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 第473章 春醉
清早, 阿迦罗又提着水桶,拿着花瓢在庭院中浇花。
已是春深四月,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 落英缤纷, 台阶上积了一层粉红的雪。
萧暥斜靠在屋檐下的香榻上, 看着话本睡着了, 长发如流墨般柔顺地披在肩头,风中微微拂动。发间还有点点粉色的花瓣。
阿迦罗看得出了神,抬手就小心翼翼地去取乌黑的发丝间一点柔红的花瓣。
就在这时, 院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他猛地收回手, 转身就见云越跨过院门而来。
他挑眉看了眼阿迦罗, 阿迦罗原以为他又要呵斥自己,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 云越仅仅是偏了偏头,示意他走开。阿迦罗便知趣地转身拎起水桶走开了。
随即云越走上前, 小心翼翼地取下萧暥手中的话本,放在旁边的矮桌上,然后进屋拿了条薄毯轻轻地给萧暥盖上。
最后走到花圃前,拍了拍阿迦罗的肩膀,努了努嘴,示意跟他出去。
阿迦罗也没有多想, 放下水桶,在布衫上擦了擦手,就跟出去了。
走出院子, 云越道“鞮奴, 主公醒了要吃锦福记的果仁饼, 你去买回来。”
说罢给了他一包银钱。
阿迦罗应了声,接过银钱,就出门去了。
云越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寒光闪烁。
锦福记在灯楼巷,位于仁安坊东,和将军府只隔了两个里坊。
阿迦罗刚踏进灯楼巷,忽然眼前一黑,被兜头用布袋蒙住了,就被人往旁边的暗巷里拖。
阿迦罗明白,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显然这是要下黑手了,一旦被拖进了巷子里,恐怕凶多吉少。
他像一座铁塔般的身躯伫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小五、小八,你们几个快上,”百夫长赵统一声令下,巷子里又窜出三条黑影,就要上前拖拽阿迦罗。
阿迦罗力大无穷,抓住一个上前拖拽他的人轻轻一推,那人就倒退出好几步,栽倒在地。
赵统一看几个人也拽不动阿迦罗,急忙道,“算了,就在这里打”
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拳脚就往阿迦罗身上招呼。这些人身手矫捷,出拳有力,看起来是练家子。
阿迦罗身手也非常了得,他肌肉壮实,拳头打到他胸口就像打到充气垫上。他顺势抓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一拧,咔地一声关节错开的脆响,那人惨叫抱着手腕,然后他抬腿一记横扫,又撂倒了两个黑衣人。
阿迦罗虽然看不见,但在此时他也意识到了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想杀他,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因为他们没有带兵器,所以他也没有下死手,不想和对方结仇太深。
但就在他这一念还未转过时,忽然腰间一凉,他猛地一个后仰避开刀锋,撕拉地一下,衣衫划拉了一个口子,他腹部也多了一道血痕。
“小八,做什么说过不杀人”赵统急喝道。
但那个叫做小八的锐士似乎并不听赵统的命令。
小八手中一把森寒的手戟,尖锐的刀锋直刺阿迦罗的咽喉,阿迦罗一把握住锋刃,顿时左手鲜血直流,他顾不上疼痛,一脚踹在对方腹部,那刺客倒退出几步站定,又一个鹞子翻身杀奔而来。战斗忽然变得激烈了起来。
赵统一时愣住了,这变化太快出乎他的意料了,云副将只让他们教训教训这个胡人,并没有要他们杀人啊
再看之下,他便发现不对,他明明只带了五个人出来,这这么好像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小八只是身形相似罢了可是大家都蒙着面,一时间他也弄不清楚状况了。
那刺客身手极为诡谲,打斗中,街旁铺子前的炉子翻倒了,火星点燃了店招。一时间火焰腾地窜了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
附近的清察司巡逻兵立即往这里赶来。
赵统看到情况不妙,赶紧一挥手,“撤”
几个黑衣人立即遁入暗巷中。
阿迦罗扯下头上的布袋,再看,风助火势,熊熊火焰已经吞没了铺面,正向街边的商铺蔓延开去。他顾不上伤口疼痛,赶紧冲向水井,和清察司的士兵一起取水救火。
此次大火烧去了整条的灯楼巷,焚毁五六个铺面,好在救火及时,大火没有蔓延到后面的民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传到宫里,皇帝震怒,责令清察司陈英彻查此案。
案件很快就有了结果。肇事的是锐士营百夫长赵统,以及他属下的五名士兵。
当市行凶纵火,按律当斩。但在云越出面承认了他是幕后主使后,这就使得事情变得复杂了。
且不说云越是中书令兼大学士云渊之子,跟随萧暥西征北伐,立下汗马功劳,按照军功可以得爵抵罪,所以最终的处理结果是革去云越一切爵位和官职,禁足家中思过一年。而肇事的赵统等人,则发配沧州戍边三年。
同时,云渊引咎辞官,朝野一片哗然。
魏瑄则干脆取消了中书一职,各部司丞长官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
因为云越是萧暥的副将,此事之后,萧暥引咎辞去大将军,在家里闲居。锐士营由青霜代管。
之后的日子里,云越不在,但其实萧暥被停职,也再没有什么军报公文要批阅了。他去看过云越两次,都被云渊以让云越静心悔过为名,没见着人。
日子久了他倒是看得开了,停职就停职,不让见就不让见,干脆放了假整天在尚元城里打球听曲。
“阿暥,跟我回去罢。”魏西陵劝说道,“你若喜欢打球,永安城里也可以建桌球馆”
皇帝已经对锐士营动手了,萧暥现在手下无兵无卒,云渊和中书台的大臣们也都去职的去职,外派的外派,朝中形势也对萧暥极为不利。
“至于成亲之事”魏西陵沉声道,“你若还没有此念,我便不再提及。我可以等。”
等你开窍
“西陵”萧暥心中怦然一动,“不是因为这个。”
他想回江南,每天都想,但是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心大梁。
“西陵,我总觉得云越派人袭击鞮奴这件事背后透着蹊跷。”
魏西陵道“你是说那第六个人。”
“对,”萧暥俯下身击球,一球稳稳掉落角袋。
“据赵统说,第六个人身手诡谲,身形又和小八相似。就是他踹翻的火炉。”
“有意为之”魏西陵目光一锐。
萧暥点头,“但锐士营如今本就有嫌疑,我不方便调查。”
魏西陵心领神会,点头道,“我去查。”
午后,萧暥坐在凉亭里,一个人喝着闷酒。魏西陵这几天都没来找他,也没有给他消息。看来这事棘手。
大梁的环境已经对他越来越不利了,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地包围上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但是他如今连找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谢映之走了,云越被禁闭,云渊引咎去职,宋敞、闻正、上官朗他们纷纷被外派。他身边的故人越来越少了
这时,正好阿迦罗挑完水,经过花圃。
“鞮奴,能喝酒吗”他突然问。
阿迦罗回头,憨笑,“草原上我们都喝马奶酒。”
马奶酒萧暥不由想起了两年多前西征的时候,西风黄沙烈酒,何等豪气冲天。而如今锐士营被裁撤,他只能窝在这府邸里,借酒消愁。
不过,一个人喝酒是闷酒,苦酒。两个人喝,这酒喝着就带劲了。
而阿迦罗是适合一起喝酒的人,爽利。
春深四月,凉亭外梨花开得正浓。
萧暥斜倚这朱漆凭几,乌发如瀑,雪白的脸颊染了酡红,映着那迷离的醉眼,犹如优昙慵懒的花瓣,开在氤氲的雾气里。
席上飘洒着落花,东倒西歪地滚着五六个酒坛。
萧暥晃着手中的酒杯,“来,鞮奴,喝酒”
阿迦罗二话不说,一口焖了,然后沉声道“主人,你觉得皇帝不好,那我把他拉下位来,你来做皇帝。”
做皇帝萧暥大笑“有酒喝,当什么皇帝”
酒香浓郁,糅合着花间树下的芳香,催人欲醉。
萧暥只觉得觉得身子酥软,迷迷糊糊间手中的酒杯已滚落在地,随即便被被轻轻抱了起来。
“主人,你酒醉了。”阿迦罗沉声道,说罢往寝居里走去。
萧暥喝了太多,酒力上来只觉得体内热涌,阿迦罗的胸膛宽阔健壮,肌肉弹性十足,萧暥的脸靠在他胸前,能闻到茶油淡淡的清香,
“唔,热”他用脸颊蹭了蹭。
阿迦罗身上微凉的茶油香气让他觉得清凉舒适。越是靠近,那气息就越浓郁。
阿迦罗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软榻上,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他探手抱住了脖颈。
萧暥仰身凑上去,轻轻地嗅他的脸颊。
阿迦罗顿时怔住了,那淡淡的芜兰香萦绕鼻间,纤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又柔又痒,如同耳鬓厮磨。
阿迦罗的热血顿时上涌,浑身发烫,大手着迷地捧起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就要贴上那色泽柔润的唇。
这时候,萧暥却忽然推开了他。
因为阿迦罗身上变烫了,像抱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不舒服。
但是浑身的燥热又让他难以忍受,他想了下,抬手扯开了衣带。
阿迦罗脑中轰地一声,残存挣扎的理智顿时崩塌了。
雪白的丝袍如云散开,露出修长如玉的颈项和线条流畅的锁骨,再往下是匀实的胸膛,精窄的腰身,皎洁的肌肤美如琢玉,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阿迦罗只觉得血脉喷张,这哪里克制得住。
“主人” 他像一头猛兽埋首在他胸前寻花觅香起来。
萧暥微微仰起脖颈,语声呢喃,“西陵,这回我在上面。”
阿迦罗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他说什么这回难道还有上回
阿迦罗嫉火攻心不禁探指一试,温软紧致却没有推压感,随之心头像挨了重重一记闷拳,他掰起萧暥的下颌,沉声问“你有过男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阿迦罗心猛地一沉,赶紧放开萧暥,匆忙起身的时候,却不慎带落了案头的文书。他赶紧弯腰捡起。
借着房内昏暗的天光,他发现这是一张舆图。
阿迦罗识字不多,但是地形图他是非常熟悉的,这是漠北的舆图
阿迦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萧暥准备跨过戈壁,进军漠北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不由得低头看向榻上酒醉熟睡的人,剑即使藏在匣中,也锋利依旧。并狠狠刺破了阿迦罗的梦幻。
就在这时,徐翁走了进来,“主公,陛下来了。”
阿迦罗蓦然抬头,随即便对上了皇帝冰冷如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