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盛宠娇妻 > 第60章 第 60 章
马吊牌三个字像一记响雷直击薛母的心底, 这是一段尘封的记忆, 当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之时, 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爱说爱笑的活泼性格, 也常常与闺中姐妹们打马吊玩。
婚后, 她收起性子,一心一意侍奉公婆伺候丈夫哺育幼子, 操持家务任劳任怨,好不容易等丈夫得了个秀才, 舒心的日子没过几天,他就双眼一闭两腿一蹬抛下他们母子走了。自此她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婆冷眼, 妯娌奚落,邻里欺负,没两年公婆也相继去世, 当家的大伯索性给了她几个钱要把她赶走,她也是有骨气,没有从薛家拿走一分一厘, 只要求带走儿子, 再穷再苦也不能让孩子没了娘。妯娌自然不想多养一张嘴,挑唆着大伯就轻松打发了他们母子。
从此她的日子越过越苦, 母子相依为命, 可是看着懂事聪明的儿子,她又觉得所有吃的苦都值得。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间欢愉都与她无关,唯一支撑着她过下去的就是对儿子的希望, 而她的性子也被苦难磨得越来越沉闷古怪。
薛盛看他母亲脸上神色不对,以为她要发火,忙上前去扶住她,说道:“娘您别生气,您若不喜欢,我们马上拿走。眉眉她也是好意,想给娘解解闷。”
薛母回过神来,幽幽叹了口气,摆摆手,说:“我没有不高兴,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徐观岚满腹疑问,只觉得她这个婆婆实在是太古怪了,却被薛盛一把拉了出去。水面上的风迎面吹来,她道:“你说娘她天天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诵经念佛还不够静?怎么还要一个人静一静?”
薛盛看着水面上波光点点,轻叹口气,说:“走吧,你就别管这些了。”母亲的心结许多年了,不是随意能被人打开的,他这个儿子尚且没有这本事,更何况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媳妇。
到了傍晚,薛母还关着门,没踏出船舱一步。徐观岚想,她真是有能耐,在屋里闷坐一天是怎样做到的。她偷偷溜到薛母房前,眯着眼睛透过窗纱,她看到薛母竟然坐在桌前摆弄着马吊牌。她惊得差点眼珠子掉下来,忙捂着唇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出声来。她按捺着兴奋与好奇,继续瞧,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不会打马吊的,摸牌的姿势看起来倒像是个老手,只是长久没打有些生疏罢了。
这是被她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她按捺不住兴奋,连忙猫着腰偷偷溜了,一路小跑去找薛盛。薛盛正在屋里练字,她心里暗想,这母子俩性格有时候还挺像,他字好得足够她膜拜跪舔了,还练什么练!
她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兴奋地说:“你猜我发现了一个什么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瞧她的眸子里都闪着光芒,他的小娇妻怕是吃快乐长大的,时刻都情绪饱满,他可不觉得她会有什么大秘密,他漫不经心地顺着她问一嘴,只不过是配合一下她的兴奋。他道:“什么秘密?”
她道:“我发现娘会打马吊!”
薛盛一惊,这倒确实是他不知晓的,看着她,说:“你怎么知晓?”
“我方才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她把来龙去脉细细地与他说了一遍。
他道:“你去偷看听墙角,这可不太好哇。”
“我这也是关心娘嘛,何况,你这个做儿子的对自己母亲一无所知,还有脸来怪罪我?”
薛盛一时找不到话来拿她,只好撇撇嘴。
她得意洋洋地说:“待会儿你就配合我行事,知道吗?”
他连连拱手:“是是是,听凭娘子作主。”
晚饭时,薛母终于出来与他们一同吃饭,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徐观岚扒了几口饭,见薛盛还不按照说好的开口,偷偷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眼神似笑非笑地示意他快说话。
薛盛无奈地偷偷笑了笑,开口道:“娘,方才走得急忘记把马吊牌拿走了,晚饭后闲着也是闲着,儿子想拿回牌与眉眉打两圈玩玩。”
“哦,你拿吧。”薛母并未表示什么,只嘱咐了一句:“别玩得太晚就好。”
晚饭后,他们小夫妻果然叫了两个丫头凑成一桌开始打马吊。薛母在隔壁的房间里做晚课,船舱木板隔音不是太好,她听得笑闹声隐隐从隔壁传来:
“啊呀,你怎么又赢了,长松,你快让让我……”
这是她儿媳妇的声音,充满了少女般的天真。叫人怀念与向往的年华。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哪有让的道理!”
“你就让一让我嘛……”
……
薛母听着,心头越来越烦乱,佛经的力量已经稳不住她,终于腾地站了起来。婢女在一旁看了她突兀的动作,小声地询问:“夫人是不是嫌吵?奴婢过去叫少夫人他们小声一些?”
薛母看了婢女一眼,说:“不必了。”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隔壁的船舱里烛火通明,四人正玩得起劲,还有几个下人也无聊在一旁看着,看样子徐观岚的水平最差,小脸苦成一团,迟疑着手中的牌,不知道打哪一张好。
正此时,薛母一把推门进了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凝固住了,笑闹声戛然而止,围观的下人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薛母二话不说,走到徐观岚身边,抓起一张牌对了出去,又摸回来一张。徐观岚傻愣愣地看着,把牌往前一摊,弱弱地说:“我……这是胡了?”
杠上开花,胡了。
薛盛亲眼见了,还是有些诧异,站起身来,说:“娘,您会啊!”
薛母面无表情,说:“我在隔壁都听不下去了,动静挺大,却打的一手烂牌,这种水平怎么还好意思说教别人的?”
徐观岚假装听不懂她婆婆说的是她,对着流月说:“流月,你水平那么差,别占着位置了,快让位给夫人。”
流月内心一阵吐槽,明明是小姐你牌技最烂了,还要挖空心思地假装着输给你,也真是太累了,有人来替她真是巴不得。
薛母道:“我不打,我只是看不下去了,你们小声一点,吵着我做晚课。”说完转身就要走。
薛盛忙上前去扶住她,和颜悦色央求道:“娘,儿子从不知晓您竟然会打马吊,今天也是机会难得,娘您就陪儿子打一圈吧。”
薛母不为所动,徐观岚连忙也上前去,说:“娘,您要不打一副给我们开开眼界?”
薛母看了一眼徐观岚,她这个儿媳妇,劲头最大,牌技最烂,她是应该打一局她看看,挫挫她的锐气。她不出手,可不代表她不会。
薛母坐了下来,说:“只此一副,打完你们也结束了吧,时辰不早了。”
结果这一打就打到了月至中天,最惨的是薛盛,事前他答应徐观岚要让着他母亲的,结果,他不是让,是真的输给他母亲,他没想到他母亲牌技如此之好。而另一头,他还要故意输给他的小妻子,不然夜里肯定没他好果子吃。一时之间,他有些恍惚了,怎么事情忽然就成了这个局面,他怎么就在陪着女人打马吊?
薛盛觉得心好累,他要赶紧睡觉了。无奈,徐观岚像打了鸡血一样,揪着他说个不停:“你说我棒不棒,我居然真的让娘来打马吊了,而且你看她后来都笑了。”
“棒棒棒,我媳妇最厉害,快睡吧!”他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她凑上去掰过他的身子,说:“别睡呀,咱们再说会儿话。”她正激动着呢,哪里还有睡意。
他摇头拒绝,说:“眉眉,昨夜我替你抄了一夜的佛经,今夜陪着打了一晚上马吊,还请娘子垂怜。”
她心想,你做那事的时候怎么不喊累,一做就是大半宿怎么不问问我累不累!
她正要怼他,转头见他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一手还不忘横亘在她腰间,她一动,他还下意识地搂了搂紧。
怎么像个孩子,还怕她跑了不成?她暗自窃笑一声,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花痴,她真的嫁给了京城女子最想嫁的男人了,而且刚好他也喜欢她,这怎能叫她不心花怒放。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英俊的睡颜,以往都是她先睡着晚醒来,她伸出手指来轻轻在他鼻尖点了点,又偷偷在他唇上亲了口,心满意足地头一歪埋进他胸膛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假睡竟然能得到娇妻一个偷偷的香吻,他内心充盈不已。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这个傻丫头一心想着他母亲的事情,完全忘了她自己的生辰,他把贺礼藏在枕头下一天了,她都没有想过翻一翻。他故意比她早睡,以为她会不经意看到,他可期待她惊喜的表情了,不过……他看了看怀中已睡熟的娇妻,宠溺地笑了笑,从枕下摸出锦帕包着的礼物。
这是一只赤金花囊手镯,镯子细细的,流苏金链子收口,特别之处是镯子上缀着的一个小巧的花囊,镂空雕刻着绣球花,珐琅彩饰之,打开来可以放一些香料,巧妙的设计无论怎么动,香都会稳稳的置于其中,不会倾洒出半毫。秀气精细的镯子拢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拂袖之间,一股幽香隐隐传来,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他想到“暗香盈袖”这个词,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这只镯子是刚确定婚期之时他就找人定制下的,一直藏到今日,就等着她生辰送给她的。他轻轻给她戴在手上,抬手细细看了看,皓腕凝霜雪,真是好看。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在她额角轻轻烙下一吻,轻声说:“我爱你,眉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云卷云舒”、“小糊涂仙”灌溉营养液。
好嗨哟,陪着老婆老妈打麻将,把钱输光光,人生巅峰啊!
薛母你牌技这么好,当年就应该赌坊里去呀,浆洗什么衣服,赌坊走一圈,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闷骚性格果然是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