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 知语便让她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知语拉住知书一边往正屋走着一边说道“过会儿你随我去拿娘子私库的钥匙, 昨日收的礼单也要劳烦你核对一下了。”
知书有些诧异,她还以为知语会拖些时日, 给她来个下马威才愿把钥匙交给她, 没想到她一来她就把钥匙交出来了。
不免有些惶恐。
知语笑着亲密的挽着她的胳膊“这些账本你比我懂,我伺候娘子比你在行,在房里伺候多舒坦,我才不愿整日里与那算盘珠子打交道呢”
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话, 知书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 她们一行人训练了四个多月和那么多人一起竞争,费劲儿千辛万苦才得了近身伺候主子的活儿, 知语比她们早来这么久, 定不会是那些糊涂的, 心中怕是自有丘壑。
知言风风火火地回了厨房,深怕耽误两位主子用午膳的时辰。
进了厨房,旁人忙给她让路。
大厨房里一共有六个灶台, 其中有三个灶台是公中使用的,还有两个灶台是给安喜县主的正院使用的, 剩下一个便是松院的了。
一个灶台三个锅, 台面上放着五六个碟子, 里头是处理好了的食材。
这儿不比魏候府一整个厨房都只供李寅和阿绥使用, 到底是小了些,知言在这儿做事情来难免束手束脚的。
旁边灶台前的师傅凑过来讨好的说道“知言姐姐,要我帮忙吗”
知言挥挥手“我们娘子忌口多, 就不劳哥哥您了。”
那师傅无奈的耸耸肩,靠在灶台前看着她。
公中的灶台如今只要做婉姨娘和两位小娘子两位小郎的膳食,师傅们早早的做完只需等着各个院子过来领走就好了。
一旁的无事可做的师傅们围到知言身旁看着她,一个个心里都有些不服气,但又得讨好她。
他们原先还想着郎君回来住,能使唤得上他们的,结果夫人嫁进来还带了厨娘回来了,他们一身手艺无处施展啊
“师傅,兰院的午膳好了吗”李蜜身边的侍女芸香进了厨房开口问道。
一个在厨房帮忙的小厮正坐在灶台前打瞌睡呢
闻言,忙站了起来讨好的笑了笑,从案上把食盒递给她“姐姐,这个就是。”
芸香也不搭理他,只眺望着不远处热闹的灶台撇撇嘴,白了这小厮一眼,提着食盒转身就走了。
小厮看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坐会矮凳继续打着瞌睡。
夏日里,李蜜也有些食欲不振,看着油腻腻的饭菜,放下筷子,让侍女撤下去。
“娘子要不明日让厨房换个菜单,或者您想吃什么婢子去吩咐他们做”芸香关切地说道。
“等我午憩完,让厨房煮碗百合燕窝送过来吧”李蜜摆摆手。
“唯”芸香应声,上前帮她捶着小腿,“娘子猜我方才去厨房看到什么了”
李蜜睁开眼睛,眉头微扬。
“我正看到那些做膳的师傅们都围着松院的灶台转,那平日里傲气的不得了的大师傅跑去帮他们拉风箱呢”芸香轻声道。
李蜜嘲讽地说道“不过是些腌臜玩意儿,管他们作甚。”
芸香心中不满“就是气不过他们不用心给咱们做膳,只顾着去讨好别人,婢子是为您委屈。”
李蜜捏紧手中的扇柄,不过是些捧高踩低的奴才,等日后她们兰院翻身做主了,有她们好瞧的。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李寅的婚假已经修完了。
这五日,除了三朝回门那日出门去了一趟怀国公府,旁的时候两人都在自己屋子里待着。
这大概是李寅最快活的时候了,纸醉金迷,香榻缠绵,李寅像是永远有无穷精力一样。
每每都要到阿绥软声娇泣着求饶,他才肯放开她。
也因着这几日都黏在一起,所以阿绥早上醒来后没有看到他,心里总是十分的失落。
一时间不知今日要做些什么。
“娘子,要起了吗”知礼轻声进来。
阿绥抱着冰凉顺滑的丝蹭了蹭,闷声道“起吧”
知礼这才将纱幔挂起来。
阿绥挪到塌边趿拉着鞋子站起来,谁知腿忽然一软,差点儿摔倒,还好知礼礼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阿绥捂着脸,没脸见人了。
哪有她这样的
都怪李寅。
阿绥心里其实不排斥她们亲密的,她很喜欢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只不过要是不那么频繁就好了。
知礼连想到晚上屋里的动静,耳根通红,但面上不显,扶着她坐到妆匣前。
阿绥凑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锁骨处的吻痕,小脸一红,细声道“今儿穿交领襦裙。”
知礼应声,让小侍女们进来伺候阿绥洗漱,自己去衣柜前帮她挑衣裳。
阿绥用完早膳便抱着奶糕,带着知语和知礼去了正院,找安喜县主说话了。
“小夫人倒是喜欢来您这儿。”钟嬷嬷对安喜县主笑着说道。
安喜县主心里也高兴,平日里和那些个贵妇人闲话时,总是听她们抱怨自己这个儿媳不听话,那个儿媳心眼多。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插不上话,只在一旁吃茶,那时心里也有些担心日后与李寅娶的妻子相处不来的。
谁知娶了个软绵,有些粘人的小妻子回来了。
隔三差五的往她这儿跑,不像她儿媳倒像她女儿了。
安喜县主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笑呵呵地吩咐侍女去拿些阿绥爱吃的糕点过来。
其实阿绥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的,除了因为喜欢安喜县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屋子里摆的冰盆多,屋后又有个大梧桐树,很是凉快,比她们那个临湖的后罩楼都凉爽。
阿绥进了屋,安喜县主桃花眼带笑,上前抱过她手里的奶糕,也不让她行礼拉着她一同坐到软塌上。
钟嬷嬷极有眼色的给阿绥递上一条毛毯。
阿绥笑眼盈盈的谢过她,把毛毯搭在肚子上。
安喜县主拿着一块牛肉干喂给奶糕。
奶糕牙齿还没有很坚硬,吭哧吭哧艰难地啃着香喷喷却又硬邦邦的牛肉干,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着急。
前爪无措的扑腾着。
这小模样把众人都逗笑了。
安喜县主把他递给一旁的侍女,歪靠在凭几上,看着阿绥宠爱的伸手摸着侍女怀里的奶糕,想着到明年这个时候,自己怕是就能添上个乖孙了。
“桑院那个怎么样了”安喜县主问钟嬷嬷。
钟嬷嬷道“听说那月姨娘这几日肚子有些疼,产婆已经过来了,估摸着就这几日了。”
安喜县主点点头“看着些,不过也不要太注意了。”
免得他们以为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说不准还以为她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呢
阿绥一脸好奇地听着她们说话。
安喜县主笑着道“是你二伯院子里的妾侍,怀了孩子,马上就要临产了,不需要太过关系。”
阿绥点点头。
“等着你和阿寅有了孩子,才需要我忙的呢”安喜县主忍不住说道。
她和李寅的小宝宝嘛
长得像李寅的小宝宝
阿绥红着脸,抿唇一笑,心中也有了些紧张和期待。
见阿绥没有抵触之情,安喜县主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和钟嬷嬷对视一眼。
李寅出了衙邸,骑着马往国公府赶去。
谁知远远瞧见一熟悉的人影。
“去把你齐世子请来。”李寅吩咐飒风。
原来那人正是赵恃,正坐在茶馆里吃茶,不过今日没有依着他以往的作风,到二楼雅间一边听着小曲儿一边品茶,而是坐在外面的棚子里。
要不是知道齐王府还好好的,他都以为他家道中落,府里出了什么事了。
赵恃往嘴里丢了个栗子,突然听到他的名字,转头一看,哎哟一声,就跑过去了。
“今儿轮休在这儿做什么”李寅问他。
赵恃冲他使了使眼色“我在这儿等你啊,表哥”
李寅下了马,把缰绳丢给侍卫,和赵恃慢悠悠往回走。
赵恃轻声道“我昨夜值班,看到外头急匆匆的送上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红封折子。”
红封折子,加急密封,不经过中书省,只能圣人拆阅。
“是幽州送来的。”赵恃声音更轻了。
李寅眼里闪过幽芒。
幽州怕是出事了。
幽州向来是军事重地,契丹对这块肥地一直虎视眈眈,虽相安无事几百年,但他们都知晓大周与其终将必有一战。
但圣人未在朝中说起此事,想必情况尚可。
“不要妄自行动,在御前安稳一点。”李寅拍拍他的肩膀。
赵恃点点头示意他放心“我知道。”
“表哥,是不是要打仗了啊”赵恃看着李寅,紧张兮兮地问道。
李寅摇摇头“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先等着吧”
“除了这个我也没有旁的事情了,你快回去吧”赵恃笑嘻嘻的。
李寅颔首“你也早些回府。”
“知道啦”
李寅回府后,径直去了正院,他现在已经有经验了。
果然到了正院,阿绥正坐在安喜县主身旁,拿着一只小彩球逗奶糕玩。
“母亲。”李寅躬身问安。
阿绥放下彩球,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快把你媳妇儿领回去,在我这儿骗吃骗喝的。”安喜县主捏捏阿绥软乎乎的面颊,笑嗔道。
阿绥对他摇摇头,她只过来骗了冰,没有骗吃骗喝。
李寅目光柔和,揉揉她的小脑袋“阿绥陪你说话打发时间,正好抵消掉了。”
阿绥黛眉弯弯,点点头。
“你们夫妻一体,我可招惹不起,快走快走。”安喜县主摆手,让他们回去。
阿绥笑嘻嘻的拉着李寅回了松院。
李寅瞥了眼屋内的冰盆,回去算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啦
明早八点b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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