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雾失楼
两人贴得极近。
雾失楼手下的阵法瞬间散了。
心神不定阵法不成。
姜溪午咬上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香, 太香了。
唇齿磨着雾失楼的唇瓣,姜溪午还剩的那丝理智让她没有咬重。
“师尊。”
“我咬一口好不好。”
雾失楼神色晦暗不明。
“你的欲望是这个?”
贪羽会无限放大欲念,得不到满足便会陷入黑暗。
姜溪午趁着雾失楼张口说话, 流氓似的咬进去, 咬住了雾失楼的下唇瓣, 不断吸着软肉, 不满足又上牙齿磨,直到里面的软肉被揉得艳红。
姜溪午不知道雾失楼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好饿,咬上雾失楼后饿的感觉更加强烈,她更饿了。
吃不饱, 怎么都吃不饱。
雾失楼动了动手。
姜溪午被一股力量拽着摔在了床上,给她摔得懵了一会。
雾失楼淡声:“今日去找姬雪说了什么。”
“姜溪午。”
姜溪午被那股空虚支配着, 她看着雾失楼上下动着唇瓣, 却不知道雾失楼问什么, 她看不懂,她低声喃喃:“饿, 师尊,我好饿,好饿。”
雾失楼蹙眉:“什么?”
姜溪午再次凑上去:“饿, 我饿,雾失楼你看起来好好吃。”
“好香,我好饿,我要控制不了我了。”
雾失楼瞬间察觉了不对。
姜溪午不该是这个状况,吞了贪羽的状态不是这样的。
雾失楼再次抓住姜溪午的手腕想要探查。
瞧着人靠近, 姜溪午下意识吞咽。
面前的人太香了。
香得姜溪午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狠狠咬住, 将人拆吃入腹。
趁着雾失楼抓着她手腕,姜溪午借力凑近雾失楼。
雾失楼停了东西,他看姜溪午像狼一样在他脖颈轻嗅了两下。
真香,姜溪午毫不犹豫咬了上去,没收力,锋利的犬牙将皮咬破,她口中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她贪婪地吸食着,血液入口带起一阵阵舒适,识海里的火焰瞬间熄灭。
雾失楼白净的颈间很快就被吸红了。
雾失楼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的神识被姜溪午的识海抗拒了,他进不去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检查了姜溪午所有经脉,一点问题都没发现,甚至他能察觉灵火更加服帖,以至于除了和韩逊打架那会,姜溪午就再没触动过他设置的阵法。
结了同心阵他也弄不清楚姜溪午目前的情况。
雾失楼抬手将姜溪午推开,又制住了对方的双手,:“姜溪午,醒醒。”
这不是贪羽能造成的情况。
姜溪午抬头。
雾失楼看着对方瞬间失声。
面前人的眼眸刚刚还是黑的,现在却像血一样红,似乎不认识他了,眼里带着冷漠和贪欲。
贪羽只会放大人的欲念可不会让人失了神志。
事情失了掌控。
雾失楼急忙送灵力到姜溪午体内。
姜溪午看着像是清醒了点,眼里不再是浑浊。
雾失楼:“姜溪午?”
姜溪午没说话,歪了歪头,然后对雾失楼笑:“师尊,你这样制不住我的。”
她抬手灵火将雾失楼送进来的灵力烧了个干净。
眼里的冷漠不似假的。
雾失楼惊愕,姜溪午就像换了个人。
姜溪午抬手:“师尊不放手吗?”
雾失楼没放,他要找出姜溪午的问题。
姜溪午笑容灿烂:“不放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雾失楼盯着姜溪午。
姜溪午只是看着他笑。
不对。
他低头,藤蔓正慢慢爬上他的肩膀。
雾失楼抬头,厉声:“姜溪午。”
姜溪午还有些疑惑歪头:“怎么了师尊。”
说话似乎和以前一样,但是雾失楼明显感觉到不一样。
他看着藤蔓沿着袖口爬了进去。
雾失楼眼里闪过异色。
他的灵力将藤蔓扔了出去。
姜溪午又笑,眼里却更加冷了:“师尊,你真不乖。”
她反手握住雾失楼的手,力气极大将对方反推了回去。
两人一起摔在了床榻里。
雾失楼恍惚了会儿。
姜溪午不理人,眼里的猩红更甚。
她压在雾失楼身上低头在雾失楼颈间嗅着,刚刚被咬出血的地方更加诱人,她舔舐着伤口,身上一根根藤蔓从指尖长出,强行扒开了雾失楼的领口。
姜溪午顺着脖颈一路嗅到胸前,最后实在受不了就咬了下去。
嘴下的软肉很弹。
雾失楼:“嘶”
不仅仅是痛。
他这样的体质强行让自己泡在寒池中上百年才能像常人一样自如,受不了一点点这方面的刺激。
禁欲一百多年的身子,受不住。
雾失楼灵力化剑指着姜溪午的脖子:“姜溪午,下去。”
姜溪午不管不顾又咬了一口。
咬完又开始吸着伤口处的血液。
雾失楼咬着下唇,下唇刚刚已经被姜溪午蹂躏得红肿,这会他自己碰到又疼又怪。
姜溪午不像是失了理智,倒像是被什么抹去了情感,只以自己的需求为主。
雾失楼的手被姜溪午压在被子上动弹不得。
狼崽子力气真大。
他低声哄诱:“姜溪午,你看看我。”
姜溪午顿了下放开了口中的东西抬头。
雾失楼:“靠近点。”
姜溪午冷漠看着,没动。
雾失楼:“姜溪午,我冷,靠近点好不好。”
姜溪午思考了会儿,她问:“你冷?”
雾失楼:“嗯,我冷。”
雾失楼这句话刚说完,被姜溪午抓着的手开始发热。
一股炽热的灵力送进了他体内,对方在给他送灵火!
雾失楼一时心绪复杂,都快成为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了还记得给他送灵火。
“你低头。”
姜溪午直勾勾看着人,她这么好骗吗?她嗤笑一声道:“行。”
然后低头直接亲上去,不同于第一次只是纠缠着对方唇瓣,这次姜溪午含住对方舌尖轻咬,然后放开舌尖攻城夺地,亲得很凶。
雾失楼:“唔”
被亲了好久,雾失楼更加不好,有根藤蔓顺着他被握住的手滑进了衣服里,正顺着背脊向下。
雾失楼周身迸发出一股庞大的灵力将压在自己上面的人弹开。
姜溪午整个人摔在了墙上。
雾失楼抬手,犹豫了会儿又放下,就对方这个皮实的身躯,摔不伤。
姜溪午慢慢站起来:“师尊,疼。”
雾失楼望过去:“你恢复了?”
姜溪午揉着手肘:“撞青了。”
“师尊。”
这个撒娇的样子似乎还是平日那个姜溪午。
雾失楼急忙转过身。
他现在这个样子
衣衫凌乱,平日淡色的唇瓣又红又艳,颈间胸前全是对方咬的齿痕。
姜溪午走过去勾唇,语气却可怜又疑惑:“师尊怎么了?我刚刚伤到你了吗?”
雾失楼努力恢复平日的语态:“没事。”
姜溪午声音似乎很着急:“真的吗?我看看。”
雾失楼理好衣襟:“我看看你的识海。”
他刚刚试图进去,没成功,这样的溪午对他有防备。
姜溪午:“好啊。”
雾失楼转过来再次去抓姜溪午的手腕,被姜溪午躲开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但是他没动,也没躲开。
姜溪午速度极快,反手钳住雾失楼,单手一起将雾失楼的双手别在对方头顶。
她轻笑:“真好骗啊师尊。”
雾失楼被逼着一步一步往后靠,直到靠到墙上。
姜溪午一只手拽着对方双手,另一只手掐着雾失楼的下巴:“这双绿色的眼睛太好看了,挖出来也能这么好看吧。”
雾失楼平静地说:“你挖。”
姜溪午笑容瞬间收敛。
雾失楼:“你是舍不得还是下不去手。”
姜溪午面无表情看着雾失楼。
雾失楼肯定了一件事,对方还是姜溪午,但是正常的一面被压制了。
姜溪午:“闭嘴。”
雾失楼:“你还能如何,一个孩子你能做什么?”
姜溪午血红的眸子一沉。
雾失楼再次道:“你会吗?毛长齐了吗?”
姜溪午掐住雾失楼下巴的手用了力,那里立刻泛着了红痕。
她再次亲了上去。
好想将这个人神魂吃了,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她灭了,只能愈发亲得凶狠,希望靠这样解馋。
雾失楼立刻开始画阵。
两人牙齿磕到了,姜溪午吃痛,更加恼怒。
她从百宝囊里取出情人果,含着喂给雾失楼。
果汁在两人口中化开,先是香后是甜,最后化为甜腻。
雾失楼喉结上下耸动,被迫连同果核一起咽下这枚情人果,没能吞下去的汁液顺着嘴角沾了两人的衣衫。
姜溪午闻着对方唇齿间的香甜,不自觉加大力道,像是要将雾失楼生吞活剥了。
雾失楼手指颤抖着,勉强维持着心神将阵法画好。
雾失楼等姜溪午停下再看他的时候,他催动自己识海里那根树枝,灵力顺着对方那一缕神魂送回姜溪午身体里,但是被对方的灵火拦住了。
雾失楼哑声:“我们来双修好不好。”
话音落下对方就定定地看着他,雾失楼轻声说:“双修你就不会饿了。”
“真的。”
提起饿,姜溪午满眼的烦躁,吃不饱!
她那只手用力将雾失楼的衣服撕开。
“咬一口你的肉你应该不会死。”
“不会。”
她自言自语着,看着雾失楼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我就吃一口。”
雾失楼手一顿。
为什么姜溪午对他的血肉这么执着。
为什么贪羽会让姜溪午这么饿。
是不是给姜溪午吃一口就明白了。
一块皮肉而已。
雾失楼静静看着眼前挣扎的人,他没出声,姜溪午很警惕,他提了意见对方反而不会这么做了。
姜溪午念叨了几句,看着像是下定了决心。
雾失楼等着对方来咬。
姜溪午凑近雾失楼,神色又变了。
“不能吃,这是雾失楼。”
“能吃。”
“不能吃,这是我以后的道侣。”
雾失楼听清了姜溪午再说些什么,道侣?
姜溪午似乎和自己吵不出一个结果,愤恨看着雾失楼。
雾失楼以为对方要咬上来,他抬起脖子。
姜溪午却笑了,她手在对方腰间一划。
雾失楼衣衫尽数散开,他错愕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空闲的手覆上了对方腰间,顺着紧实的腹部往上。
“好滑。”
说完顺着摸到对方后背。
然后往下。
全程雾失楼一句话没说,从姜溪午手覆上他身体,他光是咬着牙不出声已经让他用尽了意志力,眼角为此浸出了泪光。
他的身体自己都碰不得,第一次被外人碰让他失了力气。
姜溪午似乎发现了好玩的,对方腰肢软了下来。
她捏了一把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震了一下
雾失楼眼看姜溪午的手要摸进裤腰里,手用了灵力将姜溪午的桎梏着他的手震开。
雾失楼抬手想将面前人扇出去,看着姜溪午这张脸打不下去。
他还说姜溪午舍不得,他不也是舍不得吗,不然一开始就能将人捆起来慢慢研究。
姜溪午似笑非笑,抓住雾失楼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师尊要打我?”
雾失楼满脸都是疲惫。
他复杂望着姜溪午,抬手将灵力化作绳子将姜溪午捆了起来。
姜溪午动了动,发现挣扎不开,她抬头瞬间布满烦躁。
被限制住行动导致她格外焦躁。
灵火烧不断!
这个发现让姜溪午肉眼可见地泛着狠戾。
雾失楼才捆上人,他放在姜溪午识海里的同心阵立刻有了反应。
黑色的火再次遮天盖地般涌来,像是要将姜溪午的识海毁了。
雾失楼急忙松开了一点绳子。
果然和他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一样,不能强来。
姜溪午停顿了会儿,再次暴躁。
雾失楼抬起姜溪午的脸,姜溪午的样子像是要吃了他。
他靠近将自己额头抵着对方额头,灵力梳理着对方经脉。
“乖。”
姜溪午慢慢停下挣扎。
“雾失楼,你放开我。”
雾失楼:“我们双修好不好。”
姜溪午抬眼:“你不会和我双修。”
雾失楼轻声哄:“会的。”
姜溪午笑了下:“你是想进我的识海封印我。”
雾失楼一时无话可说。
对方还是那么敏锐。
姜溪午笑得很坏:“亲我,亲我我就同意和你双修。”
雾失楼:“为什么执着于亲。”
姜溪午恶劣道:“我倒是想吃了你,身躯神魂都吃了,你太可口了,可惜我舍不得,只能这样解解馋。”
两人僵持着。
雾失楼逐渐败下阵来,姜溪午的情况他不敢多拖时间。
他闭上眼睛凑上去。
姜溪午看着眼前微微发颤的睫毛,她舔着嘴角等雾失楼亲上来。
两人嘴唇才碰到,姜溪午立刻擒住对方唇瓣狠狠咬了一口。
雾失楼瞬息离开,薄唇肿了,正在冒血。
他抬手抹去血迹:“可以了。”
姜溪午唇上也有鲜血,她舌尖将雾失楼的血舔进去:“你好香啊雾失楼。”
雾失楼垂眸。
在凤凰城姜溪午就说他香。
原以为是孩子孟浪,现在想来是这种香。
只是对他吗?
只有他香?
姜溪午透着坏道:“双修吧。”
雾失楼再次靠过去,这次很顺利,对方接纳很快。
神识入了对方识海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姜溪午的神识抓住缠在了一起。
雾失楼被刺激得情不自禁喟叹:“嗯”
姜溪午嘴角勾起,既然说了双修她可不会放人。
雾失楼忍住一阵阵直击神魂的愉悦,开始放阵。
阵法通过两人的修炼走遍姜溪午全身。
姜溪午察觉到了,但是她不想放开雾失楼的神魂,只能眼睁睁看着阵法生效。
狼崽子抱着怀里的月亮警惕看着侵占自己地方的东西,但是去清理这些东西又需要放开怀里的月亮,她不愿意。
于是选择了接受雾失楼的做法。
阵法起效很快,姜溪午逐渐迷糊,这股从深处引起的快乐让她放松,再放松,直到被雾失楼完全拿捏住。
雾失楼睁开眼,手上快速又结了一个阵法。
姜溪午在欢乐中慢慢闭上眼。
然后倒入黑暗里。
雾失楼接住倒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抱着人一时没动。
这个身体还是如此不堪,百年都没冻住这股淫性。
舍不得折腾姜溪午是真,或许潜意识里他的身体也想尝尝这个滋味。
姜溪午,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雾失楼低头看着熟睡的人,将人抱去床上。
他衣衫坏了,胸前颈间,唇上手腕都让人不堪入目。
“真粗鲁。”
他给自己换了套衣衫,白得似雪,遮住了所有痕迹。
手腕被捏久了,已经不只是红,甚至泛着青紫。
“力气也是真大,吃什么长大的。”
灵力覆上去将痕迹抹去。
雾失楼手放在姜溪午额头上,试图将贪羽取出来。
贪羽,传说当年凤凰动了欲,一方守护神兽堕了魔,陨落后留下这支尾羽,这支尾羽曾引起多次大乱,人都会有欲望,尾羽不仅能激起贪念,还因为尾羽里蕴含的力量巨大且浑浊,是凤凰一生除去了祟气和修为所化,无数得道者因此入魔。
姜溪午这样的修为,按理说融不下贪羽,只会成为贪羽的养料。
就像那只暗兽,那只暗兽能有这个修为不知潜伏了多少年,最后却被贪羽激发了贪欲,不顾一切一口气吞了整个神石,这才导致渡劫失败。
他在姜溪午体内寻到了暗兽的能力。
贪羽成千上万的岁月里,不知道吞了多少人的修为和欲念,现在这些东西都在姜溪午的身体里。
雾失楼尝试了数次,天色大亮他都没取出贪羽。
他找不出贪羽的影子,姜溪午经脉识海每个地方都有贪羽的痕迹,贪羽完美融在了姜溪午体内。
未曾经历过千年前那场大战时,无数大能试图将贪羽占为己有都没能成功融了贪羽,如今却自发融在了姜溪午体内。
似乎贪羽本该就是姜溪午的。
雾失楼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
那只凤凰早已不能涅槃。
姜溪午是银桑族少主,银桑族人亲眼看着出生的。
凤凰涅槃不是转世,姜溪午不可能是那只凤凰。
他再次查探了一遍。
姜溪午的修为要到元婴了!刚刚还是金丹中期,而且修为还在增加。
雾失楼再次画阵,这次的阵法是要压制住姜溪午的修为。
姜溪午现在的修为都不实,若修为再涨,元婴渡劫会要了对方的命。
雾失楼在给姜溪午压制修为时灵光一闪,他知道姜溪午为什么会失控了。
贪羽对姜溪午只有好处,影响姜溪午的是贪羽这几万年吞入的各种各样人或兽的贪欲。
这些贪欲没一样是好的,压制住了姜溪午正面的所有情绪。
但他不明白姜溪午为什么想吃了他。
雾失楼想着倒觉得有些好笑,还没他高呢就想要吃了他。
趁着人没醒,雾失楼弯腰靠在姜溪午身边。
这个行为让他荒谬地感到心安。
这不是一个师尊该做的。
也不是一个长辈会做的。
雾失楼手轻轻勾着姜溪午两根手指。
希望你醒来什么都不要记得
姜溪午是在日头高高挂起的时辰醒来的,眼神清明,比起最晚只是多了几分暖色。
她睁眼第一时间找雾失楼。
推开窗在院内看见正在煮茶的人她的心才落下。
“师尊。”
雾失楼捏着杯子的手颤了一下,抬眼:“下来吧。”
姜溪午从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她跑到雾失楼前面:“师尊,我睡了多久?”
雾失楼抬眼,面前人眉眼清澈,带着温暖的笑意,看起来非常乖。
雾失楼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指尖捏紧杯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溪午弯起眼睛:“没有,神清气爽。”
她说完凑近雾失楼看着雾失楼手里的杯子:“师尊在煮什么?”
雾失楼给姜溪午倒了一杯。
姜溪午喝了一口,透心凉。
雪莲水,她看向雾失楼。
雾失楼立刻道:“给你煮的,我没喝。”
说完他又是一怔。
姜溪午都知道他为什么泡寒池了,肯定也能猜到他为什么喝雪莲水。
就像被扒开了衣服任人观赏,雾失楼垂眸,手里的杯子差点被他捏碎。
姜溪午拿过雾失楼捏着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师尊你不能喝,寒疾本就严重,你要戒凉。”
雾失楼抬眼,怔怔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故技重施,将壶里煮的雪莲水一口气喝光。
她看着雾失楼:“不能喝。”
先天灵体也有其他办法,没必要用这种反复折磨自己的办法。
雾失楼昨晚能问出姜溪午找姬雪说了什么,今日却开不了口。
姜溪午倒还想起一件事。
“师尊,韩逊今日有来找你吗?”
雾失楼摇头:“没来。”
姜溪午闻言道:“我们走吧,天门宗也没什么好玩的。”
雾失楼瞧着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你啊。”
姜溪午笑着撒娇:“师尊我们走。”
她后悔了,她见到雾失楼因为听闻姬雪伤得很重而有些担忧便自作主张找了个由头带着雾失楼故意撞见了天门宗的人。
原本是想让雾失楼安心,但是她现在知道了姬雪的情况已经到需要银桑族秘法的地步。
必须要有一个修为比姬雪高的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全部修为来为姬雪续命,只有这种办法姬雪的修为才不会受损半分。
姬雪修为太高,比她修为高的人这世间不足十个。
天门宗达到这个条件的只有韩逊和当年她见过的那个段宗主,不过她看韩逊昨晚的意思是想要雾失楼来做这件事。
用银桑族秘法失去了修为并不像潘大长老被废修为那样立刻老死,会给人维持样貌余留几年性命。
她不喜,哪怕姬雪是个好人,这个代价不该雾失楼来偿。
雾失楼不靠神石能有大乘期的修为不知受了多少苦,那三年他入的秘境带回来的东西足够天门宗用上千年。
还干净了。
姜溪午自私得很,她抓起雾失楼的手:“师尊我们走。”
雾失楼颤了一下,经历了昨晚,对于姜溪午的接触他受不了。
雾失楼收回手,躲开姜溪午的目光:“好。”
他确实担心姬雪,不过百年前他给天门宗带回来了一个宝物,能保姬雪至少五年的性命和修为。
而他只需要四年,四年后若还需要他可救人,韩逊应该清楚,到了那时无论结果如何,总会有一人能救姬雪。
雾失楼心跳有些快,他现在需要和姜溪午离得远些,他道:“去告个别吧。”
姜溪午没错过雾失楼的反应,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好,我去就行了,师尊在此等我。”
雾失楼捏着手腕:“嗯。”
姜溪午看了会儿转身出了院子,朝着长老院去。
昨晚是她太荒唐了。
她现在在雾失楼眼里负不起责任,她什么都不能说。
不过,真甜。
雾失楼对着那样的她也是真纵容。
平时动不动就一个阵法将她弄走,昨晚却什么都没做任由她撒野。
姜溪午看着自己指尖,还能想起雾失楼腰肢的触感。
碾了下手指,她面无表情朝着姬雪长老的院子去。
不能说。
怕雾失楼恼羞。
昨晚她就是她,只是被影响导致善恶偏向了恶,她能控制自己,不过当时她的想法里可不觉得昨晚那样做有什么不对。
一阵疾风,来到姬雪的院子,姜溪午如同上次那样礼貌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人确是韩逊。
姜溪午脸色瞬间转为烦:“我找姬雪长老。”
韩逊:“你还活着啊。”
姜溪午:“你都活着我当然还活着。”
里屋传来动静,韩逊转身朝着里屋走,他道:“银桑族少主就这般没规矩吗?”
姜溪午进门:“你不会是昨晚被打傻了吧。”
韩逊偏头,冷声道:“你该庆幸你有个好出身。”
姜溪午翻白眼:“你也该庆幸你比我早出生百年。”
韩逊被激怒:“不自量力。”
姜溪午:“不会是不敢有这种设想吧。”
韩逊:“姜溪午,收起你的口舌,不杀你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姜溪午对于韩逊立刻连白眼都不想翻了,这样一看其实宗衍也还好了,只要不涉及姬雪,宗衍话少骄傲,不屑于伤人。
她进门就喊:“姬雪长老。”
宗衍掀开帘子出来:“喊什么。”
姜溪午:“哟,你受罚回来了。”
宗衍:“滚。”
姬雪从内室出来:“阿衍。”
宗衍立即坐正,抬手对姜溪午道:“请坐。”
他开始泡茶。
姜溪午看着姬雪,姬雪没了昨天的病弱,似乎好全了。
不过对方的命线断了一截,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压住了伤续了命。
姜溪午:“姬雪长老,我是来告别的,这两天打扰你们了。”
姬雪闻言欣喜,立刻道:“好,那我就不留你喝茶了,和你师尊回去吧。”
宗衍泡茶的手一顿,立刻将刚泡好的茶自己喝了。
韩逊看着姬雪,他问姜溪午:“这就走了,莫不是怕了。”
姜溪午对韩逊一笑:“你等着,下次再见我定要亲手打败你。”
韩逊只觉得好笑,一个金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宗衍插话:“有志气,快带着你的志气走吧。”
韩逊:“雾失楼呢?他怎么不来。”
姬雪:“韩逊,昨晚我们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韩逊一顿,偏开身子不再说话。
姜溪午当没听见:“姬雪长老我们有缘再见。”
宗衍:“最好别见。”
姬雪:“宗衍。”
宗衍:“见。”
姜溪午无语,给姬雪打了个招呼立刻朝着院外走,这屋子里有他们两个让人一息都不想多待。
姬雪敲着姜溪午背影,希望对方带着尊者走远些。
韩逊看着姜溪午的身影消失,他淡淡说了一句:“姬雪,你是我道侣,你太偏心了。”
姬雪看着韩逊,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偏心?”
韩逊摸着自己拂尘:“跟尊者一样偏心。”
汗逊口中的尊者是韩逊的师叔,雾失楼的师父。
姬雪先是错愕接着是荒谬,她盯着韩逊,韩逊为何如此想?
韩逊没什么表情:“我要闭关,你这几年自己住吧。”
姬雪气笑了,韩逊拿这个当惩罚吗?
“行。”
宗衍本来想劝一下,闻言坐回去不动如山。
韩逊消失得毫不留情。
姬雪:“姜溪午说得有句话真的很对,有病吧。”
宗衍倒茶过来:“师母别气。”
姬雪一口将茶喝了,她盯着宗衍:“你别学你师尊。”
宗衍乖巧低头:“师母,我都听你的。”
姜溪午不关心这边的闹剧,她用上了御风直奔雾失楼的院内。
一刻见不到人她就心烦意乱。
跳进院内看见雾失楼依旧坐在那喝茶姜溪午才心安。
“师尊。”
雾失楼喝了口茶再看姜溪午:“一副贼样,不走门翻墙。”
姜溪午坐过去拿着杯子自己倒了茶:“那你就当我是贼吧。”
雾失楼:“小心我把你打出去。”
姜溪午胡搅蛮缠:“我再爬进来就好了。”
雾失楼看过去,姜溪午立刻对雾失楼展现自己的笑容。
雾失楼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收起杯子道:“走吧,你的历练还没完。”
姜溪午眯着眼笑:“好。”
躲着她?
不是之前那种将自己退回原位的躲。
人在身旁,相处依旧却没了以前的亲密。
躲吧,两人朝夕相处,看雾失楼能躲多久。
姜溪午看着院内陈设,默默记下了。
她就像没察觉雾失楼的情况一样道:“师尊,我带你御物,你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雾失楼身躯滞了会儿:“好。”
姜溪午召唤出自己的刀,刚准备好神识就扫到宗衍正朝着这边来。
姜溪午能知道,雾失楼肯定也能。
雾失楼:“等等吧,他似乎是来找你的。”
姜溪午收起刀。
“希望不是来找我打架。”
雾失楼看着那边的宗衍:“他经验很足,你和他多打有利于你。”
姜溪午睁大眼睛:“师尊你夸他不夸我?”
雾失楼转头:“你是孩子吗?”
姜溪午接话很快:“可以是。”
雾失楼看着远处的落叶:“你”
雾失楼一时无言,姜溪午是怎么样的?
聪明,坚韧,有决心毅力,长得好,爱笑,像个小太阳,细心,似乎永远不会被别人左右。
或者是放肆,大胆,以下犯上,不尊礼教,小流氓,还有些霸道。
似乎都是姜溪午,他都见过。
姜溪午耐心等了好一会见雾失楼没有声音。
她笑着道:“师尊,你连夸我都想不出词了吗?”
雾失楼:“你力气很大。”
姜溪午闻言挑眉。
雾失楼自觉失言,他敛眸,昨晚对他影响还是太大了。
只要姜溪午在旁边他就会止不住往这方面想。
真是荒唐又罪孽。
暗中觊觎自己弟子,畜生不如。
雾失楼转过去:“想不到别的,你朋友来了。”
姜溪午没再强求,她强调道:“他不是我朋友。”
雾失楼开始运行功法,全身逐渐又透着寒意。
“嗯。”
姜溪午若有所思,慢走过去在宗衍敲门前拉开门:“何事?”
宗衍依旧一副死人脸,他从百宝囊将东西拿出来:“我师母让我给你的。”
姜溪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黑色的宝石,像是刀芯,能让刀认主的东西,有了刀芯的刀只会认一个主人,别人永远用不了。
宗衍:“我师母说你师尊知道这是什么。”
“好了,话和东西带到了,你快滚吧。”
姜溪午余光瞧着院内,她勾唇故意道:“宗衍,你喜欢她不怕韩逊打死你。”
宗衍刚刚还一副死鱼眼的样子,这会瞬间清醒,转而是冷意和威胁,中间还藏着一丝迷茫。
他看着姜溪午:“这话你也敢乱说!”
“姜溪午,你若是再敢玷污我师母半分,我不要命也要杀了你。”
姜溪午耸肩。
“行吧,你当我没说过,我对我的龌龊思想为姬雪长老道歉,”她利落道:“不送,这句话我这辈子不会再说第二次。”
宗衍顿了好久。
他看着姜溪午,眼底那丝迷茫变成了了然,随着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镇定了下去。
他看着姜溪午:“你敢觊觎你师尊。”
他在姜溪午身上嗅到了一丝相同。
姜溪午笑了。
“滚吧。”
宗衍目的达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双方既然都如此,为了自己师母或师尊的清誉,这件事只能烂在两人肚子里。
姜溪午看着宗衍的背影:“想要当狗,就把不属于的狗的尾巴藏好。”
宗衍闻言头都没回,多见一眼姜溪午他都烦:“你赶紧滚吧。”
最好永远不要再见。
姜溪午转身回到院内,她抱着盒子走到雾失楼旁边,道:“师尊,姬雪长老给你的。”
雾失楼看了眼,是他从前的刀芯。
姜溪午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多说,避免还有人来,她召唤出刀道:“师尊,我们走。”
雾失楼抬手,将这颗刀芯融进了姜溪午的刀里。
“嗯。”
这颗东西给他无用,他的刀不能认主。
第27章 雾失楼
姜溪午带着雾失楼重返绿庐山脉。
两人落脚的地方恰好是那片湖。
当时还是血色的湖岸如今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
姜溪午没多停歇, 拿着刀直奔内围。
雾失楼跟着姜溪午身后一言未发。
两人走了会儿,姜溪午想起什么停下来,后背突然被雾失楼撞上。
一个大乘尊者, 走路撞到人说出去谁信?
姜溪午低笑。
雾失楼后退一步, 脸色难看。
又出神了。
姜溪午将百宝囊里的情人果拿出来, 这玩意不能久放, 除此之外还要那天她摘的明灵果,留了几个给雾失楼,到现在还没给。
姜溪午绝口不谈雾失楼撞上她的事,她拿叶子包着果子放到雾失楼手里。
“师尊,这个粉色是就是我给你说的情人果。”
“你尝尝。”
雾失楼睫毛颤了两下, 昨晚他尝过了。
囫囵吞下,汁水沾了两人衣襟, 事后他用术法给姜溪午洗了好一会才洗干净。
雾失楼轻声:“好。”
姜溪午引着雾失楼说话:“师尊见过情人果吗?”
雾失楼看着粉色剔透的果子摇头:“没见过。”
看姜溪午摘果子的地方就在天门宗不远处, 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溪午:“这种果子狡猾得很, 树会走,不随着月线找不到, 平日还会伪装,我在家里也只找到过两棵情人果树。”
雾失楼被勾起了好奇:“世上还有这样的树。”
姜溪午:“是啊,师尊你尝一颗就会发觉连味道都带着迷幻。”
雾失楼一顿, 他问:“你为什么给它取名叫情人果。”
姜溪午笑了笑:“我娘说的,有情人之间就像这个果子一样,从淡到甜,致幻。”
她说完看雾失楼不再说话,加上旁边有动静让她捕捉到了。
她贴心给雾失楼留下空间道:“师尊你先尝着, 我去看看。”
雾失楼心不在焉:“嗯,小心一些。”
他捏着果子, 耳尖蓦然红了一顺,又被冰霜取代。
雾失楼犹豫着将果子放入口中,咬破后汁水的香甜侵占味蕾。
他恍惚间想起了昨晚姜溪午的样子。
雾失楼看着前方的人。
暗处那只弄出动静的灵兽并不是姜溪午的对手,姜溪午抓住其尾巴拽,力道没掌控好直接将对方尾巴拽断了。
雾失楼又吃了一颗。
像是迷恋上了这个味道。
而姜溪午看着逃跑的灵兽再看自己的双手,她怎么觉得自己力气更大了点。
她刚刚都不是很用力。
而且经过昨晚她的修为涨了好多,隐隐有突破的意思,应该是雾失楼给她压下去了。
姜溪午握拳,看准旁边的大树,没用灵力,一拳打了上去。
树干从中心裂开,轰然倒地。
雾失楼皱眉:“手如何了?”
姜溪午走过去伸手给雾失楼看:“连皮都没擦破。”
银桑族人体质本就强,她又练了那么些时候,这点力道不足以擦破皮。
雾失楼瞧着姜溪午的手,看着同水葱一样,又白又细,一拳却能打断这棵粗壮的大树。
雾失楼垂眸:“无事就好。”
“接着往里走,你需要找修为和你差不多的灵兽练手。”
姜溪午没意见:“好。”
她主动走在前面,背对着雾失楼。
雾失楼又吃了一颗所谓的情人果,连着吃三颗,上一颗的味道还未散去,这颗入口就直接是甜了。
情人之间也是这样吗?
他没有过,不知道也不清楚。
就连亲吻昨晚都是第一次。
雾失楼吃了一颗又一颗的情人果,看着姜溪午在前面找灵兽打架。
内围的灵兽有一半是开了灵智的,姜溪午现在正打着的这只灵蜥就是。
姜溪午持刀问:“会说话吗?”
灵兽警惕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攻了过去。
“真的不会说话吗?”
“我看你还自己养兔子,养来吃的还是看的?”
“你们灵兽说话是什么样子的?”
“你怎么对我的刀法这么应付自如。”
灵蜥烦不胜烦,口吐人言:“闭嘴。”
姜溪午差点被对方尾巴抽飞,她惊险躲过。
“你真的会说话啊。”
灵蜥真的很想骂人,可惜学会的人言不多,不足以支持它骂面前这个比猴子还灵活的人。
“你,他都滚,烦。”
百年前打了一次,那个雄性将它的巢穴毁了,他养的兔子也跑了,要不是他保命本领强估计都活不下来,现在对方又来了,还多了个烦死人的小崽子。
姜溪午:“哦,原来是和我师尊打过,我说你怎么这么熟悉我的刀法。”
灵蜥狠狠甩着尾巴,锋利的爪子刨着地,看起来很烦躁。
姜溪午:“烦你就打我啊,我又不跑。”
灵蜥:“你,别躲!”
姜溪午又躲过了对方一爪子:“那不行。”
雾失楼看着今日如此话密的姜溪午嘴角勾起弧度。
情人果被他吃完了,看着姜溪午也越发欣喜。
打心底起的欣喜。
姜溪午一边碎碎念一边和灵蜥打架。
这只灵蜥看着硕大其实也非常灵活。
两人打来打去打不出结果。
姜溪午在学着控力,约束自己的灵力,灵蜥顾忌着雾失楼不敢全力。
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着打,恰好是姜溪午需要的。
雾失楼闭眼将自己的刀法幻化出来,抬手传给姜溪午。
姜溪午收到了,依葫芦画瓢照着上面学。
再次进攻就猛烈了些,刀法幻化快,加上是初学,刀势时而快时而慢,防不胜防。
灵蜥:烦死了。
雾失楼看着姜溪午抓着刀柄的手。
这双手昨晚抓住他手腕时也是这么用力。
情人果的味道再次漫上舌尖。
雾失楼眼神迷离了一瞬。
就一瞬间,雾失楼立刻清醒。
他深吸气,功法再次运转。
姜溪午就在旁边,他不敢引发寒疾,可是这样不够凉。
冻不住他的胡思乱想。
雾失楼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朵雪莲,趁着姜溪午注意不到弄碎混在明灵果里吞下。
雪莲寒凉,能激发起身体里的寒性却又不会引发寒疾。
雾失楼做完这一切颇有些震惊。
他怎么像做贼一样。
转而又有好笑,缠不过姜溪午,还是如此适合些。
他调理着身子,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姜溪午。
姜溪午和灵蜥打不出胜负。
从天亮打到天黑又到天亮。
灵蜥精疲力竭,它发现对方就是拿它练手,既没有毁掉它的巢穴也没杀了它的兔子。
它愤怒了。
看了姜溪午一眼,卷起落叶迷惑视线,转身爬上了树,两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溪午到后面是全力以赴,现在也有些累。
抬手挥开落叶发现灵蜥跑了,她没追。
收回刀,姜溪午朝着雾失楼走去:“师尊。”
雾失楼睁开眼睛,碧绿的眼眸像是结了一层霜。
姜溪午立刻去抓雾失楼的手腕。
雾失楼没收回手,他只是道:“姜溪午,你该改改你这个急脾性。”
姜溪午没在雾失楼体内发现寒疾发作的迹象,她想起雾失楼修行功法就是极寒,对方只要修炼就会如此。
姜溪午皱眉,总不能让雾失楼不修行。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将对方寒疾治好,没了寒疾,以雾失楼的修为别说结一层霜,就算是冻在了寒潭里对方都不会受伤也不会有半分痛楚。
姜溪午放开手:“对不起师尊,是我鲁莽了。”
雾失楼看着对方额头上的细汗:“要休息一会吗?”
姜溪午张口,半晌才道:“算了,不休息了,接着往前。”
如果两人双修,将功法走完,雾失楼便是离她千里之外都可调动她的灵火。
双修会让两人同源,雾失楼的寒疾迎刃而解。
姜溪午没说出口,以前不知道原因时还能缠着雾失楼,仗着雾失楼不会伤了她强迫雾失楼和她开始双修,现在知道一切后她反而小心翼翼了起来。
雾失楼跟着姜溪午走,这次总算没了那些胡思。
姜溪午用刀劈开两侧的树枝:“师尊,可以给我说一下你当年的事情吗?”
雾失楼没什么情绪:“你想知道什么?”
姜溪午回头:“比如你何时入的天门宗,当初破了多少危险秘境,当时有没有什么趣事?”
雾失楼沉默了。
姜溪午:“不想说吗?那给我说说你当时怎么创的这套刀法吧。”
雾失楼看着面前的背影,姜溪午似乎长高了,才两个多月,又长了点。
他直言:“姜溪午,你想到了什么,你在心疼我?”
姜溪午直接坦然点头:“是啊,你是我师尊,这天下我关心的人除了银桑族人就只有你了,当然心疼,就像我受伤了你也心疼我一样,雾失楼,在这外面,我们只有彼此。”
“我好奇你的过往,不是想窥探来做别的,只是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我想知道。”
雾失楼刚刚压下去的迷幻似乎又涌了上来,心口跳动有些快。
他再次运功。
“其实我不知道我多大。”
姜溪午:“嗯?”
雾失楼努力做到平静:“我不知道我何时生的,我是我师兄在虹檐山捡到的,当时我快冻死了,他捡到我的时候我看起来有四五岁的样子。”
姜溪午问:“看起来?”
雾失楼:“嗯,看起来,因为我没有任何记忆,不知父母是谁,不知为何在虹檐山,当时他带我回了天门宗,长老们检查过我,除了寒疾没受过任何伤,记忆也没有受过任何损伤。”
心跳总算平复下来,雾失楼仿佛不是在说他的事,语气淡漠。
“因为天赋好,加上他很喜欢我这个弟弟,我成功拜入了天门宗,十一岁或许是十一岁那年,我跟着师叔那一脉的弟子去历练不慎落入地下秘境,是韩逊拼命救了我,为此他折了半条命,差点和我一起死在那里,最后也是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将我背回了天门宗。”
姜溪午猛然停下,这就是韩逊说雾失楼欠他半条命的原因?
她问:“师尊,你的师兄可是姓段。”
雾失楼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
“他叫段陵。”
段陵,天门宗另一位宗主。
姜溪午不解,听雾失楼的阐述当年三人似乎很要好。
既然关系很好又为何走向了今天。
雾失楼叹息:“无缘,仅此而已。”
这一声叹息没有半点怀念,仅仅是感慨。
姜溪午不再追问,既是无缘便不是同路人。
三人能走到如今这种情况,那两人少不了龌龊。
姜溪午第一次觉得雾失楼这般清风明月也不是好事,若是跟她一样混账,天门宗现在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姜溪午遗憾:“那师尊岂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雾失楼有些疑惑:“知道这个做什么?”
少了生辰八字,还少了不少的暗算。
姜溪午:“过生辰啊,一岁一岁见证你长大。”
雾失楼失笑:“我如今早已过百岁,哪还有什么长大。”
也就是姜溪午还小,银桑族一年一年给她过。
姜溪午笑道:“百岁也能过,在银桑族内,你那天应该见过的,有一位长胡子的长老,他如今七百二十三岁了,因为岁数太大他选择十岁十岁的过生辰,我都去送了一份生辰礼,还有一位长老你没见过,她和灵树共生,如今不知道几万岁了,她不修炼不闭关,生辰是一年一过,还抢过我的烤鱼。”
她认真看着雾失楼:“所以,师尊,生应该被纪念。”
雾失楼瞧着姜溪午,银桑族是他见过内部最和谐的宗族。
“我没有生辰。”
姜溪午:“那就和我一天过吧,我分你一半。”
雾失楼愣住,然后轻笑:“孩子气。”
姜溪午不反驳,能让雾失楼笑,孩子气又如何。
她严肃道:“请记住,你还有六个月零十四天就要过生辰了。”
雾失楼盯着姜溪午:“记下了,你还有六个月零十四天就要过生辰了。”
修真界很少有人会记这些,岁数太长,修者闭关动辄百年就过去了。
哪怕是灵力稀薄还没恢复的现在,年岁依旧不重要。
只有来到这个世间没多久的孩子才会刻意去记自己的生辰。
姜溪午盘算着,到时候她就十七了。
十七和十六可不同。
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让雾失楼依靠她,哪怕只有一点。
雾失楼出神想着事情,神魂探到了远处的响动,他看向那个方向:“有人来了。”
姜溪午立刻警惕。
这次是历练,说好了雾失楼不出手。
过了会,姜溪午也探到人,这人穿着斗篷戴着面纱。
有点熟悉。
又等了会儿,对方人未到香先到。
这股香气让狼崽子睁大了眼睛。
雾失楼:“你认识?”
姜溪午:“认识。”
千金台的花魁,惑箫。
第28章 姜溪午
惑箫走近, 从暗处出来。
她看着姜溪午,展露笑容:“呀,原来是姜小少主啊, 好久不见, 上次你送人家香人家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姜溪午:“你进这绿庐山脉做什么?”
雾失楼:“香?”
两人同时开口, 姜溪午看着雾失楼, 雾失楼淡淡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盯着人思考。
惑箫注意到雾失楼,人长得倒是极好,她眼神从雾失楼身上滑过,盯着姜溪午道:“是啊,香, 可好闻了,千金台上, 小少主一掷千金得来却赠予了人家, 人家感激不尽呢。”
“还有那帮臭男人, 也多亏小少主相助,对了, 你的衣服我还没还你呢。”
雾失楼闻言心再次不静,他转身消失去了暗处:“既是故人,你们叙旧吧。”
姜溪午连忙小跑过去:“师尊。”
“师尊?”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生气了, 下意识解释。
“我去千金台只是去看戏的,真的。”
雾失楼声音传来:“进了绿庐山脉就是你的历练,你自行做决定。”
姜溪午只闻其声却看不见人。
只得可怜兮兮再次喊了一声:“师尊。”
雾失楼:“礼貌一点,这位修者正等着你呢。”
惑箫慢慢举手:“我不忙的。”
雾失楼却没再说话,他看着下面的女人, 想起曾经姜溪午说过的话。
千金台,花魁
第一次见到他姜溪午也是那副孟浪样。
年岁这么小却男女都招惹。
小色胚子。
姜溪午知道雾失楼是不打算理她了。
她回头看着惑箫。
惑箫饶有趣味开口:“你还有师尊啊。”
姜溪午在琢磨雾失楼, 漫不经心道:“你很诧异?”
雾失楼是不是在意她一点了?
惑箫靠着树,慵懒道:“人家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不会服什么人呢。”
姜溪午头都没抬,语气敷衍:“现在有了。”
惑箫扑哧一笑:“好吧。”
她靠近姜溪午:“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姜溪午没回,她不再琢磨雾失楼反而是问:“你来绿庐山脉做什么?”
惑箫叹气:“来找药,千金台赌输了,赔一个人一株这绿庐山脉才有的灵药。”
姜溪午嘴角带着笑,眼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说不上信还是没信:“找药找上我了?这香是才用上的吧。”
惑箫僵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官人,帮帮人家吧。”
姜溪午淡声:“谁给你的消息?”
惑箫看着姜溪午,出卖得毫不犹豫:“天门宗一个姓潘的弟子,我出钱买的,我猜你来是为了历练,肯定会进内围。”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也出不起你想要的价钱”
姜溪午打断惑箫:“要你赔药的人是谁?”
惑箫打着哈哈:“就一个客人,谁知道他的底细啊。”
姜溪午看着后面的树,知道雾失楼还在,她朝着里面走。
惑箫连忙跟上。
姜溪午望着前路:“惑箫,这千金台谁能赢你啊。”
惑箫一怔,停在原地。
惑箫金丹修为,但特别擅长逃命和隐匿自己,这方面哪怕是元婴修者都极难抓到她。
除此之外就是赌。
几十年来从无一人赢过她,或者说是输是赢全凭她想要什么。
姜溪午瞥了眼原地不动的人:“为了那个男的,情爱是傻药吗?还是你脑子被千金台的毒酒毒坏了。”
当年惑箫就是被自己爹卖到了千金台换了一瓶灵丹,要不是展露出较好的修行天赋她早就被那腌臜的地方吃了。
千金台什么都有,灵丹妙药,奇珍异宝,鱼龙混杂,在这样的地方成功活了几十年,惑箫还能被情爱困住。
惑箫抬头,面纱下的笑容若隐若现:“小官人,你怎么还是那么毒舌。”
“我还以为你有了心上人会不一样一点呢。”
“情爱都没能让你软和一点吗?”
雾失楼也看着姜溪午,很难想象姜溪午会说出那句话,处在姜溪午这个位置,很少有人有这个考虑,这个年纪的人总是向往或幻想着情爱的。
而姜溪午看傻子一样看惑箫。
惑箫笑了一声:“好吧,我们不一样。”
对方无论如何都有银桑族这个退路,且有恒心毅力有本事去得到想要的,而她没有,那个男的在姜溪午眼里或许也不是很好,但她爱了,没办法的事。
惑箫软下声音:“小少主,您在千金台可是承诺了我一件事的,不知可作数否。”
同为女子,当时姜溪午觉得惑箫不易,确实答应了以后惑箫只要找上她,她可以答应惑箫一件事。
这个承诺用在了这个地方,姜溪午面无表情道:“什么灵药。”
惑箫知道姜溪午同意了,她对姜溪午行了个礼:“透骨竹。”
透骨竹,成片出现,竹身呈现透明,叶子有颜色只有日光下才能看见,长在绿庐山脉,常有灵兽守护,用来制成渡元婴雷劫的丹药。
以惑箫的修为,想要拿到透骨竹,不是重伤就是死。对方需要这个丹药修为就肯定比惑箫高。
蠢死了。
姜溪午冷漠道:“以后被辜负别找我哭。”
惑箫笑容淡了一分,随即又浓烈起来,明明不过十六岁,这话说得倒是如同长辈一般。
初见的时候有几个修士调戏她,她当时中了埋伏,修为被封,还是姜溪午救了她,还把自己的外衣扔给了她。
那会姜溪午才十三岁。
若是再大些,不知得招多少人爱慕。
想到这里,她看向后边的林子。
姜溪午瞧见了。
“跟上,收起你的好奇心。”
惑箫明白了,这个人对姜溪午很重要。
“知道了小官人。”
姜溪午一路走着,没碰到什么棘手的灵兽,反而找到了些果子,她一颗颗摘下来洗干净。
“师尊,这种果子吃起来像雪一般,尝尝。”
雾失楼现身。
姜溪午拿着果子过去:“师尊,看不见你我都不会历练了。”
雾失楼和姜溪午对视,他接过东西道:“是吗?”
姜溪午点头:“是啊。”
雾失楼抬头示意前方:“前面泥潭里有一直没开灵智的山犀,去找它打。”
姜溪午看了眼:“行。”
犀牛角做梳子应该更好。
姜溪午直接向前冲了进去。
惑箫一惊,就这么去了?
因为姜溪午的打扰,那只灵犀从泥潭里出来,死死盯着姜溪午这个猎物。
雾失楼:“不用刀,徒手,你该学会控制力道。”
姜溪午刚唤出刀闻言又收了回去。
惑箫看着这个灵犀,修为至少是金丹后期。
“阁下,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雾失楼淡声:“守着透骨竹的灵兽比这灵犀厉害。”
惑箫摇头:“不一样,小官人她取灵草比常人容易。”
对方连这个都知道,雾失楼吃了一颗灵果,他问:“她什么时候去的千金台。”
这是什么问题?不过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惑箫:“三年前。”
那就是十三岁,雾失楼又咬了一颗灵果。
惑箫看姜溪午赤手空拳却没落下风,心下骇然,短短三年,姜溪午成长得太快了,不过她也由衷为姜溪午高兴。
她看着姜溪午,决定帮一把对方。
“阁下可是姜少主的心上人?”
雾失楼冷冷一眼。
惑箫如临寒窟,上下牙齿都会颤抖,她倒也没诧异,能让银桑族少主拜师的人物不会是什么简单的。
惑箫快速道:“姜少主去千金台是因为毒泽门生打伤了银桑族的人逃去了那里。”
毒泽,修真界最特殊的宗门,收弟子不以天赋而以美貌为门槛,所有弟子皆称为门生。
似正似邪,修炼的功法就是找人双修。
难怪姜溪午会懂双修的功法。
惑箫慢慢回暖,继续说:“阁下喜欢姜少主吗?”
雾失楼轻声:“多言。”
惑箫立刻怵了。
安静了好一会又道:“情爱之事没什么丢人的,姜少主虽然年龄小,但她认定的事就不会改。”
她试探说:“师徒在修真界不算”
看着那边雾失楼冷漠的眼眸,惑箫自觉闭嘴。
雾失楼没什么情绪:“你很了解她。”
惑箫顿时明白了什么,默默往旁边走了一步。
“她是我恩人,仅此而已,阁下不要误会。”
雾失楼看着惑箫这个动作,顿了会儿,看着那边又滚成了泥人的人
他不该出来的。
惑箫在千金台什么人没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却在这个人面前连话都说不清楚。
两人相继无言。
一直等到姜溪午从泥潭里拿着犀牛角出来。
“师尊,我打过了。”
雾失楼先是一个水诀将姜溪午洗了个干净。
姜溪午眨眼:“嗯?”
雾失楼这才点出姜溪午的欠缺之处,说完他道:“还未天亮,休息一会儿。”
姜溪午瞬息烘干了衣服:“好。”
她再次用藤蔓搭了屋子。
雾失楼:“不用。”
姜溪午退而求其次改成了桌椅。
她坐下看着站在远处的惑箫:“你冷?过来坐。”
惑箫抱着手点头。
是有点冷,姜少主的师尊太冷了。
姜溪午一个响指点了火。
“师尊,我给你煮茶。”
雾失楼:“你会?”
姜溪午一顿,雾失楼拿出茶具:“我来吧。”
惑箫在旁边安静坐着。
姜溪午见状找话和惑箫聊,惑箫答一句看一眼雾失楼。
姜溪午皱眉:“看什么?”
惑箫:“姜少主,你已有心上人,还是离我离朋友之外的男男女女远些吧。”
姜溪午:“嗯?”
雾失楼抬眼。
他将煮好的茶递过去。
惑箫没想到还有她的,她道谢:“多谢阁下。”
姜溪午沉思着。
雾失楼没说话。
喝茶。
姜溪午看向雾失楼:“师尊。”
雾失楼:“嗯。”
姜溪午笑出来什么都没问,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手里的杯子猛然烫手,雾失楼咽下最后一口茶水便不再喝了。
他揉着手指,他今日是怎么了。
姜溪午眼里的笑意让他不敢看。
雾失楼原地消失。
姜溪午:“哎?师尊?”
雾失楼在暗处将帷帽戴上,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坚定些。
“自己历练。”
不能再出去了,或许他该闭关几日。
心不稳。
今日现身的原因他自己都不齿去想。
姜溪午笑得倒是很开朗:“好吧。”
这两天再怎么掩盖,她的本质依旧是得寸进尺,心疼雾失楼过去的一切也不耽搁她在雾失楼退一步时进十步。
姜溪午给惑箫道:“跟上,带你去找透骨竹。”
看不见雾失楼,惑箫自在不少,昨晚初见时的自在又回来了:“那到时候人家可要靠你照顾了。”
姜溪午:“好好说话。”
说完顺着日线的指引跑了起来。
惑箫叹气一声:“真不解风情。”
急忙追上去。
对于透骨竹,姜溪午确实如同惑箫所说好得到手。
不惊动守着透骨竹的灵兽她就能拿到。
姜溪午将透骨竹递给惑箫,道:“长点心。”
惑箫:“你不打吗?”
姜溪午懒洋洋说:“你走了我再打,我是历练,你也要历练?”
惑箫心里感动,她接过透骨竹,将一本书送给姜溪午。
姜溪午:“嗯?”
惑箫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虽然知道那位阁下肯定在周围,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凑近姜溪午耳边:“更适合你看的书。”
姜溪午掀起眼皮:“说清楚。”
惑箫:“哎呀,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楚。”
“你的脾性和爱好,注定你了解的那一种事不适合你。”
姜溪午似笑非笑:“我什么爱好?”
惑箫犹豫了会还是说了,道:“喜欢看美人哭。”
姜溪午一瞬间甚至反应不过来,她怎么就喜欢看美人哭了?
姜溪午反应过来立刻去看雾失楼所在的方向:“师尊,她胡说的。”
“我以前还真没这么混账。”
惑箫:“”
不是吗?
她立刻道:“姜少主,有缘再见。”
“若以后有机会,我拿命报答你都可。”
说完惑箫发挥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跑得极快。
姜溪午:“”
她顾不上惑箫,看着现身却戴着帷帽的雾失楼:“师尊,我真的没有这个爱好。”
雾失楼:“她给了你什么?”
姜溪午打开书:“我不知道啊”
第一页,以下克上。
第二页,女克男。
姜溪午猛然将书合上。
还可以这样?
还真是她不知道的那种。
原来如此啊。
雾失楼:“姜溪午。”
姜溪午眨眼,将书扔进了百宝囊:“师尊。”
隔着帷帽,她看不见雾失楼的神态,只得继续喊:“师尊。”
雾失楼:“书给我。”
姜溪午滞了下。
第29章 姜溪午
雾失楼伸手:“书。”
帷帽之下神色莫测。
姜溪午看了眼雾失楼, 最后还是将书取了出来。
不过她没立刻递上去而是道:“师尊真的要看?”
雾失楼点头。
“嗯。”
姜溪午轻声叹气:“好吧。”
她将书递过去,眉眼带着坏,随后又噙着笑乖巧道:“师尊可不许恼羞将书撕了。”
雾失楼手凝滞了片刻, 迟疑着将书接了过来。
他看着姜溪午的神情, 手中的书变得烫手。
姜溪午好整以暇等着雾失楼打开, 雾失楼犹豫着翻开了第一页。
姜溪午笑出声:“真看啊师尊?”
雾失楼身形仿佛被定住。
姜溪午贴心道:“我去试试这个守着透骨竹的灵兽修为如何, 师尊你慢慢看。”
看着人走了,雾失楼依旧站在原地。
长这么大,雾失楼除了到了一定年纪主动开窍了点男女之事后就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这种书籍更是第一次见。
脸热到他觉得帷帽里不透风,闷住了。
他今日是怎么了,姜溪午的东西他就不该过问。
再看前面拿着刀和灵兽对峙的人, 刚刚扫那一眼的书上内容浮现。
姜溪午喜欢看人哭。
雾失楼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书扔了出去。
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
姜溪午轻笑,引着灵兽朝着书在的地点去, 弯腰快速将书放回了百宝囊。
雾失楼看着一言不发。
姜溪午也不提这件事, 只是道:“师尊, 这只灵兽没开灵智,但是修为比我高, 不好对付,你教教我如何应对。”
雾失楼手指弯了弯,道:“好。”
被岔开了话题, 雾失楼看着姜溪午的身法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指点姜溪午如何攻防。
姜溪午乖巧照做。
这只灵兽确实有点难对付,最后一人一兽都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雾失楼抬手给了个阵法将姜溪午弄走。
这只灵兽和透骨竹是伴生的,不能杀。
姜溪午本意也不是杀灵兽,她单纯找灵兽打架。
雾失楼瞧着坐在地上休息的人, 道:“休息一会,换个地方打。”
姜溪午抬眼:“师尊有目标了?”
雾失楼点头。
姜溪午站起来, 摸着脸问:“师尊,我是不是破相了?”
雾失楼仔细看去,对方脸上是有个口子,很小,不注意都看不到。
“没有。”
姜溪午小声道:“骗子。”
那个熟悉的人又回来了,这两天姜溪午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还有些让他不习惯。
雾失楼无奈:“没骗。”
姜溪午凑近:“师尊再仔细看看。”
雾失楼隔着帷帽再看,再过一会儿,以姜溪午的自愈能力,这道伤口将会连痕迹都看不见。
面前人明显别有用心。
雾失楼干脆伸手将伤痕抹去,他道:“没破相。”
姜溪午不满,掀开雾失楼的帷帽钻进去,两人瞬间呼吸可闻。
雾失楼退后,腰间横插着一只手,他皱眉:“放开。”
姜溪午盯着面前有些泛白的嘴唇,抬眼:“好了师尊,不闹了,别躲着我了。”
姜溪午克制着没亲上去,她靠在雾失楼的颈侧,盯着白皙的脖颈道:“你躲着我我可伤心了。”
雾失楼明白这个人乖巧了两天是极限了。
什么都没忘,装着忘了的样子憋了两天就露出了狼尾巴。
那晚对方什么记得,什么都知道。
甚至得寸进尺。
雾失楼:“别让我扔你出去。”
姜溪午又笑了,气息洒在雾失楼颈间,激起一阵痒意。
雾失楼垂眸:“没规矩,大逆不道。”
姜溪午站好,眼睛亮得很:“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都听你的。”
雾失楼:“那滚出去。”
别往他帷帽里钻。
姜溪午沉思,刚说出的话立刻反悔:“这个不能听。”
雾失楼反而笑了一下,将姜溪午拎了出去。
“等你长到能够反抗我的时候再说这些吧。”
姜溪午遗憾却又干劲满满:“会的,雾失楼,你等着我。”
雾失楼闻言笑容消了,他道:“不等。”
姜溪午执拗:“必须等。”
“我守着你,等也要等,不等也要等。”
“雾失楼,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雾失楼听着少年人的话语。
这个年纪少年的每一句话都像倾注了全部情感。
心底有块地方松动了,姜溪午身上是他消失了的鲜活,对方感情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浓烈。
那他就更不能退了。
没有希望的事就更不能搭上对方。
想到此,雾失楼因为姜溪午而暗潮涌动的心也该因为对方而平静无波。
雾失楼淡淡地道:“孩子话。”
姜溪午皱眉:“你以后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孩子话。”
雾失楼岔开话题问:“休息好了吗?”
姜溪午原地跳了跳,握着刀耍了一套。
“好了,走吧。”
雾失楼暗暗吃惊,精力真好,恢复也是真快,几句话时间就生龙活虎了。
他走在前面带路。
手被人抓住,从指缝穿插进去,十指相扣。
雾失楼要说一点波动都没有是假的,他道:“放手”
姜溪午掀起眼帘,看着乖巧说出的话却混账无比,她说:“师尊,我不会听的,刚刚的话是我说错了,其他方面可以都听你的,但是这方面我是一句都不会听的,你要是看不惯我牵着你,将我打出去就是。”
雾失楼也算是明白无赖是什么样子了。
他抬手将姜溪午扔出去。
姜溪午不痛不痒,再次抓上去。
“师尊,用力点,最好摔得我头晕眼花。”
雾失楼没说话,也没了动作。
姜溪午无声笑了笑,不舍得?心软可是要被她使坏的。
她紧握着人,控制着力道别把雾失楼手握红了。
走了一段路,雾失楼冷不丁问了句:“你对别人也这样?”
姜溪午被这句话问到了。
不是这句话不好回答,而是她没想到雾失楼能问出这句话。
雾失楼说完紧抿唇,不去看姜溪午现在是什么神色。
姜溪午笑得肆意,最后收敛下来,她把玩着雾失楼的手指,一字一句道:“没有,师尊,我以前是混账,可也不是往这方面混账的,我只是见到你才心术不正的。”
心术不正,别人恨不得这些贬低的词永远不用在自己身上,姜溪午反而常挂在嘴边说。
雾失楼对姜溪午是一点办法没有。
姜溪午又道:“师尊还要问什么?”
“惑箫当年是意外被我救下的,同为女子,自然要照拂一些。”
“我以前是做过些不得体的事。”
雾失楼抬眼,等着下文。
姜溪午道:“我逼人家舞姬念书,武夫习字,但是,男女之事上我很规矩。”
毕竟她那会儿也没这个想法,满脑子都是玩,真的是玩。
春宫看了不少,不懂这种事有什么乐趣,美人喂酒她都嫌别人喂没自己喝利落。
不过现在她懂了。
雾失楼想了想那样的姜溪午,还真是可恶又可爱。
姜溪午看着雾失楼,凑上去比了比:“师尊,我长高了。”
雾失楼知道,以前姜溪午还需要踮脚才能将头放在他肩上,现在不用了。估计和这段时间炼体也有些关系,要不了多久,就真的和他一样高了。
雾失楼起阵带姜溪午来到地方。
他直奔主题问:“看见这处潭水了吗?”
姜溪午怔愣在原地,这处地方带给她的危机感很大。
雾失楼对姜溪午道:“沉下去,捞出潭底的东西。”
“坚持不住就上来。”
姜溪午试着往里走,寸步难行。
她现在连靠近潭水都做不到。
雾失楼站在潭水边:“慢慢来,在这里修行更加有利。”
姜溪午抬头问:“师尊,你当年也是在这里修行?”
回忆起当年,雾失楼声音更轻了:“是。”
姜溪午看着地面,她和雾失楼之间不过百步,却犹如登天。
她冷静道:“我知道了,雾失楼,我会走到你旁边的。”
雾失楼原本的计划并没有这一项。
这里是偌大绿庐山脉所需灵力的出口,所以绿庐山脉灵力才会比其他地方充足,才能孕育诸多灵物。
他原来计划着让姜溪午一步一步走,但是这个地方只能他带姜溪午来,这世间除了他暂时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姜溪午只是向前跨了一步,全身就汗如雨下,周身灵力瞬间清空,巨大的威压让她腿都在颤抖。
她这样的体质都只能扛过一步,可见雾失楼真的强大。
若不是灵力实在达不到,雾失楼或许该突破大乘了吧。
大乘之上便是化神,最接近神的一步。
姜溪午干脆坐下,就在这里开始修炼。
这里看着灵力异常充足,然后她却吸取不到一丝灵力。
雾失楼:“灵力顺着地脉供给了绿庐山脉所有生灵,这里中心反而是一丝灵力都没有的地方。”
姜溪午四处看去,果然这四周树木都在远处,这里荒芜到只有这一口潭水。
提供了源源不断生命力的地方却毫无生机。
雾失楼站在潭边,如同神灵。
姜溪午抬眼,眼底藏着狂热,她宣布道:“雾失楼,我若是走到你的位置,我要亲你。”
说完就直接闭上了眼修炼。
她不能浪费时间。
雾失楼摘下帷帽,神情复杂。
捏着帷帽的手用力到泛白。
这里无人打扰,就连飞鸟都无法靠近。
雾失楼没有修炼,他将自己长刀取出来擦拭干净,这把刀坏了百年,用梧桐木和神髓才将其修好。
指尖摸着刀身,最后将刀归鞘,放在了姜溪午旁边。
他起了火煮着药汤。
这种修炼方式痛苦并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因为无灵力修炼而导致的经脉破裂。
姜溪午不知时日,她再睁眼依旧月中,但肯定不是之前那个月中,她立刻去看雾失楼,雾失楼坐在那边正在写着什么。
姜溪午没打扰,她闻到了药香,就在自己旁边,伸出手去拿杯子,就这一个举动她就满头是汗。
姜溪午一饮而尽,杯子再次蓄出药汤。
杯底肯定有雾失楼的阵法,不知道雾失楼熬住了多少药汤。
她接着喝了足足五杯才解了渴。
姜溪午手向后撑着地,却摸到了刀鞘一样的东西。
费力看过去,是雾失楼的刀。
姜溪午:“?”
雾失楼怎么把他的刀放在了这里?
是为了陪着她吗?
姜溪午笑着,站起来再次试着往前走一步。
这次更加艰难,腿骨仿佛要被压裂。
姜溪午收回来,休息了会儿再次往前
一晚上过去,她只能探进去一只脚便到了极限。
还是不够。
姜溪午再次坐下接着修炼。
雾失楼其实从姜溪午睁眼就在暗中观察了。
比他想得要快一点。
这才五天就能踏出去第二步,往后只会越来越难。
这样修炼下来,等姜溪午能够走到潭边时,修为会变得无比扎实。
雾失楼看着姜溪午再次接着修炼,他放下笔认真看着。
月光仿佛格外喜欢姜溪午,他能看见月线全都萦绕在姜溪午身边。
雾失楼盯着看了好一会。
逐渐有些吃惊。
姜溪午在吸收月光来修炼。
上次他说过天地间有很多力量,只是人只能利用灵力,而银桑族严格来说只是人的形态,内里并不是人,姜溪午又能将一些月光和日光拆开看透,或许可以利用这些力量来修炼。
这个提议他还没给姜溪午说,姜溪午已经开始在做了。
雾失楼拿上自己写了五天的东西走过去半蹲在姜溪午旁边仔细观察对方。
真的很神奇,从古至今所有书籍的记载,能吸收日月之力的生灵只有凤凰。
因为凤凰的力量是混沌之力。
可是凤凰已经死了,凤凰的魂魄无法转世,只能涅槃。
雾失楼看着旁边的剑,脑中想起一件事,当时他需要一块最好的灵古木来补剑,为此找上了银桑族。
而那日姜溪午的母亲将古木给他时说这块梧桐木里蕴含了混沌之力。
他补剑时并没有发现混沌之力,这块梧桐木在此前经过姜溪午的手。
不对,姜溪午的灵火是生来就有的。
雾失楼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才能将这一切给串起来。
望着闭目认真修炼的人,他眼里透着笑意,来历还不小。
是凤凰也好,不是凤凰也罢,他只希望这个人以后平平安安,永远这么混账快乐下去。
雾失楼盯着姜溪午的眉眼,对方好像又长开了一些。
闭着眼睛时看着很沉稳,倒真像个大家少主。
他盯着人出神,没察觉姜溪午结束了修炼,直到他对上一双猩红的眸子才反应过来。
雾失楼皱眉:“姜溪午!”
姜溪午死死盯着雾失楼。
“师尊。”
雾失楼心下惊异,贪羽不是已经完全被姜溪午吸收了吗?
姜溪午笑了声:“别害怕师尊,我有理智。”
雾失楼抬手轻轻搭上姜溪午的手腕,姜溪午没躲也没抓住他。
雾失楼查看了一遍,查不出任何问题,他压制姜溪午的阵法还在,上次压制贪羽的阵法已经生效了。
被阵法压制的情况下,姜溪午还能觉醒这个状态!
姜溪午好整以暇:“检查完了吗师尊?是不是该我了?”
雾失楼抬眼:“你?”
姜溪午点头:“嗯,我。”
雾失楼问:“你要做什么”
姜溪午的手捂住了雾失楼的嘴唇,她道:“嘘,师尊你太香了,你再说话我就要控制不住我了。”
雾失楼看着姜溪午的神态,今日似乎比上次好一点,更加有感情和理智。
他要彻底弄清楚姜溪午是怎么了。
雾失楼伸手抓住姜溪午的手:“放开,我问你些唔。”
姜溪午笑起来:“对不起师尊,我忍不住。”
雾失楼手腕被藤条捆住,力道大到他挣不开。
姜溪午伸手玩弄着雾失楼的嘴唇。
“我说过到潭边才亲你的。”
雾失楼算是一回生二回熟,用灵力将姜溪午的藤条挣脱,他听着姜溪午沉重的呼吸,准备将人弄晕睡一觉。
雾失楼还没行动就看见姜溪午往前跨了一步。
雾失楼着急拉人回来,现在这个情况姜溪午会被里面的威压碾碎的。
姜溪午笑声里带着些意气:“舍不得我啊师尊。”
雾失楼张口:“别胡闹”
话没说完他睁大眼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的手捻着柔软的唇舌,手扶上雾失楼的脖颈让雾失楼抬头。
姜溪午低声:“师尊你好香。”
她靠近咬着雾失楼的喉结,咬了一口后就细细吻着,另一只手去解人衣带,顺着胸前摸进去。
雾失楼眼眸中有快意也有痛苦。
他的身子经不起姜溪午碰,随意一下都能让他全身酥麻。
姜溪午上面手指玩弄着嫩滑的舌头,伸进去的手试着去掐那颗红豆。
雾失楼被刺激到弯腰,他顷刻间用灵力将姜溪午捆住从自己旁边扔远了些。
嘴角还有些晶莹的水光。
姜溪午这次被捆住没有表现出上次那般的暴躁。
这次她可以控制自己,只是疯狂的想要在雾失楼身上发泄,不然她就想吃了雾失楼。
雾失楼将衣襟拉好,手指狠狠擦过喉结止住痒意。
狼崽子脱人衣服倒是愈发熟练。
整理干净后他看着姜溪午
姜溪午对雾失楼深深一笑。
雾失楼顿觉不好:“怎么嗯嗯。”
雾失楼弯腰靠着姜溪午,脸色红润,他咬牙:“小流氓。”
姜溪午心情极好,操控着刚刚催生发芽的藤蔓,从雾失楼胸膛上擦过,又到背脊,分岔长出一根揽着雾失楼的腰,另外一根从袖口长出来再从另一边袖口进去。
捆着她有什么用。
这些藤蔓都是她。
雾失楼颈侧胸膛被磨出红痕,一时直不起腰,腰间的藤蔓摩擦着是又麻又痒,这种感觉直冲头顶,让他只能咬着嘴唇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雾失楼失力靠在被捆着的姜溪午身上,压抑的呼吸更加诱人。
姜溪午嗅着雾失楼的味道,更香了。
香得她眼珠子又暗了几分。
与别人不同,在雾失楼这里神魂交融的快感远不及这具肉体。
“姜,姜溪午,将呼,将你的藤蔓取出来。”
这是直接从他体内长出来的,虽不知道姜溪午怎么做到的,但是他自己拔不出来。
拔起藤蔓就是一阵灭顶的快意,这阵快意让他连灵力都维持不住。
姜溪午不满足,精神上想要更加刺激的。
藤蔓开始朝着下面走。
雾失楼感受着藤蔓滑过腿根,受不住泄漏了声凝滞的呜咽。
姜溪午顿住,藤蔓也停下了动作。
雾失楼被藤蔓托起和姜溪午对视,他羞耻闭上眼睛。
姜溪午痴迷着喃喃:“师尊,其实她没说错。”
雾失楼眼角被刺激出了细小的泪珠。
她?
姜溪午:“我不是喜欢美人哭,我是喜欢你在这种事上哭。”
她说完看见雾失楼睁眼,那抹碧绿仿佛融化了般,强撑着骂她:“混账玩意。”
姜溪午眼眸已经不再是猩红,黑得如同墨汁,她真想狠狠亲上去。
骂得真好听。
姜溪午低声引诱:“你亲我,亲我我就不让藤蔓动了。”
雾失楼轻喘着气,身上的藤蔓又动了,他来不及咬牙,轻哼出声,又没了力气。
姜溪午接着哄诱:“我满意了,我就帮你将藤蔓拔出来。”
雾失楼泛着水光的眼眸盯着对方,眼底的情欲过于明显。
姜溪午兴奋得眼冒绿光:“师尊,你难道不想将藤蔓拔出来吗?”
“你好美好香。”
“我好喜欢。”
雾失楼再次试着用灵力将藤蔓拔出来,一碰到就让他的神识连灵力都聚不起来。
“姜溪午,你这是欺师。”
姜溪午兴奋降了下去,她笑着,很乖巧地说:“一会儿我放开师尊后师尊便一掌拍死我这个胆敢觊觎自己的师尊的逆徒。”
“怎么样。”
雾失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颤着,他知道姜溪午是吃定了他舍不得打死她。
雾失楼认命闭眼亲上去。
他自己纵容出来的。
两人鼻尖撞到了一起,姜溪午轻笑:“师尊在这方面好笨。”
雾失楼轻颤着眼皮没睁眼,再次亲上去。
姜溪午咬住雾失楼的唇瓣。
雾失楼想躲又想起姜溪午的话硬生生让自己没动。
他听见姜溪午的笑声响起,随后对方撬开了他的牙齿进来了
姜溪午肆意在雾失楼唇上品尝。
细细安抚着刚刚被自己指尖粗暴对待过的舌。
这次她没咬破雾失楼任何地方。
饿,很饿,饿到她神志不清却还是温柔了下来。
两人分开,雾失楼看着地面:“将藤蔓弄出来。”
姜溪午收回藤蔓,可惜了,好些地方还没到过呢。
雾失楼发现让姜溪午收回去他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他自己拔除就不一样。
这是姜溪午的天赋,却用来逗弄他。
真是可恶又恶劣的小流氓。
第30章 姜溪午
藤蔓一拔出姜溪午就彻底被定住了。
就连识海都被封了。
她忍着饥饿控制着自己只是看着雾失楼。
雾失楼确保没有一丝遗漏让面前人能够再掀起风浪, 他才重新整理衣服。
衣服贴着刚刚被藤蔓捆住着的地方,让人困扰。
雾失楼灵力走遍自己全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再次去探姜溪午的识海, 这次谨慎了许多没再让姜溪午有机会抓住他的神识双修。
姜溪午肉眼可见的遗憾。
“师尊, 你越来越防备我了。”
雾失楼垂眼看着装可怜的人, 反而笑了声。
他问姜溪午:“就你这个混账样, 不该防备?”
姜溪午睁大眼楚楚可怜道:“师尊不信任我。”
雾失楼趁机给姜溪午塞了颗丹药。
姜溪午咽了下去,眉头紧皱:“好苦。”
雾失楼又喂了一颗,姜溪午虽然说着苦但他喂一颗就吃一颗。
这么看着还是可爱的。
雾失楼带着笑道:“清火的,还是苦点好。”
姜溪午一边咽下雾失楼递给她的丹药一边盯着雾失楼。
雾失楼似乎变了。
这次居然没因为这种事而恼羞。
雾失楼好歹比姜溪午多活了上百年,他也不是以自己的体质为耻, 他是不喜欢,不喜欢这种可能被人操控的体质。加上未经过人事, 从小学的礼教都在告诉他这不对, 而姜溪午又是他弟子, 是小辈,这样的事才让他忌讳。
师徒如此不成体统。
然而这百年来, 他一人住在那空寂的雪山,早就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提起礼教也是想教姜溪午。
如果跳出姜溪午是他弟子这个身份, 不以看小辈的眼光去看姜溪午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最主要的是某些人嘴里喊着师尊实际也没把他当师尊。
姜溪午可不会因为这种事烦恼一丝一毫。
雾失楼淡定地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姜溪午眼睛更加黝黑。
雾失楼纠结陷入自困让人怜惜,但这样冷静无事更让她想弄哭对方。
雾失楼再次塞过去一颗丹药,苦得姜溪午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姜溪午小脸皱巴巴地控诉:“师尊,你好狠心。”
雾失楼:“这就狠心了。”
今日这种事换个人他都杀了她。
不过别人也没机会像姜溪午这样接近他。
姜溪午双眼看起来水汪汪的,她点头。
雾失楼迟疑, 这么苦?都苦哭了?姜溪午炼体再疼都没哭过。
他凑近仔细看。
姜溪午眼里的水光转为笑意,不知何时挣脱的手按着了他的脖子。
雾失楼:“!”
姜溪午恶狠狠亲上去, 缠着对方舌尖,也要让雾失楼尝尝这股苦涩。
雾失楼满嘴苦味,还被姜溪午缠住了舌尖,他立刻将人扔出去。
姜溪午直接被扔到远处撞到了树干。
她眼眸逐渐从黑变回正常。
姜溪午起来动了动手脚,笑盈盈走回去:“师尊,我没事了。”
雾失楼盯着姜溪午。
他刚刚制住姜溪午的灵力全被姜溪午吸收了。
“过来。”
姜溪午坐过去,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师尊,我刚刚又控制不住我了,对不起,又冒犯你了。”
雾失楼连眼皮都懒得掀,他抓住姜溪午的手探进去,果然,识海里除了阵法他送进去封印姜溪午识海的灵力也被吸收了。
姜溪午歪头:“师尊?师尊你怎么神情这么凝重,我得绝症了。”
雾失楼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小混蛋,抬手再次将人扔了出去。
姜溪午依旧是撞到刚刚那棵树,这一摔看着远实则仁慈无比,她一头雾水:“师尊?”
雾失楼将人捆住,封住识海。
姜溪午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很可怜:“师尊?我做错什么了吗?”
雾失楼突然笑起来:“你过来。”
姜溪午动了动手:“师尊你先放开我。”
雾失楼依旧淡定:“过来我就亲你一下。”
姜溪午微微眯着眼,诈她?
十有八九是骗她的。
但是话说出来了,不管是不是诈她的,她都会让这句话实现。
姜溪午轻轻松松就将雾失楼放在她身上的禁锢都解了,从容走过去:“师尊可不能骗我。”
果然。
雾失楼估计上次他捆住姜溪午时姜溪午也能挣脱,对方眉眼间的暴躁是假的,骗他靠近,包括那会识海里卷起来的火也是姜溪午故意放任的。
目的是骗他心甘情愿亲她。
雾失楼闭着眼。
有些想打人。
姜溪午轻笑,知道雾失楼看出来了。
“没有,师尊,其实我有段时间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没什么东西能控制我,要么死要么为我所用。”
不过她那会确实被压制住了部分情绪,所以对雾失楼才会那么粗暴,看上去毫无感情。
她想要的是什么,从头到尾哪怕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她都很清楚。
姜溪午真心道歉:“对不起师尊,让你担心了。”
“你打我吧。”
雾失楼最后只能无奈叹气:“姜溪午,你就气我吧。”
“你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溪午笑起来:“没什么事,吸收的那个东西里带有大量的祟气,正在被我的火慢慢净化,只是祟气没那么容易净化,反扑的时候会让我变得冷漠些,更加胆大妄为。”
更加胆大妄为?哪来的更加,对方一直都是借着这股由头做她想做的事。
雾失楼心平气和将功法拿出来:“照着练。”
姜溪午:“现在?”
雾失楼:“嗯。”
姜溪午盯着雾失楼嘴唇不说话。
雾失楼起身朝着潭边走:“想都别想。”
姜溪午就知道,她道:“师尊,言而无信是不对的。”
雾失楼回头轻轻说了句:“对待无赖不用有信用。”
姜溪午:“”
她记下了,以后要百倍在雾失楼身上讨回来。
姜溪午故意唉声叹气:“怪我,我反思,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雾失楼微微勾唇,回去坐下接着翻书写写画画。
姜溪午的火居然能净化祟气,只有凤凰的火才能。
雾失楼想起一事,他提着笔问正在看功法的姜溪午:“为何想吃了我?”
姜溪午放下纸张摇头,她有些严肃:“我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的饿。”
雾失楼微微蹙眉:“想吃了我,还是想吞了我的神魂?”
姜溪午毫不犹豫:“都想。”
雾失楼:“对别人有这种感觉吗?”
姜溪午无辜看着雾失楼。
雾失楼一顿,姜溪午发作时似乎也没别人。
“练吧。”
姜溪午接着看纸上的内容。
昨晚她只是试着吸收日月的力量修行,没有章法,胡乱来,没想到雾失楼居然能琢磨出功法给她。
雾失楼可不是她,雾失楼并不能吸收日月的力量,这样都能写出这套功法,上面的内容能将她昨天修行的问题全部解决。
太聪明太强大。
她刚刚也是因为练出了岔子才被这些祟气控制了一瞬。
而那边雾失楼将天门宗的古籍全翻遍了都找不到任何解释。
姜溪午为什么能融了他的灵力,别人的能吗?
雾失楼想到这给姜溪午道:“我有事出去,最多一刻钟就回来。”
姜溪午听见出去先是皱眉,再听见时间便安静了。
雾失楼想了想给姜溪午送了一本有关阵法的书。
“等我回来了你再修炼,避免再次出问题。”
姜溪午眉眼一弯:“好。”
雾失楼顷刻消失在了眼前,姜溪午翻开书,在里面找着平时雾失楼总将她瞬间转移位置的阵法。
若能研究出反阵的办法,以后就能不被雾失楼无声无息弄走。
姜溪午一边研究一边将所有阵法都记下了。
虽然还不会用,先记下再说。
雾失楼回来得很快。
姜溪午放下书高兴道:“师尊。”
雾失楼放出自己刚刚找人强制剥取的灵力捆住姜溪午。
姜溪午瞬间察觉到不对:“师尊,你居然用别人的灵力捆我。”
雾失楼问:“能挣脱吗?说实话。”
姜溪午:“能,放火烧了就能。”
雾失楼又问:“能将这股灵力不经过灵火直接吸取用吗?”
姜溪午嫌弃道:“不能,别人的灵力都含着那个人的气息,只能炼化不能直接用。”
雾失楼和姜溪午的双修只停在了开头那一步,无论什么功法,不完全双修都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雾失楼走过来蹲在姜溪午面前:“你什么时候发现可以吸收我的灵力的?”
姜溪午和雾失楼对视,道:“拜师那天,你将树枝养在了识海,我就发现我能用你的灵力。”
“所以我才说我们俩天生一对,灵力就像是一体的,要不然在凤凰城你帮我的时候我就能发现你。”
雾失楼思索了会儿,从姜溪午的体力引出灵力,他也能直接吸收。
难怪当初姜溪午拉他双修会这么顺利,本以为是他无防备加上姜溪午双修的功法特殊才会这样,现在想来还是因为他的灵力对姜溪午没有任何抗拒。
很荒唐,他们似乎就像是一体。
雾失楼有个非常荒诞的想法,姜溪午被控制时看见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是想吃了他,他就像从姜溪午这里分出去的某样东西,姜溪午吃了他就完整了。
雾失楼洗干净手伸过去:“咬一口。”
姜溪午看着面前白皙的手臂,没动。
“我能咬别处吗?”
雾失楼轻声骂:“你满脑子都是情.色吗?”
姜溪午:“师尊,你不能这样骂自己。”
雾失楼抬眼,姜溪午是想说她满脑子都是他吗。
雾失楼手指从手腕上滑过,鲜血从皮下流出。
姜溪午眼睛慢慢在变红。
雾失楼递过去。
姜溪午盯着雾失楼:“你”
雾失楼:“吸吧。”
姜溪午低头舔了一口,便将雾失楼的伤口抹去。
“没有下次,雾失楼,我控制住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诱惑我。”
雾失楼:“或许吃了我你就完整了,再也不会饿。”
一身凤凰火,却不是涅槃而来,吃了他,对方会成真正的凤凰吗?
姜溪午嘴角泛起戏谑:“雾失楼,那本春宫你也看了,别逼我。”
雾失楼闻言,被姜溪午勾起了记忆,他别开眸子。
“你打不过我。”
姜溪午撑着脸:“所以啊,我的好师尊,你别拿自己血诱惑我不务正业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修炼,然后争取打过你。”
雾失楼起身走人:“你修炼吧。”
姜溪午盯着雾失楼腰身。
不行啊,现在抱不到。
她死死抑制住雾失楼那滴血给她带来的影响,她喊:“雾失楼。”
雾失楼头也没抬:“叫师尊。”
名分总要在。
姜溪午改口:“师尊。”
“可以给我煮杯甜水吗?刚刚的苦味都还在。”
雾失楼带着笑意道:“苦着,火气太大,该清清火。”
姜溪午终于压下翻涌的气血:“好狠的心。”
雾失楼听见了,没说话。
虽然两人就像名义上的师徒,那也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