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因为很喜欢你,所以没关系
幸村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久到迹部深感这个问题是否太过犀利、刁难他了!
Yukimura他是认为本大爷沉默寡言起来有困难?
啊,确实是有的困难的,毕竟他经常让本大爷安静的!
…所以,本大爷这算是欺负他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挥之不去,迹部视线舍不得地从他容色移开:“忘掉本大爷刚才的提法……”
“……”,幸村刚想说什么胸腔起伏,压制不住一阵咳意……
迹部下意识先起身给Yukimura倒了杯水,估计刚才的药很苦,苦到幸村眉头紧皱,再加上眼下他被本大爷为难了…一副沉思默想的模样。
迹部单手插兜,正思量着,一手端拿着杯子,转身之即,一眼仿佛入了这天地间最好的美景。
幸村的肩脊上披着件日常的浅色的外套,衣衫略大,遮住他末了的指节,更显得整个人更加瘦削。
只身坐在这洁白干净的病床上,那薄冰似澄透的眼珠恍惚荡漾着琉璃天上的万顷星河,盯着他看,眸底璀璨又静谧。
迹部想起幸村第一次告诉他准备正式住院的消息时,隔天他踏入这间所谓的‘病房’的情景,也是差不多见到这般的光景。
彼时king怀抱着一束鸢尾色的玫瑰花,步伐多了几分不熟练的踌躇、犹豫、仓促……
——Yukimura当真要被困在这里了?他骤然油然而生这个念头!
啊嗯?
在这一方小小天地,真的能暂时淹没「神の子」的一切才华和能力?
病重这把沉重枷锁要把他囚禁在这方寸之间,强迫他像个欲逃不得的懦夫一样每天混日子!
不在网球场的日子他会感到了然无趣吧!
进一步,本大爷见到Yukimura应该说些什么?
倘若‘鼓励’对方?
king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的,强者恒强的道理不需要说出来,意志坚定者根本不需要同情…而且这样一定会被Yukimura笑不达意地感谢的。
那便如“平常一样”?
但就是按照平时那样,眼下关东大赛将至,冰帝作为立海大附属的对手,本大爷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是否合适?
万一让他触景生情……
Yukimura…会不会忽然在某个时刻忽然想起来,他和本大爷还有一场未赴之约,然后在本大爷离开后悄然落寞失神……
万一,即使是「神の子」也无法脱离凡尘庶民这些平凡的愁绪呢?
还没有等迹部决定完,他就已经走到房门口——门已经开着,匍一入眼,他就见到了这样相似的美景。
“Atobe?”
对方半闭着眼睛,但张开鸢尾色眼眸依旧从容、温和。
幸村看到他手里的花,下意识伸过去的手到一半缓缓停下:“…抱歉,Atobe,上次你送过来的那盆被我打碎了……”
迹部并不在意这些的:“——有什么要紧,等你出院了本大爷会送上新的作为庆祝。”
“要等到出院么?”,病房里并没有什么新的生灵,这日子确实足够寂寥的,如果能够有一丝色彩搭配会更好,幸村告诉他病房没有花的原因,“Sanada他们似乎有顾及,对于病房出现盆栽这些……”
“——因为古老又该失传的传说不是有这一条,啊嗯?”,莫卡特意提醒过迹部的,迹部双腿交叠,几乎嗤之以鼻道,“所谓送盆栽有病根深重的意思之类的,堪称不华丽又毫无新意的旧规了……”,导致大爷也跟着束手束脚的。
“无妨,家人从国外带了盆小雏菊回来,国外的花草应该不受国内规则管束。”
迹部顿了顿,随后轻哼一声道:“——啊嗯,真不愧是勇于挑战规则的你。”
幸村没有回他,捧着花束做了个轻嗅的动作,鸢尾色微微的卷发一下子能沾上馥郁的繁香,一个色系的色彩更加绚烂。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这花和幸村衬极了……圣洁和妖治,统一于他一身,美感割裂又浑然一色,足以让他呼吸一滞!
一想完,迹部捏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独自欣赏什么不得了的风景,他慢条斯理朝幸村走过去:“——刚才的说辞,只是为了给本大爷的性情底色增加一丝韵味而已……”
Yukimura很好。
这么好的事物就应该被看到和珍视,大爷认为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
这单调的白色病房根本配不上这样好的色彩。
他缓缓放下眸底涌起的占有欲。
对于有很多人像他一样喜欢Yukimura这点,迹部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应该,无可非议的——毕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的人都能发现「神の子」的好。
他俯身下,用指间轻挑起幸村几根发丝,似是嗅出了那天的花香,直白道:“——你很好,对于很多人想对你好的心意,本大爷由衷地替你感到欢喜,本大爷也深感欢喜,因为能被人喜欢,至少算是一种非常愉悦的心情?”
“本大爷希望你的心情能一直这么愉悦着。”
尤其是独自待着在这间寂寥无人的病房时,像孤单、沮丧、绝望这样的情绪,最好能够被别的事物冲散!
他和幸村四目相对,像是能把他装进眼里一样:“——本大爷可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苛刻的专属要求,这不是本大爷的风格。”
“——本大爷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你一些。”,king最后想说的是,“所以,没有关系。”
空气一时安静。
king的深情换来幸村一个微妙的眼神。
约莫两秒钟之后,迹部等不及了,道:“——你看着本大爷做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本大爷说的?”
他缓缓提起他拿捏对方的把柄:“你不说话?”,被对方看得耳尖微红,king当场放出他的杀手锏,“再这么认真地盯着本大爷看——本大爷就直接亲你!”
冰帝的king,眼下这副表情和紧紧趴着橱窗盯着里面的美味甜品露出一副垂涎三尺嘴角的糖糖无二致,但等它窥到美貌庶民的零花钱又被它挥霍无度没了,又下意识心疼地换了一副面孔说:
“——罢了,这邂逅的过程也足以让本王感动呢,吃不到里嘴巴的遗憾最多只是让本王这长长的一生都不会再笑得像个小孩而已!”
它背过手去,继续佯装大方得体道:“——但本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孩子了!”
幸村足足看了他半分钟,眼底逐渐浮现出一个意义不明笑意,“我的错,”,他嗓音低喃道,“你不一样……”,他指尖轻敲在他的手背,眉目远山如黛,一下子显得活色生香起来,“你更特别一点……还有Atobe,放松点,你抓太紧了。”
“——啊嗯!”,手背微麻,很烫,但king依言行事,缓缓把抓着对方手腕的力道改为握着。
“……”,当然不一样!迹部目光慢慢落在幸村低垂的眼睫上,一边心底跑神说:“…至少在序号上,本大爷是独特的53号!”
“…谢谢。”,幸村抬起一只手,又发现太过冒犯,只得用代替目光缱眷似地拂过king的眉眼,小心又温柔,说,“他们是重要的恋人,但和你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迹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有一瞬间有把他的手抢回来贴自己侧脸的冲劲,好在king矜持住了,他退而求其次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你,展开讲讲!”
即使Yukimura对每个人都是这么陈述的,那这也是本大爷应得的!
鼻息相近,但king依旧咄咄逼人道:“…重要的恋人?意味着本大爷不在‘重要’的范畴之内?还是说你想说本大爷是‘独一无二’的?但这样的说辞你仅仅对本大爷说过还是都……”
“…不用这么紧张。”
“嗯?本大爷紧张什么……”
幸村轻轻叹息,手勾下他的领口,唇边轻轻在他额头一碰,蛊惑的声音哄在他耳边:“男朋友?情人?你想要哪一个,都只有你有,可以吗?”
额头那一点热度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滴进油锅中的一滴冷水,刺啦一声把迹部炙烤得里外通透。
king猛一站后退,还差点撞到身后的床头柜。
少顷,king在错愕和震惊后,只来得及砸出一点面红耳赤的气音:“本大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么……不讲道理!”
他一字字威胁道:“本大爷迟早得给你个厉害瞧瞧!”
蛮横的!
粗糙的!
玩弄本大爷平淡的情绪一定是能够为他带来不菲的快乐,否则不能理解Yukimura为何这么乐此不彼的!
目光游走,迹部居高临下之即,刚好瞥见对方的手腕是足以让人联想起深海里的珍珠或者暗室中的白瓷,现在有一道红痕——对了,他抓的……
啊,king升起来的那丝丝缕缕的情绪,一下子搅成两缕小清风:
——Yukimura对本大爷果然超爱的!
他心头堵着…都这样了……还超爱的!
少顷,大爷站着,用‘轻放轻拿’目光端详他道:“本大爷一定要挑吗?”
“你可以都用。”,幸村揉了揉眉心,他想到迹部的迫切心愿,轻笑道,“如果你想见他们的话……”
顿了顿,幸村倒是比king想象中的坦荡,声线温柔地响起:“…全部的话,暂时无法满足你,但等他们几个下次过来我会找机会和他们说说……”
“本大爷可不见他们!”,大爷怕维持不住在Yukimura面前的体面,但是‘可以都用’——这个说辞明显取悦了king!
只不过几个?迹部下意识不解地挑起一侧眉峰:他们时常来找Yukimura?
那真是从未遇到过的狡猾客人呢!
幸村等迹部又不动声色地坐回他身旁,才缓缓开了口:“我很高兴,Atobe 。”
迹部被他端重的口吻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寻声看了过去。
……在甜甜离开以后,一种辜负了小甜心期待的愧疚占据了他全部的心跳,不再值得被“在乎”的情绪压倒了他,幸村张了张口,最终将胸椎烫得被烧化了的情绪,化成一句:“我很感谢你能这么喜欢我。”
“…毕竟不管是看得起Yips,还是愿意这么告诉我心意的人真的都不算多。”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念头进入了大爷的脑海:‘——立海大附属那群狂妄的家伙平日里都在扮演含蓄的哑巴?’
稍后,迹部敏锐洞察到他的未尽之词,用了十分的克制和冷静问:“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嗯?”,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形。
他说:“你为何忽然承认了对本大爷说喜欢,这不是你的风格。”,嗯,对大爷来说就是承认。
“——你很好。”,幸村对他说了相似的话。
迹部将手靠在桌上,敲了敲,随后风度翩翩一点头:“这一点本大爷承认。”
幸村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缓缓将答案落在另外一个支点上:“作为部长,你能够明白的,只有身为部长继续赢下去,才有资格要求部员和自己一样,为持续胜利的信念持之以恒着。”,他不熟练坦白心声,以致于他顿了顿,措辞了会才道,“我认为我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使在这场病以后……”,他说,“药物治疗虽然缓慢但也能见效,一直和毛利前辈的一役,在彼此毫无保留的情况下,我清醒地意识到身为部长的我,也有败北的可能……”
这个念头让幸村从未无比不安,畏惧,他敛下的眼睫毛甚至是淡淡清光:“但让立海大附属赢下去这点很重要,哪怕失败只是微小的可能,都绝不能有。”
如果连部长也输了的话,大家会非常不安,如果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无论以后过了多久,彼此想一想都会感到非常遗憾……
迹部光听着千头万绪就积起来:难怪在那一场比赛后,Yukimura要选择住院治疗。
king换位思考下,眉宇逐渐凝起道:“当然,正因为对那些家伙的期待怀有责任,所以不仅要消弭这种微妙的可能性,同时,你也不想那些部员对你失去期待吧,嗯?”
属于对方强势和有力量的一面立刻扑面而来,姿态极其优雅,态度冷冽从容,当初那个披着队服外套款款走来的立海大附属领路人一下子跃上迹部脑海。
幸村柔软的外套被微风轻飘飘地卷起衣摆,眉目安静:“我是绝不能够在赛场上倒下去的,赢下来就是一切。”
但当‘我是否能够坚持赢下去’‘如果输了怎么办’,像这样的念头在那时产生了,动摇了,后果很严重,也就是——最终甜甜的消失……
“但这种我的坚持最后没有成功,因此甜甜消失了。”,幸村心尖忽然被重重地被捏了一下,他在相当长的时间不敢细想这个事实,再到剖析病情痊愈一切恢复以往的概率,这都令他感到沉重和犹豫,“我感到抱歉,无论如何,我辜负了它的期待和信任。”
良久,他想,这一切加起来,对于迹部的情感就很难讲清楚了——大概是因为Atobe站在球场上奋力一搏的时候,他听到了球场的非议…如为了赢下来,那些被认为不光彩的手段,但喧闹的声音不能动摇king的信念和坚持,这很好;
心甘情愿为部员和网球部兜底一切,被部员全身心期待和信任一往无前的部长表率也很好;
即使再棘手的困境,也不曾动摇过获胜的念头,不惜一切要赢下来的毅力更好。
“…因为我在你的球场上看到了我过去所践行的一切,我想,无论如何,我还是喜欢那样的日子的。”,幸村说,“大概是那一瞬间从你身上吸取到力量了,我在想,这么好的Yukimura不能因为病症被我轻易被舍弃了。”
“最重要的,既然我一直是对的,比起怀疑和动摇,一直坚持下去就是了,我还想让甜甜和大家继续看到这样的我……”
“…就是这样。”,幸村低垂的颈项还勾出一道难以言描的柔美弧度,少顷他侧过视线看他:“你那时大概也产生了动摇?我想把我的心情传达给你,予以肯定,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好受一点,Atobe?”
“——当然的。”,迹部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第一次听对方说这么多话,这么真情实感的,一瞬间他的心肺被烫到哪里都火烧火燎的。
他想说‘你有多华丽本大爷能不知道?”,又觉得不够温柔,‘啊嗯,本大爷好多了’,又发现太过平淡。
或者‘不用感到抱歉,本大爷虽然难过,但从未遗憾,因为你不是从未放弃过——本大爷比任何人都相信它能被你带回来,更加强大地涅槃重生!’
这是否太过于煽情了?
迹部深深吐了口气,将他的话细嚼慢咽、很认真地回应对方的信任和心意:“你一直很好……好到你现在就是告诉本大爷你更喜欢Sanada一点,本大爷也能全部耐心听完。”
“……”
“……”
king有一手不凡的本事,比如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暧昧的氛围掰开,揉碎,再一把扔回对方心里——“咚”一下!
让人猝不及防!
幸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迹部目光直白地等着他的回应。
幸村部长所有愁绪一下散没了:“……”
“本大爷的话是真心实意的。”
“……十分钟,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可以赶回冰帝开会。”
“——你在害羞?”
幸村半垂的眼帘下仿佛藏着一泓无奈,他最终道:“——九分钟,以及你这么在意Sanada的心情,我会帮忙转达的。 ”
“本大爷在意那个不华丽家伙做什么!”
“啊嗯?”,糖糖用力扭下门把手,但感觉到受到阻力,“奇怪了,怎么打不开?”
那华丽强敌给他带红豆包,还告诉它坐在天台上居高临下享用美味心情更加愉悦,事实也是这样,它难得夸大king说:“他真是有点本事的king呢!”
再扭转,还是不动!
啊嗯?
确实该出发了,“碰”一下,迹部将手搭在门柄上,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到了手心,他若有若感地回头,
一股寂寥骤然升起。
他忽然想到:
本大爷这就走了?
Yukimura他会想本大爷吗?
他又要静静地一个人待在这里……
幸村轻抬起眼睫,见对方去而复返:“怎么了?”
“Yukimura,你,再抱本大爷一下!”
半分钟后,“啪”一下!
门打开了!
糖糖被巨大的外力差点呼飞,细细定神,一看是那倨傲不逊的大king:“锁门这是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迹部居高临下看它,连带遗憾地通知它:“因为你年纪轻轻。”
糖糖:“????”
“奇奇怪怪的大king呢!”,糖糖飞进去房间内,见美貌庶民在画画,光线下他唇边潋滟浮红,眼角眉梢都由内而外浸透着奇怪的情绪。
他抬头问糖糖:“红豆包如何?”
糖糖点头道:“——美妙的,简直和美貌庶民一样甜。”
幸村笑而不语。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夏天里,全国联赛的征程不会因为一小段插曲停滞下来。
立海大附属每次赛后都要借着汇报赛程去看望他们的部长。
幸村递出给他们的画像,一边想了想,道:“下个星期是决赛,我可以到现场去……”
“啊哈?”,丸井犹豫道:“偷偷出医院没关系?被抓到怎么办,要不还是……”
真田立刻目露不赞同说:“Yukimura,如果病发了大家会更加担心。”,他犹豫片刻,按下帽檐后退一步道,“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和其他人可以想办法,如现场和你通讯之类的……”
柳还要劝,却被幸村按下,后者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果然不能和大家提前说。”
南波万看得到他最近厉害的样子了吧?一边的切原心心念念嘀咕着。
胡郎很耿直揭穿道:“但,现场‘惊喜’也不行吧?”
嗯?南波万为什么还不夸他?
小海带几乎翘首以盼,甚至单方面和部长大眼瞪小眼地了片刻,果断深吸一口气:“幸村部长,我最近变强了,你有看到吗?”
“看到了。”,幸村拔开人群去看这个短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的后辈,话音一转,“如果你说的是因为被对手挑衅忽然暴走丢了一局那场比赛的话……”
“什么嘛!”,小海带抓了抓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片刻,“那场全怪那个太讨厌了,而且只是一局…”
“太松懈了,什么叫只是!”
“副部长也被那个家伙气到了呢?说什么副部长谋朝篡国之类的…”
“是‘位’吧?”
“Akaya!”
“这样吗?”,幸村倒是一点不介意,“听上去倒是很有趣的说辞。”
“Yukimura…”,真田憋了半天,只砸出一句,“这根本无中生有的事情!”
另外一边,迹部指尖轻敲着桌壁,矜持地拨通了恋人的通讯号码。
糖糖见美貌庶民和他们聊得很开心,睨向熟悉的号码,主动替他应付这些琐事:“摩西摩西,是本王呢!”
“Yukimura呢?”
“骑士们在这呢,你是来凑热闹的吗?”
“不,你稍后替本大爷向Seiichi传达下本大爷思念他的心情……”
“你知道的。”,king稍微琢磨了下说辞说,“…就和你平时思念最爱美食一样的心情。”
愉悦的。
欣喜的。
期待的。
就是这样,还是这种顾及到小甜心心情的含蓄表达。
幸村是必然能理解本大爷的。
忍足推了推眼镜片中间,正在任劳任怨地看文件,心里禁不住吐槽道:“我的眼睛和耳朵是一定要窥见这些秘密嘛!”
“???”,对方的电话挂了,糖糖狐疑地挑起眉,仰头,随后点了点头,像是彻底明白过来了那个king的表达。
本王难得宠他呢!
接下来,糖糖的声音毫无眼力见的声音在空气中响了起来:“——那个大king说了,他脑子里天天没事想的都是你,他说美貌庶民像一块蜜糖呢……”
“他要把你含在嘴巴里化掉……”
“!!!”
“!!!”
“松懈!”,真田猛地扭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简直轻浮!”
幸村倒是面色不改道:“很可爱的说辞。”
柳记录数据的眼神狐疑地放在幸村身上:Yukimura没有生气异常的概率是86%!
第82章 分不分手呢
是这样子呢,糖糖点点头,并提取了其中的核心意思:“骑士一号说你这块黄油滑溜溜的,又粘手又难甩!”
骑士一号?“Sanada说的,嗯?”,迹部指间拨开额角的碎发,闻言语调自恋张扬接道,“那就替本大爷告诉他,像他这样不知情不知趣的铁板汉子就算知道了本大爷的伟大过去,也是不能解读其中一丝丝华丽风味的。”
Yukimura说过会告诉他们,Sanada眼下应该已经知道本大爷的存在了。
非常遗憾的是对方估计只能窥到这伟大恋情的冰山一角,因此king现在打算好king做到底,一定要和Sanada交流下原本就浅薄稀疏的感情!
“嗯那!”,糖糖复颔首,它非常赞同大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大king说了,你这块俄罗斯大列巴还硬邦邦呢!”
不过作为中间人,它又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为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试图调和矛盾:“好在本王一直认为,黄油涂大列巴也是美的呢!”
真田不置可否地一冷哼。
幸村道:“这个建议是不错。”
声音从那边传来,迹部尤嫌热闹不够:“你把通讯工具交给Sanada,让本大爷带着这伟大的美妙心意滋养一下他干涩的脑杏仁。
糖糖十分宠爱某king,“——真是麻烦人的大king呢!”,它一把将通讯工具怼一号骑士耳边去,还“呐”了一声提醒。
大爷双腿交叠,带着他那刻入骨血里的温柔教养和自信恣意缓缓地在副部长耳边轻轻说:“——Yukimuri他喜欢本大爷健壮的rou体和浪漫的脾气,你想听听本大爷和他曲折甜美的过去吗?
“……”,真田顿了顿,活像脑子被人点了哑炮,神情逐渐有种沉默的桀骜,良久:“你和Tezuka打比赛,我记得只伤及到手臂?”
言下之意,零式发球的角度应该保Atobe那家伙脑子毫发无伤才是,所以眼下他在这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还说的那么混账、刻意!
迹部坐姿随意,一字字问道:“你亲眼看见本大爷赢了,你看到最最后了?”
“如果仅仅是全国决赛前的挑衅之词,”,真田眉头一皱,“你是打算彻底舍弃掉身体残留的那点尊严,带着身为king的高贵体面下沉到低端市场去吗!”,还没等迹部继续,副部长冷酷果断地按下切断键,“简直松懈的家伙!”
“嗯?”,迹部认真反省地盯了眼通讯工具:“他是怪本大爷太含蓄了?”
面对表情非常精彩,应该是刚听到他们对话的众人,真田淡淡解释说:“全国决赛赛程将近,冰帝试图用这种浅薄的方式对立海大网球部发起赛前挑衅,但这只能是Atobe无能的怒吼罢了。”
真田这番铁骨铮铮的有力发言立刻引来了幼驯染颇为意味深长的注视,几个原本表情微妙的家伙现在更加微妙了。
好在切原一直和他一条心,显得他们一起格格不入,后者听后甚是义愤填膺地嘟囔道:“——看吧,他原形毕露了呢!”
“我就知道,那个自大的家伙虽然表面上和我们部长混得好好的,但还是一直想伺机打败我们立海大附属网球部。”,他继续说,“部长你可不要被他的狡猾奸计得逞,搞不好他平时经常出现在部长面前就是想依靠甜蜜的语言和奇怪的“啊嗯”迷惑部长的神志,以来趁机获取情报。”
“可是——”,胡郎眨了眨眼睛,憨厚老实地提出疑问:“冰帝的Atobe?向来的措辞也不甜美吧?那个说话非常自我的调调,你说呢搭档……”,他向丸井看过去,寻找意见。
他就见搭档摸着下巴,意见意味深长地盯着幸村部长看,问:“健壮的rou体?浪漫的脾气?谁说的?这两样事物怎么会同时出现在Atobe身上?”
仁王微睁开眼,近乎透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见幸村没有加以修正这种表达,他似随问道:“Yukimura呢,Atobe的这种挑衅,你怎么看?”
按照过往,幸村一般不会将注意放在迹部身上,他不太愿意在背后评价别人,对于这样的言辞习惯保持缄默,而一般将注意力放在网球……
“——确实是足够健壮的体魄,Atobe的持久战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绝不能落在他身后。”
潺潺的声线接着响起来,虽然依旧柔和中夹着冷冽,但人精部员立刻品出幸村接下来话中的不同温情:
“至于浪漫的品格…”,幸村并不避讳道,“Atobe性情中确实有他对网球的态度认真,努力,热情的一面,这一点堪称华丽。”
少顷轻声地,他最后缓缓道出来的话是,“——我个人很喜欢。”“包括他的其他的一些华丽方面。”
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只有呼吸和时钟的嘀嗒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静到距离幸村部长上一次抛下这么重量级别话题还是他的小甜心诞生和病情消息。
“……”,仁王心被敲了一下,眼睛暂时完全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Yukimura!”,军师指间不禁攥紧了指尖,侧过头和他四目相对,才算打破这沉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根据数据,幸村对冰帝的迹部确实有几分温情的耐心在的……只是军师包括其他人一直不知道这其中掺和糖糖缘故的比重有多大;
本来以为幸村对迹部只是多了几分欣赏而已……
所以,从嘴角礼貌的弧度没变化半分到安静地回复那个king无趣、算得上打扰的通讯信息——整个过程一直是有东西在变化的?
他太过迟钝的概率是100%!
“是。”,幸村一瞬间从众人眼底看见了一种非常丰富的、难以言喻的神情,这让他顿了半瞬才道,“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意思。”
“可…”,军师清秀的眉宇微蹙,“为什么会是…Atobe?”
“具体的,不清楚原因。”幸村微垂的眼睫敛成一道温煦的阴影,嗓音继续和缓低暖道,“只是有一天忽然发现Atobe很好,包括好看,有趣。”
“是这样的呢!”,糖糖听着对自己最大天敌的赞美,微微一冷笑道,“那个狂野男king天天来找美貌庶民说些乱七八糟的甜蜜语言,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现在他根本找不到北呢……”
“竟然是这样!”,柳生下意识扶了下眼镜,一瞬间几乎难以置信地叹谓:
——原来‘烈男怕男缠’是真的!
这就是Yukimura桑彻底沦陷的全部真相?
完了! 丸井心底禁不住叹了口气:Yukimura住院之后,他就知道那个king会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来套近乎,这下他的小把戏还是给他得逞了!
“——嗯?你还知道说!”,丸井抬手揉了揉小甜心的脑门,颇为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保镖是干什么用的,你当时去那里了?”
“无知的庶民!”,糖糖费劲地扶着皇冠,选择用冷酷地语气勾勒出自己的辛酸苦辣:“本王当然是去天台多愁善感地碎香香了!”
丸井继续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不能拦着点嘛!”
“嗯?”,糖糖抱臂在前,几乎嗤之以鼻冷冷道,“你有梦想你了不起了呗!”
丸井:“!!!”
“听上去那家伙还蛮厉害的?”,切原挠了挠头,他心眼不够多,他根本不知道从一向含蓄内敛的幸村部长那里说出‘我个人很喜欢’这话的含金量,只知道看来部长对那家伙的评价还蛮高的!
半响,小海带才倔强地从胸腔憋出来一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会比那个家伙强的!”
幸村并不反驳这一点:“我一直相信这点,Akaya不是一直在努力成长着么。”
“当然了!”,切原被南波万鼓励地一下子收兵息战了。
“是,那家伙也就在网球上的态度值得人高看一眼。”,真田副部长保持观望态度,他虽然一直不明白幼驯染对某个家伙逐渐提高上限的忍耐度从何而来,但他尊重对方的感受,他还接收到这其中喧闹的暗示,“我们的训练量确实可以再加以调整,高强度和严标准锻炼出来的体魄才能让网球部成长得更加一往无前,Atobe那个家伙的启示倒不是一点用都没……”
话音未落,柳接在真田后面道,“不,Yukimura他不是这个意思……”,军师张了张嘴。
柳在‘Yukimura他看上那只落汤鸡的概率是99%!’
‘如果他们有机会吵架,直接劝分的概率要100%’。
之间纠结了数秒钟,这数秒钟中军师情绪泼涛起伏,他几度欲开口,直到最后撞入真田副部长那双饱含“正直、纯洁、正义”的眼:“……”
仁王静默敲了敲桌面,接近无声地喃喃道:“我还以为有点本事的会是副部长,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幸村耳聪目明,同时带上他无可挑剔的微笑。
“……”,仁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幸村宣布重量级的消息,是从来不提前预告的,“罢了,回去再讨论。”,柳有心无力地揉了揉眉目,“总之,此事非同小可。”,
估计让Sanada能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估计都得花费一番口舌。
幸村朝军师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柳欲言又止。
真田略微皱眉,不解其意,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扣扣”!
门口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扰了。”,护士推着轮椅进来,温声细语对少年们微笑着说,“今天Yukimura桑有一项重要的检查要做,会见到这里就结束了,实在想念的话还请等待下次的机会哦。”
“好的!”,柳生最先回过神来,风度翩翩地一俯身:“也请好好照顾Yukimura桑,有劳了。”
冰帝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内:
忍足在king身边头疼不已,他对着这密密麻麻的文件,窒息般地松了松领口,甚至主动找迹部闲聊:“今年冰帝倒是有机会踏进了八强之列,但Atobe你刚才这么激怒那些家伙,确定到时候不会遭殃吗?”
“激怒?”,迹部捏着下颔,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球场上的输赢本大爷和他们各凭本事,他们再动怒又能如何!”
“那群家伙有这么恩怨分明的品质?”,忍足顿了顿,吞下疑虑,比起这个,他轻敲笔盖,禁不住含蓄地探身向前,好奇地问迹部:“在幸村部长和他的亲近者之间隔开一片宏伟壮阔的万里大漠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刺激?”
迹部一边编辑信息一边这么告诉他的心腹(心腹大患):“你不懂,Yukimura他超爱本大爷的!”
为此,至少需要把Sanada必须踢出去,因为本大爷看他过于碍眼!
进一步,真田副部长影响到了整个团队的和谐!
关西狼隐隐约约地给了某king一个不赞同的批评眼神,并且为幸村部长感到心痛,毕竟对方沾惹上这么强烈自我主义的霸道king!
他还想起来了:“对了,幸村部长找我借了本书。”
迹部抬起头来:“书?”,
忍足说:“毕竟我这里的可是绝版收藏本。”,只是不知道幸村部长是打算搭配自己使用,还是参考迹部使用,啧!
迹部伸出手:“拿给本大爷,本大爷待会给他送过去!”,他还特意看了眼书的封面——《学生会会长是纯情大笨蛋》
king目光深深睨了忍足一眼。
关西狼深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看到没有——Yukimura他超爱本大爷的,他都没有当过学生会会长,特意借来了解本大爷过往的辛酸苦辣!”
忍足:“……”
返程轻轨,风景从车窗两旁飞快掠过,一众前辈一副闭着眼睛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海带挠了挠头,桀骜不驯的胸膛慢慢萎下去,也不知道找谁说话,他终于忍不住了:“前辈们这是怎么了?”
真田副部长眉宇微蹙,肃然冷峻的气息从那一双冷酷且不悦的眸底泄露而出:
“Yukimura他仍在担忧着全国大赛,即使是在这样无法到场的环境下,所以我们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
“Sanada…”,柳接近叹息,试图阻止他。
还好真田正说着,低头无意间瞥见浮在屏幕上的信息——看短信时间,是还在病房时就发过来的:
「本大爷有幸邀请你倾听一段刻苦铭心而婉转的爱情故事么?——Atobe」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副部长沿着帽檐将帽子压下:
——还给他刁钻出新高度了!
“都要干什么…”,小海带翘首以盼,还狐疑不解地发出一声,“啊哈?”
丸井吹了个泡泡,意有所指道:“当然是因为一个趁虚而入的家伙,所以要找个机会把他一网打尽!”
“啪”一声,泡泡涨破了。
同时,天才的泡泡膨胀后萎缩了回来……
但…话说回来,只要Yukimura桑觉得高兴,尤其是在这个生病的阶段……Yukimura的话,还是由他开心是最重要的,哪怕那个人是Atobe桑!
“……”,恍惚间天才的情绪变得孱弱而幼小,五脏六腑因为情绪过于复杂而绞痛,耳边只能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
“嗯?”,胡郎不解道:“什么趁虚而入?”
身边不解风情的笨蛋有点多呢,丸井很累地叹了口气。
胡郎还想再问点什么,实在看搭档很烦恼,下一秒,他就听对方用近乎轻柔的力道继续吹了个泡泡,很将就地说:“总之,好的事物大家都会喜欢,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嗯?”,仁王目光深深几乎要透过玻璃,“确实是人之常情来着。”
少顷,白毛狐狸逐渐挑起眉角,眼底掠过一丝微妙,他甚至琢磨了过来:
所以——Yukimura,他可以接受男的恋人!
仁王眯起眼睛,缓缓道出:“Yukimura是好的事物,但Atobe可不是……”
这个发现确实足够令人意外…,但柳生瞥了一眼,精准踩中白毛狐狸的尾巴:“要加入战局吗?”
“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万一Yukimura拒绝你了,你和他这份联系可就岌岌可危了。”
前辈们又要说奇奇怪怪的话,小海带陷入了沉默。
少顷,切原微不可察地皱眉:“难道是因为迹部前辈?”,他后知后觉想,“他太厉害了威胁到前辈们的胜利了,让部长担心了?”
夕阳缓缓向大地推进,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两排茂密整齐的松树,都镀上了一层暖光的光晕。这一天又要慢慢结束了,
迹部端详了眼墙上表盘的时间,另一边正站在窗边和人通讯:“啊嗯?只是和那边打个招呼而已,不需要打过来特意感谢。”
那一边响起来的是最后清冷刻板的声线:“无论如何如何,九州医院的事情还是有劳了,稍后等我回来,请务必让我当面感谢。”
“真是麻烦呐!”,迹部下颌线棱角分明,靠墙曲脚歪着站了,竟有种沉稳和懒散混杂的气质,“你果然是和Sanada一样像个古板气息的老头子,啊嗯,怪不得他天天惦念着你!”
这个不专一的小道消息还是king倚靠卓越的洞察力从Yukimura身上品出来的,虽然恋人对此的措辞是:“那么记挂着Tezuka,总担心有一天Sanada无法在赛场上用平常心冷静地应付对方。”
手冢对迹部的调侃向来惜墨如金:“……”
“——本大爷挂了!”,确定对方无话可说后,迹部按下切断键。
几乎立刻的,被真田拉黑的提示浮了上来,接完通讯电话正坐车出门的大爷,睨了一眼屏幕,俊秀的眉目闪过一丝戏谑:“他竟然知道如何拉黑人?”
“本大爷还真是小看他了!”
一室灯光苍白,刺目。
幸村解开病服上的扣子,他因强光而短暂失明,指定位置上的肌肉被擦上消毒药水,紧接着迅速置入消毒针电极,感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紧接着手法迅速,狠辣。
呼吸几乎一滞,许久才熟悉这熟悉味道和疼痛的频率。
果然,那种凉意和刺激感的消毒水味道又顺着鼻尖蔓延开来,让整个鼻腔都充满了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这次也不例外。
沿着衣领,消毒针电极贴在他身上,甚至勾勒出了薄薄的腹肌线条,眼下越发地廋削。
医生一手扶着针,温和的语气响在耳边:“Yukimura桑,别紧张,放松下来!”
话音刚落,针刺入!感到一阵刺痛,紧接着是肌肉被穿透的异物感。疼痛短暂而尖锐。
“……”,医生习惯性沉默地观察着肌电图,眉目逐渐紧锁,随着电极的深入,他要求对方进行各种肌肉收缩的动作。从轻微的颤抖到用力的握紧拳头,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伴随着电流的波动和仪器的嘀嗒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然地都在抗议这种不适感,但数据并没有改善的利好趋势……
强光撤去,幸村再次闭了闭眼睛,睁开,视线逐渐对焦:“如何了,医生?”
一阵沉默后,对方语气十分遗憾:“Yukimura桑,深感抱歉。”
“……”,幸村眉眼弧度修长,他穿好病服在身上,手在整了整衣襟与袖口,因为他顿了顿,垂下眼睫安静的时间太长,导致医生偏过头刻意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说:“我的猜测可能成真,你如果一直选择药物控制,结果可能最终无法使你的肌肉状态回到以往的巅峰状态……”
只觉得有种寒潭般静默的气韵正在这位Yukimura桑身上酝酿着。
他抬起头,是错觉?
万籁俱寂都不足以形容这忽然静默的空气,但医生非常熟悉这种氛围,他只是感到非常惋惜,据说这还是个非常有天赋的运动选手,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如果坚持药物治疗也无妨,实际上对寿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在对身体机能的控制上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未落,幸村抬起眼睫,语气诚恳而温和打断他的发言,“不,我希望能够回到那种状态,您能为我提供些建议么?”
“……”,医生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扶了扶眼镜中间。
幸村眉宇微蹙。
年轻有为的医生像是彻底受不住他的目光那般,最后缓缓道:“不好轻率决定,最严重可能需要手术,具体的方案还需要再敲定。”
“现在还需要先行通知Yukimura桑的家人,这一点我们稍后再讨论……”
“滴!滴!滴!”
通讯工具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屏幕荧光映出幸村苍□□致的面容,他扫过那串熟悉的号码。
医生趁着他眉目那点变化未散开,逃离他期盼注视般地道:“总之,这次只能先这样,Yukimura桑记得等力气恢复了再起来,重点是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担心。”
“我知道了,有劳了。”
走廊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擦肩而过。
幸村坐在走廊一侧的长椅上,缓慢地缓解着检查带来的不适和痉挛,直到:“——我在,Atobe。”
他接受了来自Atobe的通讯要求。
迹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恰到好处的优雅音量:“他们说这个点你检查该结束?”
“我在回来的路上。”
迹部当然不会催他,也不会提出要来找他,他甚至敏锐地从对方的声线听出一些异常,为此扯开话题说,淡淡道:“Sanada他将本大爷拉黑了。”
大爷给真田副部长上眼药呢:“他耐心真不华丽!”
幸村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顺着对方的话问:“那Sanada为何要拉黑你?”
他的每一个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多吸一口,消毒药水带来的不适感会让这身体的疼痛记忆更强烈一些。
迹部在那边轻哼了一声说:“因为他认为本大爷在骚扰他!”
幸村耐心听他解释:“所以你其实是想……”
“啊,他还不算笨蛋,一眼看穿了本大爷的险恶用心。”
幸村眼底掠过一丝莞尔,这让他苍白的容色生动不少:“为何针对Sanada,我记得你很欣赏他在球场上坚定的毅力和不凡的球技。”
他最后说:“你很在意Sanada。”,还是非常刻意地在意,像是为了引起他注意有意为之。
“啊嗯?”,迹部斜倚在扶手椅里,手边摊开一本粉红色的精装书,看得脸色一言难尽,同时又津津有味的。
闻言,king在幸村耳边语调懒散道:
“大概是因为本大爷身上也夹带着愚民们穷其一生都摆脱不了的气质呢。”
king翻了一页书,坐姿越来越不像话,
“本大爷好色,因此觉得你好看,现在越看越好看,随时想亲一口。估计还嫉妒?发现自己在重要性地位或境遇等方面不如Sanada,会不自然地产生的一种由羞愧、愤怒、怨恨等组成的复杂的情绪状态,那个一般是被人称之为嫉妒?本大爷可能还虚荣,希望他们都知道你眼光有多好,毕竟本大爷可是绝对华丽的存在……”
“但本大爷知情知趣,傲慢得体,自律刻薄,八块腹肌流畅,连看书都比别人快,所以有一些小毛病很难被宽恕吗?”
幸村的声音在那边停了一会儿,迹部动作一顿,催问他说:“Yukimura,你在听吗?”
“……我在听。”,幸村从一长段里面提取了最核心的部分,顺便起身往病房走,“但关于嫉妒部分,我记得我只喜欢过你?”
年轻的医生路过时,发现刚才浑身疏离且孤寂的Yukimura桑,素白冷淡的眉目散去些冷,明显更生动了些。
迹部翻书的动作一停,良久,发出深深的感叹:“——嗯,本大爷知道了!”
本大爷终于排除所有异己了!
那华丽强敌看得有鼻子有眼,这里面难道藏着让king强大的秘密?
糖糖探过身来,试图偷偷瞥一眼。
下一秒那king换了个姿势,将书放在翘着的二郎腿上,背过它和别人甜言蜜语!
它从鼻子哼出一声:“你就藏着掖着吧,拿到这里还不是美貌庶民的,那迟早都是本王的!”
迹部抽空还记得给它一个怜悯的眼神!
糖糖:“!!!”
病房内,迹部正在阅读书籍,全身上下散发着高高在上并让糖糖难以接近的刻薄气息。
此情此景,让幸村脚步犹豫地止步,敏感地察觉到现在上去不适合:
毕竟他身上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还没有散尽……
king眼角一扫到门口的幸村,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Yukimura?回来了?”
迹部的睫毛近乎怼幸村额头去,“稍等!”,后者被迫伸出两根手指拉开和他的距离,声线和暖缱绻道,“需要稍等我一会儿。”
迹部挑眉道: “啊嗯?”
“这身脏了。”,幸村说,“我去换身衣服,。”
king从上而下扫过他,洞察力精确到寸——没有伤口。
但手臂上的点点青墨痕迹是刚出现的。
什么样的检查需要让他这么痛苦?
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也更浓烈了点。
但整间房其实都是,闻久了几乎浸入味了。
等幸村再度出来时,还是那身同款病服,只是额发稍微有些湿润,应该是洗了脸,水流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湿开了点水痕。
迹部一动不动盯着看他,确定他行动稍微无碍,才恢复仓促耳热地收回目光道:“本大爷过来给你送书,Oshitari交代的。”
“你过来。”,幸村坐在沙发上,无力挪开步伐,只好温和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坐这里。”
迹部用上最后一点自我意识勉强挤出这几个字:“——稍等。”
糖糖挪了挪步伐,以不惊动任何人的姿态去偷偷翻阅那让king变得更加强大的书籍,留给那两个人一个偷偷藏不住的背影。
等迹部一整他的西装衣襟,礼仪得体地坐在幸村身边,优雅的姿势一摆出来:“你专门喊本大爷过来,是有什么要和本大爷商量的?”
幸村再度轻轻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那里更近。
迹部睨了他骨节分明的素白手指,原本他是怕挨着碰着会让Yukimura难受,哪里知道恋人好不矜持:“不要对本大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很不成体统。”
king往那个位置移了移。
“不算有。”,幸村望着他的脸,眉目舒展,如实他道,“是病房的消毒水味道不好闻。”
迹部身上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每天都有玫瑰香水味。
被当成‘人形喷雾剂’的迹部嚣张的眼睫毛这次是真的要扑腾到人脸上去了,进一步,他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见解:“不要总是对本大爷展开精神攻击,精神模拟想象训练本大爷记得不能这么用?”
他眼神慢慢流连过对方身上其他地方,还好没有发现其他伤痕,下一秒,迹部缓缓试着开口说:“这次的检查结论如……”
幸村截口打断他: “——我刚才有些后悔,因为那么仓促地向你表述心意,万一是个错误的决定……”
“碰”一声,迹部的心神被他一扭就是三百六十度。
king微微愣住,他抬头,只能看见对方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神情恍惚莫测。
半晌后,他听到对方再次语调既坚决,同时又无可奈何,仿佛在做出一个不可逆的决定,最后神情复杂地说:
“——但能怎么办呢。”
“——我好不容易能这么喜欢你。”
来自幸村身上清晰而沉重的情绪堵了迹部一整个胸口。
糖糖放弃那枯燥无味的书籍,抬手围着那两人转了转。
这是在弄啥子呢?
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
八月份的天,艳阳高照!
今天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照常要训练,但切原一个人作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大清早坐着轻轨车,一路上打了数个哈欠朝东京去:
“今天等我去冰帝暗中刺探情报,前辈们估计就无话可说了!”
“对了,然后再看看幸村部长,这样待会被副部长骂逃训至少不会被骂得太厉害!”
第83章 番外4幸村部长视角:穿不过的迷惘
…
「初步显示,疑似运动障碍方面的病症」
…
这串名词匍一出现时,给了幸村带来了太大的震憾。
但病症初期,他对那些只言片语的恐怖描述没有切身的体会。
网球还可以打。
赛场还能上。
日常生活尚不成问题。
仅仅埋在那日复一日的动脉束颤似一根生锈的琴弦,偶尔一动,让他心乱如麻罢了。
这就够了,尚在他可忍受的范围内,他唯一担心的是糖糖。
“最近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么?”,幸村一手抽开抽屉将药瓶放回去,目光从窗外缓缓移回来问糖糖道,“哪怕是不开心都算?”
“有吗?”,这不是美貌庶民第一次这么问了,第二次了呢,但糖糖的回答依旧是钪锵有力的——“本王哪里会不舒服?堕落者才会垂头丧气,奋进者即本王是一往无前的!”
小king在干什么——它正在举铁减重!
幸村想了想,进一步引导它道:“手和脚都算上,发凉或者偶尔麻痹之类,这些呢?”
糖糖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美貌庶民:“本王超级好着呢。”,它被问多了还长了个心眼,“是你是这样子才问本王的吗?”
“上次前辈生病了,阿寿喵喵萎靡不振了很久…”,幸村将桌面的药瓶收起来,“我们是一体的,我以为……”,他未尽之词还没有说完,转而却道,“但你没有就好。”
“那只庶喵是因为担心才弄成那样的吧?”,糖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它举着举重工具,艰难挪了一步凑近过来问,“所以你也生病了?手和脚哪里凉凉麻麻之类的…”
“……”,幸村目光一垂,还在思考怎么回答。
几乎立刻地,从小king那里传来一个充满冷酷的质问:“你试图套出本王的脆弱所在,却要将自己的过往藏着掖着的?”
幸村被它酷酷地盯着,半响才慢慢道:“偶尔会这样。”
“啊嗯?本王为什么不知道呢?”,糖糖紧急地放下它正在撸的铁,背着手沿着美貌庶民面前走半圈,“那你是不是得赶紧去那个让你很讨厌的房子待几天?”
它指的那个房子是病房。
“大阿喵骑士上次待几天回来就好了。你也要赶快这样起来吧?”
它见美貌庶民无动于衷的,催促他说:“不赶紧这样的话,本王心里都要凉凉麻麻的了,麻麻和妹妹也是这样赞同本王的吧?”
“里美年纪比你大,你要叫她姐姐。”,生怕它不依不饶的,幸村将话题淡淡扯开道,“继续举,放学回去再给你买甜豆包。”
“不可以的美貌庶民。”,糖糖完全不接他这次喂的甜蜜枣,“不要把讨厌的东西擅自跳掉。”,它很严肃地说,“即使我们一起像蛋壳一样碎掉,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这个的确是幸村一直顾忌,他不发一言,盯着桌沿,似乎在斟酌损益。
“美貌庶民是怕那些骑士忙活不过来吧?”,糖糖抱臂思量了一会儿,打算给他排忧解难,“那告诉那些骑士们你接下来的安排如何?这样他们才能有心理准备吧,比如让他们继续为那什么‘伟大的东西’保驾护航之类的,你先自己呆几天?”
“…暂时还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新的一年刚招新部活很多,完全交给Sanada他们可能应付不过来……”,幸村还是很愿意向它坦白自己的顾虑的,“最重要的,新的征程已经开始了,今年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新的对手,有我在大家能够更从容一点,棘手的对手可以交给我来应付,再者……”
“啊,这么一听你可太重要了!”,糖糖抬起下巴来,一脸难以置信地啧啧称奇,“你是这片网球场上神气的天空,耀眼太阳,热烈的风呢,少了你庶民都得哇哇叫得像只落汤鸡!
这话乍一响起来,讽刺起人来有一定杀伤力,夸赞人又不太厉害的,一时让幸村真假难辨:“……”
下一秒,它一脸老成、惋惜地眯了他一眼,“可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瞒着你做了什么!”
瞒着?幸村动作微停,愿闻其详道:“你展开说。”
糖糖搬过来那举重工具:“瞧!这是眯眯眼骑士专门为本王制定的工具,他谦逊的样子藏着的睿智头脑简直深藏不露!”
它还向美貌庶民展示那根本不存在的手臂肱二头肌:“这是本王在骑士一号臭脸下获得的力量,你根本不懂他大眼睛带来危机感!”
它还举了门口生动的例子:
窗外,艳阳高照,今日的立海大附属网球部依旧和每一天一样在进行日常训练,也没有什么不同。
丸井完成第一轮基础训练后,手臂夹着拍,目光巡视过2号球场——那里是今年新进一年级预备役选手训练的球场。
毕竟作为前辈总是要好好关照新进后辈的嘛。
视线起落之间,前方有个一年级后辈突然发力,一线黄色蜉蝣骤然闪过眼角,丸井寻声望去——嗯?
那一记重炮式击球如同雷霆万钧,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直奔对手的场地。
啧!预备役球场还有这么有潜力的新人,天才驻足兴叹,心说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火光,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中也君措手不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赶赴后方,不过形势已定——网球落地后,垂死挣扎一会儿,一动不动。
“喂!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尽力在打!”,切原不满地睨他一眼,肩上扛着拍嘟囔,“一点都不抗打。”,他干脆转身离去,临,“真是没意思透了。”
“果然是这个家伙呐!”,丸井扔了块泡泡糖进嘴里,无奈摇头道,“真是有够嚣张的。”
…大口呼吸,剧烈喘气,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那一刻,中也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挫败感,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比赛中的失误和后辈的精彩表现,自责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几乎窒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心逐渐转化为深刻的反思。开始质疑自己的技术、战术乃至心态。
是不是训练不够刻苦?是不是比赛时太过紧张?还是对手真的比自己强大太多……
“——还好吧,Nakahara?”
肩膀被人拍了拍,中也仓促抬头,看清人后,讪讪道。:“抱歉,刚才太狼狈了,一不小心就……”
“安啦。”,丸井丢给他一块泡泡糖,自己开了一块,“本天才也没赢过部长吧,还有副部长,露出更难看的表情都有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天才拍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啦,努力追上昨天的自己就已经非常棒了,别人的话不用放在心上的。”
中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踌躇地捏捏拍柄:“…我知道了。”
丸井又指导了他一些挥拍技巧,吹了他两口有进步的话,确保后辈没什么颓唐之色方又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就是这样,继续加油就对了!”
“——是,前辈!”,后辈终于有点精气神了!
干得好,不愧是本天才!
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会议室一般只有开正选会议才会有人影,所以等丸井凭借绝佳的动态视力擦过那一角玻璃,进行窥到里面的幸村时,心道一声稀奇!
小king满意地点点头,它想了想,无限感慨地拍了拍美貌庶民的额头:
“哭吧,他们平时都在你面前装乖巧和可爱,你根本不重要不稀奇知道吗,你被哄骗得一愣一愣的。”
小king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人非去那个白色的房子呆几天不可,但上次大阿喵骑士病殃殃的,其他人都说一定要去那个地方,不然后果严重得不行。
美貌庶民晕倒了也是去那里醒过来的。
果然,去了就好了。
“——你也赶紧去那个讨厌的地方呆几天吧,这里交给本王给你看着就行了。”
幸村看它一个甜独自表演了半部歌剧,又跳又闹地在它面前转个半天,心郁直接被吹散了大半,良久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生活平淡的时候如水,欣喜的时候有水波粼粼,但糖糖不按照常理出牌,时不时它伸脚搅一搅,其实这样也很好。
幸村如实告知道:“但现在没有那么严重,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小king眉头一皱,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但我也保证,”,幸村俯下身来与它齐高,“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倘若有这么一天,请及时告诉我,我来修正这狂妄的态度。”
他说:“但现在,还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小king强硬的态度逐渐融化在他的甜言蜜语之间,慢慢有了点松动,甚至信了他说的没什么关系的敷衍之词:“真的没关系吗?”
“暂时没关系。”
无论如何,糖糖没有被波及这件事对幸村而言很重要。
一个生命因他而起,他欣喜。
若因他而衰亡,那么这份生命带来的负担就远超他能承受的范围了。
糖糖前脚刚点头,后脚又想起来一件大事:“那大king呢,大king这几天为什么不大半夜找你来讲悄悄话了?”
幸村像跟雕塑一样立了会,从来专注的思绪河水一下子溢过堤:“暂时不了。”
他忽然想起来迹部上次握住自己的那双手。
对方手心的温度很烫。
他感到抱歉,因为上次那番话似乎让Atobe非常难过。”
但——那么通透和张扬的Atobe,不适合眼下这么一团麻的处境。
……等迹部明了真相,可能还会对他的现状抱上几分同情和唏嘘——这是他最不需要的。
事情证明,幸村高兴早了。
隔日一大早,糖糖在神气的球场天空的天空下双掌摩擦,愤然举铁——因为眯眯眼骑士说它最近胖了整整0.1g,这个数值可了不得,对于追求完美形象的king来说这简直是致命一击!
进一步,这几天撸铁举多了,它一整个king自信膨胀,它决定尝试一个更重的重量,以此来突破自己的极限。
深吸一口气,糖糖双手紧握哑铃,一个甜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开始它的壮举:“啊嗯,本王强得可怕来着!”
柳被它声音吸引过来,欲言又止:“这几天Yukimura失神和独自一人的时间增加了25%,你知道怎么回事?你和他在一起,知晓内情的概率我认为有78%……”
“小部长?”,身旁正在俯卧撑的喵道,“喵知道,小部长心脏跳得闷闷不乐的。”
柳心道果然如此,顿了顿:“网球部是有哪里需要他…”
“——无知的喵,更了解他的当然是本王了。”,糖糖截口打断。
“喵也不差的?”,阿喵喵喵一回头,看它举重憋气憋得脸通红,忘记反驳,一时好奇地端详,围着它转了一圈,直接啧啧称奇,“这是弄啥喵呢?”
“但美貌庶民又不是四只脚爬拉爬去的baby,本王完全管不住他,说不听的。”,糖糖憋气维护稳定,还要抽空回答他的话,“除了什么凉凉又麻麻,本王压根不知道呢…”
柳重点抓得全:“什么凉凉又麻麻?”
凉凉又麻麻?阿寿喵喵嘴巴还叼着一根草,闻言用那草扫了扫,朝它后颈皮扇出来一点风,“是这样的吗?”
一个刺激,一个愣神,一阵酥麻从糖糖后脑勺扑过来!
举重工具一滑, “——啊嗯?——”,糖糖话刚脱口,腰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嗷!”
等幸村听到声音过来的时候,糖糖华丽的表情完全维持不住了,一手扶着腰,一脸面目扭曲地呼了口气,连嗤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幸村问。
柳刚把差点打架的两甜心隔开,一时顾着光顾甜甜的伤势,脱口而出道:“糖糖举重没举好……”
阿寿喵喵心虚地左喵垫叠右喵垫:“小笨king说凉凉又麻麻的,啪一下就撑不住了……”
幸村略微有些耳鸣,他一声不吭,玻璃质地的眼珠落在它身上,转了一圈。
晚风吹来,青草微动。
柳同一时间在幸村眸底看到非常难以置信,混合着复杂和无措的情绪。
让军师感到更加没有抓手的是那天后,幸村忽然把属于部活更多地往他和真田手里堆了一些。
多一些部活倒不是要紧的,但 Yukimura心里有事的概率是99%!
柳在他的数据本这么记录着。
一不小心被幸村部长瞧见了。
恰逢那次关东赛程刚开始,幸村对忽然对一跃成为“病号”的糖糖道:“可否借一借我你的神秘力量一用。”
左看右看,糖糖狐疑挑眉:“神秘力量是什么东西,啊嗯?本王有这种东西吗?”,它自己怎么不知道。
同一时间。幸村部长丢下的重磅消息是:这次他打算让Sanada代替他坐指导位。
消息一下,众人脸色都变了。
第84章 本大爷依旧如蜜糖一样深深爱着你
淡淡的玫瑰花香雾气均匀地落在病房内的空气里,确实让整间病房散去了点之前沉闷的消毒药水味。
“吧咋吧咋!”,糖糖碎着麻麻刚拿过来的大樱桃,美滋滋地卧在走廊的灯上碎果子,它还一边大大嗅了房内泄漏出来的香香呢。
病房里面,美貌庶民正在和穿白衣的医生聊天说话。
刚美貌庶民喊它去顶楼迎风碎果子,但这是不行的,小把戏一个,支不开它的。那大king和骑士们新拜托的任务是让它好好看着美貌庶民,免得他和上次一样随便坐在走廊椅子上就很久不动了。
遽然间,小king那满意的嘴脸一瞬间灰蒙蒙僵住!
心脏一、下、一、下自己敲出不受控制的沉闷鼓点来。
一瞬间之后,“——怪怪的!”,小king意识回笼,莫名其妙地拍了拍胸口,警告它说,“不要擅自闷砸砸的,害本王嚼吧嚼吧着一点都不甜美了呢……!”
“Yukimura桑据说是很出色的运动选手,这下子是不能再从事他以往的运动了么?”
“好可惜呐…”
门口静静立着的两个白衣服庶民交头接耳的动作一下子引起了糖糖的注意。
“他还这么年轻,据说是网球方面的优秀选手…”
“是啊,经常来找他的那群孩子也是吧……”
…初入耳,多么好可怕的话,这令小king一下子非常不悦地挑起眉头。
但只要想到那个人是美貌庶民就听起来假假的,骗甜的硬话呢,怎么会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打开,一个年轻有为的医生面沉如水地从病房内出来。
等几个庶民彻底走远了,糖糖才佯装才从顶楼大摇大摆地回来:
“——美貌庶民,本王回来了。”
室内九分安静,一分是有风从窗户缝跑进来,吹得咕咕响。
它匍一从屋外进来,下意识心脏收紧,不知想到什么,进门的声势一下子收敛了不少。
“啊嗯?”,小心翼翼地轻哼出来一声,以示存在感。
那美貌庶民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抱抚着臂,一手端详着手里的书,视线没有明确的落点——这个姿态温和,静谧,甚至到有点没生气味的地步了。
气氛怪怪的。
“美貌庶民~”,糖糖受不了这份安静,抢先打破这份沉默说,“本王的心脏刚才闷闷不乐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幸村瞳孔深处,某种清晰锐利的光芒眼见迅速凝聚。
糖糖见他恢复人气了,非常满意道:“砸么了?”,又问他,“是本王的无心之失又让你想到哪里去了吗?”
幸村垂下目光道:“是忽然的一下?”
糖糖点头:“啊,超级忽然的一下!”
微风轻吹那落地窗帘天蓝色的下摆,悄然荡出一个半弧。
良久,幸村声音轻如耳语,却无比残酷地宣布:“这可能代表Atobe今年的全国大赛到此为止了。”,冰帝和四天宝寺今日正在上演激烈角逐,这事他是知道的。
糖糖身形缓缓一愣。
“……”
到此为止了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又输了?
它想起那大king去年难过得要死的嘴脸,沉默了好一会儿。
顿了顿之后,它垂下视线,口不对心地冷冷吐出了后半句:“又输了呢,没用的大King,今年努力了这么久还一点都不行的……”
幸村避而不谈,他换了个话题道:“把你送回Atobe身边如何?”
“……”,这下换糖糖一脸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
“你不是一直很在意能不能能力共鸣的事情?”,幸村向它描述了一条充满梦想的未来,那其实是他最近才意识到的方向,为此他作了一个很难取舍的决定,“你和Atobe之间‘心和心距离’现在能算上为零了?把你送回他身边,和他一起,你未尝不能找到新的可能,他也能找到新的方向,你们未来说不定有新的奇迹发生……”
结合刚才门口偷听到的话,一个念头立刻冲上糖糖的大脑,它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你又要赶走本王了吗,啊嗯?”
“不是这么回事。”,幸村的声音逐渐逐摸不定,却越发柔和起来,“我只是担心接下来照顾不好你。”
“——哦,那就赶快放弃收起你那忧虑的可怕嘴脸来,本王已经不是遇事就哇哇叫的小baby了,除了会自己照顾自己外,还可以好好照顾你呢……”
但这种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用,“…不好,”,美貌庶民的态度非常强硬坚决,“这次我说了算,你听话些。”
罕见!
美貌庶民一般超爱它的,所以根本不会用类似‘必须怎样’的指令对待它。
小甜心讨厌这种改变:这一次为什么不这样了!
…要问美貌庶民‘你出什么事情了吗?’,这是不会被正面好好回答的。就是说‘能不能不要赶本王走’,那也是放弃尊严且得不到肯定保证的……即使拉那大king过来,最后那懦弱的家伙肯定是和美貌庶民站一块去的。
小king最后缓缓地,心尖被捏了一下,懦弱道:“……你说吧,你又不要本王了是吗?”
“不,你怎么这么想,”,幸村伸出轻轻摸了它的皇冠,“是我不能一直独占着你,你对Atobe 也同样重要,刚好我也……”,他还想说点什么,通讯工具的提示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最重要的话被断在那里,糖糖一下子没能把他的话听全了——‘刚好要干什么?’
通许工具屏幕上浮现的那一串号码并不经常见!
“是我,Tezuka。”,熟悉的清冷刻板声线从那边传过来,但来人没有先说明来意,反而先沉默了半秒,“抱歉,不该打扰你,但Sanada的号码没办法拨通。”
听语气,手冢大概也知道国中「神の子」现在是一副什么状况。
“无妨。”,幸村知晓对方的性情,他也知道Sanada今天有网协采访要接待,“看来是遇到很棘手的事情?”
手冢眉宇微蹙,委婉地传递出这么一个讯息:“——Akaya在我这边。”
幸村目光突然一凝。
手冢停了停,补充说:“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这未尽之词已经足够幸村展开诸多联想,他没有开口问切原怎么跑到青学去了,只是温声道:“稍等片刻,我去带他回来。”
Akaya状态不太好,应该是指他在球场上‘恶魔化’发作了。介于未愈的手伤,Tezuka不会亲自下场和他打,幸村在思绪翻滚间翻阅了能和部员一战的名单,并得出来了海带少年再一次无视部内规则——并明知故犯的结论。
手冢报了个街头网球场的地址。
幸村单手解开衣扣换衣服,滞留在他周围的空气眼见一步步冷了下来:“我知道了,有劳了。”
通讯那边话音顿止后,又硬生生砸出一句和冰凉本尊不太契合的关怀,“诸事请小心。”
…奇怪了,手冢能和谁打电话打得面部表情这么生动。
乾躲在草丛里冒出半个头来,他手握着笔记录不停,没想到只是出门买份章鱼烧,竟然能得到这么独家的数据:“立海大附属的人在这里,目测Tezuka打给那边的概率是86.9%,可他为什么会有对方的通讯号码,难道是颇有渊源的Sanada,这概率56.2%……”
嗯?这么低吗?”
这边见美貌庶民打算换衣服出门,糖糖觑了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伸出一脚,试探道:“这么华丽体贴的一个king,你有打算带它一块出去吗?”
小king仍然念念不忘它的使命,毕竟它是有责任感的king呢。
“下次再……”,幸村话没完。
话音未落,那小甜心超级主动地窝进美貌庶民衣服口袋里,毫无忌惮地抬起下巴道:“——那如果本王像这样强硬地说不呢,啊嗯?你能拿本王怎么样?”
幸村的态度是更加强硬将它提出口袋,并以此告诉它敌我悬殊的道理,而他的理由是:“这次也不行,带你太惹眼了。”
“次次都不行,你以为你能得逞吗?”,糖糖立刻显露出它刻薄的嘴脸来,展开攻势给他看自己的底线,“你每次和那个大kingMua~Mua~的时候他就神魂颠倒到什么都让步了,但本王是有底线的king呢,就算你这次说什么都是空气……”
幸村置若罔闻,甚至展现了他惊人的涵养:“是么,那你真是有实力。”
要是糖糖是个真人版本现在已经开始张牙舞爪了,它说来说去,就是想说:“你已经霸占那个大king,再多霸占一个本王在道德底线上很令你为难吗?”
“是。”
“是因为爱一个king偷偷藏不住,但爱两个必须藏起来一个吗?”
白色衬衫勾勒出幸村部长修长身形,这让他挽起宽松袖口的动作都十分优雅,他甚至赞美道:“看,你年纪轻轻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
“!!!”,糖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非常复杂、遗憾、甚至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你被那个大king的Mua~后深深污染了是吗,你以前只是邪恶和纯情而已,但绝不这样肤浅和堕落的……”
它直面他冷淡疏离且高高在上的眼睛:“——你变坏了!”
幸村在它说出更可怕词汇前就出门了,“——待着,好好等我回来。”
糖糖和Atobe不愧是一道,一起拥有一种让幸村惊叹的奇妙能力:那就是随时能把凝固到令空气都无措的紧张氛围一扭直下三千里,最终话题如脱缰的野马,会微妙地跑到哪里去都是未知数。
这样好吗?
幸村甚至有些无奈。
但,也足够好了。
偶尔有些别的什么东西能够暂时压制一下他那些被凝固起来的情绪,那些令他感到棘手的问题,也很好的。
街头网球原本人影稀疏,但由于一场意料之外的比赛,竟然也凝聚了些观众和人气。
“——所以说,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人为什么会掺和进这场比赛?”,菊丸看着打得非常火热,甚至失控的后辈,“搞什么嘛,原本只是那个嚣张的家伙挑衅我们青学,说什么‘观摩了下,无趣得很,离全国冠军还差得远’之类的吧?”
“简直可恶的家伙!”,一旁桃城被气得直跳脚,“那么嚣张的小子,我就应该给他点苦头吃让他知道青学的厉害,那个立海大附属的竟然敢插队……”
大石碎碎念着让他住脚:“好了,别再踩了,大概是因为牵扯到立海大部长吧……”
事情经过也不复杂,所有的画面往前拉——手冢副部长在街头网球场被人挑衅了,前者大概只是单纯路过,他再不小心遇到了点麻烦。
不得不说,是麻烦呢。
遇到了一个桀骜难驯的小孩,搞不好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
“我观摩了你和猴子王比赛,但和传闻中的青学看起来——”,倚靠着路灯杆,沉默的少年自白色“R”帽檐缓缓抬起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语气竟是如此坦然直白道,“现实差得很远。”
手冢和那双十分精神的眼睛对视过后,一下子认出了对方。
但也仅限这样而已,即使对方姿态居高临下,满是轻蔑的语调,冰山牌的副部长一点也不接招的,堂而皇之地拒绝和对方比赛,甚至被打上‘逃兵’的标签也面色不改。
恰好同一时间桃城等人在这片球场隔壁打球,一同被熟悉的声音吸引过来。
这让一旁听了一耳朵的桃城直接气炸了,后者就没有这么温和的脾气了,抢先地接过这场挑衅赛,扬言非给他一个教训看看。
手冢尚且没有发声,紧接着,立海大附属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也加入进来了?
“——青学当然也就这样了!”,一道更轻蔑的声线从楼梯台阶自上而下砸下来,来人一手扛着拍,另一手一上一下颠着一个网球,声音清晰带着讥诮,“毕竟冠军这种东西就应该是我们立海大附属的东西!”
玄青色的腕带比起那张脸更加快速地调动越前的记忆,他的目光落在那负重上,一动不动。
切原瞳底深如寒潭:“怎么?不服气么?”
越前突然来了一句:“我认得你。”
切原一脸莫名其妙。
越前站直身体,轻轻调整了帽檐的位置:“准确来说,是当时带领你们的那个人。”,透过这套负重他像看到了那个静谧的身影,“他当时不出场,但听说他还不错。”
手冢一瞬间听明白了他的具体指示。
留切原还云里雾里的:“你这家伙看起来是有几分眼熟。”,但小海带的记忆被开学后的考试完全挤爆了,根本记不得一个月前在青少年选拔赛遇到这个人过,不过能对外带领他的人,只能是幸村部长了。
难道是哪次对外比赛遇上的不入流选手,部长又被惦记上了?
还没等小海带扒开被埋起来的层层记忆找到对面那个莫名其妙的人,他听到对方那双眼睛透出兴致勃勃和锋芒初露的意味:
“他在哪里,现在能和我来一场吗?”
切原冷嗤一声评价:“——痴心妄想!”
越前不管不顾他的讥讽,打破砂锅问到底道:“那个人没有出现在全国大赛上,他去哪里了?”
切原眸底微眯起来,‘去哪里’这三个字好像不小心挑到他某根敏感的神经。
幸村从道路两旁的人流穿过,他拨了一道通讯回去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直接拔到了柳这里来:“是我,Yukimura。”
记忆中和暖的声线传来,但接到通讯的柳眉头甚至紧张到一皱:“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没事。”,幸村直入主题道,“Akaya人呢?”
军师松了口气,没有丝毫犹豫地抛出了真相,连语气都没变:“一个小时三十二分钟前刚联系过他了,好在通讯工具他带在身上了,他坐车去东京说是去看望你,Sanada已经发过脾气了……”
“……”,幸村眉宇微蹙。
柳继续说:“网球部的采访刚结束,我准备去接他回来……”,他的话忽然急速刹了车,再联想到后辈的日常性情,“怎么,他没有到你那边去?”
但如果没有的话……幸村又是知道切原今天不在的?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冲军师的头顶。
果不其然。幸村少顷道:“他碰上了青学,遇到了点麻烦,我会把他带回来。”
‘青学’和切原这两个联系被幸村刻意强调出来,心思缜密的柳下意识联想到好几种可能,每种可能都让他眼皮一跳:“——我知道了,我现在去东京,你路上小心些。”
顾虑到幸村此刻的身体状态,他极其不情愿地强调某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如果需要帮忙,我记得冰帝在青学附近。”,言下之意,希望别逞强。
不情愿的情绪来自让迹部伸援手,别逞强是指Yukimura千万和人比赛对上,虽然后者这种可能性微乎极微。
街头道路,余角闪过一丝熟悉的身影,迹部锐利的眼力及时捕抓到位,脚步一停。
“嗯?”,忍足步伐随迹部停下来,“怎么了,Atobe ?”
仅是一个片段的背影,便令迹部呼吸一滞,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瞬间静谧。
但半秒后世界又恢复了喧闹,迹部困惑到一字字道:“本大爷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准确来说,是不合适出现在这里的人。
用这种语气?忍足试图推测到:“是看到很碍眼的家伙?”,那king眼中的人选真是数不胜数呢。
“不。”,king漫不经心的强调,“正好反过来了。”
反过来的人选也很多,但能让迹部用这种‘甜腻腻’的语气反过来,忍足立刻联想到某部长。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冰帝对上四天宝寺,冰帝惜败。赛后,关西狼体贴地为面沉如水的king出谋划策说:“去找幸村部长如何?上一次和Tezuka一战后,经过他的开解,你的心情不是很快就好起来?身为领头人偶尔也需要找到排解负面情绪的渠道吧……”
“拿本大爷这张不华丽的冷脸对着他?”,迹部一声不吭后,薄唇微微一压,“略微残忍了,本大爷舍不得。”
然后陪着king散步疏散心情的人就变成不吱声的桦地和一脸微妙的忍足。
被残忍对待的忍足:“……”
关西狼抬了抬镜框,他顺着目光,但始终没看到幸村部长,为此他有理有据怀疑:“我的king,你在通过某种方式炫耀你的新恋情吗?”
“这是新的把戏吧?要是不伤心伤怀了,我们原路返回冰帝了,总结会议还……”
迹部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和本大爷去看看。”“另外,别擅自将那些不华丽的词汇叠加在本大爷身上。”,
对此,忍足单手插兜,他是这么怀疑的:“我认为那个角落应该没有你伟大的恋情?”
再说了,幸村部长现在这个点不应该好好地待在……
迹部对此的回应是十分遗憾地挑起眉头:“你没有这么伟大的事物,本大爷是很难和你讲明白的。”
忍足长叹了今天第二口气:如果他有幸能和幸村部长分享他的喜怒哀乐,都不敢相信对方该多么替自己打抱不平。”
是了,实在无法想象「神の子」和king之间的相处模式。
迹部在这个时机已经拔通对方的通讯号码,对方还很快接通了:“是本大爷。”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迹部深蓝色而凝固的瞳孔久久才动了一下。
忍足疑惑地看过去。
从那个不赞同的表情看,king在想着打断对方的表述——要是别人他已经这么干脆做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何生生插不进去话。
嗯?真难相信,强硬的king为了他的伟大恋情竟然委曲求全了,忍足唏嘘地想摇了摇头…
但就在这一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king突兀地插入一句话:“——是了,本大爷依旧如蜜糖一样深深爱着你。”
通讯工具那边的声音被这道叹谓生猛地切断。
king依靠不入流手段终于拿回来了主动权,他眉心微微压实道:“本大爷从糖糖那块重新讲起,你不让它跟着?”
……
“这种小事它都干不好,本大爷留着它单纯消耗地球上的甜品吗?”
风从耳边更加猛烈地吹过,忍足同情幸村部长日常受到的精神攻击不比自己轻。
第85章 幸村部长他和人亲嘴了
手指大力抓了一把球,手劲立刻在平滑的表面凹出清晰的纹路。
“哪里来的痴心妄想家伙——”,切原手臂瞬间肌肉收紧到极致,高高抛起球,一发就是活力四射的右侧旋球,“报上你的名字来?”
砰!
切削发球,由右往左暴力下切!
黄珠直接落入对面场,落地后余威未褪,滋啦滋啦,瞬间打旋将地面摩出灰烬,“噔”一声!
威力可见一斑!
千钧一发之际,朝面而去的网球被躲过去了!
越前目光灼灼地观察他一眼,弹起帽檐弯下腰道:“有两下子嘛,但还是差太远了。”
但和谁差的太远,无人知道。
他像是想起对方提的问题,加重语气强调:“Echizen Ryoma,记下这个名字对你有好处。”
“自大的家伙!”,切原一听不悦地蹙眉。微微扬起的下巴嚣张得不可一世。
但这点难度还难不倒他,他闻声辨位后,带着更大的立刻上网了。
越前只见网前跃起一个高影。
切原轻蔑舔唇,将网球上的绒毛用手心压实,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抬手就是猛烈的上旋球,球身带着强烈的旋转,压向对方脚下…
滋地一声,落地瞬间弹起,冲向对方眼睛?
——…要、把、这、个、家、伙!彻底!染!红!
手冢目光微微一动,立刻察觉出对方用意。
菊丸深谙一声“不好”,大呼“不妙”!
——来了!越前眼里跃跃欲试,他擅用球拍一挑,以此接力打力。
哪里知道手边的球力量无比沉重,球拍失去控制,球路偏离轨道,黄线撞上中网球杆,“滋”一下冲场外的观众来!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沉闷的喝响,黄绿色的小球被轻轻拦在白色拍面,强有力的手腕力量使抛起的球黄绿色的小球被高高挑起,那球灌着风声和极大的火力,划破空气,直落入对方球场。
球落地,垂死挣扎半瞬!
立刻被消解所有活力。
越前微微一愣!
场面人静谧无声。
“啪”一声,球拍脱手落地的声音,切原赤目状态还未走出,艰难吞咽地砸出几个字:“——部…长?”
一语平地惊起天雷!
幸村居高临下,瞳底眯起,森寒雪白,睨了切原一眼,浑身压着风雨欲来的威压。
切原油然而生一种被那冰冷视线攫住了的错觉。
…立海大附属规则——不许对外私自比赛!
小海带一瞬间回忆起被遗忘的规则,脸色一片惨白!
幸村清冷的下颌线与侧颈间形成一道锋利异常的弧度,他一步步上前,那清冷的气势非踏成重临高座,将球拍还给刚才距离球路最近的菊丸:“有劳了。”
菊丸微愣了下,才伸手:“不客气呐。”
——果然是好厉害的球技,不愧是「神の子」大人,他在心里吸了口凉气。
“Yukimura。”,手冢沉声唤了他句,上前一步道,“既然你到了,Akaya就由你领回去。”
幸村对外不卑不亢,礼仪完美到位,“给Tezuka你添麻烦了。”
手冢想了想:“尚可,目前不算麻烦。”,这是实话。
越前从他出现开始就将目光钉在他身上,一寸寸地打量,勾起唇道:“「神の子」,好久不见了。”
幸村这才有空去注意部员的对手,扫过一眼,但也只有一眼。
那是一个足够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众生的眼神丝毫没有遮掩,没有一场场的胜利和众生捧月的荣耀是滋养不出来这样的姿态。
碍于情面。幸村并没有在场对海带发难,只是淡淡对切原道了一声“——走吧。”
小海带浑身一怔,随后喏喏地拿起拍跟上去。
被忽视了?越前的目光一下变得分外执着了,他用球拍挡在对方离去的路上,挑衅道:“你可以和我打一场么,「神の子」?”
幸村垂目落在那球拍,微蹙着眉。
尚且不等他回答—— “真是三心二意的家伙呐!”,一声华丽的冷哼砸下来,来人单手插兜,姿态懒散道,面孔恣意张扬。
迹部饶有兴味地走到那个碧绿色的身影对面,开始眼对眼:“你手里这个还没打倒,就要惦记下一个了,嗯?”
越前莫名其妙地看了新来的猴子国王一眼!
“本大爷看得出来你很惦记?”迹部微眯着眼,抬起两个手指头将他的拍子移开,以便给幸村让开路,目光居高临下道:“但是——这个可不能给你,这个是本大爷的。”
这一场插曲没有带来多大的波澜,「神の子」想要把人带走没人拦得住。
他不想比赛也没人能逼迫他。
小海带怀里抱着拍,几次想追上部长的步伐,却迟迟没有成功。
一来是畏惧。二来是心虚愧疚。
迹部微不可察地皱眉,最终缓缓停下脚步:“——Yukimura,本大爷有话和你说。”
霎那间幸村微微一顿,但他似乎知道迹部要同他说什么,他们还有刚才关于‘他该不该擅自一人行事’的争执没有结束。
碍于切原的尊严和自尊,幸村暂时压下对他的处置心情,选择先面对和迹部间的问题。
人精似的关西狼,天生对情感八卦奇异地敏锐,king一个眼神都没过来,他已经察觉到对方大概有话和幸村部长说,大方拉着旁边低头装鹧鸪的切原:“走吧,Akaya桑,我带你去买瓶饮品,你也累了——”
被忍足拉扯着“鹧鸪”眼睫轻轻眨动了一下,随后如临大敌喊道:“干什么——你这家伙,你给小爷我放手,我们部长…”
“去吧。”,幸村轻道了一句,瞬间压下海带的所有反抗,“有劳Oshitari桑替我检查下他的手腕。”
“不客气,你们安心聊。”,忍足看热闹的桃花眼从「神の子」身上收了回来,居然有还些像正经人的样子。
…
切原倚在贩卖机身上,一手抱着球拍,一手喝着人家送的饮品,极好的动态视力还不忘记紧紧盯着南波万那个方向,嘴巴里警惕非常:
“——不要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小爷,那king小爷我一目了然,轻易一脚就能把他的险恶用心踩死!”
“……”,忍足被这句大言不惭震惊了,适当露出些许惊奇,“是么?”
小海带得意地伸出大拇指,指向迹部:“你们冰帝那个king天天一股脑想在我们部长耳朵旁吐一些甜言蜜语来麻痹他的意志,窃取我们的情报,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适可而止了。”,他冷冷吭哧一声,“国中第一人的实力强悍地可怕,他的钢铁意志就像小爷的胸膛一样刚硬有力,听不进去那些软话的!”
“我们部长一定会冰冰冷冷地推开他拼命挤上来的胸膛,再用无情的五指拍拍他凑上来的嘴脸!”,小海带想象力很敢发挥,边模仿「神の子」用可怜的语调说,“他会说‘你动作太难看了!’”
“嗯!”,忍足摸着下巴一点头,只要不在球场上搞这么一出,被强势的美人部长拍脸,“这么一听还怪刺激的。”
小海带一听,往左挪了挪,甚至露出一点鄙夷不屑,直觉得这个人又在用心险恶。
…
迹部不发一言,一向有点懒散的表情消失了,海蓝色的眸子灰蒙蒙好像隔了一层,让人看得非常不真切。
这寻师问罪的姿态一摆出来,幸村放下环着手臂,一身清冷和淡漠慢慢收敛一些,他一字字上前道:“Atobe,你在生气?”
迹部确定他无碍后,眉头缓缓一皱,道:“因为本大爷不喜欢你对待自己的方式。”
幸村沿着他的话抬起眼睫和他对视。
迹部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即使是在恋情上他也保持着强势、迎难而上的姿态,遇到问题都积极解决!
他想起Yukimura刚接的那一个球,仍然眉宇微蹙。
他想:Yukimura不该去接的。
但倘若换作是king自己呢——大爷会不会去接?
答案是会的。
因为网球部的荣誉至高无上,不容践踏!
因为部员也是重要的,不容有任何闪失。
哪怕是观看的无关紧要人。
但就因为知道,且理解,所以眼下迹部心中有一团浆糊堵着,哪里都不畅快。
他始终无法对Yukimura说出——“‘你很重要’这点本大爷认为毋庸置疑,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应该如此,但你并不重视这点。”,或者是,“你让本大爷以你可能讨厌的聒噪姿态反复提醒你,这一点让本大爷心情很不华丽。”
他还一想到Yukimura是一个即将要接受手术的人,就更加不痛快。
种种原因加持之下,大爷现在脸色非常不华丽。
良久,king只见幸村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说:“是,我都知道,这是我的错。”
被对方积极反省的态度猛冲了一下,king差点没反应过来。
迹部微微停顿,最后侧过身,委婉提醒道:“本大爷的母亲说过,‘男人再英俊华丽,一旦聒噪也会令情人讨厌’”
幸村玻璃质地的眼眸原低垂着,听到‘聒噪’二字,睫毛忍不住抬起来一笑道:“不,我以后和你分开的理由绝不会包括这个。”
迹部似乎不愿意相信恋人的哄骗之词:“——如果本大爷太过于聒噪,就会让你感到讨厌,你就会不喜欢本大爷了,最后你不仅了失去本大爷,还失去了自己华丽的体格,结果可谓是两败俱伤,你有想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嗯?”
从幸村部长的面部表情来看,估计还真没把这两联系到一块去。
迹部说完,很轻缓地吐出一口长气,以示失落。
在king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幸村部长接着说:“我倒觉得,你聒噪起来很有生命力。”
迹部皱着眉想了想:Yukimura强势而不喜约束,独断而拒绝接收他人意见,这是他和本大爷据理力争该有的姿态吗?
…太温柔了。
…还是,Yukimura打算先礼后兵?
king甚至连Yukimura对他使用冷暴力的后手都想到了:“本大爷不高兴后,你可以选择接下来不和本大爷说话。”
他轻轻眯了眼:“但倘若你这么做了,本大爷会独自更加生气——你要承受的代价是本大爷原谅你的时间会延长整整一天!”
话音未落,king只觉得整个人往前倾。
——又是这套甜蜜的把戏!
在他的的唇畔,仅是一个细微的触碰,又令他呼吸一滞。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也许是受到了蛊惑。幸村挪不开眼,鬼迷心窍地抬了手,替迹部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再与他的眼撞上时,动作才一停,无奈道:“那你怎样才能不生气,毕竟我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他…又开始作弊了, king那剧烈波动得下一秒就像冲出火山口的情绪岩浆,被这么一个吻一压,直接“啪”一声,灰飞烟灭……
……Yukimura又是这套甜蜜的把戏!
king清醒地挣扎着,他缓缓道:“本大爷…不喜欢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没有保证,没有反馈,每次都这么简单粗糙地让他安静。
幸村见他目露不赞同,眼角残留的一丝眷恋十分显眼,声线低哑缱绻道:
“——我知道。”
迹部感受到他一根手指轻轻地自己手臂上敲了敲,原地蹿起一层小电流:
“——但我解决不了问题。”
“——我只能解决你。”
king听见他说。
Yukimura这是在强词夺理么?迹部艰难地抽出心神想。
幸村说:“我没有那么容易说服自己作出改变,但我又怕你不喜欢这样的我,那我又该怎么办。”
他是在强词夺理的——迹部洞察力仿佛一瞬间要穿过瞳孔看透幸村的整个灵魂。
幸村顿了顿,语调温和到无懈可击,声线压到最温和轻暖:“…很抱歉,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全部真相。”
喜欢!
嗯,Yukimura他说喜欢本大爷!
那一刻,所有汹涌澎湃、想要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冲动——无论是那个小鬼钦慕的渴求,还是将这世间疾病、冰帝失败化为灰烬的狂想,都如同这晨曦中的薄雾,被温柔的阳光渐渐驱散,无影无踪。
炽热的唇边温度再次一触即离,幸村再次问他:“——所以,现在感觉好点了么,我的king?”
迹部一动不动,目光从他白皙修长的手看到他的唇,而后深深而执拗地盯着看他的眼睛,分外逞强道:“一般吧”
啊——强词夺理又如何,无伤大雅的,本大爷对此软弱又无能。
还不够?顿了顿,幸村很认真回忆了下自己在书上学到的知识,声线和暖蛊惑道:“我知道这样做,确实让你担心,这是我的错,我承认错误并保证以后会改……”
迹部截口打断他:“当真会改,啊嗯?”
幸村眉鸦青色的睫毛近在咫尺,但知情知趣地不回应。
king得寸进尺道:“——那你继续亲吧,因为本大爷又要开始生气了,”
幸村抚摸他脸颊的手,变为轻轻拍了拍,淡淡收回道:“回去吧,医护人员找不到我该打电话给家人了。”
“啧!”,迹部语调恢复懒散道,“书上说得对——男人过了三岁就不能轻易被哄好,不然都不会被人珍惜!”
他轻哼一声道,“本大爷刚才就该矜持一些。”
幸村重新披上温和内敛的外壳:“……先去找Akaya他们。”
迹部继续非常聒噪,且非要挨着恋人走:“刚才那个家伙是青选那时候的?”
幸村点头:“似乎是。”
king轻声嘲道:“他看见你出手的时候心跳得可真快,本大爷可真是羡慕那么强壮华丽的心脏……”
“……”,幸村淡定地扯开了话题:“接下来那段日子你将糖糖接回去如何?”
迹部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刚刚不是才对本大爷说喜欢,你那么快变心了,嗯?”
帅king抱臂而立,陷入了一种很清晰的迷茫。
“!!!”,亲眼目睹部长的恋情让小海带目瞪口呆,眼神呆愣,原本就小小的脑杏仁现在被十八级的飓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卷走得一点不剩!
海带头少年颤巍巍地掏出他的通讯工具——他指尖颤抖地拨通一个吓人但熟悉的号码,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啊啊啊谁来救命啊!
约莫半秒钟后,得救了——一阵令人心安的咆哮如雷贯耳:“Akaya,为什么缺席训练,你简直松懈!!”
“——不告而别的行径知道给多少人带来麻烦吗!”
“——副部长!”,小海带喜极而泣,几乎哽咽地脱口而出,“我和你说——”
“——不管你这次有多么大的理由,都休想——”
“——幸村部长他和人亲嘴了!”
“!!!!”,一瞬间,有什么脏东西随着信号钻进真田副部长的耳朵里,他按住通讯工具的手抽搐!
“——Akaya!”,通讯那边足足沉默了半秒钟,就在真田副部长按耐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准备好好呵斥后辈找的逆天理由时,新的天雷滚滚立刻到了——
“——我看到了,和冰帝那个华丽家伙!”
“……”
“……”
king格失守的人间惨案呢!忍足抬手小海带“啊”长的下颚,努力拉扯出一副和善的面部肌肉:“老实说,我们现在还是走远点好,被发现可是说不清的。”
他可不想被当成别人恋情偷窥狂。
小海带眼底清清楚楚写着“天塌了”三个字,他脑海千钧一发之际迸发出一个可能:“——幸村部长是被强迫的?”
忍足可怜地睨了他一眼,摇头叹息。
第86章 舔一舔这“糖霜”的味道?
小海带贴着墙站着,背后是雪白的墙,一步之遥外是一扇熟悉病房的门。
幸村部长让自己站在这里反省,切原试图伸长脖子什么也没看到:“搞什么嘛,部长和冰帝那个家伙进入整整30秒了,鬼鬼祟祟搞什么呢!”
他的脑袋被压上重重的阴影!
切原猛地抬头,视线印入一张比碳还黑的脸:“!!?”
病房内:
“——你们知道刚刚有多么凶险吗,啊嗯?”,糖糖啃着那king示好的‘报酬’,一边吃得满嘴奶油一边愤愤不平,“那群家伙来来回回经过走廊嘴巴里笑笑说话,本王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次惊险瞬间了!”
小甜心感到非常痛心疾首:“——万一他们推开门来呢??”
“——你们太过了,你们知道本王有多么畏惧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吗?”
那群家伙应该是指经过病房的医护人员。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多要一份明天的甜品套餐!”,那大king立刻心歪到美貌庶民那边去了,“本大爷又不是不答应给你带报酬犒劳。”
迹部在小甜心质疑的目光里娓娓道来他的公平和正直:“更何况,本大爷已经和Yukimura经过友好的商量了,他已经知晓了这类行动的风险和不可持续性,承诺下次会谨慎思考再现在行动。”
“是么?”,糖糖讽刺他说,“那是美貌庶民说‘下次不了’,你就赶紧说‘好好好’这种商量吗?”
“啊嗯!”,迹部想了想,准备息事宁甜,轻描淡写地回了个“差不多吧”。
协商的过程是非常曲折的,但他和Yukimura知道就可以了,小甜心估计是不能理解这么伟大的事物的。
糖糖冷笑地嗤了大king一声,不愿再说,说来说去就是他又被美貌庶民迷住了呗!
“关于糖糖的事情,我想再和商量一下。”,话音落地,幸村的声音从上面轻飘飘落了下来。他的手按在衬衣的第一个扣子上解开,边说话边慢条斯理顺着往下将上衣褪下来,换上医院统一的病服:“全国大赛决赛结束后,我想有劳你照顾它一阵子,”
“本大爷记得这回事,”,迹部顺着话一抬头,刚好瞥见那一截清瘦挺拔的腰身,顿时耳热地移开视线,像废话般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道,“你说你打算让本大爷带它几天?”
因为手术?king大概是知道一点的,Yukimura的自尊不会接受任何人直视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哪怕是小甜心也不行。
……大概本大爷也…不行,king眉宇微蹙地想着。
幸村垂着眼睫,抬手挽起一截袖口道,对king那记隐秘而仓促的目光避而不谈:“冰帝的战局不是也很不顺利着?刚好趁这个时间,我想你和它一起看能够发现新的方向……”
糖糖确实不太乐意呢:“本王不呢,你们都不打算听听本王的意见吗?”
“本王是一只来去自如的king,爱去哪里去哪里的,就像一阵风一样……”,小甜心嘴里塞满口香草冰淇淋蛋糕,刚想回头瞅一眼美貌庶民来个正面对峙,据理力争一下。
哪知它一扭头,那大king手里的书页恰好升起来遮挡它的视线,虽然不知道遮什么,但是,小甜心大声嚷嚷,“本王难道没有一点点king权吗!!!”
“king权?”,那king冷静下来道,“你的监护权紧紧捏在本王和Yukimura手里,知道十八世纪王城堡里成排仆人紧紧盯着的那个小baby吗?”
他一字字嗤之以鼻道:“摇篮里的小可怜需要什么权利!”
糖糖:“!??”
迹部说着话还抬头,顺着那个方向抬起眼睫,刚好瞥见幸村苍白的唇微抿,有一丝温柔的无奈从眼角流泻了出来!
“……”,目光接连着,迹部无意流连到那瘦削清俊的肩头,单薄且孱弱的——“他在球场上应付那个嚣张小鬼用了多少体力去接那个球”……这个念头莫名其妙扎过king识海。
啊嗯,不过不能追究的,这段本大爷一个松懈已经给他哄骗过去,目前成旧账了。
……但,那一截清瘦的腰身又不得不提醒着king,Yukimura的五维数据大不如前了——凭借那样的身体,依托那样的技术,坚持那样不能倒下的信念,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量感……king的脉搏陡然急促,后知后觉缓缓松了一口气。
一边认为幸村颇为不华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另一边又忍不住被这种淡然傲慢的风格吸引……king在那勾勒出一曲百感交集的协奏曲,一种不知名的热烈情绪缓缓升了起来,迹部缓缓地想:
——他可真是迷人又可恶的恋人!
空气一时静谧,幸村背对着门,只关注到慢悠悠坐落在他肩头上的糖糖,说不好是不是在和迹部闹别扭,他宽慰道:“Atobe因为冰帝的事情最近心情大概会不好几天,你刚才不是还在担心他,趁这个机会好好陪伴他如何?”
“而且Oshitari昨天过来说,Atobe 最近一直在努力训练却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你不是很替他烦恼?”
进一步的,忍足似乎猜测出了甜甜的“外出”和幸村有关,只是不知道猜到哪一步了。
但这其实提醒了幸村,一直耽误糖糖和迹部变强进程是不合适的。
糖糖闻言,果然神色黯然地扭头去看迹部,发现那大king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手里头拿着美貌庶民两件外套,比来比去不知道在皱眉纠结什么,它顿时心一软:“可是他之前不是很强硬地和你说‘不要不要,本大爷能自己搞’吗?”
“无妨,我可以试着说服他,Atobe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幸村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尤其在他意志力不是很坚定的时候。”
“本王可以学一学你的技巧吗?”
“不合适。”,幸村声线和煦道,“别人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不管怎么样,糖糖现在可真是一个king恨不得掰成两个用,因为去了大king那边,那重要的是美貌庶民该怎么办?
幸村一眼看穿它的心思道:“你只是去住几天,随时可以回来。”
“呐,那本王知道了。”,不过‘很可惜’和‘不能打球’又是怎么回事,美貌庶民本人知道这回事吗?糖糖想问又怕问错了,顿时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一旁的迹部已经纠结好了,他拿起那件偏红色的外套一抖,打算展开披在幸村身上,体贴替他穿上:“你刚才出去就穿了一件?”
“怎么?”,幸村一时间琢磨不清楚他的想法,“你认为我冷?”,但行动也没有拒绝king的摆弄。
“除了保暖,本大爷还认为这个颜色好看。”,这个颜色也不知道谁拿过来的,但颜色真合适。
king像给精致手办换衣服,精心“打扮”那样摆弄着对方,仿佛这样能让对方更加鲜活生动一点。
迹部一时和他面对面互相看着,静默将这方寸之地淹没至顶,只剩下king将外衣整理好披在他身上,肌肤掌心隔着衣服窸窸窣窣碰触间的温度。
“Atobe…”,幸村后知后觉过来他应该认真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Atobe太过于“温柔体贴”,洞察力惊人,常常他不用表态,对方就先把“理解万岁”送到位。
这样不好的,很容易助长幸村部长强制和独断的一面,还是需要和迹部商量一番:“Oshitari他来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同一时间,迹部满意地看着‘穿搭’开口,转了话题,“——知道你出手解决那个嚣张小鬼的时候,本大爷心里头在想什么吗?”
幸村耐心等着他继续。
king忽然迸发出一句:“你当时像糖霜一样又冰又亮的,本大爷很想上去舔一口。”
赛场上的「神の子」,凭借着你的高光会吸引来那些夹杂着憧憬、爱慕和扭曲的目光这点大爷毫不意外,但那个嚣张的小鬼也就只能看看而已——很多人只能看看而已,迹部心想,毕竟Yukimura只是本大爷一个人的,只有他能这么对他!
他怀着隐秘而热切的心跳想。
风透过走廊的窗,门口传来风与门“碰碰”的声音。
按照king这个直白的程度,应该不是受《学生会会长是纯情大笨蛋》的启示。
幸村无言片刻后,竟无奈莞尔:“所以你现在时是想事后‘补偿’一下,舔一舔这“糖霜”的味道?”
“……”,身上挂着道“纯情”招牌的迹部是绝对想不到这层的,甚至这样的说辞还让他措手不及。
大爷只是很委婉地告诉恋人自己也有从对方身上获得胜利下去的能量,绝没有想趁机占对方便宜的意思。
幸村说:“立海大附属作为冰帝的对手,我不能安慰你什么,但是作为你的男朋友,你想的话我可以拥抱下你?”
迹部目光略显不赞同:“本大爷的重点明明是和你的未赴之约还没有完,你尽管努力下去,本大爷的进步也是与日俱增的。”
换而言之,“本大爷迟早会要你好看!”,
幸村伸出手,凉水般的眼神就回温了一点,声线温柔体贴道:“真的不需要?”
迹部略微纠结了下,微微一抬眼,就在他刚打算抓住那只手,紧接着把整个「神之子」都占为己有之时……哪里知道下一秒,幸村手就收回去了,“既然不用,我就不勉强了。”,他收回诚意后,复又伸出手来隔开和迹部间的距离,“我先去看看Akaya。”
“……啊嗯!”。迹部怅然若失地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表情是分外舍不得的。
属于病房门口的那一片沉默无声压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入镜来,来人几度欲抬头敲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生生停住了。
啧!一瞬间,king单手靠在扶手上,习惯性地用那指缝间的方寸之地观察,那海蓝色的眸底忽地闪过一丝戏谑。
“扣扣”!
门口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破坏了静谧空气的氛围。
“——Yukimura,是我。”,真田副部长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
“——进来。”
果然,踏门而入的真田副部长立刻满脸不加掩饰的敌意。他生生剐了迹部一眼,喝了他一句:“轻浮的浪荡子!”
同一时间,抓住真田副部长推开门的空隙,只见迹部大摇大摆地揽过恋人的肩头,然后轻轻地在幸村锁骨之处落下一个吻!
幸村忽地锁骨之处好像滴到一滴蜡泪那么滚烫。
真田良久望着半空张了张口,精神创伤看样子是非常大。
空气十分安静,犹如死神降临。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真田闭上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还是那么讨厌的king!
良久,迹部抬起头来,蔚蓝色的瞳清晰见人,和‘前情敌’打招呼,佯装无意说:“——来得可真是巧,本大爷和Yukimura刚好在忙!”
幸村部长:“……”
幸村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推开迹部说:“我稍微需要处理下网球部内务。”
迹部随之松开了手,故作大方地点头道:“那本大爷先回趟冰帝。”
对了,幸村刚提到了忍足?迹部打算回去抓关西狼盘一盘他不清楚的隐情。
“……”
病房重新冷清了下来。
还没等真田说话。
幸村先淡淡开口道:“剔除Akaya正选的位置,换入一般预备球员场地,什么时候他学会遵守规则了,才配得上披那一身正选队服。”
真田猛地一愣:“怎么?”
第87章 幸村部长番外:他好不容易这么喜欢我
“为什么?”,真田副部长微抿唇边,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指导位是临场教练坐的,立海大附属网球部只有你一个人有分量坐那个位置。”
他说的诚恳、且理所当然。
“偶尔做一下改变也无妨。”,幸村压下他肩膀的动作并没有用很大的力,但神奇的是顺着他的力道真田没有一丝反抗意识,就这么坐下来了,“更何况,没有什么规矩是一成不变的。”
幸村只静静和其他正选一齐站在身后的观众席里——那是Sanada向来待的位置,视野也算开阔。
只要视线一下压就能发现,即使对临时拜托的任务不理解,但副部长仍然一板一眼地坐在指导位上,肩线平直得像块刚强的铁板。
微风将幸村的衣摆吹往同一个方向,临时把压力分到Sanada身上,他想,要欠他一份解释和道歉的…
思绪翻滚间,那「神秘力量」开始让他耳边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让副部长坐部长的位置,这又是为什么,副部长终于夺权成功了?那部长以后干什么去……」
「——副部长坐指导位果然黑着一张脸呐,本天才这下压力好大的,到时候连‘走钢丝’都走不出来了啦!」
「…突发异常的安排,Yukimura心里果然有事的概率高达98%」
「不喜欢这样,心情忽然不美了。」
幸村掌心抵着冰凉的栏杆,秀丽眉心紧蹙。
「果然只有臭脸嘛,完全没有Yukimura那份直面而来的压迫的,这下赢下来的冲动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幸村的这份尝试最终以失败收尾,仓促上镇的Sanada暂时无法成为那根瞄。
所幸糖糖之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凉凉麻麻’的症状,它一再保证美貌庶民的担忧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痛痛飞出来是撸铁闪到腰了。
…持续性安心。
…间接性不安。
这种融杂的矛盾感让幸村只得再坐上那个位置用雷厉风行的手腕压下部员浮动的心思。
……
但比起糖糖的,小天使的难受来得更加猝不及防。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情感在幸村这里是很明白的——不愿意理会的人,隔着一层,经常碰面的人,经过日积月累的碰撞,那些淡漠的情绪会被蹭掉一点。
但二号小甜心是个例外。
初见面时,它就融掉了幸村所有情绪,无论好的,坏的。
长途跋涉,他似一眼看到一直在找的唯一路标。
这种感觉太奇妙。
……但,它为什么也会生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能不能没有潜在的联系?
这些问题思考起来相当棘手,困扰着幸村,谜题一样的局面,他解不开,只能向外求助,最终仍得到谜一样的答案。
“——美貌庶民,你在和谁聊天,是那个大king吗?”,小甜心走来来去,忧心不已。
因为大king消失的第一天:“啊,那个家伙终于安静了,天天过来闹,吵吵吵!”
但是大king不联系美貌庶民的第二天:“——今天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主动点过来闹,是有什么心事吗?”
总之,大king音信全无全无到现在,糖糖背着手去看天,真心感叹道:“——哼!本王竟然开始想他!”
“这是谁?”,它就差点把头探进通讯屏幕里去了,“美貌庶民,这又是谁?你的新聊天搭档吗”,还不是那大king吗?
“一位之前遇过的前辈,你见过的,在医院里,还有公园,他还给你买过糖果花束……”,但入江前辈今天没有回他信息,消息石沉大海,幸村话说到一半,“Atobe昨天不是和你打过通讯电话了么?”
被抓包的糖糖连忙摆摆手:“怎么有如此荒谬的事情的,他爱搭理不搭理本王又有关系,本王才不想他呢。”
“……”,幸村指腹摩擦过屏幕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悬停在屏幕上,似乎想按拨什么,沉吟片刻又迟迟未动。
这么多次告白,足以泯灭king的全部热情。进一步,王最重要的尊严宛如头顶上的皇冠,不会轻易被人把玩,他意识到这点后,缓敲桌面道:“你要是实在想念他,不如接受我的建议,过几天我让管家送你到Atobe身边待几天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了!”,糖糖摇头装酷,少顷它鬼鬼祟祟探身问,“你说,是不是因为那king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闹腾滕你,所以他最近迷途知返了?”
它从美貌甜心那里听来的词——‘死缠烂打’:“但美貌庶民不是一直不讨厌他‘死缠烂打’你吗?为什么现在他就不了呢?”
“是不讨厌,”,幸村掂量了到嘴的话,再缓缓开口道,“我很感谢他的好意,但再联系下去他可能会非常苦恼。”
糖糖皱眉道:“本王真听不懂你们的故事耶。”
窗外有万千星星,那荒芜而旷远的夜色,很深,像墨水一样晕开。良久,糖糖只听见美貌庶民用十分接近客观的语气描述道:“Atobe他有强大的实力,崇高的目标和坚定的信念,这些东西会带着他无往而不利,哪怕暂时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他总是会重新振作起来直到胜利为止,他的目光也永远注视着最高处的风景……”
——他从不低头,也不回头……
糖糖听着他停顿了一会,抽空非常满意附和说:“就算那king棒极了,啊嗯?但这和‘死缠烂打’有什么关系?”
虽然美貌庶民神色平静如水,可它总感觉对方欲言又止,直到一片沉默后,它听见他轻轻说道:“——他喜欢赴球场上「神の子」的未尽之约,因为我能战胜他,但失败对他来说不是苦涩的卤水,没能让他沮丧和退缩,他反在我身上捡拾到未来的进路,他会不断向我发动挑衅、攻击,直至踏过我的躯体去成就他的王国,然后他会继续往前走……我欣赏他的斗志,尽管我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边说着,幸村一边想起king那双望进入似沉入蔚蓝大概的眼眸,里面盛满孤注一掷的力量,倨傲一切的睥睨。
但Atobe好像在这里面捡拾无限的乐趣,关于战胜「神の子」这个人,关于那未到手的荣耀——幸村微微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来Atobe在和他告白之时,那眼角的泪痣和向自己发出‘战胜Yips宣告’一样熠熠生辉和闪耀……求胜和渴慕一起混杂在那双眼睛里,他一时分不清楚Atobe是喜欢他本身,还是在他身上投射了自身对胜利的渴慕。
这个念头让幸村只觉得一颗心没着没落地悬在空中………不仅如此,他下意识地联想到倘若他的胜利即将‘陨落’呢?
「神の子」的胜利即将陨落……
Atobe他从不回头,从不低头…
…失败,在眼下的处境里,在千分之一可能发生的概率里…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糖糖听他淡淡分析道:“如果他能够赢过我,那他之后应该会感到非常失望。”
‘获胜的快感’和‘「神の子」实力不济的失望’大概会一起冲走属于Atobe高涨的关注度,甚至会让他萌生出一种‘一直追求的胜利也就如此’的念头。
莫名其妙地,幸村非常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局者迷,事实上能让他缓缓绕行灵魂深处的执念,即胜利本身,去把失败的处境和Atobe联系在一起,这已经是来自「神の子」赐下的最高规格的婉拒了!
只是本尊还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就遵循本能以一副强硬如铁的姿态婉拒了来自对方的厚爱。
“——简直难以启齿!”,糖糖一脸难以置信道,“美貌庶民你这么的棒,他哪里有骨气敢失望了?”,小甜心有一瞬间细微地察觉他未尽之言复杂的情绪,但它不管的,小腿一翘,脸一偏,别扭给他加油说,“你放心,那king绝对看不到你失败颓唐又难过的模样。”
“也绝不能给他看到的,不然那大king以后想起来都会得意地说‘——Yukimura么?本大爷的手下败将’呢,超级没有用的家伙,连带着本王以后在他那边的形象都不华丽了……”
幸村起身的动作顺势让外套旋起一阵凉风:“夜深了,该睡觉了。”
“啊嗯?不是聊得好好地,怎么就睡觉了呢?”
幸村查看了窗台那盆花的状态,今天和迹部通讯时一个不小心这盆花脱手摔碎了,便给它换了个新盆栽,希望它能坚强一点:“明天我让Marui 带你去图书馆,明日他值日,正好你今天帮帮他的忙。”
“帮就帮吧。”,糖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事实上明天他约了毛利前辈打球,迹部会带着他的小甜心到场,不管怎样,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孩子。
至于为什么是通过比赛的方式,不清楚,幸村在甜甜身上第一次相信了荒谬绝伦的直觉!
潺潺如流水的法语音调回荡在幸村耳边。
「我爱你,像爱恋某些阴暗的事物,秘密地,介于阴影与灵魂之间。」
…
「je vous aime comme quelque chose d’obscur, en secret, entre l’ombre et l’me. ''Je t’aime comme une plante qui ne fleurit jamais, mais dont la lumière est implicite;''」
“——成为你的恋人,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难道不是你想见本大爷,本大爷的行程就在哪里?”
…
「我爱你,不知该如何爱,何时爱,打哪儿爱起。我对你的爱直截了当,不复杂也不傲慢。」
…
「Je t’aime et je ne sais pas comment, quand et où t’aimer. Je t’aime directement, sans complication ni arrogance.」
“——当然是因为你是本大爷的……”
幸村蓦然睁开双——熟悉的语调勾起的记忆轰地燃烧到极致,他没听清耳机里在说什么,心脏却似已经被水蒸气浸染透了。
良久,幸村抬手捂着额,眼尾氤氲着无奈:“真是……”,他第一次这么认同小甜心们的观点,“…真是吵闹的king!”
‘——吾从手办身上窥探到变强的力量。’
‘——那日坐上那个位置的吾大概在发光,因为那里可以清楚地看着所有人在笑。’
但‘笑’这个字,让刚落笔写完日志小甜心好像一瞬间有了心事。
落地窗外,那荒芜而旷远的夜色,很深,像墨水一样晕开。
隔着那件“外套窗帘”,城堡内露出一点光来——那是Atobe床头一盏灯透出来亮度,king在独自端详着什么,不知道,但不和它说话的。
‘好黑的,吾希望亮一点。’,它张了张嘴,想像往常一样轻轻唤小王子一声,但某个瞬间,嗓门像被什么捏住了,硬生生忍下下来。
——因为,今天Atobe凶了它。
这个念头冲破所有边角料的记忆一下子又跳到它面前来,晃来晃去的,碍着它想其他东西了。
心情糟糟的,还好精巧的八音盒握在手里,它爱这个东西的声音的,但短短的手指一伸出,刚想往开关一戳,硬生生止住了。
…万一吵到Atobe,他又凶吾呢…
不敢再闹他的,缓缓地,二号小甜心格外在意地提笔写下:
‘Atobe今天凶了吾。’
‘吾的心尖被他冷冷的眼睛捏了一下。’
‘吾差点哭了出来!’
“这个要和手办商量吗?”,有个和手办联系的通讯工具,真要找个众生商量着怎么办,那这个人非手办莫属了。
——但就这么和手办说的话,他会不会说……‘吾懦弱得不像话的’?
小甜心其实心底排斥给任何人看见它的伤口,它的狼狈,在这方面,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绝对不行,并且越重要的人越不行。
‘吾不愿意让他看到吾软弱的模样,手办是足够重要的手办,给他看到了,他要对吾失望了。’
‘…他好不容易这么喜欢吾的。’
端详许久,二号小甜心又把这一行涂抹掉,完全抹杀掉它在这个世界上无能的证明。
紧接着,‘吾好像变成了一个可以随便拉扯的橡皮人,感觉身体要散掉了。’
…不要了,也不好说这个的。
划掉!
好重的文字,一下子就变成这个工具笔记的负担。
字一成型压下去纸都变形了,更别说告诉温柔的手办了。
…很遗憾,幸村在很久之后都没能得知这件事情,他对在一个深夜里失去了这么重要的文字和这么沉淀的一份情感一无所知。
第88章 幸村部长番外:和小甜心心灵合一
水曜日,冰帝网球部依旧是火辣辣的训练,空气中飘浮着的丝丝缕缕怨念几乎都要实质化了,但总有意外发生,比如有人正顶住层层压力偷懒。
一双靴子伸出来,像往常一样踢向那叛逆众生!
…但那懒惰的众生一动不动的。
…再踢一脚看看觉悟!
依旧佁然不动,酣睡如王!
一道清澈奶软的声音压着寒气扑面而来——“早上坏!”
“吾准备生气了!”
偌大的网球训练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有被迫勤劳的众生偏偏就有主动偷懒的不懂事家伙,惯犯慈郎在楼梯最上面那层台阶呼呼大睡!
“嘛…奶香菌菇脆塔,还有…这都是不可能的啦~”,慈郎梦里什么都有,于是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真是太过了!“吾杀心已经起来了!”,一点点光亮照常从二号小甜心指尖凝聚,但和以前不同,那点微弱的光芒艰难升起来一点——“波”一声没了。
嗯?
盯着那点消失的光,少顷,小甜心十分茫然地缓缓一歪头。
…嗯?
…没有了?
跑哪里去了?
继茫然后,这个细节让它指尖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它似发生了很不得了的危险,原地奶乖又无措地愣着,良久砸出一句——“到底跑哪里去了?”
“Kabaji,把他给本大爷弄醒!”,一声响指落下,那king撩起队服下摆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精壮的肌肉线在日光下清晰可见,“真是不华丽的家伙,本大爷非让他明白过来承诺了‘好好好’就要做到的道理不可!”
“WuShu!”
香香甜甜的方案,诱人的冰淇淋,慈郎小绵羊真张开口要一口凑近吃掉,忽然卷来一尾恶龙的尾巴扫落到那美味佳肴,但缠住他的腰把他卷到半空去——“啊,救命啊!”
“Atobe,救命啊,快放我下来!”
迹部太阳穴微抽,娴熟地点了个方向指示桦帝道:“——去,把他给本大爷放到跑圈队伍里,替本大爷盯着他,没有50圈别让他停下来。”
“——是。”
“什么?50圈?Atobe太过了吧!”
“不要吧Atobe!”
迹部懒散站着,目光透出‘绝不姑息’的意味:“——还不赶快!”,于是叛逆众生在小甜心眼皮底下被抬走了。
小甜心微微蹙眉的神态才有所缓和,但不多的,等它重新将视线聚焦在指尖,而那里再也凝聚不起能量的光点时,似无法接受这种事实,轻叹一声道:
“吾的能量才刚出现一点点问题,人心就涣散了。”,这么快就有众人不肯努力,也不肯接受吾的指导了,它强忍着情绪背过手去,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担心,“长期这样,这里非要散不可。”
“散?”,迹部从鼻腔砸出一点的气音,“收起你絮絮叨叨的‘深谋远虑’,这可是本大爷的网球部,有本大爷在,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容许发生!”
“你有什么用。”,小甜心落到他的肩膀上,跟上他去休息喝水的步伐,“吾说要帮你把手办弄到你床上让你任意玩耍,你腼腆地说‘不要不要’,现在他都不肯搭理你了,连带吾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迹部喝水喝到一半,忍了忍,忍不住道:“不是你和本大爷保证本大爷对他说来说是‘特别的’?”
关于‘特别的’这种说辞,大概拥有两种可能方向,正向令人无限惊喜,负向不可能的,一开始就被king剔除选项外。
再加上什么‘心跳的频率在夸夸手办的时候明显不一样’‘每次摆酷的时候手办都多看了你一眼’,这些话甜甜的明显应该是正向反馈,简直蛊惑人心得很,初陷爱情沼泽的king一脚踏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在里头神魂颠倒了和Yukimura告了几次白,紧接着被残酷的事实冷冷的事实浇了冷水。
“不怕的。”,小甜心长长的睫毛掩下来,继续给他虚构未来,“只要你继续缠着他,很快了,吾保证日后得冲他心脏那地方竖起一根食指,吾才能叫那颗心安静点。”
“——不用了。”,风卷过网球训练场,拍线和网球摩擦交接的声音不绝于心,绿油油的碎草随风而动。Yukimura那淡漠的、居高临下的脸庞一下子浮了出来,迹部对小甜心的蛊惑淡淡道:“Yukimura已经彻底拒绝本大爷了,你以后也不许再诱惑本大爷了再干些令他为难的事情。”
…省得本大爷又要分不清楚是非乱来了,虽然二号小甜心对本大爷超级有信心是好事,但这样给Yukimura带来太多困扰了!
king一想到他的二号小甜心原本还是属于死对头,顿了顿,补了一句,“你还不够了解他。”,因为一出生就待在本大爷身边的原因,即使有心灵感应的存在,小甜心还不够了解他的守护者,以致于眼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根本不喜欢本大爷。”
……一点都不的,之前那些热辣滚烫都是小甜心盲目的鼓吹和本大爷的错觉罢了…
当然,眼下心跳加速的恋爱应暂且被放置一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king处理——比如小甜心的精神状态,以及Yukimura的身体状态。
更比如…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Yukimura说他有办法的…
king现在无比愿意相信这一点,全世界哪里都好,只要有出色的医疗技术,凭借Yukimura的意志力是绝对可以克服!
从网球领悟诞生出来的小甜心,这是和Yukimura网球意志息息相关的小甜心,迹部从不怀疑「神の子」对待网球的心,大小波澜都将会在他手底下烟消云散。
——因为他是Yukimura,这点就像是呼吸一样,天然的、毫无疑虑、顺其自然的!
至于Yukimura消失掉的概率?迹部内心深处拒绝承认这种可能性,甚至独断地把它的概率划入到‘微乎极微’!
…而后,待他们一切恢复正常过来,一切也该拨乱反正了,两个小甜心届时也应该……一想到这,迹部不错眼珠地盯着它,看着看着,心脏紧巴起来了:“你——”
小甜心正强打精神,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满心疑惑道:“你的目光中为何隐含忧虑…就像个不到三岁的king?”
迹部随之不动声色地移开,抱着一丝丝难以把握的小心翼翼道:“倘若你以后有机会天天和Yukimura待在一起,你会偶尔想念本大爷么?”
…会的吧。
如果以后Yukimura拒绝搭理本大爷了,那么二号的意志呢,它会听从Yukimura的指令,还是会分出来一丝丝眷顾留给本大爷,偶尔也搭理一下本大爷……
小甜心奇奇怪怪地看着他:“……你是打算把吾送给手办讨他欢心吗?”
“……没有这回事。”,但搞不好二号小甜心到时候自己飞向死对头的概率更高。
…没有底气的,肯定是马不停蹄就离开他的,毕竟前者那么喜欢Yukimura!
话音刚落,网球部解散的铃声刚好敲了起来,迹部低头睨了眼表盘,还有整整6个小时才到会见的时间,一丝丝烦躁遂染上他眉目。
像是忍受不了这么漫长的等待一般,迹部径直将灰白相间的外套甩上肩头:“走了,你不是想听他的声音?本大爷刚好约了他今日有事商量……”
“是去找手办吗?”,小甜心眼睛一亮,紧跟着淡下来,摆手拒绝说,“不好,吾这里有活干,网球部下午还有训练的,这个家离不开吾……”
“省点心,这些本大爷自有办法。”,迹部单手拎它起来,直接放进口袋里,以一副独裁者的口吻道,“你在这里摇摇欲坠地指挥,简直是给本大爷部员的训练添乱。”
小甜心最后的倔强是:“——那至少要把吾给手办的礼物带上!”
忍足迎面走来,迹部对着他是这么说的:“下午的训练你替本大爷告知榊教练一声,本大爷去一趟神奈川。”,
关西狼的第一反应是:“可你和幸村部长不是刚分手吗?”
“——欸!”
“——啊哈!”
“——Ootori你忽然停下来搞什么?鼻子很痛耶!”
忍足身后的几个正选部员一脸的难以置信,宛如雷劈!
凤的脸迎着光,甚至像个已经死去多时的蜡像!
——不可能的吧,Atobe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骗人的吧!
…
幸村部长不知道的是,等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训练解散,再到他迎着初现的夕阳走到约定的网球馆前,迹部已经在冰冷无趣的建筑馆内等候他多时了。
他身后倚靠着一堵白墙,king眼神从失神到聚神,再放到幸村身上时,那眸子里熠着的光连浸入白墙的夕阳都显得黯然失色。
“——你可真让本大爷久等了!”
话这么说着, king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过幸村,就那么默默的凝视着他。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还隐含着一丝微妙斟酌之色。
幸村寻声望去,和他目光相撞,只觉得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这炙热的目光令他感到极度不安。
——不仅不安,这目光还几乎化为实质内容,压得幸村喘不过气来。
Atobe在网球道路上至死不渝的决心和坚持不懈的毅力看来是投射在对他的新恋情上了。
幸村缓缓蹙眉,但温和地再次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在拒绝Atobe告白这件事上,无论他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都是应该的,毕竟king的好意、善意,乃至爱意是值得被尊重的。
“——不,有劳忘记本大爷之前给你带来的那些困扰,那些确实够胡搅蛮缠的。”
“——之前那些,只是本大爷自以为是的爱意幻觉而已,眼下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本大爷已经全都放下了。”
当那沉甸甸的目光得偿所愿从身上移走,幸村又感到心头缺了一些东西。
迹部慢慢朝他伸出一只手,那是单纯的友好合作的姿势:
“——现在本大爷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你也知道,那是关于二号小甜心的,本大爷很担心它。”
…犹豫不决,意志力难看到极点,幸村部长有一瞬间庆幸Atobe没有机会在球场上窥见这样的自己…
…若是让他知道了,以后赛场上再相逢,这点微乎极微的细节大概会让他生出自己好对付的错觉。
幸村同样伸出一只优雅白皙的手,和对方的掌心一触即离,淡淡道:“我知道,我也是为它而来。”
但还好,甜甜小甜心看起来还好,至少小甜心是这么告诉他的。
“…要是你消失了,吾也一起好了。”
它软软又霸道的话轻飘飘砸下来:
“…因为手办自己一个手办消失掉,那就太孤独了。”
‘它怎么能这么好’,这是幸村第一个念头,这份感情太沉重了,重到他几乎措手不及,随之而来的是——“不会消失的!”的保证。
幸村很少保证什么,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且必须全力捍卫的——‘我不会让你消失的’,他这么告诉他的小甜心。
…他的小甜心?
…为什么会生出‘他的’这种占有欲呢?但不管的,耳边声音一瞬间泯灭,幸村的心脏被抬到高处,骤然绽开,心跳瞬间模糊了五感,不灭的意志力轰然倒塌,一股肆意的控制欲涌起。
迹部的嗓音自下而上、模糊地传入他的耳朵里:“——Immune system diseases of GBA II?”
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之意,是迹部握住了他的手腕。
“本大爷没说错吧?”,熟悉的气息倏地靠近,不愧是拥有一流洞察力的king,那把低沉华丽的嗓音凑在幸村耳边一针见血道,“让本大爷猜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至少是上周?啊嗯?所以上周的比赛才你让Sanada代替你坐指导位。”
king低而含糊的声音轻轻拂过耳膜,还掺着一份华丽的冷酷:“——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本大爷猜你应该也向你的部员隐瞒了真相?而你尝试的结果也不太理想。”
幸村漆黑如墨的眼里蒙上一层灰蒙蒙阴影,微微眯起眼来。
…Atobe是怎么知道的?他倏地想起他们单独相处的十分钟,那张被翻过的诊疗单…所以只能是借助糖糖?
幸村此时此刻唯一庆幸的是:Atobe不会告诉糖糖真相…免得那小甜心担忧难过。
至于对方私自窥探他诊疗单这一点倒是被他忽略了,幸村自然不会认为迹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件事是把它作为击败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秘密情报对待。
……那么,迹部提出来的用意呢?
这个距离很危险,不利于幸村一直能掌控谈判该有的情绪,他保持百分百的清醒理智推开对方拉开距离,声音恢复清澈静谧道:“Atobe,你想如何?”
“——本大爷来要向你讨一样东西!”,那king目不转睛看着他说。
…东西?
…讨回的东西?
“……”,一瞬间,迹部抵在幸村手腕的手臂其实只是虚搭,贴在他身上的人重量也如纸张轻薄。但这句话结合那串近似‘威胁’的‘Immune system diseases of GBA II’,像是要把幸村不仅压得重得可以,更像点一把火烧着了他:
讨回什么?
放弃抵抗待在无趣病房的承诺?
‘king也要违背他的意愿、抵抗他的命令?’
这个念头轻易浮了起来。
‘他要像自己所预测的所有人反应一样,说服自己放弃抵抗?’
伴随着锁骨炙热的疼痛,幸村泯灭了理智:
‘倘若不如他的意愿——他是不是也要像试探Sanada那样认为这样松懈、懦弱!’
不许!
没有人能够违背他的意志!
幸村部长堪堪保持着最后一线理智道:“十分抱歉,Atobe ,如果是类似‘好好待着’这样的承诺,暂时给不了你。”
迹部目光深深地审视他,仿佛有话要说。
四目相接,幸村锁骨的妖艳与他冷白的皮肤相衬,一双眼睛沉静如星,又凝着令人胆寒的锋凛锐利,有种近乎妖异的美:“Atobe,任何人都无法抵抗我的命令,包括你在内。”
如此耳熟的宣告,从锁骨到手腕,足以见得对方情绪起伏多大,但正主作出来的指令更加残酷冷漠,迹部的视线落在死对头锁骨之处,神情游刃有余道:“既然这里是像火一样的颜色,那发作起来是烫的?”
幸村微微蹙眉。
king问:“和本大爷的二号小甜心心灵合一的感觉如何?”
“不愧是本尊,果然更加华丽迷人!”,这样绚丽的冰冷刺骨简直带劲到让迹部移不开眼,“要是在球场上出现,这样的能力大概是教对手忌惮得动弹不得的?”
幸村还没反应过来。
第89章 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睛和Atobe是一样的
真田的目光愣是压出一丝困惑不解:“——可你不是一向对Akaya寄予厚望?”
虽然做错了事,该罚!但考虑了下门外那个家伙脆弱的心理防线和一副诚恳的笨蛋模样,副部长顿了顿,难得主动求情说:“我和柳回去会更加严格地监督和看管他,绝不会让那个家伙继续乱来。”
“…这一次念在Akaya是初犯的份上”,副部长开始语速变慢了,“倒是可以给那个家伙一次改正的——”
“第二次。”,幸村淡淡打断对方的求情,“这是Akaya在我面前第二次对外无视网球部规则。”
“——屡教不改,简直岂有此理的家伙!”,真田眉头一锁,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力道沿着帽檐压下帽子,“我知道了。”,顷刻间默认了对方的处理方式,“回去我会将他踢出一号球场,让他重回普通部员队伍里好好反省。”
其实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正选选拔赛每个月进行一次,即使现在将切原剔除正选队伍,但凭借他在一年级生里出色的球技,下个月就能够……
“但下个月正选选拔赛他还是可以凭借实力进入正选队伍…”,真田双手抱臂在前,他的意思是,“你这样做其实无异于”
“你想说多此一举么?”,病房的门中间有一块玻璃质地的透视空间,幸村目光穿视而过,一眼能看到低着头用鞋底踢地板的后辈。
他嗓音顷刻间如浸入雪水般冰冷道:“可我何时说过下个月的选拔赛名单有他?”
“…Yukimura?”,真田打断他,眉头一皱,“难不成你打算一直拘着他在普通部员里荒废才能?”,他甚至摇头,不同意幸村这种冷处理的做法,“小惩大戒也好,但这样太过了,这不是你对他寄予厚望应该采取的措施。”
闻言,有些意外,幸村轻且含笑的抬起眼睫道:“看样子真正对Akaya寄予厚望的是Sanada?铁血冷酷的副部长竟然一再求情?”
真田副部长对待幼驯染的调侃一向选择装死或者直接略过,这次也一样。
“我一直只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做挑战神权的那个叛逆儿将我的位置紧紧捏在他手里,要么服从于我誓死捍卫网球部的规则。”,幸村眉间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情,这时刻提醒着真田副部眼前人是这个常胜王者之狮严苛的领军人。
他说:“我对他寄予厚望,但这份珍视不能成为他肆意挥霍才能的底气,否则他将永远学不会承担下一个责任,依赖着前辈是永远成长不起来的。”
真田听了这话,瞬间理解了对方的用心,终是慢条斯理地压下黑色帽子道了句:“我知道”
幸村作出的决定是:“取消他下个月参加正选选拔赛的资格。”
真田想了想:“那下下个月的呢?”,还是说以后都
“在下下个月之前不是还有场半学年考试么?”,幸村睨了眼副部长担忧的神色,也不打算为难他了,“如果他希望我看到他的决心,那么至少也该让我看看他的诚意。”
言下之意啊,他不准许任何人帮助Akaya渡过难关,而一旦无法通过,幸村部长真的会打算让海带头少爷永远在预备部员的位置待着!
“——自然,这一切是他该承受的。”,真田听出来以后,缓缓吐了口紧张的气道,恢复强硬口吻说,“我会向其他人传达你的意思。”,尤其是柳。
所以说,幼驯染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他不接受与网球有关的任何忤逆意见,但到底是对后辈寄予厚望的,愿意留下一丝生路。
切原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但空气一时寂静。
真田接过幸村给他倒的水,茶梗在清澈的茶汤上层游走,他嘴唇微微抿起,几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又硬生生忍了回去了。
气氛一时古怪地僵持在那里,谁也没有开口。
还是幸村缓和了神色,主动问道;“Sanada还有话对我说?”
副部长微微坐直了身体:“Atobe 他”
…果然关于是Atobe的事情,幸村倒一起不惊奇。
真田几度纠结,而后仿佛下定了决心那般,探身将幸村床头边属于那个嚣张的king的照片挪过来!
当这照片的面,副部长有理有据道:“——这样就不算背后说那个家伙坏话了?”
“……”,幸村简直一愣,而后展眉道,“不算。”
真田认真斟酌道:“截止目前为止,他还无法在球场上战胜你,”
幸村不紧不慢道:“球技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成为我选择Atobe的全部标准。”
真田皱眉,再想了想:“——他傲慢刻薄,性情一晃一晃的,根本不可靠!”
“…不,恰恰相反,他为人直率天真,傲慢刻薄只是他掩护真心的保护色,事实上他还是很单纯的。”,幸村平静地敲了敲桌面,看着对方在不多的贬义词海挣扎道,“‘性情一晃一晃’?你是想说Atobe只是一时兴起,等到兴致褪去会让我很失望?”
‘单纯’两个砸下来,差点让真田的所有说辞全军覆没,他重振旗鼓后:“那个家伙不是一直如此?随性而起,随性而熄的!”,幸村这番话说中了真田的心事,他试图举例让幼驯染及时清醒过来,“就像糖糖,它正吃着苹果咬一口,见到西瓜就要抛弃去尝试那没吃过的水果,以小见大,Atobe 必然也是注意力不集中,专注度又不够,一看就是不长久驻留的浪荡子。”
不怪副部长这么想,他严肃正统的家风一看就是和迹部轻浮散漫的性情不搭的,以致于前者一直对迹部抱着不理解且不尊重的偏见。
“那也没关系。”,真田微愣,听到他遽然这么说。
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幸村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他轻声道:“其实在这个时候接受Atobe的诚意是我的不对,他没有做错什么。”
他很少这么冲动作祟地一时兴起过——那时候的处境就像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呼吸不到外面新鲜空气,他知道把头探出去就好了,但万一外面是怪物呢?
…最后不管的,那时候呼吸一口足够新鲜的空气对他来说太迫切,太被需要,使他一下子忘记了所有危险。
一旦尝过新鲜空气的畅快,他又不愿意闷回被子里孑然一身了。
所以幸村一直对迹部十分愧疚,因为自己的私心留给了king忐忑不安的病情和越来越不确定的未来。
“你没有错。”,Yukimura能有什么不对,一定是被那king诱骗的!真田站他这边根本不赞同这种说辞,“Atobe他在误导你。”
幸村哑然失笑,继续淡淡道:“Atobe他很好,那时候是我忽然认为,如果无法深入去体验他那种好日后肯定会很遗憾,所以造成现在的局势。”,他半真半假道,“毕竟,万一我的病情真的很棘手呢。”,
忽然的冲动?真田皱眉更深,这个标签几乎不可能和幼驯染挂上钩的,他一向极致的克制。想通了这点,他以一副硬汉口吻道:“你不需要愧疚,你只是一时松懈,上了他哄骗了你的当罢了。”
他甚至安慰幸村:“——是人,偶尔是会松懈的。”
“……”,幸村对幼驯染的言语无奈道,“总之——没有关系。”。
‘随性而起,随性而熄’,心跳本就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他连自己的都控制不了,何况去控制藏在Atobe的。
真田目光瞥过刚才那轻浮king啃过的侧颈,拳头微握道:“即使他从对你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没关系?”
良久,幸村才从幼驯染微妙又复杂的眼神中体会出他的意思:“他喜欢这样。”
虽然原因不明,但书上有种说辞是心灵的喜欢会进一步反应在身体上,再借助身体进一步催化感情的深度和广度,再加上幸村对于迹部的接近一直并不排斥……
“一定非Atobe不可吗?”,真田眉峰逐渐聚起,试图再劝,“Nioh不行?”
仁王?幸村习惯性地扬起一边的眉毛:“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副部长用一副硬汉的直肠子心肠看着幸村道:“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睛和Atobe是一样的,所以是不能将就凑合着?”
非要说的话,真田更愿意选网球部的部员,至少近在咫尺。
顷刻间,幸村的眸底发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走廊那抹脆生生的海带头越发地憔悴枯萎,时不时挠了挠头发,又忍不住趴在门口观察。
“是那个家伙?”,越前额头贴了被网球热浪擦过的白色止血,“他怎么在这里?”
猫眼少年身旁一并站着的人是手冢,后者好意陪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起来医院治疗身上的几处擦伤。
闻言,手冢顿了顿,言简意赅道:“他的部长,即立海大附属网球部Yukimura生病了,暂时住在那个病房。”
Yukimura?是那个人?一张清冷疏离立刻浮现在越前脑海,他微勾唇道:“老头说青学不错,如果我想加入你们,我能在赛场上和他交上手吗?”
手冢反而避而不答道:“如果只是想要这样的机会,建议直接加入立海大附属网球部。”
“啪”一声,门开了,从那间房的确走出来一道清廋的身影,而刚才还不可一世,气势汹汹的问题少年,即小海带立刻低头站好,怂成一只鹧鸪。
第90章 秘密情人
立海大附属网球部两大巨头迎面走来,那压迫感让心虚的小海带硬挺来的胸膛塌了一点。
副部长那张脸更是沉得能凝成冰,海带头下意识咽了喉咙,下意识脚步后退:“副部长,我下个月一定训练翻倍,早上5点半准时到,我再也不迟到了……”
“你这松懈的家伙……”,真田见他这副模样,一侧的拳头陡然收紧了,“身为立海大附属的正选部员你有觉悟到位么,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得,还是说,你干脆想——”
“副部长,我知道错了啦。”,小海带心道‘惨了’,膝盖一弯,条件放射地恢复土下座形态。
哪知这个动作刚起就被肩膀上更加有力量的温度强制制止:“??”
“回去再说Sanada,这里是医院。”,幸村部长低沉和缓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一语按下徒然紧张气氛的暂停键。
切原愣了一下,困惑地抬起眼睫。
真田疑惑地侧过首:“怎么了,Yukimura?”
“幸村步伐越过切原朝走廊上看热闹的二人组走去,温和出声道:“Tezuka,这一次有劳了。”
真田顿了顿,反应过来后冷哼一声瞥了一眼不省心的后辈,反手托起他跟在幸村身后,打算回去再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手冢不见被抓包的尴尬,依旧稳重,刻板清冷的声线没有变化:“你在通讯里已经谢过。”,他食指中指并着抬起中间镜心道,“准确来说Akaya没有给我带来麻烦,因为和他动手的不是青学的部员。”
“哦?”,被提醒的幸村低头看了眼只到他胸膛处的倨傲少年,一顶白色的‘R’标识勾勒出他记忆深处某个印象来,他音量恰到好处道:“这是美国青少年选拔赛那时候的Echizen桑?”
“「神の子」大人还记得我?”,越前有些错愕,缓缓地,他自帽子底下露出一双玻璃质地的猫眼,纯粹好奇地打量了他半响。
来人眉目依旧如远山秋水,姿态还是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但瘦削的肩头和空荡荡的病服莫名有些刺眼了,“…你好像比那个时候要憔悴不少?你是没有休息好吗?”
越前说:“休息不好的话,你的球技是会退步的,这样也没关系?”
手冢并没有具体透露病情。
但如果来个熟悉猫眼少年的人,肯定能知道夹杂少年最原始的欣赏和想要交手的冲动背后,其实这句话只是认认真真在关怀对方的身体健康,但大概是口气太过冷淡傲娇,乍听起来有点像挑衅。
果然,话音刚落,切原直接上前去了:“你小子敢对我们部长这么说话!”,他第一个护在幸村面前挺身而出,讥讽道,“怎么?刚才还没有被打够……”
“No!你不够格。”,越前抬头,无比吝啬分给海带头一个眼神,“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什么鸟语?叽歪叽歪一大串!小海带被异国的挑衅打蒙了,只好战术性瞪着他!
“有劳挂念。”,幸村暖声推开面前的后辈,只不过因为切原那句‘还没有被打够’,按在后辈肩膀的力道稍微有点加重,“但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禁止部员私下比赛,Echizen桑想和我对上,条件有点严苛,必须在国内国中届最高规格的网球决赛上才行。”
越前保持无畏地追问:“国内国中届最高规格的网球决赛是什么?”
“你要是打算加入青学,大概还不够格进。”,真田铁石一样的眼睛牢牢盯着手冢,“毕竟那可是全国大赛决赛。”,由于青学的无能,导致他今年又不能遇上手冢,说他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是么?”,越前眼睛一眨不眨,“听上去难度不低的样子……”
“嗯哼!”,切原冷言得意道,“当然了,你以为我们部长是随便谁都能挑战的吗?就你?完全不够格呢!”
被打断的越前嫌弃说他:“吵闹的家伙!”
切原敏锐得很:“你说谁吵闹呢!”
越前不悦地皱眉,顿了顿,马上带着点坏笑看着眼前这团杂草:“你们部长说立海大附属网球部有什么‘不许私下比赛’的规矩,那你怎么可以和我打?”
他问:“难道你是待遇最特殊的那个?”
“!!!”,这一滴眼药上得猝不及防,直让切原一口气差点憋不住。
越前唇角还没勾起来,立刻听到一阵怒气冲冲地追问——“喂!小子,你打过游戏吗?”,小海带差点把脸怼人家脸上去了,“——没单刷过Boss吧?”
越前皱眉,下意识后退一步。
切原逼近一大步,咄咄逼人道:“——大Boss的待遇就是比底下部员强,排场要大,难度更高,这点需要你来质疑吗?”
“我们部长的待遇是最好的,就是要在站在最高处才接受挑战。”,小海带伸出四根手指,冷、冷、拍了拍这个嚣张家伙的右脸颊:“服你小子就来,不服——带着你的鸟语滚远!”
越前额角一抽,面无表情打落他的手,嫌弃地擦了脸:“……”
这么动人的维护,这么热心肠的言辞,只换来幸村部长安静地嘱咐真田道:“我和你说过的安排,按照计划行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外语这么差,还敢私自打游戏,还让他在劲敌面前感到很丢人,这一次真田压下帽檐残酷答应道:“我知道了。”
“三位。”,手冢面瘫似的表情难得透出一股无奈:“如果无事的话,请恕我们告辞了。”
越前擦脸的动作一停,看向幸村眸光意犹未尽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神の子」大人,在你要的那个高处,我会来挑战你的。”
幸村维持双手抱臂的姿势,温情客套的眸底没有一丝丝亲近的意味:“我很欢迎你来挑战。”
真是令人讨厌又冷淡的眼神,越前暗中切了一声!
……
“Yukimura会送你走本大爷可以理解,但这么着急要把你送走?”,迹部慢悠悠进了电梯,顺手拆了根棒棒糖递给他肩头的小甜心说,“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king甚至大言不惭说:“他脾气这么温柔,你可真是有点本事在的。”
“啊嗯?”,糖糖一点吃人手短的眼力见没有,还是依旧冷嘲热讽道,“所以是mua~有那么大的魔力吗?竟然可以让一个清醒的king胡言乱语到这种程度?”
“本王哪里有惹美貌庶民生气,明明是那些身上有讨厌味道的庶民搞的才对。”
有讨厌味道指的是消毒药水,所以是医护人员?迹部习惯性一侧眉峰挑起:“Yukimura他不爱和本大爷讲这些,所以他们说了什么?”
“当然是故意说一堆冤枉和栽赃陷害美貌庶民的话,企图来碰碎本王的心脏。”,糖糖把塞得它心脏不舒服的话统统倒出来了,“类似‘好可惜’‘不能再打球了’‘年纪轻轻要完蛋’这种话,假假的。”
“……”,迹部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他又分明能听出糖糖这句话没有半点掺假,错愕或是难以言喻的情绪交加,他差点都没能控制住面部表情——不,不应该如此的!
糖糖好久没能听到那king说话,一瞥他的脸色,果然没眼睛看的:“你的表情很不甜呢,你也觉得这话不妥是吗?”
"……Yukimura他知道吗?”,除此之外,他们还说别的吗?最差劲的副作用能止步于这样子?迹部强行收敛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按下电梯回去的楼层。
“本王怎么会清楚这么多,你知道美貌庶民也是不爱和本王讲这么多的,讲多了本王一颗心绝对受不了的,是要死掉的。”
“啊嗯,那你真是没用的家伙。”,电梯一步步上升,迹部尤嫌弃太慢,在缓慢在拉长的时间中竟然还伸出一点点烦躁。
时光一步步回退,交织在那个Yukimura曾经捧着自己的脸说:
‘但我能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你’
——的瞬间,
Seiichi的感情是如此真挚,具有感染力,又令king恍惚沉迷,愣是升起一点亲吻他的想法都感觉是亵渎。
但迹部眼下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不应该的!
——依Yukimura的尊严和骄傲,他应该毅然和他分开才是,因为再深情的king都窥探不到高高在上「神の子」陨落的模样。
king忽然心乱如麻,迫切地想要见到他,king忽然问:“Yukimura平日里,有和你说过…二号的事情吗?”
“美貌小甜心?那是只字不提的。”
对着糖糖也拘谨到要字不提么?迹部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
……
手冢和立海大附属的人告辞后,试图好心地领着这个‘半道跑出来哪哪挑衅一通’的少年回家:“你在东京还有家人么?”
“——有。”
话音刚落,越前兴致勃勃道:“Tezuka桑?有什么方式能让我立刻进入那个最高规格的比赛?”
手冢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只是想和Yukimura交手,眼下最好的方式是加入立海大附属。”
“不好。”,越前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含糊道,“要起太早了。”,他刚才可是听到了,每天5点半就要准时训练,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被「神の子」大人当成孩子一样训话。
“老头说青学也不错,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试试?”,越前把球拍扛在肩上,难得自我推荐道,“刚才那个脸黑黑的家伙不是在嘲讽你没本事?”
“你不想和他打?和我一起送青学进全国大赛如何?”
“Echizen桑。”,手冢对待这样的邀请同样平静得很道,“青学的早训也很早。”
越前切了一声:“还差得远呢。”
…
“你不需要担心,现在网球部一切训练正常进行。”
“有劳你们了。”
“等全国决赛那天…”,副部长的意思是让他依旧待在医院就好,哪知道对方说:
“Sanada,立海大附属决赛的时间可能会和我手术的时间撞在一起,到时候我可能无法过去……”
“……”
“……”
幸村领着人往病房走,见副部长长久没有搭话,终是面色一缓道,“抱歉,手术的时间早下来的,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通知你们……”
“……”,良久,真田副部长的面色从阴影处缓了过来,面色凝重道,“不,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幸村从来不是个柔软的人,尽管他有温柔的外表和柔和的脾性,但风格一直是雷厉风行,独断独行,当然这不代表他没有礼貌,只是长期的责任感驱使,所以副部长对此毫无怨言:“你只要全力以赴你的战场即可,剩下的,我们会抱着胜利的奖杯在外面等着你,这一次请你,也务必加油。”
他抬起手,顿了顿,不习惯地拍了拍幸村的肩头,郑重其事道:“请放心地交给我们。”
“还有我。”,切原跟在后面,灌了一耳朵立刻大义凛然地表态,“幸村部长你放心,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幸村目光略过切原,抬手推开房门:“当然,网球部交给Sanada和大家,我一直很放心,既然如此,我很期待大家的奖杯……”
小海带脸色有些丧气,被一语带过带在‘大家’里头,没有得到幸村部长的正面反馈让他依旧心里没底,开始后知后觉到意识到……幸村部长是不是还没有原谅他?
真田紧绷的脸色逐渐缓了缓——除此之外,手术是件大事,再坚毅的人面对这样恐怖的事物也难免有所松懈,这是能够理解的,他打算和幼驯染说着术前宽慰贴己的话,这是必要的,他刚起话头:“Yukimura,还有……”
同一时间, “啪”一声,病房门开了。
恣意嚣张的king正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手边摊开一本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书。
听到声音,他轰轰轰烈烈地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二位。”
但他真正的眼神只落在幸村身上:“Yukimura,你可真是让本大爷好等。”
“!!!!”,那一瞬间,这个张扬的笑容一下子让切原回光返照般地像起了某些画面,他垂死挣扎般道——“你不是幸村部长那个秘密情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称呼明显极大地取悦了king,迹部的脸色得到了极大地改善,连带着看副部长都顺眼多了:“啊嗯,的确是足够华丽悦耳的称呼!”
他顿时抛出友好的橄榄枝:“听说你喜欢打游戏?需要本大爷送你免费的终生游戏币会员卡吗?”
切原猝不及防:“!!!”
“闭嘴!”,听到这番言论后,真田艰难地控制着面部神经,没被这糟糕的称谓和语气气得暴跳如雷算他修养得当!
幸村也愣住了片刻:“不是说回冰帝有事要商量?”
king矜持地放下书,开始king生第一次的胡扯:“糖糖不愿意和本大爷走,中途它自己跑回来了,本大爷来找它。”
“啊嗯!!”,糖糖本king嘴巴里吧乍一根棒棒糖,手里又拿了一个,闻言忍气吞声地冷哼一声!
果然,幸村向糖糖递过去十分不赞同的眼神:“我们不是达成共识了吗?”
“这就很难说得准呢”,糖糖硬是给了他一个冷清的背影,抱着圆润饱满的棒棒糖铁骨铮铮道,“毕竟摆在本王道路上未知的诱惑太多了。”
“松懈的家伙,”,真田副部长目光如炬,一眼看穿它破碎的伪装,冷冷道,“依我看,它就是懒惰又贪吃,轻易当了别人胡搅蛮缠的恋爱工具甜。”
糖糖不言一次,对这种充满真实的污蔑继续忍气吞声!
“怎么?”,迹部轻轻啧一声,起身走到幸村身旁,对着真田遗憾道:“你对本大爷和Yukimura之间腻歪的方式颇有微词?”
真田心如铁石:“你以为呢!”
切原企图螳臂当车:“这!我有微词!”
迹部微颔首,赞誉他的勇气道:“忍着!”
king顺便盯了真田刚才拍幸村肩头的手有一会儿了:“另外,Sanada,不要对着别人的男朋友动手动脚的,本大爷认为这是一种人尽皆知的品德,立海大附属的副部长难道没有?”
——那南波万以后就不能摸他头夸奖他了?小海带震惊中萌生出了一丝职业危机感。
“你别太过分了,Atobe。”,真田站出来反唇相讥道,“别忘了,Yukimura也是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部长,相较之下,冰帝似乎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非要论,我和Yukimura……”
“你和Yukimura?”,迹部截口打断他,“你是当着本大爷面在和本大爷的男朋友的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这四个字砸下来,硬是让老实忠厚的副部长一口气憋着上不来又下不去,仿佛难当其锐似地卡了壳。
迹部整了整领口,选择残忍地告诉真田说:“Yukimura他没告诉过你——他超爱本大爷吗?”
“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别总想着给本大爷小鞋穿,啊嗯?”
真田冷眼不屑道:“自恋的家伙!”
幸村以手抵住额角,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道:“Sanada,时间不早了,你带着Akaya先回神奈川。”
“我和Atobe刚好有事商量。”
良久,几乎僵持了一会儿后,真田给了幼驯染一个面子:“我知道了。”,主动放弃这段没有意义的争执,临走不忘朝那king冷冷哼一声。
待人走后,幸村才开口问:“你怎么回来了?是还有话对我说?”
他去看背对着他的糖糖,发现那甜正沉浸式地享受美味棒,看起来没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他才放下心来道:“为什么又心血来潮针对Sanada?”
糖糖抬起棒棒糖对着阳光,让灿烂盛大的光线聚集在糖上,美滋滋回道:“那还能怎么滴!这king小心眼呗!”
车轨缓缓慢行,窗外的阳光打在真田刚毅的脸上,他维持双手抱臂的姿势正在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回去如何交代后辈的‘罪行’,又要如何落实后辈的‘罪行’。
…最重要的是,这个松懈的家伙,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这么大的错,回去或许应该联合军师好好教育他……
“——副部长,真要任凭那家伙一家独大,肆意妄为吗!”
切原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响起来,仿佛在这件事情表现出了不多的智慧,毕竟他从奥耐桑那些情情爱爱的纯爱漫画中得到的最大心得是,“——那个king要是总在幸村部长面前进献我们的谗言,时间一久,我们会不会失去部长信任?”
认识‘谗言’?国文看样子不用担心,真田微睁开眼,几乎嗤之以鼻喝道:“荒谬之词!”,幸村的意志岂是谁都可以动摇的。
“但就像刚才,部长不就直接将我们支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真田的声音缓缓响在这四周的空气里:“回去,和他们商量下。”
切原问:“商量什么?”
“努力驱逐。”,但真田一想到幸村对对方的态度,顿时眉宇微蹙道,“倘若不能,直接打败!”,多让Yukimura看见对方狼狈的模样,一定能让幼驯染觉悟过来,男子汉靠夸张高调的自我吹嘘和华丽的皮囊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时间一长,就能像泡沫一样把它吹散掉,“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真田并不看好那king的前途。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幸村即将手术的消息带回去,要让大家都知道——当然,禁止任何一个家伙私自去幸村那里松懈哭泣,免得影响双方的战意……
“你告诉Sanada手术的时间,但没告诉本大爷。”,迹部沉默了三秒,从背后抱着他说,“Seiichi,你厚此薄彼。”
气氛徒然安静了下来,静谧无声险些把幸村整个人淹了过去。
幸村对这份恋情的珍视让迹部发自内心的欢喜,抛却这个,他们彼此对胜利的执着和对比赛的坚持都毅然坚固,再加之同为部长,他们是能设身处地的站出来说一句——‘我理解你的执着的’。
“大概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说辞。”,幸村说,随即那是一种低沉而缓慢的腔调,“毕竟,我又不是真正的「神の子」。”
从这里开始,他开始有些不喜欢这个称谓。
“Atobe,你要清楚,倘若我失败了,甜甜就永远回不来了,这是我也无法做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