识吓得她慌乱无措,身子一抖,没忍住哭出来:“梁嘉序,你好过分!”
“你到底想怎样!”她失去所有理智,委屈的,疯狂的,嘶吼的问:“你是要把我折磨疯才满意吗?”
男人气息粗沉,微微松开她的唇,“被逼疯的人是我。”
他眼睛是红的,泛着血丝,唇瓣带着湿润的血液,浑身散发出噬血的暴戾煞气:“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得知她设计假死逃跑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当他亲眼看到,她在这个小镇子里和别的男人开店,跟别的男人养猫,亲眼看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画面时。
他的心在被一寸一寸的切割。
他才是疯了。
疯了,也只是这样吻她而已。
他完全可以撕碎她的衣服,弄她,干她,让她再也生不出逃出他身边的异心。
怀里的人还在哭泣,哭得身子一抖一抖,半边白皙肩膀滑出来,“我讨厌你,梁嘉序,我真的好讨厌你,你知道吗?”
梁嘉序艳红的唇角还噙着笑,用骨节刮她眼尾泪珠:“讨厌我好了,那也要留在我身边。”
“你再讨厌我,我也要你。”
“要我……”
孟尘萦眼眶蕴满泪水,争前恐后滑落:“你不过就是想睡我而已。”
她害怕地说:“或许睡了后,你就没那么想要我了?”
想明白这一点,她忽然变得无比勇敢,扬起脖子起身,揪住他的衬衫衣襟,哀求道:“梁嘉序……我们今晚就睡,好不好?”
“睡了这一次,你就放过我,行么?”
梁嘉序带着血腥味的唇瓣,正在轻轻触碰她轻颤的眼睫毛,“孟尘萦,这是你的新计划么?”
她身子往外一缩,又被他带进怀里。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想到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
他爱怜般用手背滑她细嫩的脸颊,“行啊,那就睡吧,我也想睡你很久了。”
他呼吸一沉一沉,眼神像会吃人似的,“你不会知道这四十二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每晚都想着你,想你的唇,想你柔软的身体。”
“想着你被我吻的样子,想着你脸颊绯红,被我弄到浑身发抖,逃也逃不了,哭到声音嘶哑没力气倒在我身下,想你唇里的甜,想你下面的水,想舌头捅进去,想我的木奉推进去,让你没地儿去,让你缠着要我,不死不休。”
孟尘萦耳朵实在受不了这污秽话,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她哭腔都在颤抖,艰难地骂出一句话:“你……你,梁嘉序,你这个变态……”
她推开他身体,手腕又被他捉住按在他胸膛。
挣扎了两下,她衣襟已然凌乱,露出大片春.色,梁嘉序轻描淡写扫了眼,微笑着说:“你说睡一次就让我放过你,那怎么够,要天天睡,睡到你离不开我,再考虑考虑。”
孟尘萦震惊到睁大瞳仁,满脸写了不可思议。
梁嘉序扣住她后颈的手抬起,把她脑袋往他面前送,冷声问:“还要试图跟我来这一招么?”
孟尘萦闭上眼,脑子晕乎乎的一团乱,里头乱七八糟的,全部都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荤话。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她真的从没见识过。
或许,这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梁嘉序这样的人了,无法无天,霸道蛮横,无耻又变态!
他的唇压了下来,尚未干的血,黏上她的唇齿。
她又被迫把他咽了下去,血腥味很难吃,她呜呜咽咽推搡,捶打他胸膛。
她的手又再度被他按在床上,没法挣扎。
“梁嘉序……你放开我。”
她眼眶堆着泪,哽咽道:“我不跟你睡了。”
梁嘉序毫不掩饰,恶劣一笑:“现在是我想睡你,不是你睡我的事。”
她吓得哭出来,身子扭动挣扎,“不,我不给你睡。”
梁嘉序俯下脸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我是你男朋友,不能睡?”
孟尘萦睁着湿红的眼,“不能,就不能。”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饶有兴致问:“那什么时候能睡?”
“嗯?”他问着,唇又去吻她下巴,一下又一下,“真不能睡?”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她外套,指尖所过之处带着一股撩拨的力道,在她身上猖狂的点火。
孟尘萦心都提了起来,紧张道:“我……反正现在不行。”
“为什么呢?”
他温柔地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么?我早说了,跟我谈恋爱你别想柏拉图。”
“我今晚就想睡你。”
孟尘萦憋屈地哼出腔调,紧紧按住他即将作乱的手,“我,我例假来了。”
梁嘉序怔了须臾,又笑,“给看看。”
孟尘萦一下僵住。
连忙捂住自己的裤腰带,“变态,女孩子的例假你也看?你也不怕恶心。”
“很恶心么?”梁嘉序诚恳说:“没见过,让我看看能有多恶心。”
孟尘萦实在受不了他:“梁嘉序,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梁嘉序乌沉的眸色压下来,“所以没来例假对么?”
他早就看出来她在撒谎了。
孟尘萦抽噎了声,伸手揪他衣襟,他的黑色衬衣都被她揪到皱皱巴巴,大片胸口袒露出来,她没看见,还在拼命流眼泪:“你来的太突然,实在是吓到我了,我现在脑子还一团糟,你给我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行么?”
“求你了。”
她泪水决堤,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梁嘉序问:“多久。”
孟尘萦试探说:“给我一晚上,我考虑考虑。”
“孟尘萦,我要你确定的回答,一晚上想清楚,跟不跟我回去。”
她点头,妥协道:“嗯,我明天就给你答案。”-
暗沉的夜幕下,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一座旧院外。
车内久久无言。
气压也极其地低。
司机觑着后视镜内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问道:“梁先生,需要让人把孟小姐请到酒店居住吗?”
梁嘉序淡声:“不必。”
他缓缓睁开眼:“你下车去酒店,明早过来。”
司机诧异,“您要在车上休息?”
梁嘉序没接话,神色冷沉的模样,没比当初看到直播画面里孟尘萦扑到祝屿森那会儿好受。
司机也没敢再多言,自行下车离开。
二楼的小院,走道的灯光都是昏暗的。
那间屋子的灯管有些日子没换了,在楼下也只能看到二楼那黯淡的光线,实则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车窗全开。
梁嘉序手肘撑在车门上,坐姿懒散,此时嘴里还咬着烟,吐出的烟雾漫不经心飘向了二楼的方向。
他早就算到,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跟他回去。
那人瞧着很软,骨子里的确是硬的,白天折腾一番竟是还不肯跟他低头。
她最会的便是暂时性示弱,用她惯拿手的那招扮可怜,让他放下防备,实则心里头早已经在打旁的主意。
她爱玩,那他便陪她闹。
纵使再给她一次机会逃跑。
再怎么跑,她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32章 第 32 章 “梁嘉序,我恨你!”……
两只猫猫乖巧地窝在床上睡觉, 另一只趴在孟尘萦的腿上,她看似平静地在抚摸怀里的猫,实则心里, 脑子里早已经乱得像一团乱缠的线球。
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跟梁嘉序回去?
她好不容易摆脱他。
舒锦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仍由梁嘉序又把她牵走?
她必须得跑。
仙河镇不能再呆了。
去哪儿都好,绝对不能留在这儿, 绝对不能就这样等着明早让梁嘉序把她带走。
孟尘萦站在窗边,通过缝隙看向院子外, 她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门口。
暗沉的黑色, 沐浴在夜色下,就像梁嘉序那双会吃人的眼睛。
仅仅只是看到他的车, 孟尘萦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她能确定,梁嘉序还没走。
如果她现在从大门出去, 就会直面碰见他。
就在孟尘萦正在愁苦该怎么办时, 一只小黑猫喵喵叫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猫。
她怎么忘了。
这栋院子后边有个很小的后门, 她能从后面溜走。
想明白这层,孟尘萦没再犹豫, 拿了随身物品, 带着三只猫悄悄溜到了后门那。
她通过一条小路直接到了刘老的家。
刘老正在院子外赏月听曲儿, 见孟尘萦气喘吁吁从他家后院那边的小门出来,吓了一跳,“小黎,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还从那后门来。”
孟尘萦来不及解释,急忙说:“刘老, 我的三只猫猫先寄存在您这儿,我有点事必须得先走了。”
“走?”刘老问:“你去哪儿啊?”
孟尘萦没说,“我暂时要离开仙河镇……”
刘老扫了眼她不安的眼神,月色照亮她白皙到没有血色的面容,她整个人慌乱到,好像身后有野狗在追似的。
这让他记起初到仙河镇的温黎。
“你要没地儿去,我有个外甥女晚上正好要回她自己的老家,要她带你去她家散散心?”
他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外甥女的动静,一个清秀的女孩拖着行李箱出来,“温黎,你怎么来了?”
刘老主动开口:“倩倩,你带温黎去你老家玩几天,她这几天没什么事做。”
倩倩不理解问:“不对啊,温黎你早上不是还要开面包店了,怎么店没开,还突然要离开啊?”
孟尘萦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老似乎看穿她的为难,把倩倩推到孟尘萦那,“把小黎带出去玩几天,听话。”
倩倩也没继续追问了,笑着挽上孟尘萦,“行吧,我正好要回我爸那住一段时间,我老家离仙河镇有点距离,你可别嫌远啊。”
孟尘萦一脸感激道:“不会的。”
倩倩去开车子进来,趁此间隙,孟尘萦跟刘老道谢,“真的谢谢您了,我……”
刘老笑容和蔼:“客气什么,小黎,你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我也你算一卦吗?”
孟尘萦摇头,“不了。”
她担心,要是得到答案,她连这次再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想争取一次。
–
夜色漫漫,车灯照亮凹凸不平的泥土地。
倩倩选择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笑着说:“仙河镇这几年发展算可以,越来越接近大城市的规范,但我还是更喜欢夜里走这种泥巴小路,总是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感觉。”
夜间小路,四周似乎都是庄稼,安静到还能听见蟋蟀青蛙的叫声。
孟尘萦却更在意,“这条路,是不是除了咱们镇子上的人,没人知道?”
“对啊。”倩倩爽朗道:“这种小路,平时都没车子愿意过来,泥土地很难开的。”
见孟尘萦眉眼的忧愁总算淡了点,倩倩笑出声,问道:“怎么啦,怎么这么紧张,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你似的。”
“没。”孟尘萦虚虚一笑,“还要麻烦你带我去你家那边玩两天了。”
“嗐,这有什么。”
车子缓慢在夜路中行驶,即将要开出了仙河镇。
孟尘萦眼神一直看向车窗外沿路的景色。
这种乡下小镇,夜里的景是大城市里不曾有的,她渐渐放平了心,开始享受此刻的大自然。
“咦,”倩倩把车速放慢,看着前方的路,自言自语疑惑道:“怪了,这种窄小的路,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车子在路口啊?”
这话让孟尘萦后背一寒,她连忙顺着前方望过去。
大约两百米前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这条小路的出口那。
身形挺拔的男人倚在车门边,沐浴在夜色下,远远瞧去,能看到他在夜里也冷白的肌肤。
修长的双腿,挺括的肩膀。
以及,冷峻的侧脸。
她脸色忽然一片惨白。
倩倩没注意到孟尘萦的不对劲,随着靠近,看清男人的容颜后,脸上完全控制不住露出欣赏之色:“还别说,那男人……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你说,我们这种小镇子也会有这样气质的大帅哥吗?”
车子离得越来越近。
孟尘萦整颗心也越来越沉。
梁嘉序看着那辆小巧的车子,逐渐朝他开来。
他很有耐心。
淡然从容,等着孟尘萦过来。
在车子即将擦过时,他手伸进车内,按响了喇叭。
倩倩主动停车,脑袋从车窗那探出来,热情问:“先生,你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梁嘉序眉目阴冷,却是勾着唇轻笑:“劳烦,副驾驶那位。”
倩倩不明所以看他。
梁嘉序越过驾驶座的人,视线将副驾驶的人锁住。
“玩够了吗?孟尘萦,这出你逃我追的游戏,你还没腻?”
倩倩一脸疑惑,顺着梁嘉序的视线,看到孟尘萦呆滞到异常的神情。
“温黎,你怎么……”
孟尘萦浑身僵硬,仍是没扭过身,装没听见。
她准备让倩倩继续开车,便听到梁嘉序冷声道:“限你一分钟内下车,不下车,我会用我的方式请你下来。”
“温黎?你们认识?”
孟尘萦手死死按在安全带上,她没看梁嘉序,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
她坐在位置上没动,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他牢牢套住了。
最终,在过去了三十秒后,孟尘萦主动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副驾驶那跟倩倩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别的事,就……就不跟你回去了。”
倩倩全程懵到找不清方向,“温黎,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孟尘萦笑着摇头,“没什么,你先赶路吧,很晚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倩倩开车走了。
四周都是庄稼,空气中泥土的气息在鼻息间萦绕,孟尘萦看向神色淡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梁嘉序嗤笑:“这镇子就这点儿大。”
“孟尘萦,挺没意思的。”
孟尘萦笑着说:“是很没意思啊,梁嘉序,你算的那么清楚,是知道我即使想办法再跑,你也找得到。你才会那么自信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吗?”
梁嘉序一错不错扫过她自嘲的笑容,声线冷沉:“我特地从京市来到这种乡下地方,是为了什么?你想玩,怎么玩我都可以奉陪,但你不能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在深夜的时候,这样随便上了外人的车离开。”
孟尘萦不想理他。
大步往回走。
泥巴路坑坑洼洼,她眼下情绪不稳定,大步又急速的迈步子,导致脚打了几次滑,背影都写满诙谐。
梁嘉序却笑不出来,静静看她走得越来越远,“你尽管走,再敢往前多走一步试试,我不会让这个镇子好过。”
孟尘萦脚步及时定住。
再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
夜里的风是凉的,吹红她发酸的鼻尖,她站在泥土路的中央,清冷的气质随着风四处飘散。
纤细的女孩,彻底无助到,蹲在原地崩溃大哭。
梁嘉序慢步行来,居高临下道:“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让你停下来,是么?”
孟尘萦抱紧自己双膝,默默啜泣,不肯看他。
他气极反笑,弯腰把她扛到肩膀上。
孟尘萦吓得哭声都在发抖,反应过激,双手疯狂拍他坚.挺的背脊,“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一条凹凸不平的泥土路,梁嘉序肩膀上扛着一个人,都能走的很是平稳。
孟尘萦不断挣扎,还是无法从他身上下来。
最终,梁嘉序把她放落至车上,她双腿发着抖,被他按着坐在引擎盖上,他单手折住她一条腿,“跑,继续跑,我就在这干了你,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孟尘萦气急,用另一只脚踹他。
沾满了泥巴的鞋底都踹到他矜贵的西装上。
梁嘉序垂眸,看向自己身前的几个凌乱小巧的脚印,反而笑出来。
他一只手箍住她两只手腕,一只手解开西装扣子,褪下,又把西装铺在引擎盖上,抱着孟尘萦强行坐上去,随后倾身压过来。
一阵阴影兜头笼罩。
孟尘萦吓得后缩:“梁嘉序,你别乱来,这还是外面!”
梁嘉序冰冷的侧脸在蹭她颈窝,吻她:“在这种大自然的乡间小路里,不仅能沐浴在漫天星空下,还有虫鸟的叫声为我们助兴,孟尘萦,难得的机会,你不想试试么?”
孟尘萦气得捶他胸膛,哭着骂:“我不想,你个变态,魔鬼!”
“我想。”梁嘉序把她胡乱挣扎的手腕按下来,过高的身量,挺拔的身躯站在车头前,轻易将她困在引擎盖上逃不开。
他在吻她脖子的肉,她用力咬他肩膀,气愤道:“梁嘉序,你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个玩意?”
梁嘉序神色微怔,垂着脸看她。
她泪流满面,哭得双肩颤抖,“不是把我当个玩意的话,怎么会在野外就想睡了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梁嘉序声音冰冷砸落:“我要是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在我刚回国,初雪那天看到你的时候,就把你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给上了。”
孟尘萦眸光轻颤,泪珠滑落。
他捏着她下巴,“孟尘萦,我已经够收敛了,你该知足。”
孟尘萦实在接受不了他这种诡异的三观,欺负人在先,还要她知足?
她不屈地瞪他:“你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大混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梁嘉序笑得没心没肺,“那么想知道啊?跟我回去,我把我爸妈介绍给你认识,你问问他们呗?”
孟尘萦气得一噎,脸通红:“无耻!厚颜无耻!”
“我就不跟你回去!”
月亮渐渐隐匿进云层,这儿的光线也越来越暗。
孟尘萦睁着眼,鼓足勇气直视面前的男人。
她从没有这么勇敢过,从没有。
换做逃跑之前的她,绝对不敢这样正面硬刚梁嘉序,她一直都是怕他的。
见过他那些手段,怎么可能不怕。
可她也是真的受够了。
她都已经展开了新生活,即将拥有自己的面包店,也拥有了新的人生,怎么会在一天之内,轻易被他击垮?
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嘉序阴沉的眸捉住她,把还试图挣扎的她,抱起来,翻了个身按在引擎盖上。
孟尘萦的脸贴在他垫下来的西装上,她看不到身后的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忽然被翻了个身。
她吓到声音都在发抖,“你,你干什么啊?”
梁嘉序左手按住她肩膀,“别动,我烙个印记。”
什么意思?
孟尘萦双腿挂在车沿扑腾不止,惊恐地喊:“梁嘉序,你不准乱来!”
他没理她,直接从裤兜取出一把匕首。
孟尘萦听到匕首出窍的声响,意识到什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你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梁嘉序淡声说:“别怕,不疼的。”
孟尘萦哭得嗓音嘶哑。
她想到两边耳垂已经被他强制穿了两个洞,现在还要这样……
他怎么可以,怎么还能这样欺负她。
“梁嘉序,我恨你!”
梁嘉序眼神淡薄,并未波澜:“那就恨吧。”
他本不想做到这个地步。
只要她乖乖跟他回去,他甚至都没打算计较她逃跑的事,他给过多少次机会了。
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孟尘萦肩膀直抖,很快,她感觉自己衣服的下摆被掀了起来,一阵凉风趁机灌进来,她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惊恐不已,一边骂一边哭。
左不过就是骂他变态无耻之类的,梁嘉序都听到耳朵生茧了。
他淡声说:“再哭,我下刀子歪了后果自负。”
孟尘萦果然没再动了,手紧紧捏着他垫下来的那件西装,一句话都不想说。
见她出奇的安静,梁嘉序弯唇一笑,“怎么,真这么怕啊?”
孟尘萦不理他。
被掀起来的那片腰还凉飕飕的。
她咬着牙,气愤说:“真要刺青你就快点行么,我冷。”
梁嘉序俯身,小臂撑在她脸侧,夹着匕首的那只手抚摸她湿润的眉眼,“这么生气呢?”
他很少见过她真正生气动怒的样子,别说,还怪新鲜。
之前她再生气也只敢躲着生闷气。
没想到出来一趟,胆子倒大了不少。
孟尘萦把脸撇开:“梁嘉序,我不想跟你说话。”
梁嘉序视线追着她气红的脸颊,被逗得笑出声:“孟尘萦,你说你幼稚不?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跟我说话。”
孟尘萦心里憋屈,闭着眼,不看他,也不搭腔。
但腰那片,他还是持久没有下刀子。
风顺着腰灌进了她胸口。
孟尘萦渐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直到一股冰凉的感觉贴了下来,本以为会是刀子,却没想到,紧接着,轻缓又黏湿的气息,均匀地洒在她的肌肤上。
被贴上的那块,似乎电流淌过,酥酥麻麻。
孟尘萦颤巍巍睁开眼,侧眸望去,看到男人粗硬的头发在自己腰际。
他正在吻她的腰。
湿润的触感,一点点温热了她冰冷的肌肤。
孟尘萦瞳仁里倒映出,他乌黑的发,他冷硬的侧脸,还有吻她时,那虔诚又认真的神情。
梁嘉序吻得很轻,很慢,也很久,似乎是要将自己的气息从这儿钻进她的肌肤。
钻进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头,黑沉的眸子弥漫着浅薄的欲。
唇色是红的,周身似围绕着浓稠的雾色。
在这样乡野小路里。
他像误入此地的男妖精。
四目相对,孟尘萦怔了须臾,慌乱错开视线。
梁嘉序眉眼的冷冽散开,嗤笑:“我真好奇,在你心里我得有多坏,你竟真觉得我会对你下刀子?”
孟尘萦没吭声。
他把她掐腰提起来,让她坐在车盖上,他挡住前面的路,不准她下来。
“孟尘萦,怎样你才能气消?”
她紧抿唇线,夜风缓缓吹起她乌黑的长发,露出刚才被他吻红的脖颈。
细白的,几处吻痕极其显眼。
恐怕此刻,她腰间也落下了几道印记。
孟尘萦吸了吸鼻子,看他:“你把刀给我,让我捅你一下泄愤。”
其实她就是说说气话,梁嘉序又怎么会真的听她。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面前真的出现了一把匕首。
梁嘉序把刀递给她。
刀尖对着他自己。
刀的手柄对着她。
孟尘萦怔住,他眉梢微挑,“给你,捅啊。”
他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屹然不动:“我不跑,让你捅过瘾。”
孟尘萦手指微颤。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梁嘉序幽深的瞳仁仿若搅乱了整片夜色的黑:“一分钟内,你捅了我,我就放你走。不捅,你就跟我回去。”
孟尘萦问他:“真的么?”
他点头,“我有骗过你?”
孟尘萦犹豫着,接过那把匕首。
梁嘉序靠近她:“你不用怀疑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刀尖只要碰上去了就会划破肌肤。不需要用多大的力,刀尖就能进入我的身体,你可以试试。”
孟尘萦手在发抖,有点退缩:“我……”
他从容淡然地问:“捅么?捅了我也不怪你,这儿也没监控,你伤了我,没人会知道,更没人抓你。”
他身子前倾,主动朝她手中的刀尖凑近。
那把锋利的匕首,差一寸就要进入梁嘉序的身体。
孟尘萦吓了一跳,身躯往后一缩,望着他冷峻的面容。
她手都在发抖。
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梁嘉序伸手扣住她手腕,往他面前一拉。
孟尘萦跌入他怀里的同时,也把匕首丢掉了,直接砸至泥土的地面。
过于精致的匕首,在这样的乡下小路里显得格格不入。
梁嘉序轻笑,把她拥入怀中:“不捅我,那就是要跟我回去了。”
孟尘萦咽了咽口水,脸一阵阵白,没再接话。
她是真的怕他了。
真的。
她想,她要是真捅下去了,他也不会怕她的。
这就是她和梁嘉序的差距。
他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想和行为。
梁嘉序搂着她腰,把他那件西装整理起来,批在她身上挡住夜风。
“冷么?”
孟尘萦点头。
他声音很温柔,不见方才半点阴鸷的冷。
“后天再启程,让你在这儿多留一天好不好?”
她抬眸,不解地看他。
他的笑声融入在夜色里:“你在这住了四十天,也有朋友不是吗?总该要说个再见,毕竟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垂下脑袋,丧气得很。
她又要被梁嘉序带回去,回到以前被他掌控的生活了。
梁嘉序见她心情不好,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点开一张图片给她看。
孟尘萦不明所以望过去,在看到屏幕里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时,脸色一变,“舒锦?她怎么会住院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梁嘉序淡漠无情道:“你不跟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尘萦纠结不已:“你……”
梁嘉序再次耐心问:“回去么?”
长久的沉默后,孟尘萦还是点头,“回……”
“那祝屿……”
梁嘉序目光骤冷:“你倒是很关心他。”
孟尘萦连忙说,没有。
他并没有被取悦,神色冷漠道:“其他的我不想插手,我只能保证那个姓祝的不被牵连。”
孟尘萦也没再多说了。
他家KTV非法盈利要是真的,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只是不希望是因为她的事,才把祝屿森牵扯进来-
因为要处理祝屿森的事,两人还是在仙河镇多留了两天。
孟尘萦一早正在喂猫,楼下的杨姨上楼,一脸焦急问她知不知道祝家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老祝家的KTV被警方调查了,现在老祝都被带走了,屿森目前也联络不上。”
孟尘萦垂眸说:“屿森应该不会有事。”
杨姨焦急道:“你怎么知道啊,不过真是怪了,难道老祝家是被谁盯上了吗?怎么会忽然把几个月前的事都牵扯出来啊。”
寂静的小路,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红瓦墙旁。
有名黑衣助理带着祝屿森过来,站在后座车窗外。
车窗缓慢降下,露出男人冷冽的侧脸。
祝屿森瞪着他,“你……”
梁嘉序淡淡瞥他一眼,“祝先生在京市工作?”
祝屿森秀气的眉毛愤怒扬起:“你想怎样?我和温黎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嘉序冷嗤:“她从今天起不需要你这个朋友。”
“你什么意思?”
梁嘉序吩咐一旁助理递上支票,凉薄启唇:“这四十几天,你在她这儿花的钱,以及精力,都在这儿。”
“从今天起,就没温黎这个人了。”
“今后在京市要是见到了她,祝先生最好当不认识。”
第33章 第 33 章 “你想要我了。”
刚落地京市, 孟尘萦直接赶来医院看望舒锦。
舒锦在住院部的vip病房,她一路怀揣着担忧的心情,总算见到了人。
看到舒锦身体好好的, 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孟尘萦这才真的放心。
在孟尘萦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起, 舒锦重重地叹了叹气,遗憾道:“你果然还是被他找到了。”
孟尘萦坐在病床边, 问她身体怎么样。
舒锦无所谓地耸肩:“小伤而已,我早就可以出院了, 梁嘉序是等着拿我威胁你呢, 才不准我出院的。”
怎么可能是小伤,从山上滚下去, 怎么可能是小伤。
孟尘萦惭愧地看她,声音低沉:“对不起……你为我计划的那么周全, 可我……”
她就这样轻松被带了回来, 让舒锦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还害她受了伤。
她是真觉得很愧疚。
很愧疚。
忽然不明白之前做的那一切,算什么呢?
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 还害得无辜的人受伤。
舒锦拍拍她手心安慰, 弯唇一笑, 笑容轻松:“孟尘萦,别说对不起,你又没错。”
“至于跳车,那事儿真不怪你。”舒锦眼神骤然变冷,“是我自己想要找梁巷明报仇,他之前那样欺负我, 我还记着呢,可惜了,我把他连人带车弄到山下,还是让他捡回了一条狗命。”
孟尘萦问她,“是张胜宇去找到你的么?”
舒锦把当晚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
那时候,她跟梁巷明乘车离开,当时就在心里设计了一个极其完美的计划。
她想利用梁巷明,不仅能报仇,还能彻底给孟尘萦来一出金蝉脱壳的逃跑计划。
她穿着孟尘萦的衣服,故意和梁巷明在夜晚,夜路昏暗,监控也极其模糊不清的地方下,下车拉扯。
这样梁嘉序查了监控,就会认为上车的人是孟尘萦。
一旦梁嘉序真的以为,跟着车掉下山的人是孟尘萦,或许他要不了多久就该放弃,不会寻找她。
那么,孟尘萦也能彻底摆脱梁嘉序。
只是舒锦到底失策了。
她的确没想到,梁嘉序对孟尘萦的执念能有那么深,就连坠下山了,他都没放弃。
“我没想过死,死了话不是把你也暴露了吗,我都设计好提前跳车出来了,只是还是高估了自己。”
舒锦气愤道:“我还以为我身手不错呢,跳下来顶多摔伤打几个滚而已,再想办法跑路,没想到会伤的那么严重。我当时晕倒很久才被张胜宇找到,是他背我去了别的医院。”
孟尘萦听得心惊肉跳,得知她晕倒了很久这事,心里的愧疚几乎将她,一点点淹没。
舒锦知道孟尘萦心里还是难受着,这会儿指不定把她受的伤全部揽自己身上,主动抱着她安抚,“孟尘萦,我没事的,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经过这一遭,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以后你要是还想跑,可以找我,我还是会帮助你。”
孟尘萦眨了眨眼,轻声喊她名字:“舒锦……”
舒锦听她语气里的迟疑,挑眉问:“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梁嘉序,舍不得走了?”
“不是。”孟尘萦说:“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她从舒锦的怀里起来,摸着她手,认真道:“你还记得在酒店那晚,我救你之后,你对我说的话吗?”
“你说,人各有命,我不是救世主,不能次次都救你,下一次得靠你自己了。”
舒锦看着面前这位稚嫩且倔强的女孩,心像是被用力撞了下,无比激荡。
她想起那晚,这个女孩的勇敢无畏。
这才几个月,她好像成长了许多,但底色仍是没变。
孟尘萦微笑,“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也谢谢你,舒锦。”-
从医院出来,外面车子还在侯着,司机主动开车门,请孟尘萦进去。
车子一路驶向了璟兰园的方向,望着这条熟悉的路线,孟尘萦一颗心密密麻麻酸胀不已。
她又要回去那个地方了。
孟尘萦没抱什么希望地询问司机:“我能不回璟兰园么?”
司机一板一眼答道:“梁先生吩咐我把您送回璟兰园。”
孟尘萦咬了咬唇,失落垂眸。
司机看向后视镜,见她落寞垂下的眼,心软地提醒道:“孟小姐,你大可试着跟梁先生商量一下。”
孟尘萦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啊?”
司机没回话了。
她细细品了下司机话中之意,心里瞬间燃起了点希望,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支手机是崭新的,号码是她原先的号码。
她回了京市后,梁嘉序全部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她那四十二天的离开,好像只是去了外地旅游一般。
回来,什么都没变化。
她屏住呼吸,拨打了梁嘉序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男人声线冷冽:“有事?”
孟尘萦琢磨了会儿,轻声喊他阿序,“我今晚能不回璟兰园吗?”
梁嘉序并没犹豫,直接脱口而出,“行啊。”
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孟尘萦神色微怔,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么?”
梁嘉序低声笑笑,“真的。”
司机得到梁嘉序吩咐,即刻改变了路线,车子前往向阳路26号。
一直到抵达向阳路,孟尘萦都觉得刚才的事如同梦境。
她以为,她逃跑被抓回来,等她回到京市后,按照梁嘉序的性子,绝对只会把她看得更加严严实实。
没想到,回来当晚她就可以住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孟尘萦站在家门口敲门,家里许久没人来开门。
现在都七点了,这个点钱晓语应该在家才对啊,她疑惑着,点开钱晓语的微信打了通电话。
钱晓语惊叹道:“萦萦,你总算跟我们联系啦?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啊?”
孟尘萦笑说:“先不提这个,咱家里是没人么?我也没钥匙了,现在都没人给我开门,你和南星什么时候回啊?”
钱晓语顿了片刻,意味难明地问:“萦萦,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钱晓语语气逐渐不对劲,“你男朋友早就把咱们租的那房子都买下来了啊,我和南星现在另外住在他安排的公寓里。”
孟尘萦握着手机的手一凝,“什么?”
电话那头钱晓语还在说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慌张回头看向司机。
司机站在她身后,恭敬道:“孟小姐,麻烦让一步,我给您开门。”
孟尘萦茫然退开几步,司机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里面还是一样的房子,但已经没了她两个朋友的任何生活用品。
孟尘萦站在客厅发了下楞,才打开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还是她离开之前的原状,没人碰过。
但处处又像有住过人的痕迹。
平时很热闹的出租屋,眼下就她一个人了,她站在房间门口,望着这空旷的客厅。
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有点毛骨悚然。
夜色浓稠,车子还停在院子那,司机等了没多久,孟尘萦便出来了。
司机礼貌上前,询问:“孟小姐,是回璟兰园吗?”
孟尘萦点头。
司机微笑着去打开后座的车门,迎孟尘萦入座。
车子朝着璟兰园开往,孟尘萦忽然觉得心很累。
她是没办法跟梁嘉序斗了。
跑出去一趟,回来连自己的居所都没了,他还把她朋友都赶了走,她就算留在向阳路这边的房子,也是属于梁嘉序的地盘。
他每一层都算得极其细致。
他算到了,她怎样都逃不开他。
也足以证明,这人真的很不是东西!
眼下她的三只猫还被他扣在了璟兰园,她不过去不行-
大概有快一个半月没来了。
璟兰园所有布局陈设,还是老样子,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萦绕在心头。
客厅内,男人闲散地坐在沙发上。
他就坐在那儿,屹然不动,像座让人无法跨越的大山,气质是冰冷的,半点人情味都没。
此时他腿上正睡着一只猫咪。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抚摸猫的脑袋。
孟尘萦还记得,她的那只猫在见到梁嘉序的第一眼时,分明是极其恐惧的。
这个男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短短一天不到,就让当时那么惧怕他的猫,也能驯服如此乖顺。
听到脚步声,梁嘉序不疾不徐道:“回来啦?”
孟尘萦站在玄关那,有点局促。
他眼皮轻抬,慢悠悠扫了眼:“还不过来?”
孟尘萦深吸一口气,换好拖鞋,小步小步,缓缓挪到他跟前。
他主动朝她伸手,腿上的那只猫蹭地一下起来,很快挪开位置,“坐在哪儿,你应该知道。”
孟尘萦不情不愿落坐他的腿上,梁嘉序心满意足,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颊,亲昵地低声问:“刚回家一趟,有什么收获?”
孟尘萦表面乖巧,实则阴阳怪气道:“能有什么收获,家都没了。”
梁嘉序看她气懵的脸,失声笑:“我的不就是你的,随时都可以让你回去住。”
算了,孟尘萦不想再跟他谈这些。
厚颜无耻!
狂妄混蛋!
她不开心地摆了摆腿,小声嘟囔,“我饿了。”
梁嘉序把她打横抱起去餐桌,“就等你回来,饭菜都热好了。”
桌上几乎摆满了孟尘萦爱吃的食物。
他知道她喜欢吃海鲜,喜欢吃酸甜口的排骨。
就连她母亲都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她跟梁嘉序才相处了几个月,他都摸清了。
见孟尘萦沉默,梁嘉序剥好虾放到她干净的碟子上,侧眸看她:“不喜欢吃么?”
孟尘萦摇头,“喜欢。”
她只是忽然间没了什么胃口。
食物送进嘴里,也味同嚼蜡。
吃完饭,又喝了一点果汁,孟尘萦的肚子被撑得很满,她拉开座椅起身,说:“我去看看我的猫。”
梁嘉序捉住她腕子,“有专门的人照料。”
孟尘萦脚步后退,“可我想看看,大半天没见,我想它们了。”
梁嘉序黑眸一沉,站起来把她抱到沙发那落坐。
孟尘萦看到有两只猫在偌大的沙发底下乱窜,她闹着要下来,他用力箍住她的腰,恶狠狠道:“再敢挣扎试试?”
声线低沉阴森。
四目相对,她险些要被他眼里的那团黑搅碎,顿时吓得也不敢动弹。
“真乖。”梁嘉序很满意她的反应,双手捧她的脸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不像从前每一次那样的汹涌,反而格外的温柔缓慢。
孟尘萦起先有点不适应,等缓过来后,睁开眼看他。
他眼睛是闭上的,吻她时,神情很虔诚。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当做至宝一般爱护。
可是转念又想,怎么会呢?
他要是真的把她当至宝,怎么会把她欺负到这个境地。
梁嘉序一点点吞下她的呼吸,勾着她的舌尖,含糊不清问:“那四十二天,你有想过我么?”
孟尘萦呼吸微喘,怔怔地看他。
他眸色一凝,发了狠劲咬她:“回答我的问题。”
她舌头有点疼,含泪轻声说:“有,有的。”
她想到他,都是噩梦的那种想。
在梦里她都害怕他会找过来,把她的新生活剿灭,将新的希望摧毁。
梁嘉序勾起笑意,松开她的唇。
极其黏糊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两颊相贴,搂着她的腰,轻微摇晃:“想我了就好。”
无论那种想,是哪种。
只要想了他就行。
孟尘萦抽噎了声,捂住红肿的唇,在心里暗暗骂他,梁嘉序忽然碰了下她耳垂,“多久没戴了?耳洞会不会都闭上了?”
孟尘萦说不知道。
梁嘉序给她找了对新耳钻过来,冰凉的耳钉戳中她的耳洞,还没完全塞进去,她疼得打了个激灵,泪挂在眼尾,“好疼。”
他皱着眉,“有点儿堵上了。”
她耳洞是新穿的,本就没有完全长好,而她又有四十多天没有戴过耳钉,导致似乎要闭上了。
耳洞即将封闭,再强行穿过去真的会很疼。
孟尘萦抱着他手臂,小声恳求:“能不能别穿过去啊,太疼了。”
梁嘉序吻着她脸颊安抚,“别怕,一下就过去了。”
他眼眸一垂,那根针也猛地插过去。
孟尘萦疼得飙泪,紧紧抓住他臂膀,梁嘉序面不改色道:“疼就打我,别忍。”
孟尘萦的另一只耳朵也被他捉住,消毒后,又拿耳钉强行穿过去。
这一下是真的疼到她叫出了声,没忍住,用力打了梁嘉序一下。
“疼死了,梁嘉序,你这个混蛋!”
她泪水洒出来,把心里的委屈几乎都发泄在他身上,不断捶打他胸口:“你这个大混蛋,变态,总是欺负我,你会遭报应的,我讨厌你!”
梁嘉序没反抗,任由她胡乱发泄。
见她手都打肿了,他才一把捉住,冷声道:“耳洞不疼了,不怕手疼?”
她手是真的疼了,可这会也实在气得不行,缩在他怀里,还在默默流泪。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他找到了呢?
她分明都要开始新的生活的。
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找到了。
好像那四十二天,就是一场梦似的。
“怎么还在哭,这么多眼泪?”
孟尘萦抽泣着,肩膀轻颤:“你管我,我疼啊,疼还不准我哭,你怎么这么坏。”
梁嘉序笑着刮下她眼尾的泪珠:“没不准你哭,我喜欢你哭。”
孟尘萦一下愣住,抬起湿润的睫毛看他。
他恶劣地俯下脸庞,声音低沉:“我喜欢你身上所有的水。”
他薄唇印在她眼尾,含住她温热的泪珠,“这儿。”
她浑身发颤,身子都被他吻软了。
他熟稔地用挺拔的鼻梁别开她松散的衣领,一路往下,轻易的,温柔的,不带任何犹豫的含住微颤的朵儿:“这儿。”
他低声笑笑,“虽然没有。”
孟尘萦的脸瞬间通红,“你别……”
她按住他的头,不准他再乱含了。
他眼里的浓雾在翻涌,衔住又轻轻咬了一口:“现在有了。”
虽然是他的津液。
孟尘萦发软地闭上眼,浑身肌肤染了粉。
如同上好的胭脂色。
她实在受不住了,紧紧箍住他脖颈,声音都在抖:“你怎么这样啊……”
她刚还哭着痛骂他,他怎么还有心思这样。
梁嘉序把她身子往下一压,冷峻的面容染了层粘稠的湿气:“圆圆的,硬硬的,又软软的。”
孟尘萦尖叫着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他故意的,诚心欺负她!知道她听不得这些,就故意说出来!
梁嘉序扣住她手腕,声音像饮了烈酒似的醇:“知道为什么是硬硬的么?”
孟尘萦不想回答,闭上眼装听不见。
他一错不错,扫视她染了樱花粉的脸颊:“因为你想要我了。”
“才不是!”
孟尘萦气急反驳,“你吸成那样,那是正常的现象!”
话音才落,她听到梁嘉序低沉的笑声,又没脸见人,把脸埋进他怀里,气愤地咬了他脖子一口。
室内响起猫儿的叫声,她头也不想抬起来。
梁嘉序这个混蛋!
第34章 第 34 章 呼吸
都要沾满我的味道……
没两天, 舒锦正式出院了,孟尘萦特地跟她确定了时间要亲自去接她出院。
舒锦那边的意思是她可以自己出院,就不劳烦她跑一趟了, 她不愿意,好说歹说才说服舒锦等她。
早上十点,孟尘萦抵达医院的住院部。
即将进入电梯时, 意外碰见了张胜宇,张胜宇问她是不是也来送舒锦出院。
她笑着点头, 两人一起进入电梯,孟尘萦主动问起舒锦之前的伤势。
她回来后虽然舒锦的伤已经好到差不多了, 但她还是不清楚当时她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步。
张胜宇望着电梯间的显示屏跳动的数字, 回忆道:“是挺严重的,舒锦不让我跟你说, 但我寻思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那晚我找到舒锦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大多都是石子滚落砸伤的, 还有树枝刮伤,我当时真的吓一跳, 以为她要断气了。”
张胜宇摇头一笑, “还好舒锦命大, 她是从车上跳出来的,没有跟着车子一起坠下去。”
孟尘萦垂首,语气低沉说:“都怪我不好。”
张胜宇开朗地安慰她,“这哪里能怪你,都怪梁巷明才对,我特地打听过了, 那个狗东西伤得比舒锦重多了,不过也算幸运捡回来了一条狗命,目前他好像养好伤都能下地了,真是可惜。”
张胜宇自顾自说,见电梯内格外的沉默,才反应过来看到孟尘萦沮丧的脸色。
顿时,他也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说这种话。
这时,电梯抵达楼层。
两人走出来。
张胜宇想起什么,拉孟尘萦去角落谈话,“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孟尘萦道:“你尽管说。”
张胜宇:“我过两天要去外地出差一阵时日,我担心我不在身边,舒锦会被梁巷明蓄意报复,你能帮我多照顾点儿她吗?”
孟尘萦郑重点头,“你放心吧,舒锦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件事说定,两人一起前往舒锦的病房。
张胜宇正要开门之际,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见状,孟尘萦也竖着耳朵偷听。
她在里面听到了梁巷明的声音。
两人脸色大变,猛地推开房门。
梁巷明把躺在病床上的舒锦提了起来,虎口掐着她纤细脖颈,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等你出了这医院,你认为梁嘉序还会护着你?”
“他这阵子派人看着你,不过就是看在孟尘萦的面儿上,你等着,等你出院后,老子让你好看。”
“梁嘉序的人我是不敢动啊,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是谭延晋的女人又怎样,你觉得我会怕他?”
舒锦脸色涨得紫红,哑着声骂道:“梁老头,你放开老娘!”
舒锦又戳中他年龄这个雷点,梁巷明怒气涌上心头,气得想要动手时被张胜宇用力推开。
梁巷明踉跄几步,还没彻底养好的身子体力不支,狼狈地倒在墙壁上。
他奋力爬起来,怒声嘶吼:“谁敢碰老子!”
张胜宇挡在病床前,冷声道:“你再敢动舒锦试试!”
梁巷明整理好衣服,一脸不屑看他:“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额角青筋狂跳,气得正要提起张胜宇殴打。
孟尘萦连忙站到张胜宇身旁,质问梁巷明:“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伤人,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梁巷明摸了摸唇角,视线将孟尘萦上下打量,讽刺道:“小孟啊,你这话可又让三叔想起我们的初次见面了,那时候你放跑了舒锦,三叔找你算账,你是不是也打算报警?”
“你报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狂妄道:“你尽管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走,我要是被带走了,老子不会让舒锦好过,你以为梁嘉序会为了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的外人,对付我这个亲叔叔?”
孟尘萦问他:“你觉得他不会为了舒锦对付你,那我呢?”
舒锦诧异地看她一眼。
孟尘萦相貌生得稚嫩,身上有股清冷到柔和的气质,可当有人剥开这层柔弱,又能准确无误地看到她骨子里的倔强。
身形纤弱的女孩儿,却有勇气对抗比她强大到许多倍的人。
她从来没变过。
梁巷明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胸腔发颤:“小孟啊,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在梁嘉序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吧?梁嘉序他再无法无天,再目中无人,他也要喊我一声三叔,我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是他爸爸的亲弟弟!他不过就是为了你口头恐吓我几句,小丫头还当真了?”
他啧啧摇头,一脸可怜道:“现在的小女孩啊,还真是好骗。”
孟尘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了梁嘉序的电话,声音很轻:“那好,我们试试看,输的人会是谁。”
梁巷明冷嗤一声,并不打算跟她周旋,转身要走。
孟尘萦上前几步,强行拉住他。
舒锦和张胜宇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等想要阻拦时,已经看到孟尘萦把梁巷明用力拽到地上,她跟着一同倒下,自己挣着眼扯开了衣领,哭着说:“你敢碰我试试,梁嘉序不会放过你的!”
“梁巷明,你不要碰我!”
她用力咬着唇,挤出让人听着就心疼的哭腔。
舒锦很快明白她的目的,心里一惊。
见梁巷明真的被孟尘萦惹怒到想要动手打人,她疯狂推了一把张胜宇,“你快去阻止!”
梁巷明提起孟尘萦的衣领,手背的青筋气到爆出来:“小东西,你想死是吗?老子成全你!”
他一拳头挥下来。
孟尘萦眼睫轻颤,慌张下闭眼躲开,耳朵那却还是被他的拳头碰了一下。
那晚梁嘉序亲手给她戴的耳钻,霎时间,从耳垂脱落,滚至床底。
舒锦惊声尖叫——
不多时,张胜宇和梁巷明扭打成一团,有护士听到动静赶来劝架。
场面一时间极其混乱。
孟尘萦爬起来退了几步,靠在墙壁边,身体发着抖,泪水漫出眼眶。
约莫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医护被赶了出去。
梁嘉序浑身笼罩寒气,进入病房第一眼便落在蹲在墙角哭泣的孟尘萦身上。
她衣领凌乱敞开,脸颊侧边有被重拳砸落的痕迹。
一瞬间,他眼底的戾气爆了出来,视线扫向梁巷明。
梁巷明爬起身,正想要跟梁嘉序解释清楚,只见下一秒,梁嘉序粗.硬的拳头用力朝他的脸砸来。
他的拳头又大又硬,砸下来的动作又快又狠,梁巷明还没站稳,一个不妨直接撞倒了一张桌子,狼狈倒地。
还没等梁巷明爬起来,脑袋迎面又吃下一拳,砸地他脑子嗡嗡响,他愤怒嘶吼:“阿序,你看清楚!我是你三叔啊!”
梁嘉序用力掐梁巷明的脖颈,浑身的阴冷与平时全然不同,此时此刻的他仿佛被浓稠的煞气吞噬,漆黑的眸泛着血色。
梁巷明惊恐到眼球几乎爆出。
那一刻,他在他侄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你……”-
暗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中平稳行驶,梁嘉序半边身子隐匿在暗中,神色不明。
孟尘萦全程呼吸都不敢加重,脸色是苍白的,额间鬓发湿润凌乱。
她眼角余光悄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梁嘉序侧脸轮廓凌厉冰冷,手上的拳头,还留有血迹。
是梁巷明的血。
孟尘萦呼吸轻缓,主动开口:“阿序……”
梁嘉序冷眸微抬,她心一惊,还没继续说下去,他便直接把她掐腰提起来放在腿上,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脖颈。
紧接着,他用冰凉的指腹轻轻抚摸她侧脸火辣辣的那一块,“疼么?”
孟尘萦愣了须臾,摇头说:“还好。”
梁巷明不敢真的伤她,而且她当时避开了,他的拳头也只是擦过她的脸颊。
她想拿帕子给他擦干净手里的血,正在口袋里摸索,忽然感觉梁嘉序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气息沉沉黏在上她的肌肤。
“梁嘉序……”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处,她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抱这么紧,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是从没感受过的快。
她唇角紧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紧紧这样抱着相拥,他什么话也没说,大概几分钟后才把她松开,又把她仔仔细细都检查了番,叮嘱道:“回去就老老实实上药。”
她乖巧点头。
即将抵达璟兰园时,梁嘉序接了一通电话,孟尘萦看到备注是他父亲,连忙移开眼神。
他按了接听,车内安静,她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梁承年冷厉的声线。
这跟那天她去梁家,见到的温文儒雅的梁承年完全不同。
显然动怒了。
电话挂断后,梁嘉序面不改色,仿佛刚才在电话里被父亲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人不是他。
“一会把你送回去,我要去一趟医院。”
车子正好抵达璟兰园,孟尘萦问他:“是梁叔叔生气了吗?”
也是,梁嘉序即使再无法无天,但把自己亲生叔叔打到浑身是血,到被救护车拖走的程度,他父亲怎么可能不生气。
梁嘉序没答,把她抱回了家里,找了个佣人过来吩咐请家庭医生给孟尘萦做检查,他便自己拿车钥匙出了门。
晚上孟尘萦洗过澡,下楼抱着猫猫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不安。
她是想帮舒锦。
依照梁巷明的性子,她担心等舒锦出院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当时梁巷明那样挑衅,她除了利用梁嘉序的身份来教训梁巷明,别无他法。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梁嘉序会那么生气……
直接把梁巷明打到浑身是血,昏迷住院的程度。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闹得还要大。
把自己亲叔叔打成这样,也不知道梁承年会怎么惩罚梁嘉序。
她该怎么办呢-
医院住院部安静的楼道尽头,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面色冰冷,沉声道:“梁嘉序!那是你亲叔叔,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是真的想杀了他吗?”
梁嘉序单手插兜,淡声道:“我不介意动那个手。”
梁承年眼皮一跳:“你疯了!你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告诉爸爸,是为什么?”
梁嘉序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道:“三叔怎样了。”
梁承年沉沉吐出一口气,眉宇凝结忧愁:“伤得很重,之前车祸身体本来就没养好,这下大概要住很久的院。”
梁嘉序:“哦。”
梁承年皱眉,“你就一声哦?”
梁嘉序嗤笑:“那我说一句,真是可惜,没把他打死?”
梁承年脸色一黑,声线严厉:“你!你真是要把我气住院才满意对不对?”
梁嘉序混不吝地笑,哄道:“爸,您身子骨健壮着呢,再说三叔受伤你能有什么气的?您不是一直很烦他吗?”
“又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哪来的兄弟情。”
“这也不是你把自己亲叔叔打到医院的理由,等你三叔醒来跟老爷子告你一状,看你怎么办。”
“老爷子在国外养身体呢,远水救不了近火。”
瞧梁嘉序这幅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梁承年就气不打一处来,儒雅的眉紧紧拧着,吩咐道:“等你三叔醒来,亲自来跟他道歉。”
梁嘉序笑意渐淡,凉薄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他想碰我女人,我没弄死他,他应该给我磕头感谢。”
梁承年微笑问:“果然又是为了小孟?”
梁嘉序没理,心烦得很,直接走了。
梁承年的声音还追在他身后:“阿序,你要真喜欢那姑娘,就自己想办法彻底弄到手让她再也离不开你,别又给人跑了,爸爸可是要笑话死你。”
梁嘉序没什么情绪地掀掀眸。
跑?
他纵然再给她机会,她也跑不了-
孟尘萦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再睁眼醒来,已经是在梁嘉序的怀里。
她瞌睡一下散去,连忙问:“怎样,叔叔是不是惩罚你了?”
梁嘉序似笑非笑看她:“担心我了?”
孟尘萦点头。
她第一次毫不犹豫的表露出对他的担忧,梁嘉序都猝不及防她的坦率,神色微怔,随后缓慢扯了一抹笑:“三叔没多大事儿,我爸不至于为一个关系不好的弟弟而惩罚自己儿子。”
他语气里如以往的猖狂,让孟尘萦有点意外。
她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即使梁承年再宠这个儿子也会动怒惩罚,没想到他还是这样轻飘飘的态度。
看来果然没人能管得了梁嘉序。
梁嘉序捧着她脸检查伤口,“上过药了?”
孟尘萦点头,“嗯,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她还准备说什么,右边的耳垂就被梁嘉序轻轻捏住,耳垂那本就有点红肿,他捏了下,给她疼得泪汪汪。
“你干嘛啊……”
梁嘉序脸色一沉,“耳钻呢?”
“啊?”孟尘萦懵了,伸手去摸,发现空无一物。
意识到弄丢了什么,她小脸瞬间惨白,喃喃道:“好像掉了……”
那是梁嘉序送给她的,极其贵重的耳钻,可是她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见她那么害怕,梁嘉序淡声道:“算了,掉了就掉了,改明儿我再另外送你一副。”
孟尘萦舔了舔唇,问他:“那颗耳钻很贵重么?”
他随口说:“还行,不算很贵重。”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他又补了句:“也就只能买一套房而已。”
孟尘萦瞳仁睁大。
他口中的不贵重,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
不行,她一定要把那颗耳钻找到,不然总感觉欠了梁嘉序许多。
“想什么呢?”梁嘉序又抬起她下颌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脸,蹙眉问:“还疼?”
孟尘萦推开他手,摇头,“不疼,一点小伤而已。”
梁嘉序盯着她忽然笑。
孟尘萦腰往后一退,害怕道:“干……干嘛啊。”
梁嘉序直接翻身将她按在沙发上,盯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真想干你。”
孟尘萦瞪圆了眼,“梁嘉序!”
他低声笑笑,“这么怕啊?我也没那么吓人吧?”
他捉住她手腕强行往自己衣服里钻,“让你摸摸找点感觉,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想睡我了。”
孟尘萦脸一红,努力把自己手腕抽开,但还是于事无补,手心底下是他紧实的腹肌线条,她烫手似的蜷缩起手指。
男人挺拔的腰身往她身上压,挡住天花板的光晕,他眉眼那抹风流多情,如同沁了春水似的惹人眼。
“我才不要!”
孟尘萦红着脸说:“你别这样了行么?”
“别怎样?让你摸一下,又没让你夺走我的贞操,至于么?”
他鼻腔哼出笑,恶劣又狠戾道:“你今儿不把我摸爽了,晚上别想从我身上下来。”
孟尘萦脸被他呼吸染烫,手同样也烫得要命,跟他商量道:“那我摸了,你就会放过我么?”
梁嘉序:“当然。”
好在不算很过分的要求,孟尘萦松了一口气,也没再挣扎,试着把手在他腰腹间放平,细嫩的指腹轻轻戳了下,犹豫着,尝试往上爬。
直到指腹摸到凸起,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红弥漫到脖子那。
梁嘉序眉眼衔着意气风发,笑得满足,又不满足:“就这儿?没吃饭啊?”
孟尘萦眼睫一颤,小声嘀咕:“难道你想我捶你么?”
梁嘉序嗤笑:“就你那手劲。”
被瞧不起了。
孟尘萦有点生气,顾不上羞耻,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
这是实实在在,直接掐他的肉,没有隔着衣物。
梁嘉序眉梢微动,呼吸低沉,笑意如同在浓烈的酒水里荡漾。
“孟尘萦,再掐下去,我直接在这办了你信不信?”
孟尘萦惊地眼睛睁大,“你刚说摸了就放过我的。”
“我想反悔,成不?”
他眼神的暗色快要将她吞得一干二净,暧昧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孟尘萦手指蜷缩,用力按住他紧实的腰,“不成……”
她垂着眸,避开他目光。
“我还没准备好,梁嘉序,我们还不能睡。”
梁嘉序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压在身下,低沉的气音萦绕在她耳畔:“不能睡,分开四十二天,得让我都补回来才行。”
孟尘萦问:“补什么?”
他用吻给了她回答。
他湿滑的舌细致地勾缠她,一点点吮.吸,含咬,将她呼吸吞尽,几乎想把她的命也夺走。
在她要喘不过气时,他又很心善地暂时放过了她,没一会,又给她上了他梁嘉序只对她上过的刑罚。
她又要快被他吻死了。
在孟尘萦被吻得神色迷离,思绪混沌间,隐约听到他说:“呼吸都要沾满我的味道,好么?”
第35章 第 35 章 水被他吞咽。
舒锦出院后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孟尘萦隔日便去看她,因张胜宇出差了,她也担心舒锦这边会出什么意外, 见她整个人容光焕发,也打心底为她开心。
中午两人在阳台晒太阳聊天,舒锦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迎面吸收阳光,长叹一口气:“好久没出来转转了, 这段时间躺床上给我躺得骨头酥了都。”
她余光瞥见孟尘萦一脸呆滞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怎么啦, 你没吃饭啊, 瞧着没什么精神。”
孟尘萦摇头,“不是, 我在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巷明虽然又进医院了,但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要出院的, 也绝对会再来找舒锦的麻烦。
她也不能每一次都用同个办法赶走梁巷明, 她更不能让舒锦每日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那天愤怒之下, 根本没考虑后果,只想暂时把梁巷明赶走, 没顾及舒锦的今后。
她隐约间好像给舒锦惹麻烦了。
她很担心舒锦。
舒锦挖了一口草莓蛋糕送入嘴里, 眯着眼, 不以为意道:“你别想七想八了。”
她敲了下孟尘萦的脑壳,“你这小脑袋装得下那么多忧心事么?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孟尘萦一脸懵态:“我还不是那样。”
舒锦挑眉问:“怎样,这次被抓回来后,梁先生没有每天派人监视你?”
孟尘萦说没有, “我出门的时候只有司机送我出行,监视倒没有。”
“梁先生这么放心啊?到底是放心你不会跑了,还是觉得你就算再跑,他也找得到?”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孟尘萦一路上都在牵挂舒锦的事,导致回到璟兰园后,连梁嘉序什么时候回来了都没察觉。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时一只小橘猫跳上了沙发,把小脑袋垫着她腰间,喵喵叫。
孟尘萦心一软,在屉子里拿了根猫条喂它。
见猫咪吃得很开心,她不由感叹一句:“还是做小猫猫好,没什么烦恼,吃了睡睡了吃。”
她又小声嘀咕,“不对,也不完全好,流浪猫就很可怜。”
“这么清楚,你做过流浪猫?”
一道声音幽幽从她身后响起,孟尘萦捏着猫条的手一抖,回头就见梁嘉序闲庭信步走来。
孟尘萦有点郁闷:“没啊,我是人好嘛。”
梁嘉序坐下,伸手将她搂入怀里。
她没有挣扎这个拥抱,很乖巧喂猫,语气轻轻说:“这三只猫之前就是流浪猫,后来我看它们可怜,饿一顿饱一顿的,我就给收养了。”
这是孟尘萦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抚养猫咪的原因。
梁嘉序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想法?”
猫咪吃饱就窝在两人身边躺着,另一只猫咪也凑了过来。
气氛很温馨,孟尘萦也不知不觉,认真看向身旁的男人。
或许,她可以试着向他求助。
孟尘萦主动揪着梁嘉序的衣摆,仰着脸看他:“阿序,你能不能帮我啊……”
她少有这样的主动。
梁嘉序面色不改:“什么事?”
她舔了舔唇瓣,说:“我担心你三叔出院后会报复舒锦,他那人太狠毒了,还蛮不讲理的,舒锦一个女孩子一定会被他欺负,你能不能帮一下舒锦啊?”
梁嘉序又问:“想我怎么帮她?”
孟尘萦眼里燃起希望,“你能给舒锦安排去一个新地方生活,不让别人打扰到她吗?她不想留在京市了,然后你能不能要梁巷明不要再欺负她了啊。”
梁嘉序背脊往后一靠。
右手手臂抬起。
他一句话没说,但孟尘萦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无比乖顺,主动窝到他怀里,还很黏人地搂住他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前。
“阿序……”
她手指扣着他衬衣的纽扣,“行不行啊?”
她没有刻意撒娇,但那把柔软的嗓音这样拖着音调,实实在在达到比刻意伪装出来的撒娇更好的效果。
梁嘉序黑眸睨她:“行啊。”
孟尘萦顿时喜笑颜开。
他唇角微勾:“这都是小问题,你要实在担心我三叔,我会跟他说一声让他别欺负舒小姐。”
“舒小姐想离开京市,我也可以给她安排。”
她没想到梁嘉序会答应的这么容易。
孟尘萦还没来得及庆贺,又见梁嘉序骨节暧昧地刮她脸颊,“我什么都依你了,你呢。”
孟尘萦后背一紧:“我什么……”
他轻笑,“孟尘萦,求人帮忙半点诚心都没有?女孩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到底谁欺负谁了……
孟尘萦实在佩服他的厚颜无耻,每次几句话说的她好像是什么大坏蛋一样。
她缩了缩手指,小声说:“我很听话,还不够么?”
梁嘉序没应,情绪平淡。
她想他大概是没满意,又补了句:“你什么都有,我也没你有钱,没你有势,你想要我什么回报?”
“只要你说。”
梁嘉序眼皮半垂,很好心地说:“只要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不走就够了。”
孟尘萦没应。
他黑眸盯着她小脸,又问:“行么?”
孟尘萦踌躇不决:“我……”
她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的要求,又见梁嘉序眼里淡淡的笑意逐渐冷却。
担心他再不管舒锦的事了,便匆忙点头,“嗯……我不走。”
–
梁嘉序的行动力很快,答应帮舒锦解决问题,便在一天之内就全部安排好了。
至于梁巷明那边是怎么解决的,孟尘萦也不大清楚,但事情交给他,她还是很放心。
舒锦离开京市那天,孟尘萦特地去给她送机。
舒锦身穿深棕色的风衣,衬得她身形更加纤细修长,望着面前稚嫩的女孩,她勾起艳红的唇瓣,笑容潇洒:“咱俩还真是身高都一样啊,你的衣服我也能穿。”
孟尘萦浅笑:“可能上辈子我们是姐妹。”
舒锦嗬笑一声:“这辈子不能做姐妹?还非得上辈子啊?我大你几岁吧,不能是你姐姐?”
孟尘萦神色微怔。
她忽然想起了蓝芷。
自从母亲再婚生下蓝芷后,她在家里的身份就格外尴尬,即使蓝健平总说要她把那当自己家,她也心里清楚,那不是她亲生爸爸。
因为蓝芷年纪小她好几岁,她也总是习惯什么都让着蓝芷,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妈妈也总是会让蓝芷先选,她只能得到蓝芷不要的,蓝芷挑剩下的。
后来她为了融入这个家,也尝试去做为蓝芷奉献的好姐姐,到后来,已经习惯性是姐姐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妹妹,被姐姐保护。
舒锦的一句话,轻易就戳中了孟尘萦的泪腺开关。
她鼻尖发酸,强忍泪意说:“舒锦,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舒锦主动拥抱她,下巴轻柔地垫她肩膀上,声音温柔:“孟尘萦,你是个很好很勇敢的女孩,一定会拥有幸福的。”
孟尘萦回抱她,“舒锦,你也会找到自己的自由。”
后来,她看着飞机起飞,才上车离开了机场。
梁嘉序打来电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皱眉问:“哭了?”
孟尘萦没回话,只闷闷地哼出腔调。
他温声安抚:“这么舍不得她?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以后你想她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她玩,行么?”
孟尘萦说:“嗯,行。”
虽然,她只想自己去-
孟尘萦从机场返回璟兰园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点梁嘉序还没回来,她便自己无聊地喂喂猫,等他回家。
约莫七点半左右,才听到点动静。
梁嘉序平时挺忙碌的,她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工作,只知道时不时会接到工作电话,很多方案项目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进行。
他工作的样子,她见得也不多。
今天也是难得见到他系了领带,一丝不苟的正经形象。
孟尘萦怔了几秒,蓦然对上他眸里的暧昧,不自在挪开视线。
有佣人上了饭菜。
两人坐在饭桌前,梁嘉序主动问起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喂猫,吃饭,然后去舒锦家,再送舒锦去机场。”
他给她切好了牛排,“想开店么?”
孟尘萦摇头:“京市的地段,那些店面我租不起。”
梁嘉序笑了笑:“有男朋友在,你还打算自己出钱?”
孟尘萦咽下一口肉,抬眸看他:“我觉得,还是不麻烦你破费了。”
梁嘉序神色骤冷,“在仙河镇你怎么不担心那个姓祝的破费?”
蓦然提起祝屿森,孟尘萦蹙了蹙眉,有点不开心:“关他什么事,而且他是借我的。”
梁嘉序手握刀叉,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着切牛排:“提起别的男人,你反应倒是很快,孟尘萦,跟我计算的这么清楚,是不是等着哪天跑路方便?”
“……没。”她瞥见他长指握着刀叉的画面,莫名觉得惊悚。
吓得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
就这时,梁嘉序的电话响了。
她扫了眼屏幕,看到是谭延晋来电。
她担心是有关舒锦的事,就格外关注。
梁嘉序按了接听,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情绪淡淡,说三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电话挂断,他优雅地擦拭了唇角,俯身吻她额头:“我出去有点事儿,你乖乖吃完饭,时间要是不早了就早点儿休息。”
孟尘萦拉住他手腕,“你要出去很久么?”
他一笑:“担心我啊?”
孟尘萦其实是在担心舒锦,撒谎点头:“嗯。”
他轻轻拍她脸颊,“知道你不是担心我。”
她垂下眼睫,他没所谓地笑一笑:“没什么事,跟兄弟出去喝一杯,回来大抵很晚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梁嘉序一走,屋内也变得很安静,偌大的别墅像皇宫似的。
孟尘萦慢吞吞吃着晚饭,刀叉碰撞碟子的清脆声响,听着有点像午夜间诡异的音符。
而她就像是被困在宫殿,无法逃生的木偶-
酒吧过道闪耀着霓虹灯光,半明半昧地落在梁嘉序冷峻的侧脸上,多名穿着性感的女郎正在舞池中央扭摆腰肢。
越过人最多的舞池,梁嘉序推开几个喝醉到走路摇晃的人,径直走向最中间的VIP卡座。
谭延晋正弯腰在开酒瓶,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抬头仰脸一笑:“来了?快坐。”
他皱眉赶身旁那群人,“都边儿凉快去,没看见来贵客了?”
梁嘉序手指搭在领口,随手扯开,露出冷白的锁骨线条:“怎么忽然改地儿了,不是四合院见?”
“喊你出来喝酒呢,就两个人多没意思?”谭延晋给梁嘉序倒了杯酒,笑道:“喝几杯,咱兄弟都好久没在酒吧聚了。”
梁嘉序闲散地往后一靠,颀长的身形拉出晦暗的阴影,“找我问舒锦的去处?”
谭延晋把酒杯放下,啧啧一声:“你果然还是这么直接,都不给我绕个弯的时间。阿序,你说你,找你自己的女人,没事把舒锦带走做什么?好吧,人也都让你带走了,怎么还给弄没了呢?”
梁嘉序眉眼轻抬:“谁说没了,人我给安排了个好去处,你安心,好着呢。”
谭延晋饮了一口酒,笑骂道:“怎么着,站舒锦那边?你知道可是她主动勾搭上我的么?我这还没玩腻,她倒是撂摊子跑了。”
梁嘉序宽肩微抬,混不吝道:“人我都不认识,别提什么站哪儿边,家里那位哭得不行,求我给她姐妹一个好去处,我能怎么办?”
舞池那的音乐声劲爆刺耳,有人闹得愈发过,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谭延晋脸上的笑渐渐消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一名美艳女郎正举酒过来,妖娆地扭着腰肢往谭延晋怀里钻,“谭少,陪我喝一杯吧。”
谭延晋正心烦着,一把推开她,“去,去哄好梁公子,什么都好说。”
那女郎盯上梁嘉序许久,奈何男人气场过于强势冷漠,她也不敢轻易靠近,如今得了谭延晋的准头,自然不再客气。
她扭着细腰跨上前,及臀的短裙勾勒出她妖精似的美艳身材,正要坐在梁嘉序大腿上时——
梁嘉序半掀眼皮,凉薄的视线只轻飘飘扫她一眼,女郎便觉得像迎面接了一刀。
似乎被隐形的刀片用力刮了一下她的脸。
这种让人恐惧的气场,极快消灭她的小心思。
顾不得形象,她崴着高跟鞋,大步溜了。
谭延晋点了支烟,侧眸瞥向身侧男人:“阿序,我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你这幅掌控全局无法无天的样子呢?”
梁嘉序嗤笑:“看不惯也这么多年了。”
谭延晋吐出一圈烟雾,“抽一支?”
他给梁嘉序也点了支烟。
梁嘉序将烟咬嘴里,说话时烟雾后那张朦胧的脸神秘又俊美:“人是不能告诉你在哪儿,你要真想找,凭自己本事。”
谭延晋痞里痞气地道:“有什么好找的,浪费时间和精力,漂亮女人多得是,我才不像你,为了个小女孩四十几天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梁嘉序半睁狭长的眸,眼底幽深阴冷:“我抓回自己的东西,应该的。”
他没说不要了,孟尘萦就没有能逃离他身边的可能。
谭延晋听懂了,笑笑,又骂他没有心-
孟尘萦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又小憩了会儿,醒来时已经二十三点了。
梁嘉序还没回来。
她也懒得打电话问,便自己去房里找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漱。
浴池里已经有佣人提前放好了温水。
热气升腾,如同仙境。
她褪下衣衫,手往后伸,正在解开内衣暗扣时,忽地听到卧室内传来脚步声。
孟尘萦连忙捂住胸口,竖起耳朵去听。
没一会,那动静声又没了。
就在她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时,浴室的门被推开。
梁嘉序懒散地倚在门边,眼皮轻抬,漆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几分迷离,似醉非醉。
这幅微醺的姿态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颇有种野性的性感。
孟尘萦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身子一缩,松垮的胸衣肩带垂挂在臂弯,“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淡声笑:“回来洗澡,没想到你也在。”
孟尘萦看见他脚步往前一动,连忙喊停。
梁嘉序没停,反而又上前几步,声音像掺了浓烈的酒水,低醇湿缠:“怎么才洗?”
她脸微热,不自在道:“看电影睡过了……”
梁嘉序低声笑:“不是在等我?”
她没接话,想起他出去的事,“谭先生……是不是在找舒锦啊?”
“很担心她?”
她嗯了声。
她还想说,让梁嘉序别过来了,她衣服还没穿。
“……”孟尘萦正要后退时,梁嘉序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里。
她下意识挣扎,下一秒,虚虚挂着的胸衣跟着落地,被地上的水打湿。
她弯腰去捞,慌得顾头不顾尾,反而把胸衣推远,情急下,又羞又臊捂住胸口。
梁嘉序的眼神倒是不符合他平时作风,反而很正直,他只看着她被水汽蒸红的脸,没有越界。
梁嘉序手指轻轻点她脸颊,尾音带着勾子:“孟尘萦,我为了你都能跟从小认识的兄弟闹翻了,你就没什么话想说?”
孟尘萦啊了声,抬起头看他。
他神色淡淡,眼尾衔了抹湿润的艳。
她后知后觉,喜悦道:“谭延晋不会找舒锦了?”
梁嘉序眸色骤黯,伸手扣住她后颈,往他面前送,在唇瓣要将碰上时,停下,“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孟尘萦眼神闪躲。
心想,他当初还不是把朋友的父亲送进监狱了吗……
只是把兄弟的女人送走而已,他又没什么损失。
“你……你先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好。”她藏在乌发内的耳朵通红,双臂还挡在胸前,即使如此,沟壑仍旧醒目。
梁嘉序眸色浓黑,扣住她细腰:“你不肯说,觉得我会放过你?”
孟尘萦心里在尖叫,被他蹭了下,她下半身裙子都要垮了,眼看最后那块布料也要失守,她不得不依了他。
“谢谢你啊。”
孟尘萦半天,憋出这句话。
梁嘉序嗤笑:“没点诚意。”
她没敢接话了。
小脑袋一缩,身子往下,偏偏钻进他怀里。
细白的臂膀蹭到他衬衫的纽扣,她感觉浑身滚烫的,低头,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只青筋暴起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墙边按。
她后退几步。
挡在身前的束缚彻底没了。
孟尘萦耳朵有瞬间是失聪的。
随后,脑子里叮——的一响。
她赤着脚在地上乱蹬,语无伦次道:“梁嘉序,你放开我!”
男人欺身压来,脸贴在她颈窝,气息微喘,她鼻息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孟尘萦惊慌道:“你醉了?”
梁嘉序抬眸,微醺的眼底是明亮的,眼尾那抹红在冷白肤色对比下,更显邪气。
孟尘萦心一惊。
不,他没醉!
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
她惊惧后反应过来要跑。
男人按住她的腰肢,将她堵在逼仄的墙角,俯脸贴过来。
靠近,往下,咬住。
孟尘萦脚趾蜷缩,浑身发麻,她僵硬着,垂眸往下看,便看到男人乌黑粗硬的头发。
她声音带着哭腔,细软又抖:“梁嘉序……”
他低低嗯了声。
她边哭,边抵住怪异的反应,呜呜咽咽道:“你松开好不好。”
“松什么?”他舌卷了一下,又吞咽。
陌生的反应,惊到她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她没忍住,哭着尖声叫出来。
尾音都在颤抖,带着酥麻的余韵。
孟尘萦实在受不了了,两只手的手指甲,死死扣住他的肩膀,隔着衬衫像要把指甲陷进他的肉里。
她浑身麻得好像被电流淌了一遍,泪水争先恐后落下来,一边哭一边打他。
“讨厌你,讨厌你!梁嘉序,你这个……”
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楚,朵儿被他又咬又吸,真的要遭不住了。
梁嘉序打横将她抱进浴池。
他衣服没脱,黑色衬衫沾了水,便紧紧黏在肌肤上,勾勒出健硕的身形。
匀称,且完美。
水珠从下巴滴至锁骨,没进胸口,衬衫布料吸水便服帖,他身前流畅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反而比脱光还更具有诱惑力。
孟尘萦看了一眼,便瞥开视线,浓长的眼睫在轻微颤抖。
梁嘉序把她按在池边,挺括的身形圈住她,“眼泪怎么这么多?嗯?”
他含住她泪珠,无比温柔道:“不是怕疼么,刚才也不疼吧。”
孟尘萦缩着抽泣,嘟囔一些他听不清的话。
半天,才听出她在说“疼”。
梁嘉序挑眉,纠正她:“不该是爽?”
她不理他,从水池里抬起手擦泪,她气疯了,不管不顾,一巴掌挥向他胸膛推他。
偏是用歪了力道,把他本就松散的衬衣纽扣都撕开了。
胸肌大片敞开。
梁嘉序往下扫了眼,勾唇笑:“成天说不给我睡,现在是想睡我了?”
“我没你那么纯情,我给你睡。”
他长指解开衬衫,“你想怎么睡我都成,多疼疼你男朋友就好。”
孟尘萦捂着耳朵,不肯听他说话。
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彻底把梁嘉序惹出笑意,他掐着腰把她提起,放到浴池边上坐着。
她吓一跳,腰身往后仰,手臂往后一撑,按在岸上的地板。
她的腿从水里被捞出来,挂在他宽阔的肩上。
她腿上的水珠从他肩膀往后滑至背肌。
挺括的背,流下两道水痕。
他眼神盯着她。
幽深,黑不见底,暗燃。
孟尘萦手指撑着池面,正欲起身。
下一秒。
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身上的水被他吞咽。
第36章 第 36 章 想你四年
从浴池里出来的孟尘萦, 双腿已经没了能支撑的力气。
刚落地,她便感觉踩在一团棉花上,晕乎乎, 轻飘飘,好像世界颠倒。
下一秒,梁嘉序将她打横抱起。
她下意识想挣扎, 又觉得自己身体暂时没办法掌控。
她此刻也更加不敢直视梁嘉序那张脸。
梁嘉序把她抱回卧室,垂眸睨她:“晚上吃饱了吗?”
孟尘萦低低嗯了声。
他哂笑:“吃饱了怎么这么点儿力?脚蹬我后背那, 跟挠痒痒似的。”
孟尘萦怒急,睁着水眸凶巴巴瞪他。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刚才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 她现在有权利生气。
梁嘉序笑得胸腔微震, 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随后自己也翻身下来, 把她拥入怀里。
女孩浑身软绵绵的,肌肤也凉丝丝, 抱在怀里尤其的舒服。
他唇角勾起笑意, 问她:“现在有心情跟我好好谈谈了?”
孟尘萦手指揪着被褥, 胸口那团羞耻还散不去,过了好一会儿, 才不情不愿问:“谈什么啊?”
“谈谈我们的感情。”
孟尘萦抬眸看他眼睛。
梁嘉序眉很好脾气地说:“设计假死逃跑那事, 我不计较了, 既然已经回来,我们能好好谈恋爱么?”
孟尘萦手指一缩。
梁嘉序眉眼衔着倨傲:“我也不差吧?身心干净,也不花心,没个暧昧对象,没未婚妻,家里更没恶毒的公婆, 也没什么刻薄的妹妹弟弟,嗯?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拼命想跑?”
孟尘萦问出了心中许久的疑惑:“梁嘉序,你……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要我呢?”
是喜欢吗?
她没问是不是喜欢,也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她不敢问出口。
要真是喜欢的话,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跟梁嘉序的这段感情。
要真是喜欢的话。
他的喜欢,未免太过让人窒息了。
梁嘉序幽深的眼神描着她轮廓:“想你四年还不够?嗯?我就该早点儿回国,不然哪有周初皓那废物什么事。”
四年?孟尘萦微微怔神,随后皱着眉,一脸不信。
他长指勾着她长发,黑眸压下来:“孟尘萦,你是真没把我的话放心里过,穿耳洞那天我就告诉你了,初见就对你起了心思。”
只是那时他没发现,没在意,在那几年间,她总是会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里。
就像是初次见面,她就在他心里悄悄埋下了种子,随着四年的时间一点点生根,发芽。
直到,得到她后,彻底成了他戒不掉的瘾。
他该早半年回国。
不然周初皓也不会赶在他前头一步。
孟尘萦舔了舔唇瓣,“我,我记得,那时候在国外我去找初皓哥哥……”
她语气一顿,看到梁嘉序骤然变冷的眼神,很识趣地改口:“我去找周初皓,阴差阳错跟你先见面,可那场生日宴,我们也没说几句话啊……”
他就那样对她起了心思么?
她实在不懂。
梁嘉序嗤笑:“觉得我哄你啊?”
“我有必要么?”
他唇靠近,气息暧昧地在她脸前盘旋:“你自己想想,有必要么?”
孟尘萦被他灼热的气息弄软了身子,小声说:“没,没必要……”
“能好好谈恋爱么?”
他抬起她下颌,逼她直视他眼睛。
孟尘萦颤着眼睫,撞入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底。
她现在有点混乱,也害怕梁嘉序得很,但她清晰知道自己的想法,她确定她是不喜欢梁嘉序的。
她多想拒绝。
可是眼前男人一再逼迫,她眼下没有选择逃避的机会。
“……好。”
孟尘萦缓缓挤出一声。
梁嘉序眼里荡起笑:“不会再跑了?”
孟尘萦点头。
梁嘉序笑意渐淡,转而,恶狠狠地警告:“你知道的,再敢跑,被我抓到就不是这么简单饶过你了。”
孟尘萦心提了起来,紧张问:“那你会怎么做?”
梁嘉序语气凉薄:“把你关在璟兰园,绑在我们这张床上,每天只能看我,接触我,只跟我说话,你想试试么?”
孟尘萦心都凉了半截。
她能感觉出来,梁嘉序没有说笑,他来真的。
梁嘉序见她吓到小脸惨白,笑笑,低头吻她眼睛,“你要乖乖的,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孟尘萦心里藏着事,都不想睁开眼睛看他。
他那双眼像会吃人,也能看透人心。
梁嘉序唇吻到她唇瓣,撬开她的唇,湿滑的舌头探进来那瞬间,孟尘萦僵了一瞬。
她想起前不久在浴池里的事,那舌头对她干了什么……
她脸滚烫得厉害,把脸挪开不给他亲:“我要睡觉了。”-
梁嘉序抽了个时间,带孟尘萦去市里商场最好的地段看店面。
早上逛了一圈,孟尘萦也一直没决定要哪家店。
经理见她走累了,带到vip休息室准备了甜点下午茶,期间孟尘萦提出想去洗手间,梁嘉序正好在通电话,闻言摆摆手,让人带她去。
避开了梁嘉序,孟尘萦才问那经理:“这边租金是不是都挺贵的啊?”
那经理笑道:“那是当然,这可是商圈这边最好的地段。”
孟尘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经理看出这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便耐心说道:“不过这商圈都是梁氏的,只是一个小店面,对梁先生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送到洗手间门口,“孟小姐请吧。”
这洗手间装修的都极其豪华,孟尘萦坐在马桶上发呆,回想昨晚梁嘉序说的那些话。
他说想要她跟他好好谈恋爱,别再跑了。
昨晚好像是他们这段期间唯一一次好好的在沟通,交谈。
他试图跟她发展一段,健康的感情。
孟尘萦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跑也跑不了,拒绝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她站在洗手池前洗手,身后走过来一位穿着一看便身价不凡的名媛千金。
孟尘萦望着镜子里的人,目光对视后,礼貌地朝对方打了打招呼。
那位小姐也温和地朝她微笑。
等她离开后,孟尘萦也出了洗手间。
她回到休息室时,梁嘉序已经不在了。
她也懒得过问,自己低头慢慢品尝那碟子甜品。
约莫几分钟后,梁嘉序又返了回来,这次身后带来了一人。
那人孟尘萦不久前还见过,是在洗手间朝她微笑的女人。
女人看到她略微惊讶,“这位小姐就是阿序的女朋友?”
她声音很好听,婉转又清脆。
孟尘萦慢一拍地点头。
女人露出亲切的笑容走近,“你好,我叫江静灵,是阿序的小姨。”
孟尘萦连忙礼貌地站起身,“我叫孟尘萦。”
梁嘉序拉她坐下,语气懒散道:“人也看到了,满意了?”
江静灵拉了把椅子在孟尘萦对面落坐,热情爽朗地笑:“你别紧张,是我刚好回国内办点儿事,顺道也想看看我这外甥媳妇长什么样。”
“别说,瞧这模样水灵的,皮肤咋这么白这么好呢?改明儿让阿姐看看,她一定会很喜欢。”
孟尘萦被夸到脸红:“谢谢……”
江静灵乐不可支,笑得倒在靠椅上,一脸惊奇道:“阿序,你这小女友这么i啊?你平时是不是没少欺负人家啊?”
她伸手想去摸孟尘萦发热的脸:“让小姨摸摸,脸多烫咧?”
梁嘉序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孩,避开,保护的态度明显,半点不想给江静灵调侃。
孟尘萦脸皮薄,的确经不住江静灵这样热情打趣的架势。
江静灵只好收敛了几分调皮,转而稍微正经问:“听阿序说,你很会做甜品,目前打算开个甜品店?等开业后可一定要请小姨光顾啊,小姨我最喜欢这些甜品了。”
孟尘萦脸颊红扑扑的,声音轻软:“好的。”
面对江静灵的热情友好,她完全不吝啬微笑,弯唇勾起笑意,绯红的脸庞像汁水饱满的蜜桃。
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梁嘉序压下想咬她的想法,问她有没有满意的店面。
孟尘萦为难地摇头。
江静灵问清楚了情况,便给出主意道:“人小女孩想必是看到你害怕,可烦你了,你就别缠着她,我一会儿带小萦去转转,没准她就有喜欢的了。”
梁嘉序问她,是这样吗?
孟尘萦盯着他看,老实点头。
仗着人小姨在这,他不敢放肆。
梁嘉序无所谓地笑笑,搂着女孩的腰就压下来按在椅背上亲吻。
江静灵被吓得一跳,愣了几秒才捂住嘴巴转过身。
孟尘萦呼吸被夺,呜咽着用力捶打他胸膛,“你放开我!”
吻毕,梁嘉序抵着她湿润的唇,狠声问:“还是这样吗?”
孟尘萦晕乎乎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计较什么。
“不是烦你……是我想跟女生一起去看看,也许会有不同的意见。”
梁嘉序站起身,冷冽的木质香兜头笼罩,她被他的阴影圈在他怀里。
两人对视片刻,孟尘萦眸光闪烁,由迷惑转为细微的恐惧,她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还是说,他打算把她压在桌子上惩罚?
可下一秒,梁嘉序只轻轻拍她脸颊,声音沙哑:“我去车上等你。”
梁嘉序走了后,孟尘萦脸上的红还没散去,热气腾腾。
江静灵捂住嘴偷笑,挑眉问她:“这么害羞呢?”
她低着脸没接话。
江静灵挽着孟尘萦出去转,“阿序这人就是这样,半点不会让自己吃什么苦头,他想做什么就做,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眼神,今天要是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他父母,他都能干的出这事。”
孟尘萦张了张嘴。
瞧她一脸震惊,江静灵忍俊不禁道:“你们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不会还不清楚他什么恶劣的性子吧?”
“不是……”
只是,梁嘉序的狂到底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以为,他多少在自己家人,或者长辈面前会避讳点。
“能避讳,就不是梁嘉序了。”江静灵像是习惯了,不以为意道:“他平常在家里都跟他爹妈也是这态度。”
从小就这性子,猖狂惯了。
“……”
“不过我这个做小姨的,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谈恋爱,到底没做什么准备,刚看到那画面,老脸都红了。”
孟尘萦眼里掠过错愕,“他真没谈过恋爱?”
“嗯?骗你干嘛?他没告诉你?不会啊,阿序这人不屑撒谎的。”
孟尘萦:“他告诉我了。”
江静灵笑得不行,一脸看穿:“所以是你不信啊。”
孟尘萦羞赧地笑了笑。
江静灵啧啧摇头:“也难怪你不信,看他那样,谁能想到他是第一次谈恋爱?纯情这两个字就不会跟他搭上边。”
江静灵今年才三十二,只大梁嘉序五岁,大孟尘萦十岁,但她不觉得自己跟孟尘萦有什么代沟,第一次见面就跟她有很多话聊。
江静灵话多又密,性子又活络热情,这种性格相处下来让人没有压力,一下就让孟尘萦卸下心防。
在逛店铺间,江静灵有在认真给她出意见,告诉她甜品店要怎么开。
“甜品店就是越高级越好,咱也不指望这挣钱,就图个乐趣是吧?”
孟尘萦弱弱道:“可我就指望这个挣钱……”
江静灵张大嘴,反应夸张:“啊?”
“有阿序在,你还担心没钱用啊?”
孟尘萦欲言又止:“我……”
想到对方是梁嘉序的亲小姨,她还是及时打断了倾诉欲。
说实话,她连这家店都不想要。
奈何梁嘉序非要给她开,大抵是还记仇着她在仙河镇和祝屿森要开店的事。
江静灵定睛望过去,眼神指着那家店铺,“那儿不错吧,不大不小的地儿,装修一下就可以达到标准了。”
孟尘萦扫了一圈,对这环境也算满意。
等晚上回到璟兰园,她主动说了跟江静灵把店面敲下来的事,梁嘉序问她在店装修期间还有什么想做的。
她想了想,说:“我想跟我两个朋友出去吃饭。”
梁嘉序眸色一沉。
她继续说:“回来后,都没机会跟她们见过面。”
梁嘉序追着她唇瓣咬,气息缠上来:“不会跟你朋友计划逃跑吧?”
孟尘萦慢吞吞咽下他的呼吸:“不会……”
她还害怕梁嘉序拿她两个朋友威胁呢。
他这么无耻-
隔天孟尘萦和虞南星还有钱晓语约好在烤肉店见面。
有段日子没见,虞南星和钱晓语抱着孟尘萦就一阵哭嚎,“姐妹,还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几次还做噩梦,梦见你我面前哭着说让我救你呢。”
“我也是!我们萦萦,这么柔弱,无依无靠的,怎么好端端就跑不见了。”
孟尘萦被她俩夸张的反应,逗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哪那么严重啊。”
虞南星抽了张纸巾擦眼泪,诉苦道:“你不知道你当时失踪后,梁公子多可怕,他那晚来咱们出租屋,问我们你房间在哪儿。”
“当时吓得我跟晓语都不会说话了。”
钱晓语附和点头,愤愤道:“没错,还是南星最怂,被你男人瞪了一眼,连忙把位置指给他。”
孟尘萦喝着草莓汁,淡淡一笑:“然后呢?”
钱晓语绘声绘色地演讲,“然后很快就有一群黑衣人突然帮我们搬家,吓得我和南星以为要被绑架了。”
那口草莓汁忽然卡在喉咙里,孟尘萦呛了下,咳嗽几声,眼睛睁大问:“他做的?他没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吗?”
提起这事,虞南星就气不打一处来,“哪能啊,就跟恶霸一样,直接把我和晓语赶走了。”
孟尘萦皱了皱眉。
钱晓语看她脸色,问道:“萦萦,你跟你男朋友到底怎么了?怎么你好端端就失踪那么久,又突然回来了?”
孟尘萦用夹子戳着烤肉,兴致缺缺:“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她给两个好姐妹都夹好肉片,正式道歉:“对不起啊,因为我的处理不当,因为我的问题,才让你们俩受了这些惊吓。”
“今天的烤肉我请客,你们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多年好友,两人当然不可能真的跟她较真,钱晓语搂着孟尘萦肩膀摇晃,“哎呀,我们什么关系啊,至于这样客气么?”
虞南星咽下一块烤肉,也笑说:“就是啊,况且我和晓语现在住的公寓可高级了!不仅不用我们出钱交房租,还离她工作地方更近,别提多爽了,反正我肯定不想回向阳路住那个小房子了。”
孟尘萦:“……”
“南星,你……”
虞南星吐了吐舌,给她也夹了片烤到滋滋冒油的肉片:“来,吃肉吃肉。”
孟尘萦望着面前二人,唇角缓缓弥漫笑意。
她知道,她们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跟好姐妹团聚的快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三个人在烤肉店吃到近乎打烊时间,虞南星喝了很多,散场后,醉得如同一滩烂泥,钱晓语只能先扛着人回去了。
出了烤肉店,有车子过来接。
孟尘萦直接让她们二人上车,先送她们回公寓。
送完她俩后已经二十三点了。
孟尘萦晚上也跟着喝了几杯啤酒,她酒量不太好,后半程靠在后座睡着了。
等再有点意识,是感觉自己被爱怜地搂抱在温热的怀里。
孟尘萦慢慢睁开眼,视线还没完全清晰下,她都认出了梁嘉序流畅的下颌线条。
这瞬间,她忽然心头一凉。
她怎么对梁嘉序的身体这么熟悉。
是交往后,没完没了的亲密影响到的结果吗?
这时候她又忍不住想。
该不会他烧成灰了,她都认得出来吧?
梁嘉序自然不知道她这种阴间想法,他把她抱进屋放沙发上,又去嗅她嘴里的味道:“喝啤酒了?”
她捂住嘴,把脸一撇,冷哼一声不给他闻。
但已经迟了。
她喝醉后,有点儿娇纵,脾气似乎大了点儿。
梁嘉序心头一烫,脸追过去,将她下颌抬起来吻住。
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很缠人。
每次都要弄得她快没了半条命才行。
等孟尘萦气息喘得不行,梁嘉序才松开她,唇瓣艳红沾着水:“喝得还不少。”
孟尘萦双手遮住脸,露出波光潋滟的眸:“可我又没喝醉。”
“谁说你醉了?”
他又把她抱起来坐大腿上,孟尘萦不舒服地动了几下,视线扫了一圈屋内,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怎么只有两只猫。
还有一只呢?
她立刻坐直,揪着梁嘉序的腰间布料问:“你看到麦芽糖了么?”
麦芽糖就是其中一只猫,三只里最调皮好动的猫咪。
孟尘萦紧张道:“麦芽糖怎么不见了?”
梁嘉序喊了佣人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佣人也一脸疑惑,“麦芽糖半小时前还在客厅的。”
孟尘萦去抱了另外两只小猫过来,问它们:“草莓,曲奇,你们看到麦芽糖了吗?”
两只猫都没什么动静。
麦芽糖是最黏她的,一般会在她回家后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
可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它还没露面。
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梁嘉序蹙眉,吩咐人去找。
这时有个佣人从后院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带着血的橘色小猫。
“梁先生,我刚在后院那的木屋附近发现了麦芽糖。”
孟尘萦急忙跑过去。
麦芽糖脖子那大片血迹,她脸色一白,慌张问:“这是怎么了?”
那佣人连忙说:“麦芽糖还有气儿,就是受了点伤。”
小猫奄奄一息窝在佣人怀里,脆弱又可怜,孟尘萦都不敢伸手,生怕把猫碰伤了,但泪水争先恐后流下来。
梁嘉序问怎么回事。
那佣人说自己也不清楚。
孟尘萦转身要跑,梁嘉序冷眼看她,一把捉住她腕子,“干什么去?”
她哭腔都在抖:“我去找医药箱,你放开我!”
梁嘉序手中力道没松,眼神示意佣人去取,随后又拨了通电话。
约莫半小时后,有个宠物医生被请到了璟兰园给麦芽糖治病。
医生给麦芽糖做了紧急治疗,孟尘萦全程紧张盯着,另外两只猫也窝在她旁边守着麦芽糖。
望着不能动弹的麦芽糖,她心疼地眼泪簌簌落,哭到眼睛肿了。
梁嘉序神色冷黯。
视线一直看着她手上的血。
那是猫的血。
花费了点时间,宠物医生给麦芽糖处理的很妥当,“还好,基本只是皮外伤,也不算很严重,上药打针后,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好了。”
孟尘萦问:“您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伤的么?”
宠物医生道:“看伤口能判断出来,是被撕咬导致,类似猎犬之类的獠牙。”
孟尘萦想到了梁嘉序养在后院木屋里的那只“恶犬”。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第37章 第 37 章 “来点不是失误的,行不……
麦芽糖睡在猫窝里, 小小的一只,脖子那包着一圈纱布。
这样脆弱到没有生气的模样,也让孟尘萦想起了在仙河镇那会捡到流浪猫的时候。
她记得, 当时麦芽糖是最先跳进她小院里来讨吃的小猫,曲奇和草莓是它后来带过来的朋友。
三只猫里,麦芽糖最活泼, 相比下没那么怕生。
在仙河镇的时候,这几只猫真的陪伴她很久很久了。
在她很多次孤单害怕的夜晚, 都是它们陪在她身旁给她依靠,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
让她在猫猫面前, 还可以做孟尘萦。
不是温黎。
孟尘萦擦了擦眼尾的泪, 起来,转身。
梁嘉序站在她跟前, 乌沉的黑眸盯着她脸庞的泪痕,朝她伸手。
他总是那样, 只要站在原地, 朝她伸手要她过去, 好像就是吃定了她没胆子反抗。
今晚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什么,孟尘萦也不知哪来儿的胆子, 拒绝了梁嘉序伸出来的手。
她脚底转了个弯, 往边上走。
正要和梁嘉序擦过时, 她的手臂忽然被他攥住,往回拉,她直接被拽入他怀里。
“生我气?”
孟尘萦低着头不肯看他,拿乌黑的发顶对着他,像在跟他无声的宣战。
梁嘉序沉声:“孟尘萦,抬头看看我。”
孟尘萦迟疑了片刻, 抬起哭到红肿的眼。
他蹙着眉,不理解道:“为了只猫,把自己哭成这样,还要跟我置气,至于么?”
这话孟尘萦越听越生气,冷笑看他:“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梁嘉序语气很轻,冰冷的眉目渐渐凝上柔色:“我没说不在乎那条生命,不在乎,我怎么会让医生凌晨来给你的猫治病?”
她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瞧她那一脸委屈的,看出来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梁嘉序直接打横抱起她,上楼回卧室。
抱上床,孟尘萦往后匆忙退,离他远远的。
她今晚三番两次这样躲开他的举动,让梁嘉序彻底没跟她逗着玩的意思了,眼里的光黯下去,“你确定要为了一只猫跟我置气?”
孟尘萦仰起脸,愤愤道:“你欺负我,你的狗欺负我的猫。”
梁嘉序问她:“你闹脾气,是要我亲自给你的猫道歉才行?”
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让孟尘萦听了心里发酸,她更委屈了,摇头:“不用了,梁公子金尊玉体,我怎么能让您低头?”
“只能怪我的猫倒霉,到处跑,招惹到你的狗。”
他知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多少已经摸透她的性子了。
她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会儿怕是在心里骂死他,恨死他了。
可他也没办法,更不可能让时间倒回,让猫不受到伤害。
梁嘉序语气不自觉放低,“你心里有气,打我泄愤行么?”
他欺身过来,捉住她细白的腕子砸向自己胸膛,“来,让你打过瘾。”
孟尘萦皱着眉,把手往回缩,“我又没暴力侵向。”
梁嘉序还握着她手,她想挣脱,因动作幅度太大,用力一甩,手背不慎拍到他脸颊。
“啪”地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卧室内极其响亮。
孟尘萦僵了一瞬,呆呆地望向他。
梁嘉序的肌肤本就冷白,被重重地这样拍了一巴掌,立刻便落下一道明显的印子。
孟尘萦赶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一直用力捉着她手腕不松。
梁嘉序指腹若即若离地划过那片巴掌印的位置,黑眸微眯,朝她伸手。
孟尘萦吓得以为他要找她算账,往后退开,直接下床跑了,“我,我今晚在隔壁睡。”
屋内,男人垂眼,半张脸隐匿在暗里,神色不明-
孟尘萦睡在另一间房,洗了澡后,拥着被子躺下。
躺下的那瞬间,她刚闭上眼,就感觉梁嘉序来了,吓得又猛地睁眼。
还好是虚惊一场。
她今晚本就喝了不少啤酒,脑子有点晕乎乎的,晚上回来又看到麦芽糖受伤,哭了很久,这会儿真的有点累了,躺到床上,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连房门什么时候被推开,都没有任何知觉。
梁嘉序驻立床边,盯着她那双红肿的眼,半垂的眸,几乎被暗色吞噬。
看了这样约莫半小时,梁嘉序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夜色浓稠,清冷的月色洒至阳台,梁嘉序闲散地躺在躺椅上,他长腿交叠支在那,一点困意都没,咬着烟,眉头紧紧蹙着。
一根根烟头,逐渐堆满了烟灰缸。
他半睁着眼,在阳台抽了一整晚的烟。
翌日孟尘萦起床后,去看望麦芽糖的身体。
好在昨晚有医生紧急救治,打了针,上过药,又休息了一整晚,麦芽糖瞧着精神好了许多,她也总算能放心了。
等她起身,转过来,迎面便又撞见了梁嘉序。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件黑衬衫。
黑色碎发凌乱散开垂着,瞧着就像是一宿没睡,但精神却还是饱满得很。
孟尘萦后退一步,收回打量的眼神,又转弯要走。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过来。”
孟尘萦蹙眉,“干什么啊?”
梁嘉序带她去了后院。
璟兰园的后院,自从周初皓那件事后,孟尘萦再也不敢来。
她知道靠近林子那边有一个小木屋,养着那只恐怖的猎犬。
那晚,那猎犬凶残的模样,至今还在她脑子里消散不去。
梁嘉序不顾她意愿,强行带她过去,她吓得腿都快软了,“别,我真的不想去。”
“阿序……”
她脚底死死踩着地面。
梁嘉序将她公主抱搂进怀里,“别怕,不会伤你。”
他大步流星,孟尘萦很快就看到那个小木屋了。
那只猎犬,此时正睡在小木屋外,隔着一段距离,她都闻到了那种野生动物难闻的气息。
她很想问,那真的只是狗么?
那只狗很敏锐地起身,在嗅到梁嘉序的味道后,才放松警惕。
只是那两排獠牙,看着还是毛骨悚然。
梁嘉序把孟尘萦放落地。
她一溜烟躲在他身后,冒出半颗脑袋看着猎犬。
梁嘉序侧眸看她,“过来,让我的狗给你道歉。”
孟尘萦以为自己幻听,“什么?”
他很耐心道:“你不是还生气?让它给你道歉,心里会好受点儿?”
孟尘萦总算明白他的想法,沉默了下:“被咬伤的又不是我……”
那狗还龇着牙,一脸凶狠的模样,孟尘萦躲在梁嘉序身后,趁机瞪它一眼,给麦芽糖报仇。
梁嘉序:“所以现在是要我的狗给你的猫道歉才行?”
孟尘萦还没说话,他道:“行啊。”
梁嘉序过去把狗绳松开。
孟尘萦一下退几步远,“你,你干什么……”
他黑眸暗沉,牵着一只大型犬,神色闲散到像牵着狗去遛弯,“让它去给你的猫道歉。”
孟尘萦被他这举动吓到了,连连拒绝:“别了,麦芽糖还受着伤,一会让它看到,会吓得魂都没了。”
这狗是真的很吓人……
魁梧,强壮,硕.大,两排獠牙锋利无比,似乎还在流哈喇子,随时要吃人的模样。
她看了都害怕,更别说那么小的猫咪。
孟尘萦怕梁嘉序真的会强行把狗带去给麦芽糖道歉。
狗能怎么道歉?难道像人一样还能鞠躬说对不起吗?
左不过就是汪汪汪嚎叫几声。
考虑到那个场景的惊悚程度。
她很识趣地说:“我不生气了,梁嘉序,你别这样行吗……”-
吃过早饭后,梁嘉序上楼去洗澡。
孟尘萦又去看了眼麦芽糖,见它睡得很安静,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蹲在猫窝旁看麦芽糖,另外两只猫也过来趴在她脚边撒娇。
猫相对狗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亲人,当初孟尘萦为了跟这几只猫亲近都花费了点儿心思,后来她带它们去绝育,等正式收养后,它们似乎意识到今后有家了,就格外地黏她。
因为这几只猫,孟尘萦忽然就想到当初在仙河镇的日子。
她每天早上还没睡醒,就能听到杨姨养的那些鸡的叫声,到中午,楼下做饭的香味便会飘上二楼,有时候她下楼路过,杨姨便会拉着她一起吃饭。
这三只猫就会在二楼,等着她带一点剩饭菜回来。
很普通无趣的生活,却充满了烟火气。
孟尘萦抚摸着两只猫的毛发,低声问:“你们喜欢这儿,还是你们原来的家?”
猫猫听不懂,喵喵叫了两声。
孟尘萦轻声笑:“玩去吧。”
拍了拍后,两只猫也溜了。
孟尘萦还没回头,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她过来。
她转身看过去。
梁嘉序赤着上半身,身穿一条浅灰色的宽松休闲裤,裤腰带的松紧绳正松松垮垮垂挂着。
腰带往上,紧实的小腹线条浮了层淡薄的湿气。
他肌肤呈冷白,胸肌的肌肉纹理紧实,锁骨,肩颈流畅完美,随着走近,他身上湿润的冷冽木质香,全方面的夺走她四周的空气。
几乎都是他身上独有的,充满他霸道,张扬的气息。
蓦然看到这一幕,孟尘萦睁大眼睛,眨了眨,又不自在地把眼神挪开。
梁嘉序在她身边落坐,如往常似的,搂着她腰,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孟尘萦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大型公仔。
她手抵在他胸膛,手心下是他的肌肤,没有隔着任何布料。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梁嘉序这样赤着上半身,任遮挡物都没有。
就连那晚在浴池,他都是穿着衬衫。
手感觉特别烫,孟尘萦连忙一缩。
梁嘉序垂眸睨她,“还在跟我置气?”
“没。”
“没,怎么撒手这么快。”
孟尘萦缩了缩手指,他蛮横地把她腕子捉回来放在他胸膛处。
她乖顺得不行,坐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梁嘉序气息缓缓洒落:“气过了,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孟尘萦点头。
梁嘉序:“前两天是不是才答应我,要跟我好好谈恋爱?”
她嗯了声。
“既然这样,”他抬起她下颌,让她直视他的眼睛,“下次再生气也不该跟你男朋友冷战,知道么?”
孟尘萦没反驳,小声说:“知道了。”
所以现在梁嘉序是要为昨晚,她甩下他去隔壁睡觉的事算账么?
他眸凝着她脸,紧接,视线又缓缓移至她的唇瓣上。
孟尘萦被他灼热的眼神吓到,退缩半寸,他便直接掐着下颌就吻了下来。
他从来都是这样,想干什么就什么,想亲就亲。
什么好好跟他谈恋爱,听着像是正常的情侣相处,其实不然。
根本就是要她顺着他来。
孟尘萦仰着脖子,被迫承受他的热吻。
他吻得实在汹涌,她一时承受不了,没控制住,按在他胸膛的手紧紧一扣,指甲用力地刮过他胸前的肌肤。
意识到做了什么时,她连忙一推。
梁嘉序总算松开她唇。
垂眸往身前看去。
胸肌下有一道显眼的刮痕,此时尚冒着血珠。
梁嘉序捉住她右手,认真琢磨。
黑眸衔着抹意味深长。
他什么也没说,孟尘萦被他眼神吓到了,以为他要拔了她指甲盖惩罚,“对不起,我刚不小心的……”
梁嘉序挑眉,“手这么厉害呢?除了会扇我巴掌,还会刮破我一层皮?”
孟尘萦惭愧:“都是失误……”
梁嘉序恶劣地笑笑:“失误啊,来点不是失误的,行不?”
她歪着头,一脸迷茫。
梁嘉序忽地捉住她刚才作案的右手一路往下,从裤腰带那钻进去,“小手这么棒,脸和胸肌都给你扇了,嗯,这儿也试试?”
孟尘萦顿时僵住。
她指尖一缩,想退开,偏偏被他往下一摁,退无可退。
她的手猝不及防跟它打了个照面。
她差点尖叫出来。
“梁嘉序!”
第38章 第 38 章 湿哒哒
她埋了进去。
她的手。
被死死按住, 无法挣脱。
那种陌生的炙热感,灼得她手上大片肌肤发红,她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睁大瞳孔,惊慌,茫然望着身旁的男人。
梁嘉序瞥她, 云淡风轻地笑:“还扇么?”
孟尘萦无措地摇头,眼尾湿红:“不, 不……了,梁嘉序, 你松开。”
她没办法了。
那种感觉足够陌生, 是从未体验过的触感,让她觉得惊恐的同时, 还被无限的羞耻裹挟。
梁嘉序勾住她腰,给她换了个姿势, 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面对面看他。
她腿往后放, 被他折成了M形。
在调换位置时,她的手也成功挣脱, 下一秒, 也跳了出来, 她愣了须臾,又慌张闭眼。
卷翘的眼睫在一颤一颤。
即使如此,她刚才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梁嘉序气息洒落在她脸颊,慢条斯理地整理她睡裙的裙摆,裙摆像花瓣绽开, 层层叠叠。
“睁眼。”
他低声命令。
孟尘萦闭着眼,“我不。”
他捏她下颌,“睁不睁?”
“我就不。”
她身子往后仰,他按住她后腰,让她没地儿退。
这样僵持着半晌。
梁嘉序默了一息,“也行,不睁就不睁吧。”
孟尘萦紧抿唇角,两人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她主动开口,“你能不能,让它进去。”
“进哪儿啊?”他眉梢微挑,眼尾那几分风流多情显得格外邪气。
孟尘萦呼吸一紧,缓声说:“梁嘉序……”
她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又欺负我。”
“你刚还跟我说,要跟我好好谈恋爱,你不准我跟你冷战,可你却在欺负我……”
他按着她的腰上前,孟尘萦便直接伏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闭着眼默默流泪。
梁嘉序轻轻抚她的背,像在哄人:“别怕,你不同意,我不会动你。”
他黑眸涌动着少见的柔情:“我就这样抱抱你,行么?”
孟尘萦也放软了声调跟他商量:“换个姿势抱行不行?这样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么?”
她点头,柔软的长发堆在他颈窝,丝丝缕缕的香味钻进梁嘉序的心里,与他融合。
他骨头被她磨酥了。
梁嘉序滚了滚喉结:“正常情侣谈恋爱都少不了这样的接触,孟尘萦,你那晚答应我的事又忘了?”
他要她跟他好好交往,谈恋爱,像正常情侣那样相处。
孟尘萦轻咬唇瓣:“正常情侣是这样相处的么?我和初皓哥哥……”
梁嘉序眸色冷厉,“你再提他一下试试看。”
孟尘萦心梗一下,又改口:“我看别人谈恋爱不这样,别人都是慢慢进展,牵手约会再拥抱之类的。”
而她和梁嘉序呢?从交往第一天,这人的目的就很直接坦荡。
“梁嘉序,你是不是只是想睡我而已?”
“是,我想睡你。”
孟尘萦睁开眼,垂眸看向他背肌。
梁嘉序抚摸着她长发的发尾,上瘾了似的,挑了一缕圈在指腹,松开,再圈上,如此反复。
“跟你谈恋爱不睡你像话么?但我不只是想睡你,懂么?”
“我……”
他淡声打断:“你没做好准备前,我不会乱动你,这是我答应你的承诺。”
孟尘萦下巴从他肩膀挪开,看着他冷峻的面容。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愿意这样让步,给她承诺。
梁嘉序的手心贴着她脸颊,“乖女孩,你是在心里总是拿我跟周初皓做对比?嗯?前男友温柔和善,尊重你体贴你,也不会轻易动你?”
“你又怎么知道他在别人面前的一面,你知道男人之间谈论的话题总是少不了女人?你猜他平时跟同事朋友吃饭打游戏时,提起你会怎么说?你猜他同事问的问题,会不会有大尺度,他又怎么回答?”
“你这么漂亮,你觉得他会不想睡你?”
孟尘萦眨了眨眼,眼神懵懂纯净。
她似乎真的从没有想过这些,比他想象中的,对于男女之事还要单纯。
梁嘉序眉眼晕开一抹色.气,想咬碎她的天真纯粹,将她彻底蹂.躏摧毁,想看她在他身下绽放,上面和下面都是流不尽的水。
尽管如此,却还是不舍伤害她。
他终是喟叹一声:“你还是闭眼比较好。”
孟尘萦问为什么。
他很直接道:“这眼神看的我更想弄你。”
“把眼睛闭上。”
他腿轻抬,命令。
孟尘萦惊恐地叫了一声,被迫扑上去勾住他脖子,慌张闭眼。
裙摆荡漾起涟漪。
孟尘萦发抖地说:“梁嘉序,你别……”
梁嘉序侧眸瞥她通红的细脖,声音沙哑:“我有分寸,别担心,你穿着。”
孟尘萦唇瓣微颤,她想说,那布料好像如同虚设。
她腰都软得没劲了。
梁嘉序呼吸一沉,把她脸抬起来,重重地吻下来,将自己低.喘的声音一点点渡给她,“挡住了,信我。”
孟尘萦哭声细弱,一点一点断断续续,跟以往的哭腔完全不同。
更隐忍,更恐惧,还有一种诱人的颤抖,声调带着波动。
她能感觉到一种陌生感正想要闯进她的身体里,只是目前被单薄的布料挡在外面,那种隔着一层,将要捅.穿她的刺激,更让她头皮发麻。
她和梁嘉序,就隔着一层布。
意识到这点,她脑子忽然被一根线紧紧拉扯,不仅脑内一抽,身体好像也不由自主开始收缩起来。
渐渐的。
变成了一层,湿哒哒的布。
他想闯进来,想强势占有她,但那层布料,也成功让他没有毁掉承诺。
偏偏就是这样,才更难捱。
孟尘萦难受到在他怀里扭了起来,浑身发软,快要化成了一滩水。
梁嘉序松开她的唇瓣,垂眼看她,怀里的女孩,半睁一双迷离潋滟的眸,眼里衔着一抹春.意,像吃了求.欢.药的小妖精。
他额间青筋暴起,那抹欲色从眼尾一路弥漫,手掌掐着她细腰。
什么也没动,眼神却从她脸上挪不开。
孟尘萦半迷失半清醒,好在仅存的那点理智在拉扯她的神经,她手按住他胸膛。
无声反抗。
梁嘉序舌尖抵住腮帮子,压下沉沉的呼吸,最终松开她,转身取了根烟点燃。
他侧脸看过来。
隔着淡薄的烟雾,他眼尾勾勒出风流的余韵,额前碎发沁着汗液,神色不羁,懒散,像头没餍.足的野兽。
该忍得多艰难,才没把眼前,将他诱惑到险些迷失自己的那块肉,吞之殆尽。
而她,瘫软在他面前,裙摆那被捻的皱巴巴。
一双细长的腿,失了骨头般。
软弱无力地悬在沙发沿-
孟尘萦在家里做甜品的时候,接到了江静灵的电话。
江静灵说她过两天要回伦敦了,让孟尘萦跟她出来吃个饭。
下午,梁嘉序亲自把她送到江静灵那就走了。
江静灵在咖啡厅等她,见孟尘萦进来,笑着招手,“小萦,这儿。”
她主动去迎接,又热情挽着孟尘萦落坐,问她要喝点什么,孟尘萦说:“美式。”
江静灵笑得见牙不见眼,肉眼可见的开心:“你跟我口味一样,看来咱俩还挺合拍啊,要不是我马上要回去了,我还想多跟你玩一段时间。”
孟尘萦礼貌淡笑,随口问她什么时候的飞机。
江静灵:“后天,不过我可以时常回来看看你,你要记得想我噢。”
孟尘萦点头。
喝了咖啡后,两人去商场逛街,江静灵活力满满,看中什么便直接开口,有专责的人会直接把商品送到她家里去。
“对了,还有下个月十八号是阿序生日嘞。”
孟尘萦看她。
江静灵见她一脸懵,笑道:“你该不会不记得他生日是哪一天吧?”
孟尘萦说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
梁嘉序和周初皓,是同一天生日。
也就是在梁嘉序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她跟他认识了。
“不过阿序今年大抵是要在国内过生日了,他往年要么在国外,要么在梁家,今年应该是跟你一起。”
“你怎么不好奇问我,他家里的情况?”
按理说,没人不会对梁嘉序好奇。
他的身家就摆在那,跟他交往定是阈值都提升了,哪儿还能瞧得上别的男人。
“你问我,我什么都跟你说噢。”江静灵朝孟尘萦发射一个wink,“放心,我不告诉阿序,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孟尘萦心一跳,被诱惑到了。
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目的表现地太明显,只能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有没有害怕的人啊?”
她问的很隐晦,其实意思是,有没有人可以管住梁嘉序。
她曾去过梁家,见识过那父子俩的相处,就连梁嘉序把自己亲叔叔打进医院,梁承年都护着这个儿子,她已经对梁承年不做指望了。
江静灵还真认真想了想,“害怕的人是绝对没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
江静灵喜笑颜开说:“我姐倒是比他爸严厉点,要是他真做了很过分的事,我姐会出手管阿序。”
孟尘萦眼睛亮了:“真的啊?”
江静灵挽着孟尘萦四处逛,不以为意道:“当然啊,不过管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孟尘萦泄气地噢了声。
果然。
果然没人管得了梁嘉序。
两人出了商场,江静灵正好碰上熟人,小聊了会儿,孟尘萦便自个儿去边上找个了位置休息。
眼神正在街边闲逛的时候,蓦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周初皓。
她定睛望过去,看到周初皓从一辆车子的副驾下来,两人冷不丁这样四目相撞。
周初皓楞会儿,很快,又移开目光。
好像当她完全不认识。
孟尘萦抿了抿唇,想起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大概周初皓也不想理她了。
算了。
她也没打算去叙旧。
江静灵跟朋友聊完,过来找孟尘萦,“小萦,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儿呢?”
孟尘萦说:“目前在璟兰园住。”
“璟兰园?”江静灵面露诧异:“那是阿序的地盘,他都不让任何人去,你可以住在那?”
孟尘萦心不在焉地点头。
江静灵看向孟尘萦的眼神逐渐变了,她似乎有点看轻了这个女孩在梁嘉序心里的位置。
沉默了会儿,江静灵笑说:“那我就送你回璟兰园吧。”-
晚上孟尘萦回来时,宠物医生正在给麦芽糖看伤口,梁嘉序站在边上,时不时低声询问几句伤势。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活蹦乱跳。
见梁嘉序主动,宠物医生笑着调侃道:“真看不出来,梁先生这么紧张这只小猫。”
梁嘉序情绪淡淡,没应他的调侃,只是忽然感应到什么,从玄关那看过去,又一伸手。
孟尘萦乖巧过去把手递给他,又见麦芽糖睡得很安静,就放心了。
宠物医生也很识趣走了人。
梁嘉序抱着她去沙发那落坐,问她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嗯,开心。”
他又问:“江静灵是不是太吵你了?”
孟尘萦抬眸看他,摇头。
她今天乖得过分,梁嘉序轻轻抚摸她长发,“我没去接你回家,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孟尘萦说没有。
梁嘉序不满她无所谓的态度,眼神骤然冷却:“孟尘萦,我是你男朋友,你随时可以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懂么?”
他不想每次都要他强迫,他主动,他必须要让孟尘萦习惯主动朝他走近。
习惯明白他对她是什么身份。
习惯使用他这个男朋友的作用。
梁嘉序指腹一点点摩挲她唇角,声音低而缓:“你该明白,我的使用说明,只有你能操作。”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尘萦眸光微闪,“梁嘉序……”
“说,想要我做什么?”
孟尘萦尝试着跟他沟通:“我可能不太习惯,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去适应么?”
梁嘉序盯着她脸:“这么说,你打算尝试走向我了?”
孟尘萦垂眸,踌躇了半晌,还是没回应。
她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初在舒锦的帮助下,她逃离过梁嘉序的身边,却又很快被他找了回来。
他是那样霸道无耻,总是拿她身边的人威胁她,打压她,又好像是真的离不开她。
她该怎么做,才能把这段扭曲的感情带回正轨?
她觉得很难。
况且,她目前也的确没办法能彻底摆脱梁嘉序。
她在为难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忽然,其中一只猫忽然跳上了沙发,钻进她怀里。
孟尘萦低头开始撸猫,很微妙地,把刚才的话题就这样带了过去。
梁嘉序意味深长看她,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轻轻点她纤细的脖子处,没扣上,只虚虚搭着。
–
夜深人静时分。
梁嘉序睁眼醒来,眼底并无困意,他掀被落地,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睡得无比香甜的女孩。
她睡的很熟,膝盖弯曲,侧躺对面他。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睡姿,睡着后经常小腿曲着往上,是一种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的姿势。
他每次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她都需要去适应和他这样的亲密。
一旦松开他的怀抱,她便又不知不觉换成这样的睡姿。
梁嘉序推开阳台的门,沐浴月色下。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倚在栏杆边,在手机里找到了江静灵的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听,江静灵睡得迷糊迷糊:“谁啊,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
梁嘉序嗓音清冽:“小姨,打扰你的美梦了。”
江静灵听出声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阿序啊,这深更半夜找小姨有事?”
梁嘉序缓缓吐出一圈烟雾,淡声问:“你今天跟她谈了什么话题?”
江静灵翻了个身,眯着眼回答:“能谈什么啊,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你也要问?阿序,你差不多得了,小萦没点隐私么?”
梁嘉序语气一沉,唇角微勾:“江静灵,我女朋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
“啥意思啊?”江静灵打了个哈欠,听出梁嘉序的语气是认真了,也不好糊弄过去。
她仔细回想白天跟孟尘萦的谈话,琢磨道:“就,我就主动说你生日快到了啊。”
“还有……”
江静灵声音忽地一顿。
梁嘉序皱眉问:“还有什么?”
孟尘萦还问他有没有害怕的人,虽然她语气听着是不经意问,但能问梁嘉序害怕的人,多半是有什么目的。
江静灵记得这是她和孟尘萦之间的秘密,想了想还是闭嘴:“没什么,就是我问她记不记得你的生日,她想都没想说记得。”
江静灵很好心地哄道:“你看,你女朋友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嘛,她都记得你生日呢。”
梁嘉序视线随着烟雾飘散。
声音疏懒:“挂了。”
阳台内陷入寂静。
尚未抽完的烟头被他用力碾碎。
梁嘉序眼神融入夜色,光晕一点点黯下去。
他的生日,他从没有主动跟孟尘萦提过。
她会记得,
只不过是跟周初皓同一天,而已。
第39章 第 39 章 被他撞碎
海城那边的公司有个项目十分紧急, 梁嘉序临时改了行程前往海城,说是后天才能回。
早上孟尘萦睁开眼时,卧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洗漱后, 她去给猫猫们准备了猫粮,又去看望麦芽糖,见它生龙活虎了许多, 便陪麦芽糖玩了会。
到中午时,有佣人过来问什么时候安排午饭, 孟尘萦才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的头从醒来后就有点儿昏沉, 轻声说:“我没什么胃口, 随便吃点就好。”
厨房准备的午饭也很清淡。
孟尘萦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慢吞吞喂进嘴里, 味道很好,她却觉食之无味, 下咽艰难。
一顿饭觉得吃的特累, 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饭后, 孟尘萦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正巧虞南星也打电话约她出来逛街, 她望着荧幕里的画面, 声音嘶哑, 有气无力说:“我不太想出门,下次吧。”
“好吧。”虞南星遗憾道。
电影画面很唯美,故事情节也精彩,孟尘萦怎么也看不进去,努力想集中精神,却愈发觉得视线有点模糊不清。
她浑身发软躺倒在沙发上, 裹着毯子把自己蜷缩一团,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都没知觉。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有佣人拿着手机,小步靠近沙发,看到孟尘萦睡在那儿,才低声回道:“梁先生,孟小姐是睡着了。”
“她的手机调了静音。”
梁嘉序说:“镜头转过去,让我看她。”
佣人连忙照办。
紧接下一秒画面内,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容,女孩乖巧睡在沙发上,身上质地柔软的毛毯微拱,能看出来她是蜷缩的睡姿,睡得很深。
梁嘉序皱眉,敏锐察觉到她脸色没有往常好,微微泛白,唇瓣也没以往娇艳。
他声音微沉:“她不舒服?”
佣人看了眼,说没有,“孟小姐白天都很正常,想必是午饭吃饱,就睡……”
梁嘉序不容置喙道:“立刻把家庭医生请来给她看病。”
佣人连声应是-
等梁嘉序从海城赶回京市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二楼楼道暗沉,没有点灯。
他上楼径直朝他们的卧室行去,推开房门,站在门口远远便看到床上卧着的隆起。
梁嘉序驻足床边,垂眸看她苍白的小脸,将手背轻轻贴上去。
还是有点儿烫。
孟尘萦发了高烧,她自己没察觉,中午睡了一觉直接昏迷了。
家庭医生来给她看病,下午打了针,状况比起先好了许多。
梁嘉序去洗了热水澡出来,掀被躺下,把床上的女孩捞入怀里。
她腿还是蜷缩着,将自己保护起来的睡势,这种睡姿很不舒服,梁嘉序把她腿掰直,再搂进怀里。
女孩柔软地伏他胸脯前,嘤咛了几声。
他不知觉,放轻手中动作。
安静的室内,时不时响起她难受的低吟。
一声一声,呢喃着听不清的话。
似乎是梦魇了。
梁嘉序取过床头柜的体温计探了探,还有些低烧。
她平常很湿润的唇瓣,眼下一点水分都没有,梁嘉序坐起身,用沾了水的棉签给她过渡。
孟尘萦嘴唇微张,伸出舌头,追着吸取水源。
喝了水后好受了许多,她半梦半醒,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梁嘉序回来时看到的又是这个画面。
于是再次伸手去掰她腿。
孟尘萦忽然呢喃:“别……”
梁嘉序低声哄她:“听话,这样睡觉不舒服。”
孟尘萦眼尾洇了泪,迷迷糊糊地哭:“别不要我。”
他蹙眉,用手背碰她滚烫的脸颊,拭掉她脸上的泪珠,转身打算给医生打电话。
就这时,孟尘萦紧紧搂住他窄腰:“别不要萦萦,萦萦会很听话的。”
“爸爸……妈妈……”
“别吵架……别不要萦萦。”
她在他后背默默哭泣,泪水从单薄的布料渗透进他的肌肤,他的心里。
他被轻易困住。
梁嘉序心猛然一沉,转身将她往怀里捞。
孟尘萦伏他身上,泪水如同决堤,大片大片的湿润将他胸前衣襟打湿。
“别吵架,别不要萦萦。”
“妈妈……”
“爸爸……”
“别不要我,我会很听话的……”
梁嘉序灼热的呼吸黏她在泪痕斑驳的脸上,低首吻她额头:“不会不要萦萦。”
他不会。
孟尘萦哭着渐渐没声,彻底昏睡-
孟尘萦睁开眼时,视线内出现微微凸起的喉结,她愣了会,再往下看,发现梁嘉序正搂着她睡。
她微微动了下睡到发软的身子,梁嘉序很快醒来,嗓音沙哑:“醒了?”
“还难受吗?”
孟尘萦眨了眨眼,不明状况问:“你不是在海城出差么?”
怎么她一觉睡醒,人又出现了。
“还难受么?”
梁嘉序又耐心问了一遍,孟尘萦茫然地摇头,“好多了。”
她摸着脸颊,迷糊道:“我是生病了吗?”
应该是的吧,虽然她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昏睡前头很不舒服,而现在醒来,身体也是发软的,但头不疼了。
梁嘉序从床上起身,绕弯走到孟尘萦这边,弯腰靠近。
孟尘萦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凶狠的吻她。
这段时间,她已练就了肌肉记忆,他只要朝她弯腰低头,她便闭上眼睛随他亲吻。
但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梁嘉序的额头抵在她额头,轻轻触碰了两下,自言自语:“应该是退烧了,一会儿再量个体温。”
孟尘萦卷翘的眼睫凝滞片刻。
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绪不宁。
他说话的气息稳稳洒落,她视线往下,便能看到他下巴长出来的胡茬。
他好像一晚上都没睡。
是在照顾她么?
梁嘉序坐在床沿,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用体温测量仪在她额头触了下,上面显示温度正常,他沉凝的神色才有所好转。
给她量好体温,梁嘉序就自行下了楼。
等再回来,他端上来一份清粥早餐。
吃了点粥,胃里也暖洋洋的,孟尘萦又继续入睡了,等她再睁眼醒来时,已是天黑。
她坐在床头,裹着被子,尝试下地,腿还是发软的,一脚踩在温暖的毛毯上,缓了会儿才站直。
她平常身体都很健康,只是换季的时候就很容易感冒发烧,一发烧,她最起码也要几天才能休养的生龙活虎。
但这次躺了快两天,也该下地走走了。
屋内一片昏暗,孟尘萦摸着黑去开灯。
刚走到床尾,就听到阳台那传来声音。
月色照在遮光窗帘上,影影绰绰。
孟尘萦朝那走过去,站在窗帘边,悄悄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
男人背对着她,挺拔的身姿微微弯曲,宽肩挺括,衣袖袖口轻挽,手肘搭在栏杆,他只随意懒散沐浴在月色下,接电话时,简单的动作矜贵卓然。
“海城那边的项目再拖两天。”
“京市这边走不开,听不懂?”
他简单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梁嘉序似乎感应到什么,慢条斯理转过身。
孟尘萦慌张松开帘子,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太紧张了,拔腿就往床上跑。
她腿本就发软,因跑得急,刚走几步,右脚被毛毯绊了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梁嘉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居高临下问:“怎么睡这儿?”
孟尘萦脸一红,手指紧紧摁着毛毯,故作淡然,“谁睡这儿了。”
但要说自己偷听他打电话也不太好,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我口渴,想喝水,然后……”
梁嘉序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
他从床头柜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他没拆穿,水就在床头边,她是怎么在床尾摔倒的,好在毛毯很软,她也没摔伤。
孟尘萦捧着水杯,心急猛灌,喝到呛了几下。
梁嘉序低声笑笑,给她顺后背,“生个病把你烧糊涂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笨。”
喝水都能把自己呛到。
孟尘萦不开心瞪他:“谁笨了,我是太渴了而已。”
她有点生气,刚把水杯放下,肚子里便传来咕咕响。
这一整天,她就白天醒来时喝了点粥,这会儿是真的饿得不行。梁嘉序将她打横抱起,她搂着他脖颈问:“带我去哪儿?”
“楼下的饭热好了,孟尘萦,我还没有虐待病人的癖好,吃饱再休息。”
“喔。”她应了声。
梁嘉序落坐,又直接把人放在自己怀里坐下。
他很爱这样亲密相贴的姿势,孟尘萦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索性懒得挣扎。
晚餐还是很简单清淡的食物,她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劲,算在病中。
梁嘉序:“想吃点儿什么?”
孟尘萦望着这一桌清淡的食物,指着那碟奶香包子。
“那个。”
梁嘉序给她拿来,她捏着小馒头,慢吞吞啃了几口。
她在奋力吃,他便在一旁给她盛汤。
孟尘萦很喜欢煲汤里头的甜玉米,他特地吩咐厨房把甜玉米切小块点儿。
小馒头刚吃完,一块甜滋滋的玉米便递到她唇瓣,孟尘萦愣了会儿,还是很乖的张嘴,啃了一口。
这样吃了半天,孟尘萦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梁嘉序。”
“嗯?”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吃饭。”
梁嘉序没松手,继续给她喂了一口米饭,她缓缓启唇,还是把那口米饭咽了进去。
她就靠在他结实的臂弯里,仰着脸,等着他投来的食物。
视线不知觉挪到他冷峻的侧脸上,他眉眼衔着的那几分天然的风流多情,在餐厅温暖的灯光照映下颇显性感,再往下,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
他五官轮廓深邃,凌厉且性感,冷峻时有几分野性的邪气,少见的温柔又像微凉的风不经意间吹拂湖面,荡起涟漪。
意识到自己看他太久,孟尘萦不自在瞥开眼神,垂眸间,食物又送到她唇边,张嘴咽下。
简单填了下肚子,她又喝了一杯橙汁。
一口灌得太满,汁水从她唇角滑出来,孟尘萦伸手抽了张纸巾,腰肢忽然被一只掌心摁入他怀里。
紧接着,唇瓣上有轻柔触碰上来,一点点舔干净她嘴唇上的橙汁。
她声音细弱,手指揪着他衣襟:“梁嘉序……”
“嗯?”梁嘉序眸色微黯。
孟尘萦慢吞吞咽下嘴里那点橙汁,小声说:“我的病可能没彻底好,这样会传染给你。”
梁嘉序:“我要是怕这个,就不会丢下海城的工作回来陪你。”
他虎口轻轻掌控她脸颊,黑眸将她圈进来,全方位的将她锁紧自己怀里,再低头一点一点吮.吸她湿润的唇瓣,霸道地撬开她唇齿,进去,搅弄她口腔里剩余的橙汁。
“现在还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么?”
孟尘萦被迫咽下他嘴里的味道,脸红着避开,额头抵在他颈窝处,呼吸带着喘,喘出来的气息黏在他的锁骨。
她细白的手指,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不肯说话。
梁嘉序右手扣住她的后颈,强势地掌握她。
“还能吻你么?”
孟尘萦耳廓微红,不语。
梁嘉序又捉着她纤细的手腕,亲吻她腕骨处薄薄的肌肤,“能吻么?”
他霸道的要命,明知道她现在病还没完全好,根本没力气推拒他。他吻了手腕又去吻她的耳垂,而后又去咬她脖侧的软柔。
“能吻么?嗯?”
孟尘萦恼怒地抬起脸:“我说不能,你不是一直还在亲么?”
他的问句,从来就不是询问。
梁嘉序眉梢微挑:“我们在谈恋爱,孟尘萦,你现在是在以女朋友的身份跟我生气么?”
“是,是又怎样?”孟尘萦睁着雾气氤氲的眸子看他,“那你要打我么?”
梁嘉序哂笑,暧昧地揉她耳垂:“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你不打我,但你会用其他方式欺负我,不是吗?”
梁嘉序饶有兴致重复:“欺负?”
“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应该还没失忆?”梁嘉序搂着她腰肢站起身,“好好跟我谈恋爱,不再有别的心思。”
他抱着人直接上楼回房。
孟尘萦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他放回了床上,随后他也压了下来。她后背抵着枕头,没地方退。
她抬腿动了一下,梁嘉序便捉住她脚踝去蹭他腰际。
孟尘萦眼睫抖了抖,看他。
他俯身靠近,距离太近,脸是暗沉的,眼底黝黑深邃,像一张黑幕将她覆盖。
他的手从她颈后绕过来,指尖搭在上面。
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她已经明白了,梁嘉序很喜欢这种扣住她后颈的姿势,把她往他面前送。
他喜欢这种能掌控她的动作。
可此刻的他,让她有点害怕,她尝试把没被他捉住的那只腿从他身下要抽出来。
小腿往上缓慢挪动,膝盖蹭到了他的小腹的肌肤,冰凉的触感弥漫,她身子仿佛淌过电流,“梁嘉序,我还在生病……”
她试图跟他好好商量。
梁嘉序去吻她的眼睛,“我有分寸。”
孟尘萦被他亲得身子更软了,背脊不断往后抵,连枕头都要被她压扁,她越是这样后退,身前蜷缩的动作只会愈发紧贴他。
梁嘉序这样垂眼盯她片刻,只看着她这样,任由她在死角不断往后推搡,像怕极了他。
他用指腹蹭她额角的冷汗,“男朋友不是很可怕的东西,孟尘萦,你睁开眼看看我。”
孟尘萦闭着眼,小脸沁着樱花粉,恐惧地喃喃:“我可不可以不要。”
他圈着她,异常地很有耐心:“是怕什么,疼么?”
孟尘萦心口一缩,点头。
梁嘉序凑过来吻她唇角,声音温柔到能蛊惑人心:“不疼的啊,信我,那事儿跟男朋友做只会舒服。”
孟尘萦呆滞着,缓缓睁眼,对上那双幽暗的眸子。
他很耐心一下一下安抚她:“我们在交往,不是么?”
他给她回忆道:“那天你坐我腿上,不是很多水么?”
“都把你内.裤沾湿了,嗯?记得吗?”他坏极了,眼神中的强势将她反复鞭笞:“那天你就想要我了。”
“拉不下脸?觉得羞耻?”他吻着她鼻尖,气息与她交融:“但你想要自己男朋友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孟尘萦神思有几分定住,她脸上每一个地方被他一一都吻了一遍。
最后,吻又来到她的唇瓣,他这次吻的很轻,在循循诱惑:“我想要你,疯了似的想要,你呢?想要我么?哪怕一点儿也行。”
他那只手还握在她后颈,指腹一下一下摩挲她脖子那最敏.感的那块,孟尘萦本就发软的身子,似乎开始无法掌控。
她脸通红,耳畔内都是他那些缠绵话,她不得不睁眼去看他,嘤咛了会儿,还是避开。
“你别……”
他又一路往下吻。
“不舒服么?”
梁嘉序咬着她颤巍巍的朵儿,“你不舒服不是这样的,不是么?”
孟尘萦没回答,因为被他说中了。
她刚才的确被他吻得很舒服……
“别有羞耻心,”他轻微喟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他含住她舌尖,把自己的呼吸渡给她:“想叫就叫出来,骂我或是哭,都行。”
孟尘萦身子发软,泪水簌簌滑落:“梁嘉序,我可以打你吗?”
她现在感觉自己有点陌生,她似乎在失控。
她已经被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完全掌控,他太坏了,总是有办法把她身体的遥控夺走。
他说他的使用说明,她可以操作。
可她并没把自己的使用说明给他,他也能夺到,还操作得无比熟练。
梁嘉序脸颊贴在她颈窝,轻.喘一声:“打我?”
他垂眸望向她后背软枕上的一层层褶皱,哼出散漫的腔调:“家暴啊?”
她脸羞耻地垂下:“才不是……”
她腿心被磨得又红又黏,梁嘉序脸从她颈窝那缓缓挪回来,跟她脸颊相贴,无比亲密缠绵:“打吧,别把自己打疼了就成。”
话音才落,他眼神里的狠劲儿猛地上来,孟尘萦猝不及防,下一秒,她的声音被他的吻彻底吞噬。
她睁着春水盈盈的眸,迷离地看向天花板。
顷刻间,被堵得满满当当。
好像无法呼吸。
她可以用嘴巴和鼻子呼吸,但她却忘了怎么做到。
心脏似乎在陌生的跳跃中。
一下又一下。
她软绵到没力气的拳头不断捶他挺括的背肌,挣扎间,他的衣衫滑落,身前胸肌浮了层薄薄的汗液,小腹青筋偾张。
肌肤紧贴,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青筋起伏的浮动。
孟尘萦歪着身子重重喘气,手心按在枕头上,边流泪,边红着脸避开视线。
梁嘉序又追过来吻她,低叹一声,把她往前抵,同时,她更是受不住往前,被迫箍住他的后颈。
她破碎的声调,落在他的颈窝处:“梁,梁嘉序……”
梁嘉序吻着她后颈的薄汗:“刚才的话我收回。”
孟尘萦弓着腰,泪眼婆娑:“什么?”
他呼吸沉沉,温柔地托住她的后脑:“这事儿,真没办法有分寸。”
孟尘萦滑落的泪珠被他吻住,他声音紧绷的往前:“乖,别恨我。”
她控制不住疯狂用指甲掐他背脊。
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呜呜咽咽说些听不清的话。
他去吻她发抖的唇,肩膀肌肉微提,抱她更紧:“真不行,孟尘萦,你不是总觉得我很坏么?那就是坏人吧。”
孟尘萦轻颤的呼吸被撞到零碎洒落,哭着,抖着,又委屈地骂:“梁嘉序,你是个骗子!”
他耐心极了,任由她又打又骂,哄她:“对,骗子,为了骗到你,费尽心思。”
她崩溃大哭,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就说你只是想睡我而已,混蛋!”
“是想睡你啊。”他吻住她脖子的汗,一下又一下咬住她:“是只想睡你一个人的混蛋,只要你一个人,行么?”
孟尘萦快要晕了。
手指甲死死的掐进他结实的肌肉里,浑身彻底无力。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听到梁嘉序低沉的声线落在她耳畔:“早知道得到你会这么爽,我就该早点儿回国把你弄到手。”
她思绪混沌到还没理清楚这句话,视线模糊间,对上了男人那双占有欲铺满的眼神。
她从来都读不懂,或者说极其惧怕他的眼睛。
当下,同样。
她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已经被他咬住,再也无法挣脱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吃干抹净
孟尘萦的嗓子哑了。
她发高烧生病那会儿都没觉得这么嘶哑, 现在嗓子里如同被火烧了似的难受。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用嘴巴给她渡了温水。
她正渴得厉害,喂进来的那点儿水不够, 渴到追着方才的水源过去,嘬嘬声混合着暧.昧搅拌的水声。
她还在奋力吸取水源。
直到听到气音般低沉的笑声传入她耳廓,她后知后觉, 气愤下推开梁嘉序的脸庞。
“还渴吗?”
孟尘萦闭着眼,不想理他。
他真的是个混蛋, 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梁嘉序垂眸睨她轻颤的眼睫,低头吻住:“这么生气?”
“别气了好吗?”他语气放轻, 很温柔说:“晚点让你打过瘾。”
孟尘萦睁开眼:“梁嘉序, 我还是个病人。”
她越说越委屈,泪水都要挤了出来:“我昨晚还在发高烧, 你怎么这样……”
梁嘉序把她放回床上,拿体温计给她量了下, “体温正常。”
“是哪里还不舒服?”
孟尘萦低着眼, “哪都不舒服。”
女孩跟水似的, 这会儿依偎在他怀里,软绵绵湿哒哒, 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梁嘉序很好脾气地再次哄:“哪儿不舒服, 你说出来, 我什么时候不好好伺候你了?”
“水都给你舔干净了,还气呢?”
孟尘萦缩着身子,把脸往里边躲不肯听他说话。
他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垂,追过去亲吻她滚烫的脸颊:“你分明舒服得很。”
孟尘萦反驳:“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啊?”梁嘉序低声笑笑,往里抵进了点,“真的?”
孟尘萦用力掐了下他紧实的臂膀, 抬起脸瞪他:“梁嘉序,你混蛋!”
梁嘉序虎口托着她下颌,吻落下来,轻轻含住她红肿的唇瓣,额头抵着她额头,声音低缓温柔:“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梁嘉序的人生中,对不起这三个字似乎对他极其陌生,说出来的那一刻都是生涩的。
孟尘萦听得愣住,难以置信地看他。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
没能得到她的回应,他眼里掠过一抹懊悔,怜惜地吻她额头:“作为补偿,以后你想怎么弄我都行,最好在我生病的时候,让我痛苦,让我求而不得,行么?”
孟尘萦把脸撇开,小声嘟囔:“我才没你这么变态,有折磨病人的癖好呢。”
梁嘉序帮她记住自己欠她的仇:“我帮你把这仇记住了,下回会找你要求报复。”
“……”
孟尘萦从没见过这号人,竟然还帮别人记住报复他的事。
这会儿都凌晨三点了。
夜静更深。
床铺整理干净后,孟尘萦被梁嘉序抱去浴室洗漱回来。
刚躺床上,这会也没什么力气和困意。
床头灯还点着,而她脑袋枕着的位置,就是方才胡来的地方。
大概是心理作祟,孟尘萦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起一伏,破碎的低.吟混合着男人的声声低喘。
那些声音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又羞耻又心烦地把被子抬起,捂住自己的脑袋
梁嘉序搂过来问她:“不怕闷?”
她不想说话。
不,确切的说,她现在完全不想搭理梁嘉序。
因为他今晚太过分了。
他欺负病人。
梁嘉序,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她要把他昨天照顾她的事,在脑子里消除得一干二净。
她生闷气,气着气着给气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的腰又被男人的臂膀搂紧,她也没力气反抗,干脆窝在他怀里彻底熟睡-
再睁眼,已是午时。
孟尘萦睡一觉醒来,顿感神清气爽。
身体的确没有发高烧那么难受了,她翻了个身,便看到梁嘉序倚在阳台边在打电话。
他低沉的声音传阳台过来,听通话内容是关于在海城的工作。
看样子是急需他赶去处理。
孟尘萦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的侧脸。
一瞬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又涌了上来。
梁嘉序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他不知道!
她脸通红钻进被子里,深呼吸一口气,想忘掉那些事。
偏偏被子里,关于他俩交.缠的气息还没彻底散去,扑面而来将她裹挟,她屏住呼吸,冒出脑袋,重重地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等再度睁开眼,梁嘉序已经站在她床头前。
男人眼眸低垂:“睡醒了?”
孟尘萦嗯了声。
他弯腰,额头抵在她额间,确定她没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孟尘萦摇头:“还好。”
她正想说什么,梁嘉序已经裹着毯子,将她抱了起来。
孟尘萦挣扎了几下,问他干什么。
梁嘉序抱她下楼,似笑非笑道:“不饿啊?孟尘萦,看不出来你精力这么好,被我弄了一晚上还这么精神。”
她鼓着脸瞪他:“混蛋,我不想跟你说话。”
“行,不说就不说。”梁嘉序把她放到餐桌前,给她舀了碗汤,“喝点儿?”
孟尘萦的确饿得不行,这会儿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饭菜香,面前那碗汤也极其诱人,但她还生着气,目前是真不想搭理梁嘉序。
她当没看见梁嘉序给她舀的那碗汤,自个儿又另外弄了一碗。
梁嘉序不在意她的态度,还是把那碗汤放她面前。
嘴里沾了食物后,孟尘萦的食欲彻底被勾了起来,因吃得太认真,就连梁嘉序给她喂到嘴边的食物,她下意识咬到嘴里都未曾察觉。
等再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见她气鼓鼓地瞪过来,梁嘉序眉眼衔笑看她,“还气呢?说说怎样才能气消?”
孟尘萦慢吞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想了半天,还是闭嘴。
梁嘉序坐过来,把她搂到怀里,她挣扎了几下,又被他按住发软的腰肢,“给揉揉行么?”
她没吭声,唇角紧抿,故作冷冽的模样反倒更显可爱,他笑得不行,盯着她颤抖的眼睫。
“不然,我绑着自己让你弄我一晚上泄愤,行吗?”
孟尘萦瞳仁睁大,“我才做不出这种事呢。”
昨晚那些场面,她做梦都想不到能做到那种地步。
那场情.事,她事后回想也不算梁嘉序的强迫,她不承认也不行,她昨晚的确被这男人诱惑到了,他太懂得怎么让她舒服,她明白那些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会想跟他做是当下身体的真实反应。
她又不是古人,发生这种事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
但梁嘉序的行为到底还是超过了她的想象力,她从小到大都很乖,也没看过什么片子黄.文,就连看的言情小说都是拉灯后天就亮了的描写。
她没想到,那事竟是那么漫长,真做起来竟是那样羞耻。
她身体一些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原来还可以被一个男人以各种方式去亲吻。
昨晚的事,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知道她脸皮薄,梁嘉序也很体贴没再继续逗她,他给她夹菜,“也吃点儿青菜。”
孟尘萦咬着一根青菜叶,忽然想起她刚才听到他打电话的事:“海城那边不是还有需要你的工作么?你怎么还不过去啊。”
梁嘉序黑眸微眯,似笑非笑:“刚把我吃干抹净就不要我了?孟尘萦,胆子很大啊。”
孟尘萦僵硬着,没接话。
梁嘉序问她:“要不要去海城玩玩?”
孟尘萦摇头。
他又问:“去过海城没?”
“没有。”她说:“没什么机会。”
梁嘉序淡淡嗯了声:“吃完收拾一下,下午就出发。”
孟尘萦喝了一口汤,仰脸看他:“我也要去?”
梁嘉序指腹触她脸颊,“嗯?不想去?”
孟尘萦咽了咽口水,“我能不去么?”
他淡笑:“你认为呢?”-
落地海城已经是夜里了。
海城也有梁氏的酒店,下了飞机,车子便直达颂曼德,梁嘉序在他家酒店从来都是特殊待遇,这次同样是住在顶层。
他刚落地海城就被公司的人接走,孟尘萦被助理带到了酒店顶层的套房休息。
也不知道梁嘉序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在的期间,孟尘萦打算好好享受这阵子的自由。
这间套房是什么都应有尽有,孟尘萦闲来没事,烤了点曲奇饼干。
她也不是想吃,纯粹就是无聊。
每次烤饼干,几乎都不是自己吃,那时候跟朋友合租,都是分给朋友们给她解决,要么就是送给周初皓。
她记得,四年前去伦敦见周初皓的时候,就特地带上了自己烤的小饼干。
也是在那天,她见到了梁嘉序。
那场乌龙让她觉得很难堪尴尬,后来在聚会里,她都跟在周初皓后面,不太敢跟其他人交流。
她记得,当时把那袋饼干拿出来,是想让周初皓尝尝。
不知怎么的。
梁嘉序偏偏就注意到在角落里的她。
还把那袋饼干,轻松从周初皓手里夺了去。
她是眼睁睁看着梁嘉序抢走她那袋小饼干的,那时候敢怒不敢言,因为那是梁嘉序的生日聚会,她属于外来的,也不能给周初皓丢面子。
看来,那时候梁嘉序霸道狂妄的性子就已经暴露出来了。
回想起这些,她忽然觉得,好像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
她把烤好的饼干一一摆放好,无聊数着玩。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等她再回过神,已是二十二点了。
梁嘉序还没回,她也打电话催他回来的想法,等时间很晚了,她自个儿去洗漱睡觉。
躺在丝滑绸缎的被褥内,困倦也很快袭来。
等孟尘萦再有点意识时,隐约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阵一阵的湿润轻啄。
孟尘萦睁眼,梁嘉序放大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呼吸一促,吓到尖叫出声,剩下的呼吸,被他一点点吞尽。
他吻得细致,缓慢,且轻柔。
像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她。
孟尘萦推搡他的手,也被他轻易固在头顶。
从起先的挣扎,到身体一点点被他吻到酥麻。
梁嘉序将她翻过身,温热的唇印在她的蝴蝶骨。
她的骨头被他吻到几乎要化了。
到后来,梁嘉序的唇只印到她小腹,便没再往下了,及时止住,慢条斯理帮她整理好凌乱的睡裙。
孟尘萦被他翻了几次身,上身几乎被他吻了个遍,朵儿也被他含到湿润红肿,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她神色迷离,有点不明白现在身处何处。
“几点了?”
梁嘉序声音嘶哑:“十一点,弄醒你了?”
孟尘萦把被子往上拉,遮住吻痕,不开心地嘟囔:“梁嘉序,我才刚睡着,你还让不让我休息了。”
他钻进来,将她拥在怀里,“嗯?脾气这么大?”
“刚认识那会儿,不挺乖一女孩。”
孟尘萦心想,再好脾气的人,都能被他折磨疯。
她已经算疯的比较迟的了。
她不想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梁嘉序还精神很饱满,手指扣住她后颈,忽然问:“桌上那饼干,为我烤的?”
孟尘萦敷衍地点头。
梁嘉序溢出轻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头发,“孟尘萦,最近这么乖。”
孟尘萦睡得很香甜,他确认她睡着了,才起身走向客厅。
桌子上放了一袋被包装好小饼干,形状不一,多半是动物的卡通形象。
梁嘉序垂眸看了眼。
指腹轻轻捻了捻饼干,饼干碎屑簌簌掉落。
他咬了一口。
卡通形状的饼干缺了一角。
还是那个味道。
似乎又有点儿不一样-
隔天梁嘉序把孟尘萦也带去了公司。
他在海城有重要的项目,要在这留两天,从昨天抵达后便忙到深夜才能回酒店,致使今天一整天都要把孟尘萦带身边。
他工作还要带上她,她不太情愿,说留在酒店等他就好,他说不想大半天都看不到她。
最终结果还是她被带来上班。
此时会议室内多名员工正在商讨项目,隔着一扇门的休息室,孟尘萦抱紧双膝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声音很小,她思绪也难以集中。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梁嘉序口袋里的挂件,他去哪儿,带到哪儿。
电影也看不进去了,她索性起身,悄悄走到门口,通过缝隙往会议室里看。
孟尘萦一眼便看到坐在最正中间的梁嘉序。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个子高挑挺拔,即使都坐着,他偏最引人注目。
白炽灯落在他眉骨处,神色不是平时在她面前那副冷峻亦恶劣的模样,反有是少见的正经,讨论会议内容时仪态从容,嗓音疏淡。
忽然感觉梁嘉序目光缓慢扫来,隔着二十几个人,他们在门缝里四目相对。
梁嘉序的眼睛宛如暗夜中的鹰。
再隐蔽,再远的地方,他也总能精准的捕捉到她在何处。
对视几眼,孟尘萦率先退开,又回到沙发上坐着发呆看电影,约莫十几分钟后,有助理敲门进来。
“孟小姐,梁先生说您要是无聊,可以随处去逛逛。”
孟尘萦询问这附近有没有商场。
那助理很礼貌,“有的,我带您去。”
午时商场人不算多,孟尘萦更想自己逛街,那助理便很礼貌回车上去等她。
孟尘萦逛了一家甜品店,买了一款店内的新品,准备找个位置好好品尝。
她刚从甜品店出来,正要进入转角的电梯,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
“萦萦?”
孟尘萦茫然回头,面前向她走来一个美貌的中年女人。
她不动神色地僵了一瞬,主动喊了声:“陈阿姨。”
喊住她的人,是她父亲在国外的妻子,陈若卿。
陈若卿走到她面前停下,温和的目光缓缓浮现笑意:“你怎么在海城?我听你爸爸说,你在京市有工作,是来这出差吗?”
孟尘萦摇头:“因为别的事来这,过两天就回去了。”
“这样啊。”陈若卿很亲切地拉着孟尘萦的手打量她,笑道:“我们有几年没见过了吧?萦萦长得可真快,那时候看你才到我胸口呢,现在都跟阿姨一样高了。”
孟尘萦抿唇笑笑,说是的,前几年身高蹿了点。
“咱们难得见面了,阿姨买点好吃的给你,你想吃什么?”说完,陈若卿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的甜品,“你已经买啦?阿姨还想说给你买点吃的呢。”
孟尘萦连忙道:“就不让您破费了。”
陈若卿挽住她不肯她走,“那你陪阿姨逛逛,阿姨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正好给你爸爸带点礼物回去,你肯定知道你爸喜欢什么,也帮阿姨参考一下意见吧。”
孟尘萦不好拒绝,只能跟陈若卿在商场闲逛了起来。
陈若卿很照顾她,特地找了一家大牌店,有个好位置让孟尘萦边吃甜品边给她出主意。
陈若卿挑了一条深色暗纹领带给孟尘萦看,“怎样,是不是很适合你爸爸?”
孟尘萦点头:"爸爸他皮肤白,适合深色,阿姨很有眼光。"
陈若卿面露娇羞:“那还是你这个做女儿的更懂你爸爸。”
孟尘萦笑了笑,没接话,又指着另外一件深棕色马甲说不错,陈若卿果然被吸走了注意。
她其实并没有陈若卿懂她爸爸。
她四岁时父母就离婚了,没多久父母都另外再婚,她爸爸也出国和陈阿姨结婚成立了新家庭,小时候她只有过年才能见到爸爸,随着年纪的增长,见到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陈若卿买了许多礼物,还闹着说也要给孟尘萦买,孟尘萦好说歹说才说服她,她便吩咐助理把礼品都带回车上,找了家咖啡厅跟孟尘萦聊天。
“萦萦,你多久没跟你爸爸联系了?”
孟尘萦回道:“有几个月了吧,最近太忙了。”
陈若卿嗔道:“你也真是,再忙也不能忘了自己爸爸,你爸爸他就你一个女儿呢,多少关心一下他,他前阵子还跟我吐苦水,说自己宝贝女儿都不理他了,为了哄好你爸,我不知道多辛苦。”
孟尘萦嗯了声,陈若卿掏出手机问:“要现在跟你爸爸视频一下吗?”
她犹豫了会儿,说:“还是算了吧,我怕我爸他又要问东问西。”
陈若卿弯着腰,把脑袋凑过来,一脸神神秘秘地笑眯眯道:“怕你爸爸问你谈恋爱的事啊?”
孟尘萦和周初皓交往的事,孟华淳也知道,但她爸爸那时候不太同意这段感情,觉得她年纪太小了,涉世未深才会被周初皓骗到手。
眼下跟父亲联络,他定是要问起周初皓,她懒得解释了,索性能避开便避开。
陈若卿以为她是不开心自己父亲不同意她跟周初皓的感情,还安慰道:“你也别怪你爸,哪个做父亲的不会对女婿挑三拣四,他就你一个孩子,心里疼你疼得不行,他是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了男朋友,等时间长了他就不会说什么了。”
孟尘萦点头,说知道。
“还有,你不管什么事都要跟你爸爸说知道吗?别老是藏着掖着,他经常跟我抱怨说你心里爱藏着事,出什么事都不找他,这几个月他心里也生你气,说是他故意不找你,看你等什么时候才晓得主动联系他。”
“我好几次都看到你爸守着手机,等你发消息或打电话过来呢。”
孟尘萦无奈笑笑,她爸还是那个性子,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联系他的。”
陈阿姨笑得眉眼弯弯,又跟孟尘萦说了不少孟华淳的事。
随后两人出了商场,陈若卿问她住哪儿,她派车子送她回去,孟尘萦说有车子在附近等她。
陈若卿便没强求了。
两人简单道别,孟尘萦站在路边目送陈若卿乘车离开。
陈若卿的车子开离不久,想起自己给孟尘萦买的巧克力还没给她,吩咐司机返回。
她回到刚才两人分开的路口。
陈若卿正想下车,便看到前方有个气质矜贵的男人阔步下车,搂住孟尘萦的腰,把她强行带上了他的车。
她疑惑着看向眼前画面。
平缓的眉心,渐渐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