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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春潮“用这个。”

    姜宜月跌倒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身子,抬眼间裴霁宁居高临下审视的眸子映照在她的眼中。

    她稍稍扬起下颚,下一秒就感受到他那只炙热的手触碰着她的肌肤,一下一下的摩擦。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句话。

    直至,“尝尝?”

    姜宜月伸出脚踩在他的腰侧,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拒绝,又像是在引诱。

    裴霁宁抓住她的脚踝向下拉扯,他站在她的双腿之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顺着他的脚向上俯下身。

    “姜老师,嗯?”他挑着眉尾,语气轻佻。

    姜宜月已经不记得他她是怎么跌入裴霁宁爱的陷阱,直至到反应过来的时候。

    同人文中的画面和如今如出一

    辙。

    裴霁宁双指交缠,晶莹剔透。

    他牢牢的注视着它那双几乎接近迷离的眼睛,语气低喘,“尝尝?”

    他的手掩盖在她的眼前,顺着她的薄唇,趁着她微张的薄唇毫不犹豫的坠入她的嘴中,香软的唇舌包裹,尝试着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和她自己的味道,

    “泱泱。”

    姜宜月瞳孔微怔,许久没再次听到过的乳名再次被唤,她些许失神,抬眼间,裴霁宁已经抓着她的脚踝逼近,他健硕的胸膛一览无余,跨跪在她腿前。

    他轻声低喃,“乖。”

    姜宜月握着他的手臂,浓眉微皱,清晰地感觉到荷花池中莲藕的种植,不过些许,池水很快适应大小紧紧的将它包裹,等待着莲藕的生根发芽繁殖结果。

    姜宜月接近瘫软,她眉眼微皱,被放心浴缸中恢复生息已经是第三次后,她闭着眼睛双手搭在浴缸的边缘。

    温水浸泡,她感觉她恢复了不少。

    抬眼间,裴霁宁已经换好一阵衣服,站在洗漱台前像极了一位看似矜贵实则不然的衣冠禽兽。

    “有时间可以邀请姜老师一起去医院。”他侧过身,居高临下的将目光落在她眼前。

    全场都是他在下田栽藕,可他站在那里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她都在怀疑,到底是谁在努力干活儿。

    姜宜月轻瞥过一眼,没出声,眼底落出不少的猜忌,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裴霁宁靠近,补充着他没有说完的那句话,“体质还是这么弱。”

    “?”姜宜月扬起下颚,在浴缸中坐直,抬着眼看着他那张颇为嚣张的脸,温水浸泡,掩盖着她锁骨以下的风光。

    她轻笑,“可以,只是裴老师别忘了再挂挂男科,你这两年,技术非但退步,就连…”她拉长语调,又道,“时间都缩短了那么久,得怀疑一下是不是,早谢。”

    裴霁宁没恼,他的手指落在浴缸中,搅弄着那一缸温水,却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就这么落在那里适可而止。

    “刚刚是谁在求饶,又是谁在喊着老公,放过我,不要了?”他语气轻缓,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情绪。

    可落在姜宜月耳朵里却是另一番风味。

    “裴老师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情绪价值吗?”姜宜月反问着,又道,“不给点情绪价值,裴老师不努力干活怎么办,只可惜给了也没用,还是一样菜。”

    她有些气馁的耸肩,摊摊双手。

    裴霁宁低头,拉开衣袖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他对上她的视线附身低喃,“才四点,还早,不如我教教姜老师怎么给我情绪价值可靠?”

    他话语一顿,逐渐向她靠近薄唇落在她的耳边,吹着气息,姜宜月一愣怕痒的赶忙躲避,可还没来得及,他的手掌已经托着她的侧脸紧紧的凑在他的唇边。

    她感受着他温润的气息,他湿润的薄唇。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比如说叫我,主人。”

    //

    晚上八点,姜宜月的车抵达机场后她们比裴霁宁晚半个小时到,没有他的粉丝在,机场接机的粉丝少了一些。

    她睡了一路才到机场,也算是恢复了一点状态。

    孟圆跟在她身旁看着她打哈欠的模样,“姐你晚上偷牛去了啊,怎么这么犯困,不是睡了一路吗?”

    她的话音刚落,姜宜月又打了一个哈欠,懒散道:“晚上没偷,下午偷了。”

    “幸好晚上没工作,要不然你就完了。”孟圆警告道,“这几天也没有,婉姐说今年就不给你接通告了,明年再看,反正现在太急促接的没对接好也麻烦。”

    姜宜月倚靠在商务座的沙发上,她半垂着眼眸,毛毯盖在脖子以下,侧过脸看着窗外的跑道稍稍闭眼。

    孟圆的唠叨她没听进去,就听见一句,今年没什么别的通告。

    “姐。”姜宜月刚打算再睡会儿,孟圆的手落在她的胳膊上,她再次被惊醒:“《囚魔》马上官宣,你记得拿账号认领一下。”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眉眼微挑,“这么快?”

    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把海报和宣传视频做好了?

    这不得不佩服一下范导的执行能力。

    姜宜月今天一天还没有上过微博,点上去看自家粉丝已经在开始组织等会儿官宣占评论前排的事情。

    她是用小号进的,反黑、番茄、通知乱七八糟的只要是官方粉丝后援会她都进了,偶尔也会在里面搭几句话。

    反黑群里闹腾的不行,姜宜月进去瞅了一眼才发现起了争执。

    她往上翻才发现有人给了一篇链接让反黑组组长挂黑。

    姜宜月还以为是什么,点进去一看是同人文——“顶流影帝裴霁宁x当红小花姜宜月(注:有肉,不喜勿进)”

    姜宜月:“……”

    热恋月亮v:“麻烦不要给月月招黑,磕cp也不要在这里磕好吧。”

    天上月v:“举手/我觉得这篇同人文写的挺好的啊。”

    从这里开始,这位天上月开始被全方位的追着责骂,天上月没来得及在群里说几句,便被群主请了出去。

    姜宜月滑动着天上月的主页,差不多关注她的演员账号有一千六百多天,算着时间是从她进圈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关注她了。

    她打量着这个账号,凑近孟圆:“你看这个号会不会有点像是男号?”

    总感觉上面的发言不像是女孩子的输出,不然就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粉。

    孟圆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她轻轻划拉,“姐你的粉丝啊?”

    她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又道:“你的粉丝有男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我记得你男粉还不少。”

    孟圆拿不定注意,又翻着看了好几眼,最后找到天上月主页中的一张照片,指着道:“诺,男粉。”

    照片中他微微露出大手指来,这么一看就是位男粉。

    他捏着照片拍照,是她去年一张限量版小卡,没个几张,当时还因为这张小卡炒上天价被营销号抓着骂了一顿,没想到他会有一张。

    天上月关注了你。

    天上月发来一条消息。

    姜宜月退出她的主页,点进他的消息页面。

    天上月:「你也是一月吧。」

    朗姆厘子:「对。」

    天上月:「哭/哭/可是我真的觉得那篇同人文写的挺好的。」

    天上月:「难道你不觉得吗?」

    姜宜月:“……”

    她额间差点没布满一条又一条的黑线。

    差点直截了当的告诉姐妹哭错坟了。

    最后还是委婉但又不委婉的道:「不觉得。」

    她真的不忍感想,果然不管是什么东西带肉的总归是传播得要快一些,这么快微博上都给传来了。

    姜宜月刚准备退出消息页面,就看见天上月发来的新消息:「我也觉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CP粉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我们月月应该独美。」

    姜宜月缓缓扣出一个“?”

    不是姐妹你?

    她刚刚可不是这幅面孔。

    “姐,快快快,马上宣发了。”

    孟圆打断的思路,慌忙切号。

    囚魔的官方是定时发送,没过几秒钟,姜宜月刚点进那条微博,下面就已经有着上千条的评论。

    她侧过脸,“网卡了。”

    “没事儿,不重要。”孟圆。

    飞机飞驰在高空中逐渐上升,网络越来越卡,姜宜月不知道那条转发是什么时候发出去的,等她再看见时已经挂在热搜上。

    姜宜月下了飞机,戴上墨镜。

    她滑动着手机看着弹出来的陌生号码,犹豫半秒点过接听,“喂——”

    “嗯。”声音清脆干朗。

    姜宜月眼眸一垂,很快识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我的车在机场外等你。”裴霁宁。

    她抬起眼,不远处的裴霁宁跟着自己的团队,他单手举起,正在给她打着电话。

    “裴老师,没说我们回京市了也要住在一起吧。”她语气婉转又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在横店住一起是父母之命没办法。

    可回来了也没听见有什么要求吧。

    “姜伯父今天打电话叫我们回老宅。”他语气一顿,带着质疑,“你没有收到通知吗?”

    姜宜月,“?!”

    还真没有。

    “你知道我的车牌号。”裴霁宁最后一声,放下手机。

    姜宜月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裴霁宁的车很扎眼,停留在机场外的车道上,她一眼就落在了那辆劳斯莱斯上。

    她微微垂眼,钻进车。

    裴霁宁已经坐好,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十指微蜷,优越的侧脸显现,他淡淡的移过一双眼,“走吧。”

    “回去估计都快十一点左右了,还回去干嘛。”姜宜月难忍的呢喃,那老头子不需要睡觉吗?

    “姜伯父还在等我们吃饭,说是你很久没回家。”裴霁宁淡然的声响蔓延,到时候才依稀带着丝丝情意。

    “我为什么不回家你不也很清楚吗?”她嘴角勾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司机叔叔麻烦开慢点。”她探过头打着招呼,又轻嗤一声,“他喜欢等,那就多等一会儿吧。”

    没反应。

    姜宜月垂眼,淡然一笑。

    她早该想到这些人都是姜伯平的人,又怎么会听她的。

    “齐叔。”裴霁宁顺着她的言辞唤了一声,“开慢点。”

    话音刚落,姜宜月很清晰的察觉到车外树木虚影变慢的迹象,她抬起眼有些诧异道:“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向着我?”

    “我和他从来不是一伙的。”他话语一顿,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和你才是。”

    姜宜月,“!”

    她些许恍惚,裴霁宁坚定的眸子不像是在说谎。

    可。

    她轻笑一声,“噢?”

    未闻其意,眼底的讽意却没有任何遮掩。

    她敛回目光,淡淡的只有一句,“可笑。”

    机场开往姜家老宅并不远,她望着外面逐渐熟悉的风景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有大半年没有回这个地方。

    姜家老宅的别墅里灯光闪耀照亮着外面的景色。

    姜宜月走在裴霁宁身后,要有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她入圈将近五年,这五年来,她回到这个地方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熟悉的记忆将她笼罩,她一步一步踩在阶梯上。

    姜伯平鬓边染去一缕缕白发,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满的不悦,两父女就这么互相的看着。

    他轻哼一声转过身,“还知道回来?”

    “不知道。”姜宜月顺其自然的接下他的话,“不是你叫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姜伯平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眼里满是怒气,他那副模样就好似下一秒他垂放在侧的巴掌会落在她脸上来一样。

    姜宜月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着他那双愤怒的眼睛,她身前立马被一抹黑遮盖。

    裴霁宁挡在她身前,为她抵挡着姜伯平突如其来的怒意,他微微阖首,“伯父。”

    “霁宁你这是干什么,都怪宜月太不像话那么久才回来一次,你伯父只是想教训一下…”

    “阿姨。”

    被叫做阿姨的郑兰是她名义上的后母,十一岁那年入的姜家,她十四岁那年他们才领证。

    郑兰话还没说完,裴霁宁很快打断她的话,他抬起眼,“宜月工作忙很少回家很正常。”

    “工作忙就辞了,本来也不适合她。”姜伯平背过身往里走。

    裴霁宁的手向后伸,攥住她的手紧紧包裹,他继续道:适不适合只有她自己知道。”

    姜伯平一愣,他转过身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裴霁宁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人能够替她做决定。”

    姜宜月跟在他的身后,她抬起眼,他的耳朵的轮廓顺着光,在光影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红润。

    她视线向下,他侧脸像是一笔勾勒般顺畅。

    不知为何,她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可她却像是能够看见他脸上的坚定一般。

    他在为她说话。

    姜伯平似笑非笑,“我是他爹,我不能替她做决定?”

    “不能。”

    “她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做决定。”

    姜宜月从未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会如此炙热。

    他那股热像是透过她的所有体态直至她的内心。

    她当年吵着闹着要入圈的时候她们已经分手,她当时面临得是姜伯平通天般的责骂和谩骂。

    她想,如果当年没有分手。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也会这样站在她面前为他说着话,为她讲着道理。

    而不是当年她一个人扛下着一切。

    然而,没有如果。

    姜伯平愣了许久,他只有姜宜月这一个女儿,又是从小到大捧在掌心中长大,他想她怎么样自然也是为了她好。

    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他不说很清楚,可也知道不少,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比在家族企业中做个养老工作得好?

    她要什么他给什么。

    这不好吗?

    “忤逆我,你就不怕我让你们离婚?”姜伯平威胁道。

    裴霁宁攥了攥她的手,和她的视线交错寻求着她的答案,“你想和我离婚吗?”

    姜宜月一愣,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如坐针毡,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不想。”

    姜伯平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上下打量,莞尔他背过身,“吃饭吧。”

    满桌子的大菜,姜宜月看着这些难得有胃口。

    她拍了一个照发给孟圆,顺便道:“也就吃的一点点好吧。”

    她笑意婉转荡漾。

    孟圆得了假期,已经连夜赶着收拾东西出去旅游,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咬牙切齿的回复着:

    “哇哦,那可吃的太好了,还都是你喜欢的呢。”

    姜宜月一愣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满桌子的菜好像确实是她喜欢的,只不过是她几年前的口味。

    她还没放下手机,那边很快发来一句,“宜月姐少吃点哦,要不然减肥的时候有的你哭的。”

    姜宜月,“!”

    该死的减肥。

    她放下手机,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有张力。

    郑兰给她夹着菜,“多吃点,都瘦了让你不要去做那个工作你偏不听。”

    姜宜月抬眼,不是很喜欢这个后母,也没必要有太好的脸色,她把她的菜推去一旁,“谢谢阿姨,只是千金难买我愿意。”

    郑兰一愣,掐着筷子的手略微紧去半分。

    她脸色沉沉转过脸看向姜伯平,似乎是在求助,可那边完全没看见她那一双眼色。

    她只好垂垂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

    姜宜月吃完饭就上了楼,今天要在这边留宿。

    她的房间她虽然没有回来,常年都有阿姨打扫的干净整洁。

    她瘫坐在小沙发上有些恍惚,脑海里全是刚刚裴霁宁站在她身前的那副模样。

    只要是他在,他一直都会站在她面前为她遮挡风雨,就像是今天这样。

    姜宜月心不在焉,登上微博小号,却发现天上月还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只是她后面没看见。

    天上月:「我只是在反串看看群里有没有披皮粉。」

    天上月:「其实我是死忠粉。」

    天上月:「我从她入圈的第一天就开始关注了,现在都很少有我这么时间长的粉丝。」

    姜宜月没有回,《囚魔》彻底官宣阵容屡上热搜。

    她随意点进去看了一眼,刚好点到那天拍摄的宣传片,她仔细的观摩了几眼,翻到下面的评论——

    ——“谁在喷姜宜月演技差呢,这不挺好的?”

    ——“十几秒的片段就一句台词就能硬夸,不愧是她的粉丝,对演技果然要求低。”

    姜宜月自动忽略掉下半句,只留上半句缩减为,“她的演技挺好。”

    她也觉得。

    “砰——”

    姜宜月眼睛都没抬,淡淡道,“门摔坏了你赔。”

    她滑动着手机,看着地上的阴影逐渐靠近她才抬起眼。

    裴霁宁喝了一点酒,衣袖捞在手臂上青筋交错,脸色略微染上一层红晕。

    “可以赔你两

    个。“他慷慨道。

    “还有一个我放哪。”

    “喜欢的话可以天天扛着。”裴霁宁。

    姜宜月,“……”

    “我给你买两个你扛着怎么样?”

    “可以。”

    姜宜月,“?”

    她微微侧头,双手撑在软榻上扬起下颚盯着他那双眼睛,她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喝了点酒把脑子给喝坏了。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是吧。

    裴霁宁的眼睛好像是有蛊惑一样,一点点映照着她内心中的软弱。

    他刚刚的句句重返她的脑海,浮现,荡漾。

    她摁紧了软塌,十指尖泛白。

    “刚刚,谢谢你。”她变了语气。

    裴霁宁蹲下身,她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下移动。

    他以一副仰视的模样看着她,“不用谢。”

    “咚咚——”

    他薄唇微张,像是还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口,就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姜宜月侧过眼,“宜月,我让文妈给你炖了点醒酒汤,你喝点再睡。”

    她低下眼,目光落在裴霁宁身上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去开门。

    她喝的不多只抿了一点点,还只是度数不高的葡萄酒,按理来说是没必要喝醒酒汤的,

    裴霁宁就更不需要,他只是喝酒上脸,并不醉。

    那她来送醒酒汤只是幌子,可能是想看点什么?

    果不其然,郑兰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在对着她的房间探头探脑,只不过裴霁宁开的门并不广阔,她看不见什么。

    姜宜月淡然一笑,还真的是另有所图。

    郑兰尴尬一笑,“还不休息啊?”

    裴霁宁单手接过她的醒酒汤,另一只手顺带关上门,“马上休息。”

    他的话音甚至还没有完全的传出门框,就已经让他关上门,门外听见的声音可能都有些含糊其辞。

    姜宜月垂眼,他托着的正是两碗热牛奶,看样子还是纯牛奶。

    她侧了侧脸不是很喜欢这个。

    裴霁宁的手够大,一手就能将它托起,他靠近她,尝试了一口温度,“喝点。”

    姜宜月皱眉,“我才不要喝你喝过的。”

    “?”裴霁宁眉头轻挑,抬起眼,“下午和我唇齿相依的时候怎么没说。”

    姜宜月一愣,“那还不是被你胁迫的。”

    把她压制在身下,她能躲得掉?

    “有什么区别吗?”裴霁宁反问道。

    “没有吗。”

    “没有。”

    裴霁宁凑近,姜宜月的手指微微用力掀开那半碗牛奶,半碗瞬间倾倒在他身上。

    “哗啦啦”湿去一片,他胸前染上一大片。

    他穿的白衬衫,这么一大片的湿润,他肌肤得颜色满满映照出来,透露着那一片片的凹凸曲线。

    姜宜月眼底含着半抹挑衅,嘴角的笑意淡然上扬,她肆意又张扬,“不好意思啊裴老师,刚刚不小心把牛奶倒你身上了,只能麻烦你自己去洗洗啦。”

    她说这句话说的格外俏皮,好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一样。

    可通常遇见这种事情真的不好意思,她估计已经疯狂的扯着卫生纸帮他擦拭,现在她说着不好意思,坐在那里依旧无动于衷。

    她的眼睛还在告诉他,不好意思只是骗他的。

    裴霁宁没有丝毫反应,蹲在那里淡然的感受着那一片的湿意。

    姜宜月侧过眼,“我要去睡觉了,那一碗裴老师洗完慢慢喝吧。”

    她站起身就要走,刚向前跨动一步,裴霁宁的手已经稳稳的钳制住她的皓腕。

    她身子一歪,倒在他的身前。

    裴霁宁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让她难以挣扎,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端着那碗没有动弹过的牛奶。

    姜宜月被推到在浴缸中,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跌坐下去再次跪起,“你干嘛…”

    话音刚落,再次被他摁倒跌坐在里。

    裴霁宁已经倾过身,他居高临下眼底的笑意换作在他的眼中荡漾,端着那杯牛奶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倒去。

    她瞳孔放大,温润的触感很快在她胸前弥漫。

    裴霁宁勾勒在她的后脑勺上,他俯身向下,薄唇落在她沾染着牛奶的锁骨满满吸允。

    姜宜月像是一只被操控的木偶,跌坐在浴缸中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从她的脖颈间抬起眼,附着在她的薄唇上。

    他只喝到了一点。

    可那十足的牛奶味却在她的唇中蔓延。

    姜宜月的手搭在他的肩膀处推搡着,他却像是定在那一块一样无动于衷。

    半碗牛奶流淌,她身上湿去大半。

    裴霁宁握住她的手压制着,他眼眸含笑,声音略微带着些许喘意,“姜老师想和我一起洗怎么不早说,用这招?”

    “谁想和你一起洗。”姜宜月挣扎着,“你小心纵欲过度。”

    她算是再次体验到搬石头砸自己脚。

    裴霁宁眉尾轻挑,“纵欲过度?”

    他琢磨着这个词语:“姜老师想哪去了,我可没想欲。”

    裴霁宁看到她眼里诧异的那一刻又道,“难道是你想?”

    姜宜月的瞳孔逐渐放大,看着他那张笑意浮现的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裴霁宁却出奇的把她从浴缸中捞起,放在洗漱台上分开她的腿靠近。

    “姜老师不是想感谢我?”

    “那不用嘴谢,我们换一个谢。”

    裴霁宁的大掌游走,最后隔着她柔软的衣裙轻轻抚摸停止在那一处道:

    “用这个。”

    第17章 春潮“金屋藏夫?”

    “哪个?”

    姜宜月伸手攥住他的皓腕,感受着他手上滚烫的温度明知故问。

    裴霁宁眼尾上挑,打量着她的神色,“姜老师是还想跟我玩点情趣?”

    他话音一顿,“那可太好了。”

    他伸出手,勾在她的腰间将她拉近,咬牙低言,“等会儿开不了口,可别哭。”

    姜宜月收回手,撑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往后挪了挪,她伸出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做着无谓挣扎。

    只不过一下,裴霁宁很快抓着她的脚再次拉近,这一次却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洗漱台上,“那就看着。”

    姜宜月被浴室水温熏陶的脸些许红润,她格外清晰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撑在镜子上,往前挪动了些咬牙切齿,“裴老师的兴趣爱好,还真没什么变化。”

    当年喜欢在镜子面前看着她的神情。

    如今也是。

    她侧过脸,下一秒却再次被他强迫着转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大掌包裹在她的侧脸上,修建圆滑的指甲在镜中格外清晰。

    她薄唇微张,被亲吻过显得格外红润。

    他越发伸过手,慢慢探入她的唇齿。

    “姜老师不也是?”他声音带着些许迷惑,低压着问,“好吃吗?”

    他挑逗着她的舌尖,眉眼弯弯笑意盎然。

    “要不要,加点味道?”他问道。

    姜宜月撑着身子,单手伸出抓着他的皓腕像是在抗拒,却无法抵挡他手指的动作。

    她脑海中很快浮现出那句话。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慢探入荷花池中…”和最后的那句:“尝尝?”

    “那没味道。”姜宜回答道,月牙尖微微咬住他的手指没等他回答,想让他吃痛,裴霁宁却伸出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颚。

    她没办法再咬住他的手指,他的动作越发的肆无忌惮,透过镜子看着他的神色,他眉心微微拧起,“姜老师今天有点不太乖。”

    姜宜月感觉到他吃痛,满意的挑起眉尾,含糊不清的回答:“裴老师看我什么时候乖过吗?”

    她荡漾着笑意,满满的挑衅。

    “求我给你的时候。”他话语一顿,“最乖。”

    “去死。”姜宜月口出恶言,引得他淡然的笑意弥漫。

    他的手慢慢向下滑,掐着她的脖颈,“留点力气等会儿骂。”

    “不对。”他赶紧改口,“等会儿叫。”

    …

    月明星稀,日升夜落。

    姜宜月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裴霁宁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纸条告诉她

    他已经去赶通告。

    她没什么别的行程,在老宅连饭都没吃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孟圆去旅游只有她一个人无聊的等到工作时已经是月中,横店里《囚魔》正式开机。

    第一场本不该拍她大婚,可剧组的人迷信,想借着大婚的戏顺带冲冲喜,第一场便改成了大婚中的这一段。

    她大婚宣隐迎娶魔王檀渊的事情没敢大肆宣扬,所以定在了人间。

    范国正的剧肯花钱,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的最好的,就连这府邸也是挂着满堂堂的红绸,就像是真的要结婚一般。

    姜宜月一身大红婚服,发髻高高束起,眼前垂下的流苏些许遮挡着视线,她和裴霁宁一人攥着一头红绣球的红绳,面对面。

    裴霁宁被施了“仙法”不能动,盖着红盖头站在那里格外镇定。

    范国正拿着剧本指导着,“等会儿霁宁先弯腰,你的头要比宜月低,知道吗?”

    按照古时代的习俗一般是女低头更低,只不过在戏里是宣隐强娶,所以檀渊的头要低得更低。

    “嗯。”裴霁宁的声音从红盖头中传出。

    范国正满意的点头,招呼着各部门就位,所有人各司其职。

    “准备——”

    “开始——”

    姜宜月调整了一下神色,很清晰的用余光看见摄像首先拍了一个远到近景,随后——刺耳的“一拜天地”响起两人双双拜向门外。

    “剧外剧里的第一次婚姻都给了姜老师,姜老师可真有福气。”裴霁宁略微含着笑意的声音从盖头下传出。

    姜宜月的神色没敢有太大的变化,她转过身听着第二道声响“二拜高堂”弯下腰后才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她再次转身,与他面对面。

    “夫妻对拜。”

    “我现在不是在要?”裴霁宁率先弯腰,“不然姜老师以为是谁在娶你呢。”

    姜宜月,“……”

    她稍稍咬牙挂着一抹淡笑,“裴老师说错了,是宣隐娶檀渊,而不是你和我。”

    她直起腰,像是感觉到裴霁宁的视线透过红盖头一般,她两两相望,听见他道:“宣隐和檀渊是我们演绎的角色,也是一部分你和我,怎么不算我娶你?”

    姜宜月淡然的闷出一句,“就算是,裴老师也说错了,是我娶你,你是赘婿。”

    低朗的笑声层层传来,“姜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段OK。”范国正转身,“婚房布置好了没,直接趁热打铁转婚房。”

    这段只有几个镜头,率先对过戏,不过一会儿很快结束。

    “好了。”导演助理道。

    姜宜月单手撑了撑腰身,伸手扶了一下头上很重的发饰,这个时候才道,“本来就是。”

    裴霁宁掀开红盖头,黑发束起使用着红色的金冠固定着,剑眉星目,眼底那颗红色得小痣和今日的服装颜色相得益彰。

    他扯了扯手上的红绣球,这颗红绣球也将是等会儿绑着他的那一根。

    “姜老师今天…”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道:“很漂亮。”

    姜宜月撩起眼前的金色流苏,眼眸微抬对上他那抹炙热的视线,眉眼上下轻微打量,“裴老师得意思是我之前不漂亮?”

    裴霁宁,“……”

    他脸色一僵,顺着她的话稍稍点头,“之前一般。”

    姜宜月的脸色微变,转过身睨了他一眼嘀咕道,“叫你看眼科你不去,眼瞎成什么样了都。”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夸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果然男人的话可信不得。

    她扯了扯腰间的绳索,坐去一旁。

    大堂的拜堂拍完下一场戏换了片场,拐个弯的事情到后院的房间里拍摄。

    姜宜月终于不用戴着厚重的头冠,按照剧本上只需要懒散的撑在软榻上,眉眼弯弯在那里逗着裴霁宁就行。

    孟圆笑眯眯的靠近,把她的剧本卷一成一圈抵在她嘴前:“请问和死对头拜堂是什么感觉?”

    姜宜月挡开她的“话筒”站起身,语气淡然,“没感觉。”

    她脚步一止,“感觉很差。”

    孟圆把“话筒”放在自己的嘴前,“拜堂有什么感觉差的,你们又没干什么。”

    她有些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姜宜月向后睨过一眼看着她的神色很快回过头。

    是没干什么。

    才怪,没在这儿干而已。

    第二场开拍,文中的名场面,宣隐调戏檀渊的那一段。

    姜宜月按照剧本上的坐在软榻上,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各就各位。

    范国正指示者,“对就是这样做,下颚微微仰起来一点,等会儿笑的妖孽一点,要记住你是强取豪夺,不要看起来太软弱。”

    姜宜月听着导演的指挥,双手撑在上面,微微向后倾斜,仰着下颚调整着动作。

    “开始——”

    裴霁宁站在她不远处,大红花球帮他捆绑住。

    她抬起眼居高临下随后逐渐微微弯腰,伸出手指勾勒,笑意弥漫像极了一个女妖精,命令道:“过来点。”

    裴霁宁纹丝不动,抬眼间眼底的那抹不满和怨念在他眼底迅速生根发芽,非但没有惹恼她,姜宜月还换了一个姿势,无所谓的直视着他那双眼眸。

    “魔神恨人都这么宁人入迷。”姜宜月撇着嘴夸赞道。

    裴霁宁头上的红金色头冠被换成红色丝带捆绑,鼓风机轻轻一吹,那根丝带漂浮挡在他的脸上,慢慢随风飘扬,停留在他的唇前随着风不停的荡漾。

    姜宜月些许失神,她目光微滞,达到了剧中想要的惊艳眼神。

    宣隐本就是为颜强取豪夺。

    他这副模样,更惹得让人欣喜。

    “宣隐,你最好杀了我。”裴霁宁咬牙切齿。

    姜宜月微微撇嘴,眼眸流转些许委屈的表情在脸上蔓延,红色的长裙下,她伸出脚,白皙的脚上一根带着颗金色铃铛的红绳格外显眼。

    同裴霁宁脚踝上的那一根是一对,这也是她为他下的诅咒,如果想离开她必须斩断这根红绳,可即使如此,哪会那么容易斩断,这也是后面他们决裂的最重要的伏笔。

    姜宜月银铃般的笑声传出顺着他的话反问,“杀你?”

    她挑起裴霁宁的下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那副倔强的面孔,越看越满意。

    她垂下眼,挑在他下巴上的脚慢慢向下移动踩在他的胸膛上,与他相视,“你放心,玩腻了自然会杀。”

    “卡——”

    范国正喊着停,“这条可以。”

    他笑道,很是满意,“网传宜月的演技不行,我看着还行啊,很不错。”

    范国正不吝啬夸奖,他声音也大,几乎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姜宜月有些不好意思,她站起身微微阖首,“谢谢范导,还是范导演示的好。”

    “嘴真甜。”范国正又转过身,“今天拍的顺利,大家都下个早班。”

    裴霁宁自主解开身上的红绳,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那张脸,声音带着些许怨念,“姜老师怎么不感谢我,是我陪你练的好呢?”

    姜宜月的目光上下打量,一副“提起裤子不认账,吃完饭骂碗脏”的模样。

    她低嗤一声,“说的好像你不需要我陪你练一样。”

    他们俩是互相学习好吗?

    裴霁宁眼眸流转,他伸手勾勒着那条还在漂浮的红绳甩去身后,“比起我,姜老师更需要吧?”

    “那又怎样?”姜宜月挑眉,“让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裴霁宁抿唇一笑,“应该的。”

    “……”姜宜月耷拉下眼眸,“裴老师我知道你很爱说废话,可下次不要再说了。”

    她转身往外走,“我懒得听。”

    不用谢还说什么,浪费两人时间是吧。

    她刚走,裴霁宁身后的剧组人员很快涌进,遮挡住他的视线。

    晚上七点左右,下了个早班姜宜月换完衣服早早的回到别墅,倚靠在沙发上看着孟圆刚发过来的那条视频。

    那是她今儿个才拍的,刚好直拍了她那脚挑裴霁宁下巴的那一段。

    孟圆:「姐,你欲死了!!」

    孟圆:「裴老师能让你挑下巴,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满意的看着孟圆的夸赞观摩了一眼,侧过眼,看着刚好又在和她对下一场戏的裴霁宁道:“裴老师不愧是专业的,演的真好。”

    裴霁宁抬起眼,一时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夸赞还是讽刺。

    她托着腮慢慢倾过身,“能屈能伸,用脚挑裴老师下巴可真好玩。”

    “姜老师是第一次挑?”裴霁宁反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

    “咚咚——”

    裴霁宁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姜宜月一阵,下意识的转过身。

    “咚咚——”

    姜宜月回过头和裴霁宁面面相觑提了提音量,“谁啊。”

    “是我。”褚珩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我来找你练钢琴。”

    姜宜月,“!”

    他话音刚落,姜宜月瞬间愣住。

    她看着还坐在她面前的裴霁宁一双眼眸匆忙的四处张扬,就好像想找个什么东西把他塞进去一样。

    京市今年的春晚节目,由于她上一部戏是和褚珩一起出演,自然而然安排也是她和褚珩的节目,对唱加演奏。

    褚珩在前面一段是唱跳模式,姜宜月则是在后面弹琴演唱,中间的间奏便是两人一起共同弹奏钢琴,所以这一段要格外练一练熟悉度,了解互相的手感需求。

    两人之间有一起工作过,较为熟悉,对于两个从小就会钢琴来说的人并不难,所以并没有特意安排时间,再加上她们现在处于拍戏阶段,两位经纪人的意思是在横店一起练练就可以。

    姜宜月的别墅里有钢琴,最后就把位置定在了这个地方。

    只是她没有想到,褚珩居然会挑今天。

    姜宜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她抓起裴霁宁的皓腕往楼梯上跑着,“你等会儿就在里面,不准出来。”

    她气喘吁吁的吩咐道。

    下一秒,裴霁宁就已经被她推倒在卧室中。

    她匆忙的想关上门,裴霁宁却伸手挡住。

    他的眉眼在她身上打量,她只不过是上楼小跑的一段,到现在呼吸都还有些急促连带着脸色微红,双眸闪闪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姜宜月推动着他,他站在那里伸手挡着纹丝不动。

    他清晰的察觉到她微微拧起的眉心。

    很着急?

    “咚咚——”

    楼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还带着褚珩那道透过层层传来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宜月?”

    裴霁宁的目光从那扇门上敛回,再次落在她脸上,“姜老师这是想干嘛?”

    他一字一顿,吊儿郎当的笑道:“金屋藏夫?”

    第18章 春潮“野猫。”

    姜宜月压着门,眉眼淡然的在他身上扫视。

    她眼眸轻轻瞥过难忍轻嗤,“裴老师别太看得起自己。”

    她转过身,整个人抵在门板上狠狠的往里面压去,一边压一边警告道:“裴老师最好听话点,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砰——”

    没等到回应,门板彻底合上。

    姜宜月吐了口气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匆匆忙忙的下楼,她撩动了一下耳畔的发丝,打开门。

    褚珩站在门外包裹严实,抬了抬帽檐对上她的视线。

    姜宜月侧过身,“不好意思珩哥,刚刚换了一下衣服。”

    褚珩摇头,双眼中弥漫着满满的温柔,他顺着她的动作进屋,抬眼间四处的打量着整个房子的格局。

    他脚步一顿,看向鞋柜旁一双眼熟的男士鞋,脑海中闪现出上一次和姜宜月见面时奔驰里的那一抹眼神。

    那双眼神的主人,也像是这双鞋的主人。

    褚珩抬眼询问:“宜月家里还有客人吗?”

    姜宜月一愣,眼里浮现出一片疑惑,她看着他止住的动作低眼,裴霁宁的那双鞋好巧不巧的摆放在外。

    她眼神涌出一抹无奈很快抹去,“没有,这个是圆圆哥的鞋,上次过来帮我们看暖气又住了一天,第二天没穿走而已。”

    姜宜月刚编排完回想过去才发现这段话里有多少的漏洞,谁家好人来一天第二天连鞋都不穿的就走。

    她捏了捏手指,已经无可奈何,更是尴尬的看着褚珩不知所措。

    褚珩看着她的眼神敛了敛目光,“下次家里有什么需要休整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也会。”

    “珩哥这么多才多艺?”姜宜月眼里抹过一丝诧异。

    她对褚珩的了解不是很多,之前合作的那段时间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温柔细心的科班演员。

    至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修理他也会?

    褚珩崭露笑颜,“拍戏在外多年,没有些技能怎么傍身。”

    姜宜月的钢琴放在大厅旁的圆弧阳台中,玻璃窗微微敞开由外面的风吹拂着阳台上的纱窗,白纱随着风轻轻摇曳,些许沾到那架昂贵的钢琴。

    姜伯平一开始对她的职业规划如若是不入家族企业养老,便从业钢琴老师,这也是她亡母的心愿。

    只是她到最后他们为她安排的两条路她一条都没选。

    褚珩落座在钢琴凳上,五指轻轻拂动黑白交错的钢琴键,他抬眼一眼认出这架钢琴的名字:“施坦威?”

    “宜月有点深藏不露。”他侧过眼对上她的视线。

    施坦威,一架堪比一套房。

    她这一架明显更不便宜,是上好的施坦威。

    一套租的房子都能放上这么好的钢琴,怎么会简单。

    “房主的,应该是房主深藏不露。”姜宜月尴尬的笑了笑,扯着裙摆坐在他的身侧。

    她也不知道姜伯平怎么想的。

    装修还放上一架那么贵的钢琴。

    褚珩没有执着这些,只是愈发确信他听见的一些传闻,应下一声:“看来是横店这里人才辈出。”

    外面的路灯顺着玻璃照进,落在两人身上为此布上一抹暖黄色的灯光。

    褚珩随即演奏,一首成型的曲子在她耳边弥漫。

    “砰——”

    姜宜月的手指刚落在钢琴键上和褚珩合奏,楼上刺耳的声音很快传来。

    她指尖微颤,弹下一格错音发出尖锐的响声,惊的她自己都刺耳的拧上眉心。

    褚珩下意识的侧过眼看向二楼发出声响的那个位置,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姜宜月。

    姜宜月很快意料到是谁所为,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顺着刚刚弹错的音键按下下一个音键,“家里猫,没事儿我们继续弹。”

    褚珩没有想太多,笑意弥漫跟着她的动作与她合作着这一首,但还是疑问道:“没听说你养猫了啊?”

    “才养的,有点怕人就把它锁卧室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调皮。”姜宜月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只能继续圆着这个谎言。

    褚珩没有再说什么,双人演奏,婉转的琴音弥漫。

    两人都有功底,再加上这首曲子熟悉,合奏下来并不困难,一会儿就已经熟练。

    “砰——”

    又是一声,姜宜月拧着眉头看向二楼发出声响的那个位置,她眉心轻拧了一下,按着手机想警告裴霁宁不要轻举妄动却发现他俩好像还没加好友。

    她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褚珩询问,“要不要上去看看,打坏东西不要紧,伤到猫咪了才麻烦。”

    “伤到也是他活…”姜宜月心直口快,快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有点不太对。

    她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对上褚珩的却是他那抹诧异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不负责的家长。

    姜宜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我上去看看。”

    没等褚珩反应,姜宜月迅速上楼跑的飞快。

    她拉开门,裴霁宁侧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他面前已经摔碎了两个玻璃杯。

    姜宜月路过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参杂:“裴霁宁你属哈士奇的吗?”

    这么能拆家。

    裴霁宁抬眼,一脸无辜,“不是在弹钢琴吗,怎么还有时间上来看看我?”

    “我看你们合奏的还不错。”顺带夸奖了一句。

    姜宜月无语,“那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怎么?”裴霁宁缓缓站起身,逼的她连连

    后退两步,“打扰到你们了?”

    “你太吵了。”

    “再吵你就完了。”

    姜宜月懒得跟他废话,警告了两句就赶紧下楼不敢让褚珩等的太久。

    褚珩还算乖巧,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垂着眼眸翻动眼前的琴谱研究着,

    姜宜月尴尬的笑了一声,“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不小心让猫猫碰倒了。”

    她坐下,手指刚落在琴键上,上面再次传来一声“砰”得声音,听着声响她便知道又是裴霁宁砸碎了玻璃杯。

    她眼眸微眯,放在钢琴上的手差点没当面十指攥拳。

    褚珩笑了一声打趣道:“宜月的猫是有点调皮,这是又把杯子打碎了?”

    “晚上饿他一顿就老实了。”姜宜月有些气愤的吐槽,按着琴键没当回事儿。

    褚珩却收回手悉心道:“才接回来的猫咪有些调皮是会故意拆家,如果月份不大的话没有大猫教以后会更麻烦,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把它带回去,让我家大猫教好了再送回来。”

    姜宜月一愣,背后差点没老汗纵流。

    把,把裴霁宁带回去让褚珩的猫教?

    这哪能行。

    她摇头,“算了珩哥,我还是自己慢慢教吧。”

    “砰——”

    又是一声。

    姜宜月一个哆嗦,被吓了一下。

    褚珩失笑,眼里是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然,“姜老师还是再上去看看吧,小猫也太顽皮了。”

    姜宜月尴尬的闪烁着眼神,又冲上了楼。

    她攥紧了手,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满是无奈的怒意。

    裴霁宁面前茶几上的四个玻璃杯已经如数殉职在他跟前,他依旧倚靠在那里不为所动,只是那一双长腿已经放在茶几上,看着位置刚好是放玻璃杯的位置。

    他看见姜宜月上来已经不再诧异,抬起眼,“不好意思姜老师,刚刚伸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让你安静点你就这么安静的?”姜宜月有些小小的生气,“下次你带女生回来我也这么倒腾。”

    她刚准备转身,就听见身后的人悠哉悠哉道:“姜老师放心,我不可能带女生回来的。”

    “你的合作伙伴呢。”姜宜月对上他的视线。

    “姜老师见我入圈多年,有和女生合作过吗?应该是说这样合作过吗?”裴霁宁反问道。

    姜宜月一愣,裴霁宁过往的合作在她的脑海中迅速蔓延,从头到尾,她好像都没在记忆中寻找到这种合作。

    裴霁宁拍正剧,拍大男主剧,感情戏几乎都是网友磕出来的支线,他的主线中好似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连春晚演出各方面跨年晚会,他都是独自表演,真的好像没有过和其他女生这样合作过。

    如今和她合作的这门仙侠剧,是他的第一部偶像剧,古偶剧,这也是为什么网上争议那么大的另一个原因。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裴老师的粉丝。”姜宜月想不出来只当是不知道,又道:“难不成我还天天盯着你吗?”

    “姜老师不用盯着我,只要记得我不会就行。”裴霁宁说完,又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毕竟我可没有像姜老师这样不仅拍演出合作男演员,就连角色也是爱而不得的女配吧?”

    姜宜月,“……”

    “裴老师这是在拉踩吗?”

    拉踩她和他?

    姜宜月眼神淡然,惊呼道,指着他,“你视奸我?”

    裴霁宁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慌。

    “宜月,我先回去啦,有什么喂养猫猫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还没等裴霁宁回答,门外传出一声惊呼。

    姜宜月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门边的位置。

    裴霁宁错过视线看着她的侧脸,捕捉到言语上的异样疑问:“猫猫?”

    他发出轻笑,很是聪明一下子猜出问题所在,他微挑眉尾,闷哼出一声:“我?”

    姜宜月对着他上下打量,“野猫。”

    她跑出门外下楼,褚珩已经站在门边准备要走,看着她跑下来才停下那里等着。

    “不好意思啊珩哥,出了点意外。”她有些尴尬的说道。

    褚珩盯着她下来的楼道顺着视线看向那扇微掩着的门板收回眼:“没关系,小猫是这样的长大点就好,今天太晚了我们练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推开门,摇着手。

    姜宜月点头,“拜拜。”

    门板关上发出一声声响,她突然泄了口气,转过身裴霁宁已经推开门顺着楼道缓缓下楼。

    他居高临下,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在她的身上。

    姜宜月没搭理他,只是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很快坐回钢琴凳上。

    她和褚珩只有间奏需要合奏,其他部分都是她自己弹,她还没练过,虽然简单,可演出近在咫尺为了避免出错,她还是要好好练练。

    姜宜月的手落在琴键上,她顺着琴键纤细的手在上面游走,感受到身旁阴影笼罩,她用着余光看着那抹身影不着痕迹的挪了点位置。

    裴霁宁坐在她的身侧,跟她一起合奏,他语气淡然轻飘飘的却带着十足的攻击力,“这么简单的曲子也需要练?”

    “入门级而已。”裴霁宁轻嗤。

    姜宜月,“……”

    “全世界都没人比你厉害行了吧。”

    裴霁宁的钢琴还是和她一起学的,俩人水平差不多,就是他比较自大。

    “不行。”他厉声打断,“师姐比我厉害才行。”

    他侧着脸,黑沉沉的眼眸落在她的侧脸上,她微微低头看着手指在键盘上走动的样子。

    月光的照耀下为她的脸上增加了一抹柔和的色彩,她扑散在后的长发被风挑起一缕,漂浮在她的眼前。

    姜宜月游走着双眸,似乎是感觉到那一抹眼神。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裴霁宁入门级的钢琴是在她亡母手上学的,按照时间,他是需要叫她一声师姐。

    姜宜月错开视线,“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你已经没有师姐。”

    她有些心虚,眼神闪烁。

    裴霁宁刚刚的眼神却久久在她脑海中徘徊。

    他看她的眼神她认得,好像没分手之前。

    可…

    “是吗?”裴霁宁眼眸微挑,轻笑,“宋老师知道吗?”

    宋老师,她的亡母。

    姜宜月心虚,可依旧坚定道,“我早就烧纸告诉她了。”

    裴霁宁似懂非懂的点头:“被逐出师门的原因是姜老师把我甩了吗?那现在重新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回师门了。”

    第19章 春潮“姜老师都敢在车内乱来。”……

    “不可以。”

    姜宜月回答的毫不犹豫。

    “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姜老师还说过我们再也以后,那现在是什么?”裴霁宁收回手,大厅中安静了下来。

    微风轻轻飘起,只有丝丝风声,眼看着窗帘随之摇曳。

    “!”

    姜宜月看着他那副模样差点没咬牙切齿:“迟早再甩了你。”

    裴霁宁不为所动,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那我先打电话通知伯父?”他摇了摇手机,姜伯平的号码格外引人注目。

    他差点没把她气笑,姜宜月忍着怒气:“你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是哪种人吗?”

    她看着他眉头轻挑,自问自答:“你这种爱打小报告的人。”

    裴霁宁挪过眼看着那一串号码:“我只是想帮姜老师开口。”

    “谢谢你,大好人。”她一字一句,略带着讽刺。

    双目相视。

    姜宜月眼看着他消停站起身往回走,不想和这位“告状精”待在一起,她回过眼还是不服气的低喃一句:“迟早再甩了你。”

    谁知裴霁宁像是有顺风耳一样,高举手机:“我打了哦。”

    姜宜月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抢夺着他的手机,低斥:“有病就去看看好吗?”

    “姜老师陪我一起吗。”他的手机屏幕熄屏。

    两人近在咫尺。

    他清晰的看见她唇齿轻启,吐出两个字:“做梦。”

    裴霁宁没作声,双目相视。

    她握着手机盯着他的眼睛,她差点没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与他一同伸手抢着那只手机。

    姜宜月心跳不停地加速,察觉到姿势的暧昧。

    她站起身破罐子破摔的转身往楼上走,扔下一句:“你爱打就打吧。”

    钢琴声响起,《孤雏》的旋律飘扬。

    姜宜月脚步一止,回过身裴霁宁在阳光的沐浴下十指跳跃在钢琴键上,他弹的认真入迷。

    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传播着歌曲本身的意义。

    “叮——”

    最后一声停止,姜宜月忙不迭跑上楼。

    //

    春晚的跨年晚会在京市举行,当天《囚魔》几个主演都有节目,范国正慷慨的放了假。

    姜宜月睡到大中午才从横店匆匆的赶往春晚后台。

    化妆室内。

    孟圆放了年假,这次陪同她一同来的是钟婉。

    钟婉忙前忙后,还不忘在她面前唠叨:“我让你和褚珩一起排练,排练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姜宜月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钟婉撩拨着她的头发,悉心教导,“自己的事情上点心,这是春晚节目,多少人看呢,可不要出错。”

    钟婉除了有点像教导主任爱唠叨的这点,其他没什么问题。

    她含糊其辞的点头,“你放心吧婉姐,我什么时候出过错了。”

    钟婉侧过身,“我联系了褚珩的经纪人,等会儿他来了有时间你们再排练排练,争取精上加精。”

    “好。”姜宜月应声。

    褚珩没有跟她一趟飞机,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听说他今天早上还有一个通告要赶,早上就过来了,至于还有没有时间赶过来排练,她不知道。

    姜宜月看着时间,还有一会儿。

    钟婉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的赶出去。

    她的妆造已经做好,刚刚吃东西擦掉了点口红,她又贴心的补了回去。

    姜宜月眉眼弯弯,垂着盯着她的薄唇细细的描绘着。

    钟婉再进来时眼底多了一分愁容道:“那一首歌你一个人唱完可以吗?”

    姜宜月一愣,才听见她继续说明缘由,“褚珩突然感染甲流,嗓子已经说不出来话,没办法唱歌。”

    姜宜月,“?”

    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夹杂着不可思议,随即下意识的摇摇头。

    她这个人懒,学都是学她要唱的那几句,就算是听过那么多次也不代表她会,真让她上,她这样也不敢唱。

    “还发着高烧是没办法过来了。”钟婉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这马上只有半个小时你上场了,不能参加也要早点说啊。”

    现在临时解决,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钟婉有些恼气,转身出门去找着这里的场务。

    姜宜月咽了咽唾沫,想着等会儿不会真要她一个人上台演出吧。

    她翻动着企鹅音乐,把那首歌从头到尾的听了一遍,看看能不能临时抱佛脚,顺便关心了一下褚珩。

    只是刚刚听钟婉说他好像挺严重,她发过去的消息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回复。

    姜宜月顺着褚珩要演唱的词闷哼着,很是仔细,一句又一句,哼的忘我。

    钟婉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叫了她几声才有反应。

    姜宜月一怔,身子轻颤。

    “场务找到了救场的演员,还有二十三分钟,你们先去练练熟悉度。”钟婉拉着她往外走,又道:“钢琴到时候没办法合奏的话就你弹你唱你的,他唱他的。”

    现在临时也只能这样安排。

    姜宜月眼中浮现着丝丝不解,就又听见钟婉道:“这样你和他先表演合作炒炒热度也行,后面你剧播出也有一定的好处。”

    钟婉拉着她往前走,直到进入排练室她才明白。

    裴霁宁一身黑色西装清贵矜傲,站在那里由一抹灯光照亮,眼底的红色小痣愈发迷人眼。

    钟婉礼貌道:“麻烦你了裴老师,还得感谢您救场。”

    他微微阖首移过目光,“应该的。”

    钟婉回过身,在她耳边低言一声:“好好练。”

    很快,只亮着一束灯光的排练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老师和我还需要练吗?”裴霁宁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那架钢琴前坐好,他按在琴键上,是她那首曲子的旋律。

    一声一声下去,没有任何差错。

    他回过身,“不是早练过了吗?”

    “梦里练的吗?”姜宜月挑眉询问,她坐在他身侧,身上的披肩溜下一脚落在他的大腿上,她只有半个肩膀得以遮盖。

    她需要演出,穿的是品牌方送来的裹胸纱裙,春色满圆欲出。

    姜宜月只是稍稍扭动一下想把落下的一角披肩搭回来,刚动,另一角很快掉落。

    她肩膀未得以遮盖,全部露出来。

    裴霁宁的手一顿,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漂浮在他的鼻翼之间,满目是她白皙的肌肤。

    他很快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披肩搭在她的肩膀上。

    裴霁宁指尖微凉轻轻触碰到她炙热的肌肤,姜宜月下意识一颤,他已经将她包裹好。

    裴霁宁敛回目光,喉结滚动暗示道:“别再掉了。”

    姜宜月暗自挑眉,她太了解他。

    她肩膀轻轻一耸那刚搭好的披肩很快掉落在地,她俯身上前,双手放在琴键上,茶言茶语:“又掉了怎么办?”

    她侧过眼眸,含情脉脉的盯着裴霁宁那双深沉的眼睛。

    他看着她没动,很快才看向地上的披肩。

    “我不好弯腰裴老师可以帮我捡一下吗?”姜宜月。

    裴霁宁怎么可能会摸不明白她的小性子,他淡笑一声弯下腰,“怎么不可以呢?”

    他一边帮她披上披肩,一边暖心道:“只是姜老师的披肩要是再掉…”他话没说完,抬眼看了眼排练室的四周。

    “这也没监控,我不知道等会儿我的手会不会乱放。”他轻声警告道。

    姜宜月,“?”

    “室外你也乱来?”

    “姜老师都敢在车内乱来,我怎么不想在室外。”裴霁宁。

    姜宜月,“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刚偷尝禁果的那些日子。

    他们总是会换着法子来。

    现在,又不是以前。

    裴霁宁纳闷:“那又怎样?”

    姜宜月无语,逃开话题按在琴键上:“赶紧练吧,马上上场了。”

    “这就着急了?”裴霁宁笑着,“刚刚逗我的时候怎么不急。”

    他看着她那副模样,慌张的琴声暴露着她的性子,她越是如此,他越是镇定,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他那副模样就像是没想着要把手放去钢琴上演奏一般。

    姜宜月看着他的动作上下打量,她有些气恼,俯过身攥住他的两只手腕想往钢琴上放。

    他和她较劲,双手依旧落在大腿上一动不动。

    姜宜月气急刚打算甩开他的手,一副老娘不干了的模样,他很快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下

    他站了起来,从后环抱住她拉着她的手一起落在琴键上,悉心教导:“刚刚有个音键弹错了,应该是这样。”

    他凑在她的身前,侧过眼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睫毛弯弯眨动。

    姜宜月稍稍抬眼,他温润的气息喷洒,双目相视,她率先移开眼。

    春晚节目开始。

    姜宜月和裴霁宁从不同的方向出场,她需要先弹奏前奏所以比裴霁宁早出场,层层尖叫跌宕起伏,她琴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沉静安然。

    一抹直直的束光灯照射下,她参杂着灯光的照耀落坐在钢琴前,全场哗然,灯光亮起。

    姜宜月四周的灯光再次黑幕,只留下一缕束光灯将她照亮,下一刻她音键拖长,停止的那一刻裴霁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要如何原谅彼时此时的愚蠢。”

    姜宜月低下头,接下下一句:“如何原谅奋力过但无声。”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声音停止的那一刻,她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身影。

    裴霁宁换上

    与她相配的白色西装坐在她身侧。

    姜宜月余光落在他按着琴键与她合奏这首歌间奏的那双手。

    他轻轻的哼唱着这句歌的第一句歌词:

    “你要如何原谅彼时此时的愚蠢。”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

    姜宜月诧异的抬起眼,双目相视。

    他们一起合唱着下一句歌词:“你要如何原谅时光遗失的过程。”

    节目结束后姜宜月没有留下来看接下来的节目,出了后台就已经和钟婉匆匆忙忙的上了保姆车。

    姜宜月坐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敛了敛肩膀上的披风:“婉姐,你早点回去过年吧,这都很晚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得跨年了。

    “那你呢,我让司机先送你回老家?”钟婉询问道。

    姜宜月迟疑了一会儿,眨巴着眼睛:“我回别墅吧,明天还要回横店。”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回老家过年了。

    钟婉倒不诧异,她拧了一下眉心,“要不然你跟我回去吧?”

    “我就不去了,今天没休息好我想回去早点睡觉。”姜宜月推脱着。

    钟婉没有继续再劝,带了五年的艺人她不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随便安抚了几句就找了一个好打车的地方下车。

    姜宜月单手撑着脸,刷着微博。

    裴霁宁临时救场褚珩的事情登顶热搜。

    褚珩为了表示感谢还拍了一张输液的照片发博特意艾特感谢。

    姜宜月翻动着评论区才看见原来还有她的事儿。

    褚珩v:“辛苦宜月老师数日陪我练琴,幸好有裴老师救场才没有搞砸这次演出。”

    姜宜月刚想回复,这才发现她登陆得是小号,她眼眸流转切完号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见司机道:“姜老师,有私生跟车。”

    他皱着眉头为难的情绪从后视镜中透露出。

    姜宜月一愣,侧过头望去却发现车后不远处确实有一辆白色的奔驰跟车。

    她眼眸微皱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多绕几圈甩掉吧。”话音刚落,她很明显的感受到车速的加快。

    约莫十几分钟后等到车后的车辆彻底消失,司机才敢按照规定的路线开回去。

    姜宜月回到别墅,空无一人。

    她躺在沙发上,刚松懈下来一声敲门声将她激醒。

    她一愣,抬起眼看向那扇门。

    姜宜月起身,光脚落在木质地板上,外面的人见她没任何反应,又敲了敲门。

    她伸长脖子从一边巴掌大的监控显示器上看过去,裴霁宁包裹严实,却好像是知道她在看监控一样,细长的手指捏着帽檐轻抬,扬起下颚看向那枚监控。

    他微微挑眉,用嘴型说了一句无声的话“开门。”

    姜宜月,“……”

    她冷眼一瞥,拉开门却没有想让裴霁宁进来的意思,她挡在门口:“裴老师大半夜的来是有什么事儿?”

    裴霁宁抬眼笑意弥漫,他一步一步靠近,凑在她跟前逼迫着她只能后退一步躲避。

    他顺其自然的挤进门,垂头:“陪姜老师过年。”

    第20章 春潮风光霁月

    姜宜月食指指出抵挡在他身前,阻止着他继续逼近的步伐,她淡然一笑,开口即是拒绝:“不需要。”

    她用了点力,“孤男寡女就不留裴老师喝茶。”

    她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把这位不速之客推出门外,裴霁宁单手捏着帽檐。

    下一秒他头上的鸭舌帽已经落在她的头上扣下,帽檐遮挡住她的视线,她被迫低头看向他的下半身上。

    姜宜月气急,抬眸的一瞬间就听见他道:

    “海滩有跨年烟花,不想去看看?”

    姜宜月一噎,她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裴霁宁已经抓起一旁的围巾围在她脖颈上,绕上几圈,些许遮挡住她的下颚。

    没等她同意,他握住她的皓腕冲向停在路边的那辆白色奔驰。

    姜宜月一愣,额前遍布条条黑线,刹那错愕又觉得好笑:“刚刚那辆车是你?”

    姜宜月随着副驾绕过车前随后直至驾驶座,等他坐进来发出一声“砰”的关门声,她的眸光才彻底稳当的落在他的视线上与他相视。

    “姜老师以为是谁?”裴霁宁转动方向盘,瞥着后视镜淡然道:“司机可以换了。”

    姜宜月,“?”

    她忍不住轻哼,没等她开口。

    裴霁宁拉长语调,语气散漫:“技术一般。”

    他猜到司机转圈是为了甩他,所以让他得偿所愿放下戒心,谁知道他还真正放下戒心,至此后面十分钟的路他都没发现他重新跟上他。

    这不是技术一般那就是刻意为之。

    如果今天跟车的不是他,是真正的私生,司机走后,她怎么办?

    “我看裴老师的技术可以。”姜宜月住的离市中心些许偏远,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裴霁宁踩足油门,窗外的树木景色迅速变换,她抬眼,吊儿郎当:“裴老师来做我司机好了。”

    司机绕那么多圈他都能找到,不仅可以做私生,还可以做做警犬,平时连某德地图都不用,他都能嗅着味儿找到。

    “姜老师给我开多少薪酬。”裴霁宁微微抬起眼没有拒绝,眼底多了抹打量接下她的话。

    姜宜月笑了笑,单手撑着侧着有节奏一下一下的用指腹轻轻拍打着侧脸,“七千?”

    她试探性的询问,她司机的薪酬是公司在安排,再加上今天的司机也只是临时安排。

    她不是很清楚,可她想对于裴霁宁来说七千差不多。

    因为她不喜欢七这个数字。

    送不喜欢的人,自然也要送不喜欢的数字。

    姜宜月没等他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有些遗憾的念叨着:“可惜想做我司机的人都快从这里排到法国,裴老师要是能便宜点…”

    她的话没有说完,聪明人都应该懂。

    裴霁宁停在红灯前:“我不需要工资,姜老师把我当羊给我草就行。”

    “草?”姜宜月一愣顺着他那个字问去。

    裴霁宁一愣,眉眼间散发着诧异的笑意,恰巧绿灯闪烁,他踩下油门些许咬重那几个字的话音:“或许姜老师试试四声呢?”

    他说的可不是三声。

    是四声。

    “当羊不行。”姜宜月秒懂,拒绝他的提议,“当狗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狗?”

    “先学狗叫两声。”

    裴霁宁没忍住,眼眸轻闪些许无奈又透露着半抹宠溺的笑,他倒车入库,“姜宜月,是太久没被堵嘴了吗?”

    他把车停好后,拉开安全带压过来,两人近在咫尺。

    姜宜月向后躲去,拉开距离食指摁在他的薄唇上:“再不出去,就看不见烟花了。”

    裴霁宁垂眸,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春晚时节的烟花在凌晨准时燃放。

    再不去,确实看不见。

    姜宜月伸手捏着头顶的帽檐在与他对视的最后一眼拉下掩盖住两人视线,整理着装没有戴口罩,只能用围巾挡住大半张脸。

    按照外面水泄不通的情况,应该没人会关注到她。

    姜宜月推开车门下车,裴霁宁已经倒腾好站在车头不远处,他稍稍垂头把下颚藏在围巾之中,整张脸只露出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眸。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伸出手,“牵着我。”

    姜宜月一愣,目光锁定在他那只手上,他指尖泛红微微蜷缩,隔得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掌心里的纹路。

    裴霁宁没等她反应,他上前一步攥住她垂在侧的手转身向海滩边奔去,人山人海围堵的水泄不通。

    姜宜月瞳孔微怔,长发跟随在后飘扬,她忙不迭的跟上他的脚步。

    他转过头来,与她相视才听见他那句:“别走丢了。”

    周围不少的人,拥挤在一处,两人没法分散的太开。

    她垂眼又用手提起围巾遮脸,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要是被人发现是他俩,今晚微博得爆。

    她也得爆。

    爆炸的爆。

    姜宜月向后落去一步,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之前走的那么近。

    裴霁宁抓着她手的力一使,她立马一个踉跄栽在他的身侧,他揽住她的腰:“走近点。”

    姜宜月惶恐,抬起头帽檐下的一双眼睛黑溜溜的注视着他笑眯眯的双眼,些许恍惚,刚想挣扎。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马上看烟花,专心。”

    “砰——”

    虽然有被提醒,但姜宜月还是被吓的一颤,下一刻她很清晰的感受到捂住她双耳的手,掌心微微热,指尖轻触在她的肌肤上。

    她抬起眼,无数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二十岁那年冬季,裴霁宁在东京陪她过的年,烟花齐放的那一刻,他也是如此捂着她的耳朵。

    最后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贴着说了句:“希望年年都可以陪你看烟花。”

    第二年,她们分手,至今是她们再次一起看烟花。

    无数声“砰”响起,她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害怕,姜宜月扒拉着他的双手。

    裴霁宁纹丝不动,却清晰的感受到他俯身贴来,在她耳边呢喃着,她只听见他把手放下后的那一句:“新年快乐。”

    她侧过身,“你说什么?”

    “新年快乐。”

    “不是这句。”姜宜月眉心稍皱:“前面那句。”

    她刚刚明明听见他这句话前还说了一句,只是她没有听清,但他确实是说了。

    “哪句?”裴霁宁疑惑,“我只说新年快乐。”

    姜宜月盯着他的眼睛反复在脑海回放着刚刚的那一段,就像是在用眼神逼问他一般。

    裴霁宁眼神坚定,丝毫未变。

    她没有再追问,转身拍了一张烟花齐放的天空。

    姜宜月拿出大号发了条微博配图烟花:“新年快乐。”

    再抬眼时,她亲眼看见路人涌动路过挤掉裴霁宁头上的鸭舌帽。

    裴霁宁一愣,没时间去抓住那被挤掉漂浮在空中的帽子,慌忙之下只能弯腰去捡,围巾就此掉落垂钓在身前。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裴霁宁。”

    他的手一颤,人群中所有的目光全权投入这一边,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蔓延开来。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裴霁宁。”

    ——“哥哥!!!”

    ——“裴霁宁,裴霁宁!!”

    姜宜月瞳孔微怔,裴霁宁直起腰放弃掉在地上的鸭舌帽,抬起眼与她相视,将垂钓在前的一边围巾甩去身后,再次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

    他眉眼坚定,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很清晰的感觉到手上被塞入一个冰冷的物件。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乌泱泱的人群立马奔着裴霁宁消失的地方奔去。

    姜宜月愣在原地,周围人群消散些许,不少的人全都远远的望着簇拥裴霁宁离去的那个地方。

    她摊开手看着掌心中的车钥匙,不远处的鸭舌帽被踩了好几脚还踢到了好一边去。

    姜宜月盯着钥匙,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尖逐渐蔓延开来,他明明可以开着车走的,却把这把钥匙给了她。

    她走近弯腰捡起那顶帽子,刚拍拍上面的脚印灰渍立马有个穿着年轻的女生走近。

    她指了指这顶帽子,礼貌问:“姐姐你好,你也是裴裴的粉丝吗?”

    裴裴是裴霁宁粉丝对他的爱称。

    她知道。

    姜宜月一愣,下意识的想摇头,刚转动一边便很快制止承认的应下一声,“嗯。”

    女生的脸色稍稍一变,有些惋惜,又急匆匆道:“那那我可以高价买这顶帽子,你出个价吧。”

    “不好意思,我不卖。”姜宜月捏着帽子把手藏在身后,又道:“我自己,也很喜欢他。”

    姜宜月回到车上坐在副驾驶上,脑海里迟迟荡漾着那句话飘散不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说出那句,“她自己也很喜欢他”的话。

    她哪里喜欢他了。

    裴霁宁的帽子被她扔在一旁,她难忍的瞅了一眼。

    十二点四十了,她等了半个小时。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姜宜月把玩着手机,发给南词的消息她也还没回,为了逃婚跑去北极,也是拼了。

    现在想联系都得看缘分。

    她叹了口气,刚放下手机打算等裴霁宁到一点,他再不过来,她就走了,消息页面弹了两声。

    南词把裴霁宁的名片推过来,并道:“怎么?感情升温了,还想着加个微信啊?”

    姜宜月指尖点在键盘上:“联系不方便,加一个而已。”

    她刚刚本来想发消息问问裴霁宁在哪,她在车里等他的时候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他的好友。

    她只能去问问南词有没有,谁知道南词也到现在才回。

    姜宜月打量着他的名片,裴霁宁的联系方式很是简单,漫画版的黑色头像,大写字母J作为网名。

    刚把申请好友发送过去,裴霁宁像是抱着手机一般,立马同意好友申请。

    她眸光轻变,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可以立马知道他在哪,还没来得及点进页面问问他,“咚咚”两声响,她轻轻一颤。

    裴霁宁拿着围巾遮去大半张脸,鬼鬼祟祟的站在她车窗前,她一愣承认有点被吓到,调整好心态后才慢慢按下车窗。

    她仰着下颚,刚准备说话,就被他抢先道:“在等我?”

    “没有。”姜宜月被吓到有点小不高兴,把车钥匙塞进他面前,“只是我不会开你这辆车。”

    裴霁宁眼眸弯弯,围巾遮挡看不见他上扬的嘴角,她轻瞥一眼很快回个头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

    “快把我送回去。”

    裴霁宁把手搭在车窗上,弯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伸着脖子知道她怕痒故意在她耳边吹风。

    姜宜月一痒,赶紧侧了侧脸躲避,双眼上荡着些许怒意,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追问:“真不是,特意等我?”

    “不是。”姜宜月摁上车窗,他被挤的无奈向后退去,再最后彻底关闭时她才听见那句自以为是的“不信。”

    姜宜月被逗笑,眼底散着淡淡的笑意不是很明显,伸手摸了摸那只被他吹过风的耳朵,她揉捏着沉浸在其中。

    //

    姜宜月被送回别墅时已经是一点左右,她简单收拾好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睡不着,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打算玩玩手机再睡。

    裴霁宁出现在海滩上看烟花的事情早早爬上热搜,姜宜月可以根据这个察觉到他离开后的踪迹,先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后面还得靠周边的帽子叔叔脱身。

    评论区更是精彩绝伦,各个充满着遗憾。

    ——“今天我朋友叫我去海滩跨年,说今年的烟花很好看,我说人多不想去/微笑/就这么错过了。”

    ——“海滩烟花运营你早说裴霁宁会去啊/微笑。”

    ——“一个小女孩轻轻碎掉了…”

    “叮咚——”

    钟婉的消息页面弹出:「你和裴霁宁一起去的海滩?」

    她注视着那几个字心一惊,指尖微颤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最后还是摁压在键盘上嘴硬道,「没有,我自己去的。」

    她都没被发现。

    钟婉不可能确定她们俩一起去的,那句话才是疑问。

    钟婉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姜宜月切换上微博把热搜词条翻到下面才发现是怎么回事。

    营销号推波助澜#裴霁宁姜宜月海滩烟花#已经爬在榜上第三十一名。

    广场里更是热闹非凡。

    ——“不蹭是没办法火了吗?”

    ——“能不能不要把我老公和这个花瓶女放在一个词条里。”

    ——“自己不能开个词条说吗,非得把他俩放在一起?”

    ——“哒姐,搞得好像谁愿意和你们一个词条似的,你们怎么不自己开个词条,就非得我们开我们蹭?搞笑。”

    钟婉的消息再次弹出:「那就行,早点休息。」

    下一秒她又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姜宜月回复道,松了口气,果然钟婉确实只是疑问。

    她退回到微博没再看广场上的针锋相对,翻腾着榜上的热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奇之点。

    姜宜月指尖微顿,目光忽闪落在最后那条莫名其妙且眼熟的成语热搜词条上——#风光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