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霁月“爱本就不是公平的天秤。”……
姜宜月感觉到脖颈上一阵冰凉,裴霁宁的手指透过她身后披散的长发为她扣上项链。
两人近在咫尺。
她垂眸,细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碎钻,冰冰凉凉。
裴霁宁低垂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看她。
她看它。
“情人节快乐。”
裴霁宁后退一步,与她抬起的视线相对。
“补那天的。”
空调常开,屋内的温度高升。
晕染着暧昧。
姜宜月眸光闪烁,有些不适应。
她低眼移开视线,“要准备开拍了。”
姜宜月绕开他往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迅速摘下脖颈上的项链放回礼盒中。
顺便还解释了句:“戴着不太方便。”
她的动作很快。
像是落荒而逃。
裴霁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指尖微蜷。
姜宜月低头看着手机,十分多钟前裴霁宁发的微博这个时候才推送过来。
他语气寡然,惜字如金。
只有淡然的三个字。
裴霁宁v:“我没事。”
姜宜月攥紧手机,怎么没有早点给她推送这条。
害怕她白担心。
裴霁宁发愣半秒,随即跟着出门。
走廊的尽头褚珩刚拍完戏,恰巧看见姜宜月和裴霁宁一前一后的出休息室,他步伐一顿。
旁边的助理出声:“珩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太简单?”
褚珩侧过眼,还未曾开口。
助理又补充了一句:“跨年专门发的键盘,那句站队还有春晚海滩…”
褚珩打断他的话,“巧合而已,别随意猜忌。”
助理一愣,虽然任抱有怀疑他还是听话的只“哦”了一声。
褚珩往前走,“快去补妆吧。”
//
姜宜月和裴霁宁最后一场对手戏拍完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她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休息室中拆下头上厚重的头饰。
孟圆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神情一愣,转过头,她抓着一个瘦小的女人不停的往里拽。
“姐,姐就是她。”孟圆一边拉着还在一边叫唤道:“那天你拍下水戏就是她把我叫走的。”
她的声音大,这个时间点恰逢下班,不少的人听见动静还是围了过来。
被孟圆抓着的女人不高,瘦瘦矮矮的不过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
孟圆就已经一米六五,再加上她比较珠圆玉润,抓一个瘦小的女人完全不在话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完全就不认识你。”被抓着的人有些恼怒,疯狂的挣扎,可看见有人围过来她跑不掉只好破罐子破摔。
她眼眸流转,像是意味到什么一样,提高音量:“现在大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这么仗势欺人吗,随随便便拉着我就给我栽赃。”
孟圆冷哼一声,完全是个不怕事儿的人,她也跟着她一起大声道:“什么是仗势欺人我不知道,但是什么是人心险恶我知道,横店那么冷的天,你故意把我叫走,让我老板泡冷水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提,大家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横店的气温在如今虽已开春,每天都只有几度。
那天拍下水戏更是零下的温度,这种时候把工作人员叫走,故意让受凉,不是人心险恶是什么。
孟圆拽着他往姜宜月面前引,信誓旦旦的指着她道:“姐就是她,我不可能记错的,我刚刚还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说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女人冷哼一声,挣扎了两下,“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你有证据嘛!”
姜宜月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打量,很是眼生的一张脸,没有见过。
“那你说不是你,你有证据吗?”她眉尾一挑。
女人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目光闪烁,隐隐地透露着心虚。
周围的人围的越来越多,她全身都混着不自在,有些胆怯,想逃跑,门口围着全是人,她完全没有办法逃跑。
她攥了攥手指,努力让自己看着不慌张。
褚珩已经换好便装,他双手环胸大概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透过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入其中,他轻轻的打量在万众瞩目的女人身上。
“我那天好像是有点印象,我记得是你叫走的孟圆。”
褚珩开口作证,他抬眼又看向一边同样刚进来的裴霁宁:“裴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看见了吧?”
没等裴霁宁开口。
女人一下子炸了,张着嘴嚷嚷道:“你们欺负我一个是吧,我那天去叫孟圆的时候你们都是背着我的,怎么可能看见…”
安静。
死一样的安静。
她瞳孔微怔,全身忍不住的僵硬,难以动弹。
裴霁宁抬起眼,他余光中褚珩得意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尽有些刺眼。
他看向姜宜月。
她平淡如水,只盯着那女人看。
他松了口气。
孟圆一下子笑出声来,“好啊,你还敢说不是你。”
“现在全场所有的人都是证人了吧。”褚珩抿出一抹笑,转了一圈看着看戏的人群,“大家都听见了吧?”
女人一下子炸了锅:“你诈我!”
“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褚珩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孟圆拽着她又往外走,“赶紧的吧,看我不给你送去踩几天缝纫机。”
姜宜月一愣,她起身,“诶——”
孟圆走的没有任何顾虑。
休息室中的人群逐渐散去。
这一场戏落幕。
褚珩走上前,失笑,“宜月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他又打趣了一句孟圆,“你这个助理是个实心眼的,就是有时候有点大大咧咧。”
姜宜月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的笑了笑。
裴霁宁走上前,“我和姜老师住得近,就不麻烦褚老师还要绕一圈。”
褚珩一愣,双目相视,还是争取道:“不麻烦,能为宜月效劳
是我的荣幸。”
他看向姜宜月,“之前我也经常送宜月不是吗?”
褚珩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是上一场戏。
裴霁宁脸色一沉,他看向姜宜月。
一副“你自己做决定”的模样。
姜宜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
她对上裴霁宁的视线,又看向褚珩那一抹淡然无所求却等着她答案的目光。
她有些不知所措,攥了攥裙摆,礼貌道:
“马上十二点,就不麻烦珩哥多跑一趟,我搭着裴老师的车过去就行。”
裴霁宁嘴角的笑暗自在这一刻上扬。
褚珩一愣,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刻。
他笑了一声,“那就麻烦裴老师。”
“今天谢谢你了珩哥。”姜宜月感谢道,又补充了一句:“有空请你吃饭。”
褚珩回过头,笑着,“举手之劳,说什么谢谢。”
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咔嚓”关门声响起。
休息室中只剩下她和裴霁宁。
“怎么这次没选他?”裴霁宁步步逼近,“我记得上次,你选的是他。”
他指的是拍下水戏的那次。
姜宜月双手撑在化妆桌上,脚尖踮起尽量与他对视:“一碗水端平他一次你一次,公平。”
“……?”
裴霁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嘴角的笑意僵硬的呈现。
“一碗水端平?他一次我一次?公平?”他细细揣摩着这几个字。
她这话是把他俩当孩子养,还是大小房?
还要来个一碗水端平,公平。
裴霁宁撑着化妆桌俯下身。
姜宜月越发的向后仰起脖颈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裴霁宁的手勾勒在她的腰间,姜宜月一下子被捞了过去,两人紧密相贴。
他咬着牙,“那姜老师等会儿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考虑和他一碗水端平?他一次我一次。”
姜宜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奋力挣扎。
“裴老师脑子糊涂了?”她反问,又道:“我什么时候要亲…”
“唔——”
“唔唔。”
姜宜月瞳孔微怔,想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
他怕不是用错了主语。
明明是他亲她好吗,说什么她会亲他。
姜宜月推搡着,裴霁宁纹丝不动。
须臾,她得到自由,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裴霁宁面色红润看着没有任何问题。
他垂眼又问道:“这还要一碗水端平吗?”
姜宜月剜了他一眼,“有病。”
裴霁宁伸过手,她吓的赶忙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动作。
他悬浮在空中的手略显尴尬。
“爱本就不是公平的天秤。”他笑了一声:“泱泱跟我谈公平,是因为不爱吗?”
姜宜月单手撑在化妆桌上平复着起伏的喘息,她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她余光打量着他得身影。
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个话题上。
“如果你喜欢褚珩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和姜伯父说明白…”裴霁宁。
姜宜月浓眉微皱,抬起眼:“裴霁宁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和他只是朋友,我只把他当朋友,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她透露着不悦。
裴霁宁:“那你为什么把我和他放在一起,谈论公平。”
姜宜月直起腰,她泄了口气:“那我以后不把他和你放在一起可以了吧?”
“把他放第一,你第二,可以吗?”她嘴角勾勒起一抹笑,黝黑的眼眸下藏着玩味。
“?”
裴霁宁的脸色黑沉的迅速。
他咬牙:“姜宜月,你想死吗?”
姜宜月做了一个鬼脸,抓着包侧着身子迅速从他手中溜走。
他只抓到飞扬的衣摆,还未曾抓住。
裙摆从他手中流逝。
姜宜月回眸一笑,长发飘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
裴霁宁的脸色僵硬的难看。
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须臾,他轻笑一声。
//
《囚魔》拍摄结束。
姜宜月在横店的路程暂时结束。
她回了京市的小别墅。
“咔嚓”一声响,钟婉推门进来。
四月左右的天气,温度缓慢上升。
钟婉穿着清爽,踩着高跟鞋在在门口换下拖鞋,手上还夹着几本文件。
姜宜月抬起眼,很快敛回眼神。
“看看这本,刘导的《反派》里面有一个女四的角色大概需要拍摄十五天左右,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刚好可以,这个角色有血有肉,演得好可以帮你正名。”
钟婉推过她带来的剧本。
姜宜月翻了一页,上面是对女四这个角色的介绍。
神女。
为天下苍生献祭。
“我听婉姐的。”她抬起眼,一脸听话的模样。
钟婉失笑,又冷下了脸色,“这段时间就女四这个角色好点,其他递上来的本子都有点烂,没有好的我们就再等等,争取有效出演。”
“上次和范导聊过,《囚魔》最晚六月就能播,我们等它播了后,再看看其他本子。”她又道。
姜宜月的流量是可以,奈何演技被人诟病,好的本子递过来还是有点难。
现在等等新剧播出后的反响,到时候就不用担心。
姜宜月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能播?”
平时不得大半年。
她这才刚拍完到六月可能就两个月左右就能播?
“你忘记范导是什么人了?”钟婉又安抚了一声,“你答应了就等通知,最快应该也要这个月底进组。”
钟婉放下手上的文件,她站起身:“还有明天《囚魔》的杀青宴别忘了去。”
“我就先走了。”总共在这里坐着不到五分钟,她又站在门口穿上鞋。
姜宜月点头,伴随着“砰”的一声。
钟婉消失在门口。
她低头揣摩着手上的剧本。
《反派》
她的角色,神女。
“砰砰。”
“砰砰——”
姜宜月一愣,以为是钟婉又来了,她头也没抬的提着音量喊道:“密码一样的,你输着进来就是。”
“砰砰。”
“砰砰——”
又是两声。
她一愣眉心稍稍拧起,寻思着刚刚不是都能按着密码进来吗,怎么现在又要一直敲门。
姜宜月光着脚踩在地上往门口跑去,连监控都没看。
“婉——”
她话语一顿,声音一转,喃喃喊道:“奶奶。”
姜宜月的奶奶符念华,性子孤傲,不问世事,她十六岁那年起,她便常年住在京郊,一般不会过来,更不会过问小辈之事。
一旦过问——
她后退一步让开道路让她进来,目光落在符念华身后的郑兰身上。
果不其然,她在看过去的那一刹那,她就躲开了她的视线。
符念华杵着拐杖,站在屋内四处打量,“小裴呢。”
她面色一沉,回过头:“你和小裴果真是分开住?”
第32章 霁月“不是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吗?”……
姜宜月没吭声。
符念华杵着拐杖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
她翻阅的剧本还如实躺在茶几上。
符念华掀开一页,眉心拧起:“你爸让你不要进这圈子,你非不听,现在接着不过是一个女四的角色,你在家里做大小姐不好吗?”
她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当年想要这种安逸生活都没有,给你,你还不要?”
姜宜月微微垂头,躲开她的视线,“奶奶,人各有志。”
符念华被她的话塞的一噎,她攥紧拐杖,“行了。”
“你和小裴也老大不小,该要个孩子。”她话音一转。
姜宜月猜得到她来的目的,在听到的这一刻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符念华脸色一沉,再听见她那一声笑时,眸中沉去半分,像是警告。
她很快开口道:“奶奶,我暂时没有打算要孩子的想法。”
又坚定一句:“不管您怎么说,我都没这个打算。”
符念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你以为我想催你?如果不是你,如
今你也不至于,你要怪只能怪自己。”
姜宜月侧过眼,看向一直没吭声的郑兰:“您是打算又算旧账吗?”
“难道你不应该怪自己?”符念华又坚定了一句:“当年奶奶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劝劝你爸爸,劝好了今后你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你听了吗。”
“我为什么要劝,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的孩子,何况她自己贪慕虚荣,一开始来答应,破坏了契约,现在倒是都怪上了我?”姜宜月盯着郑兰。
郑兰不喜欢她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十四岁那年,她怀了一个孩子,姜伯平答应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
哪怕再找,再结婚他都只会有她这一个女儿。
郑兰一开始入姜家只是以女朋友身份,姜伯平说的也很具体,什么都有,唯一不能有孩子。
她答应的好好的,也同意不会再生孩子,今后把姜宜月视如己出,可人心都是会膨胀的。
姜宜月十四岁那年,郑兰怀孕了,本以为可以以多年常伴惹姜伯平心软留下那个孩子,可后来还是以打掉为终。
姜伯平为了弥补郑兰,和她领了证,她名正言顺的住在姜家。
明明是郑兰自己的错,贪得无厌,可那次过后。
郑兰和符念华都觉得,没能让那位未出生的孩子留下是姜宜月的错。
至今便也是如此。
郑兰红了眼:“宜月,我到现在做梦都能梦见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这荣华富贵。”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年我爸给了你两个选择。”姜宜月回忆着过往,又道:
“一是结婚打掉孩子,二是不打,你们断绝来往,他可以给你一份抚养费,孩子归你,和姜家永无关系更分不得任何资产,你自己选择了第一条。”
姜宜月话语一顿:“做人怎么能这样贪得无厌呢?”
“现在说宁愿没有这荣华富贵,是不是太好笑?”她笑意婉转,眼底沉着半抹寒意。
郑兰从进入姜家以来,一直是荣华富贵,保姆傍身,司机随叫随到,十指未沾阳春水,没有这荣华富贵,她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舒坦?
她话语直白了当。
郑兰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颗颗滑落。
姜宜月移开眼,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她哭。
符念华拧着眉心,她咳嗽了一声:“都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还一直提干嘛?”
“奶奶,不是您先提的吗?”姜宜月侧过头,些许疑惑。
郑兰囫囵点头,抬手擦着脸颊上的泪。
她倒是听话。
符念华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是好。
她杵着拐杖起身:“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也懒得管你。”
姜宜月往后退一步,看着她站起身。
符念华往外走睨过一眼,“好自为之。”
“砰”
关门声响起。
姜宜月才觉得耳朵至此安静。
郑兰挽着符念华往外走,马路边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靠在侧。
符念华拍了拍她的手:“你还怪泱泱?”
“不敢。”郑兰垂垂头。
“不敢?”她语音婉转,沉着一抹冷笑:“泱泱能和小裴结婚,难道没有你的手笔?”
她撑着拐杖被搀扶着上车:“伯平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泱泱讨厌小裴,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除非是你使了枕边风。”
姜伯平除了在孩子这件事上亏待她。
其余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什么都有。
郑兰没说话,上了车后把门拉上,目光有些凝重。
姜宜月讨厌她,让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怪,她偏偏也要让她和讨厌的人在一起相伴一辈子。
同她一样,每每想起那未降生的孩子痛不欲生。
“至于她和小裴。”符念华轻叹一声:“希望你坏心办好事。”
“孩子那事你也怪不得泱泱,算是你这辈子没福气,没能有自己的孩子。”符念华说的很婉转。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应该是所有人都清楚。
郑兰为什么能进姜家,是她自己答应,以舍弃孩子为由换取这荣华富贵。
怪不得任何人。
郑兰垂着头,声音哽咽的点头。
“泱泱好歹是我姜家唯一的孩子,再怎么闹脾气也不能这么寒颤,黎光投资那么多剧,以后都先送给她选。”符念华吩咐道。
须臾,她沉声一笑:“越长大脾气越是很像伯平,两头犟种撞一起。”
//
第二天傍晚,小别墅中。
距离姜宜月参加杀青宴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刚做好造型,端坐在沙发上等着车过来接送。
她划着手机,符念华说到做到,说是不管她,还真的没有管,她又舒心了些。
孟圆拧着眉心,一直在纠结横店的那件事。
她凑过身来,“姐,难道你信她那天把我叫走只是因为她自己讨厌你?”
姜宜月抬起眼。
前不久横店被抓的女子虽被送到警局,可按照那件事情来说,只算是民事纠纷,又没给姜宜月带来什么本质上的伤害。
口头教育教育就算了。
孟圆气不过,叫来场务结果误打误撞的发现那女子竟是长期偷盗剧组道路倒卖的罪魁祸首,因此才不仅此于口头教育,被关了七天。
就算如此,孟圆也无法消气,不相信她只是因为自己讨厌姜宜月才这么做,一直纠结怀疑。
“不信又能怎么样?”姜宜月睨过一眼。
她不承认,她们没有任何线索,就算觉得不是她自己如此,那也无可奈何。
孟圆握着十指坚定道,“不管如何,我都会把罪魁祸首拿下。”
姜宜月没忍住,轻笑一声。
孟圆看着微信中发过的消息站起身,“姐,车来了。”
姜宜月放下手机,提着裙摆。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之前品牌方赠送的礼服裙,碎钻包裹的上半身,缎面交织作为超长鱼尾下摆的开衩裙。
灯光的照耀下,碎钻星星点点美到极致。
路边的保姆车自动开门,姜宜月提着裙摆刚准备上车的那一刹那,她浑身一怔,瞥过头看向往副驾驶上跑的孟圆。
孟圆停在车头,憨憨一笑,“这不是我们的司机请假了吗,我就在朋友圈问了句,结果汪老师说可以顺路接我们,我就同意了。”
“反正上次的事情只是个乌龙,你们青梅竹马,也没事儿吧?”她摸了摸头。
姜宜月,“……”
她攥着裙摆,钻进车。
裴霁宁像和她心有灵犀一样,他身上着装的那件白色西装剪裁得体,同她衣裙的颜色一搭。
“姜小姐。”汪长明握着方向盘对着她礼貌一笑。
姜宜月微微阖首:“汪老师做司机,还真的是大材小用。”
业内知名经纪人,手腕握着裴霁宁这个大咖。
现在作为司机,还真的是大材小用。
汪长明轻笑,“姜小姐说的哪里的话。”
“小孟刚刚是说谁和谁青梅竹马?”汪长明看向副驾驶上的孟圆。
他如果没理解错的话?
他抬起眼,看向后视镜里的两个人影。
是指这两个祖宗?
孟圆一愣,眼眸流转,她有些怔怔的看着车内后视镜与姜宜月遥遥相望。
她寻思这车的隔音这么不好。
她站在车头说的话都被汪长明听见了?
姜宜月接过她的话,憨憨笑一声:“她刚刚和我说的是上一个话题。”
汪长明笑着,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就说,霁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姜小姐这么貌美如花的小青梅。”
裴霁宁垂头,把玩着手机。
他不知道再翻着什么,须臾——
“担心我的时候,怎么没见我这么见不得人?”他抬起头:“还要把我藏的死死的?”
“……?”
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直到裴霁宁把手机转过来,露出一片白色的聊天框。
正是她以为他出车祸那天,她疯狂给他打电话的聊天记录。
姜宜月瞳孔微怔,下意识的扑过身去抢他手中的手机,裴霁宁眼疾手快,举起手躲开。
她没坐稳,扑倒在他身上趴在他大腿上。
后座出现这种事情,恰巧是在红绿灯期间。
汪长明和孟圆纷纷转过头来看。
裴霁宁大掌摁在她的腰间,压迫着她难以动弹。
“姜老师这是在干嘛?”
“刚刚不是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吗?”
“被我揭穿还想抢我手机,销毁证据吗?”
汪长明:“……?”
第33章 霁月“你和裴老师,在一起了?”……
孟圆:“……?”
她咻的瞪大眼睛。
姜宜月趴在他大腿上,单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妄想撑起身,裴霁宁的大掌紧紧的压在她的腰肢。
她难以动弹咬牙切齿,“拉我起来!”
她咬尖了一字一句,带着些许恼怒。
裴霁宁压下身,愈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握着手机举在她眼前。
“这么担心我,还不承认我?”
姜宜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聊天记录,上面赫然显示着上面的字字句句。
她咬紧了牙尖。
汪长明看向孟圆一脸疑惑。
孟圆咽下唾沫闪烁着眼眸瞥开眼。
她只知道是青梅竹马,可谁来告诉她,青梅竹马会这么…亲密。
“正常人遇见同事出车祸,问问有什么问题吗?”姜宜月牙尖伶俐道,“更何况那天晚上还要拍戏,我担心我下班时间不行嘛。”
“同事出车祸?”裴霁宁只捕捉到这几个字,细细揣摩着,“初高中让我给你写作业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是同事。”
“那是同学!”姜宜月更正道,她又挣扎了两下,“我腿麻了,拉我起来。”
“我们什么关系?”他逼问道。
她一愣,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她浑身一颤,以为他要公开关系。
谁知道他下一秒接下:“只是同事?”
“不只是,可以了吧。”话音刚落,姜宜月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拽了自己一把,她直起腰。
她有些恼怒的看着车内后视镜的自己,她摸了摸有些微乱的长发,拧着眉心顺带剜了他一眼。
“我头发等会儿弄不回去,你就完了!”
她恐吓道。
裴霁宁靠在后座上,姿势慵懒,翘起她刚刚趴在上面的大腿,单手放在膝盖上,五指微微蜷缩,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看着她那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嘴角的笑意勾勒,暗暗的笑得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过来。”他招招手,“我帮你卡。”
姜宜月的头发是做的微卷批发,头上卡着一个碎钻发卡与她的礼服裙相互呼应。
她刚刚趴在他大腿上头发已经透出发卡摇摇欲坠,有些乱。
她没有搭理,单手抚摸着长发,另一只手捏着发卡几次往上夹整理着,几次都发现位置都不太对。
姜宜月眉心微拧。
裴霁宁俯身,一只手托在她的头侧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接过她拿着的发卡,他抚摸着她微乱的头发,整理着。
手指透入她的发丝,一下一下的往下梳。
姜宜月侧过眼,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
车厢里沉静半晌。
安静的如同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一般。
前面坐着的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吭声,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俩人,关系非同寻常。
姜宜月闪烁着眼眸,裴霁宁的那张脸近在咫尺,近到她稍稍抬眼都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汗毛,和他那颗眼下妖治的红色小痣。
她记得,她小时候最稀奇的便是他这颗痣。
嫌少有人有,她也想要。
尤为记得的一句话便是,她夸着他的痣。
他说:“长大后送给她。”
俩人在一起后,她问道,他说是送给两人的孩子。
小小的裴霁宁就已经暗藏坏骨。
姜宜月敛回思绪,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霁宁盯着她的头发,仔仔细细的为她整理着她的发丝。
冰冷的发卡擦到头皮,卡下,他松下手。
双目相视。
姜宜月躲开眼神,单手抚摸上那只发卡,转过头看向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
他卡的很好,稳稳地刚好在原本的位置上。
汪长明握着方向盘,主动打破此时此刻的僵局:“没想到霁宁和姜小姐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裴霁宁,有些咬牙切齿,像是在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一样。
“难怪他会这么维护你。”他自言自语接下上一句话,又道:“原来是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感情要深厚些。”
只不过这感情,是有点太过于深厚。
他前儿个甚至在猜测。
裴霁宁这么维护她,是因为喜欢。
谁成想,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是他见识浅薄。
裴霁宁没搭话,悠悠的看着姜宜月,像是在让她说一样。
姜宜月侧开他的目光,尴尬的笑笑点着头没实质性的说些什么。
车辆抵达杀青宴的地下车库。
她率先提着裙摆下车,站稳时,她回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汪长明:“谢谢汪老师,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汪长明含蓄,顺带着睨了一眼裴霁宁才接下话:“那就先谢谢姜小姐。”
孟圆小跑过来挤在姜宜月身侧,小声道:“你和裴老师——这么熟?”
熟到她甚至可以定义为,暧昧?
姜宜月轻了轻嗓音没说话,率先按着电梯进去,顺带其后还按着关门的按钮。
孟圆看着快关闭的电梯门,看着门缝外不远处走来的裴霁宁两人有些疑惑道:“不等等他们吗?”
姜宜月没吭声,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刹那。
眼看着电梯马上上升,它又缓慢打开。
裴霁宁刚刚还远在外面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姜宜月悬在空中的手指微蜷,有些不自在的从关门的按钮前挪回。
裴霁宁的眼睛已经很快打量到她的动作,他退去电梯最后面,盯着她的后脑勺,指腹摁着手机垂下眼。
姜宜月手机震动一声。
她低头,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人脸识别快速打开。
裴霁宁:「刚刚是想躲我?」
姜宜月攥着手机,假装没看见,低下眼已读不回。
裴霁宁悦耳的轻笑声从身后传出。
伴随着一声“叮咚”响。
她垂下眼。
裴霁宁:「我过来啰?」
姜宜月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她浑身一怔。
“叮咚——”
裴霁宁:「我过来啰?」
姜宜月调整着姿势不着痕迹的往前挪动小步,僵硬的拉起一抹冷笑,垂头打字:「你到底想干嘛。」
电梯持续上升。
一阵安静。
姜宜月却时不时的看向手机,检查是否有遗落掉裴霁宁的消息,可他好像就没有再发一样,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都没再看见任何一条消息。
电梯停在四十一楼。
裴霁宁率先出门,他回过身停在门口摇摇手上的手机。
打量着她的神色这才回答她刚刚的问题:“逗逗你。”
“……?”
姜宜月愣在原地。
怒不可挡的气氛直冲脑门。
直到电梯门关闭她才咬牙切齿的又按上开门键。
一边往外走,一边踩着地板都用足了力,像是在踩着裴霁宁一样。
孟圆看着俩人的模样有些懵。
她又好奇的问了句:“姐你和裴老师,这么熟?”
“谁和他熟。”姜宜月反驳一句。
那么多年没近距离接触,裴霁宁好像学坏了。
之前哪会像这样逗逗她。
该死,果然娱乐圈是一个巨大的染缸。
不远处,恰巧碰到这一幕的褚珩为之一愣,他旁边的助理张了张唇:“他们好像又是一起来的。”
助理看了看褚珩的神
色:“他们难道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吗?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一次,褚珩没说话。
他敛了敛目光从另一边进入会客厅中。
//
夜晚,杀青宴露台。
杀青宴人多混杂,来了不少的人。
姜宜月应付了些后觉得有些烦闷,站在露台上透透气。
四十一楼上,她可以站在这里俯瞰整个京市的繁华美景,殷虹的灯光闪烁,她双手搭在围栏上感受着外面的风吹。
她喝了点酒,脸蛋通红,微微有些醉意。
“宜月——”
姜宜月一颤,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吓到。
她回过身,是同样出来透气的褚珩。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听说接了一部现代剧,造型是一头金色的头发,如今站在这里的他也是一头金发。
这抹发色,倒是和以往的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微风吹拂,他的头发飘扬。
“珩哥,你也出来透透气?”姜宜月看着他站到自己身侧来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
褚珩话语一顿,笑着对上她的视线:“如果我说不是呢?”
姜宜月:“?”
看来这个问题没白问。
“我是看见你出来,跟你一起的。”褚珩喝了酒,胆子比以往要大那么一些,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他的话刚说完,姜宜月为之一怔。
她的酒都被吓醒了不少。
四月份的京市,温度不算高。
晚风轻轻一吹有些泛冷,姜宜月更加清醒。
她没有接下他的话。
双目相视,褚珩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一样,薄唇一张一合迟迟都没能开口,看着她的眼神却没有挪动半分,就这么盯着她。
须臾——
褚珩鼓起勇气:“你和裴老师,在一起了?”!
姜宜月如同晴天霹雳,连带着眸光闪烁的尤为不自在。
她捏紧面前的栏杆,强装镇定:“珩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她摇着头。
心里想着的却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还只是诈她?
褚珩失笑:“宜月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还没把我当成朋友?你们那点事情,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屡上热搜的站队,开机我们吃饭他亲自送的你,练琴时门口的鞋和楼上嘈杂的声响,还有你们每次的窃窃私语,和总是一同的出入。”
他话语一顿:“这真的是巧合吗?”
褚珩细细揣摩着这些细节,自己都没发觉原来他记得这么多。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姜宜月眉心肉眼可见的轻拧,她没想到褚珩还会是个如此心细的人,能观察到这些。
她知道再说只是普通同事瞒不下去,她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巧合。”
褚珩的心在听见这句话的一刻,像是停止跳动一般,他愣在原地,虽然早有预料,他还是难忍的沉默。
“可我和裴老师确实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稍微好些,至于其他,珩哥不要多想。”姜宜月踌躇半晌,解释道。
下一秒,褚珩一副像又不像的模样,却事实是有这么一味相信夹杂其中。
他眼中很快有了生机。
他失笑:“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如果如此,从小长大的关系,确实是要好一些。
“许是不愿意搭这通天梯。”姜宜月有些疑问的回答。
裴霁宁从入圈以来,剧未播出时,一张自拍照便在短视频软件上获得千万点赞。
剧播后更是一战成名。
谁搭上点他不得赚上一波流量,更别说同在娱乐圈的姜宜月。
哪怕是搭上和他一起的一部戏两部戏,她估计早就站在这个位置,也不至于之前那些年的摸爬滚打。
褚珩以为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好意思,是我太狭隘。”
“没关系。”姜宜月摇头:“还烦请珩哥帮我保密,现在圈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这层关系。”
褚珩被她说的“圈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逗的更加开朗。
他轻笑,坚定的答应:“没问题。”
打发走褚珩,姜宜月明显松了口气。
她的酒醒了不少,撩了撩头发,这才打算往回走。
姜宜月提着裙摆,高跟鞋踩在露台内的走廊上,她眼眸微垂,刚吐口浊气,一只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手攥住她的皓腕。
她身体恍然失衡,倒进黑漆漆的楼梯间,只有墙下贴着的绿色通道照亮这一块地方。
姜宜月浑身一怔,宽大的手揽在她的腰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温度。
和那股熟悉的“桀骜。”
裴霁宁的酒气夹杂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翼。
她的那抹慌神才就此消散,没作反抗。
姜宜月被摁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有些下意识的往他身上扑腾,实则是为了避开身后的寒冷。
裴霁宁目光迷离,宽大的手托着的侧脸,大手指腹摩擦着她的朱唇。
他轻笑一声重复着她刚刚说的话:“我和裴老师只是普通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稍微好些。”
姜宜月浑身一颤,眼里浮出一抹猜疑。
他怎么会知道?
没来得及回应。
裴霁宁揽着她腰的手却愈发用力,像是要把两人紧紧的锁在一起一样。
姜宜月拧着眉心有些受不住他的禁锢,双手摁在他强劲有力的胳膊上,做着挣扎。
裴霁宁纹丝不动,照样摩擦着她的唇,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贴过身俯在她的耳边。
他含住她的耳垂舔舐挑逗着,声音嘶哑:“你关系好点的普通朋友,也会这么对你吗?”
第34章 霁月“早就乱来了。”
姜宜月的手已经推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高大的身躯压倒在她身上。
她眉心微拧,下意识的侧着头感受着他炙热的吻。
裴霁宁牙尖轻轻咬下她的耳垂,囫囵道:“说话。”
姜宜月吃痛,十指用足了力气努力的推着,身前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她只能回答道:“不,不会。”
“那谁会这么对你。”他继续追问。
她一旦沉默。
裴霁宁已经顺着她的耳垂向下,触碰着她的脖颈,舔舐吸吮,姜宜月浑身颤了一下伸手捂住那一块,阻止着他的动作。
她目光迷离拒绝着,“不要给我留印子,我等下怎么出去见人。”
裴霁宁抬上眼对上她的视线,他握住她的手腕高举上她的头顶,带有压迫性的声音沉沉响起:“回答我。”
姜宜月倚靠在墙上,盯着他的视线。
她没说话,裴霁宁很快俯身而来,感受到脖上湿润的触感,和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才颤颤的回答道:“你,你。”
裴霁宁垂下眼,她的体香充斥着他的鼻翼。
他暗爽的勾起嘴角,还是恶趣味的亲吻着她的脖颈继续追问:“我是谁?”
姜宜月挣扎着,她侧过眼旁边厚重的防火门透露出的细微灯光,与走廊只有这一门相隔,地上的烟头像是在告诉她,这里偶尔会有人出来。
那一缕透过门缝照进的光线好巧不巧的照射在她脚下,她甚至害怕会有人靠着这条缝窥见里面的迹象。
姜宜月不死心的挣扎,“你放开我,等会儿被人看见了。”
暗暗偷/情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每分每秒都害怕那门会被人推开。
她心里跟着一颤一颤。
“我是谁?”裴霁宁攥住她的手腕,使她难以动弹,继续僵持着上一个话题。
姜宜月牙尖轻咬,念着他的名字:“裴霁宁。”
“两个字。”裴霁宁。
“……?”姜宜月一愣:“什么两个字。”
他贴在她脖颈上的唇用了点力,吸吮了一下。
他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体不适的一颤。
裴霁宁抬起头,提醒道:“老——”
话音未落,姜宜月的手很快
捂住他的唇,他的声音就此停下。
“范导,您这戏下证下的怎么样了,估计是好事儿将近了吧?”
防火门外传来议论声。
姜宜月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清晰的看见那条透过光的缝隙短暂的黑沉下去,被路过的行人挡住。
一下接着一下,最后才长亮不止。
“那不得麻烦一下刘导。”范国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嗒”一声火机打响。
被叫道刘导的人朗朗一笑:“范导都开口了,我还能不帮帮忙?”
两人的声音仅一门之隔,似乎就停在了露台和走廊的交界处。
烟味弥漫,俩人似乎是停在了门外抽烟,没再往前面走一步,也幸好没有来楼道。
裴霁宁看着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掰开她的手,将她的两只手高高举起。
他嘴角弯弯,一副坏笑。
他压着她的手,低声道:“叫老公。”
“……?”姜宜月瞳孔咻的一下瞪大。
裴霁宁侧眼看向防盗门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她瞳孔微眯,老实的喊出口:“老公。”
裴霁宁勾起唇,弯腰将她揽腰抱起,顺着旁边的安全通道向下走去。
姜宜月没敢挣扎勾住他的脖颈还是好奇的问道:“去哪?”
“换个地方。”
“?”
十分钟后,姜宜月被塞进裴霁宁不知何时开过来的奔驰。
她瘫坐在后座,本以为是要提前回家。
谁知道——
裴霁宁俯身将她压在后座上,双手掐着她的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脖颈上,才明白他的换一个地方,是换一个地方好“欺负”她。
裴霁宁跪在车座下,将她的一只腿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顺着她的脖颈慢慢向下轻吻。
一寸又一寸。
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他只不过“轻轻”一拉,她裹胸的裙子便已经向下滑落。
姜宜月双手抵在他的头上,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她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哪怕是推着,也像是给这一刻增加情//趣一般。
“不要在这里。”她低声拒绝着,侧过眼车窗外停着一辆辆车,这还是在地下车库。
裴霁宁分开她的腿,她的裙摆已经被撩到腰间,露出荷花池来,只不过池子还有荷叶遮挡,并未直截了当的看见底下的涟漪。
他轻声安抚着,“乖。”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姜宜月被摆布,长腿微蜷再到伸直,荷叶很快被揭开,车窗外透露出的微弱灯使裴霁宁得以窥见涟漪。
姜宜月仰着头,伸手挡在荷花池前,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须臾——
他诱哄道带着压迫:“叫老公。”
姜宜月推着他以示拒绝,闷哼。
谁知她越是不开口,他越是追着不放。
车厢内空调的温度高升。
姜宜月才红透脸乖乖听话道:“老公。”
“继续。”
“老公。”
“唔,老公。”
姜宜月感受到是一阵扑朔迷离,任她一身无力。
没等她反应过来,莲藕正式种植。
莲花池:有些受不了。
挺直着身躲避,谁知换来的是更加深入的种植。
换着方位,找着适合种植莲藕的最好位置,就为了莲藕能够更好的栽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姜宜月瘫坐在后座上感受着些许湿润的纸巾擦拭着她的大腿,她才知道已经结束。
车内开了暖气,她面色红润的像是一颗苹果。:
她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那一块任由裴霁宁的摆弄。
时间过去每分每秒,他已经帮她整理好衣裙。
“咚咚——”
车窗门响起,姜宜月移过眼看着贴在门前近在咫尺的脸,她收了收腿,推开车门往外走。
孟圆有些担心的接住她踉跄的身子:“姐,你怎么喝晕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担心死了。”
她看着车内一地的卫生纸,“怎么还吐了吗?”
裴霁宁推门下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他轻轻点头,承认着那些纸是因为她吐了导致。
实则是他“吐”了。
姜宜月回过一眼,剜了他一眼。
孟圆搀扶着姜宜月,还不忘感谢:“裴老师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鞠躬致谢甚至还带着她一起。
姜宜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在动,她却哪哪都软的不行,一副要倒要倒的模样,只能任孟圆摆布。
“不客气。”裴霁宁的视线向下移动,对上她的视线:“服务姜老师,应该的。”
他服务两个字咬重了些音,说的尤为耐人寻味。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孟圆留下一句,看着他点头才搀扶着姜宜月往外走。
她单手扶着她的腰,盯着她的脸色:“姐今天是不是有人灌你酒了,你之前明明不会喝的那么醉。”
姜宜月摇头风轻云淡:“大概是被狗灌了。”
她有些踉跄的走着,就听见孟圆道:“姐你等会儿还是给裴老师发两百的洗车费,人家照顾了你这么久,你还吐人家车上,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拎得清一点。”
“他活该。”姜宜月。
孟圆搀扶着她上车,又拿毛毯盖在她身上,一边整理安抚着:“姐我知道你讨厌他,但是总归还是得谢谢他,不然你要是喝醉被其他人带走,后果我都不敢想象。”
“还会有比他带走更痛苦的后果吗?”刚刚的画面遍布姜宜月的脑海。
孟圆的动作一顿,诧异道:“裴,裴老师欺负你了?”
姜宜月一愣,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有些不解。
须臾——
她才反应过来孟圆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喃喃回答道:“没有。”
孟圆松了口气,这才转身从另一边上车。
“上一次是我误会裴老师,现在他在我看来还是蛮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一般人哪受得了,更何况你吐他车上,他不仅帮你收拾,还能这么温润的跟我说话,姐我感觉你对他还是不要太有偏见,他其实人还不错。”
她又分析了一波。
姜宜月侧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景象,只当没听见。
孟圆又嘱咐了一句:“别的可以没有,洗车费你记得发。”
姜宜月握着手机向下滑,目光停留在几个小时前那句“逗逗你”上。
她轻嗤一声,听话的转了二百过去。
裴霁宁回的倒快。
先是甩了一个问号,才道:「我只值二百?」
姜宜月操作手机,又转了一个零点零零一。
接着才回复着:「刚刚的是洗车费,这个才是你的。」
她一顿:「一文不值。」
另一辆保姆车上——
裴霁宁倚靠在后座上,把玩着手机看着她发来的“恶评”忍不住嗤笑一声。
汪长明抬头看着他的神情,又想起那一幕幕,试探性地问道:“你应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
裴霁宁手机向下一滑,他握在掌心中,抬眼与后视镜里的汪长明双目相视。
他眉心微拧,像是疑问。
汪长明干笑一声,话都问到这份上,他鼓了鼓勇气直截了当的问道:“我的意思是,你对你那位小青梅应该只会停步于青梅吧?”
不会向前进一步吧?
“如果不是呢。”裴霁宁垂眼,他指腹落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闭上眼。
汪长明的车停在红灯前,他瞪大眼睛转过身伸长脖子靠近着看他,“你不要告诉我,你还真对姜宜月有什么。”
他淡淡的笑声弥漫,睁开眼:“确实是有什么。”
“!”
沉默良久。
身后的喇叭声响起,汪长明攥紧拳头转身捏着方向盘向前行驶。
咬紧牙尖警告:“你不要乱来。”
裴霁宁眼神迷离带着恍惚,似是想到了很多年前她从小到大的一瞥一笑于此重合。
他唏嘘一声夹杂着淡淡的笑
意,“早就乱来了。”
“……?!”
汪长明:看来天早塌了。
//
《反派》定在月底开拍。
姜宜月提前回了横店。
这次钟婉还特意跟过来,她将面前刚递过来的几部剧本纷纷推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作为公司的老经纪人,对公司可谓是了如指掌,可如今这事儿还是让她有些纳闷。
她长吟一声,分析道:“按道理来说,黎光这几年主推的女演员是三金影后曲新晴,可这本她都没收到过,全部送到你面前来,都是好本子。”
姜宜月签的公司是黎光的子公司,一般来说都会比主公司的演员低人一等,这些本子只会是上头选的不要了才有可能递下来。
谁成想,如今倒是倒反天罡。
钟婉摁着面前的剧本,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宜月,你跟姐说实话,没有乱来吧?”
姜宜月做事儿她一般都很放心,所以她都不会特意跟组过来监督。
除非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都是在京市帮她对接商务本子。
这次她也是真担心这孩子误入歧途,所以才特意跟过来问问。
姜宜月一愣,些许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眼和她双目相视,互相打量:“婉姐,你说什么?”
钟婉看得出来她神色上的答案。
她信了没有多问,赶忙转移话题:“你看看这几个本子,都是大制作,人设剧情做的都很好,只是时间有点撞,你选一个。”
“姐,我不太想接黎光的本子。”姜宜月眉心稍稍拧。
黎光的本子来的那么多,让她有点生疑。
姜伯平那么不想她入圈,当年在签她的时候都没有以主公司签约,签的子公司就是不想给她什么好东西,让她知难而退。
入圈后更是以黎光率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现如今她靠自己越爬越高,前不久都还在念叨的姜伯平却让人一个二个的好本往她面前送。
她不相信没鬼。
姜伯平会这么好心?或者说会突然开窍了?
她不信。
钟婉知道她和黎光的那些渊源,没有强求,把面前的剧本往旁边放一放。
“我不为难你,你的通告我暂时排到下个月,如果这一个月内签不到好剧,这些你得选一个。”
“给你后悔时间,只是你要自己想清楚,这些都是好本,千金难求,我不保证一个月后都还有。”钟婉。
大制作,风声早已透露出去。
是率先给了她,可不妨碍其他家主动联系。
她们没笃定要,人家自然也会联系,哪会特意留着。
姜宜月沉吟半秒,点头:“好。”
“这次来还有件事是《囚魔》定在五月二十号首播,你和裴霁宁要提前开始营业,前几天《剧本》综艺联系我打算让你再参加一期。”
钟婉一顿,看着她的神色,又道:
“我本来想拒绝,不过按照电视剧播出的时间,可以趁热打铁再拍一期。”
“裴霁宁也会参加?”姜宜月疑问道。
现在的营业泛指电视剧播出后的主演炒作,近两年圈内炒作的厉害,她们自然也要跟进潮流。
“嗯。”钟婉点头,“可以的话后天开拍。”
姜宜月迟疑半秒点头道:“我听婉姐的。”
“那我就答应了,毕竟上一期民国那一季,你和裴霁宁的反响蛮好。”钟婉勾唇,“很有cp感。”
姜宜月端坐整齐:“职业操作。”
钟婉被她逗得笑站起身,伸手摁在她的额头上,唏嘘一声:“当年果然没看错你。”
姜宜月没有演艺基础,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中很难出头,她当年虽然签了著名黎光底下的子公司,可没有经纪人愿意带她。
她自己自足的在公司跟着老师学了两个月,最后被钟婉看中,她才慢慢的有人管,有助理,有戏拍。
她能走到今天,钟婉功不可没。
姜宜月也很尊重她,听她的话。
钟婉站起身,打量着这栋别墅长吟了一声:“这好像不是公司给你租的那栋?”
她这是今年第一次来横店,不过给姜宜月租的房子她一般都会过一眼,她的记忆就算是再差,也有点印象。
这好像和她看的那栋完全就不沾边?
姜宜月一愣,单手撑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东西都在姜伯平为她和裴霁宁买的这套房子中,她经常要在横店拍戏。
来来回回得到处搬很是麻烦,她索性就住在这里。
反正她有戏的这段时间裴霁宁又不在,她也算舒心。
只是没想到,钟婉居然能看出端倪。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婉弯腰触碰着她身旁昂贵的沙发,“如果我没认错,这是法国的小众品牌,一个沙发就是七十多万吧?”
她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这一整栋别墅中的种种都是价值不菲。
客厅的沙发、茶几、旁边的书桌,乃至——
钟婉停留在不远处窗下的钢琴前,“施坦威的钢琴,最低百万起步。”
钟婉转过身,起了疑心喃喃问道:“横店哪个大咖愿意把这么贵装修的房子出租?”
姜宜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她张了张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咔嚓。”
入户门被打开的声响刺破此时此刻的宁静。
姜宜月松了口气,以为是孟圆来了,有借口岔开掉这个话题。
谁成想——
姜宜月差点腿软到瘫倒在地。
裴霁宁一身素白着装,白色的鸭舌帽盖在眼前,他一只手推开门,一只手捏着帽檐将它摘下露出底下的脸。
轮廓清晰,眉眼如俊,眼底下的红色小痣昭然若揭,象征性的痣让人哪怕是没看见那张脸,唯独露出那颗痣都能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裴霁宁反手关上门,抬眼间。
三目来回巡视。
屋子内一片宁静。
钟婉瞥回头,看向姜宜月:“……?”
第35章 霁月“是很喜欢。”
裴霁宁顺手将手上的帽子放在门口的橱柜上,动作自然的像是回到自己家里。
姜宜月怔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
须臾——
她抠破了脑子才想到一个蹩脚的借口,扭捏道:“裴老师,今天要辛苦你帮我调试钢琴。”
裴霁宁缓慢的向里走,在她说的一字一句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的笑意。
她的话说到越后,他嘴角的弧度越明显。
裴霁宁顺着她的话看向窗边那架昂贵的钢琴。
一阵沉静。
钟婉侧了侧身,有些惊讶:“裴老师还会调试钢琴?”
钟婉只不过回过眼的那一瞬。
姜宜月已经换了一个眼神囧囧的盯着裴霁宁。
见他纹丝不动,姜宜月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答应我的。”
“答应你什么?”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
“嗤。”裴霁宁一声冷哼。
钟婉下意识的瞥回头。
姜宜月攥着他衣袖的手瞬间一松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一步,制造着距离感。
她抬着眼,依旧盯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刚刚那副充斥的恳求。
好似她知道,笃定。
他并不会拆穿。
裴霁宁敛敛眸光,他将衣袖高高挽起,侧身看了她一眼很快和她擦肩而过。
“一点点。”他将钢琴盖掀开,回答钟婉刚刚的问题。
他站在钢琴前,外面的阳光直射一缕照射在他身上。
双袖高高挽起露出干劲有力的胳膊,青筋显露。
钟婉默默观察几眼。
裴霁宁的动作很是娴熟,完全不是作样子。
她松了口气退后几步站在姜宜月身侧嘱咐,“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点。”
姜宜月疯狂点头,第一次那么想她早点走。
钟婉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轻笑一声往外走。
“咔嚓”一声关门声响起。
姜宜月悬着的心终于掉在肚子里。
屋子里只剩
下他们两个人。
裴霁宁摁着钢琴,缓慢的琴声盘旋。
她抬起眼,双手背在身后。
他弹着《永不失联的爱》那首歌。
姜宜月靠近,伸手摁着旁边的琴键故意打乱着他的节奏。
裴霁宁的手停在琴上,她的动作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指腹上夹杂着一抹灰色的尘土,他落在她的脸颊上质问,“我只是你调试钢琴的师傅?”
姜宜月恼气的向后躲去一步,还不忘叨叨一句:“哎呀你手脏死了。”
可他的手已经触碰到她的脸颊,她无可奈何,有些生气的拧拧眉。
手背不停的擦拭着他刚刚触碰的那个位置。
裴霁宁抬着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严肃正经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姜宜月的动作逐渐缓慢起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并不是随意问出口。
她盯着他,疑问:“那裴老师的意思是,在婉姐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裴霁宁站起身,他将她禁锢在钢琴前。
他垂下头,“姜宜月,我们要一辈子这样见不得人?”
“那裴老师想怎么样呢?”姜宜月眼尾微挑,她倚靠在钢琴上,些许慵懒。
“公开?”她试验性的问道,夹杂着笑意缓缓道:“你舍得你这通天的星途吗?”
姜宜月脑海中浮现出孟圆跟她说的话。
——“男人是什么东西你还不了解吗,说不定他就是攥着他的身份,知道你会为他考虑不公开,所以找的幌子哄你呢。”
“舍得。”
裴霁宁没有丝毫犹豫。
姜宜月目光微闪,连与他对视的机会都已经丢失。
她单手撑着钢琴用足了力气,瞥下眼。
半晌,她推开他的手落荒而逃,“我不舍得。”
她好不容易站在这个位置,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
如果不是家里逼婚,她甚至不会结婚。
更不用说,把他公之于众。
他舍得,她可舍不得。
姜宜月逆着光逃窜,有些恍惚——
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幕。
她和裴霁宁都不是科班出生,高中的时候一理一文一同考入同一所大学,也是那所大学成了她和他的分水岭。
裴霁宁因为长相出众被星探发掘,一张随意的自拍照便在短视频上获得千万点赞。
他的账号粉丝腾升,数字不停持续增长。
至此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
可能也没变,变的是姜宜月的心态。
裴霁宁开始很少来学校,待在剧组拍戏。
他们只能在网上联络。
姜宜月耳边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他现在是愿意承认公开他有女朋友,是因为他名气小,你有没有想过他之后名声越来越大,还愿意吗?”
——“他现在喜欢你只是因为他之前圈子小,我承认你很漂亮,可他进了娱乐圈那种地方,美女如云他还会只喜欢你一个?”
——“男人最爱的就是新鲜感,出轨都是早晚的问题,你还是小心点免得被戴帽子都不知道。”
——“要我说你能捆他这些年知足吧,放过他,他之后事业腾升,爆出有女朋友他事业不要了?”
——“为你自己想想,也为他想想吧。”
裴霁宁视频爆火和在剧组拍戏的那半年里,她开始在网络上看见无数出轨的图文,和同类型的疑问下一条条的“真实”案例。
那些“案例”一条接着一条慢慢吞噬着她的安全感。
他的粉丝越来越多,多到她开始滑不尽他的微博粉丝。
每晚的黑夜将她无尽吞噬,她有了会失去他的恐惧。
她开始后悔,后悔他进入圈内。
可她还是没有言说半句。
她爱他,支持他,希望他向上飞,拥抱更广阔的世界,只为那一句“天高任鸟飞。”
同一年。
姜宜月发现裴霁宁隐藏十几年的秘密。
她如同晴天霹雳。
那句“出轨只是早晚的问题”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
裴霁宁的出轨不是出轨,是背叛。
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形成的背叛。
她开始分不清,那么多年的日日夜夜。
他对她的好是爱还是愧疚。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他会一直对她好吗?
她分不清。
她害怕。
害怕到恨意滋生。
裴霁宁出道的第一年。
梧桐树下,他们结束了那么多年以来的感情。
姜宜月亲手丢弃的结束,给他背叛她的惩罚是——
失去。
她亲手斩断,告诉他:“我们没有以后了。”
现如今裴霁宁告诉她。
他愿意为她放弃通天的星途。
当年她没敢等到他鼎盛时,现在她依旧犹豫。
犹豫他愿意,她不愿意。
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是当年只有情爱的小女孩。
她有自我,不会担心失去,不会担心爱与不爱。
她只担心自己。
裴霁宁停留在钢琴前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
他侧在身旁的手收了收,眼中弥漫的虚影将他吞噬。
他有些恍惚,迟迟愣在原地。
难以言说的苦意迅速蔓延。
//
后天清晨,《剧本》开拍。
这一次的活动过程和上一次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在一开始任何人都没见到的情况下开始。
这次是先把大家聚在一起。
姜宜月是第二个被带到指定地点。
比她先的是丁梨,她看了一眼身上的着装,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装。
丁梨惊呼道:“我们这套衣服好像是一样的。”
学院风的穿搭,小衬衫加上一条绀色的百褶裙。
看样子好像是校服。
姜宜月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就是一样的。”
丁梨围着她绕了一圈,揣摩着节目组的心思,她转头看向周围的摄像头,“节目组这次又想整什么花活。”
没人搭理她。
无尽的沉默。
——
“姜老师。”雀跃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下又一下拍着篮球的声音。
连岸微微仰着头,他的头发染了一个红色,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痞味十足。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他把手篮球卡在手上,“还以为我们得在《反派》拍摄地点见呢。”
姜宜月一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反派》的男主是连岸,她参与了其中的拍摄,神女一角跟男主也有很大的交集。
她勾起唇,惊呼:“那可太巧了。”
她的一声把连岸逗的笑,他摸摸鼻头:“姜老师,我也没给你打钱吧,你这声音我听着怎么像是我花钱买的水军。”
“你要是钱多,也可以给我打点。”姜宜月毫不犹豫的接下他的话,毕竟谁会嫌钱多。
连岸听这话瞬间精神,他掏着手机,“来来来加微信,我马上给你转。”
丁梨探出头,“连哥,见者有份吗?”
连岸掏手机失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还把里面的布料掏了出来不仅在嘉宾面前展示一圈,还在摄像头前转了一圈。
“大家给我作证,不是我不给,是节目组把我手机收了。”
姜宜月失笑,节目组确实会收手机。
没什么问题。
钟锦舟过来拍了连岸的肩膀,站在中间环视一眼接到下一个话题上:“节目组这次玩儿校园篇啊。”
他又感叹一句,“也是梦回高中了。”
姜宜月站在旁边,她把玩着她的道具娃娃,抬起眼裴霁宁从入口大步走来。
他单手拎着一个黑色书包,低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抓弄着他黑色的长发,抬眼间双目相视。
姜宜月只不过一眼很快侧过脸。
自从前天两人有点小争执后,她们的“冷战“持续到现在。
姜宜月看着他这
副模样,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出高中时期他的样子。
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当年。
钟锦舟开口打趣:“裴老师的书包里怎么真的还有书,难不成今天是个好学生?”
宋叙也忍不住走上来打趣,“网上大肆宣扬裴老师是个混混,这么多书节目组是打算打造个反差人设?”
裴霁宁不为所动,他提了提书包,单肩挎着。
“裴老师当年可是京高年级第一,混混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姜宜月下意识的帮忙辩解出口。
她刚说完,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丁梨好奇的靠近,紧盯着她逼问,“姜姜老师,你怎么知道?”
其余嘉宾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
裴霁宁捏着书包带,一双黝黑的眼眸落在她脸上久久未挪开,他像是也在期待。
期待她的答案。
裴霁宁的私人信息并没有公开,因此网上大肆宣扬他只不过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混混。
至于年级第一的事情也有人说,只是人云亦云谁知道是真是假。
姜宜月怎么知道,又这么笃定。
姜宜月张了张唇有些后悔刚刚嘴怎么会那么快。
后期播出时,这一段也成了观众好奇的焦点。
——“京高年级第一?我去只有京高的学生才知道这含金量吧。”
——“不用京高,京市所有的高中生都知道这个含金量。”
——“有没有人知道裴裴是哪一届的啊,我怎么没有在学校荣誉墙上看见过他。”
——“不是大家难道真的不好奇姜宜月是怎么知道的吗?而且她好像是下意识的说出口,不像假的又好像很了解裴裴一样…”
姜宜月闪烁着眼睛,想着该怎么辩解。
恰巧——
广播声响起打断大家的思路。
节目组通过小型摄像头传音:“各位嘉宾已就位,接下来我们的游戏就要正式开始,请大家打开一开始抽到的号码牌领取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姜宜月记得她的号码牌是六,最后一个,自然而然也是最后得到号码牌的那一位。
“你和死者林瑜是异父异母的姐妹,十岁和母亲寄住在死者的家庭中,倍受欺凌,你恨惨了这个妹妹。”
唯一的一句身份提示。
姜宜月翻了一页,看见任务提:
“隐瞒和死者的关系,并找出凶手。”
姜宜月翻来覆去的观察着这张号码牌。
十岁以来倍受欺凌,凶手居然还不是她。
有趣。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凶手的嫌疑,请谨慎交流,接下来大家将进入到凶案地点,其中可以搜索到任何证据,包括演员自身秘密,演员可以互相对换搜索到的罪证,也可以隐瞒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请大家做好准备,开始游戏。”
节目组的声音刚落,不远处的电动门缓慢上升。
亮堂堂的光芒照射进来。
姜宜月瞳孔微怔,外面熟悉的场景映入眼眶。
京高。
她的母校。
又是一阵沉静。
钟锦舟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他走近疑问:“你们都是林瑜的同学?”
丁梨颤颤的举起手:“我不是,我是她情敌。”
“?”
“情敌?”钟锦舟惊呼,觉得有些好笑:“那谁是她男朋友。”
他拍了拍手中的卡片,“小小年纪早恋,我可要代表老师批评你们了。”
钟锦舟的眼神游走在他们之间。
连岸摇手,“我没早恋哈,我是她保镖…”他长吟一声又拍了拍手中的篮球:“就是收了她点保护费的问题学生。”
宋叙:“我是她同学,还是班长。”
只剩下——
姜宜月转过头,一边看着裴霁宁一边道:“我是她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霁宁身上。
他被盯的无所畏惧,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姜宜月,好像是在对着她说:“我是她男朋友。”
双目相视,经过后期剪辑整理,这一段氛围感拉满,弹幕上不少的疑问。
——“嗯?裴裴你没说是林瑜的男朋友还是姜宜月的男朋友。”
——“这么盯着难不成你还是姜宜月男朋友?”
——“到底是谁的男朋友?”
——“节目组你要是再给我裴裴安排女朋友我就杀了你。”
钟锦舟失笑:“好学生和问题女学生的恋爱?”
他总结道,因为根据线索来说,林瑜不算是什么好学生,甚至在当时可以称之为“混。”
裴霁宁看向钟锦舟,率先反驳:“她只是成绩不好,和问题学生有什么关系。”
明晃晃的护短。
姜宜月再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忍不住一颤,高二时,两人的关系被班主任察觉。
她那天在走廊外亲耳听见班主任说:“姜宜月吊车尾的成绩,你就不怕她拖你后腿?少和这种问题的学生来往你可以考的更好,你上了大学又好看又有才华的女生只会手拿把掐。”
班主任劝他离她远点。
她听见裴霁宁说:“她只是成绩不好,和问题学生有什么关系?”
一模一样的话。
丁梨的唏嘘声打断姜宜月的思绪。
她打量两眼忍不住感叹:“看来裴老师很喜欢你这女朋友?”
裴霁宁攥紧书包带率先往门外走,他站在姜宜月身侧,书包带子在他的摆动下打在她的手上。
姜宜月下意识的收回,摸了摸手背。
抬眼间才发现,裴霁宁一双眼睛盯着她轻“嗯”一声。
须臾——
他回过头看向外面耀眼的光芒:“是很喜欢。”
第36章 霁月“你和别人做过吗?”
姜宜月像是没听见一样敛回眸,捏着手中的号码牌,跟着嘉宾浩浩荡荡的走向京高的操场。
外面艳阳高照,她一身着装,像是回到当年的盛夏。
钟锦舟还不忘打趣一声裴霁宁:“你这么喜欢她,那你的嫌疑确实可以减少点,毕竟谁会害死自己喜欢的人。”
丁梨一巴掌拍在钟锦舟的肩膀上:“谁说的,舟哥最近是没上网吗,越是枕边人嫌疑越大。”
她看向裴霁宁扫视几眼,“我反而觉得裴老师的嫌疑最大,最近小谢家暴、灌面呛死案不都是枕边人做出来的?”
丁梨格外咬紧了灌面呛死这几个词。
众所周知在警察赶到期间的水温都高达七十摄氏度,更别说在已经遇害时的温度。
明晃晃的虐//杀,被洗涤成了呛死。
“那里是不是有人。”宋叙的步伐一顿,指向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打断上一秒的猜测。
仔细一听,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哭泣声。
烟火缭绕空中烟雾弥漫。
走进才发现,是烧着纸钱的烟雾。
“小瑜你安心去吧,妈妈会帮你找到杀害你的凶手给你偿命。”哽咽的女声响起,她一边道一边将手上的纸钱烧在大树杆旁。
那一片地已经烧的乌黑乌黑,纸屑乱飞。
“呜呜呜呜呜——”
“小瑜,早知道当年妈妈就应该带你走。”
姜宜月托腮,明知故问:“林瑜还是单亲吗?”
丁梨出声:“是单亲,和父亲一起住,父亲再娶的妻子还带了一个说是和林瑜同龄的女儿不知道是谁。”
姜宜月好奇的看向她,种下怀疑的种子。
“你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清楚。”
丁梨耸肩看向裴霁宁打趣:“因为我是她情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才能把裴老师抢过来啊。”
她还伸手做了一个五指抓紧的手术。
笑意荡漾,好像要把他抓在手心里一样。
裴霁宁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她招招手:“裴老师你前女友死了,现在考虑我不?”
裴霁宁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目光一滞刚好停在姜宜月身上:“她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
姜宜月:盯着她说干嘛。
没等丁梨疑问。
裴霁宁向前走去:“想先和她姐姐谈。”
“?”
丁梨一脸疑惑的听着他的回答,她拽
了拽姜宜月的手,纳闷道:“这是什么鬼?意思是我熬死了他前女友不行还得熬死她姐姐?”
姜宜月被她这句话逗笑,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漏洞。
姜宜月一下子敛起笑意,一本正经,“丁梨老师,你这么说,该不会是情杀吧?”
“凶手…”她长吟一声。
丁梨很快打断她:“怎么可能,我哪有这胆子。”
后续播放到这里的时候弹幕上纷纷开始猜疑。
——“你们有没有觉得裴霁宁看姜宜月的眼神不太对啊,每次说女朋友的时候都看了一眼姜宜月。”
——“裴霁宁是林瑜男朋友的话,他应该知道谁是姐姐吧?”
——“姜宜月会不会是那个姐姐?”
——“裴霁宁的眼神就好像姜宜月才是他女朋友?要不然为什么他眼神那么奇怪。”
——“又是谁家的狗,趁着要播新剧就可以乱蹭了吗?”
……
弹幕上开始一塌糊涂,说什么的都有。
姜宜月没有逗她,这里面的谁都有嫌疑,并不是胆子不胆子的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
他们不断向前靠近,出现的NPC能在这里那肯定有节目组的道理。
说不定第一个线索就在她身上。
树底下的NPC听见动静,回过头的那一刹那,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连岸。
“凶手是你,凶手肯定是你。”
连岸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去好几步,连带着她们一起。
姜宜月忍不住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突然出现一道宽大的背影彻底挡住她的视线。
她只能听见一些哽咽和咄咄逼人的声音。
“我那天翻了小瑜的聊天记录,你找她要一千块钱她说没有,你让她等着,结、结果我的小瑜就没有了。”林妈妈说到最后直接崩溃。
她大喊:“肯定是你,是你害了小瑜。”
姜宜月挪了挪脚步,这才看见那边的画面。
谁知她刚挪动,身前的人又很快挡在她的面前,她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小声嘀咕道:“你老往我面前挤干嘛。”
裴霁宁侧过脸,目光落在她身上冷笑道:“舍得和我说话了?”
“……?”
姜宜月抬起头,“我什么时候没跟你说话。”
“刚刚。”
“……”姜宜月无语:“我要每时每刻跟你叨叨你才满意?”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避开视线,提到那天不欢而散的话题。
“那天本来就是你语气先不对,我们早就说好了谁也不说。”
“是你说的,我都听你的。”裴霁宁更正道。
姜宜月思索,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好像是在告诉她,隐婚是她的需求。
不是他的。
姜宜月抬眼,一时间有些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发现他的姿势好像是想把她保护在身后,并不是故意想遮挡她的视线。
她收了收冲动的情绪,林妈妈撒泼的模样在她眼中呈现,她拽着连岸的手,不停的发疯道:“肯定是你,肯定是你。”
姜宜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一步。
她是林瑜的母亲,那应该见过她,她的身份还不能被拆穿。
她这副模样要是往她面前扑来。
她不仅会身份暴露,大抵也会被吓到不行。
姜宜月往裴霁宁身后挪了挪,他的话在脑海中盘旋。
她想不明白,问道:“裴霁宁,你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敛回眸。
姜宜月懒得去中译中,探过头再次看向林妈妈。
她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连岸双手摊开一脸“请苍天辨忠奸”的模样:“真不是我,我不可能因为一千块钱想不开吧。”
钟锦舟围绕着他转了一圈:“穷途末路,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保安,他们拖起地上的林妈妈开始往外拉去。
姜宜月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下一秒,她清晰的察觉到林妈妈的眼神尤为一变,她艰难的伸手指向姜宜月,“是你,是你,肯定是你。”
姜宜月心尖猛然一颤,下意识的垂下头用头发挡住脸,不着痕迹的往裴霁宁身侧挪动,躲开她指过来的手。
根据林妈妈的手势,她应该是认出她来了。
宋叙看出林妈妈的手势,他顺着看向裴霁宁,“裴老师,刚刚她的手势指的是你吧?”
裴霁宁抬眼,“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也信?”
他又不着痕迹的看向连岸。
连岸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还是先分开找线索吧,到时候一起集合再分辨凶手。”姜宜月提议道。
这好像不是集体游戏,开局到现在就只得到一个线索。
丁梨往钟锦舟那边挤了挤:“我可不可以和舟哥一组,要是遇到刚刚那种我能害怕的跳起来。”
钟锦舟点头,“单独确实有隐患,刚好可以两个人一组。”
连岸一头红发肆意飞扬,他刚张口:“我和……”
话音未落,宋叙很快摁住他的肩膀:“那我们俩一组好了,我们可是老搭档。”
连岸薄唇微张,看着姜宜月的眼神尤为一转。
“那好吧,老搭档。”
接下来就只剩下姜宜月和裴霁宁。
姜宜月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她抬眼看了看裴霁宁,好巧不巧的视线相对。
她收了收眸光。
最后只能将就。
三组一共分成了三个区域,姜宜月和裴霁宁搜索C栋教学楼,这也是当年她班级的那栋楼。
C栋离食堂很远,当时被分配到C栋的时候班里的人经常怨声载道,说着每次跑过去饭都没了。
一直哀嚎到毕业,她们都是在C栋没有挪过。
姜宜月对这栋楼熟的简直不能再熟,大张旗鼓的走在最前面,青天白日之下她倒是不害怕,就怕万一看见什么对于自己不利的消息来不及藏。
裴霁宁走在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姜宜月站在楼道上才感受到身后没人跟过来,回过身。
楼道的拐弯处,裴霁宁不知道从哪拿到一张卡片。
她眸光瞬间一亮,盯着那张卡片赶紧小跑过去站在他的身侧,“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
姜宜月有些看不见,踮脚尖的时刻,裴霁宁已经不着痕迹的弯下腰把手中的卡片拿的低一些。
他的身子往她那边倾斜,卡片只差递在她的眼下。
卡片提示:“那天下午,我看见林瑜去见了一个男的,那个男的好像不是她男朋友,但是她们亲在了一起。”
“……?”姜宜月一愣,瞳孔咻的瞪大,又有些心疼的看向裴霁宁:“你被戴帽子了?”
“该不会真的是你情杀吧?”
裴霁宁垂眸,攥着卡片的手向下倾斜,他塞进她胸前的小口袋里,口袋大小完全符合,就像是特定为装这张卡片设置的一般。
他没回答,看了她一眼抬起脚步跨上楼梯。
姜宜月有些好奇,“你刚刚这张卡片哪拿的。”
她明明走在前面怎么就没看见?
裴霁宁挡住光亮嗓音悠悠:“告诉你你也拿不到。”
“?”姜宜月的脸色一沉。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旁边墙壁上几乎要到头顶的窗台,照他这么说,他这张卡片就是在那上面拿的。
姜宜月对于这栋教学楼再了解不过。
以至于他哪怕阴阳怪气的说话她也知道是哪里。
姜宜月有些无语的凑向旁边的摄像头,“节目组你们设置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丁梨的感受。”
她声音沉沉,声讨着。
无人应答。
看来是没考虑过,考虑了就不会放在上面。
姜宜月快步跟上裴霁宁的脚步。
他走在前面,手上又攥上一张卡片,微微侧着头看着她不停向前的步伐,还没看,在等她一起。
姜宜月加快脚步凑在他的身侧,下颚微伸,裴霁宁手持着卡片拿的很低。
她不用垫脚也可以去看见的高度,他的整个身子都向她这边倾斜着。
卡片提示:“我讨厌汪静,讨厌她带来的女儿,肯定是她们破坏了我的家庭我要诅咒她们,我要她们全去死。”
“应该是说她后妈和她后妈的女儿。”姜宜月。
她压下眼底的那抹异样,看来林瑜心里还是有点阴暗,不然写不出这些话,做不出来对她这个姐姐的欺凌。
裴霁宁再次把手上的卡片塞进她胸前的小口袋,“姜老师,丁梨是林瑜的情敌,那她这显而易见的姐姐…”
他没把话说完,笑意勾勒,盯着她。
姜宜月轻笑:“
这姐姐只是个NPC呢,裴老师还是不要疑心太重。”
“我只是她同学。”她绕开裴霁宁往前走。
她回过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情敌就不能是姐姐了?”
裴霁宁捕捉到她身份的词,“同学?那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说到最后,你没有作案动机,不可能吧?”他分析着,“是不是越没有作案动机就越会隐藏。”
裴霁宁的一双眸子像是带有蛊惑。
姜宜月愣过半秒,处变不惊的笑道:“裴老师怀疑没有用,你得拿出证据。”
须臾——
她声音婉转,“万一我也是她情敌,是不是有你想要的作案动机。”
随意捏造的任何身份都可以是作案动机。
那这个游戏是不是太简单。
重要的还是证据。
不顾裴霁宁的愣神,她回过身往前走停在二楼的一间教室门口。
她们的教室是根据楼层变化,高一的时候在二楼,高二的时候在三楼,高三的时候直接到最高层六楼。
当时校长还美曰其名的告诉她们高三生,教室高是为她们好,因为楼梯口不会传来吵闹声。
因为这个为她们好,她们爬了两学期的六楼。
姜宜月现在想起这个借口都尤为想笑。
她旁边的这间教室就是高一没分班前,她和裴霁宁的教室。
姜宜月当时坐在窗边,她刚往教室里走进一步,不远处一张白色的卡片引人注目。
她眼睛一亮,尤为欣喜忙不迭地拿着卡片,在看见上面文字的那一刻。
她面色却沉了下去。
“在看什么。”裴霁宁刚出声。
姜宜月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把手上的卡片藏在身后。
裴霁宁脚步一顿,发现端倪。
他缓慢靠近,压过身就想去拿她藏在身后的卡片。
姜宜月向后倒着躲避,卡片来回在手中交换,就是不给他看。
裴霁宁伸手的动作一顿,声讨着,“我刚刚都给你看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怎么还小摸小藏的防着他。
姜宜月趁机用手撑在桌子上坐了上去,把手上的卡片高高举过头顶,是她觉得他拿不到的位置。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压下胸前的收音器。
一字一句。
“裴霁宁。”
“你和别人做过吗?”
第37章 霁月“是心甘情愿。”
姜宜月坐在桌子上比她高去一截,她一只手高举着卡片,一只手将胸口的收音器捂住。
她垂着眼眸,怔怔的盯着他。
裴霁宁与她双目相视,微微举手稍垫脚尖,姜宜月手中的卡片很快被他掠夺在手。
姜宜月瞳孔微变,刚伸手准备抢过来。
裴霁宁转过身看向手中的那张卡片,顺便道:“没有。”
后期这段播出时,姜宜月按住了麦自然而然也没有收音到她那个问题。
弹幕上一片心痒痒,逐字分析。
——“姜宜月到底问了个啥问题啊,好好奇。”
——“有点像是裴霁宁你和别人做过吗?”
——“什么做过?哪个做过?!!”
——“明明说的是裴霁宁我看你怎么拿得到好吗!有些人张嘴闭嘴的黄谣都出来了,别太离谱。”
——“就你家我看你怎么拿得到最后正主回了个没有呗,你仔细看不知道看唇动的发音啊。”
……
接下来弹幕又是一番风云,一塌糊涂。
姜宜月敛了敛手,似乎是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她嘴角笑意弯弯跳下桌子站在他的身侧。
卡片提示:“我看见裴霁宁去小卖部买了小雨伞,然后去教学楼接了林瑜一起放学出校门,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好般配。”
姜宜月瞬间转过身向旁边的摄像头举起手:“报告节目组,本次推理会出现教导主任NPC吗,我姜宜月要实名制举报。”
她话音一顿。
无人应答,她依旧坚持道:“举报裴霁宁早恋还偷食禁果。”
一阵沉默——
她做报告的手势都有些僵硬,眼眸流转。
裴霁宁把卡片递在她眼前,上面印着一排大字:“2024年6月27号,雨。”
他又把卡片翻了一面,是刚刚的任务提示。
他盯着她的侧脸莞尔一笑,“姜老师,原来买把小雨伞躲雨也被称之为禁果?”
裴霁宁淡然的抹开笑意,拉长语调满满打趣:“可能我年纪大了,没跟上网速,不知道打伞的新代言词。”
“……”
姜宜月只感觉脸色一僵。
她张了张唇,想说的那些话却犹如如鲠在喉。
须臾——
她尴尬的张开嘴,“节目效果,裴老师没上过综艺你不懂。”
姜宜月躲开他的视线,只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这场节目中丢完了。
不早说卡片后面还有时间的啊?!
裴霁宁眼眸婉转,他向前靠近一步,认真诱哄道:“我不懂,姜老师可以教教我吗?”
“不可以。”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一本正经的解释,“这种事情要靠天赋。”
姜宜月硬着头皮往前走,身后是一道沉沉低郎的笑声。
半个小时后,操场处。
六个嘉宾拿着搜索到的卡片聚集。
艳阳高照,她们坐在旁边的树荫下,微风摇曳。
姜宜月敛了敛被风撩拨起的头发卡在耳后,第一个问题迎面而来。
“姜姜老师,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你出门干嘛?”丁梨推过来一张卡片。
上面写道:“姜宜月出门了,鬼鬼祟祟的。”
后面的时间正是:“2024年6月27日晚上十点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林瑜就是死在那天晚上,直至第二天才在学校器材室屋后的那条小路上发现尸体。
因为前一天晚上下雨的原因,所有的痕迹都被抹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很难再上面察觉到线索,只能慢慢的推。
姜宜月还没来得及回答,连岸的问题随之而来:“还有你来了学校,你这么晚来学校干嘛?”
“我的稿子忘拿了,第二天升国旗需要朗诵,我就特意回来拿,拿了我就走了。”姜宜月解释道。
剧本中的“姜宜月”是好学生,佼佼者,明晃晃别人家的孩子,每一周升国旗的朗诵,都会有她。
她回去拿写好的稿子,没人会觉得有问题。
姜宜月解释完再把手上的卡片推出,“那你呢,这么晚怎么还在学校?”
连岸一愣,他拍着自己的篮球道具道:“打篮球啊,本来想等雨停再走,谁知道越下越大,就一直在学校打篮球。”
“六点放学,连老师在学校打了四个多小时的篮球,还当真是热爱?”她眉尾微挑,眼含戏谑。
“那可不。”连岸一边说,一边越拍越起劲,“啪啪”的声音在耳边持续作响。
宋叙毫不客气的抢了过来,“别秀你那球了吵死了,你说打篮球,但是有人看见你往器材室去了怎么说,还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按照林瑜的死,就是在十一点左右。”
连岸的篮球被抢,连带着世界都安静下来。
“去器材室还能干嘛,还篮球呗。”连岸摊了摊手,他这么说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的篮球一般都在器材室借,还回去再正常不过。
姜宜月又推出一张卡,只是此时此刻的利刃对准了丁梨,“你怎么会出现在器材室。”
丁梨耸肩,她揉着手看向裴霁宁笑意摇曳:“当然是跟踪裴老师过来的呀,看看他想做什么,只是我跟掉了,我就在器材室外愣了几秒就走了。”
想起来也奇怪,她离器材室不远的时候还看见那边灯光敞亮,她快到的时候却黑沉沉的连带屋外四周一个人都没看见。
她又不敢一个人进器材室,只好走了。
“我也有个疑问,下午都有人看见裴老师和林瑜已经走出校门,那么晚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器材室?”丁梨询问。
“寻
求刺激。“裴霁宁回答的毫不犹豫。
“!”
四周一阵安静。
姜宜月刚好在喝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她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暗暗的问节目组,“这话是能说的吗?”
钟锦舟失笑,“放心吧,这节目是禁止十八以下观看。”
后续播到这一块的时候,弹幕可谓是笑飞了。
——“笑惨了裴裴,难怪汪哥不给他接综艺,原来私底下这么耿直。”
——“吓得剧本节目组连夜给它打上十八以下禁止观看。”
——“竟然都已经禁止十八以下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看点更加十八加的了呢,嘿嘿嘿。”
——“裴裴给我们露腹肌!!裴裴看腹肌嘿嘿嘿。”
弹幕开始跑偏,追求着节目组给福利。
丁梨被这个回答吓得一噎,迟迟才道:“那确实挺会寻求刺激。”
她侧过头抿了一口凉白开。
去器材室寻求刺激。
难怪她跟到了灯都关了。
“姜姜老师,你和林瑜的关系不简单吧?有人看见你和她吵架,而且是很多次。”钟锦舟推出线索,他话语一顿,“也不算是吵架,算是你单方面的挨骂?”
他盯着她的眼睛,悠哉悠哉,“听说林瑜经常会欺负她后妈带过来的姐姐,她姐姐就属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不会…”
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是个人都知道钟锦舟是什么意思。
姜宜月不慌不忙,“那有没有可能是我想抢她男朋友,所以她骂我,我不好意思还口。”
她把目光停留在裴霁宁身上,拿出她自己搜集到的一张有关于自己的线索牌。
上面显示:“我看见姜宜月偷偷给裴霁宁塞了联系方式,还对他抛媚眼。”
钟锦舟失笑,他摸了摸鼻头,“裴老师可不是一般的受欢迎,两个女嘉宾都喜欢你。”
裴霁宁不为所动,他眸光轻晃晃的落在姜宜月身上,一抹不明所以的笑绽放在脸上,轻飘飘的丢出两个字:“是吗?”
他把卡片放在桌面上,“可是姜老师也给连老师塞联系方式抛媚眼。”
姜宜月一愣。
瞬间轻咳了一声。
一种当渣女还被揭穿的感觉在此时蔓延开来。
宋叙目光游走于所有嘉宾之间,缓缓地推出一张卡片,“姜老师也给我塞联系方式,抛媚眼。”
一阵安静——
丁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钟锦舟:“难怪你一个人疑惑,原来就你没收到啊。”
钟锦舟:“……”
他有些尴尬的把卡片收回,转头警告节目组:“下次不允许做这种令人尴尬的剧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围很快散开连绵不断的笑声。
丁梨好奇:“只是姜姜老师,你这么广撒网是什么意思?”
“帮林瑜找下家,争取让他爱上我。”姜宜月含情脉脉的看向裴霁宁,恰巧与他一本正经的目光形成反差。
连岸很快拆她台,“你帮林瑜找下家反而还说她坏话?”
他把一张卡片放在桌面,这次印着的却是一条发送出去的聊天记录。
上面显示到:“哥哥,我今天听见林瑜说你坏话了,她给你那点钱根本不值得你保护她,她心里只有她男朋友,哪有你的位置。”
姜宜月看着那条聊天记录有些无语的抬眼,“连老师母单吗?”
“啊?”连岸明显一愣,就听见她道,“这么显而易见的激将法都不明白吗。”
“哥哥?”裴霁宁重复着这两个字,“姜老师叫我的时候,倒是没这么茶言茶语,钟老师还觉得她喜欢我吗?”
钟锦舟好奇,“那她叫你什么?”
裴霁宁把线索放在桌面上,“同学。”
“……”
钟锦舟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提示道:“同学,你女朋友出轨了。”
他恍然一愣尤为一愣,“原来是善意的提醒哈哈。”
宋叙仔细琢磨着那些线索,怀疑到钟锦舟,“推来推去,钟老师你还没说你这么晚怎么会在学校然后经过器材室。”
“帮老师改作业,一直等到雨快停了才走,谁知道雨越下越大,我只能抄小路回家。”钟锦舟摊手,又直勾勾盯着宋叙,“那你呢,为什么会在器材室?”
他话音一顿,“你其实是林瑜的另一个男朋友吧?”
钟锦舟接着推出一张王炸线索,上面显示道:“我看见二班的宋叙亲了一口林瑜。”
宋叙脸色微愣。
姜宜月推出她和裴霁宁一开始找到的那张线索,那张卡片的线索和这张吻合,却没有说到底是谁。
上面提示:“那天下午,我看见林瑜去见了一个男的,那个男的好像不是她男朋友,但是她们亲在了一起。”
丁梨双手一拍,站起身像极了青天大老爷,“结案,就是裴霁宁没得跑了,说不定就是那晚看见自己被戴帽子后气急败坏结果杀掉了林瑜。”
连岸:“再说警察在器材室发现少量精斑,你说在器材室寻求刺激,那这是你的吧。”
他步步逼近,“你们确实在器材室见过。”
见过,那嫌疑就更大了。
再加上尴尬的时间线。
钟锦舟:“?!”
他差点没双手捧嘴。
“原来裴老师说的是真的,只是…”他话语一顿,“可尸检报告上,林瑜没有过发生关系的迹象,你们?”
话说到这里,周围一顿。
这种事情尤为多种可能,不是说有没有关系就能定义,只是还是让人猜忌。
“是没发生过。”裴霁宁承认,他话音尤为一转,“怀疑我,你是不是应该怀疑怀疑自己。”
裴霁宁递出线索,上面显示到:“在尸体旁边发现半截鞋印,经检测,为钟锦舟。”
“第二天还有警察发现你把鞋子烧了,为什么烧呢,难道不是你吗?”他眉头微挑。
钟锦舟明显一噎,“我有洁癖,那双鞋踩到了脏东西,我见不得就烧了。”
“钟老师。”姜宜月喊道一声,做出一个一点点的手势,“你这个借口就有点假。”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林瑜,她年纪还这么小,你这么能这么狠心。”她眸光轻瞥茶言茶语。
钟锦舟差点被她带入坑中,解释着:“我没有害她,我只是路过。”
裴霁宁,“有证据吗?”
钟锦舟低笑,“有证据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姜宜月作出一个举手的姿势,“就是他了,投他!”
连岸出声整理一下现有的素材,他按照分类排序:“现在嫌疑最大的是裴霁宁、宋叙和钟锦舟,还可以再搜查一轮证据,我们要不要再去找找?”
“其实还有一位嫌疑很大。”丁梨托腮,她盯着姜宜月道,“你好像很讨厌林瑜,不是因为你喜欢裴霁宁吧?”
姜宜月对上她的视线。
丁梨把线索放在桌面上,上面提示到:“姜宜月是没家的孩子吗,为什么我经常看见她在外面不回家。”
“你就是林瑜的姐姐吧,倍受欺凌,你刚刚虽然拿话岔开,可我后面越想越不对劲,你说你是回学校拿稿子,那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器材室。”
“器材室后面有一条小路,经常会有人从那里出去,我为了早点回家抄小路很正常啊。”姜宜月不为所动。
丁梨,“按照时间线来说,那段时间我也在那里,我为什么没看见你?”
“我也没看见你,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能
怀疑你是凶手,你说你是跟着裴霁宁来的,为什么你也没在器材室看见他,他是不是也是凶手。“姜宜月反驳道。
丁梨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向裴霁宁:“你和林瑜一起的,那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起走?”
“吵架,我就先走了。”裴霁宁。
钟锦舟为自己辩解道,“我虽然去了器材室,但是我没见过林瑜,只有裴霁宁见到了,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连岸也十分赞成,“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肯定是裴霁宁,哪有情侣卿卿我我后还把女朋友扔在一边,是畏罪潜逃吧。”
“等等!”
所有矛头都指向裴霁宁的那一刻。
宋叙忽然开口打断,“是姜宜月,肯定是她。”
他站起身,慌慌忙忙的拿着那些线索分析道:“首先根据这几张线索来看,姜宜月就是林瑜后母带回来的女儿,其次,你们看这张。”
他把一张新的线索放在桌面上,上面写道:“林瑜笔记本上写满了咒骂姜宜月的话,希望她和她妈一起下地狱。”
宋叙看向周围的嘉宾:“还有在林瑜的身上有发现抓痕,抓痕一般只有女生打架才会抓人吧。”
姜宜月盯着那些线索,抬眼看向宋叙。
他敛回目光,继续义正严辞的分析,“她不管是联系我还是连岸,都是因为我们和林瑜有关系,说是为裴霁宁,实则是离间。”
他一顿,盯着她问:“你恨死她了对么?所以选择大雨天下手。”
“所以你承认你也是林瑜男朋友?”姜宜月眉尾微挑,“那我可不可以怀疑,你出现在器材室后情杀?”
“裴霁宁和林瑜在器材室寻求刺激,被你撞见怒不可遏,等着他们吵完架后离去,你痛下杀手。”她分析道。
宋叙咬定:“我根本就没看见他们,反倒是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真实身份下的动机更为显赫怕我们怀疑是吧。”
两方争执,没有一方肯败下阵来。
连岸听的有理有据,最后还是更听信于宋叙:“所以你真的是林瑜姐姐?她身体上的抓痕是你们俩打架导致,这里还有目击证人说看你回家的时候衣衫凌乱,明显慌张,身上的外套还比之前大了许多。”
这一刻,所有的矛头再次指向姜宜月。
四周一阵安静,她和连岸对视着。
须臾——
钟锦舟从地上捡起一张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卡片,他瞳孔微怔,“不用吵了,凶手不是她。”
姜宜月一愣,些许恍惚,不明所以。
“凶手是你吧。”钟锦舟抬起眼,微微一笑,“裴老师。”
“晚上一点才回家,衣服上还有血迹,是你捅伤林瑜时留下来的吧?”
丁梨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张了张唇:“怎么反转反转又反转的,凶手到底是谁。”
她现在甚至庆幸整场自己的嫌疑最少,不然她这脑子都不够用的,指不定立马就会被捕。
钟锦舟指着裴霁宁,“就是裴老师,一点左右回家,线索表明,器材室后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器材室内才是,他如果要清扫现场一定需要时间,姜宜月回去的早时间来不及,不可能是她。”
他话语一顿,言之凿凿,“凶手只会是裴霁宁。”
裴霁宁下颚微抬,轻笑一声,“那么晚的时间能看见我身上的血迹,会不会有点假,更何况我那么晚回家是因为我吵架散散心不行吗?”
钟锦舟只差没站在桌子上跳起按下投票按钮,懒得再听他的辩解,坚定道:“绝对是裴老师,肯定是。”
三位以上的玩家发起投票,投票正式开始。
宋叙看着自己分析出来的线索,还是坚持:“肯定是姜宜月,她的作案动机最大,谁能忍受那么多年的屈辱是不是。”
不能投给自己,裴霁宁投向宋叙,“我反而觉得是你情杀。”
姜宜月看着裴霁宁,那一票迟迟没有投下,眼神稍带着恍惚,须臾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他投去一票。
姜宜月两票,裴霁宁三票,宋叙一票。
裴霁宁出局。
广播声响起——
“恭喜凶手成功逃脱。”
“啊?”
“啊啊?”
一阵阵疑问的声音传荡。
后续播出时,广播声后续接出黑夜中的片段为他们解答疑问。
雨夜之际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姜宜月被扇的侧过脸去,林瑜狠狠的抓着她的头发谩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妈破坏了我幸福的家庭,你应该去死。”
林瑜不会在家里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所以,晚上不会有人来的器材室成了她的“牢房。”
林瑜奋力将她推倒在地,跌在一旁的沙包上,她只有手掌被擦拭的通红并没有受什么伤。
她还在不停的输出——
“你不配得到幸福,你妈也是。”
“你们都是…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瑜撕心裂肺的谩骂着,“你和你妈一样,就该打,以后你的女儿也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宜月忽然站起身迅速的冲向她的身前,与此跟随她一起的还有她手中的那把水果刀。
刀伸进她的腹部。
世界终于安静。
林瑜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腹部上的疼痛,她伸手触摸伤口,抬起手时满手的血迹让她瞪大了眼。
她忙不迭的向后退去拔出那把刀摔倒在地,也是如此加快自己死亡的时间,水果刀由她拔出,血液止不住的向外流窜。
姜宜月握着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瑜满脸痛苦面具,迟来的疼意却激发着她的肾上腺素,她向前爬去,求着姜宜月,“姐,姐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姐姐。”
姜宜月如她所愿蹲下身却是把水果刀的另一头狠狠的摁压在她的腹部,哀嚎声响起。
林瑜被疼的昏迷过去。
姜宜月格外镇定,甚至还有半分欣喜。
她不慌不忙的播通电话,娇喃道:“宝宝,我想你了,你可不可以过来找我。”
半个小时后,裴霁宁出现在镜头中。
姜宜月已经脱下身上沾有血迹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里衣,她站在器材室外故意淋了些雨,白色的衬衫若隐若现。
她囧着一双大眼睛关上灯,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抱住他的脖颈索吻。
裴霁宁奋力将她推开。
姜宜月借着屋外微弱的灯光,一双含着春水的眸闪闪烁烁,难免有些哽咽。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和林瑜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我,为什么我现在想要你,你不给我。”
她有些生气,质问:“难道你不爱我了?你喜欢上林瑜了是吗。”
“没有。”
姜宜月听到满意的回答,她勾起笑再次与他拥吻,她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怎么会不爱我。”
裴霁宁这次没有推开她。
黑夜中,两人逐渐丧失自我。
意乱情迷时,姜宜月捧着裴霁宁的脸:“如果我杀/人了,你会帮我吗?”
裴霁宁尤为一愣,只不过半秒他贴在她的耳边,“会,我们泱泱只会永远干干净净,洁白无暇。”
“是愧疚吗?”
无声的回答。
镜头再转时,是裴霁宁收拾残局。
他清扫完器材室,把林瑜扔在屋后,举着伞回家,身上是姜宜月那件沾了血液的外套。
暴雨纷飞的长街上,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模糊,裴霁宁和姜宜月没说完的话在最后响起。
——“是,心甘情愿。”
——“哪怕我只是利用你?”
——“是。”
——“可我只是利用。”
——“我爱你。”
第38章 霁月“买小雨伞。”
“泱泱是谁的名字?”
最后的片段拍摄完,丁梨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
这个剧本中,她们好像都没有名字。
怎么突然出现一声“泱泱?”
姜宜月也不叫这个。
启程回剧组包下的酒店,大家都在一辆大巴车上。
恰逢外面暴雨倾盆,车辆开的缓慢。
“噼里啪啦”的雨声淋在大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宜月的目光垂在裴霁宁身上,不知道他刚刚怎么会喊出这个名字来,她刚打算回复丁梨的问题。
宋叙的声音朗朗打断她的思绪,他只差没在大巴车上跳起来,“我就说是姜姜老师,你们非不信。”
他还在对下午的拍摄耿耿于怀。
钟锦舟也觉得纳闷:“按道理来说,裴霁宁算是帮凶,为什么他没有进入选项?”
一个真凶,一个帮凶,都是凶。
这个案子只会是两个凶手,为什么还会是凶手逃脱。
抓到一个凶手难道就不是凶手了?
《剧本》的导演林镇从前方侧过头来解释,“因为我们是找害人的人,不是帮忙的,所以设定上只有姜宜月这一个凶手。”
“那按道理应该……”要找两个凶手,一个帮凶一个真凶。
没等钟锦舟说完话,林镇深吸口气打断:“本规章解释权归节目组所有。”
钟锦舟:“……”
姜宜月岔开话题:“钟老师,你晚上应该是看见林瑜了吧?要不然你那个脚印怎么解释。”
她到现在慢慢复盘,大家的嫌疑都挺大。
只是这是个偏向于比较辩论的游戏,就很考大家的口才和引导能力。
钟锦舟在做演员之前是大学语文老师,口才和引导能力可谓是一等一,轻而易举的掀去自身上的嫌疑把所有嫌疑都带在了裴霁宁身上。
甚至后面大家都忘记钟锦舟那半个脚印。
如果当时抓着他这一点不放,他说不定就会是出局的一位。
可惜当时被混淆,完全没人持续质疑他的脚印。
“看见了。”钟锦舟点头,“当时她还没死,有一点点气息,伸手想拉我的脚,给我吓到了,我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管她。”
当时月黑风高,他一个人经过那条小路又在下大雨,突然在黑暗处有人伸手,他没吓得魂飞魄散都很不错了。
“后面知道是她死了,我还挺害怕,害怕警察查到自己身上,所以不可能承认。”钟锦舟耸肩。
连岸打了一个哈欠,“你要是搭理她了,我们这个游戏就没必要继续了。”
“怎么不用继续,故意伤害也需要找凶手吧。”丁梨道。
钟锦舟手指一下子摁在她的额头上,“你傻啊,她都能活了,找凶手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吗,还需要我们费心费力的推理?”
丁梨皱眉,她伸手捂着额头撅嘴似懂非懂的点头。
沉浸半秒他看向裴霁宁突然想起,“裴老师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姜老师是林瑜的姐姐?”
“你那句‘想先和她姐姐谈’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语气婉转,眼眸闪闪满满的打趣。
她现在对这句话都还很印象深刻。
毕竟,她好不容易“熬死”他的一位女朋友,眼看着可以上位,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让她这个情敌能不谨记吗。
丁梨提起这句话,其余的嘉宾很快把裴霁宁盯着看。
现在回味起来,如果在早就知道的情况下。
这句话确实有点宁人遐想,大家都会在网上冲浪,有些事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好奇怀疑的目光在裴霁宁和姜宜月身上游走,都带着点吃瓜的心态,就连最前方的林镇都回过了头来。
他目光微微垂下,似笑非笑。
裴霁宁坐的位置靠窗身上搭着一条杏色毛毯,雨滴顺着的窗户滴滴滑落。
姜宜月抬起眼,她其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同为好奇的盯着他。
“知道。”裴霁宁一顿,“我那张卡片上有写。”
连岸瞬间觉得不公平,差点没上前动手去摇导演林镇,“为什么我的没写咋给裴老师开后门呢。”
林镇眯着眼,懒散的回答:“身份不同,任务不同。”
宋叙凑过身来,“裴老师的任务和我们不一样吗?不然他出去顶罪不也是算好人阵容输。”
得不偿失,除非他根本不想赢。
“裴老师是第三阵容。”姜宜月分析道,“我是真凶属于一个阵容,你们属于一个阵容,我和裴老师一起把你们其中一个推出去我们就赢了,但是我把裴老师推出去你们输我赢。”
“你们只有执意把我推出去才会赢,不然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自己是凶手?”钟锦舟疑问。
姜宜月点头,嘴角弯弯向上勾勒出一抹笑,“在搜索线索时我就知道,我也知道裴老师的帮凶身份。”
“剧本中的裴老师很喜欢我,包括他和林瑜在一起也是听我要求,所以我知道必要时刻他肯定会站出来保护我。”她看向他的眼睛。
又道,一字一句,“那张你藏了的线索也是见我快藏不住,故意掉出来的吧?”
她和裴霁宁一起找的线索,他的所有线索她都看过,包括那张一直到最后掉出来混淆他们视线把他定罪的卡片也是,他本来不会拿出来。
可惜,他要护她周全。
剧本中的裴霁宁是真的很爱姜宜月,他和林瑜在一起是姜宜月知道林瑜喜欢他,可他喜欢自己。
她就这么要求裴霁宁去和林瑜谈,实则是为了侮辱她让她生气,让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喜欢实则是喜欢她最讨厌的人。
这种耻辱,又有谁能受得了呢。
林瑜后面为什么会和宋叙亲上,也是因为她知道了裴霁宁喜欢姜宜月,感觉受到耻辱想拿着这个气他,可惜没用。
裴霁宁心里只有姜宜月,以至后面给她顶罪,他也心甘情愿。
可在剧本中,姜宜月对他只有利用,没有一丝爱意。
她抬眼确认着内心的猜想,“其实你从进器材室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目的对吧?”
不然再怎么意乱情迷时——
听到有关于人命的事情,他怎么会那么冷静呢。
除非,他早就知道早就做好了要为她牺牲一切的准备。
“知道。”裴霁宁。
姜宜月哪怕早有猜想到,他这么承认她还是明显一愣,这可不是小事,也不是简简单单让他谈个恋爱那么简单。
在剧中,有关于生命的大事。
他怎么还能风轻云淡的顶罪。
姜宜月难免诧异道:“那你还…”
“我爱你。”裴霁宁一句堵住她没说完的话。
大巴的车厢中一阵安静。
姜宜月目光缱绻,看着他的视线一直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剧本中的“姜宜月”说。
她轻笑两声,囫囵过去,“裴老师果然是影帝,哪怕是一个短本综艺都能那么入戏。”
姜宜月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丁梨像是看明白了点什么,她回过头和钟锦舟面面相觑。
只不过半秒的安静,大巴车上又热闹起来,纷纷复盘着刚刚的游戏。
姜宜月没怎么插嘴,她有些犯困,直到半个小时后下车时感受一阵冷意才回过神来。
大巴车停在京市的酒店前,剧组包下的酒店。
他们今晚住在这儿,自然也可以回去。
姜宜月看着外面那么大的雨,倒不想再折腾,就没通知孟圆过来接她回去,想着在酒店凑合一晚。
她站在大厅外,微风徐徐吹来冷的伸手刚揉自己的胳膊,肩膀上很快传来一股暖意,上面夹杂着淡淡熟悉的气味。
姜宜月抬眼,裴霁宁刚刚披在身上的毛毯已然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愣,下意识的敛了敛肩膀上的毛毯。
裴霁宁擦肩而过时落在她耳边一句,“我去开车,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裴霁宁已经从一旁直梯下了地下车库。
她攥了攥手指,敛着毛毯。
本来想说她不回去,结果话根本来不及出口。
连岸最后一个下车,顺其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后,他一头红色的短发肆意,单手掐着手机节骨分明。
“今天说给姜姜老师打钱可我还没有老师的联系方式怎么打,不知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啊?”
连岸伸过手机,上面已经点在二维码扫描的界面。
姜宜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连老师不用当真。”
连岸换了一副表情,他眉眼弯弯皱上眉头,连带着嗓音也比刚刚要低沉许多,很是受伤。
他疑问:“姜姜老师是不想加我的微信?”
没等姜宜月回答,两人所站之处是马路的边缘,酒店的大厅外,马路外没有遮挡滴滴答答的雨坠落在地渐在她的腿上。
她还是下午的那一套校服群,光着腿,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水渍。
她向后退去几步,低头看了眼雨水蔓延过来脚底下的一片湿漉漉。
连岸顺其自然的掐着她的小臂向酒店大堂内走去,他语气里多了丝关心,“外面雨大,你穿那么少会感冒,要等车我们去里面。”
两人并排走着,他这个动作。
倒显得两人格外亲昵。
姜宜月一愣,小臂上的异样感让她轻轻的挣扎了两下,可他没有抓的很用力,她只不过一下很快从他的手中抽离开。
连岸感觉到她的不适应这才发现刚刚的越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去一步,五指微蜷,“不好意思,刚刚关心则乱,姜姜老师不要介意。”
姜宜月摇头,“没关系。”
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害怕被狗仔拍到。
这晚上,又是酒店又是肢体接触。
营销号会怎么写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炒出没必要的绯闻。
手机弹出消息。
裴霁宁:「我在负三楼地下车库等你。」
“我的车在地下车库,我就先走了。”姜宜月敛着毛毯对着他招手借机离开,刚准备往电梯处走去。
连岸跟随其后,淡然只有一句,“我送你。”
他向前,跟进电梯内摇晃着那还在扫码页面的手机,“毕竟我还没有加上姜姜老师的微信。”
“我想,姜姜老师应该没有不想加我吧?”
电梯的空间狭小,两人相处于内。
连岸低头盯着她的眼眸,姜宜月竟察觉到他眸中的一丝异样,不像是看普通朋友眼神的异样。
更像是——
姜宜月没敢多想,她和连岸刚接触不久,她想应该不可能,许是自己看错。
连岸勾勒嘴角,还持续着刚刚那个动作。
“叮咚”一声响,电梯门在负三楼停下。
姜宜月这才拿出手机,“我怎么会不想加连老师,《反派》的合作我还要请连老师多多指教。”
“我应该向姜老师请教。”
两人含糊两句,电梯门差点缓缓关上,姜宜月来不及跟他你推我我推你的,她摁着电梯门一只脚踏出电梯外,“连老师再见,我们过两天见。”
“再见——”
连岸招手。
姜宜月松了口气,垂着头看着弹出来那条加好友的消息随即点了同意。
“滴滴——”
她抬起头,不远处的黑色奔驰亮着灯闪烁。
姜宜月小跑两步坐上副驾驶,她扣着安全带打趣,“裴老师上赶着当司机?”
裴霁宁转动着方向盘,“姜老师要是想和我一起住酒店也不是不行。”
“?”她一愣,抬起眼,“裴老师我们现在在京市,没必要住在一起吧?”
又不是在横店无可奈何。
京市他又不是没房子。
裴霁宁的车开出地下车库,无数颗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车身上发出声响。
“噼里啪啦”的作响。
他没作声。
黑色的奔驰驰骋在黑夜中,轮胎激起四周的积水。
雨刮器不停的来回摇动,姜宜月对于回家的路格外熟悉,她看着他开向陌生却有些熟悉的方向,摁着太阳穴轻笑了声,“裴老师这是打算带我回老宅?”
不像是回她家,反而像是去老宅。
怎么,姜伯平又给他下任务了?
“不是。”红灯停下的那一刻,裴霁宁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牢牢的盯着她的双眼懒散的回复一句,“去超市。”
“?”
姜宜月浓眉微皱,不解,“去超市干嘛。”
她住的小别墅比较偏僻,周围没什么商场超市,他这么开过去是有点像去她家最近的那家小超市。
“买小雨伞。”
姜宜月难忍的轻嗤一声,“怎么等会儿几步路淋点雨也不行吗,裴老师什么时候这么……”矫情。
她越说,脸上的表情越为僵硬,声音也越来越小。
须臾——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确认道:“买什么?”
第39章 霁月“帮我戴。”
晚上十点,车辆停稳在灯光依旧敞亮的商店外。
大雨滂沱,无一行人。
只有透过玻璃门隐约看见商店内的收银员,她站在柜台前微微垂头,看着手上的动作,应该是在仔细掐算今日的收入输出。
姜宜月的手垂在膝盖上,她攥了攥裙摆侧过头,“要买你自己去买,我不去。”
裴霁宁笑而不语,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叮咚——”
姜宜月的手机响动吸引目光,弹出消息。
她垂下头,是连岸。
赫然醒目的橙色转账消息在她聊天界面显现,转账「1999」元。
姜宜月一愣,没想到他会来真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
那边很快弹出消息来:
「答应姜老师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只是专业水军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获得姜老师一个回关?」
连岸一边说,一边还甩过一张他拿主账号关注她账号的截屏。
“我记得你连我都还没关注吧。”裴霁宁单手撑在一旁,侧着眼眸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看着她跳转微博页面,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刚说完,他抬眼像是不在意一样看向车窗外的雨滴。
姜宜月一愣,下意识的往一旁侧了侧身子,“你偷看我聊天干嘛。”
她一边嘀咕还是给连岸点了回关,哪有他主动点过关注她不回复的道理。
“和裴老师缘浅,哪能关注的上。”姜宜月这才回复他。
娱乐圈的互关可是有讲究。
她哪敢随随便便关注他。
裴霁宁轻嗤一声,看着她回关完的操作,:“那你和连岸的缘很深了?”
满脸显得不在意,余光却尽数落在她绿白来回相间的屏幕上。
姜宜月侧了点身子,他已经不太看得见他们在聊什么。
裴霁宁索性不再看,移开眼。
姜宜月这才懒散的回复:“比裴老师的深点。”
又是一道冷不丁的轻嗤。
“咚咚——”
车窗上响起敲动声。
裴霁宁摇下后座车窗,外面的人很快塞进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满满当当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她放完东西,还附带着一句夹杂着雨声的呐喊:“裴先生,生日快乐。”
车内一阵寂静,只有他微微点头的样子。
车窗缓缓向上升去,雨声在隔绝下逐渐变小。
姜宜月略带着诧异,“你,今天生日?”
雨刮器来回摆动,裴霁宁淡然的笑声在嘴角勾勒,他应下一声,“嗯。”
他转动着反向盘,调头开往回家的路,淡然的语气弥漫在车内:“早知道你忘记了。”
姜宜月低头小声嘀咕:“谁会记得前男友的生日。”
十多分钟后,裴霁宁的车行驶进小区,车速减慢。
雨下得太大,路上积水太多。
姜宜月家小别墅的地下车库长久没有用,一般都需要步行几步到屋内。
她看着路边那肉眼可见的潺潺流水。
须臾——
看样子还是得淋雨了。
车辆停稳在她家门前,姜宜月握着门把手刚打算淋着雨出去,裴霁宁一把手很快攥住她的胳膊。
“等我。”
“啊?”姜宜月没懂他的意思。
裴霁宁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哗啦啦”的雨直直的打在他的身上,不过一会儿他身上就已经肉眼可见的湿透。
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一把黑色的大伞撑起,靠近副驾驶门口拉开车门。
一把伞顶在头顶上,全朝着她这边倾斜而来。
姜宜月看着那把笼罩的大伞钻进伞里,尽量缩小自己的范围,低喃道:“谢谢你。”
裴霁宁提着塑料袋,两人慢慢向屋内走去。
他嘴角勾勒,“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谢谢你。”
“没听见。”
“……”姜宜月脸色一僵,“没说什么。”
她又忍不住吼了一声,“让你早点去看耳科你不去,现在好了吧,聋了。”
她的话惹的裴霁宁连连生笑,没有一点生气反而细声细语的回复她,“这句我听见了。”
姜宜月用着指纹解锁,打开灯,屋内一片敞亮。
她冷不丁的抛出一句,“骂你的总是能听见呗。”
裴霁宁的头发已经被雨淋湿完压塌了下来,些许贴在他的额头上。
她指着二楼上的那间卧室道:“我的卧室在二楼,你去洗澡吧,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他的伞给她打的很好,她全身上下只有脚上沾了水渍,其他完好无损。
反观裴霁宁,像是在水里浸泡了一遭,浑身湿漉漉的,最为严重的还是他的肩膀。
他打过来的伞尽数倾斜,另一边肩头完全不在伞下,湿漉漉的就好像能够挤出水来一般。
裴霁宁搀扶着楼梯上楼。
这是姜宜月自己在京市的住处,她从执意要进娱乐圈的那一年就已经和姜伯平闹翻搬进这栋她母亲为她留下的房子。
四年以来,她只要不拍戏都在这栋房子里居住,里面充斥着她满满的生活气息。
窗边的绿植,钢琴,翻页的书籍,桌面上的茶杯,和她总是爱随意丢放的睡衣。
姜宜月的卧室很大,连接着她的书房衣帽间,床头柜上却放着一张为时已久的照片吸引住他的目光。
裴霁宁步伐缓慢,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
六岁的姜宜月和交响乐队演奏留下的照片,她背靠着钢琴笑的灿烂,身旁还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美得不可方物、雍容华贵的女人。
尤其一头乌黑的黑长直最为显眼,长长的直至相框下头没处。
她看着姜宜月,眼里全是爱溺。
姜宜月太久没回来,相框上沾着点点灰尘。
裴霁宁哈了一口气,拉着衣尾轻轻擦拭着。
记忆飘渺,他像是回到了九岁那年。
外面依旧是如同今晚这般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姜宜月身旁的女人已经剪掉满头长发,骨瘦如柴就连气色都苍白到了极致,嘴唇没有一丝生气。
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看着他无意闯入。
她翻下床如同枯槁般的手抚摸在他脸上时都在不停的颤抖,她盯着他的眼睛细细打量。
一只手攥着他的胳膊,轻声细语道:“霁宁会帮阿姨保守秘密的对吧?”
她眼中满是恳求,他现在都能深刻的记着她那双眼睛。
她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却一滴未落,见他没反应,她又坚定的追问了一句,“霁宁会帮阿姨保守秘密的对吧?”
这一刻,她右眼的泪水率先滑落,连带着嗓音都带着浓浓的哽咽。
“轰隆——”
雷声响彻,裴霁宁抬眼看着天边劈下的电光放下手上的相框。
他走进浴室。
裴霁宁洗漱完等着身上的衣服烘干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外面的雨停了很多,只在缥缈着些许毛毛雨。
他站在楼梯上看着屋内烟雾飘渺。
一时间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快步搀扶着楼梯下楼。
姜宜月端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正专心往茶几旁冲去,她低着头很是认真,像是没有发现站在楼梯上的他。
裴霁宁一愣。
姜宜月快速放下手上的碗,她用卫生纸垫在手下,还是有些烫到她的手。
她疯狂的吹了几下又拿手指捏着耳尖。
裴霁宁走进才发现她端的原来是一碗面,上面还有几个用胡萝卜刻出来憋足的“生日快乐。”
“我以为你把家烧了。”他沉着音色夹杂着淡淡的打趣。
姜宜月连眼都没抬,“我忘记开抽烟机了而已。”
她端坐在茶几前,举过为他准备好的筷子,“尝尝吧寿星。”
裴霁宁接过筷子,挑起碗中的细面品尝了一口。
姜宜月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解释着,“时间太晚了没有时间做一条长面,就用了挂面,你将就一下。”
看着他塞入口中。
“好吃吗?”她闪烁着眼眸。
她很少下厨,只会这些简单的手艺。
冰箱里也只剩下这些东西,天色已晚外面的雨势磅礴,她点不到生日蛋糕,只能做份长寿面将就将就。
裴霁宁夹着面伸向她,“尝尝?”
姜宜月往后躲去,摇头,“哪有尝人家长寿面的道理。”
“尝尝。”裴霁宁契而不舍。
姜宜月双手撑在茶几上,她抿着薄唇看着那散发香气的面条,犹豫半晌张开嘴。
“下次我的长寿面给你也尝尝,这样你来我回就没事儿了。”
她刚刚在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饿了。
裴霁宁又夹了一块鸡蛋塞进她的嘴里。
姜宜月,“鸡蛋我也会给你分。”
他失笑,抬眼看着她在盯着他。
姜宜月亮着眼睛:“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的厨艺上涨了,高一那年给我做长寿面,煎蛋里还有蛋壳渣子。”裴霁宁回忆着过往。
“人哪有不长进的。”
“你的技术就没长进,现在接吻都还和以前一样胡搅蛮缠。”裴霁宁抬起眼,又道:“你问我,那这些年你有…和别人做过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太多的把握。
四年,足足四年。
她对他讨厌至极,谈过,发生过也是正常现象。
可他只要想到,嘴里的长寿面都食之无味。
“没有。”姜宜月垂眼,不情不愿的回答着,“我一天天到处跑通告哪有时间。”
她一开始虽然不火,没什么通告,可她的演技需要磨练,一直都处于钟婉制定的魔鬼训练中。
谈恋爱。
她一直对这个事儿没感觉。
每次想到这种事情,她都有一种之前好不容易做完一张试卷却被要求重写一张的无力感,她索性摆烂,不写。
不写,不谈她也能活。
姜宜月抬起眼,诧异的看向突然站起身的裴霁宁。
“你干嘛…”她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
没等他回答,裴霁宁已经弯腰将她捞起推到在身后的沙发上。
她瞳孔微怔身躯一弹,又向前回缩。
“你干嘛。”她声音铿锵了些许。
裴霁宁蹲下身,埋在她的脖颈间亲昵的落下一个个细吻呢喃道:“你猜。”
另一只手已经透过她的衣尾向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姜宜月抬眼看着还残留的长寿面呐喊:“我的面,我的面你还没有吃完。”
“等会儿吃。”裴霁宁含糊不清的言说,在她肩膀上咬下一口,“先吃你。”
姜宜月挣扎着,他的手已经稳稳的掐住她的腰肢,抬头将她狠狠的摁在沙发中,贴着她的薄唇贪婪的索取着她的吻。
外面的雨逐渐下大,“噼里啪啦”的响彻。
姜宜月瘫软的倒在沙发上。
灯光下,裴霁宁伸长手从一旁的塑料袋中摸索,“窸窸窣窣”的塑料声响起。
“她怎么会知道你的生日。”姜宜月好奇。
“小程序下单,注册账号时有要求写。”裴霁宁的嗓音低沉,微微喘着粗气。
他握住那盒银白色的盒子拆开外面的塑料包装。
姜宜月认出来了。
是最近的新产品,超薄001款。
他还真买了。
裴霁宁将它塞在她的手中,居高临下的命令道:“帮我戴。”
“我不会。”
“我教你。”
他将她捞起,贴在她耳边。
裴霁宁坐在沙发上,姜宜月捏着那个小袋子蹲在他身前,莲藕高束,只不过一次教导,她很快学会薄薄的为他套上一层。
“这次换个称呼。”裴霁宁将她捞起。
“叫什么。”
裴霁宁观察着莲花池,种植莲藕。
抵入,伴随着那声闷哼一字一句道:“主人。”
……
第二天一大早,姜宜月的电话都要被打爆炸了,她都还没醒。
今早儿没有通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她自然而然的开启了睡
眠模式,而那时间消散直至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结束。
好在,她醒来的早。
十二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
结果那满屏的未接电话让她心跳骤然一停。
她那残留的睡意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姜宜月翻身起床坐直了身体,裴霁宁睡的地方未残留丁点余温,他去赶通告了,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个。
恰巧,孟圆的电话再次弹出。
姜宜月忙不迭的点了接听,那边长吸了一口气,哀嚎了一声,“姐,你终于醒了热搜要炸了你知道吗?”
“怎么了。”姜宜月点了外放,赶紧切换小号上微博。
“你被爆恋情瓜了。”孟圆有些无力的说道。
这还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恋情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姜宜月的手一顿,心跳不停的加速,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速度。
刚点上微博,页面的广告直接帮她跳转淘宝。
她有半秒的无语。
“你和连岸互关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上一声,又有狗仔拍到你和他一起上了酒店电梯,你们这是干嘛啊。”孟圆继续哀嚎。
姜宜月的手一顿,心思沉了半秒。
“连岸?”她诧异半秒,又夹杂着些许笑意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和连岸的恋情?”
她觉得有些好笑,点在微博上高高挂起的那几条确实把她和连岸放在一起。
#姜宜月连岸恋情#
#姜宜月连岸共同进入酒店举止亲密#
#姜宜月连岸微博互关#
一眼望去全是有关于他们的词条。
“要不然呢,还能和谁,总不能你那个连我都没见过的老公被扒出来吧。”孟圆反问,又道:“我还巴不得是你那老公呢,一个素人哪能挂那么久热搜。”
连岸名气不小,两个人扯在一起直直挂了一早上都还在榜一二三,持续不下。
姜宜月点进恋情词条下,一条模糊的视频当着瓜垂,好巧不巧的就是连岸捏着她的胳膊往酒店里走,直至上了电梯的一幕。
视频中他们俩人没有任何遮挡,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是谁,尤其是连岸那头红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滑动评论区,没有过于的难看。
——“我了个痘!这真的假的,真的在一起了吗??”
——“既然提到了@姜宜月,那就和我们一月一起期待五月二十日的待播剧《囚魔》吧!”
——“@姜宜月工作室@连岸工作室,麻烦两位告告造谣。”
——“又蹭上了呗,能不能靠点自己的流量,就知道蹭吗,抱走岸儿宝不约。”
姜宜月滑动着评论区。
“啊!”
“啊啊!!”
姜宜月差点没被孟圆的尖叫声吓得把手机扔掉。
她皱眉,没来得及开口。
“姐!我的姐!裴老师发博了。”孟圆欲哭无泪又夹杂着暗暗的激动。
姜宜月一愣,退出评论区只不过轻轻刷新,围脖很懂她的需求迅速推送——
红v的头像晃眼的映入她的眼眸,被冲上热搜染红的词条旁,只有醒目的两个黑色大字。
裴霁宁V:#姜宜月连岸恋情#错了。
第40章 霁月“我来。”
——“什么情况?!啊??”
——“啊啊??”
——“不是裴裴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有没有人出来说说这什么情况!!是不是裴裴带错话题了?!”
——“那什么是对的??!”
裴霁宁的微博发放眼望去被一条一条问号淹没。
姜宜月攥着手机看着那条微博一时间不该说些什么是好,有些错愕,有显得有些平静。
电话号码弹出,遮盖着她的屏幕最上方。
她反应过来给孟圆嘱咐一声:“我先接婉姐电话。”
电话接听。
钟婉长沉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姜宜月,老实交代你和裴霁宁到底是什么关系。”
“革命友谊同事……”
“少来这套!”钟婉在最后听见同事这两个字的时候忙不迭的戾声打断,“同事他会这么三番五次的护着你?!你当我没眼睛是不是。”
姜宜月抿了抿唇,好似感受到她有那么一点的事情,她攥了攥手小声道:“那我说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你信吗?”
“?”
那边沉静一秒。
姜宜月又憋足的中译中道:“大概就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其他什么都没了。”
她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还略微带着点点的心虚,好一顿才把那句话说完。
又是一阵沉默,姜宜月也抿着唇没发出任何声响,良久钟婉忽然笑了一声。
“你当真以为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情?”
姜宜月的心跳跟着快速跳动。
钟婉长吟一句:“怕是不止这单纯的情谊吧。”
她没应答,心跳“砰砰”的不停加速,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钟婉的话在她心里晕染。
难不成她看出来了什么?
姜宜月眉心微拧,不过想着也是。
一次可以解释,那三番五次呢。
钟婉轻笑一声,“好了,我和连岸经纪人已经联系过,裴老师又出来帮你们澄清,你就拿你的号给他点个赞,正好下午可以趁热打铁,做剧宣。”
“这个热搜来的可真是时候。”她不忍感叹一声。
这两天还正愁没点子爬热搜做热度,它自个儿就送了来。
钟婉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裴霁宁会出来发那条微博,是不是汪长明的注意,借机操作。
不过既然是为了剧宣,他们也应该联系下这边工作室,她们没收到任何消息。
钟婉没继续细想,暂且就算她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吧。”
“明天早上司机会来接你,品牌方安排了扫楼,会有粉丝来,扫完楼顺便和裴霁宁拍点短视频宣传,你的短视频号刚好很久没营业了。”钟婉。
“好。”姜宜月头如捣蒜的答应。
她那边刚挂断,钟婉的电话又弹了过来。
她一秒接听,那边道:“等会儿我会给你发一个舞蹈视频,大概三十多秒很简单的一个手势舞,明天给粉丝跳的,你记得自己扒一扒。”
姜宜月点头,看着电话挂断。
钟婉发了一个大概三十秒的舞蹈成品视频。
她翻了个身端坐起,观摩着那一个个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姜宜月给裴霁宁的博文点赞再次冲上一波热搜。
紧接着认领官方剧宣——
姜宜月V:绵绵昼夜,囚尽诛魔,五月二十日下午六点,与宣隐不见不散!//转发@囚魔电视剧V:……
裴霁宁V:山远江河,囚见心魔,五月二十日下午六点,与檀渊不见不散!//转发@囚魔电视剧V:……
褚珩V:远而归舟,囚魔烟树,五月二十日下午六点,与晚舟不见不散!//转发@囚魔电视剧V:……
……
#囚魔电视剧官宣#
#囚魔定档五月二十日#
#囚魔阵容#
热搜上取而代之的是下午的剧宣,姜宜月和连岸的恋情瓜被深暗隐藏,无人问津。
——“我说怎么突然爆恋情瓜了,原来是剧宣要炒作热搜了啊,娱乐圈老套路。”
——“啊啊啊啊啊!!终于要播了呜呜呜呜等好久了。”
——“欢迎大家一起观看囚魔呀,裴裴得第一部古偶!”
——“看了预告,吗的好带感,这部你们别跟我抢我有档期我是真的可以演。”
——“这部我也想演,呜呜呜能不能让我踩踩裴裴。”
——“姜姜好美,是我梦中的老婆,说实话当时看这部小说我就是代入的姜姜。”
广场上众说纷纭,姜宜月潦草的看了一眼,抬眼看时间忙活了这么半天都已经快下午两点。
她打了一个哈欠,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
姜宜月下楼,目光落在已经整理好的沙发上,昨晚的旖旎沉陷在她脑海。
裴霁宁放开她后,他果真又坐在茶几上乖乖把那碗长寿面一干二尽。
姜宜月柔弱无力
阻止,“都冷了,别吃了。”
“不冷,温温热。”他囫囵吞枣,像是没吃过一样。
“叮咚——”
手机弹动消息勾回姜宜月的速思绪,她躺在沙发上。
南词:「我真服了。」
南词:「他跟我跟来了北极,你说他怎么不去死啊!」
姜宜月摁着键盘:「你今天信号还可以,直接发了两条来。」
南词:「别打趣我了,救救我。」
姜宜月轻笑了一声摁着语音键:“我怎么救你,我自己都在劫难逃。”
同为逼婚联姻之人,她都没逃得掉,她又怎么救她。
南词:「我爹把我的银行卡全冻结了,说什么不结婚就饿死我吧,我身上这点还是你转我的,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南词:「再给我转点,我这次去非洲,我看他还跟着我不。」
姜宜月失笑,她和南词从小一起长大。
南词比她生性爱自由,大学毕业后考取了记者证游走各国记录着世界万物发展,南家想让她少在外面奔跑可谓是从毕业到今年都在无时无刻的催婚。
先前几位无非是看中她家中产业,同意结婚,可从头到尾连人都见不着一面的,久而久之的就放弃了。
谁知道今儿个这位还愿意跟着她一起四处奔波。
北极,极其苦寒之地。
能有这个毅力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姜宜月没多问,给她转了十万过去。
南词:「恩人呐,等我发达了你就是我最大的肱骨之臣。」
姜宜月失笑,语气婉转:“那你什么时候发达?”
南词发来语音:“有朝一日…哎呀你能不能别…”
她的话没说完说到最后越来越细小,后面还夹杂着一声极其不耐烦。
须臾——
南词:「不跟你说了,我得逃命。」
//
第二天中午,水果电视剧大楼。
艳阳高照,姜宜月一身挂脖褶皱白色连衣裙,因为今天要走很久的路,她穿的是一双没有高跟的平底。
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小小的礼帽固定在发侧,额前垂着几条微弯的碎发。
姜宜月坐在保姆车上,孟圆把手机凑过来,“你看今天还来了什么。”
“来了什么。”她狐疑的凑过眼。
下一秒,她瞳孔微怔。
今天的应援现场,五颜六色旁边的角落中夹杂着一个陌生的应援色。
显眼却又有些模糊的横幅上写道:“风光霁月上大分!”
姜宜月:“……”
孟圆琢磨着,“就是我寻思这个应援色怪怪的,怎么用绿色,虽然是淡淡的嫩芽绿。”
姜宜月哑语,她乘坐的保姆车缓慢的开往那条路边站满人了的道路,一眼望去五种应援色眼花缭乱。
孟圆抬起眼抓住她的手臂,提醒道:“等会儿记得跟裴老师稍稍亲密一点点哦。”
她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手指比在自己眼前。
开播在即,炒cp帮忙剧宣是定然的。
姜宜月点头,摇下车窗。
窗外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姜宜月!!”
“啊啊啊啊!!月月。”
她商务车的车牌号大家都知道,第一家到,粉丝爆棚。
姜宜月勾勒着笑意对着窗外一排排的粉丝招手,那呐喊声震耳欲聋。
“月月比心!!”
“月月我爱你呜呜呜。”
商务车停稳,姜宜月下车后对着面前那一片淡黄色的应援举着胳膊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唇角勾勒,这才被孟圆拉着依依不舍的上楼。
下一辆商务车紧随其后,姜宜月瞥过眼,孟圆凑在她的耳边:“裴老师来了。”
裴霁宁的司机像是赶考一样,开的飞快,她刚站上阶梯,他就已经从车上下来。
她垂了垂眼,渺小的裴霁宁只是简单的给粉丝鞠了个躬。
他们今日的穿着是特定要求,制造cp感,他身上那套显而易见的和她身上这套是情侣装。
黑白搭配,色彩明艳。
裴霁宁踩着阶梯上楼,黑皮红底的鞋展露在视线中。
他侧过眼看向身后的粉丝,微微阖首抬起眼对上姜宜月那双微垂的眼眸。
裴霁宁伸出手,姜宜月稍愣搭在他的手掌上。
她的手微蜷感受着他手上的温热。
两人转过身朝着楼下的粉丝鞠下一躬。
“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好甜。”主持人拿着话筒制造着气氛,她沉吟一声:“只是我有点好奇,咱们的《囚魔》里有没有这么甜?”
姜宜月摇头,未应粉丝先答。
一声声道:“没有!”
《囚魔》算是一部前面女主强取豪夺,后面男主强取豪夺的文,一整个在玻璃渣子里捡糖吃差不多。
怎么“甜。”
他们只能在局外制造点“甜。”
制作人轻叹一声,显得些许气馁,不不过下一秒她就打了鸡血伸手用食指摇了摇道:“没关系。”
“剧里不甜剧外甜,听说今天姜姜和裴老师给我们准备了惊喜,不知道是什么诶。”主持人越说声音愈发亢奋,朗朗声在大楼中响起。
她转过头,抬眼几层楼放眼望去,楼上楼下蹲满了粉丝,她喊话到,“不知道粉丝们想不想看。”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是无数声夹杂在一起喊了一声:“想!”
姜宜月指尖摊在裴霁宁的掌心中,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指上泛着点点汗水。
有点热。
“别紧张。”裴霁宁用了点力,捏着她的手指安慰道。
“热。”姜宜月低喃,扯了扯手。
她不紧张。
她瞳孔微变,余光落在裴霁宁的脸上,他嘴角的笑意弥漫,手却狠狠的攥着她的手指。
她毫无有动弹能力,指腹故意用力捏着他的手,呢喃道:“昨天还没感谢裴老师,火中送碳呢。”
她格外咬紧那个“碳”字,明眼人都能听出明晃晃的阴阳。
按道理在那种情况,一般人都是近而远之。
他倒是帮忙澄清,这种她也是第一次见。
裴霁宁微微阖首显得谦虚,“为剧宣,责无旁贷。”
姜宜月的脸色稍愣,她微微抬眼,“只是剧宣?”
“姜老师以为呢。”
双目相视。
姜宜月收回目光,手臂一个用力她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没什么。”
哦,只是剧宣。
“姜姜准备好了吗?”主持人卖完关子后,目光率先落在她的身上。
姜宜月一愣,下意识的点头。
她昨晚扒了一个晚上,小舞蹈没什么问题。
“裴老师准备好了吗?”
“嗯。”
沉静半秒,大楼中响起音乐,是最近很火的小舞蹈。
顺着音乐的节拍,裴霁宁伸出手,她的手再次搭在他的掌心中,他很快捏着把她拉入身侧。
姜宜月微微抬眼,两人近在咫尺,她清晰的闻见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桀骜”味。
他垂下眼,目光与她相视。
姜宜月率先移开眼。
松开手,两人之间留出半米的距离。
姜宜月的舞蹈并不好,初中的时候只学过一年的芭蕾,她吃不了压腿的苦。
每天哭天喊地,被硬生生的要求学了一年,第二年姜伯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弥勒佛指点才同意让她放弃学舞蹈。
只不过有那年的基础,她后来学什么舞蹈都没有太过于难,再加上进圈以来的一些要求,她现在自己扒舞也不成问题。
三十秒的小舞蹈结束。
姜宜月与裴霁宁手牵手给粉丝鞠躬。
她抬起头时,固定好在头顶的小礼帽却恍然从她头上掉落划过眼前,姜宜月根本来不及伸手去接。
小礼帽很快“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她发丝微乱固定小礼帽的那一块垂掉下一缕发丝。
姜宜月压下眼下的情绪,攥住那缕发丝摁在头顶,抬眼脸上是大方自然的笑。
主持人走上前,干笑:“礼帽落地,项目落地,提前恭喜我们《囚魔》平安落地,红红火火。”
主持人拿开话筒,一边弯腰准备捡起那顶小礼帽一边
道:“我来帮姜姜卡吧。”
裴霁宁已经将它捡起,小小一个约莫有他巴掌大。
他攥在掌心中,靠近姜宜月。
裴霁宁指尖微热,触碰着她的指尖从她的手中勾出那缕发丝,细长的手指将它缠绕,最后摁在她固定礼帽下方的那一处。
他眼眸微抬,沉沉的声音响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