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事件总算是落下了帷幕,但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事件颇有影响,演唱会的事自然也就顺延了下去,毕竟连长谷川先生这个负责人都牵涉其中,妨碍警官办案是需要负一定责任的。

    不过这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被当成了嫌疑人,差点背锅,最后还提供线索帮了忙,所以这天的工资结了之后,冲野洋子的工作室还单独给了我一笔封口费,让我不要在外传播这件事。

    当然,肯定是不会传的,不过如果我不收这钱的话,冲野洋子的工作室也不会放心。然后就是长谷川先生因为对我的歉意——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他对我的歉意来自哪里,虽然最开始嫌疑是集中在我身上没错,但实际上长谷川先生已经做好了背锅的准备,并不打算诬陷我,但是他还是很愧疚。

    于是就帮我牵线搭桥,让我刚刚起步的化妆事业就这样竟然走上了正轨。

    这就是人脉的力量吗……离谱,就离谱。

    因为在一段时间内有比较频繁的工作,每次出门都需要利用化妆手段遮盖脑花线真的太麻烦了,我只想瘫着多睡一会儿。

    所以我干脆就一劳永逸给自己搞了个相当有存在感的刘海——值得一说的是,我记得景光原本是有刘海的,但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的不理睬,就导致头发的进度飞快,后面的头发长长了,刘海自然也是长的,我原本想着这样更具有迷惑性。

    现在发现,还是刘海好用。

    总之,生活竟然就这样走上了正轨,这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我结束了和长谷川先生助理的电话,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今天我想尝试一下做海鲜。昨天接的工作去一个电视节目组跟妆,竟然是一个美食节目,那个螃蟹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昨天没好意思吃人家的东西,今天给自己开个荤。

    还有西瓜,我想吃西瓜,反季节想切半个瓜来挖着吃!

    但是,这个价格真是让人望而却步。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走的时候,突然另一只手从我身旁伸出来,将西瓜放进了自己的购物车里。

    “好巧啊,降谷君。”

    巧吗,阿姆罗桑?

    一抬头,我就看到穿着休闲装的黑皮帅哥脸上挂着营业笑容看着我,这让我暗自惊了一下。

    不行,我这个身体对他是真的一点点防备都没有。以我现在的警惕性,在他和我说话之前,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

    我揉了一下额头,这个简直太致命了。

    “安室君,今天可是休息日,波洛应该是很忙的时候吧,你竟然有时间出来买东西吗?”我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自然地和他搭话。

    “就是因为休息日人意外的多,食材消耗的太快了,我才趁着现在人少一些的时候出来补充一点,”安sir先是稍微回答了一下我的问题,然后又有些奇怪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降谷君应该没有去过波洛吧,竟然知道波洛的客流量吗?”

    看起来在聊天,其实是在挖坑试探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安sir他肯定是已经调查过我了 ,体制内的人想要调一个公民身份还是非常方便的。

    我这个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我相信老板的技术,至少在明面上应该不会找出问题来,只是经不起推敲而已。

    “安室君也太小瞧波洛的人气了,昨天工作的时候还听人谈论起周末会特供今川烧。”

    而且有发季节水果版,我会想要吃西瓜,也是因为听了一耳朵——不过已经是春季了,也算不上特别反季节吧。

    “只是今川烧而已,如果降谷君想吃的话,随时欢迎。”他和我并排着走,“说起这个,不知道降谷君下午有没有时间?”

    “最近几天倒是都没有工作……”主要是感觉资金攒了一部分,我没必要搞那么多储备。

    接下来几天我打算好好搞一下那张记忆芯片的问题。

    上次看完那个内卷记忆芯片之后,我虽然完全看不懂那些代码,但至少里面是有东西的,第二张芯片里那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不相信,于是打算集中精神研究一下电脑编程技术,然后处理一下那个幽灵一般的芯片。

    所以未来几天我都不打算接工作的。

    “那样的话,要不要来店里帮我尝一下新品。昨天有尝试了一下,但是没有客观评价的话,暂时还不能上架。”

    也就是说——免费的下午茶?!

    如果连白嫖都不冲的话,那我老B站人的尊严在哪里!

    我正想要答应,转头看到安sir的时候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明明有黑皮的掩盖,脸上的胶原蛋白弹弹的,精神波动也相当饱满,但我就是感觉他的状态有些萎靡。

    只有一点点而已,像是那种高三生好不容易放假打了半个晚上游戏的感觉,精神很亢奋,但是身体其实是在抗议的。

    我敢打赌,安sir他一定又是熬了几天出现的。这个打工皇帝一边要忙组织的事,一边要做公安的工作,日常给毛利大叔当捧哏,最近肯定还在查我的身份,咖啡厅竟然还要研制新品。

    谁看了不说一句打工皇帝真牛,这才是真正全天候连轴转,机器人都不敢这么玩儿的。

    但是景光留下的身体情感却有种莫名的情绪,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点在他的眼皮下,“你都没有好好保重自己吗?”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是安sir神情恍惚了一下,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紧接着,我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我TM在干嘛啊,这也太尬了吧!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咳咳”了两声,正想要找补一下,安sir自己先开口了。

    “……有这么明显吗?”只要仔细听,就能感觉出来他第一个音节有些发涩,不过很快便调整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之前被委托了一个案子,有点棘手,所以最近都没有睡好。很明显嘛?”

    其实并不明显,尤其是在外人的角度上来看。

    “也不明显,我只是稍微有点这种感觉而已,”我心里有点小慌,赶紧把话题再扯回去,“新品测试的话,我现在就有时间,不如同行?”

    安sir或许也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于是便顺着我的意思点了头。

    聊着聊着,自然就无可避免的说到了我购物车里这一堆东西,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我借用波洛的厨房来和安sir探讨厨艺。

    其实也说不上莫名其妙,毕竟我本来就是想要找机会让安sir尝尝我手艺的,不然我为什么要自己窝在出租屋里熟悉景光的厨艺。

    就是为了今天!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过来,但结果是我所需要的就好了。

    我是坐公共交通来的,但是安sir不一样,他是有爱车的人。

    所以回程倒是比来时候更快。

    如我所想,休息日的波洛生意实在是火爆,我进去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座无虚席的地步。

    你们说,如果哪天琴酒路过此地,然后心血来潮想要进来吃个东西,那安sir多尴尬。

    把食材放入冷藏室里,我和安sir一起在洗手台洗了手,我脱掉外套,只穿里面的衬衣,然后便坐在了吧台的位置看安sir开始处理买回来的食材。

    在此之前,我从来不觉得看人做菜会是如此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果然不论是做什么都要看脸。

    看着订单如流水一般不断从榎本小姐姐那里收过来,我稍微想了一下便主动从旁边隔间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围裙下来。

    “这样火爆的生意真是甜蜜的烦恼,不如我来帮忙吧,就当作是安室君请我新品的报酬。”我说着把袖子挽了起来,“别看我这样,对料理我也是稍微有些自信的。”

    波洛的招牌其实并不是多么复杂的餐饮,相反只看名字的话非常普通,但就是这样的普通的东西,却能吸引如此多的客人。

    我这样想着,便开始了工作。

    为了能够尽可能的贴合景光,我尽量让自己放空,将意识沉浸在手上的事里。

    出来成品的第一时间,作为主厨的安sir自然要先尝一下味道,之后才能往客人桌上端。

    “说起来,关于降谷君,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但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冒犯了。”我转头刚切好西瓜块,正打算榨汁的时候,安sir却突然开了口。

    我无所谓道:“安室君永远不会冒犯到我,请问吧。”

    “降谷君,你上次说,对我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你觉得,我们见过吗?”安sir说这话的时候,正背对着我用裱花袋给甜点上画着小花,我侧身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像他这样已经习惯了多面生活的情报专家,在获取答案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对方的微表情、或至少是一些细微的肢体语言。

    而现在,他背对着我,看不到我,同时也在逃避我看到他的可能性。他只是想要问我要一个回答吗?——不,他是在问自己,他想要让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的嘴、我的语言都只是一个寻求认同感的介质而已。

    看来,他已经完全把我和景光联系到了一起,接下来的问题也只是根据答案进行反证而已。

    要么我是本人,要么我是陷阱。

    只有这两种极端相反的答案。

    我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话,但由此而来的沉默却让人误会,空气中那种几乎要凝结起来的气氛铺满了厨台。

    “……也许,真的见过也说不定。”

    第162章

    如我所想,安sir其实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只是在借助另外一个人的语言来坚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而已。

    简短的话语之后,我们便都暂时把心思放到了打工上来。

    “小哥,你也是波洛的店员吗?”我帮榎本小姐上菜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中学生的女孩子突然有些激动的小声问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种环境里被突然搭讪,“我只是来帮忙而已,不算是店员。”

    我这样回答完,她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很快就又激动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今天能够遇到你,肯定是相当幸运的事咯!”

    这话我就不会接了,不过好在她也不需要我的回复,只是像园子一样看到帅哥之后的激动而已。

    忙到傍晚波洛下班的时间,榎本收拾了店内工作之后,就把空间留给了我和安sir。

    别误会,没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只是单纯进行一次海鲜料理的工作而已,我在帮忙之前也是和他说好了的。

    “小心,它要爬出来了,别用手,用夹子。”

    “降谷君,帮我递一下剪刀,我要剪开蟹腿。”

    “就在店里吃吧,省的带回去还要处理垃圾。”

    “要果汁吗,下午买的西瓜还有剩。”

    我感觉自己好像和安sir跳过了几个阶段一样,一下子就由试探关系进化到了朋友。当然,这也或许是我的错觉,因为安sir的身体一直都很紧绷,完全没有放松的感觉。

    这是一种惯性的防备,说明他虽然看起来很热情,但其实并不会在我面前放松。

    这倒和我完全相反,我看起来半尴不尬的 ,实际上放松得很。不只是出于景光身体的生理放松,精神上的压力相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好太多了。

    晚饭相当丰盛,前菜、正餐、甜点一样不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街区停电。

    幸好我们俩准备得快,不然东西做到一半没电那实在是太要命了。

    不过,因为应急灯出了些故障,导致我们点蜡吃饭的感觉有点微妙——一边借着外面的月光,一边又吃饭聊天怎么都让人感觉有点像烛光晚餐。晚饭之后,安sir还开着那辆马自达送我回去——

    怎么左右都感觉像是男女朋友约会?!

    流程还相当标准的那种。

    我揉了下额头,清醒一点啊!

    想我之前也是嗑过赤安的人,现在连阿卡伊都没见呢,怎么就突然撬了我自家cp的墙角?

    罪过罪过。

    出于礼貌,我下车之后邀请了一下安sir上楼喝杯茶,但他也很有分寸感,只说时间不早了,便和我告别。

    “之后有事再联系吧,降谷君。”他冲我摆了摆手,正准备挂挡开车,我却突然灵光一闪——

    “zero。”我压低声音,将语气微微调整,好似刻意与平时的语气区分一样。

    我紧盯着安sir,果然就算是再怎么谨慎的人,在我这样猝不及防的称呼中还是泄露了一丝变化。

    在黑暗的掩饰中,他灰蓝色的瞳孔紧缩,眉间跳了一下,呼吸的节奏几乎是在瞬间出了问题。

    虽然都是小细节,但是足以让有心人看出问题来。

    说起来,柯南当初不就是以这个单词为口子,揭开了安sir的真实身份吗?

    我现在提前替他打了预防针,如果这时候时间线还没有进行到“降谷零”身份的暴露,那柯南岂不是得想其他的办法来试探?

    我好像看到了可以迫害死神君的机会。

    沉默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我顺势也接了一嘴,“叫我零就好,我不是说了吗,一见到安室君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必如此生疏。”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用力,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挂起了笑容。

    “既然这样,那……零君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他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瞬间的失态,赶紧调整回来,“今天谢谢零君在波洛的帮忙,以后有时间的话,欢迎随时光临。”

    “一定,下次再见。”

    总算是正式告了别,我看着他开车离开,直到尾灯也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站在原地,思考着打在我身上的冷风。初春的冷风真是一种哲学的东西,有刺骨的凉意,但带来的却是新生的希望。

    噗,我发现自己这手玄而又玄的说话技术又精进了几分。

    头顶上的路灯好像受了刚才街区停电的影响,也或许只是年久失修,在强烈的闪烁了几下之后,突然归于黑暗。

    我抬头,只看到灯芯处还隐约留着的温度。

    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很快适应黑暗环境的视觉能力指引我回到了楼中。

    站在房门口,我却没有开门。

    有人来过了。

    有人曾经进入了我的一室厅。

    我半蹲下来,将门缝下夹着的纸片拿了出来。

    这不难理解吧,毕竟我身份敏感,一旦开始在外面出现,我的房子就绝不会安全。所以我当然会准备一些措施,不是用来阻止其他人进入我的房子,只是用来让我知道有人进来过。

    方法很简单,作为一个老二次元,自己想不出来,难道还不会抄答案吗?

    《死O笔记》都看过吧,夜神月的大名听过没有!

    他会往在房门上加三层保险,分别在门把手、门缝和门轴三个地方。门把手这里我无法复制,原方法是将门把手向下压几厘米,只有碰过之后才才会移动,但是这个门的质量,没有到可以卡住这几厘米的地步,实在是太麻烦了。

    所以我只用了最简单的方式,门缝里夹着用来蛊惑人的小纸片,开过之后就会掉落在地上,如果是普通歹人,入室抢劫啥的,恐怕不会注意到这点,自然也不会复位。

    所以,当纸片位置仍在,但是插在门轴处的0.35mm细铅芯却断了,那问题就比较大条,有人进入了我的房间,却不想让我知道。

    我旁若无人的推开门,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仔细思索着自己最近的所有行为,反复想着回来之后——甚至是来到这个国家之前遇到的每一个人。

    是哪里露了破绽吗?

    不,所有地方都算计在内,并没有脱离掌控。

    那也就只有一个答案了,只有一个人在我的授意下对我产生了极大的、不可控制的兴趣。

    安室透,安sir。

    他绝对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调查我的心,我租这处房产是走的正规程序,他作为公安警察自然轻松就能查到。

    这倒也能解释了,他会主动邀请我在客忙的时候去品尝新品,也会主动提出在波洛的厨房处理我的食材,并且在餐厅用餐。

    顺理成章可以在言语上试探,也可以创造出一个我绝对不可能离开的空档——当然,就算我执意要走,也都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部下,我猜是风见裕也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而且,最后只要开车送我的人是他,时间上的掌控其实是有很大弹性空间的。

    不过,我去超市购物的时间随机,今天出门也是一时兴起,我不认为安sir能预测到这一点,恐怕只是碰巧。

    因为碰巧遇到了,所以他才会临时决定实施这个计划。

    聪明人,因为相遇是巧合,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一定的上帝视角感,否则我就算发现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我关上门,将断掉的铅芯丢到垃圾桶里去,然后又开始一寸一寸的检查房子。

    虽然,这本来就在我的预料当中,安sir来查我也同样无可厚非。但!是!人的感情是不讲道理的!

    我TM在波洛帮了一下午的忙,回来之后不能休息还要检查房间,这是不能摸鱼的那种工作!

    我决定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给安sir记一小笔,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刀……咳咳,是想办法坑回来。

    好在安sir还是非常谨慎的,房间里几乎看不出来和原本的区别,别说是脚印这种东西,连物品都仿佛没有被移动过,衣服的褶皱都看不出太多区别来。

    但我很确定有人来过,当我将笔记本电脑翻开的时候,我发现键盘有点过于干净了。

    我平时会接触的频繁的东西,比如笔记本的键盘,在使用过后我会在上面撒一层非常浅的灰——不是人造灰,就是在打扫房间时候搜集的落灰,薄薄一层如果不是刻意注意,谁都不会在意。

    但是现在,几个字母却很干净。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指纹,这是在收集我的指纹。

    看看房间里这些东西,最容易留下系统性指纹、并且不会经常清理的地方,就是这个键盘。

    这已经很聪明了,但是棋差一招。

    我都已经谨慎到这个地步了,难道我会留下明显的指纹吗?

    当然不会,我只要用过就会擦掉。不仅是指纹,包括可能留在杯子上的唾液我每天喝完水都会顺便擦掉。

    想要在我这个房间里找破绽?

    不存在的。

    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其他。

    倒是比我想得更谨慎、也更保守,他没有让人在这里面放些不该放的东西,比如窃听器一类的东西。

    倒是可惜了。

    如果他放了,本来能省我不少事的。

    第163章

    新的一天,新的奔忙。

    没错,我最近很忙。

    还记得我之前搞到的那两个芯片吗?一个有我看不懂的代码,一个完全空档的幽灵芯片。

    前者我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但是后者最近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我坚持不懈对电脑技术的钻研之后,我的新技能有了突破性进展,已经完全摆脱了计算机一级的菜鸟境界,冲着秃头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这并不是一个真的空白芯片,只是里面的东西被完全隐藏起来了而已,在经过几层解密之后,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幽灵文件夹。

    文件夹里首先是一段视频,只不过这个视频里面一片黑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放在口袋中的手机,画面不是关键,关键是画面里带着的声音。

    我戴好耳机,仔细听着。

    环境音非常大,尤其是手机和布料摩擦的声音,非常刺耳,除了这些声音之外,还有一些水声,以及“劈劈啪啪”的音,不过我暂时判断不出来这种声音的来源。

    排除掉环境杂音,其他就是正片内容,只不过这个内容也不像是最一开始就在录的,应该是从中间突然开始的行为。

    “……知道计划,那个人非死不可。”这个声音听起来比较粗,应该是个男性的声音,姑且称之为A君。

    “他不会说出去的,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稍微弱一些的男音,B君吧。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A君的态度听起来非常坚决。

    紧接着是一阵摩擦的声音,和什么东西倒地的碰撞声。

    B君非常无奈,“你们非要这样不可吗。”

    “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这次的事我不会追究到你的头上,但是你最好也别插手,不然下次来的人就不是我了。”

    哦吼,感觉A君还要还是想要保护B君的,朋友吗?

    “说得好听,其实是你们现在还不能让我死吧,拉姆斯。”我手指赶紧跟着B君的话动了起来,根据假名先把这个疑似名字的东西记下来。

    “随便你怎么想,这件事已经定好了,黑寡妇会亲自去做。”伴随着A君的话,一声非常不明显的“咔哒”响起,我倒回去仔细听了几次才终于确定,这是上膛的音。

    紧接着一声不完整的巨响,耳机中变成了刺耳的“滋滋”生,让我下意识就把耳机都拽了下来。

    刺得我耳朵痛。

    我看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时候已经到了结尾。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猜测那声巨响应该是枪声,证据是先前的上膛音,再加上B君不是也说他暂时不会被杀吗,那最后的枪响要么是用来警告的、要么是用来杀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因为根据我从声音上的判断,这个录音的位置就在B君的身上。

    当然,最后、也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原因,是那声枪响的目标,就是这个录像设备——大概率是手机。

    A君应该发现了他的行为,以此来做警告。

    声音最后的“滋滋”或许就是设备损坏最后的杂音,那这段录音录像就是被修复后的结果,还是说录像设备本身就具有断电损坏自行传输的能力?

    暂时不考虑这东西的来源,我整理了一下录音当中有效的内容。

    首先是人,从声音上来看只有两个人,男性,A君B君。其中A君的名字似乎是拉姆斯,听起来像是个外国人的名字,但是说话的声音倒是没有奇怪的口音。

    然后是出现在他们口中的第三个人“黑寡妇”,这是误入了什么复O者联盟的超级英雄故事了吗,我第一反应这该是个女人。但是紧接着我就告诉自己抛去原先看电影的先入为主,这只是柯南世界而已,所以黑寡妇作为一种蜘蛛类型,应该是一个代号。

    拥有这个代号的人自然也是可男可女。

    再然后就是关于他们对话中的事,这就涉及到了人物C,是拉姆斯和B君讨论的核心,听起来是一个知道了他们计划的第三者。

    这不是实时录像,也不是实时的声音,听他们谈话的结果,C应该已经死于非命了。没有具体的时间点,我根本不可能查出这个人的位置。

    那能入手就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代号……

    等等,既然黑寡妇是代号,那拉姆斯也完全可能是一种我没有听过我东西,也可能是代号!

    说到底,那种录音当中,会出现真名才奇怪吧?

    于是我迅速谷歌了一下拉姆斯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搜索的结果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拉姆斯,是lambs的音译,是一种马铃薯朗姆酒。

    酒名?!

    这不就巧了吗,这也能和酒厂扯上关系,我是走了什么大运?

    拉姆斯——是原作当中从未出现过的角色,不属于威士忌的话,也不好判断这是真酒还是假酒。

    而且,更令我在意的是,如果拉姆斯是酒厂的成员,那为什么派出“处理”C的人会是“黑寡妇”的代号?

    黑寡妇是一种酒吗?

    我赶紧查了一下,以防万一是我自己孤陋寡闻。至少在我谷歌的范围里,唯一能挂钩的就是一种需要调配的“寡妇之吻”鸡尾酒。

    应该不是。

    蜘蛛、动物、代号。

    我想起先前在报纸上看到了铃木财团投资建设的东都水族馆已经进入建设收尾阶段,预计未来很快可以开始营业。

    “铃木”这个词就像是一道灵光一样,让我将这些线索一联系——怪盗基德啊。

    他那个宇宙的反派是以动物为代号没错吧?

    而且两个组织所最追求的东西那样类似、规模也都支撑着一个动漫宇宙的反派之责,在同一个世界的话没道理会一点关系、一点交流都没有。

    虽然我记得青山老贼曾经好像说过两个宇宙不尽相同,但是鉴于老贼常年休刊,怪盗宇宙上次更新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吧,在后期合为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脑花都联动过来了,难道相似宇宙之间还不能联动吗?

    想通了这个,我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暂时关掉视频,在视频之后还紧跟着一个小小的文档,里面是一串网址,检查过之后发现这个网址所连带牵涉出来的是一个虚拟联络的聊天室,只不过要登入的话需要账号密码,且只有一次输入机会。

    我只能暂时退出,不敢贸然尝试。

    但是视频却还有另一点可以尝试破解的东西,按照我的推测,视频在现场录制之后,原本是被破坏了的。如果是直接传输,那么这个视频中就有可能留存着视频录制的地点;如果是修复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修复者是有心来做这件事,很可能会消除原先的信息,并且掩盖修复者自己的信息。

    我打开视频文件的代码信息进行操作,代码部分有不少缺失的地方,但不是被刻意消除的那种,而只是不完整,像是传输到了一半然后缺失的那种情况。

    这是好事,说明第一种可能性在增大。

    我继续操作着,就像是一般的照片中带着详细的时间地点一样,视频也一样具有这个能力。

    以我现在的能力,能修复出来一部分就不错了。

    时间的恢复实在是太难,只能确定这是个数年之前的对话,不过根据录像设备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和探测出来录制设备的型号大概也能判断出相同的内容。

    和现在相距的时间,大概就是在十年上下,上下加减两年吧。

    然后就是地点,根本没办法精确,大概只能分辨出来是在长野县附近。

    长野县啊……

    看到这个地方,我的心突然猛的跳动了一下。

    这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是景光在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名之后给予的反应。

    我其实本来是没有做好见高明准备的,毕竟兄弟之间的话,有个什么心灵感应啥的,我多少还是有点怵。

    但是解下来进一步调查的内容却让我不得不启程。

    在进一步缩小范围,再根据大概范围内的时间信息进行筛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集团名。

    海尔西制药集团。

    ——Health。

    我之所以对这个词眼熟,是因为在刚刚穿越过来那一天,从高楼逃出的时候,那座着火大楼的所属,就是海尔西制药。

    在当时取枪之时,我曾经看到过桌面上铺满的各类文件中右下角的标志,就是海尔西制药的标志。

    要是这都没有关系,我当场把这个电脑屏幕吃下去。

    我调查了一下,当年在长野县的海尔西制药虽然几次变更地址,但是大致的位置都没有远距离改变过。

    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不方便更改的原因,比如——一些无法长途运输的设备……或是实验内容。

    我摸了一下头上的脑花线。

    这毕竟是景光原本的身体,在写剧本的时候,我当然要顾及已经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也就是原本就发生在景光身体上的事。

    如果既定现实和已经完成的设定产生冲突的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并不确定。

    但确定的是,海尔西制药,我是非去探一探不可了。

    而且,按照我现在「给失忆的自己找记忆」的初步设定,长野县本来也是我做好心理准备就必须要去的。

    早死晚死都得死,早去晚去都得去。

    我可以的!

    第164章

    去长野县的车程还算稳当,路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意外,只是从车站里走出来的时候,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怀念之感。

    我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先找了个地方落脚,然后开始整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虽然说了要调查海尔西制药,但是这样的企业也不是我说去就能直接闯空门的。

    至少要摸清楚里面的情况,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这样才有意义。

    在酒店登记的身份就已经是新的身份了——安藤哲也,长野县制药管理局监察员。

    还有呼叫转移的设备、通讯干扰装置、伪装成戒指的微型录音装置等。我本来想用摄像装置的,但是我的能力不足以制造出能够嵌入男式戒指的摄像录音双职能的装备,只能以录音为先。

    我只能感叹,如果是在现世的话,录像工具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别在胸口,执法部门的规定如此。

    但是动漫里嘛,没有这样的规定,所以我还是不要冒这个没必要的风险,我自信以我现在的观察力,只要见过的东西,不论都小的细节,我都能记下来。

    就是要提前做好到时候用脑过度贤者状态的准备。

    我戴着变声器提前录制好了一段录音,然后安装好呼叫转移的设备。接下来就是先做伪装,去海尔西制药附近利用干扰设备干扰其通用电路,然后再伪装成电路抢修的工人上门,在维修电路的过程中将之后需要的特定呼叫转移装置安装在海尔西制药的内部的线路上。

    到这里为止的第一步非常顺利。

    我将维修工的衣服销毁之后,返回酒店,再拿出另一套装备来,从头到脚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伪装,将自己从外到内完全变成了政府制药管理部门的监察员。

    作为一个外出工作的公务员,身上唯一可以顺理成章戴着的金属饰品,就是婚戒。

    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和公务员的身份不搭,到时候进入海尔西制药内部,免不了要过一次金属探测,我需要顺利把录音设备带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我其实是想过打开“脑花线”往头里藏东西的话,应该不会被直接发现,但是金属检测嘛,万一到时候检测到头上“嘟嘟嘟”的响,撩开刘海之后发现我的秘密了怎么办?

    我直接因小失大,还是不要随意把这种级别的秘密牵扯出来。

    而且,虽然我的脑花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往里面塞东西还是感觉有点恶心心啊!

    不到被迫无奈,我决定把这个方式暂时封印起来。

    到达海尔西制药门口正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调整好状态走了进去。

    正门登记访客记录,因为亮出的证件所以并没有受到阻拦。我观察了一下前面的保安,看上去比较正常,想来这些地方也会用正常普通人用将这里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公司。

    到了前台的时候,遇上的就是行动第二步。

    “制药管理局的监察工作吗,我这里并没有收到相应的通知。”前台的工作人员手指在电脑上敲打,似乎是在反复确认信息。

    “诶?”我露出惊异的表情,有些手忙脚乱的说道,“但是前辈说,他已经把小岛田町的监察事宜都通知下去了。”

    说着我还假装拿出手机进行了确定,最后只能祈望地看着前台工作小姐姐。

    这些明面上的工作者,不可能都是组织的人,不然工程量太大不说,其实也不利于他们大隐于市的伪装。

    所以同为打工人,她看过我的证件,也相当为难,只说帮我联系一下负责人。

    “真的是太麻烦您了,我这里有正式的文件,就麻烦您帮我联络一下负责人吧。”

    负责人自然就不可能再是普通人了,我心中设想着这个负责人的身份,但是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也小小的松了口气。

    这个人穿着工作正装,披着白色的长外套,胸口的工牌上写着“西村”的字样。他身上带着不可弥散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手上的医用手套都没有脱下来,眉宇间带着严肃和不耐,一眼就能看出他对我的不欢迎。

    这就太好了!

    是负责人没错,同时也是研发人员吧。

    一心两用很困难的,行政和研究之间的关系总难平衡。他这样一看就是对后者更注重。看目前组织出现过的研究人员就知道,即使是负责人,也不会对研究以外的事太过于上心。

    看来,今天是更好糊弄了。

    我伸出手来向他自我介绍,他连摘手套回应我都懒得,只是先看了我的证件和正式的文件。

    “可能是前辈那边通知出了问题,不过监察部门的网站和号码都是公开的,您可以向那边确认。”我坦荡的态度才让人信服。

    他示意前台打过去确认,当然这里打出去的这个号码会被我提前准备好的装置呼叫转移。

    这样确认的电话太好预测了,提前录好的回答对提问的预测也很到位。

    无非就是“您好,这里是长野县制药管理局服务热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好的,请您稍等,正在查询。”

    “是的,根据监察计划,监察员安藤哲也将于今日上午十点到访,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只需要大概计算一下问答之间空档的时间,其实并不困难。

    听到确认的消息之后,这个负责人就简单吩咐前台通知服务助理带我去参观检查。

    “制药厂内禁止通讯设备,希望理解。”负责人冷冷道。

    我则是微笑的点头,甚至连后面准备好的更多套话都没有用上,我就顺利的进去了。

    像我这样的工作,每年肯定都会有人来,作为一个存在了这么多年的机构,他们肯定有一整套伪装流程。

    服务助理不是第一次带监察人员参观,所以我几乎不用说什么,带个小本本记就是了。

    我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保证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以此来测试每一层的长宽,按照每层入口看到的消防指示图以及在进来前就已经测量过的大楼各处的长宽距离,在大脑内构件立体画面。

    原则上来说,我当然要参观所有的项目。不过,不会让我详细了解,只是要全部看过去,确保没有违规行为。

    前三四层都正常,到五层的时候,我的构图突然出现了灰色部分。

    什么是灰色部分?

    简单解释,就是消失在地图上的面积。

    我的一步大概在六十五厘米的距离,五层的结构和四层大致类似,但是我在走路的时候却少走了近二十步,这个灰色地带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走廊当中的每一个摄像头,手上一边按照助理介绍的内容记录着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边将摄像头的视野范围也加入电脑图层的记录中。

    “因为上个季度消防安全的问题激增,所以今年的监察员工作也包括了对制药消防的检察。”我利用这样的借口连带着安全通道也一并看了个彻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尔西本身的行动就不正当的缘故,下面四层的监控覆盖非常广,几乎到了无死角的地步,可是到了五层至九层,监控覆盖率急剧下降,尤其是这些有灰色区域的地方,完全不会被记录到。

    这不就巧了吗,我也正怕这些东西全天候无死角运作,那样的话不知道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大概绘制好了所有的位置。即使是上面的楼层,灰色地带最广的也是六层和七层。

    而据我观察,在七层我在靠近灰色地区的时候,这个跟着我的人似乎要更谨慎一些。

    只有一个选择的话,那就选在七层!

    “嘶——”我捂住了肚子,假装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然后让助理带我去了一趟卫生间。

    助理也算是谨慎了,不仅没有随意离开,而且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毫不夸张的说,他只需要侧身再向后仰头,就能看到里面的我。

    我余光关注着助理的动向,一手脱下戒指,用卫生纸将上面的指纹擦干净,再将它推入狭窄的通风口内。

    做完了这一切,我才若无其事的把卫生纸丢入隔间的厕所内,锁上隔间门大概等了几分钟,我才冲水出去。

    “抱歉,石井先生。让您久等了,早上出门拿的牛奶可能有些过期了。”我带着尴尬的神色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的,安藤监察员。”他看起来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请问您还要其他需要监察的部分吗?”

    “已经足够了,贵社还是和之前一样,完美的工作呢,如果长野县每一个制药公司都能和你们一样就好了。”我叹了口气,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发出了抱怨,但是却不透露具体的厂名,“下午还要去另外的制药厂,他们就稍微有些让人头痛了。”

    “你们的工作也确实辛苦……”

    坐上电梯,我和石井助理随意的聊着,在这时候套话是绝对不明智的,用一种相对新人的态度去面对最好,绝对不能让他起疑。

    今天的事一定会尽数报告给西村负责人吧,但是看那负责人的态度,只要助理没有感觉到我的可疑之处,他便多半不会在意。

    这个情报也会止于负责人。

    一个制药公司每天的事务何其多,再加上这又是个双面公司,如果不是有疑点的特殊事件,常规问题都会常规解决。

    我今天只是来试探的一小步而已,真正的计划,还得看后面的操作。

    第165章 (有论坛)

    海尔西制药的观察日志,第八天:

    主要研究人员工作时长约在八到十个小时,中途不会离开公司大楼。

    公司七层有主要研究项目一个,内容为与细胞活化与分裂相关,具体我也听不定。主要研究员四人,二级研究员十二人,实验助理二十一人。

    经过七层研究员的探讨,我猜测其他实验项目包括:激活死亡细胞、延长细胞寿命等复合项目。

    其他补充内容1:六层为活体实验室,具有最高保密等级,除主要研究员外不得擅入。同时,资料记录室在七楼,所以七楼的灰色区域格外大些。

    其他补充内容2:七层实验室四个主要研究员均为男性,负责同一项目,但负责阶段不同,并不一定会同时出现在实验楼中。其四人依据不同的试验阶段,工作时间具有一定周期,平均每人负责一个实验周期。

    现阶段负责研究员为西村日下,好像就是之前那个负责人。

    我在本子上记录着最近三天关于西村日下的行动轨迹跟踪。因为工作时间比较长,所以实验室的当期负责人相当忙碌,同时也正是因为这种忙碌,导致其行动轨迹简直一目了然。

    都已经跟踪观察好几天,昨天还潜入了一次这个研究员的房子,虽然他的房间保密性也很高。但不知是因为他本人的忠诚度高,还是因为他所在的住所本身就在海尔西的势力范围内,又或者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少回去的缘故,总之他房子周围是安排专人去监视的。

    这让我的潜入就变得简单了许多,绕过监控的死角不容易,但是利用一定的电波干扰影响监控来建立几分钟空白期,能在我出入的时间点蒙混过关也就足够了。

    当然,任何的试验资料都是不可能被西村日下带回私人住所的,所以我趁他休息的时候,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复制他的磁卡。

    我需要一个能够不触发警报就能进入海尔西内部的东西,这个磁卡就是敲门砖。

    有了复制卡,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算算时间,我放在七层的窃听器运作了近八天,一百八十多个小时,电量按照计算也快到底了。

    今天,差不多就是今天。而且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他今天晚上都不会离开实验室,这样我用他的磁卡行动才顺理成章。

    我是怎么知道的?

    只能说人在上厕所的时候真是放松,这些关于工作的抱怨都是一起上厕所的时候顺理成章出口的。

    说实话,这种行动真是好刺激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进行这样详细的计划推进,每一步我都非常谨慎。

    幸好,就算是我心里再紧张,身体也绝对不会露出破绽,要不怎么说就是这点最好呢。

    我把需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把酒店里不该留的东西处理干净。

    开玩笑,这几天我怎么可能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我当然是有换身份办理过住宿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更加谨慎。

    趁着夜色昏暗,正是新月之时,我戴好手套脚套,用口罩、发套和帽子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躲避已经被我掌控的摄像头,从海尔西大楼的侧面进入。

    楼外没有监控,但是楼内前几层的管控太到位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选择从外面往上翻。

    前有库拉索穿高跟鞋一跳三层高,我穿着专门的运动鞋,计划好了路线怎么可能上不去。

    只是通风口太小了,没有缩骨功的我可进不去。

    我将自己的身体稳住,里面的窗户也都是上过锁,如果从外面开就会触动警报。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这不是不光有柯学侧的力量,还有点其他联动效果吗?

    虽然有点掉san,有点怪,但是又有点莫名有趣。

    我撑起自己自己的身体,一手拿着工具打开只有一个半手掌高的通风口,另一只手在自己脑壳上摸索了一下。

    “呼——”

    我给自己做了一点心理建设,然后手指微微用力,拉开了我的脑花线,掀开我的头盖骨,我闭上景光壳的眼睛。

    视野转变,我将意识汇聚在脑花之中,两只和身体差不多大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适应状况。就像Q版的漫画一样,大眼脑花“biu”的一声,突出了小小的手脚。

    这种视角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克服着自己的心理障碍,因为这个状态能够维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在我自己的尝试中,脑花一旦离开身体超过100秒,身体和脑花体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和损伤,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的心脏骤停,脑花的行动速率下降,思考死都下降等等。

    更何况我现在景光的壳子可是还挂在墙外面,我动着小手小脚,扒着身体的胳膊一路冲进了通风口。

    冲冲冲!

    小小的脑手一点点爬进通风口,然后“咻咻”带风的顺着通风路线疯狂跑,你能想象一个脑花的jiojio有多小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是马拉松级别的难度。

    用小手手代替工具打开通风口,将封口的东西推到地上去。这发出的声音说实话并不小,但是因为海尔西的特别之处,这些房间之间的隔音非常有效。我站在通风口的边缘,从这里往窗户这边跳,那虽然看起来就是一米多的距离,但是对于一个脑子的大小来说,和跳楼没有区别。

    要知道,我可是恐高症患者啊!

    没有了景光的勇气加持之后,我简直就像陷入了泥潭一样,还是那种不允许犹豫的泥潭。

    我数着数,已经快要到时间了。

    站在窗台上我是不可能够的着窗栓的,必须要在跳下去的时候直接摸到!

    为此,我之前在酒店里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了。

    深呼吸,三二一!

    冲!

    我助跑了几步,然后从边缘一跃而下,脑花上的大眼睛根本就没有眼皮这种东西,自然也就不具备闭眼的能力,更何况我还得瞄准了再跳。

    “咔嚓”一生,我手抓住了窗栓的边缘,借助着下坠的惯性和推力,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缝。

    我用力将这个缝缝推开,自己挤出去,顺着身体再跑回脑壳里。意识和身体重新连接的时候,一股从内而外的寒意让我颤抖了一下,手险些没有抓稳给仰面摔下去。

    好在,我忍住了。

    将脑壳按回去,我就像是拉拉锁一样,把脑花线弄好,我这才翻进了海尔西的内部。

    关上窗子,再把通风口处修理好,我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今晚的海尔西探险。

    从这里往上,摄像头只在电梯处的位置比较严谨,其他的路口通道几乎没有一点覆盖。

    毕竟是靠近秘密的地方,如果要是这里都有监控的话,我直接想办法入侵系统就是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么麻烦的功夫。

    我将自己的脚套换了一对,把窗台上的灰尘也处理干净。靠着门先细细听了十数秒,确认没有一点动静之后,我才小心翼翼把门打开。

    我尽量沿着边缘压低身子走路,因为前面要过的地方路过电梯口,摄像范围包括我路过的一部分,但是有明确的视野盲区。

    从这边走过之后,我自然是先奔着构件地图的灰色部分前进。

    走到尽头死路的最后一个房间内。这个房间是明显的办公室类型,桌面上放着电脑,椅背后面是一面墙高的书架,侧面的墙上贴着四个粘钩,其中三个上都挂着一件白色的褂子。

    我沿着书架的边缘正想要探索一下入口,突然“叮”的一声,书架后发出了明显的声音,然后书架就开始自己移动。

    我赶紧从原来的位置退开,一股脑先钻进办公桌下藏起来再说。

    果然,我才刚刚躲好,光线就照满了房间,我探出一点视线,从低低的角度看到出来的人正是西村日下。

    他一边往出走,一边活动着手脚,看起来一脸疲惫,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也是,他一个科研人员,凭什么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看着他将白褂子脱下来挂在最后空出来的挂钩上,我突然意识到,这四个位置就是这后面四个主要研究员挂衣服的位置,算是一种另类的地位象征?

    连挂衣服都这么讲究了吗?

    我屏住呼吸,听着西村日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便又开门走了出去。

    我猜测,他这是要去休息了吗?

    毕竟已经到后半夜了,他会想要去休息也是正常的。

    我听着尚在洗手间的那个窃听器的声音,稍作等候确认了西村并非只是去上厕所之后,我便有了行动。

    首先是在桌下的角落里留了一个窃听器,同时连上自己的耳机,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拿出复制的磁卡来,按照刚才看到步骤的猜测,顺利进入了暗门之后。

    进去之后我自然首先还是确认了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监控的东西,不出所料,这样机密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自录证据。

    想当初我哀都已经被怀疑被看管了,却依然没有房间录像,不然琴酒也不会这么多年,除了“啊,雪莉”之外,完全找不到一点她如何逃出去的线索。

    连不受完全信任的实验室都是那样,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看起来很受信任的试验机构呢?

    我踩着猫步,眼睛飞速的扫着,第一目的地,当然是资料室。

    第166章 (有论坛)

    资料室并不难找,房门上当然不会写明,但是会标号,7-1、7-2什么的。

    先前窃听时所听到的房间号都是和实验挂钩的,去掉这些已知用途的地方,满打满算也就没几个房间,自然就能找到资料室了。

    我拿出复制的磁卡,刷开了门。

    资料室里面有大量的纸质文件,我随意翻了翻,发现里面很多都是英文稿,我TM跟看天书一样,这不是翻景光记忆就能解决的问题,而且这满屋子的东西想要全部复制下来也根本不可能。

    这些纸质文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些U盘和芯片。

    当然,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房间内还放着一台电脑,打开之后竟然连通行密码都一点不需要。就、就离谱。

    我手指在键盘上敲动,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不需要密码了。

    这个电脑里空空如也,甚至也不允许插任何读取设备,没有插卡和插U盘的位置,里面只有一个通用程序,是一个查询功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图书馆查过书,输入关键词,或者编号就能在电脑库中查询到该书的信息和在图书管的位置。

    什么资料室,这里是图书室。

    倒也可以理解,大部分都是纸质文件的话,万一需要消除就非常容易,一旦消除不能复原,同时也不用担心会被外部入侵。

    少部分的电子记录也都存在独立的芯片、U盘中。

    仔细看看,这些纸质文件和电子记录确实都由文件夹隔开,并且都标着分区号、书架号、最后详细编号。

    这让我一下就没了方向,我应该搜些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先是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能不能看搜索记录,确认不能之后,我才开始打字。

    我优先想要知道的,肯定是和我现在身体有关的信息,打字自然需要搜索的关键词,就是「脑」。

    根据这个关键词,搜索出来的结果有一长串。这种关键词搜索的时候,会进行语言通用翻译,所以但是第一页,我能看到的各类题目就包括了两三种语言。

    我思考了一下,既然我当时穿越的时候,景光的身体是在老美的地界上,那么有关于景光身体的相关事宜,应该都是由英语写成的吧。

    于是,我便挑着英文来篇目来看。你别说,我处于一种看得懂和看不懂之间,连蒙带猜再加上景光的记忆加成,我有个记忆字典可以翻翻看,这些题目磕磕绊绊倒也能理解不少。

    一些关于外伤的研究我先暂时略过,主要看更深入一些的……

    我眼睛浏览着,大脑快速转动,因为景光自己的中文比较堪忧,只是初学水平,读写力不强。所以我解读这些搜索内容的顺序基本上是利用景光的技能从英文转日文,然后再用我自己的功力,由日文转中文,方便我理解,其中还有不少专业词汇,实在难顶。

    终于,翻到第四页结尾的时候,我看到了有关于「电脑信号更换」的字眼,记录下来这个实验报告的编号,然后再往后看,紧接着还有一些类似关于更大脑系统的研究。

    除却这一系列,我还搜索了关于组织比较核心实验的猜测内容。

    比如“长生”、“复生”、“时间”等一系列关键词。

    我掐着时间,我能想到的试验关键词我都想了,剩下重要的就是正式的试验内容。

    电脑的运作使得其温度在上升,我没有犹豫,赶紧将电脑先关掉,然后才开始顺着编号搜索具体的文档内容。

    里面的东西自然不能靠我用脑子来记,早有想过纸质文件可能性的我当然是带着相机来的。

    微型相机,不会发出声音和光线的那种。

    将每一页都详细的照下来。

    最后一份资料是在A7-33-616——

    我翻开首页,又是没有目录和前面几页的文档,我快速的翻着,有一页吸引了我的目光。

    对,我是看不懂文字,但是我看得懂图片。

    这是什么,这很明显是景光的脸啊!

    上面记录着相当详细的身体数据和实验数据,我哪里还需要我去编剧本,这不是都给安排妥了吗?

    我往下再翻,一页一页照过去就发现,图片当中并不是只有景光一个实验体,只不过其他人的图片我都不认识而已。

    每个实验数据后面都跟着结果,而景光的那一部分后面未完。没错,这份资料很明显不完整,内容上的连贯与否暂且不论,上面缺页的问题就很严重,还有一部分页数上有很多部分也是空白缺失的。

    我思考了一下,大概能够猜测出来结论。

    这些实验数据应该是近期才转移过来的。这些实验室连记录都是用纸质记录,可见属于一种相对封闭的状态。

    我醒来的时候,当时那座大楼就已经到了人员无法在里面生存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我本身的特殊体质,里面那些二氧化碳、烟雾就已经足以令人窒息。

    所以,那里面的数据如果和这个资料室一样的话,当时能够抢救出来的一定就很有限。

    已经结束的试验当然你可以复制到总部,或者其他地方。但是我回忆了一下,当时躺在实验台上,完全不像是已经结束一切试验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本身就是未完的试验,虽然还不知道起火的原因,但绝对很突然,夜幕之下的海尔西中根本没有白天会有的人员。所以按照当时的情况,能够抢救出来这些不完整的资料已经说明这个试验非常重要,重要到夜晚也有人值班。

    这时,我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了“咔嚓”的开门声。

    卧槽?

    我侧耳听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脚步声,一个极轻,另一个则有些重。紧接着脚步声而来的,就是刷磁卡刷卡产生的一点点声音。

    有人要进来了。

    我迅速将资料当中和景光有关的两页抽走,随意折了几下,塞进衣服内侧,然后关掉手上的小灯,摸了一下电脑。幸好关得早,温度已经下降了不少,只是如果细究……或者说是比较敏感的人的话,难免会有破绽。

    但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有些迟,我赶紧低下身体,藏在门口的书架旁。

    因为不能贴着门去听声音,这些房间之间良好的隔音就成为了阻碍,我没办法确定进来人的走向。

    难道是西村日下又回来了吗,要去实验室吗?

    我有些紧张的搓着手。

    突然,资料室的门被推开。我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侧身将自己完全藏在书架后。

    果然下一秒,头顶的灯就“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我连呼吸都放缓了,打开录音笔,卡在我的袖口内,既方便又不会影响行动。

    “我来查编号,你去找。”这时西村日下的声音,我对这个声音还是很熟悉的。

    是他的话,我倒是放心一些,以西村日下这个研究员的身份,不是特别注意的时候,应该是无法发现有些微微发热的电脑的。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嗯哼”了一声。

    声音偏细,感觉是个女音。

    我脑子里过着整个资料室的地图,将每个架子的位置都过了一遍,同时把尽力的听力范围扩大,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A1-43-209。”

    “A4-03-221。”

    “A7-33-616。”

    接连三个编码让我注意到,这些可都是刚才才找过的资料。如果说一个是巧合,两个是缘分,那三个是什么?

    我们所调查的东西,是同样的东西。我在脑中构建着回忆,这几份资料是在什么时候找的,在相机当中处于什么位置,这些等我回去了,就是重点要翻译的对象。

    我压低身体,看准时机从两个书架之间的错过身,翻到另一边去,躲开了正在搜索的那个人。

    从脚步上看就知道,这人是专业的,警惕性和身手都是相当一流的,所以我不太敢找视角去看这个人的具体样貌。

    “喂,科纳克,这资料怎么不全?”我终于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果然是个干练的女音。

    科纳克——西村日下的代号吗?

    “能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这本来就是原第三研究分部的研究资料,脑领域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控制在第三研究分部手里。”西村日下显得有些不耐烦,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语气当中也充满了倦怠。

    他不会是被人从休息室里给提起来的吧,所以才会这样不耐烦。

    “所以你搞掉了三部?”女人调侃道。

    “怎么可能,我要事有那能力,现在还站在这里和你扯皮?据说那边是出了叛徒,被琴酒给处理了,暴力到没有美感的家伙,连数据都没有转移就处理整个分部。”说到这里,西村有些咬牙切齿,显然对琴爷多有不满。

    可怜的琴爷,任劳任怨被卧底叛徒包围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承担队友的责难,真是打工社畜,好难。

    “那……你现在把这些资料交给我,算不算背叛组织?”伴随着她的话,有什么撞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就是一种粘腻的声音——我的天,你们在资料室里接吻的吗!

    这俩人是情侣?

    我被迫近距离听别人的现场直播,我有些尴尬,但是又莫名有些听墙角的小兴奋。

    卧槽,是衣服的摩擦声!

    真的吗,真的要在这里上演这种剧情吗?

    柯南不应该是子供向的动漫吗!

    我一边内心发出鸡叫,一边侧耳更认真的听了起来。

    正在我连呼吸都要屏住的时候,耳机里的一丝动静突然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视线一转,看着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往他们那边凑了。我差点要给自己一个巴掌,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想明白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要是因为听墙角而露出破绽,我真的当场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但是我现在的这个位置真的非常不利,为了完全藏在死角,我刚才移动的最后这个位置正对着门。

    耳机那边的声音已经到了进入暗门的地步,如果对方也朝着资料室来,那么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在离门最近的书架前的我。

    我挪动着步伐,背却在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碰到了一个文件,摩擦的声音和西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赶紧横跨一步双手稳住差点连锁反应掉落的一排文件夹。

    但是想要不出一点声音的放回去实在是太难了,也太花时间了。

    却又在这时,我听到了资料室门口刷磁卡的声音,门一点点打开的样子似乎无限放慢。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第167章

    若是黑暗当中,我还可以混一混,这白炽灯还亮着——

    我的心在一个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同时,紧张的人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就在我都已经打算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原本暧昧之声骤然而停,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机械的声音。

    “谁?!”西村日下厉声大喊。

    但是开门的速度却没有停下来,门的开口冲着我。那人踏进来半只脚,我甚至已经和他对上了视线,他那惊讶的眼神好不掩饰,嘴看着就要张开。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枪响和西村话未说完的“等等”,一颗子弹就这样穿过他刚刚露出的脖颈,顿时鲜血疯狂涌出。

    有意思的是,被击中了脖子的人没有立即毙命,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的压着脖子上的伤口,然后朝着第一眼看到的我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

    但是,这个位置的伤过于致命。就算是先前惠子小姐反抗的意外都伤人到了那种程度,这次专业的枪击根本没办法支持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

    才不过几步远的功夫,他就狠狠的撞上了离他最近的书架。

    好机会!

    我双手一松,文件坠落的声音和他身体撞击的声音合在一起,紧接着整个书架都跟着剧烈晃动了几下。

    趁此机会,我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在了书架的影子中。

    “你做什么!”西村日下沉重的脚步极速赶到门口,可这时推门进来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气绝,只剩下宛如金鱼一般凸出的眼珠子,看着十分瘆人,“这是巴塞洛那家伙手下的人,你干嘛杀了他,这会有多少麻烦难道你不知道吗!”

    说着,西村日下激动了起来,从文件的缝隙中,我看到他不由自主手舞足蹈的那种焦虑样子,方寸之间来回踱步。

    “行了,事都已经做了,如果为难,直接将我卖给你们组织就好了,我是不会怪你的。”女人的声音充满了黏腻的感觉,亦步亦趋的走到西村身边,但是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的杀机。

    我想,但凡西村敢露出一丝一毫想要出卖这女人的破绽,下一颗子弹绝对会直接贯穿他的头颅。

    “卖给谁,琴酒吗?”西村嘲讽道,“哼,真要是叫琴酒那个夯货知道了,到时候先死的人,岂不一定是我?”

    琴酒?夯货?

    你最好有胆子当着琴酒的面说这种话。

    我酒厂大哥也是你可以随便嘲讽的吗!

    “没错,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所以我们见面之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女人的语气缓了下来。

    我腿部的肌肉紧绷着,半蹲在地上,手指撑着书架边缘,准备着随时移动或者攻击。

    “啧,你不该打他的脖子,弄这么多血,我们现在怎么收拾?”西村烦躁的揉了下额头,然后低下身子去看那人的尸体,“这张卡……果然是巴塞洛的卡,晚上没有主管的授权,他们这些小虾米可进不来。”

    “也就是说,要么是巴塞洛让他来做什么,要么是他偷了巴塞洛的卡吗?”女人猜测着,“不过是哪一边都无所谓。你和巴塞洛的关系本来就差,现在出了这事,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往你身上泼脏水的。”

    “泼脏水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西村说话间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看上去有些外强中干的感觉。

    不仅是我这么觉得,那女人自然也听出了西村的心虚。

    她轻轻靠在书架上,“巴塞洛那个废物自然不足为惧,可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要是泄露出去,以琴酒的手段,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你还有活头吗?”

    “少卖关子,你只说怎么做!”听着女人的话,西村更是焦急,现在正是凌晨,距离有人再来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刚才那人倒在血泊中,染红了地毯不说,血迹还沾染在了纸张文件之上,这要想全部收拾掉,可不是他们俩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且,我也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一直拖下去,若是等到天亮了,我就要遇到麻烦了,到时候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溜走可更是困难万分。

    “这还不简单吗,既然另一个分部出过事了,那这边出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反正……”女人说着便靠在了西村身上,手指在他身上打折圈,“我们要的东西,今天不是已经可以拿到了吗?”

    她话说完,便不再继续。西村内心很显然在挣扎,纠结着沉默了下来。

    需要拿到的东西?

    就是刚才他们在找的那些资料吗,我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内侧口袋里放好的微型相机,他们取出来的资料,我都留了档。

    因为语言障碍和专业障碍,我暂时还无法解读上面的内容。

    “上次那是琴酒性急,这次要找什么理由?给这小家伙扣个帽子?”西村站起来,脚尖顶着尸体有些嫌弃道,“说得轻巧。我看倒不如直接让你们那边接管,反正到时候找个替死鬼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虽然看不到,但我感觉那女人一定是翻了个白眼。

    “没必要冒那个险,我上头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嘛——你知道琴酒为什么连这些资料都没有撤出来,就赶紧处理第三研究分部吗?”女人声音上挑着压低了音量,见西村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是因为有人背叛了你的组织,当时FBI的人就在一条街外的地方待命,那天夜里如果不紧急处理掉的话,只怕再晚几个小时,就什么都完了。他自己也要担责任。”

    那晚有FBI在?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从火场出来之后,我是专门避开人走的——应该没有人注意到的我。

    还有就是——

    怎么又双叒叕是叛徒?

    琴酒又双叒叕去处理叛徒?

    好惨一酒厂大哥,每天都奔波在这种会让人怀疑组织B格的任务上。

    有一说一,有一个两个叛徒那可能是叛徒的问题,现在有这么多叛徒,酒厂有没有反省一下有可能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不过,说是琴酒的紧急处理倒也不完全对。叛徒确实是琴酒了结的没错,但是爆炸可不是琴酒的手笔,而是另外有人帮他一起处理的。”

    女人的话让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那个出现在燃烧大楼外的人,那绝对应该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当时藏在黑暗中,因为差点被发现,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能依稀辨认他的身形。

    “另外的人……你们的人?”西村帮我问出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女人也是知无不言,昂着下巴微微点了头,“那个人亲自出手。自从九年前那场那大事之后,那人已经很久不自己下场动手了,你猜猜看这次是为了什么?”

    九年前的大事……

    我思索着柯南宇宙的时间线——

    怎么感觉完全没有头绪。

    “黑寡妇那种人,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少卖关子!”西村被这样一步一问溜得心烦,也或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枪声里回过神来,“反正无非也是九年前的事牵扯,要不就是和他那好儿子相关。”

    西村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黑寡妇」——这个在视频当中出现过的名字。又是九年前,这完全能够对得上时间。

    难道视频当中提到处理C君的事件,就是黑寡妇做的做后一件“亲自下场”的事?

    能够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被提起,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再加上刚刚才被提起的FBI,我不得不顺势想到赤井那一大家子人里。

    但是因为对他们一家的时间线并不熟悉,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儿和“九年前”这个时间线相联系。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先前那个在美国海尔西看到的人如果真的是黑寡妇,也就是他紧急处理了那里第三分部的事,那我当时光明正大从楼中跳下来的事,究竟有没有被发现?

    如果发现了,那我现在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处境里?

    “谁都不会比黑寡妇那家伙更在意第三研究部的试验成果了吧?那个人把自己的蠢儿子当个宝,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黑寡妇还不是像个韭菜一样供人割?”女人的声音里不由带上了一丝不屑,还有一丝不忒,“被这种东西绊住脚,倒不如早点把那个代号让给我用。”

    儿子?

    第三研究所的研究内容?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脑壳上的线,和大脑有关的试验。难道黑寡妇的儿子脑死亡?

    或者,就是单纯的牵涉死者复生这个理念而已。

    想来,这也是酒厂和动物园所最求我最为相似的地方。

    那既然动物园本身也有相关的目标,那黑寡妇现在将关注点放在酒厂这里,是不是说明至少在这一方面的合作上,酒厂的研究是占据优势的吧,我猜测。

    “行了,你要是能干过黑寡妇,也不用来找我合作。”西村显然不想再听女人说下去,便赶紧把话题又扯了回来,“你说这些,是要把锅推给黑寡妇?那人不会认的。”

    “当然不是推给他,只是有了他这个紧急处理的先例而已。”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随着轻擦的一声,火苗燃烧起来点着了她唇边一根细长的烟,“巴塞洛那里我自会处理,他身上不干净,你只要想办法和他拖着就是了。库拉索那边的计划进展非常顺利,到时候只要把他的名字添上去,后面的事,就交给琴酒的队伍去处理就好了。”

    库拉索——这已经要到琴酒的噩梦里了吗?

    我仔细想着,不由思考,如果到时候库拉索的卧底的名单里再加上一个琴酒,那场面一定非常好看。

    我设想着这样可笑的事,略有些放松的神经让我的呼吸粗了一下。我发誓,说是粗一点的呼吸,其实只是恢复了一下平时的呼吸感而已,真是只是稍微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而已!

    “谁!”

    第168章

    厉声的呼喝让我心头一跳,我藏在书架后面,伴随着女人的声音而来的,便是频率极快的脚步。

    书架的宽度本来就没几步长,此时想要再向旁边的架子移动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一手撑着书架的边缘,腰上用劲儿,单手翻身上到了书架顶部,身体滞空缓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才轻轻落下。

    我几乎是将身体低着平了下来,用几乎匍匐的姿态从书架顶端的一边移动到了另一边。

    就在我行动的这两三秒内,那女人也站到了我刚才的位置。

    “有人?”我在高处,视野清清楚楚看着下面西村皱着眉头,几步往前,却只见那女人正挨个看着书架的位置。

    见西村走了过来,女人瞳孔一缩,赶紧大声说道:“你过来做什么,快去看住门。不!用你的卡把门锁上!”

    厉吼的声音点醒了我,这时候也顾不上再探更多的东西,我从书架上跃下——六层高的书架,就算是只猫跳下来也会多少有些声响。我就是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轻飘飘的下来,又不是阿飘。

    除非是像上来时候腰用力一样,下去的时候手臂用力,不是跳下去,而是手抓着书架边缘,胳膊用力撑下去才能避开发出丁点儿声响。

    但是西村已经回头过来,我便没有时间磨蹭。更何况,这俩人本来就做贼心虚,和我半斤八两的,就算是知道有人,恐怕也根本不敢声张出去。

    “咚”的一声,我落地的声音当然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女人的注意力,她当即回头就冲了过来。

    但是我落在死者身旁,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我手指上夹着卡快速刷过卡槽,便随着“嘀”的一声,门锁弹开。

    我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猫一样从门缝中钻了出去。反手从口袋中拿出炸弹——开玩笑,我今天来做大事,难道会连柯南经典八个蛋都不带吗?!

    不过这是我根据景光的记忆激情自制的,威力小得可怜。有理论和有实践经验是两个概念,而且材料弄起来也比较麻烦。

    不过,作为一个引火装置已经足够了。

    我拔掉拉环,半个手掌大的小炸弹上的一点红光快速密集的闪亮起来。我将其用力一扔,它就这样稳稳的卡在了书架中的纸张之间。

    我合上门,最后一个视线看到的是女人已然看到炸弹的正脸。

    那张脸瞬间让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数秒之内我并没能想到一个答案。

    没有再理会房内之事,我赶紧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密室。

    这地方的果然隔音效果一流,连炸弹的声音外面都听不见分毫。

    我先收起了我刚才藏在下面的小玩意儿,然后便拿着顺手从挂钩上把西村的白褂子套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压紧了帽子,背对着去往厕所唯一会看到我的监控录像。

    在通风口顺利回收了那枚戒指。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也是要从窗户外走。只不过这一次不需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从厕所不远的安全通道离开。

    之前我也说过了,安全通道里并没有摄像头,但是安全通道的门一样也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打开。

    我手上这张西村日下的复制卡,刚好就有作为负责人的权限。只不过,五层往上,任何卡都只能从外面打开通道。

    这个设计就很迷惑,所以这个安全通道设计的理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来想想,或许就是为了接一些不便露面的「客人」,从下层走这个通道,上来之后再有人从外面接应才能出来。

    下层楼的安全通道可以正常使用,这样就算是有人误入往上走,也不可能打开安全通道上到其他楼层而不留痕迹。

    但我依然隐约感觉有些迷惑。罢了,酒厂做过的人间迷惑的事情还少吗?

    我从直通下层,最后当然还是要走窗户离开的。

    不过倒是比来时要轻松了许多。

    我结束了刚才一直没来得及关闭的声音录制,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扔进垃圾桶里,避开可能有行人的地方,走小路回到了酒店房间。

    回去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将今晚的成果先进行了一个汇总,尤其是那些资料的照片,我得先排序好,以免后面乱了次序,我更看不懂。

    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备,我都不会带走。我会就地拆解,将分件全部消除,然后把痕迹都扫干净。

    今天之后,西村肯定会想办法全力调查。只不过,他当然不敢大张旗鼓,一来,酒厂的机制本就严格,他是负责人,只要出了事他都逃不脱罪责;二来,他本就有问题,和那女人不知密谋什么,他不敢真的报上什么重大的事件引得有专人来彻查。

    多半还是会糊弄过去。

    我比较担心的是那个女人,他们俩对话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露出这个女人的名字或者代号。

    不过,那张脸确实是眼熟,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看到过。甚至不知道这个「眼熟」到底是因为我自己,还是因为景光。

    由于最近总是翻景光记忆的关系,就导致我和景光之间的记忆感觉开始模糊了。尤其那种比较暧昧的记忆类型,就比如这次的感官类记忆,我便有些拿不准。

    如果是比较大头的记忆,翻找起来还比较容易。但是这种比较细微的记忆,是实在不好找,只能靠灵感。

    能不能赶紧给我安排一个“piu”,让我赶紧想起来就算了!可是“灵机一动”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现在还是休息一会儿,梦里什么都有。

    等等!

    差点忘了,还是要洗个脑子的。

    之前光着脑在通风口里蹦跶了一路,现在得拿出来好好洗巴洗巴。

    要上沐浴露吗?

    算了吧,懒得了。

    给脑手手和脑jiojio擦点肥皂算了。

    快到临近天亮破晓的时候,我才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脑子。

    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这才看着时间买了回程的票。

    但是我想着,虽然拿到了不少资料,但是怎么用还是个问题。

    好消息是,关于景光的那两页,我翻译得差不多了。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景光难分残缺的资料里有不少都是图片,还有一些我翻译出来也看不懂的图表。

    剩下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文字中,三分之一是关于景光的各项身体数据,哦吼,九十的胸围,哇哦——

    咳咳,回来回来。

    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试验本身的内容记录。

    跳过我看不懂的语言,我大致总结了一下。首先,景光在被送往实验室的时候,确实已经死亡。

    说起来,尸体当时原本应该是波本负责处理的,这也是安sir能够拿到那个碎裂手机的原因。但是在路上,景光作为叛徒的尸体被组织以统一处理不留痕迹为由,直接从安sir手上接了手。

    也或许就是因为安sir虽然见证也确认了挚友的死亡,但是却没有真正安葬挚友,所以才会对突然出现我抱有那一丝微妙的希望。

    其次,景光虽然是进行了脑部试验,但是这个试验的中心目的在于大脑信号、脑电波这种东西的转移与重建,并不涉及实际大脑的转移。

    ……等等,难道我连脑花都没有穿越过来,只是意识来了,然后给景光的身体加了个buff吗?

    不不不,也或许是我把景光的脑壳给挤走了?!

    不、不会吧?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不要被我给整没了啊,景光!

    到时候我要是再把脑子带回去,到时候万一……然后再来个尸检……

    直接世界线突破。

    我都能遇见那样乱糟糟的未来了,得想办法把这个问题给处理了。

    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好无头绪,只觉到头大。

    天色也渐暗了下来,白天处理销毁那些东西花了太久的时间,我原本下午离开长野的计划只能推迟。我在网上看了车票,夜幕降临之后倒还有一趟车。

    我想着迟则生变,便直接改签了晚上的列车。

    掐着时间,我一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往里面赶。没想到路上堵车花了比预计要多一倍的时间。

    幸好过来得早,不然要是误了车,我心态直接炸裂。

    因着心里本来就有事,再加上脚步着急了一些,错开人群的时候,我没注意到眼前这人的气息,直愣愣的撞了上去。

    好硬的肩膀,我顺着力度往后退了几步。

    和我想撞的人也是一样,景光的身体强度放在这里,毕竟力的作用也是相互的。

    不过,确实是我没看路。真是奇怪,我就算没有认真注意,下意识应该也会避开人群才是,怎么会……

    难道是我太累了?

    “抱歉,我——”我抬头,道歉的话才说到一半,却在看到那人脸的时候却愣住了,仿佛被扼住了脖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个子比较高,白净的面庞上留着八字胡,发型也比较正式。身上穿着深蓝色西装,领带为浅蓝色,或许是因为夜晚风凉,他在西装外穿一件浅棕黄色的披风大衣外套,腰部系着腰带。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上挑的凤眼,和我现在的景光壳子如出一辙。

    高明哥……

    第169章 (有论坛)

    那声“高明哥”几乎是从心底里涌出的话语,但是我将其憋在了嘴边,没有说出口。

    景光的身体明显对见到兄长这件事很有反应,或许是来源于死亡前的思念,这让我一瞬间感觉眼眶发酸。

    但是我忍住了,我全部都忍住了——这一下要是都表现出来,我直接当场掉马,啥啥都完了。

    毕竟按照我的想法,还是让安sir最先发现我的身份最好。

    “抱歉,是我没有看清楚,”我只是顿的这一下,高明哥就已经把话接了过去,“你没事吧?”

    我眼神不自觉的定在了高明哥的脸上,这个和景光如出一辙的相貌,但是气质却大相径庭。

    依稀记得,我以前好像还动手P过高明哥没胡子的样子,太嫩了,完全没得威严,难怪要蓄胡子,

    “先生?”见我只是盯着他,但是却回话,于是高明哥便又叫了一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紧羞涩的笑了笑,“抱歉,是我太赶了。”

    “没事就好。”他说完,按照他的性子,这该算是结束了,他本应该离开的,但是却看着我的样子,似有什么想法。

    我刘海下的眉毛跳了一下,自然知道高明哥略微的异常来源于哪里。

    来的路上我才在车载广播里听了奥斯卡颁奖典礼的重播,我一查,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这让我想起这个绯色篇的关键事件,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剧情时间点定稳了。

    之前在考虑时间线的时候,完全忘了奥斯卡这个可以用来确定时间的大事。

    所以有了这一点情报,我自然知道,现在的高明哥还不知道景光死亡的消息。那个手机因为伊达航的意外出事,导致一直没有转到高明手上。

    所以现在他看到与景光感觉相似的我,才会有些怀疑,有些犹豫。

    高明哥当然不会贸然说些什么,就算我现在是景光脸,他也绝对不会相认。以他的才智,自然能够猜出来失踪的弟弟去了什么职位。

    当然,还有一部分是我和景光的身份本来就是若即若离的。

    身形像不代表气质像,因为我这个操纵身体和景光的人生经历大相径庭,所以极其相熟的人才会有犹疑。

    我猜安sir也有类似的感觉,他当然觉得我名字和许多地方都有疑点,也愿意相信挚友还有生还的这个可能性,但是对我的怀疑却一定是大过亲近的。

    也就是因此我才总是如履薄冰啊,气质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我只能依靠有时景光的记忆来制造一些证据来弥补。

    虽然内心并没有做好要和景光哥见面的准备,但是事情到了眼前,我也绝对不能后退。

    这要是一逃避,我直接所有剧本回到解放前。

    “虽然这样问有些唐突,但是——”我主动眨巴了一下今天没有遮盖的凤眼,凭借着记忆露出一个和景光如出一辙的笑容,然后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感觉您有些眼熟。”

    这下,轮到高明哥说不出话来了,我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中闪过了许多的东西,仿佛能听到脑子快速转动的声音。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喂,高明——你在磨蹭些什么啊!”

    我一回头,便看到外面正停止警车,警车前站着的正是那个符合朗姆全部特征,但是和朗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大和敢助。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角色的,有一种硬汉的帅气,非常戳我。

    我知道此时不是说清楚的时候,现在埋下一个种子,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行催熟。

    于是,我便抬手看了下表,“不好意思,刚才都是我自说自话。那是您的朋友在叫您吧,已经看向这边了哦。再次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我正要赶车,就不和您多说了。”

    “嗯……”高明抬手给了大和敢助他们一个稍等的手势,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我脚步一顿,紧接着便加了点速。

    不是窘迫哦,是真的要没时间了啊!

    我本来就来迟了,又在门口扯皮,现在更感觉时间紧张得不行。

    好在车票也容易取,入站口也近,我还是赶着提前上了新干线。

    我看着车票上的座位号,往前面的车厢走。

    这么晚的新干线,我本来以为会是一种包车的感觉,但是我显然低估了从长野县到东京的人流量。虽然不多,但是每节车厢零零散散总坐着几个。

    4车厢,14F。

    改签不能选位置,但是命运还是给我分到了靠窗的座。

    走近第14排,我正准备放下手提箱,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前面几排ABC的三个人。

    “毛利先生,毛利小姐,这么巧,你们也坐这趟车吗?”我将手提箱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往前走了几步和他们自然的打起了招呼。

    “降谷先生。”小兰头上那个小尖尖在我面前晃悠,我实在是感觉自己的手蠢蠢欲动。

    “是你小子啊。”毛利大叔对我还有记忆,毕竟他也曾经指证我是犯人来着。

    和毛利父女相比,柯南对我的态度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大框的眼镜之后,是带着警惕和试探的眼神。

    这让我更加确认,他绝对已经知道安室的真名了,不然他不会如此。

    “还有柯南君,”我半蹲下来,照例摸了摸死神的脑壳,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许久不见,柯南君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柯南嘴角抽了抽,他都没有站起来,坐在位置上我就说他长高了,这一听就好像有些敷衍似的。

    不过嘛,我就只是单纯的没话找而已。

    “降谷先生也是要回东京去吗?”小兰说着从包包里拿出这次准备带回去的长野县市田柿,递给我一小包。

    我一边道谢一边接了过来,心里检讨这次竟然真的只做了正事,连个特产都没有买,现在手边连个回礼都没有。

    “我来长野县办点事,你们呢?”

    “爸爸之前也是接到了长野县的委托才来的,不过我们顺便在这里玩了两天。”

    这应该是某个日常篇的案件吧,这些小集数,我根本记不清。

    毕竟柯南时过境迁,都二十年连载了,我现在除了每年剧场版打卡之外,就只关心主线了。

    正在这时,车辆平稳的启动了。

    我已经打过招呼,按照柯南的调性,知道我在车上,一会儿自然会找机会来找我。

    于是我和毛利一家致意之后,便返回了座位。

    坐在座位上,我将手提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了电脑。

    从长野回东京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么长的时间我总得找点事做。

    正好之前的照片,我只是整理出来了,还没有提取关键资料——也就是那女人和西村俩人找的那三份资料。

    我想把他们单独提取出来,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刚刚打开电脑,可连一份资料都没弄完,我就已经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柯南迈开小腿“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瓶果汁。

    “降谷哥哥,小兰姐姐让我给降谷哥哥送果汁!”他清脆的嗓音,配上稚嫩的脸庞,简直是一个乖小孩,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我自然不会拒绝,将笔记本合上,我接过果汁,“帮我谢谢毛利小姐,当然,也谢谢柯南君。”

    他听我说完并没有走,而是坐到了我的旁边,拉着我的袖子悄悄说道:“降谷哥哥,我可以吃你的市田柿吗?小兰姐姐说太晚了不让我吃,但我就想吃一小口,一小口就够了——”

    我拖长音调,颇有撒娇的味道,活脱脱一个贪嘴的小屁孩儿,却难以让人讨厌,反而很萌

    但是,一旦知道了这“小孩儿”的真身……

    “噗——”我脑补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脸来做这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哦,但是一会儿回到家,柯南君要好好刷牙哦。”

    “嗯!”

    就这样,柯南又一次靠着自己卖萌撒娇的水平,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我的旁边。

    “降谷哥哥这次去长野县做什么呀,很久没看到降谷哥哥了呢。”柯南吃着东西,漫不经心的问我。

    “都是小事儿,主要是来玩玩而已。”我避开了这个话题,只会让他更在意,“没想到柯南君这么注意我,我们明明只见过两次吧?”

    “但是降谷哥哥也是侦探啊,我也是侦探,和降谷哥哥是竞争对手呢!”柯南这话带着些孩童的天真,若是一般人,被这样一逗,警惕心自然就下来了。

    不愧是你,奥斯卡好编剧的好大儿。

    “对了,之前就听波洛咖啡厅的榎本姐姐说,降谷哥哥之前还在波洛帮厨,据说手艺非常好呢!”柯南看着我,“感觉降谷哥哥,明明是妆造师,但是会好多东西的样子。”

    “波洛只是随手帮忙而已,透君请我试吃点心,我当然投桃报李。”我看出柯南的意图,“只是一点厨艺而已啦,你看透君不是也会做很多事吗?”

    话题到了安sir身上,听到我直呼他的名字,柯南的眼神微变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降谷哥哥已经和安室哥哥关系这么好了吗?”

    “投缘嘛,透君的手艺实在让人难以忘怀,我就盼着和他亲近亲近,好向他——”我刻意顿了一下,“讨教几招。”

    “不过,说起本事来,还得看毛利先生,”我抢在柯南继续说话之前开口,矛头看似是在说毛利大叔,但是眼神却落在了柯南的身上,“之前案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不愧是「沉睡的小五郎」,毛利先生推理的时候竟连嘴都没长开,声音来源地也相当低——”

    卧槽,柯南的眼睛反光——我只觉得看过去的时候,一束光从他的眼镜上直直反射过来,刺得我眼睛痛,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

    一瞬间都没看到我期待已久的柯南表情,便只能凭感觉接了下半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啊——”

    第170章 (有论坛)

    我话音刚落,柯南表情马上就变了,一瞬间不复刚才那样轻松的姿态。

    一眼看过去,经典柯南惊恐瞳色变浅,连高光都淡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我颇有些开心的低了低头,面上却收敛了些笑意,压下黑色的平光镜,用自己的眼睛直视着他。

    通过柯南的眼睛,我能看到自己有些冷咧感的瞳孔。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仔细的研究过景光身体的眼神,现在在别人的眼中放大,我竟然觉得景光的眼神中带着的难以消除的凉意——或者说是「死气」。

    或许是因为身体本身就是由脑花的力量带动起来的「尸体」的缘故,所以眼神中才会有无法消除的这种死亡感。

    平时有眼镜遮挡,再加上笑着的时候充满了暖意所以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乍一看,竟然有种宰模宰样的,很是唬人。

    难怪柯南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这样称得上惊恐的表情。虽然,他强行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但是本来就不是专业特工的他,对自己情绪的掩饰还是欠火候。

    “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降谷哥哥。”他扯起嘴角,掐着嗓子脆声说话的样子好狼狈。

    我坐直起来,顺手推了一下眼镜,摆出无辜的脸来,仿佛刚才冷冰冰的视线都只是柯南的错觉而已。

    “我当然是在说毛利先生厉害的腹语术了,能练到这种程度绝对已经是大师级别了吧?”我戳这下巴惊奇道,“我还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能力,现实生活中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吧,不亏是毛利先生!”

    听着我的话,我看见柯南的眉毛都明显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不仅如此,脸表情都明显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毕竟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平时安sir捧毛利大叔时候的感觉一样,柯南的心情也一定相当复杂。

    但是吧,他又不敢反驳,生怕我抓着这件事不放。

    “呵呵呵,是吗,确实呢——毛利叔叔他,非常厉害。”我能够感觉到他说话间带着些违心,太有意思了。

    “呜哇!降谷哥哥的电脑和我之前在博士那里看到的一样诶!”柯南重整旗鼓,夸张的张开两只小短手,惊奇道,“里面有和博士那里一样的游戏吗?”

    我看他似乎是想将罪恶的双手伸向我的电脑。

    要我说,他是真的勇。

    我要是瓶真酒,这里面这么重要的东西,谁敢碰,我直接跟谁翻脸!

    毕竟真酒就要像琴爷一样,酷哥绝不废话。

    “不行的哦,柯南君。”我抓住柯南那一只伸过来的小手手,“降谷哥哥的电脑是工作电脑哦,小孩子不可以随便动的。”

    “是——”他拖长了音调,好像非常听话一样。

    但是我其实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

    趁着刚才比较大的动作,也抓着我在一心放在电脑上的心思,他趁机放了东西在我后面的衣摆内侧。

    我猜是窃听器,柯南经典招术了。就算被发现了,最后黑锅还不是得给毛利大叔?

    仔细回忆,尤其是在琴酒那里,柯南所做过的所有事儿,最后都算在了毛利大叔头上。当初要不是赤井及时出手,那毛利大叔直接凉凉。

    所以说啊,这个老丈人毕竟不是亲爹。

    目的达到了,柯南本还想留下来继续观察一下的,但是——

    “说起来,我之前做全身妆造设计的时候,有专门研究过人的仪态对人的改变,我记得其中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不同年龄阶段所表现出来的仪态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家教的问题,更多的来自于人在自然生长时候生理和心理的共同影响,这种潜在影响具有人类共性,并且很难刻意改变。”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视线虽然没有直接看向柯南。

    但是他却已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图穷匕见感。

    我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就比说小孩子和高中生,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身体上的成长,但其实心理上的成熟和阅历的改变,其实是会作用于直接的外在仪态。以前看那些个穿越小说,一个大人的灵魂穿越到小孩子的身体里还能瞒天过海,其实都只是故事而已。小孩子因为身心不成熟所表现出来的动作、神情、状态都是一目了然的。”

    “只不过多数人不去研究而已,尤其是遇到紧急事态,更能最直接的测试一个人的真实情况,就比如说犯罪现场,特别是——杀人现场,这种极端刺激源,很能说明情况的。”

    “你说对不对啊,柯南君。”我说着,将胳膊压在电脑前,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脸微侧着却没有地下,只是眼睛俯视,意味深长的看着柯南。

    你们能想象死神大人的表情吗,那叫一个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嘴唇翁动着——或者说是轻微的颤抖着,瞳孔地震,充满了动摇。

    “我……”他第一个声音说出口带着些干涩,但是很快演员的基本素养就强迫他打起了哈哈,“我完全不懂这些高深的理论呢,降谷哥哥连电视上都没有演过的东西也知道,果然好厉害呢!啊哈哈哈,不过我过来太久了,一会儿小兰姐姐要着急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也根本不看我的反应,直接跳下去,“哒哒哒”的跑走了。

    我还有后半句回应呢,能不能听一下!

    不管了,反正有窃听器在。

    “诶——小兰姐姐,这么重要啊……”我没有用很大的音量,但是穿到窃听器里却是真真切切的话语。

    但是说完之后我才感觉自己有点着急了,柯南他还没赶回去带耳机呢,要是刚才那句他没听见怎么办。

    和柯导的交锋实在是太有趣了。

    哦,对了。顺便说一下,刚才那一大段东西都是我瞎BB的,反正也没人证伪,我就这么说了,诶嘿嘿——

    太快乐了,迫害死神的感觉太好了!

    我按住头,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自从上次把脑花拿出来用之后,不知道是因为脑袋进灰了,还是脑袋进水了,总感觉有点痛痛痒痒的。

    反正就是不舒服。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我将电脑翻开,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工作。

    在翻到第二份资料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其中有一页标注了APTX-4869。这就像是一个关键词一样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也不分了,赶紧翻译这段话周围的意思。

    不过我兴奋了也不多时,抛去一些专业术语,这上面的意思大概只是提了一下这个药而已。

    因为在身体缩小的过程中,最为危险的地方就是大脑,那些九成九以上的死亡率,多就是大脑的部分出现了问题。

    因为这个地方的组织本来就极其精密,现在人类的医学也根本就没有完全探查清楚这个地方,所以「死因」才会让人无法察觉——不过,这里的附录其实是只是借用了APTX-4869的一部分成分原理而已。

    因为引用了,所以标注了出来,具体的药物成分也不够全面,只摘取了所需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既然我哀叛变之后,这个项目似乎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再加上那个研究所都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所以这里留存下来的部分成分应该已经很珍贵了吧。

    如果给了我哀,应该很有用处。

    不过嘛——我暂时还要发挥红方的经典精神:不与队友共享情报!

    两个小时的路程似乎很漫长,但是真的做起事来,其实也很短暂。

    等我把东西都放好在准备的U盘里的时候,就已经快要进站了。

    我把手头上的东西收好,穿外套的时候动作都没有太大,以免把柯南的这个窃听器给弄掉了。

    还不快看看,这年头哪还有我这样兢兢业业上赶着给人送情报的好心人了。

    请把人间自有真情在打在公屏上,好吗?

    都是去米花町,甚至还顺路。从车站到我租的房子再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本来就是一条路,所以我们自然一起同行,还可以分担一下打车费用。

    毕竟这么晚了,公共交通也是需要休息的。

    有近十天没有回来,房间里已经积了些灰。这次出去的时候,我自然还是照例准备了上次一样的防护措施。

    铅芯没断,纸片也还在,里面的灰尘也还正常。

    但是我就是感觉,可能有人来过了。

    尝试判断,我离开了这么久,没有人来过就是不科学!

    我不信,我不信这么好的机会,安sir会不抓住机会亲自过来。

    我走的时候可是专门用自己的身份信息买的票,公安警察肯定能查到我去往长野的行程。

    而且,调监控也能确实看到我的离开。

    我虽然没有留什么特别重要的证据,但是我留在这里的所有生活痕迹,都是按照景光的习惯来的。

    确实,一开始我也想过要把那个芯片里我看不懂的东西留给安sir,但是后面想了想,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保证来的人一定只有安sir或者公安的人,这要是万一出个差错,万一来个组织的人——

    我直接自曝卡车,完蛋。

    而且,按照景光的谨慎,就算是失忆状态,这样重要的东西也绝对不会随意留在一个出租屋内。

    总之,我就是体会到了那种知道很多东西,但是怎么顺理成章透露,也都是问题。

    我就是想通过窃听器告诉柯南也没办法,我一个人住啊,难不成在这里疯狂自言自语?

    就、就很难。

    第171章 加更

    按照我的人设,要是一直没有发现窃听器才真的要出大问题,不过我还是趁着毁掉这东西之前,我还是顺利的把「苏格兰」这个代号传了出去。

    说起酒厂,我想起回到米花町的第二天所看到的新闻,海尔西制药因为操作不当而导致器械爆炸,炸掉了半层的东西,幸好是在深夜,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果然,这件事是要被遮掩着的。

    我松了口气,前后又过了几次自己的行动过程,几次变换的身份和更换入住酒店我都认真的扫了尾。甚至因为前段时间太过于沉浸于程序员工作,而导致的秃头危机,我那天行动的时候都还带了个发网。

    他们绝找不到我!

    想通了这点,我也算放下心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出了门。

    因为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昨天回来之后倒头睡了十多个小时——虽然睡得并不安稳,醒醒睡睡的。但是也算是休息,只不过我的神经却仍然处于一种被动紧绷的状态。

    没办法,受景光影响太深了。

    我醒来之后随便叫了外卖对付了一下,紧接着便又工作了好几个小时。

    说实话,我连自己写论文的时候都没这么奋斗过,简直梦回高三那年,要了我老命了。

    不过也算有所得。

    我优先把涉及到景光身体的那份残缺的材料给整理了出来,弄完之后我马上进入了贤者状态,就像明明没有期末却被逼着复习一样,太痛苦了。

    后面那几部分我得改变计划,想办法给自己拉个劳工来,我绝对、绝对不要自己动脑子了。

    我这是自己的脑子,又不是景光的脑子。

    还是要珍惜一下脑细胞,不然万一我回去之后也憨憨的继续贤者怎么办?元旦过后我可马上就要考试了。

    要命。

    放弃了抱怨,关于景光那份资料也算价值极大,留下的部分虽然没有前因后果,但是大体关于试验的过程也算详细。

    景光身体的激活甚至涉及到了组织核心的「银色子弹」,我记得这个是由宫野夫妇主持开发的药物。

    效果不言而喻,能够重新赋予已经死亡的身体新生。但是,这个药物并不算成功,因为他的效果只留在身体上的「起死回生」。

    在我拿到手的那一沓试验资料中,单是关于使用「银色子弹」的试验体,在这一场分部试验中就达到了数百,这些尸体——或许也不仅仅只有尸体,落在纸张上就是个数字,但是「银色子弹」的成功率太低了,有名有姓,在资料上有详细试验报告的就只有成功的一人。

    诸伏景光,简直是天选之子。

    他的身体是到目前为止,几十年来唯一一个确认死亡之后,能够通过注射药物而重新开始心跳的人。

    所以,和景光相关的一切信息全部都是绝密,除开相关人员之后,谁都不知道实验的真正进度。

    我猜,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琴酒和黑寡妇才会粗暴的处理了第三分部。他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第三分部里究竟有什么具体研究成果。

    不然景光的价值绝对要高于实验场内一切的「卧底」。

    虽然还不知道科纳克和那个女人的目的,但是从他们的语气上来听,琴酒大哥或许担了责任?

    同时,很显然他们俩对涉及景光的实验进度并不了然,不然就没必要深夜来找资料。

    我甚至怀疑他们知不知道景光作为实验成功的核心。

    说回报告,成功者虽然只有景光一人,但是有些接近成功的案例也被列入了详细报告中。

    这些接近成功的案例,有些曾经恢复了心跳,但是很快就又停断了,有些更是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

    身体上生物信号的紊乱,有些甚至导致了近似于丧尸的反应——别误会,没有吃人这个过程,复活的身体没有「吃」对功能,只是生物信号的紊乱导致肌肉信号紊乱,这让他们有点像丧尸乱动的过程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这之所以要归类在脑类的实验中,是因为「银色子弹」只有复活人身体的功能,大脑功能并不在此行列中。

    大脑复活是第二阶段的实验内容了。

    就像身体死亡和脑死亡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一样。

    这也是判断复活的特征来源于心脏而不是呼吸的原因,复活的身体接收不到大脑的信号——或者说大脑根本就不发信号,所以根本没有自主呼吸的能力,是要上呼吸机的。

    这也就能理解,那些生物信号紊乱的人,因为肌肉抽动着身体不断乱动,插管呼吸都是很困难的,自然不能长久。

    至于那些解释的复杂原理,我看不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充满了柯学,要我用我的常识肯定是不能解释的。

    我揉了揉额头,将房间里清理了一下,这些重要的东西我不敢放在电脑里,每次用完都会把里面的东西都格式化干净,有用的信息放在分别放在两个U盘里——一个存文档,一个存音频、视频。

    最开始的那两个芯片的内容也被我整理到了一起。

    我随身带着一份,备份全部一起放在同一个更小的芯片里,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我把它外表包了一层有色塑料薄膜,然后把它做成了一个小logo,光明正大的贴在了我的粉饼上。

    当然,为了混淆视听,我做的logo就是粉饼原本的logo样式,简直天衣无缝,快叫我小天才!

    伸了个懒腰,我真的要废在房间里了。

    虽然平时也很喜欢宅,但是宅的前提是让我宅着玩儿,不是宅着学习。

    我现在只想出去看看风景,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来了这么久,要说出门去哪里觅食——

    果然还是得去波洛。

    好吃,有养眼。

    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刷个进度,有没有顺理成章把安sir拉过来给我当苦力翻译的可能性?

    带着这样的目的,我就踏入了波洛咖啡厅。

    现在不是高峰期,店里人并不多。我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毛利一家,我当时就想转身走的。

    我现在这样还处于贤者余韵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再被卷入命案里,到时候又要我来做三选一吗?

    可是也正是因为人少,导致我推开门之后,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就被小兰一口叫住。

    “降谷先生,这么巧。”

    被看到了。

    我只能一边在心里留着宽面条眼泪,一边撑着笑脸走上前去,站在了他们那一桌前,“毛利先生,毛利小姐和柯南君,今天没有案件在召唤名侦探吗?”

    因为先前几次见面,稍微混熟了一些,我便换了种相对亲近些的语气打趣着打招呼。

    “也不是什么案件都能劳动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毛利大叔咬了一口三明治,把手上的报纸放了下来。

    “明明是委托人约了一会儿的时间,我们才先来这里吃一点东西的。”小兰回答着,还邀请我一起坐下。

    我看着柯南有些警惕的眼神,这次连主动装嫩的打招呼的过程都省略过去了。

    要是我坐下,那不得……

    一想到这儿,我的愉悦战胜了我对死神的恐惧——当然,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店里,除了安sir和榎本小姐、毛利一家还有我以外,就剩一个在我们旁边吃三明治的大叔了。

    根本无法构成杀人案件的要素。

    就算是要算上我,那人数也不够。

    不怕,万一要事有大批人进来了,我马上打包东西就走,绝不停留。

    我抬头瞄了一眼正背对着我这边准备食材的安sir,突然冒出了一个顺理成章的想法——

    打工皇帝,给谁打工不是打工,给我打工不也一样。

    我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这个瞬间我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哪一天了。

    我当然记不住柯南全集,但是因为每年的剧场版打卡,再加上最近疯狂被提示琴酒的噩梦,在看着隔壁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偷窥安sir的大叔,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迫近安室的黑影嘛——就是这个想要三明治秘方的大叔。

    今天没有命案!

    于是我自然非常放松的半蹲在紧绷的柯南面前,“怎么了柯南君,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哦。”

    一边说着,我还一边摸了摸他的头,“难道是贪玩,玩太晚了吗?”

    “嗯……新出的游戏太好玩了。”柯南在小兰旁边不得不接我的话茬。

    “不行哦,柯南君。”说到这里,我身体前倾靠近了柯南,后半句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有些「小玩具」,对柯南君来说,还太早了吧。”

    说完这句,我笑了一下便站了起来。

    “我看你们也快吃完了,既然接下来毛利先生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早上起来我还没有吃过东西,果然还是有些饿了呢。”

    说罢之后,我便换到了前面吧台的位置去坐。

    只留下柯南审视的目光落在我后背上。

    贤者状态的余韵让我的五感没有那么敏感,我轻松的坐下,“好久不见了,透君。”

    “确实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零君了,是有事吗?”安sir一手帮我拿了个菜单来。

    我看到上面放了不少新品,都是上次来时没有的。还有上次试吃的那个也上了菜单。

    安sir,你真的有非常认真在这里打工啊。

    我看了看,因为选择障碍——尤其是在看菜单的时候,我通常都是直接点招牌的。

    但这次的招牌,我已经吃过了,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

    “透君随便帮我上吧,我现在非常饿,来点儿扛饿的就行,”我把菜单扣在桌子上,“前几天确实是忙,我好几天没睡好觉。”

    “是吗,就算是工作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我看安sir先给我现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才动手起锅。

    我确实是感觉很疲惫,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是我最累的一个世界。

    而且更难的是,我一个人其实根本就睡不好。

    因为景光壳子那种被动的警惕感——可能来源于他死亡之前最后都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所以就导致我只要听到一丁点的动静,睡眠就会被打断。

    虽然很快就能再睡过去,但是这种全程浅眠的感觉,就是躺在床上十几个小时断断续续闭着眼,也没办法让我自己真正休息好。

    景光的身体能撑住,我的脑壳要撑不住了。

    再加上贤者状态……我要废了。

    现在我才偷偷感恩,幸好是有个脑花加持,不然我早就熬不住了,我直接长期进入自闭状态。

    什么叫无欲无求,我直接当场表演。

    但是,我突然想到,如果有能让景光身体判断放松的人在,那我岂不是能够很放松的休息吗?

    我抬头看着安sir,是不是能之后邀请他一起出去玩,然后顺理成章住到一个标间里?

    我一手撑着额头,看着安sir手上不停的动作,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竟然闭上眼睛,意识飘飘忽忽的,睡了过去。

    第172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有点像是以前上数学课睡觉的感觉,总也意犹未尽,而且上数学课本来就浆糊的脑袋,只要稍微眯一会儿就会觉得更混沌了。

    但是紧接着,就会惊醒一般: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接下来我的第一反应果然就是赶紧惊坐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流口水,景光的面子算是保住了。

    怎么就突然给睡着了,还是在饭前?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像有点饿过劲了。

    “睡醒了吗,零君。”

    耳后传来声音带着柔和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这让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我猛回过头去,就见安sir正把客人用过的餐盘拿了回来。

    嗯……

    嗯?

    嗯!

    我睡着,啊?!

    就在这儿!

    囧rz。

    我绷住脸,身后的咖啡厅座位上明显多了些人,毛利一家已经离开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幸好幸好,虽然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但实际上时间只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我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但还是莫名有种羞耻感让我的耳朵发热。

    “抱歉,透君,我……”

    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安sir就主动开口化解了我的尴尬,“零君看上去很累啊,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昨天才睡了一整天,不过总是感觉莫名的焦虑和紧张,所以总也属不好,再加上…… ”我顺口回答着安sir的问题,差点直接秃噜嘴出口“景光身体”这样的字眼,赶紧把话给凹回来,“最近的工作也很让人头疼啊。”

    安sir把脏盘子放到洗碗机里,自己冲了一下手,然后把已经做好的东西端到了我面前。

    “先吃点东西吧,就算是工作忙也应该记得好好休息才行。”

    这句话从安sir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违和,你一个打四份工的霓虹打工人,这句话应该送给自己的。

    我笑着点头,美味的食物香气勾起了我的馋虫,让我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

    莫名的,我感觉安sir看我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欲言又止的感觉。

    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今天出门的时候非常仓促——因为真的很饿,所以我也没有用肤蜡,只是随便盖了一下。毕竟有刘海在,能遮盖得很严实。

    但是刚才睡觉的时候——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安sir的背影,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吧。

    虽然并不是我本意,但是这十几分钟几乎毫无意识的时间,要是什么都没有探查到,我才要奇怪。

    不过也正好,省的我还得自己想办法给安sir留线索。

    这样顺理成章其实是最省力的安排。

    现在嘛——这个番茄意面是真的好吃,明明都是普通食材,怎么安sir做出来就这么好吃?

    难道是我太饿了的缘故吗?

    很快就扫完了一整份,但是我并不满足。贴心安sir也很懂,马上就又给上了一份三明治,还给我打了杯鲜榨果汁。

    太满足了,这是人妻。

    我想把他娶回家。

    颜养眼、会赚钱、精力足还人妻属性满满。

    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炽热,明明背对着我的安sir突然抖了一下,明显像是背后一凉的感觉。

    我赶紧低头,专注于吃东西。

    还不等我吃完,便听到安sir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注意到他看到号码的时候,眉头稍微蹙了一下,只是非常不明显。

    于是我不自觉点坐直,微微侧身,竖起了耳朵。

    脑花最好用的地方就体现在这里了,当你对脑花的功能日渐熟悉之后,你就可以利用对脑花的控制性来完成对五感等很多原本不能主观控制的东西。

    我一手拿着柠檬汁,一边伸着下巴,放大听觉。

    安sir的声音当然非常清楚,但是我真正想听的是电话那边的声音,这就比较轻声了。

    我能听到的只有断断续续的词,“波本”、“被盯”、“琴酒”啊什么的。

    但是有这几个关键词就足够了,我大概能够想到这是谁的电话了。

    充满韵味的女声,那必然是贝姐的电话。

    噩梦之前的贝姐的电话。

    果然——库拉索的行动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只不过因为柯南奇特的时间线,所以我并不能准确判断精确到日子的时间。

    我放下杯子,抬起头就正对上安sir的视线。

    ……真是不好意思,我在偷听啊。

    “咳咳咳——”我清着嗓子坐直,缓解自己的尴尬。

    安sir非常懂行,假装没有看到我刚才的行为一样,将我面前的空盘子和空杯子收了起来,“还饿吗?”

    我摇了摇头,摸一下肚皮,吃不动了。

    细算起来,安sir给我上的东西,正好就是一顿的量,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我手指摸索了一下,把最近得到的东西在脑中过了一遍。

    按照我目前掌握的线索……足够了。

    谁叫我真的不想好不容易放个元旦假期,好不容易穿个越,结果来了还要看别人的纯英文论文,竟然还要跨专业翻译。

    我需要一个专业打工人来帮我分担痛苦。

    而且,时机也合适,于是我便开口道:“透君今天,还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留出来吗?”

    「我」对「安室透」发出了约会邀请。

    「安室透」对我的邀请表示惊讶。

    「安室透」对我的邀请产生了兴趣。

    「安室透」接受了我的邀请。

    「我」即将获得一个免费劳动力。

    计划通!

    “零君是有什么事吗?”安sir把杯子擦出来,倒放在架子上。顾客的点单已经结束,手上没有了工作,他就干脆坐到了我面前。

    “不如说 ,是透君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撑着下巴看着他,“从开始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论是在什么样的视线之中——警惕、试探抑或是感概,透君的眼神当中却总还是有着消不去的难过。”

    当然——是骗人的。

    我TM什么都没看出来,一个眼神而已,能看出一种情绪就已经很厉害了,就别说什么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啥的,不存在的。

    只不过我知道,只要我这么说了,不管安sir当时有没有那种心情,肯定都能带入。

    毕竟眼神这种东西比较抽象,有些情感本来就是无意识的。

    而且,作为景光体,安sir看到之后会难过、遗憾是必然的,所以我笃定自己不会出错。

    果然,听了我的话之后,安sir并没有开口,一双烟蓝色的瞳孔紧紧的锁在我身上,仿佛要透过我的身体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但是今天,透君则更不一样。比起前几天,好像更笃定了什么一样,也更复杂——你在审视我,但同时你也厌恶着这种由自己发出的审视,”这时候,我把视线移开看向上方,手指点在桌子上,“难道是因为,有谁对透君说了什么东西吗——或是看到了什么吗?”

    柯南君已经和安sir交换过情报了吗?

    我觉得不然,以柯南和红方的亲密程度来看,除了我哀以外,他的第一选择其实是FBI。

    毕竟柯南和那边接触的时间更长,同时交往也更深。过去不少情报都是由朱蒂直接告知柯南的,所以如果是我,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优先想到的也会是朱蒂。

    当然,他不是对安sir没有信任,只不过他这公安的身份才刚刚揭露,柯导才刚主导联合自家爹妈和FBI演了安sir一波,关系要想亲密起来还得经过一些大事的洗礼。

    比如琴酒的噩梦,霓虹战狼执行人之后吧。

    不过,既然我提起过「苏格兰」这个名字,他至少会和我哀或者FBI那边交流一下。

    毕竟在他这里,这可是个和朗姆先后出现的酒名,自然会多关注一些。

    想着想着都跑题了,继续拉回来。

    听着我的话,安sir直接卸下了身为波洛服务生的面具,瞳色是肉眼可见的变浅了。

    瞳色变浅你懂吧,就像是小野狗里失去高光的那种特殊效果,这种直观看上去的感觉就非常离谱。

    “所以,如果透君今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不防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当然,我也会尽可能的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我微微勾了一点嘴角,没有到笑的程度,但是也不会看上去杀气十足。

    因为翘起来的凤眼,让景光的壳子看上去本来就有些锐利,所以这些微表情才能缓和这种过分凛冽的棱角。

    之前看漫画的时候,总臆想着景光应该是超温柔的那种类型——当然,事实上景光也是比较偏向这种的类型,只不过他的外表却不无害,反而很有攻击感。

    但是因为景光总不喜欢压下唇角,所以才显得柔和。

    毕竟看高明哥就知道,只要一直绷着脸,凤眼的攻击性其实是很强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没办法,谁叫我没事干的时候——特别是前段时间长期监听的时候,就是那着个镜子照一照。

    这充满了社畜的世界,只有景光美好的脸蛋和身体能给我一丝温暖。

    话说到这里,几乎是已经到了正面要摊牌的时候。

    因为撕去了试探的外衣,所以便不是糊弄可以了事的。

    安sir站起来将自己的围裙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

    “榎本小姐,高峰已经差不多过去了,甜点和一些储备我都放在了冰柜里。后面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下午就只能麻烦你了,我会再和店长请假的。”安sir有些抱歉,但是因为波洛的工作本身就很认真在做,他请假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工作日的人本来就少,榎本小姐非常善解人意,“没关系的安室先生,平时都受你照顾。我在这边代班就好,你放心。”

    安sir和榎本小姐道谢之后,将外套拿在手里,经过我的旁边,低声道——

    “我去取车。”

    第173章

    我坐上了安sir的爱车,马自达的Rx7 FD3S。

    虽然我因为嫌贵没有去考车本——我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没有天赋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很喜欢各种类型的车,还收藏了不少模型。

    尤其是这可是柯南当中除了保时捷356A最出名的车了,还谐音了帅气松田,我爱屋及乌。

    车型真的很帅啊,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要是有机会我肯定要尝试来一次柯学飙车,这个世界不飙车,等回去可就没机会了。

    之前在现世的时候,就算是之前基友有教我开手动挡,我根本连火都没打着,不会踩离合器。

    但是,在这里我可是有驾驶证的。

    说回现在来,和上次坐这辆车不一样,这次的心态少有不同,所以我格外激动。

    安sir非常绅士的给我开门,让我坐进了副驾。

    我脱掉外套之后便系上安全带,也想看看他会开到哪里去。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定然比较隐秘,所以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也幸好,现在库拉索还没有把卧底名单搞出来,不然安sir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车最终停在了远离城市的工业区附近,人烟稀少,四周一马平川也不具备让人藏匿的条件。

    我们没有下车,安sir自己的座驾当然足够安全,车内原本就有信号干扰的系统,他也每天至少两次检查车有没有问题,所以比起再找陌生的地方,倒不如就在车上。

    还能避着初春的凉风。

    安sir把手刹拉起来,解开安全看着我,明显是等着我先开口。

    好嘛好嘛,我先开口,微笑.jpg

    “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好呢?”我跟着解开了安全带,却没有转身,而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先从我自己身上开始吧。”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降谷零」并不是我的真名,我只是用了这个名字而已。”

    我酝酿着情绪——有难过,但更多的应该是茫然才对。

    我视线向上,无焦距的盯着车顶上的一个黑点。这好像是块污渍,整个一个区域就这一小块污渍。

    好在意,我好想上去抠抠抠,搞干净。

    安sir没有接话,因为这个名字涉及到了他的身份,任何一点不谨慎的回复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这时候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回应。

    “我只是……没有选择而已,这个名字是我能从记忆里找出来的唯一一个全名,剩下的东西都太过零散,拼接不起来。”我说着顺势伸出了手,指尖碰到车顶,抠了抠那块污渍。

    ——抠不掉,只有这么一块黑,看得我好糟心。

    叹了口气,“之前说「一见如故」不是骗人的。”我歪过头去看他,“我一定认识你,或者——曾经认识你。我只是不能判断这个「认识」的指向,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我把手放下来,在口袋里掏掏,抽了张卸妆湿巾出来。

    一些基础的化妆用品和卸妆用品我都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我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有些事情是我一个人无法做到的。”比如翻译专业论文,这不是会英语就能做到的。

    我跟你们说,我这两天英语水平真的是突飞猛进,就算是用景光牌翻译器来辅助的,但是我自己也毫无疑问要动脑子,而且是英转日再转中。

    至少,我觉得我下一次六级有希望了,不说高分,至少425给我飘过对不对,我也就算没有白受罪。

    “你或许不是我唯一的选择,但却应该是我最好的选择。”我认真的看着安sir的眼神,半晌没有说话,末了才转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撕开了湿巾拿在手上,“安室透、波本,我其实还不能确定这个假名或是代号的含义,你能告诉我吗?”

    我半低着头,偏长的头发顺着我的肩膀垂下来,遮住了我的脸。

    话都说到了这里,我的诚意已经展现得足够,可以说几乎是把答案已经怼到了安sir脸上。

    当然,我之所以敢这样说,也是笃定安sir他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超过五成的把握。

    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他必然去过我的租房之中,再加上平素里表现出来的那些,以及我去往「长野县」这个关键信息,已经足够他做出判断。

    我如此坦诚,在他那里必然也是有加分的。

    没错,我是需要加分的——景光或许在安sir这里已经满分了,但是我终究不是景光。

    他总会发现这一点的。

    安sir的身份不允许他放松,即使是极度惊喜的情况下,他也一定是警醒的。

    我不会承认自己有记忆,但只要不表露完整的记忆,我也就永远不会真的变成景光,所有可能会出现的破绽就永远有解释。

    “波本,是我的代号,你是在电话里听到的吧。”他没有用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并不硬,只是透露着一丝谨慎。

    不是试探性的谨慎,而是有些近乡情怯的谨慎。

    我突然有点后悔,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表露身份。

    对于安sir来说,他已经接受了失去挚友的事实,这是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做的事,很可能是在重新上演一次这个过程。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就要相信自己,按照我的剧本搞下去,应该——不,肯定能成的。

    “我确实对你的身份有怀疑,但是现在问你,你恐怕也回答不上来吧,”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着,似乎是想要拨开皮囊一样的感觉,“你说——你有的只是零散的记忆,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失忆状态?”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将卸妆湿巾贴在脸上,从眼睛开始擦,“我甚至连这一点也不能确认。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便无法从美国回来,但是如果说我记得什么,可是我连自己都名字都不知道。你说,这算是什么状态?”

    精神与身体的分离状态,反正就硬编。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医学知识可以解释——如果没有就只能上柯学,反正我不解释。

    一让我想想这种偏专业的东西,我头大。

    谁曾想安sir听到我的话,反而非常意会的样子,他一个公安头子也不可能对医学有多了解吧?

    等等,难道是组织里有过类似的情况或先例吗?

    不应该啊,景光……

    不对,景光只是这一批里唯一一个成功的人,之前说不定也有成功或近似成功的人呢?

    但安sir在组织中的地位能接触到这些内容吗?

    卸妆可比上妆要容易多了,我和安sir的对话又总是伴随着沉默,所以还未有几句话,我的妆就先卸了个干净,“那天你送我回出租屋,我其实是有意试探的,人在最放松的时候,对特定的名字是会有反应的。”

    那时候安sir的表情就他平时来说,其实已经具有一定的指向性了。

    如果我当时开口问,他当然能搪塞过去。但只要我不问,他就没办法解释。

    计划通!

    “这次回长野,我遇到一个人——我该是不认识他的,但我一见他就觉得安心,虽然匆匆一面,但他的反应也让我确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我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的话也不足以表达,“而且,他那双眼睛……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陌生人。”

    说着,我将垂在胸前的头发撸到了身后,露出真颜看着安sir。

    他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看到这张脸的同时,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眼酸。在车里有些发暗的环境里,我的放大的视觉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底凝聚出来的水意。

    他控制着自己几乎要涌出来的强烈感情,将猛兽困在身体当中,压抑着自己却一点不表露出来。

    仿佛一壶开着的水,却要强行让其保持平静不冒泡泡一样。

    别说是他,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尤其是,当我听到有人叫他「高明」的时候——我能感觉我的身体在叫嚣,我知道他是谁,他也一定知道我是谁。但我又不知道他是谁,他眼神中带着些明悟,对我没有一丝敌意,可我的名字和我的身份他都不能说出口。”我细致的分析着,“他的伙伴开着警车,他是长野县的警官。而我应该和他站在一起。”

    “不能言说的警察——只有公安警察,有特殊身份的公安警察。科纳克、拉姆斯、巴塞洛,而你——波本,”我细数这几天所知道的酒名,暗示着自己已经推测出这个组织的成员构成。手却好像不由自主一样抬了起来,食指伸出顶在他的胸口,“这里,应该是有过一朵樱花的。”

    “或许零散的记忆和推测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想要相信你。就当是一场赌博也罢,而且——”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我也没有输,不是吗?”

    安sir张了张嘴,但是半晌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样。他只是猛然抓住了我顶在他胸口的手,然后紧紧的攥着贴在了自己的眉心的位置。

    长得偏长没有打理的刘海遮盖着他的表情,让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能从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里窥探一二。

    “请让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吧,zero。”我低声道。

    第174章

    该怎么说呢,因为我所背负过的最重要的东西,无非都是和考试有关,最多再加上一个父母师长的期待,所以我能理解安sir这种负重前行的感觉,却无法感同身受。

    被他攥着的手发紧,而他仍在用力,似乎是想要用力压住什么一样。

    沉默了半天,只见他抬手,将掌心印在我的胸口处。

    这时候我右手上带着些刚才被他用力勒出来的红痕。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低笑了一下。

    带着一丝了然脱下了外套,然后解开了衬衣。稍微一用力,里面的绷带便散开来,露出90以上的大胸肌!

    好吧,重点是在这曾经穿心而过的子弹疤痕。

    圆圆的一点,只有拇指大小,疤痕周围还有些微微撕裂灼伤过的感觉。

    明明是不大的疤痕,却让人触目惊心。

    温热的胸口一凉,我听到他张开发出的酸涩的声音,“hir——Hiromitsu(景光)。”

    我竟莫名觉得有些欣慰。

    看着低着头的安sir,我左手伸起来扶在他的脸上,大拇指自他眼眶下擦过,让那一滴眼泪顺着我的指尖流入我的手掌之中。

    “——我们果然是朋友吧?”我低声感叹道。

    安sir点了点头,终于放下了他的手。

    我张开自己的左手,上面带着些湿润的水意。

    但这时安sir再抬头,他的面上除了眼眶有些生理性泛红之外,却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样。

    “啊——我们是朋友的。”安sir这么明确的说出来,就是承认我的身份了。

    再多解释就有些赘余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车中只有一种交叠在一起浅浅呼吸声,甚至仿若只有一个人呼吸似的。

    最重要的心结一开,后面的话就像流水一样,顺流而出。

    “你猜的确实没错,身份、关系。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果然还是你,”安sir已经沉静了下来,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那种清泉一般的愉悦并未止息,只是以一种更加温柔的方式流淌着,“你在长野县遇到的那人该是高明哥,诸伏高明——你的长兄。”

    我颔首,“那我就该是,诸伏景光,对吗?”

    他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再说诸伏兄弟之间的事,转而赶紧问了他最在意的事。

    “你还能记得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语速明显稍快了一拍。

    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景光「尸体」下落的人——被组织取走销毁的身体又一次以崭新的面貌出现,不管原因如何,都和组织脱不了干系。

    而对我来说,红方不互通情报是常规操作,但是该告诉安sir的我都会告诉他,省的我自己打工。

    “除了那些细碎的、遥远的记忆片段之外,我真正有意识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在实验室中,”说着我拿出手机,在手机网页的书签里把当时美国海尔西制药公司大楼因为操作不当而爆炸失火的新闻调了出来,递给了安sir,“就在这里,我醒来的时候楼里已经没有活人,我是沿着楼外逃出去的。”

    他接过我的手机,虽然在组织中的地位不低,又是情报人员,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生化实验相关的内容,自然也根本不知道海尔西和组织的关系。

    这样发生在国外的新闻,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是看到便猛然一惊,保持着良好的看新闻习惯的安sir突然想到,“海尔西——昨天新闻上发生事故的制药集团,在……长野县。”

    他说着看向我求证。

    我一点头,给了他正确的信号,“我刚才提到的,科纳克、巴塞洛都是那里的高级实验员,所做的实验也与我有关。”

    安sir手指一紧,一眼就看出他之间用力得发白。

    噗——安sir发白?

    哈哈哈哈哈,这么严肃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

    要是笑出来了可怎么办?

    我赶紧正色,继续用话语掩饰我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我想说的首先不是和我有关的实验,而是和你有关的事,zero。”

    “我?”他有些诧异我会先说这个,他明显更关注我的上一个话题。

    但我非得说这个不可,纯黑的噩梦近在眼前。

    “你知道最近有一个代号为库拉索的人潜入了公安内部吗?”我一开口,安sir的眉头就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挚友重逢当然让人激动,可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忘了主次。

    “是怎么回事?”安sir收敛起情绪问道。

    “一个代号为库拉索的人潜入了公安系统内部,为的是要取得公安自己的、和已知其他组织的安排在组织内的间谍卧底。”我想了想描述,“她是个女人,伪装、格斗、易容、情报收集等各方面能力非常优秀,接受过组织的洗脑控制,有人形U盘的能力,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即使是盗取资料,她所需要的也只是一个眼睛和一个大脑而已。”

    听到我的描述,安sir的神色愈发严肃了起来。

    这样一个描述出来的女人如果真的已经潜入进来,想要揪出本身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更麻烦的是,如果没有更严密的安排,就算是发现了也很难逮捕。

    “这个库拉索,已经潜入进来了?”他回忆着,应该是尚未在在组织内听到过库拉索的传言。

    也是,在设定上来说,库拉索作为朗姆的亲信,本来就应该事绝密的身份才是。

    他没有和我一样的上帝视角,自然有很多我以为理所当然的是,在他眼中却非如此。

    “我窃听到科纳克的说法,是「一切顺利」,应该已经要到快收网的时候了。”我认真道。

    他将手机还给我,脑子或许正飞速的筛查最近他所知道的公安内部的所有事宜。

    但是能够混到接触卧底信息这样绝密的地位,要么是很早之前就潜入进来,要么就是有内部人员相助。

    不管是哪一个,都直接指向了公安高层有问题。

    内部出现了问题,这事实在是大条了。

    “而且,据科纳克所说,库拉索是朗姆亲信,一切命令接受朗姆的直接指派,地位特殊,他可能已经觉察到了你的身份,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传出来而已。”

    我仔细想过了,当时琴酒的噩梦当中,不合理的事情多了——但现在落到实处,只能说一切都应该有所解释。

    我站在景光的角度上来分析——首先,如果公安一开始就像风见裕也说的那样,发现了库拉索的存在,那么根本就不应该给库拉索看完正确资料的时间,总不能说连一份假资料都造不出来,这要是直接把琴酒大名写上去,柯南至少完结一多半。

    所以,我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一个,其实公安并没有及时发现库拉索的存在,风见裕也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攻击库拉索的心理防线而已。只不过经过洗脑训练的库拉索并不受言语攻击的影响。

    其次,安sir作为公安保密级别相当高的头子,在那种情况有必要亲自出手和库拉索较量吗,那不就等于即使库拉索没有来得及看到安sir的部分,他也自曝卡车了吗?

    以安sir的才智和谨慎不应该做这种事,那就只能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或者换一种说法,不论他出现与否都不会影响大局——那就是说,很可能在库拉索盗取数据库之前,安sir的身份就已经被掌握在库拉索手上了。

    只有这样,才能从逻辑上说得通。也能解释贝姐那个电话,在库拉索盗取数据库之前,琴酒就已经盯上了安sir。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安sir在得到消息之后已经很迟了,紧急赶回公安本部的时候才会因为匆忙而让FBI也察觉了这件事,否则赤井秀一没道理就蹲在公安大楼外面。

    难道是为了炒cp吗?

    对不对!

    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

    所以我刚才这样说,只看安sir的反应,他果然根本不知道库拉索。

    这也就从侧面印证了我的推测。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如果如此——”安sir的思维转得极快,他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机密是如何泄露的,库拉索是如何进来的。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最快最有效的解决目前的问题,“她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让她再出去!”

    说到这里,不论他对我的话信了几分。而且,这种事都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赌其无。

    他马上联系了风见裕也,让他秘密先制作一份假的卧底名单来做备用——在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在哪的情况下,哪怕是公安内部也都难相信。

    所以他直接把任务交给可以绝对信任的部下,并让其绝对保密,就算是更高的长官也不能报。

    可以肯定,公安高层一定有问题——这本来就是他早有怀疑的事情。

    他抬头看我。

    显然,现在的情况比起无法分辨立场的公安内部,我反而会更加可信,也更加容易合作。

    对于他来说,这更是久别八年之后的再并肩。

    第175章

    安sir把任务安排给风见裕也,当然假名单不能做得太过分,不能只让风见来筛选,所以安sir简单整理了几个名字发给了风见。

    “能行吗?”我看着他手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舞动,终于是把要交代的东西都交代给了风见。

    安sir没有正面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说道:“这只能是最后一套备用方案,最好还是能在库拉索接触到内线之前把她找出来。”

    这样说着容易,实际执行起来就相当麻烦了。

    公安当中也不尽是一条心的,尤其是安sir的身份,在确认已经暴露之前,他绝对不能亲自出面。

    “与其在公安内部去打草惊蛇找人,不如就放着诱饵等她上钩。”我稍作思考,突然想到了当时偷听到的科纳克和那女人的对话,突然起了另外的心思,“库拉索上是朗姆的人,但是对朗姆倒未必忠心。”

    我仔细想过了,虽然当初好像渲染得库拉索有多么忠心耿耿,但我却觉得情况或许并非如此。

    如果真的足够坚定——就像是琴酒,你能想象琴酒就因为失忆而被策反吗?

    不行吧,或者是想象柯南因为失忆而加入黑衣组织给小兰来一锤?

    也不行吧?

    这就是潜意识的问题——她会被少年侦探团那样简单就策反,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库拉索早就有了脱离组织的心思。未必是反叛,或许只是想要脱离,就像是明美一样。

    而和明美不一样的是,在朗姆手下走过的库拉索绝对不天真。

    听听当时和科纳克说话的那女人讲的,“和库拉索当声招呼,把另外人的名字加入卧底名单里”。

    这是私欲。

    她的语气那样理所当然,和库拉索的关系必定非同寻常。至少是能够轻而易举让库拉索为她做出这样欺骗组织的事情。

    但是我并不相信她们俩之间是什么情感联系,毕竟从库拉索剧场版的表现来看,很像一个缺爱的人,再加上那个女人的表现,所以我推测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利益勾连的合作者。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

    “你怀疑库拉索对朗姆的忠心?为什么?”安sir的眼神利了一下,紧接着就又问,“你对组织的事想到什么地步了。”

    不好,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TM可是失忆人设。

    赶紧打补丁上去!

    “要我先回答那一个?”我露出一个无奈纵容的笑容——心里只是赶紧打着草稿。

    安sir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避开了我的视线,“挨个儿。”

    “那就先是第一个问题,没错我确实怀疑库拉索对朗姆的忠心,谈不上证据,原因比较复杂,我更多的是感觉,所以也不敢直接下定义。不过依据的话——”我说着从敞开的衬衣内侧口袋中摸出一个U盘来,放在手指间把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那里看看我去长野县的收获?”

    安sir的车上并没有备着电脑,只凭车载电子设备自然也就不能完全读取我的U盘。

    我还朝安sir单眨一边眼睛放了个电。

    突如其来的骚,让安sir战略性后仰。

    所以说我在干嘛,我在撩安sir吗?不对呀,我到底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做出这种动作来?

    景光人设?不可能啊?

    我自己?

    我也就是脑子里想想,口嗨都怂得要命——

    到底是什么促使我做出这种事来。

    “不好意思,总感觉记忆当中有人这样做过。”我收回视线,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安sir也同时转回去,发动了马自达。

    这就是默认要去我那里的意思了吧——我怎么每次想完一句话之后,都觉得自己想的东西有歧义呢?

    “第三个问题,关于你口中的「组织」——我其实想不起过去,但是最近找到的一些东西倒是详细,至少和我现在的状况脱不了干系。我最开始回日本只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记忆,前段时间回长野县也是因为有了些线索——目前所能知道的,也多是最近找到的东西。”

    这说的叫什么——是正确的废话,其实没有任何信息内容。

    什么叫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才是高境界。

    “尤其是关于我的实验单,这次能找到也是意外之喜。说实话,确实是这个实验单让我确认了一些立场问题,也是它让我下定决心,在这种不明朗的时候和你说这些。”

    我给自己找的理由和思考路线都很完整,至少到这里为止应该都是顺理成章的吧?

    实在是之前吃够了语焉不详的亏,这次我肯定一字一句,每一点人设都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给别人一点脑补的机会。

    安sir听后颔首,非常遵守交规的不分神。

    讲一个笑话,安sir在遵守交规,好好开车诶。

    但是我心里却有点不安,总感觉安sir的反应和我想象当中差别有些大——虽然不能说马上给予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他的情绪爆发时间太短,也太内敛了。

    虽然没指望什么水龙头式的哭戏,那也得激动一点吧。我现在放大自己的感知,根本不觉得安sir有什么起伏。

    这让我很挫败。

    难道是我演得不够感人吗?

    我一边想着,另一边赶紧把自己身上收拾了一下。关键词,景光在安sir的车里,衣衫不整——

    这是什么某棠剧情。

    里面的绷带颤开之后,不好再弄好,我便直接全部抽了下来,只把衬衣扣子系好。

    路程不长,很快就到了我租房的楼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上次在路灯下还相互试探了一番,现在就已经到可以“手牵手”上楼进一间屋子的地步了。

    我照例把纸条和铅芯都当着他的面取了下来。

    站起来便看安sir还想摆一副惊叹的样子,我眉毛一挑,“没必要吧,zero,这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他听了这话之后并无不可的耸了耸肩,那表情反倒像是打翻了墨瓶的猫猫,莫名让人心中一软。

    跟在我之后进入房间,我先是快速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安全性,然后才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放了会儿汽才倒入杯中。

    我是喜欢冰镇肥宅快乐水的,而且要有碳酸饮料的汽水感才舒服,但是安sir不一样,他喜欢喝没汽的那一种。

    漫画里虽然没有表现,但是景光记忆里却非常清楚。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我可是专门整理过一份安sir的爱好单,一份高明哥的爱好单——前者比较详细,后者比较模糊。这两位可都是我要立人设的主力军,当然待遇特殊。

    给自己只倒了杯白水。

    这时的安sir正打开我的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我一边端着饮料,一边开口告诉安sirU盘上设立的密码,打开里面便是视频和音频的内容。

    杯子被我放在他面前,刚插上耳机,正专注于正事的他没有细看,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

    微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留下,我看着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顿,眼睛不自觉的低下看着杯中的液体,粉粉的舌尖还无意识的舔了一下沾了些可乐的嘴唇。

    说不出的色气——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种画面不能让我录下来,至少拍张照片啊!

    我不敢拿手机,怕OOC。

    猫猫流泪头.jpg

    “这是我在海尔西里录下来的,有不少有意思的内容。”

    见安sir戴上了耳机,我便从购置回来的打印机那里,将存有和景光有直接关系的那一份报告资料打印了出来。

    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在电脑上看?

    仪式感,仪式感懂不懂。

    这种资料就是要纸质的才有感觉。

    当然,除了打印出来的,还有我当时就直接从原版资料库里抽出来的那两张也放在了最后。

    在打印机旁,我看着安sir的表情和反应就能大致感觉到他听到了什么地方。

    当对方表情极严肃的时候,应该是有陌生代号出来的时候;嘴唇一抿,该是实验词语出现的时候;眉头一跳,应该是当时枪响的声音。

    太好懂了。

    身为一个资深卧底,这么好懂真的大丈夫?

    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安sir刚才色气表现而有些发干的嘴唇。

    突然想起拿回来的衣服还没有挂好。

    实在是没办法,随着在景光身体里待得越来越久,我受另外一个人的习惯影响也越深。我这才发现,或许景光是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在的吧。

    比如厨房用具,一定要按顺序按规矩摆好,如果有污渍——尤其是大面积的地方只有一点点污渍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要清理干净。

    衣服也是一样,回来之后要挂到该挂的地方去。

    刚才光顾着给安sir准备喝的,所以耽误了,衣服还随意的放在沙发上,现在看过去只觉得浑身难受。

    我走过去,给外套挂上衣架,正放入衣柜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有些放不下了。

    因为没有衣服穿一天就要洗的习惯,所以我将衣柜隔了两边,一边放洗过的干净衣服,一边放只穿了一两次还不着急洗的衣服。

    同时,因为我本质上懒懒的,有些衣服还不支持机洗,就导致我买了好几次衣服,现在衣柜的空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我把最开始那几件外套拿出来,打算一会儿出门送干洗店——我宁愿花钱,也不想动手。

    这衣柜多半是有些年头了,木质的隔板有些裂痕,一下子勾住了我挂在里面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用力拽了一下,衣服猛然被我揪出的瞬间,衣服里面的什么东西突然飞了出去。

    小小的物件在空中划出一抹漂亮的弧线,最后准确砸在了安sir的头顶。

    他伸手一抓,东西被他捏住,我同时也看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啊——上次那情趣用品的壳子我怎么给忘记丢了啊!

    艹!

    第176章

    我本来以为,在我的谨慎和经验之下,这个世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让我抠脚社死的事情了吧。

    ——怎么有些事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啊!

    这件衣服我当时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懒得洗,也没有再穿过,所以就一直放在衣柜里!

    啊啊啊啊!这东西我怎么就给忘了拿出来丢掉了啊!

    哭了啊,能不能现在翻出脑花来就赶紧跑路?

    我的心态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安sir那种“人民警察is watching you”的眼神,让我如芒刺背。

    冷静,冷静下来,找点理由出来。

    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这个东西合理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的身份加成,安sir虽然都豆豆眼了,神情中布满了惊异和一言难尽。但是他还是抬头看我,怀疑地问了一句,“怎么给我这个?”

    这要是某棠文,下面就该不可描述了。

    诶,这样的话岂不是逆了我的cp?

    我不经苦笑,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思去开自己的玩笑。

    但是这种时候不能露怯,一不小心就直接进度清零的!

    于是我便高深莫测道:“自己看。”

    以安sir的脑补程度,自己多少能想点什么出来吧?

    果然,他虽然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对于我之前正经的表现记忆尤深,以及对景光壳子的信任感,所以还真就拿着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放在了手边,仔细研究了起来。

    他摘下了耳机,我走过去正看到电脑上录音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正好听完了那段我录下来的内容。

    一个并不大的情趣用品,被安sir拿在手里细细检查,你们能想象那个画面吗?

    简直不要太美。

    明明有点涩涩的环节,但是安sir的表情真的非常认真严肃——倒不如说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不可描述,就显得他很正经。

    我好爱这种正经人设失去控制的设定啊!想看美人流泪——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

    突然想看安sir破防。

    嗯,加入自己的小本本当中。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喝水,因为拖了一会儿,原本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也暖了一些。

    “竟然藏在这种地方,也亏你能察觉到。”安sir突然打破沉默的话让我抬头。

    卧槽,你还真发现了什么?!

    我清醒压下心中的震惊,露出一个了然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靠在安sir肩旁。

    贴贴!

    他没有对我的行为做出什么拒绝的反应,反而不自觉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靠着更顺畅。

    手上动作不停,安sir把那个东西裂开的部分也完全拆开。里面有些粗糙的磨面马上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请务必正经!

    当时那一对夫妻,看起来都不是缺钱的人,就算是要买这种东西,也绝对不会用劣质品,这里面的材质看起来太差了。

    不像是外面买的,反倒有点像后来手制的……

    “piu——”

    都懂我意思了吧?

    这里面是被后来重做过的,而且是粗糙的制作。

    安sir手用力,将整个东西掰成了两半。

    掰——两半。

    咳。

    我起了兴趣,手直接城到了安sir的膝盖上——嗯?他的沐浴露竟然是桃子味的?

    看不出来,还挺少女啊。

    离得近了,看得便更清楚。安sir把手里东西的角度微侧,借助窗外阳光的照射,能够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某些东西。

    我将精力集中在视觉上,很快就看清了上面写的两串字符。

    这个「物品」当时是藏着那个芯片?

    我快速的回忆,当时因为没有在意,现在回忆起来稍微有些困难。

    好在有脑花在,没意外。

    也或许是柯南世界的加成,在柯南的世界里,不论多么细节的事情,侦探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详细回忆起来。

    我也是有侦探人设皮的人!

    当时是后一个放入口袋里的芯片,掏出东西来的时候两个芯片的位置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

    后一个被我解开的芯片,而那个芯片中的内容,只有一个可能和这种类型的字符挂钩。

    ——聊天室,这两串代码对应的是那个无法进入的聊天室!

    上下两串字符正好对应着聊天室登入的账号和密码。

    我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啊!

    我赶紧在口袋里摸了摸——存储着聊天室的芯片我并没有毁掉,因为这种比较特殊地址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复制转移之后会不会产生问题,万一打不开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那是账号和密码。”我将芯片插在读卡器上,投放在电脑中。

    以为里面东西已经被我破解过了,点开自然就不是空白内容,跳过视频音的部分,直接打开了聊天室。

    安sir也非常默契,帮我读着字符,让我手打。

    非常顺利,电脑界面一黑,紧接着画面中浮现出像“我的世界”一样的质感,一艘小船在黑暗的低下划入一个桥洞。

    这画面真的像被病毒入侵之后的电脑似的。

    桥洞之后豁然开朗,聊天室的界面也浮现了出来,我上手点开列表,上面只存了几个名字,一看就是代号。

    而且是有酒厂代号的。

    我和安sir对视了一眼。

    “聊天室的模式是暗网模式,但是看上去——”安sir从我手里接过键盘,不愧是全能安sir,我根本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

    “拉姆斯、龙舌兰,这些都是组织的人,我记得龙舌兰已经死了,原本可以继承他名号的爱尔兰也在上次的任务中确认死亡,暂时还没有人继承这个代号,还有剩下是斑马、鬣狗——这些……”

    “是另外一个组织的人,以动物为代号,两个组织联系非常紧密的样子。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我指了指被他放下来的耳机。

    “黑寡妇——蜘蛛的一种。”他马上意会,但是在组织中这么久了,和组织有关系的大小黑色性质的其他组织部门多了,他不可能一一了解。

    不过,比起这些我根本看不出什么的东西,另外一个已经变成灰色的名字,更让我在意。

    ——白鸽。

    虽然这也是动物名字,但这人是唯一一个有备注的人,聊天室的主人给他写了备注。备注的就是白鸽,点开白鸽的资料,他在这里面的代号是黑羊。

    这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有两个代号?

    我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又联系不起来。

    仔细想想啊,我!

    把迄今为止所有的线索都聚集到一起来,尤其是和这个信息可能有关的。

    和聊天室放在一起的录音,那可能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的东西,A君是拉姆斯,这个人也出现在了聊天室中。

    这个芯片最可能的拥有者,当时录音的人——

    我再看电脑屏幕,将「自己」的资料卡调出来——特吉拉,这个人的代号是特吉拉。

    看到我的动作,安sir主动介绍,“我听过这个名字代号,特吉拉——据说曾经是组织中地位非常重要的研究者,但是这个人最终背离了组织,所以被处理掉了。我是从贝尔摩德那里了解到了东西,应该是她亲自动的手,不过更多的东西就查不到了,藏的很深。”

    录音当中出现的ABC三个人,两个都出现在了这其中,如果C君的也在这其中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白鸽。

    先假设特吉拉就是录音的主人,那听当时录音就能感觉到他和即将被杀的C君关系匪浅。如果有亲近关系的话,会有备注昵称也就不奇怪。

    黑羊—白鸽——这样对立的词汇,可能象征了什么。

    C君被杀的原因,不得不死的原因。

    背叛吗?

    黑中之白,抑或是白中之黑?

    和这两个组织已然对立,那就应该是要算在红方的成员。

    黑寡妇动手的时间是九年前——九年前……

    或许我一直都想错了,因为拉姆斯是酒名,所以我下意识的以为,这个C君就是酒厂的人,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组织吗?

    如果C君就是白鸽,那九年前死了的人。

    我捂着头——本世界的人猜不到也就罢了,但我站在某老贼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如果说和酒厂有关的对立人员太多,我什么都想不到的话,那立场调换到动物园,整部作品,和动物园对立的就只有一个称得上关键的人物——

    怪盗基德!

    可是,我记得一代基德是「八年前」出事的啊,因为魔术快斗的集数非常少,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这个时间点我不会记错。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两部漫画的时间线有错开的部分,仔细想想的话,快斗第一次和柯南的交手,是新一时期。

    从新一到柯南,有一年的时间差也完全不奇怪。

    “景光,你没事吧?”安sir关切的看过来,手差一点就要贴在我的脑门上。

    我赶紧向后移了一点,躲开了他的手。

    刚才苦恼的表情太明显了吗?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着便拿出手机,想要知道怪盗基德时隔多年再次出现是什么时候,太容易了。

    网络上肯定有记录报道。

    我在网页上输入关键词,谷歌之后——

    我TM真是个天才!

    这都能想到!

    怪盗基德再次出现的时间,果然就是一年前!

    那所谓的「九年前」,在我这里的时间线就应该事「八年前」。

    再次捋一遍。

    芯片当中对话的两个人分别是拉姆斯和特吉拉,被谈论的两个人一个杀人者的黑寡妇,一个是被杀者的白鸽——也即是黑羽盗一,一代怪盗基德。

    被追杀的原因我也能想到,「潘多拉」——在柯学世界中,或许不会有魔法石这一说,但是这种宝石或许有其他意义也说不定。

    或者干脆就不是宝石,而是某种东西的代称。

    特吉拉也被贝尔摩德灭了口,但是这个芯片被带出来了。

    我还记得当时的山下先生,想要骗我进他的房间——为了躲避追杀,这不恰恰说明了这东西的绝密。

    再看聊天室的人,废弃已久。

    为什么会废弃?

    即使是有人死了,也不应该影响聊天室的运营,这样独立隐秘的聊天室一定是为了非常重要且机密的事情而存在的。

    没有消除,只是废弃——我眼睛一亮。

    这样难以被追踪的聊天室,建立困难,需要时时维系。消除也是一样的,需要高手来消除。

    但是很明显,这个聊天室就这样废弃在这里,没有运营也没有消除。

    ……一定是因为能够运营和消除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算了一下已知的死者,特吉拉、白鸽、龙舌兰——

    经典三选一?

    但如果是这三个人的话,那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特吉拉,因为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目前表现出有电脑技术的人。

    但是剩下的拉姆斯多半还存在着,可斑马和鬣狗却无法确定生死,所以难下定论。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芯片当中的「选拔」——すぐる。

    也许,那不是一个词语,而是一个……名字呢?

    将名字放到文件最后,不就是正常表明文件所属的手段吗?

    完全说得通。

    第177章

    すぐる——这个作为名字的读音,我第一反应就是「杰」。

    夏油杰。

    但是转瞬一想,这里根本和咒术回战半点关系也没……也不能说没有,但是我的脑花是个特例吧?

    难道我的设定把某杰也带来了?

    也不对,就算是带来了,那以夏油杰的知识水平,没道理非常擅长编程吧?

    这可是猴子的知识——

    咳咳咳,没有黑杰哥的意思,就是单纯的——精力已经都放在咒术精进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学习专精其他东西的时间。

    回来回来,我应该把猜想集中在别的世界中,专注于眼下的世界。

    在柯南中,有谁的名字是「すぐる」的吗?

    至少我知道的主线人物好像没有吧。

    啊啊啊啊啊,漫画到用时方恨少啊!

    “在想什么,怎么表情这么纠结?”

    我的抓狂都给表现出来了吗?

    唉——先把这个小问题按下来,顺着安sir的话,我把自己的发现整理了一下,斟酌着说辞告诉了他。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里面的「白鸽」或许是我所知道……或者说不少人都知道的「那位」也说不定。”我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

    “谁?”

    “怪盗基德,准确的来说是一代基德。”说出话来的时候,我的语气比我想象的还要笃定,抬手便把搜索出来的网页拿给他看,“九年前,视频当中所提到的那个时间点,能够让我想到的,与黑寡妇所在对动物组织有关系的人,便只有这个——一代基德就是九年前意外身亡的,不过现在看来倒不是意外了。”

    安sir听我的话,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怪盗基德销声匿迹近十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他有些探究的眼神看过来,不刺人,倒有点像以前看到的那个“猫猫探究”的表情包。

    让我忍不住一手呼了上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就在摸他的头。

    这个手——这个手不能洗了!

    “……”安sir露出了死鱼眼,“景光,说正事。”

    “我和二代基德有过一点联系,当时没有想到这些……”我的谎话现在张口就来,那毕竟安sir也没办法和快斗去求证。

    我相信,作为另一个同位世界的主角、柯南中人命保障人物,AKA怪盗基德,绝对不会玩脱。

    就算玩脱了,也绝对不会被抓。

    这是定律,主角光环,你懂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有恃无恐。

    而且,我总有办法让快斗来主动配合我的,直接拿捏了他。

    听到我似乎有意回避和怪盗基德的关系,安sir马上意会,煞有介事的点了头,“你那边还有这样的线人啊。”

    嗯?

    啊这—— 好像也不失为一种解释,不如就这样承认……

    等等!不对,这TM是个陷阱题!

    “算不上,我也是去长野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的事,”我赶紧摇了摇头,先把这个撇清楚了,“不过,我也算是正在努力发展他成为我的线人吧。”

    都这个时候了,安sir还在试探我。

    我现在对设定毕竟是连自己亲哥哥和好基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那种,怎么可能还这么详细的记着线人。

    而且还是个和另外一个组织挂钩的线人,这不明摆着前后矛盾吗?

    我感觉到了虚假的竹马竹马情,干嘛还要试探我嘛!

    理智上当然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情感上还是有些气闷。

    “我暂时还没有主动联系到他的方式,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好好求证一下吧,”毕竟怪盗基德的出场总是伴随着新闻的大板块,我说着把U盘上存储的视频放了出来,将耳机插好,“这就是我会在意怪盗基德的原因,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里面对话的两个人分别是拉姆斯和特吉拉,提到被杀之人,该是白鸽——也即是怪盗基德。”

    两段被录下的声音相结合,再加上我放到安sir面前的文件,这很快就构筑出了一个完整的事件环。

    潘多拉、银色子弹——死者复生,被逆转的时间洪流。

    组织的目的昭然若揭,推图的进度似乎一下子就进展了好一大半,连黑衣组织的核心目的都摆在了安sir的面前。

    这发现几乎盖过了我们原本想要商量的,关于库拉索的事件。

    “东西记得收好。”安sir闭上眼睛快速过了一下状况,“我现在身上不能带着些东西,在公安内部隐患排查完之前,也绝对不能递交上去。维持现状——在抓到库拉索之前,只能维持现状。”

    但是一旦抓到了库拉索,那么现有的东西和力量,只要在促成一下红方的信息共通合作,马上就可以完结掉柯南!

    这个时候的我自信极了,对黑衣组织一点危机感都没有。长年累月看柯南的感觉,只让我几乎是在潜意识里就给组织安了个「小丑」的定位。

    我完全没过脑子就顺着安sir的话点了点头。

    今日份的脑细胞已经用完了,好不容易把马甲撕下来,剩下的事就交给安sir去操心,我乖乖当个工具人。

    这不香吗?

    太香了,所以剩下的那些资料——尤其是英文的那些,我根本没有保留,全部交给了安sir。

    不过因为他本身不能带走这些资料,所以基本上都是在我这里匆匆看过去。尤其是专业性质比较强的那些,他一时半刻无法翻译,就算是他想要加班,晚上也不好住在我这里。

    从我这里来说,当然是欢迎他住下来。不过,因为不知道组织的人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所以我们俩的关系不宜太近。

    “你先专心公安那边的事,和怪盗基德有关的事我会上心。”我稍微想了一下,“不过现在公安那边的问题比较麻烦,你不妨使用些公安以外的力量。”

    我是很认真的在建议,都是红方,一致对敌好不好?

    他眼神一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不快的事情。

    都不用动太多脑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联想到了FBI,绯色篇这不是才刚刚过去几天的时间吗?

    “说起其他势力,都已经布置到海尔西外围,竟然还能一无所获,FBI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在我面前见缝插针嘲讽了一句之后,这才又转回来,“景光你是从哪里知道FBI就在日本境内的?”

    ……?

    等等,我还什么都没有挑明,你就直接把“其他力量”归为FBI了吗?

    也是,对抗组织的大头在附近可用的,除了公安也就是FBI了,而且在名单这件事上,两个组织也有相同的利益。

    说起名单,日本公安这里到底是为什么把其他国家的卧底记得清清楚楚啊?

    “其实……我不知道,我指的也不是FBI。”我失笑,假作好奇,“zero你怎么对他们敌意那么大?如果是有共同目的,FBI倒也未尝不可合作吧?”

    “在日本的地界,不需要别人插手。”他说到这里好像不愿意再提这件事,于是便返回了上一个问题,“那你说的「其他力量」指的是什么人?”

    我伸出食指,“就是毛利侦探身边那个孩子——是叫,江户川柯南的吧?”

    听到我这样说,安sir打量我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像是在审查什么似的。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亮出一个大大的「危」!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怎么突然就感觉生气了似的——不,不仅仅是生气,甚至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柯南君是雷点吗?

    安sir你难道是在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柯南的亲爹吗?

    不应该啊,你们之间的身份不是刚刚揭露吗,他才刚刚演了你——虽然这个账被算在了秀某的身上。

    但是我这个时候再停下来反口更不自然,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那个孩子……很特别。”我再不敢随意说话,斟酌着最中性的说法,“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够帮到你。”

    安sir沉默了数秒,然后才移开了视线,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杯子的边缘。

    “那个孩子确实很特别,但是这样危险的事情,就不要把儿童牵扯进来了吧。”

    啊……

    他这样一说,我才猛然间意识到。

    我默认的东西是上帝视角的情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柯南真实身份的,我现在直接说出来,这不是崩了景光人设吗!

    卧槽,现在撤回上一句话还来得及吗?

    我就知道!当个工具人就好了,我干嘛给自己加戏啊!

    尤其是现在的安sir还没有见证过柯南暗中毁天灭地的柯学能力,仍然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非常聪明、智商奇高的……小学生。

    Emmmm,所以他刚才的眼神是在审视我吗?

    以景光的身份和性格,连不相关的人都不愿意牵扯到,更别提是孩子。

    那路后都,是这样让安sir感到怀疑了,这不是知道了缘由才能好解释吗?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果断打算把柯南卖个干净。

    “孩子……?”我歪头,先露出了一点疑惑,紧接着“扑哧”笑了出来,“原来zero你还不知道啊?”

    被我的轻笑声吸引了注意,安sir的表情空了一下,“知道什么?”

    刚才的那些东西太多,他肯定没有来得及看。

    我便也不直接回答,只是把电脑拿过来,将U盘切换了一下,把微型相机拍摄的照片调出来,凭借着我的记忆迅速准确的找到了我需要的位置。

    然后,我顺时针把电脑一转,将屏幕上放大的英文字母摆到了安sir的面前。

    他自然是顺着我的指示移动着视线,照片中所标注的大写字母连接着数字非常显眼。

    “APTX—4869……”安sir看着画面,读出了这个名字。

    我两手扶在电脑两侧,眼睛一眯——

    “那个孩子——江户川柯南,可不是个「孩子」。”

    第178章

    什么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想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柯南君肯定打了个喷嚏吧。

    安sir果然对我说出来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根据能够看到的部分内容,他快速的将英语翻译成自己能理解的语言。

    “从细胞层面——也就是肉体上的返老还童……吗?”安sir明显想起了我刚才拿着的那份和景光有关系的资料,“身体、精神——组织想要做的,是逆转时间!”

    bingo!

    我记得贝姐曾经说过一段非常长的英文,什么我们既是神也是恶魔,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啥的,贼有逼格。

    具体的原句我记不清楚了,但是却没有忘记,那个篇章,毕竟是主线相关分了好几集的篇章来着,而且还紧跟着小兰成为贝姐Angel的那几集,我印象还挺深刻的。

    而且还是柯南的老套路,出场了一个被酒厂迫害的龙套程序员,我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叫板仓卓……

    板仓、卓。

    等、等等!

    板仓卓=いたくら すぐる,卓=すぐる。

    这、这不就是那个名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那一篇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应该就是板仓口中会“危害全人类”的程序内容了?

    这个东西当时贝姐没能拿到,板仓卓那集是因为什么死的来着,三选一还是酒厂——啊啊啊啊,这种小事我完全记不起来。

    但是现在这东西就在我手里,之前在死去的山下手里,是不是说明板仓的成果并没有被销毁,只是辗转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中。

    而且,会对这个资料感兴趣的,无非就是酒厂和动物园两个。

    前者已然失败,那就是后者?

    所以那日让山下害怕的人,应该是动物园的成员吗?

    倒是也完全说得通,毕竟酒厂这边好像也完全没有因此有什么动作,反倒是动物园的各种代号最近总是频繁的出现在我面前。

    酒厂和动物园,果然只是利益勾连的合作而已。我甚至怀疑,板仓卓不会就是被动物园干掉的吧,为的就是这个曾经即将被酒厂获得的「威胁人类的程序」。

    只不过,我实在不明白,有什么程序能够威胁到人类这个群体,终O者?天网系统吗?

    总感觉还不太一样。

    因为这突入其来的发现,我的情绪难免激动了一下,这种被突然点透了的感觉太舒畅了。好在安sir自己也正沉浸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快速变换。

    “你给我看这个药——APTX—4869的真正效果,也就是说你认为江户川柯南,是被缩小的大人,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他问我的时候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大概是话说出口之后也意识到,这样聪明的人实在不应该只有个位数的年纪。

    哪怕安sir自认自己从小就是同龄人当中相当出彩的那个,也不敢说自己在八九岁的时候,能做到柯南的地步。

    “你自己其实也意识到了吧,zero。他的智力、能力、行动力、观察力、意志力——这些不是「天才」两个字能够概括的。”我顿了一下,毕竟我是不能直接说出「工藤新一」这个名字的,得想办法让安sir自己想到,“天才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知识,但是心智和经验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行为也应当受到生理发展的限制,江户川柯南——他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说到这里,他也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我的话。

    我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但是突然间,我在回忆刚才安sir话语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等等,你刚才说‘APTX—4869的真正效果’,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知道这种药物的,之前听琴酒提起来过,说是组织上研制的一种毒药,可以让人在死亡之后查不出死亡原因。”也是,他身为一个情报人员,要是一个连伏特加都知道的信息他不知道,那安sir基本就可以宣告当场退役了。

    我了然,“将两个信息合在一起,也就是说,APTX—4869在研究上有让人肉体缩小的功能,但是组织现在在用它的副作用来做杀人工具。”

    其实也挺扯淡的,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哀当年立项的时候,项目目标是什么,怎么就最后半成品就用到了实际中,竟然还有个长长的名单。

    你们说,酒厂是不是缺心眼儿。

    而且,有这份关于APTX—4869机能运用的其他资料,就说明这个身体缩小的功能在组织中并不是绝对没有人知道的,那怎么就……

    “怎么样,你要着手调查这件事吗,还是我来?”我问。

    安sir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暂时拜托给了我。

    “我现在这边还有库拉索盯着,如果可以去调查的话,反而会让组织注意到这个药物和柯……。”说到这里,他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继而沉默了下去,我几乎能够听到他思维极速碰撞的声音。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感觉差不多,于是便将U盘和芯片取下后,开始清除电脑内的所有痕迹,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

    等我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安sir也理顺了自己的思路,缓慢的开口。

    “我之前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贝尔摩德那样在意柯南君的安危,甚至到了可以被我威胁的地步。现在看来——或许在柯南身体缩小之前,他们就已经有过某种联系。”

    全对!

    不愧是安sir,这么快就把贝姐这个亲妈给联系了上来。

    线索越来越多了,接下来安sir就是直接猜到我都绝不意外。

    “以APTX—4869目前看来的机密程度,连琴酒都完全没有接触过。以我目前对江户川柯南的调查,他虽然知识面和能力范围很广,但是药物、生物研究却并不在他的涉猎范围,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和这个药物有关联的研究员。”

    嗯哼,没错。

    我点头肯定着,顺势接上了他的话,“不是研究员,那就是研究品了。”

    “实验品更确切的来说,是试验品,而且是一个以贝尔摩德都保不下来的组织试验品!”安sir的眼睛很亮,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能和贝尔摩德有如此深的联系,能让贝尔摩德如此回护——他过去在组织内不论地位恐怕也是特殊的吧。”

    ……?

    组织里的地位?

    等等——安sir,你究竟想到了哪里啊!

    因为这个主人公直接被质疑了立场,我的疑惑一下子就溢出来。

    溢出到安sir也马上察觉。

    “景光你应该也不记得贝尔摩德了,所以大概会疑惑,”他见我有疑惑,反而放松了下来,眼神柔和一笑,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似的,“贝尔摩德是组织内「那位先生」的直系,据我的调查,甚至有亲缘关系和更深的联系,所以一向地位超然。组织内实验场的「素材」非常多,被发现的……卧底、被迫的志愿者、被买来的命——组织里从来不缺这些。”

    他说到卧底的时候顿了一下,视线从我身上不自然地移开。

    果然,他还是在意着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试验品,以贝尔摩德的地位和手段,直接要人或着私下替换都是不困难的事,但是现在的结果却是,我们所看到的江户川柯南。那就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意外,阴差阳错让贝尔摩德没有来得及知道,但我看柯南,他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这个可能倒是无限接近于零了。”

    嗯,分析得很好,但是好像最一开始的抄题目数字的时候抄错了,后面步骤都对也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呢。

    “那么就是第二个可能,连贝尔摩德自己都无能为力。而能够压她一头的,不考虑现在才知道的和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单考虑我所在组织内部的话,目前只有两个人有这个能力和地位——所谓的「那位先生」,以及朗姆。”安sir越说越顺畅,思维真是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前者和贝尔摩德的关系颇深,从我的观察看,她也并没有对「那位先生」有什么不满之情,反倒是提起朗姆,她嘴上不表达,微表情以及一些小动作都在诉说着烦躁。”

    “由此推断,主导这件事的,很有可能就是朗姆。刚才聊天室当中的拉姆斯——拉姆斯本身也是朗姆酒的一种——这盘棋……朗姆倒是真下得够大。”

    Emmmm,怎么说呢,我好像近距离观察了一次过去那些谜语人、脑补怪都是怎样一步步推翻我的剧本和人设的。

    果然,他们作为生物已经完全脱离我的认知。

    同时我也更加坚定,绝对要掌握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坚决不能给某些特定人员脑补我的机会!

    太可怕了。

    我感觉我自己都要相信安sir想得这些东西了。

    什么叫逻辑自洽?

    简直和自我攻略一样要命。

    “看来,库拉索是非留下不可了,她的作用,倒是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安sir说到这里就笑了出来,不是那种波洛服务生笑,是一个近似于波本脸的笑,看上去充满了锐利的自信,“景光,你刚才说的,库拉索对朗姆并不忠诚,有意脱离——有几成把握?”

    哦吼,这是要着手策反的事宜了吗?

    觉了,琴酒,实惨。

    稀哗哗的水里没有一滴酒。

    “九成。”我稍微谦虚了一下,给自己留了一成的余地。

    就连安sir听到我的把我都有些吃惊,或许在他看来,只要超过半数就很有一试的价值了。

    但是接触到我坚毅的神色之后,他的眉眼一颤。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么自信。”

    他把我刚才打印出来的那些东西拿起来,倒扣在桌面上,“这一次……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第179章

    亲爱的各位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我现在的坐标横滨,又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真是感概万分。

    啊,是这个没有五座黑黑大楼的横滨了呢。

    我是坐了一大早四点多的新干线过来的,提前办理了酒店入住,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问为什么?

    都是因为柯南这个宰种!

    我当时确实是在引导安sir去扒柯南的马甲没错——真是的,一个个扒马甲都得我手把手拉着帮忙,就不能靠谱点儿吗。

    而且,谁知道安sir会直接把柯某人直接按上了个组织成员,或者说是前·组织成员的名头,一下子就拉高了对柯南身份的心理预期。

    在安sir看来,某柯会被抓去做实验,肯定是在组织内犯了大忌,或者是掌握了什么重大的东西,现在能逃出来得贝尔摩德的庇护,绝对在组织那里已经是「死者」了。

    但是其具体的立场是在「叛逃」还是在「贝尔摩德派」还有待考量。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在柯南曾经试探他立场的时候,本身就暴露了许多内容。前不久柯南似乎才和FBI有过合作——尤其是和赤井秀一有过些联系。

    虽然情感上安sir对阿卡伊排斥得要命,但是理智上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各项能力,毕竟是和他比肩的人,事所以他并不认为有哪个组织成员能够在赤井秀一眼皮子低下这么就不露破绽。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你后来和柯南认识了好百集,不还是没发现他工藤新一的身份吗?

    不过他确实更愿意倾向柯南是从组织中叛逃出来的特殊成员,但是仍然和组织某些有秘密联络的那种。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自然就会着手调查。身为公安系统中的绝密小队长,他使用特权的时候是可以避开除了自己直系上线以外的所有人的,所以他便连夜用在系统里查了一下柯南的状况。

    身为日本公安,查一个日本公民的身份信息那不是手到擒来?

    事情也如他所料,柯南的身份其实只要认真从官方系统中调查是有漏洞的,不然小柯同学也不会无法办理护照这种东西。

    但是,真正让安sir提起警惕的,其实是系统的记录。

    原本这样简单的调查,在系统当中会出现记录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当柯南的身份暧昧起来之后,任何的关注都可能是有问题的。

    安sir在公安系统中发现,不久之前才有人利用相同的系统调取过「江户川柯南」这个人的资料。这一下子就引起了安sir的警惕,尤其是在这个库拉索就在身边威胁的特殊时期。

    但是他现在绝对不能随意行动,手边的事都已经压到了极限,他最近的休息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每天。我十分怀疑,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要猝死,就算不猝死,也会秃头的!

    我美丽的巧克力王子绝对不能秃头!

    但是安sir手上的公安势力也不能轻易动用,谁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所以算来算去就只剩我了。

    而且,我还得主动求任务,人设所逼,没得办法。

    所以这就是我现在在这里的原因,欧皇小兰同学又双叒叕中奖了。只不过因为这次的时间点非常微妙,小兰忙着准备考试,毛利大叔最近的生意也非常红火。

    所以……

    你们懂了吧?

    少年白给团!

    而且还不是阿笠博士带队的白给团。

    阿笠博士根本走不开。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怪盗基德的乱七八糟工具、柯南的乱七八糟工具,在这两件事撞到一起之后,我随口一句掌握核心科技,直接让安sir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这个人。

    ——什么叫害人终害己?

    安sir让风见以客户的名义接触阿笠博士,他有点东西不想通过自己手上的几方势力来制作,于是就走了博士这一条线。

    然后呢,就是已经收了定金的博士没有时间带孩子,直接导致这次少年白给团的导游成为了冲矢昴。

    猫哥,一直眯眯着眼,真的不会全瞎全盲吗?

    “是降谷哥哥!”真正三小只一眼就看到了我。

    这还用问吗,我为的就是和他们同行,为了能够在酒店大厅偶遇,我可是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提前好久就等在这里了!

    还得假装是刚下来的。

    QAQ,昨晚和安sir还忙到很晚,怎么在这个世界我突然就社畜了起来?

    但是这些东西心里吐槽吐槽就罢了,我倒不会表现出来。

    而且我自认,在三瓶威士忌中,景光的壳子亲和力是最强的!

    “是你们啊——少年白……侦探团对吧,好久不见了。”我因为默默关注猫哥的缘故,差点就把白给团给秃噜嘴说出来了。

    “嗯嗯!”三小只见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号,激动地点点头,同时拉着柯南和我哀一起摆出了中二的姿势。

    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三个小孩大鹏展翅,两个小孩无语地看着——“我们就是少年侦探团!”

    我猜他们最近在看假面骑士新出的剧集,这个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我强忍着尴尬,甚至还能上手给他们鼓掌。

    有了少年白给团主动做引子,我自然是顺理成章就认识了猫哥。

    当然,我早就知道他,他对我也一样早有耳闻。

    “之前遇到案件的时候,就听高木警官提起过你,降谷君果然是一表人材。”

    猫哥,你自己说这话不觉得羞耻吗?

    高木绝对不会在无关的时候说我啊,一听就是假话。

    不过我不能戳破就是了,“没有那么夸张啦,请问您是——?”

    “实在抱歉,都忘记自我介绍了,”猫哥的眼睛霎时睁开,惊得我心头一跳,“我叫冲矢,冲矢昴”

    这么容易就睁眼了?

    这到底是他掉了B格,还是我涨了B格?

    “降谷零。”我笑了笑,视线却有些不自觉的飘向了我哀。

    她好像并没有发抖的感觉,果然是因为身上的酒味已经没有了吗?

    正好,我超级爱我哀!

    新一归小兰,哀酱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啊,我哀!

    正这样想着,我炽热的眼神扫过去,我哀突然抖了一下。

    艹!

    我赶紧收回视线,“你们是来横滨玩儿的吗?”

    “嗯,之前毛利小姐抽中了八景岛海岛乐园招待券,但是没有时间来,所以才拜托我带孩子们来玩。”也不知道猫哥有没有注意到我刚才隐晦的视线。

    我做出了惊异的样子,“八景岛海岛乐园吗?好巧,我也正要去那里的。”

    目的地相同,又在同一酒店,自然便能够同行。

    不过他们才刚到而已,我坐在大厅里面等他们去把行李放下。

    我揉了下额角,感觉事情有些超出掌控,毕竟纯黑的噩梦那都是几年前的剧场版了,当年也没记得有另外一批调查柯南的人啊。

    但是安sir也不可能无的放矢。

    我思考着,或许是因为这个突然开始把视线放到柯南身上的人,不是正片剧集里的势力或人吗……

    动物园?

    在我去过海尔西之后出现的不明人物。

    当时的女人……

    我带回来的资料,也正是他们所寻找的资料。

    通过APTX—4869的线索找过来的?

    卧槽,这么快就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这也太快了吧。

    “降谷哥哥不舒服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位置——

    我的天,柯南君不愧是你,在被我直击心灵之后,竟然真的还敢单独出现在我面前啊。

    我是真的佩服你。

    反正要是换了我,直接有多远走多远。

    “稍微有点头痛,可能是最近睡眠不足的缘故吧。”我放下了按着头的手指,抬头看了看电梯口。

    他这是第一个下来的啊。

    就是为了提前跟我单独相处?

    “睡眠不足,难道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吗?”柯南一根指头点着下巴。

    怎么还打算问我「工作」是什么吗?

    “我听电视上说,长期熬夜会秃头哦!”???!!!

    诛心?

    我感觉自己胸口一下子就中了一箭。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我的手从额头往上一翻,然后紧接着往下一撸,就有几根发丝卡在了我的手指间。

    真的秃了?!

    我惊恐地看着柯南,这难道就是世界之子的威力吗?

    他不会擅自给我加了个秃头的设定buff吧?

    “降谷哥哥?”

    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于炽热,甚至可能已经具有了实体化的灼烧感,所以他明显紧了起来。

    我摇摇头,这我也太敏感了,“柯南君说得对,我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这话就应该说给安sir听!

    正在这时,便随着旋转门的声音,前台那边又有人开始登录入住。

    现在其实也不是旺季,但毕竟是周末又是港口城市,确实也不缺游览者们。

    “网上预定。”

    这个声音一出来,我几乎是瞬间就不淡定了。

    强忍着那种回头去看的欲望,我侧着身子整个转向了柯南这里。

    当时在海尔西关门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但相同的,对方也看到了我!

    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看着眼前的柯南,想想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这么容易就中奖了?!

    第180章

    我转身的动作不算大,却是有些突兀。我自己做完之后也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于是顺势伸手,一边一手的拿着柯南的眼镜框,轻轻取了下来。

    柯南原本看我突然转过来,正还没来得及觉得有问题,就觉得眼前一空,眼镜已经离他远去了。

    “是和我一样的平光镜啊,我就说柯南君才这样小,怎么就会近视呢?”我说着将眼镜拿在手上把玩着,手指捏着眼镜架的脚套——我记得这里可是能够拧下来的小道具。

    果然,一见我碰到了关键的地方,柯南也顾不上面子,赶紧跳着脚扑过来,“哇啊啊——这是我的侦探标志,就像是假面骑士变身器一样!”

    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有你的。

    乱步大人的眼镜吗?

    余光一瞥,见那个女人已经进了电梯,我心中松下一口起来。手臂放低,自然让柯南把这个平光镜给抢了回去。

    我有些忍俊不禁,逗柯南真是太有益于身心健康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几次他激动的反应,内心稍微波澜了一下之后,便觉得无趣。

    倒是让我想要再找点更过分的事情来溜他了,这种无法抑制的恶劣因子让我有些意动。

    但最终还忍了下来。

    逗逗人也就算了,我怎么还能想着和老贼的亲儿子做对呢?

    “是哥哥不好,这眼镜确实是侦探必备的道具呢,作为赔罪,哥哥也给你看看哥哥的「重要道具」好不好啊?”我看着柯南微亮了一下的眼神,将自己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递到了柯南手里。

    他拿不准我的意思,只能非常开心的接过去,眼神落在自己眼镜有特殊功能的地方。

    我这是「超人的眼镜」,完全是为了遮掩我的样貌,可没有阿笠博士的核心科技。

    他正把弄着,楼上几个小孩儿着急着去玩儿,放下东西也不收拾,赶着就下来了。

    “柯南君好狡猾,自己一个人先下来和降谷哥哥玩儿!”

    我听着这话失笑,只觉得一种岁月静好让我感到一阵妥帖和焦躁,抬起头来,一下子就对上了猫哥的视线。

    你们肯定要问了,眯眯眼哪里来的视线?

    话是这样没错,但就是有那种对视的感觉。

    我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

    因着要去八景岛海岛乐园玩儿,这酒店原本就离着非常近。猫哥带孩子们来自然也是开着车来的。

    只不过因为人数问题,他并没有开自己的座驾,反而是换了个七座的车,和每次开学时来往于机场和大学城的那种商务车很像,倒是正好再放下了个我。

    这次虽然明面上我的目的是要保护调查一下柯南,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有世界之子搞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搞世界之子的份儿。

    所以整体来说,我的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

    不过该做的我当然也不会落下,比如今天在酒店看到的那个女人,白天我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查,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入侵到酒店大厅的监控和电脑里,查一下她的登入信息,就算是假的身份也好,也有利用价值。

    不过现在嘛——当然是先紧着玩儿。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的我哀。

    原本我还以为,在之前的「身体一抖」之后,我哀会留在酒店里休息,但是看着白给团那种高昂的精神,她果然还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爱了爱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节假日,但是这种级别的游乐场地果然什么时候来都是人多。

    我心中叹了口气,这哪里是自己来玩,肯定是要优先看着孩子们的。

    其他倒也罢了,我只盼着白给团们能安安分分的玩儿,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进了游乐园,比起观赏性的项目,大家的第一目标自然是那个相当有名的波浪云霄飞车和一个107米的自由落体项目。

    丑话说在前面,云霄飞车也就罢了,什么自由落体类的项目,我统统打咩。

    但是我又找不出好理由拒绝,原本我还想用我哀做借口,在项目下照顾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她。

    但是她根本不愿意和我独处!

    毁灭性打击,她宁愿上项目刺激都不要我带她单独去买好吃的。

    虽说早有所料,但是被喜欢的女神这样直白的嫌弃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眼见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我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后的队伍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就是刺耳声音几乎穿透了我的耳膜。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觉得尖叫声有这样悦耳过!

    柯南几乎是第一时间从队伍里窜出来,就像只灵活的小秋田一样,从因为骚动而拥挤起来的人群中钻到了最中心区域。

    不仅是柯南,其他的几小只自然也马上就嗅到了案件的味道,不由分说的就也跟着柯南往前钻。

    我心头一跳,那种来源于警察的本能让我的身体几乎是在忍不住想要快速整理局面。

    但是这时候强出头实在是不理智,我内心却觉得一阵兴奋,大脑像是有些刺痛一般,只是一个犹豫放空的时间,我就见猫哥的眉头微皱。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冲矢君,还是赶紧跟上去吧,前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几个小孩子可被瞎掺和了。”声音出口,我才觉得自己声音冷静得厉害。

    不对,不是冷静,是冷淡。

    怎么回事?

    我瞳孔缩了一下,然后便马上用力握紧拳头,让指甲刺了一下手心。

    这个微痛的感觉是正常的,和我刚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差别。

    不是因为人设的影响吗?

    形势不允许我马上就整理思路,我听着自己话音落下,腿脚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已经顺着人流的方向挤到了最前面。

    脚步停下,就只见柯南已经趴在一个倒下的男人身前,正看着死者的尸体。

    倒下的这个男人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另一手也紧攥着胸前的衣服,直让他整个上半身看起来都是极其狼狈。

    不过最让人不得不注意的还是他的死状,没有一丝血腥味道,但是他的嘴张得很大,嘴唇有些发青的感觉,眼睛瞪的很大,眼球里能看到的是慢慢的红血丝。

    这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让人觉得这像是机械性窒息,非常可怖。

    但是我看到柯南的鼻子一动,就知道这多半又是「杏仁味儿谋杀」,至少和毒脱不了干系。

    我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过,嫌疑人其实非常好找。

    看热闹的人和真正与死者相关的人站位就相当不同。

    有人倒地,大部分不想干的人虽然好奇,但第一时间都是退开的,更别提这种游乐园,不少人是合家欢,带着孩子来玩儿的。

    遇到这种晦气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赶紧离开。

    更有些一开始站得比较近的小孩儿,看着死者这样有些渗人的死状,便哭了出来。

    这样一衬托,就显得能够凑到前面还稳住的少年白给团很有气势,更别提还能前后隔着手绢开始调查死者尸体的柯南。

    虽然柯南感觉到骚动之后就马上大声让大家都别随意走动,这是明显的杀人事件,在警察来之前,原则上来说死者前后的这些人都不能离开。

    可是他一个小孩儿说话哪有分量,猫哥自然也出手,极强的判断力让他迅速划出一个有可能和好死者接触的圈子来。

    当然,主要还是这三个和死者同游的人。

    我的视线有些露骨,看着柯南忙前忙后沉思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在意。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得不再次感叹,柯南的身份能瞒下来都是老贼的功劳,他都已经怀疑我了,还敢在我面前这么跳。但凡我是个怀疑他的真酒,这时候就已经要定性他的身份了。

    柯南碰到案件之后就头脑发热,但是从一开始就关注到我的我哀却马上就警惕了起来。

    我看她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柯南的手腕,背对着我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猜也猜得到,肯定又是警告柯南不要太“嚣张”的话了吧。

    柯南的性子怎么是一句话能劝住的,当年贝姐的篇章里,他就敢直接用新一脸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在就更别提了。

    我故意移开视线,果然马上就感觉柯南似乎是回头看了我这个方向一眼。

    这次的案件我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看着那三个和死者同游的选项,我放大感觉之后只觉得凶手未免太过明显,那种喜悦感几乎弥漫着围绕在中间那男子的身上。

    我突然感觉一阵无聊,视线飘忽着落在了建筑下层的走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也有不少听到刚才的尖叫声,好事的本能让不少人驻足,这时有低头行进的人就极为明显。

    我一眼看过去,就见一个大帽檐的这样帽压在那女人的头上,身型和移动状态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该说是世界意志,还是阴魂不散?

    但你要说这个时候,刚才才在酒店里见过的「那个女人」换了衣服便有些形色匆匆的穿过这么个游乐岛,是为了度假游玩。

    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