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记老板娘被皇帝看上, 迎进宫的消息像是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京城。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好奇之人, 一时之间, 皇帝无人敢说, 可姚记这个词便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连带着姚记的生意更上了一城楼, 俨然有了超越京城第一酒楼青云馆的架势。
更有甚者,竟好奇上了这能让皇上看中的这位传奇女子,并暗地里打听这女子是何等绝色, 竟能战胜京中无数贵女脱颖而出。
不仅京中那些无聊人士好奇,就连朝阳公主也对这个姚姓女子感兴趣。皇兄单身二十七年没有娶亲,她都要相信他是个断袖时他不声不响地就给自己找了个妃子
若是个世家贵女也就罢了, 可那女人连个小门之女都算不上,还是个有个六岁孩子的寡妇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美,把她的皇兄迷惑成这番模样。
朝阳公主可不像那些大臣只敢在背后议论, 她在皇帝把人迎进宫的当天就拿着牌子带着驸马进宫了。
“公主,今儿是陛下的好日子, 恐不能接待您了, 还请回吧。”程公公挡住云裳往后宫前进的步伐,面容恭敬地说。
“什么好日子,不过是迎了一个女人进了宫, 又不是皇后,搞的这么隆重做什么。”
从走进这熟悉的皇宫的那一刹那, 云裳就被宫内的张灯结彩整的不是滋味。
在她记忆里,宫里何曾如此热闹过,就是佳节时云容也只是意思意思举办个宫宴就算完事了, 现在就是为了个二嫁的平民女大费周章。这简直就是奢靡成性,祸国妖妃啊。
程公公面上仍是谦恭,可心里却不以为然。暗道确实不是迎娶皇后,但是这六宫之中皇帝只让她一人进,三千弱水只饮一瓢,这可比皇后的待遇高多了。
后宫终于迎来了女主人,这姚妃娘娘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程公公怎么可能在她大喜之日把这主子放进去坏她好事。招贵人恨这种事,程公公向来不会干。
而贵人与贵人之间,那不怎么贵的朝阳公主在程公公眼里就不这么重要了。
“朝阳公主,皇上先头发话了,今除了要紧的国事都不能打扰他。公主,您可不能让小的难做啊。”
程公公话说的可怜,可架势却不退却一分。
一个小小太监竟也敢这么跟她说话,云裳手按在胯边的鞭子,想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一点颜色看看。可还未等她把鞭子取下,就被驸马李清正给按住了。
李清正这人从微末走到驸马的位置上,这看人脸色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眼前这位可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可不是寻常太监云裳打了就打了,敢打了这位就是打皇帝的脸。
皇帝可不是个善茬,他可不会因为云裳是他妹妹而心软。
原本李清正还觉得云裳这样是生机动人,娇憨可爱。现在他却脑门直冒冷汗,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这么没脑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她给拖累死。
“程公公,真是不好意思。公主只是对新来的姚妃娘娘好奇,你知道的,公主一向口直心快,她并没有冒犯皇上和娘娘的意思。”
程公公笑了笑,太监特有的尖声尖气让李清正感到这空气中都有些阴沉。
“驸马说笑了,我们做奴才的哪敢说主子的不是。公主还年轻,对姚妃娘娘好奇是人之常情,可驸马您再怎么也是在朝中当差的,怎么不劝着公主一些呢。”
驸马强笑道,“是我的错,没能拦住公主。”
“公主,我们走吧。若您还是对姚妃娘娘好奇,再给姚妃递个牌子吧。”
李清正不给云裳时间发作,直接拉着她就逃似的奔出。
“你拉着我干嘛啊,你为什么拦着我进去。那个死太监敢拦我,我哎呀,放开啦”云裳被李清正紧紧握住手腕,挣脱都挣脱不开,直到两人行至公主府的马车前云裳才甩开李清正的手。
“你干嘛拦着我,你让我进去呀。看我不好好收拾那个狐狸精”云裳咬牙切齿。
李清正微微蹙眉,但还是好脾气地哄她,“公主,今天是那位刚进宫的日子,你这么闯进去对你可是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皇上对那位还在兴头上,您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是让那些言官逮着机会参你一本吗”
皇家可没有规矩说出嫁公主能管上皇帝房中事的。而且皇帝登基十几年,不近女色。这好不容易有皇子的希望了,她在这时候插上一脚不是在那群臣子心头插刀子么。
云裳一听觉得驸马说的很有道理,但心中还是不服。
“可我就是心里还是不爽,皇兄要是要了个贵女也就罢了,但是那可是个平民耶。既低贱又卑微,这种人怎堪为妃”
云裳一鼓作气地骂道,根本没注意到他的驸马瞬间黑下来又转瞬即逝的脸。
她自顾自地说:“不仅身份低贱,名字更是庸俗不堪。什么姚花,一看就是个乡野村妇的名字,真是不懂皇兄,品味怎么这么低。我云氏一族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李清正像是没听见云裳大逆不道的话一般,见云裳气发的差不多了,才微笑着带着人回去公主府。
只是,李清正皱眉,姚花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同云裳一般,其实是京中贵族对这个平民宠妃也很看不上眼,只是人家没有云裳这么直接,他们都是把话藏在心里。
瑶华成为宫妃第三天时,云容为了让她在世家贵妇中竖立威信,遂让以她的名义召见了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妇。
按照宫规,除了皇后和太后,普通妃嫔是没有资格召见臣子女眷的。
云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她铺路,让她在那群心思各异的贵妇中立威。
平安自然也被一同带进了宫,如果不是瑶华拒绝,云容就要把人给丢进国子监。这一日,平安并没有去王方献那念书而是乖巧地呆在瑶华身边。
“这就是小侯爷吧,真是玉雪可爱。难怪陛下要特例封为侯呢。”
平安在瑶华承宠的第二日就被封为永寿侯,并赐下前朝一国公的府邸。因为年纪还小,云容特许他养在瑶华的长乐宫中。
说话的是一伯府的夫人,丈夫因未位列一品,也并无卓伟功绩,遂袭爵时降了一等为伯。对这个年仅六岁,只因为一个能入宫为妃的娘就得到侯爵的小屁孩是百般妒忌。这话说的也满是酸气。
这等暗藏机锋的话换做是个普通女子是听不出来的,但瑶华并不是真正的无知村妇,两世的贵女生涯,前世更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公主。贵女的教养与风度都牢记在心。
特例两字不就是讽刺她家平安没有真才实干就有爵位么,跑来跟一个六岁孩子斗气,心中不服有本事跟云容说去。
瑶华微微一笑,摸了摸平安的小脑袋,说:“本宫原也与皇上说了,平安还小,恐受不住这么大的福气,求皇上收回成命。可陛下说了,这京城啊,最是会捧高踩低的,咱家平安若是连个侯爵都没有,怕是会被人看不起呢。”
“你说是吧,夫人”
那夫人一噎,这民间出来的就是民间出来的,说话都不带弯子。这不是指名道姓说自己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么。
“娘娘说的是,小侯爷是娘娘的亲子,一个侯爵也不足为过。”开口的是王阁老的夫人,庞首辅年迈,快要告老还乡。王阁老资历老,是首辅的炙手可热的人选。
平安年纪还小,听不出来这群贵妇的暗流涌动与言语官司。
只是,这殿中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却说不出缘由。
瑶华见平安抬头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彷徨与不安,瑶华把平安拉近了自己几分,低声跟他说:“可是累了”
“也是难为小侯爷了,在我们这女人堆里可是无聊,要我说娘娘还是让小侯爷去后殿好好歇息一下为好。娘娘芳龄少说也有二十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们这等子人家带孩子都讲究一个精心。”那阁老夫人浅笑着开口。
皇帝不爱女色,后宫无人,现下终于开窍迎了女人进宫。京中各个勋贵世家摩拳擦掌,想要把自家女儿孙女送进后宫博一个富贵。
而王阁老之所以在朝中炙手可热,他的嫡长孙女有可能成为皇后是另一个主要原因。
王老夫人看着上面那个运气极好的女子,暗自冷笑,她的孙女蕙质兰心,才情横溢,皇后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要不是为了让皇帝开窍,尝了女人的滋味能够广开后宫,她以为以她一个贫贱女子有机会进宫安享富贵么。
就让你得意几日吧,如此庸俗低贱的女子终究只是她孙女的踏脚石。
瑶华把王老夫人的姿态尽收眼底,眼底滚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在她长乐宫中畅谈自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真当自己孙女成为皇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么。
正在她想着如何发作时,有人通报云容来了。
众女眷一听皇帝要来,端庄的面容都有些崩裂,这没有先例说皇帝会来参加女眷的聚会呀。
“陛下怎么来了”瑶华看着信步走来的云容,笑着问。
地上跪了一群女人,云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平身,目不斜视地踏进殿里。见着瑶华,才笑道:“朕这不是想念你得紧么。”
云容一把抱起呆看着自己的小平安,揪了揪他的小圆脸,“平安怎么不去先生那,哦,朕知道了,是平安调皮逃课了是不是”
平安扭头,不让他捏自己的脸。被捏得狠了,一个巴掌就呼他脸上,丝毫没记住这人是九五之尊。
云容笑呵呵地也不生气,这让殿中的贵妇傻眼了。姚妃的儿子不是皇帝的啊,怎么看着比亲生的还像亲生的。
贵妇们都惊惧地看向上面那个浅笑的女人,她真的是平民女子么,这心机手段她们甚至都不及半分。
调戏了一番平安的云容心情大好,这才有心思对付这群面甜心苦的贵妇。
“哪位是王阁老的夫人”云容问。
王老夫人应声出列,“臣妇在。”
云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王阁老一向谨言慎行,没想到他的夫人是个胆大包天的。竟敢在朕的爱妃面前指手画脚,朕的爱妃哪容得下你来置喙。”
王老夫人一听脸色煞白,“陛,陛下,臣妇”
云容可没那个耐心听她狡辩,大手一挥,“拖下去,赏二十大板。”
王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命都可能没了。其余贵妇恐惧之余,还有些庆幸,幸好她们稳得住,不然被打板子的就是她们了。
贵妇们悄悄地觑了一眼神色自在的瑶华,心中皆带着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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