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诗“这叫……剧情扮演。”……
气氛诡异到有些可怕。
窗外的风声不知道何时吹了起来,窗帘被掀起来沙沙作响,而手机里的暧昧羞耻的声音继续响起。
舒茉整张脸已经完全红透了,梗着脖子闭着眼道:“那个——”
“这是个误会。”
“我没有这样的癖好。”
但说起来,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越是解释,越显得有些心虚。
完了,舒茉觉得,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容聿见小姑娘如玉似雪的脖颈上都染上了绯红,急切地想要拼命证明。
但眼神却不敢直视他。
他过了好几秒钟,才沙哑着嗓音道:“不用解释,我懂。”
还又点了一下头:“我都懂。”
如果茉茉喜欢的话,他也不是不能配合。
这个剧情play还……挺有意思。
舒茉听到他的话,瞬间心死如灰,说话的腔调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不,你不懂。”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个非常正直纯洁的人。”
容聿闻言,忽而低笑出了声,整个人身上还裹挟着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把她完全笼罩在怀里,语气意味不明地上扬:“喜欢……主人这样?乖乖。”
竟是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还一字一顿,刻意拖长尾音,显得更加勾人摄魂。
舒茉原本只是听小电影里的声音,没什么反应,可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竟激荡得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如同一朵含羞草,被人触碰了一下,快速地收拢了花瓣。
“你……”
“怎么了?”容聿眉眼疏懒,神态松弛,勾着笑问道。
“我难道刚才学的不像?”
舒茉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干脆直接把手机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谁知道屏幕里恰好映出正在do的一幕。
少女穿着猫耳朵的cos服装和白色丝袜,男人手指修长,青筋乍现,交织着色与欲的感觉。
仅仅只是匆忙略过一眼,就被他快速地抢过去,按了关闭。
舒茉还有些好奇,咕哝了句:“关那么快干什么。”
“我还没看过小电影呢。”
青春期的时候,班里男生很多开
玩笑的,几乎都懂些什么。
这个领域她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完全是空白的。
她刚说完,容聿就勾缠住了她的腰肢,冷笑了声:“怎么,你还想看别的男人?”
“身材有我好吗?”
“时间有我久吗?”
“次数有我多吗?”
“能让你快乐吗?”
“嗯?”
连续几个问句,隐隐约约间,舒茉闻到了一股醋味,她弯了弯眉眼,转过身,也捏了一下他的脸:“哪里来的醋味,好酸啊。”
见她还这么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仿佛也没有觉得,他刚才说的有多厉害。
容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而后低声蛊惑着:“宝宝,想知道小电影里面有什么?都是怎么演的?”
舒茉被男色迷惑的,大脑都不怎么清醒,反正他花样多,只要不做很多次,她也是舒服的。
少女迟疑了两秒钟后,于是点了点头。
显得乖巧得像个好学生。
容聿见状,狭长的眼皮勾着,带着玩世不恭的散漫:“那……今晚我带你演一遍,体验一下?”
他说着,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
夏日的天原本就比较热,尽管有空调,可身上依旧出了些许汗珠。
男人体力格外充沛,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步又一步地引导讲解着。
有声有色的,明明是在做这种脸红心跳的事,他却一本正经地在讲说,像是在上课一样。
刺激感和羞耻心瞬间爆棚。
“宝宝,这叫从后面入,会比其他的深一点,还喜欢么?”
舒茉彻底把脸埋在了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完全任由海水的摆布冲击。
水声渐渐,床上的浅蓝色床单,已经完全湿/透了。
“下雨了,好湿啊。”
突然听到他这句调笑又慵懒的话,舒茉埋头装死,却紧张得一用力。
只听男人的喘息声更加明显了几分。
……
“这叫……剧情扮演。”
“好学生,现在懂了吗?”
舒茉呜呜咽咽地点头,睫毛上还有几滴沾染的泪珠。
累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昏倒前脑海里最后的意识就是,她不该小看容聿。
这哪里是快奔三的人的体力!
怎么会这么多次。
甚至她在上面的时候,他的腰腹力度都格外给力,频率像是每分钟脉搏的心跳次数一样。
让人招架不住。
骨头都快散架了。
夜色下,男人原本就绯红的唇上,染上了些许透明的水色,如同鲜艳的玫瑰上面沾染的青清晨的露珠,显得更加欲。
给这月色增添了几分旖旎春光。
一室暖意。
—
翌日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慢慢升到了空中,明亮的淡黄色光线洒落进来,显得一切都岁月静好。
舒茉累得却完全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容聿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异样,低声叹了口气。
以前从没想过,会这么上瘾。
会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都跟她黏在一起。
也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初霍时远那个狗,向他炫耀了。
恰好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昨晚为了不让人打扰,容聿特地调成了飞行模式,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虽然体力运动了一夜,但清晨依旧神清气爽,眉眼间都是餍足和松懒。
他悄悄地下了床,动静尽量小,拿起手机去了外面,“喂。”
“时远,怎么了?”
霍时远那边显得有些颓废,恹恹道:“林柒跑了。”
“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你干了什么?”
霍时远:“我妈把朋友的女儿带回家,一起吃了顿饭,晚上九点多,让我带她去逛逛。”
一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跟妹妹似的,他能有什么心思。
就带着逛了逛小女生喜欢的精品店之类的地方。
结果被林柒碰见了——
以为他脚踩两只船,还阴阳怪气了一番。
最后径直跑了,还拉黑了。
昨晚他就在打电话,想问一下容聿,让他问问舒茉,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你昨晚,怎么打不通?”
容聿轻咳了下:“忙着跟我老婆,进行人生大事呢。”
看他说话多么委婉。
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霍时远几乎是秒懂,“我老婆跑了,你在这酱酱酿酿?”
嫉妒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亲兄弟最懂怎么插刀子,容聿唇角上扬:“别,人家还不是你老婆呢。”
“说不定啊——在跟十八个男模快乐呢。”
殊不知……被他说了个大差不差。
此时的林柒,还真的正在跟奶狗大学生弟弟约会。
世间男人千千万,没有人能绊的住她的脚步。
这个不行,大不了就扔,就换。
顶多难过伤心一阵罢了。
损该损,但真正用得着的时候,从来都推辞,容聿应下来:“行,等茉茉醒了,我帮你问问。”
“是认真的?很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那种?”
“时远,我见过那姑娘,比起我家茉茉来,性子很烈,也很决绝,你要是拖拖拉拉,就别招惹人家。”
并且心不会特别软。
“昨晚那事,你动动脑子想想,我是那姑娘,也会生气。”
霍时远人很好,但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太过克制古板,对于感情和跟女生相处上,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而容聿,虽然也没谈过恋爱,但他从小学习能力就强,并且暗恋了人家十年,经常会追一些小姑娘喜欢的偶像剧,甜宠书。
他愿意学习,并且去做,知道怎么哄小姑娘开心。
怎么……爱她。
他只会做的比她追的那些top1的男主,更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钟,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谢了,兄弟。”
容聿扯了扯唇:咱俩说什么谢,等你好消息。”
语罢,他就关上手机,去了厨房,打算露一把厨艺。
还戴上了专门的围裙,煮了个海鲜粥,又做了些她爱吃的小点心。
窗外的阳光明媚温柔,蹁跹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有种家庭煮夫的感觉。
让人喜欢,依赖。
舒茉醒来后没看到人,穿着拖鞋跌跌撞撞跑到厨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场景。
心跳再次错乱了一拍。
少女时期曾经梦想的,以后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理想的男朋友。
是在外面叱咤风云,在自己的行业内做得游刃有余,一方人物。
同时,在家里又能很温柔,会做很多小事,会煮饭缝衣服,会纵容她所有小脾气少女心。
她闹,他笑。
当时还有同学嘲笑,说做梦呢。
这种男人在现实中,早就灭绝了。
就算有的话,那也是千万分之零点一的概率,不可能碰到的。
可真的,让她碰到了。
她趴在厨房的门框那儿,看着他认真的背影,高大坚实而有安全感。
一时间连腰酸腿疼都感觉不到了。
她没忍住,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蹭了蹭他的后背,像是柔软的小动物一样。
“容聿。”
刚醒来不久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以及少女独有的甜糯。
“嗯?”
“怎么醒了?腿还疼不疼?”
说着,就转过身,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男人的手臂线条格外硬朗流畅,依稀间还有微微凸起的青筋,显得格吸睛。
就这么把她反手抱起来,也丝毫不费力。
压根看不出来,昨晚做了那么久后,虚弱的感觉。
舒茉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轻声控诉道:“酸。”
“谁让你,那么久都不出来。”
语气中带着小女儿家的撒娇。
听得让人心软软的。
他忽而笑了下,气息悠长道:“想一辈子,都不出来。”
舒茉被他这直接又厚脸皮的话说的,耳垂都泛着红,张牙舞爪地就要掐他的脸。
“啊啊啊啊不许说!”
“可是老婆,是谁昨晚一直叫我快些进去的?”
他眼底闪着几分灿若星辰的笑,逗弄着怀里的姑娘。
“绝对不是我!”
舒茉打死也不承认。
那也是他故意,勾的不上不下的,让她浑身都难受。
才被迫说的。
她乌黑清亮的瞳微微转了转,转移话题道:“你在做什么呢?好香啊。”
“给我老婆做饭呢。”
“听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不知道……能不能讨老婆大人欢心?”
他这张嘴实在太过会哄人,三言两句就让人喜笑颜开,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舒茉简单去洗漱了一下,收拾打理了自己,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桌子旁边。
像是小学生一样乖乖等待着上菜。
只是,除了有些酸胀。
其他没什么难受的。
跟他技巧好,可能也有关系。
原来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男生技巧好会do的话,是舒服大于难受的。
越想,脸越红。
她连忙打开了电视,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一打开就是少儿频道。
两只粉红色的猪在那儿叫:“我们一起跳泥坑吧!”
恰逢这时候,容聿端着粥出来,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时,默然了好一会儿。
才绞尽脑汁想出来一句话:“茉茉还真是……童心未泯。”
舒茉:……
她不是。
她不爱看这个。
只是,注意力却更多的被他端着的海鲜粥吸引了,男人极为温柔注重细节,给她盛了一碗,用勺子微微搅弄着,让它快速凉下来。
还先试了一下温度,喝了一口,紧接着很自然地喂她吃。
舒茉从来没被人这么喂过,第一反应是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就好。”
“不喜欢?”
“不是……”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太习惯。”
自小就独立惯了。
两三岁的时候,在孤儿院自己吃饭,院长妈妈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很多。
她那时候就懂事。
从记事以来,好像从来没被人喂着吃过东西,显得很小孩子。
她说着,就把勺子拿了过来,舀了一口,舌尖上的味蕾仿佛都在跳跃,“好鲜啊。”
“容聿,你是田螺姑娘吗!”
他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唇角:“你一个人的。”
以后想吃什么,他都会再去学,精尽厨艺。
用完早餐,容聿去公司处理了点事,又让林特助准备好了傍晚回老宅吃饭的礼品。
而舒茉,得知林柒跑了之后,给好闺蜜打了电话。
满是担忧地问:“柒柒,你在哪?”
“没事吧?”
林柒正在跟小奶狗学弟一起吃饭喝酒,说话也有些醉醺醺的,笑着说:“没事,我正快活着呢,今天工作室那儿,暂时不过去了。”
“我这都好,茉茉不用担心。”
“今天好像有个单主,想要见见你,联系方式我发你了。”
舒茉听到她思路条理清晰,不像是特别难过或者有事的样子,悬着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些:“好。”
她给这个号发了条消息,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你好,我想给我女儿订做一条旗袍。】
【方便见一面吗?我说说具体要求,她比较挑剔,皮肤也敏感。】
舒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累了没睡好,总感觉这个号的背后,是顾母。
她给哥哥打了个电话,问道:“是她吗?”
顾知许“嗯”了声,“不想接这单的话,就拒了,没什么的。”
“茉茉,顾家我几乎快要完全掌控了,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
她顾明珠,也不会得到任何财产。
都是妹妹的。
舒茉听到他温和清雅的声音,仿佛什么烦躁都被驱散了,舒茉应声道:“好,哥。”
“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你不用担心的。”
“我想……下个月,完全掌控顾家,就公布你是我顾家真公主的身份,你看合适吗?”
她的妹妹,哪怕嫁给了容家。
那也不该被说,攀高枝。
圈子里的风言风语经常数不胜数,舒茉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暖暖的:“哥,我都听你的。”
她不会拒绝任何他的好意和弥补。
这样也会让哥哥心里好受些。
她如今也是有亲人,有人撑腰的人了。
不再那么孤立无援。
于是,舒茉随手敲了几个字:【不好意思,不接。】
瞬间爽快了。
血缘关系从来都不是衡量一段感情的标准。
人和人之间,相处的爱才是。
互相在意才是。
暮色四合,天边密布着大片橙红色的火烧云,整个空气中都荡漾着几分热意。
傍晚时分,风都懒洋洋地歇了脚。
考虑到要见家长,还是第一次见容聿的父母,舒茉特地穿了一条比较温婉大方的杏色国风连衣裙,头发扎起来成一个丸子头,看起来清新又不失可爱。
而容聿也穿上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只不过领带那儿却空荡荡的。
舒茉正要问怎么不打,谁知他像是变戏法似的拿了出来,递给她,“听说,人家好多姑娘,都给男朋友或者老公打领带。”
“茉茉,我也有这个待遇吧?”
话音落下,那双灼灼潋滟的桃花眼,就这么氤氲着几分期待。
舒茉大脑瞬间卡了壳,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我不会。”
“没打过。”
“也没给谢砚安打过吗?”
舒茉诚实地摇头:“没有。”
原本有些失落的男人,瞬间雀跃了起来,意识到什么狗还稍微收敛了几分,可眼尾依旧上挑着。
“没关系,我教你。”
舒茉“啊”了声,手就被他牵引住了,容聿的嗓音很好听,慢慢讲解的时候,还真的有种像是她的老师的感觉。
但因为那张脸太过浪荡妖孽,哪怕每天都能见到,可依旧怎么都看不腻。
哪哪儿都长在了她的心尖上。
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修长如玉的指尖穿梭着,舒茉还是走了神,盯着他的睫毛和眉眼,鼻梁和唇瓣,看个不停。
“会了么?”
霎时间,男人敲了敲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问,“好学生,走神了。”
“在看什么?”
他这么说话,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舒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耳根子也有些发烫:“没……没有。”
这个称呼又不自觉地,把她拉回了昨晚,那个剧情play里,羞耻得脸上的温度直升高。
容聿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可偏生不说,眉眼掀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弯着腰凑近她:“让我猜猜——”
“是不是在复习回忆,昨晚……”
最后半句话没说完,舒茉就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嘴。
“不……不准说!”
“啊啊啊啊啊容聿!”
她终究是做不到他那样厚脸皮。
舒茉想到昨晚被他摆弄成各种姿势,羞愤得想要钻进地洞里。
还锤了他胸膛好几下。
跟挠痒痒似的,压根没什么力度。
“好,我不说了。”
他又恢复了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茉茉给我打领带。”
舒茉刚才就没怎么认真听,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胡乱弄了几下,差一点把他给勒死。
容聿:“……”
他怀疑。
她在蓄意报复。
想要勒死他之后,再去找第二春。
第62章 情诗“想试试车。震?”
几秒钟之后,或许是舒茉也意识到了太过敷衍,并且这个领带打的歪七扭八的,跟他这张矜贵妖孽的脸,极为不搭。
她难得心虚地睫毛眨啊眨,而后才义正辞严道:“那个,我可能手比较笨,不太会。”
“要不我给你拆开,你重新再打吧。”
说着,就要继续上手,但容聿却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似是包容又似是无奈地笑了下:“不用,就这样。”
“老婆第一次给我打领带,可得好好珍惜。”
他脸上挂着几分温柔的笑,眉眼轻扬。
也没什么怪异的。
出去谁一直盯着领带看。
不仔细看的话,手艺很好。
他明亮的桃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夸着她,给予正向的情绪价值。
舒茉听到他的话之后,一时间心底情绪涌动,抿了抿唇。
只有他,会把她的每一件小事,认真而又妥善地对待。
极为珍贵。
让人感觉是被放在心上的。
“走吧,林特助在外面了。”
容聿牵着她的手,一同离开了房间。
此时傍晚,天边还没有特别黑,只是位于亮白色的天和微醺的浅灰色之间,微凉的风时而吹过来,拂动着少女耳边的碎发,两人携手走着,看着就格外相配。
嗑cp小能手林特助见状,嘴角的姨母笑都收不回去了,括弧格外明显。
“总裁夫人来了!”
容聿挑眉:“今天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林特助眨了眨眼,收敛了几分笑容,轻咳了几声:“没有!但是每天给总裁和夫人打工,就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事!”
舒茉听到他的话,陡然先笑出了声,林特助的性格,嗯,看着还挺有意思。
容
聿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个助理活宝。
傍晚的夕阳分外好看,车窗户微微打开,感受着夏日独有的晚风。
路口处有学生穿着校服,一排排地放学,略微等了几分钟。
舒茉看着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像是想起了当初,她的少女时代。
其中,有一个男生和女生,背着书包,男孩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孩子,有说有笑的。
仿佛在描摹青春最好的模样。
肆意洒脱欢笑,以及暗恋。
容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扯唇笑了笑:“想回高中了?”
舒茉摇头:“没有,但感觉十几岁的年纪真好啊。”
但她的高中,都是伴随着谢砚安的。
她讨厌他,不喜欢他,不想再回忆。
那个大箱子里的东西,也是时候该找个时间清理了。
亲手誊抄整理的错题本,演唱会的门票,以及手工编织的包包,十八岁的成人礼晚礼服。
那些岁月和时光的痕迹,好像也在证明着,她其实不是一个人在主动奔赴吧。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和追逐之后,再次看到希望。
继续坚持下去。
以为他只是不喜欢粘人,只是天性冷淡。
“茉茉,你在想谁,嗯?”
记忆恍然被打断,她再一睁眼,就看到男人略微吃醋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和委屈:“是不是想起了你那个前男友?”
如果不是他。
他们何至于错过这十年。
每次想到这儿,容聿就痛恨。
可时光无法倒流,也无能为力。
见她没什么回应,容聿低叹了口气:“果然啊,人家都说,白月光和初恋的杀伤力,谁都比不过。”
“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我可以找个小角落里,蹲着自己哭了。”
哭老婆不要他了。
舒茉听到他的话,哭笑不得,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掌,嗓音都变得温柔软甜了几分:“哪有!”
“我上哪有白月光,他……”
不是。
但是确实是初恋。
这个改变不了。
舒茉想到这儿,一时间也卡了壳,但只好闭着眼睛,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极为郑重地说:“不管过去怎么样,容聿,未来我都只会喜欢你。”
这是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只要你的心一直不变。
她的眼睛本就生的干净圆润,这么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把所有的真心都倾覆而出。
让人心脏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从未幻想过,能够暗恋成真的男人,此时,指尖也随之微微颤了下。
嗓音变得有些哑,而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语气依旧是那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舒茉,你可说话要算话。”
“敢变心的话,我就找人打造一个金笼子,把你关起来。”
说着,还捏了捏她的手心,像是在缓和内心深处的悸动。
她永远懂得,怎么拿捏他的心。
确切地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儿,冲着他甜甜一笑。
他就可以连同整个灵魂,都献给她。
为她倾尽所有,为她出生入死。
“好呀。”
舒茉并没有害怕,反而直视他的目光,应承了下来。
而正在驾驶座上的林特助,内心却化作了尖叫鸡,疯狂地在咆哮着,满是激动。
这,这不就是他最近在追的小言里的剧情,霸道总裁打造金笼子强制爱吗?
好,好上头。
原来故事情节就来源于现实。
又是为总裁夫人甜甜的爱情流泪的一天。
“林特助,绿灯了。”
容聿见这个助理有些怀疑,脸红又激动,眼睛放光像是吃了八头牛一样,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或许……精神状态是有些问题。
他是不是该换个助理了。
“是的总裁!马上出发!”林特助调节了一下心情,悠悠地开着车往老宅走去。
半小时后。
容家老宅。
已是暮色四合,黑夜降临在整片大地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幕布,而老宅里挂满了亮堂堂的灯笼,看着格外正式。
像是在欢迎什么人来一样。
仔细看的话,灯笼上好像还有什么字。
舒茉秉持着几分好奇心,凑过去悄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盏灯笼上面是个【茉】字。
她转身,回过头看到正拎着礼物的容聿,跑过去要帮他分担一些,却被他推辞了。
“茉茉,这是男人干的活,嗯?”
“你老公我,体力好得很,还累不着。”
十几个礼盒被他轻而易举地拎在手里,丝毫不费力的模样。
恍惚间,同样的去见家长拜访。
她想起了曾经跟谢砚安一起,不但不受谢母和他的妹妹待见。
就连谢砚安,其实也是打心底里对她不好,不喜欢她的吧。
“走吧。”
舒茉甜甜地笑了一下,小声说:“灯笼上好像还有我的名字。”
“是不是……”
容聿上弯了弯唇角:“嗯,咱妈准备的,她就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应该是欢迎你的。”
灯火通明,整个院子里都是明亮的光。
原本就有些害怕所谓的婆媳关系的舒茉,闻言,好像心里的紧张也略微淡了几分。
她和容聿并肩往主屋里走,刚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陌生面孔的人。
舒茉本身就是有些偏向i人,内向不怎么擅长跟陌生人打招呼。
一时间,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好在,容老爷子先开口了:“小茉跟阿聿回来了!”
“好久没来我这个老头子了,可想死你们了。”
舒茉看到老爷子脸上亲切的笑容,神情也放松了几分:“爷爷好。”
紧接着又转头,看到了一旁的一对中年夫妇,中年男人看起来约摸四十岁的样子,不怎么显年龄,但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慈祥温和。
而他旁边的女人,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旗袍,显得整个人特别有气质韵味,看着倒是格外显年轻,就像是容聿的姐姐一样。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喊什么,容聿就把礼物放下,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像是在给她力量。
男人收敛了原本那懒散的神情,认真地说:“爸妈,这是你们的儿媳妇,茉茉。”
“也是你儿子,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室内明亮的灯光下,舒茉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眸,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仿佛有他在,什么都不怕。
她张了张口,唇角也略微上扬了几分,乖巧而恬静地喊了声:“爸妈好,我……我是舒茉。”
说到最后,还紧张得有些磕磕绊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容父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模样笑着,递过来一个红包,“给,改口费和见面红包一起给了。”
容母直接走到了她面前,凑近看了两眼,径直握住她的手,往手腕
上套了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镯子。
才慢悠悠道:“是茉茉啊。”
“长得真漂亮。”
“就是眼神不太好。”
舒茉心脏猛的一惊,眼皮不停地跳动,她……不近视,视力应该不算差吧。
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容女士用嫌弃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竟然看上了阿聿。”
“稀奇!我跟老容以为,他得孤寡终生呢。”
就这,花边新闻一大串,实际上身边半个雌性生物都见不着。
以前养过一只猫都是公的。
也不是没有宴会上,有其他名媛千金想要接近他,一副避之如蛇蝎的模样。
也就是不知道哪儿的对家,找人给借位拍了几张照,败坏他的名声,给塑造成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再加上容聿的长相,那双桃花眼看人,怎么都显得深情。
就有一大部分人都误会了。
而他本人,也浑然不在意。
反正那会也不能跟暗恋的小姑娘在一起,名声好坏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纸躯壳,不痛不痒的。
而容父容母在得知真相之后,也彻底对儿子不抱有希望了。
做好了他孤独终老的准备。
谁曾想,出去环游世界旅个游,竟然万年铁树开花了?
还是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
“是不是咱老容家,祖上烧高香了?”
容母侧脸,问了一句身旁的容父。
容父摸了摸下巴:“也可能是。”
两人之间这有些逗趣轻松的氛围,也消减了几分舒茉的紧张。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小声道:“爸妈,容聿他很好的。”
很好很好的。
喜欢他。
也是她的幸运。
容母虽然嘴上吐槽嫌弃着,可终究是自家儿子,看着儿媳妇那么维护喜欢,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脸上的笑容也更亲切真挚了几分。
一家人落座开席。
氛围格外和谐温馨。
容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句:“阿谌呢?没回来吗?”
容老爷子摇头:“天天忙工作,在公司加班到半夜,都快成工作机器了。”
弟弟都结婚了!
还惦念着初恋白月光,死活不愿意相亲。
人家早就出国离开他,甩了他了。
容家出情种这话,确实不是虚言。
容父也叹了口气:“终归是我们对不起他。”
容谌的生母跟他,完全是世家联姻,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可她生了容谌之后不久,就因身体原因早逝。
几年后,容父遇到了一生挚爱,小五岁的妻子,把人娶进了门,也就是容聿的亲生母亲。
对这个大儿子,始终带有几分亏欠。
“由他去吧。”
饭桌上一大桌子佳肴,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也很合舒茉的口味。
螃蟹和虾,其他带骨头的菜,容聿几乎主动地给媳妇儿剥,伺候着,不用多说。
而容父,也一直在伺候着容母吃饭,一家人聊着天,说着容聿小时候的糗事,笑得其乐融融。
却不曾想,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雀跃:“容伯伯!容姨!你们回来啦!”
少女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花边上衣和灯笼裤,整个人看着活泼俏皮,又带着几分开朗,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留着齐刘海。
给人的第一印象,看着像是邻家妹妹一样。
还是那种很会说话讨人欢喜的那种。
“我想死你们啦!还有容爷爷。”
“容聿哥哥,你也在呀。”
女孩声音天生就带着几个弯钩,喊人的时候就像是在撒娇。
似是看出了舒茉的疑惑,容母笑着说:“这是我以前朋友的女儿宋听,自小就住在隔壁,只不过两年前他们一家去国外了。”
“也是上周才回来。”
舒茉对上次的傅曦,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怎么跟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交流。
只是扯出一抹笑来:“你好。”
宋听自然也看到了她,依旧笑得甜美:“你就是容聿哥哥的妻子吗?”
她目光转了转,落到了舒茉的手腕上,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翡翠玉的镯子,衬得格外清新。
“呀!容姨,你怎么把这个镯子也给姐姐了,小时候不是说以后给我的吗?”
她不依不饶地撒娇,声音空灵甜美,也没让人听出来哪里不适,只当是小女孩的随意话。
舒茉听到这句话,就察觉出来了几分异样和不自在。
可又没法直说,只是闷头吃饭。
一旁的容聿却陡然开口:“宋听,我妈把镯子给她儿媳妇,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我结婚了,以后别叫我哥哥。”
这个称呼,只能是他家媳妇儿专属。
宋听听到他的话,跺了跺脚,气得眼眶都红了:“你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容姨,你看她!”
少女说着,就扯着容母的衣袖继续撒娇。
本以为容母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谁知,下一刻,原本脸上还有些慈祥的容女士,就收敛了几分。
“听听,他结婚了,是该跟其他女生保持距离。”
“那个镯子,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给你。”
宋听圆圆的杏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咬着下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容父刚要说什么,却被自家媳妇制止住了。
“听听,今晚我们是一家人团圆饭,不太方便招待你,你先回吧。”
容女士面上依旧带笑,温温柔柔的,听不出来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但是一向对于察觉他人情绪都很敏感的舒茉,意识到了。
变得冷淡了。
并且有种暗暗的不喜和陌生。
宋听没法,只好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气氛重新恢复了宁静,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茉茉。”
“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容女士第一反应,就过来问她的情绪,语调温柔,握着她的手说道。
舒茉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女性长辈的好意,除了院长妈妈。
领养她的舒家从未给过半分温柔脸色,亲生母亲更是不用多说。
感受到手心里的温暖,她摇了摇头:“没有。”
“就是有些突然。”
容女士温声说:“你是我们容家认定的儿媳妇,没有人能僭越。”
“自家人和外人,这点还是拎得清的。”
“刚才那姑娘,小时候因为两家是邻居,所以经常来老宅玩,也喜欢缠着阿聿。”
“但是阿聿……”说到这儿,她似是无奈笑了下:“从小就讨厌女孩接近,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舒茉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正低垂着眉眼,认真给她剥虾。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认真做事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好看。
舒茉很喜欢吃油焖大虾,比起肉来,虾也不会吃胖。
“他一直,都这样吗?”舒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对啊。”容母点头,确凿地说。
从小就讨厌女孩接近,那她……
记忆被拉回到了当年,容聿第一次去舒家的时候,少年长相出众,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笑起来很温柔好看。
却一直任由她接近,还背着她。
没记错的话。
有一次,她为了宣示主权,不让别的女孩接近这个大哥哥。
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环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
他当时,也没怎么……讨厌躲开啊。
难道是她长得比较可爱?
舒茉正胡思乱想着,额头却被敲了一下,耳边传来他略带宠溺的笑:“吃虾。”
“想什么呢。”
明明看着很正常,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就像是,不想让她发现什么异样。
舒茉天生第六感就比较强,但也没继续再问下去。
只是,对容聿的好奇又多了很多。
尤其是……她曾经错过他的那十年。
他都经历了什么。
两人在老宅吃完饭,就已经九点多了,一家人和和睦睦聊着天,还打了几局牌,让人感觉到了家的欢乐温暖的氛围。
舒茉很喜欢。
临走时,容母和容父还颇为依依不舍,又三令五申了自家儿子好几遍:“记得对茉茉好点,不然我跟你爹打断你的腿!”
容聿:“……”
行,一家人现在都向着媳妇儿。
嗯,他也向着。
车上两人做在一起,风吹起的发丝时不时地缠绕在他的身上,舒茉想起了今晚那个女孩。
轻哼了声:“容聿,你跟那个宋听,小时候真的没有交集吗?”
男人低笑了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当然没有。”
“宝宝吃醋了?”
舒茉不承认,只是学着捏着嗓子喊了声:“容聿哥哥~”
“整天就会勾搭小姑娘。”
长得那么好看。
却不曾想,刚喊完,她整个人就被扣住了腰肢,而车内隔层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打开了。
完完全全看不到前面的林特助,就像是自发形成了一片小空间。
暧昧的氛围在无声无息地弥漫着。
男人的手臂格外有力,青筋线条微微浮起,带着些许灼热的力度。
只是轻轻摩挲着,就引起一阵又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舒茉差点没忍住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你……你干嘛?”
他整个人完全把
她圈进怀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尾调含笑:“在勾搭,我家姑娘呢。”
“茉茉,想不想试试……车。震?”
这个词一出来,舒茉紧张得浑身都绷住了,甚至耳朵完全红透了,“你别乱来!这是在外面!”
她说着就要离他远点,可是男人的力道太大,完全禁锢住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小姑娘眼波似水,软声软气道:“容聿,我们回家再……行吗?”
容聿本来就是在逗着她玩,见小姑娘这幅撒娇的模样,唇角无意间勾了勾。
“行啊。”
“宝宝,叫几声好听的。”
舒茉气呼呼的,却又打不过他。
终归是顾及在外面脸皮薄,也不好意思闹起来,在家的话,非要好好振妻纲。
她素来能屈能伸,瓮声瓮气道:“好哥哥……”
“老公……”
嘴上不得不屈服这么喊,心里已经在谋算着,回家之后,怎么欺压他了。
容聿听到之后,却捏住了她的下巴,汹涌的吻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柔软的唇齿相接,鼓动着一阵阵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笑得浪荡又轻挑:“宝宝……好甜啊。”
舒茉却已经被欺负得,领口大开,唇色艳丽得发红,在那儿气喘吁吁的。
第63章 情诗偷偷暗恋一个人
而一旁的男人,神态悠闲散漫,桃花眼里荡漾着春波,就这么斜斜地靠在一旁的车后座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舒茉心脏猛的跳乱了一拍。
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让目光不落在他身上。
不然,今晚是真的不用睡了。
哪怕她把容聿关在外面,他依旧格外会勾搭人,无师自通一样。
谁能招架得住。
舒茉想,她果然是个俗人,还是贪恋男色的,只不过只贪恋他一人的。
车子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进着,但原本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竟然硬生生地走了四十多分钟。
下车的时候,舒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晚堵车吗?感觉有点慢。”
而正开车的林特助,笑眯眯地说:“是有点呢。”
“祝总裁和夫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助理。
特地绕城两圈,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车里卿卿我我。
嗯……以后请叫他爱情小保安。
舒茉眨了眨眼,有些不明,但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他打横了起来,男人笑得轻挑又勾人,“回家喽老婆。”
稳稳当当,丝毫不费力。
乘着夜色,她就这么环抱住容聿的脖子,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容聿。”
“今晚月色好美。”
她抬头看着满天星光和皎皎明月,轻声道。
“嗯。”他配合着点头,忽而唇瓣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磁性道:“我也喜欢你。”
“茉茉。”
“喜欢得不得了。”
曾经暗藏着十年的情意,一经宣泄而出,便是可以动摇山海。
曾经只能偷偷隐藏,不敢让她得知分毫,如今却可以大大方方地表露欢喜。
没有什么比……暗恋得偿所愿还要美好的事了。
明明都结婚一年了,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可再次听到夜空下他的这句浅浅的“我喜欢你”表白,像是一颗石子投掷到了柔软澄澈的心湖里,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像是少女怀春初恋般美好。
舒茉耳垂泛着几分红,心尖像是吃了棉花糖一样甜。
突然好想——跟他谈一场校园恋爱。
容聿应该在学校里,也是那种风云人物吧。
只可惜,她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
成绩好,家世好,长得帅,又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还温柔。
仿佛各种校园男神的标签都贴在了他身上。
“在想什么?”
舒茉徜徉道:“想十七八岁的你,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很多女生喜欢。
会不会也曾经是谁的白月光。
容聿扯了扯唇角:“那时候啊——挺平淡的,每天就学习,打球,偷偷——”
暗恋一个人。
关注她的动向。
却丝毫不敢让她发现分毫。
有人还说,容聿,你怎么老是往初中部跑啊。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姑娘吸引你啊。
是。
有个妹妹。
正大光明亲了他的脸一口,说最喜欢他这个大哥哥,转头就去追别人去了。
小没良心的。
他正陷入回忆当中,说到一半停止住了,舒茉却继续追问:“偷偷什么呀?”
容聿笑了下:“没什么。”
这段暗恋,就让它彻底埋藏在风里吧。
否则,小姑娘更会内心愧疚。
觉得本该喜欢他的,本来就被谢砚安偷走了十年。
如果得知,他那十年也在她身后,那么卑微失落,她那么善良的姑娘,肯定会更加难受。
容聿不打算告诉她,那十年的苦楚。
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暗恋太苦了。
尤其是那个人,喜欢别人。
就像是在苦海里挣扎,怎么也渡不过去。
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不敢被发现,却又怎么都割舍不掉。
但所幸,如今……我们在一起。
—
这周末,霍时远被自家母上大人强迫压制组了个局,跟圈子里大家一同聚一聚。
重点邀请了姚婧,还说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像是要撮合什么一样。
他无奈,说了有喜欢的人了,但却没人相信,以为只是推辞。
说,不然怎么不把人家姑娘带回家。
还说今晚不去的话,立刻压着他去相亲。
最终,他只好打电话,让好兄弟来帮忙。
“阿聿,只有你能救我了!”
容聿刚给自家老婆做完饭,听到他的情况后,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所以——”
“你还没追到人?”
霍时远:“……”
很难理解吗?
他张了张口,才神色复杂道:“嗯。”
“但是我妈把消息都通知出去了,今晚不得不去。”
“我怕再去,林柒定然更讨厌我了。”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都颓丧了几分,像是被雨水打落了一番一样,看起来凄凄惨惨的。
“行,那我带茉茉去。”
虽然不知道今晚来的有谁,但他带着媳妇,定然不会有什么误会。
“好兄弟,两肋插刀。”
舒茉得知晚上要去聚会的时候,还有些怔愣。
“可是,我都不太熟悉哎。”
上次那会,傅曦陷害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都怪容
聿这张脸,太招惹桃花了。
想到这儿,舒茉瞪了一眼他,凶巴巴的,但却没什么威慑力。
容聿有些莫名其妙:“瞪我干嘛?宝宝。”
小姑娘轻哼了声:“还不是你,招惹那么多桃花!”
“怎么那么多姑娘喜欢你,前有傅曦,后有宋听。”
“艳福不浅啊。”
最后这句话,带着几分酸里酸气和阴阳怪气的,能让人听出来是在吃醋。
容聿低笑了声,一把把人扯进怀里,长臂圈住怀里的少女,“但我——”
“从始至终,只喜欢你一个。”
舒茉被哄得唇角上扬,却还是矜持地收敛了几分,“油嘴滑舌。”
“要尝尝油不油滑不滑?”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禁锢住了,男人灼热又带有侵略性的吻落了下来。
不是以前那么温柔,反而让人避无可避,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他现在格外会亲,没几秒钟,少女的唇齿就被撬开了,双唇相依贴着,像是海水里的两条鱼儿缠绵在一起。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直到——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半软着身子,腿脚也没有丝毫力气,完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眼神迷离,眼角泛着几滴泪珠,看着就让人想狠狠欺负一番。
“容……容聿。”
“不要了。”
他怎么亲吻的技艺越发娴熟了,让人完全沉沦其中,完全挣脱不开。
男人低笑了声:“茉茉,我等着你,反客为主的那天。”
嗯,小姑娘应该也攻不起来。
舒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立刻掐着腰不服气道:“你等着。”
她一定要崛起!!!
把容聿欺负得跪地求饶。
“这次有谁去啊?”
缓和过来呼吸之后,她好奇地问道。
听起来像是霍时远的大型相亲会。
容聿也恢复了几分正经的模样:“姚婧。”
“霍夫人想要撮合他俩,毕竟从小都一起长大,一起玩过。”
那时候,她还没有来舒家。
舒茉恍惚间想起了,之前评论区里说,姚婧的爷爷跟容聿爷爷还是战友。
两人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可她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闷头“哦”了声。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喜欢上他之后,想要的更多了。
明明,之前并没有这样的。
竟然还会因为一个陌生的女生,没缘头的有些吃醋,恐慌。
怕他真的移情别恋。
舒茉本身就是心思敏感细腻的人,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一直都是缺爱的,一直都是处于恐慌之中的。
她珍惜每一分喜欢,却也比一般人更害怕失去。
“怎么了?”容聿似是察觉出了她的情绪有几分不对劲,低声问道。
怕他觉得自己矫情,舒茉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在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感觉自己同性缘,一直不怎么好。”
她向来朋友不怎么多,而在舒家处于半个名媛圈,也素来是被排挤的人物。
除了林柒,就没什么关系好的了。
容聿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而宠溺。
“人挺好的,你应该会喜欢,随了她爷爷,很爽朗利落的人。”
也很有自己的个性。
舒茉听到他的描述,倒是产生了几分好奇。
同时对晚上的这场聚会,带了些许期待。
暮色四合,晚风裹挟着几分清凉的甜意吹来,云朵被轻轻踩着,逐渐染上了几分灰色,寓意着夜晚的到来。
舒茉想到今晚可能会有所谓的“情敌”,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条白色的仙女裙,腰间蝴蝶结收拢着,最下面的裙摆还带着流苏,整个人在夜晚看起来仙气飘飘的。
清纯而圣洁。
她本身长相就偏向淡颜系,也没怎么化妆,只是涂了一个伪素颜的口红。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小仙女一样。
一笑,就让人出了神。
白皙深邃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略微露出些许,修长的脖颈像是白天鹅一样。
看得让人,眼眸深沉了几分,想在这莹润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些什么痕迹。
她装扮好之后就转了个圈,笑眼弯弯道:“好看吗?”
“我还是第一次这种,白月光的打扮。”
好像效果还可以。
谁知,男人并没有回复,反而单手勾缠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圆润的肩膀那儿深深地印下一吻。
仔细看的话,像是种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样。
在这纯白纸上,染上了一抹红色,愈加突出。
容聿见状,眼尾微微上挑,像是极为满意:“好看。”
舒茉却“呀”了一声,“你怎么种草莓了?”
“这么明显,大晚上的,多……”
她说着,就要用粉底液再遮盖一下,却被他制止住了。
男人笑得浪荡又没个正形:“不喜欢?”
“宝宝,留着好看。”
听霍时远的叙述,今晚可能还会有男生来。
万一他老婆被觊觎了怎么办。
要提前盖个章,彰显地位。
两人都各怀心思,最终舒茉在他的各种软磨硬泡之下,放弃了遮瑕。
就留下了那个吻痕。
但却有些不自在。
夜幕降临,给京北整座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黑色的纱裙,最中心的CBD里,酒吧顶层包厢里。
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霍时远的妈妈这次请的人格外多,以儿子的名义。
殊不知,除了自家儿子,都来了。
容聿带着舒茉刚一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目光粗略一扫而过,脸上也挂了几分笑:“霍时远说今晚有事来不了了,今晚所有消费他买单,大家玩得开心。”
其中有几个女生眼底闪过些许失落,大多数人还是沉浸在其中,跟身边的人聊着生意,游戏,感兴趣的话题等等。
舒茉看到不少眼熟的面孔,没想到宋听也来了。
同样的,跟她一样。
也穿了一条白裙子,遗世而独立地坐在半昏半暗的沙发一旁,俨然像个乖乖女。
身边围着几个嘘寒问暖的公子哥。
而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一旁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和T恤衫的女生,看起来约摸二十来岁,整个人打扮看起来酷酷帅帅的,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
跟其他浓妆艳抹的女生极为不同。
她正怔愣出神看着她,那女生径直走了过来,笑得有些不羁,很随意熟稔的语气说道:“容二来了。”
“这是嫂子?长得这么天仙,你小子真是好运。”
她笑着,大方而干练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姚婧。”
本来内心就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对上了名字。
舒茉调整了一下情绪和言辞,也温温柔柔地说:“你……你好,我是舒茉。”
她天生第六感强烈,能感觉出来,面前这个姑娘,对她只有欣赏和喜欢。
姚婧性格开朗,之前跟爷爷在部队里也待过,说话风趣幽默,不一会儿就跟她聊了起来。
舒茉心情也很好,女生之间的友谊建立得很快,没十几分钟就迅速成了好朋友,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一旁的容聿见状,感觉自己仿佛被冷落了。
轻轻扯了扯老婆的手腕,目光带着几分幽怨:“茉茉……”
舒茉转头,眨了眨眼:“乖,你先自己玩,我跟婧婧在聊生意呢!”
姚婧见多识广,并且在商场上也有敏锐的天赋,聊起来上大学时候的创业往事,舒茉听得格外认真。
可偏偏,有人要过来打扰。
宋听穿着一身小白裙,笑得伪善天真:“阿聿,我们一起合唱一首暖暖吧。”
“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
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起哄着:“对啊,今天听听妹妹这么漂亮,容二你的福气啊!结了婚都有漂亮妹妹主动合唱。”
“就是啊!是我的话得幸福死。”
宋听却连忙摆摆手,羞涩地说:“嫂子可能会介意的吧……”
说完,就低垂着头,像是有几分失落难过。
立刻就有护花使者站了出来:“怎么可能!”
“嫂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唱个歌而已又不是睡觉。”
“还用得着霸占老公那么紧嘛哈哈哈哈哈。”
这话听起来有些糙了,舒茉还没来得及回
怼过去,姚婧就站了出来,笑得有些痞,几乎是一只手就把说话的公子哥拎了起来。
“嘴巴放干净点,嗯?”
她之前在部队里待过几年,身手也很好,这些软脚鱼虾基本都是中看不中用。
在场的人都惊讶住了,显然是没想到,一向自由如风,谁也不向着,从来不站队的姚大小姐会站出来撑腰。
一时间,气氛安静又诡异。
“舒茉,我朋友。”
“惹她,后果自负。”
简短又干脆的两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噤了声。
第64章 情诗“毕竟,我是妻管严。”……
“别别别……”
“姚大小姐,我开玩笑呢。”
被她提起来的男人连忙陪笑,道歉声不止。
“对对对,姚婧,大家就是嘴上说两句,唱个歌而已,没什么坏心思的。”
吃个八卦看个热闹。
姚婧却偏头看了一眼穿着白裙的少女,恬静淡然,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突然觉得,跟这些人在一个屋子里,都是有些侮辱她朋友了。
舒茉注意到姚婧的视线,一时间心底暖暖的,但她也不是什么躲在人身后的人。
上前一步说道:“我没什么意见,看容聿。”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目光却带着几分凉嗖嗖的。
大有一副,你若是真敢答应,今晚就别回房间了的感觉。
可可爱爱的。
容聿原本就想站出来,没想到被姚婧抢先一步,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而宋听还特地跑过来,一副可怜楚楚落泪的模样:“容聿哥哥,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保证,唱完这首歌,再也不打扰你和姐姐。”
容聿却视若无睹,把话筒拿了过来,正当所有人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
就连姚婧都做好了把这个发小揍一顿,给好姐妹出气的准备,舒茉却悠然淡雅地站在那儿,不慌不忙的。
嗯,男人不行就丢掉。
她怕什么。
虽然可能会难过一点点。
但容聿的人品,还是让她相信。
男人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指骨匀称,手背上微微浮起的青筋也透着几分欲和性感,像是童话里的漫画手一样。
灯光打落下来,他随意握着话筒,笑得随性慵懒,漫不经心道:“不好意思啊,我只跟我老婆唱。”
“毕竟,我是妻管严。”
“男人啊,还是要守男德的好。”
说着,把话筒对着叫嚣最厉害的那个公子哥,在他胸膛那儿碰了碰。
没用什么力道,却把人吓了个半死。
“对……对不起容少,我不敢了。”
小甜歌的前奏此时缓缓响起,容聿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臂搂着怀里的少女,笑得懒怠,桃花眼底潋滟着情意,微哑低沉的嗓音轻启,带着几分温柔。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底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本该合唱的一首歌,变成了容聿的表白,舒茉本身很少唱歌,有轻微的五音不全。
就这么一偏头,对上了他深情又灼热的目光。
仿佛也在借着歌词,表达自己的情意。
他的小茉莉。
比他还要重要。
本来只是起哄,以为容二这场联姻是虚假的做戏,豪门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的几个人,也有些惊诧。
甚至不少人察觉到了,他这次是认真的。
虽然舒茉的身份低微,只是舒家养女,可耐不住容二少爷,是真的动了凡心。
那眼神和举动,怎么也不像装出来的。
一曲终结。
零零散散的掌声响了起来,几个恭维的人也连忙说:“容二少爷唱歌好好听啊!”
“跟舒小姐好甜啊,祝你们白头偕老,恩恩爱爱!”
听到这话后,男人唇角微勾,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几分春意。
拍马屁的人就知道说到了人的心坎上。
周围其他人连带着恭维的声音层出不穷,甚至也再次加深了,容聿对这个新婚妻子的重视。
没想到还真的是很爱。
在场的人都乐呵呵的,除了宋听,嫉恨的目光都快要溢出来了。
咬着下唇,偏生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恰逢这时候,舒茉出门去了趟卫生间。
包厢外面不远处就有,她刚出来,照着镜子看了一眼。
身后却陡然出现一个人。
同样的白裙,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分。
舒茉是真正的清纯淡雅,而宋听却怎么都带着几分伪善的感觉。
很怪很怪。
眼下没有其他人,她也不装了,径直用恶意的目光看向她,得意洋洋道:“舒小姐,你以为,容聿很喜欢你吗?”
舒茉弯了弯唇:“怎么?”
宋听见她不慌不忙,依旧云淡风轻,甚至表情都没有变,继续说道:“他心里有个暗恋很久的人,很喜欢很喜欢。”
“他对你,只是装出来的。”
舒茉一句话都不相信,毕竟两人是“情敌”的关系,都有各自的立场,她在挑拨离间。
容聿的人品,她百分百相信。
刚转身要走,却被宋听抓住了手腕,“真的,我没骗你!”
“几年前,我出国之前,曾经偷偷去书房里玩,无意间翻出来一本日记,虽然上了锁,可封面上的内容却清清楚楚。”
“甚至他不让我碰,还大发雷霆。”
“哦对了,里面还有一张照片,好像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很模糊。”
她当时只粗略地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容聿发现了。
当时,少年眼尾泛红,眼底满是不耐烦,把人赶了出去。
那本日记和那个照片,无疑都说明了,他早就有喜欢的人。
毕竟是很多年前。
宋听的语气格外笃定,眼神对上她的,丝毫不退缩,而后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所以——”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他心底深处一直有个人。”
男人是世界上最会伪装的生物。
宋听本以为会看到舒茉大受打击,失魂落魄伤心难过的场面,没想到并没有。
卫生间头顶亮堂的灯光映照下来,镜子里少女容颜清丽无双,眉眼温柔,像是真正的仙子一样。
宋听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向着她了。
她不是装出来的小白花。
而是由内而外的气质散发出来的。
“你……不生气,不难过吗?”
舒茉看到她眼底的惊诧和不可置信,很平静地说:“我相信他。”
“不管以前怎么样,至少现在的他——”
那炙热的爱意,能感觉得到。
她会用心来看人。
而不是听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肆意给人下决断,那对他不公平。
“容聿还在等我,先走了,宋小姐。”
“除了他,世界上还有更多的好的男生值得,也祝你幸福。”
她温婉笑着,眼底闪着的细碎的星光,像是恍了人的眼睛。
宋听本意并不坏,只是生气吃醋嫉妒,凭什么她自小就看上的美人哥哥,娶了别人,就是不喜欢自己。
那股子不服气在较真。
可看到舒茉眼底的大气,一时间脸憋红了,内心深处还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为什么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
不是说小说里的白莲花,都是特别坏的,人人喊打的吗?
她都装扮得这样了,还那么想要勾搭她老公!
心怎么这么大!
舒茉丝毫不知道,自己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地,成功地一个称不上“情敌”的少女,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好感和崇拜。
包厢里的声音很嘈杂,灯光半昏半暗,显得里面看得有些朦胧,大屏幕上的歌曲还在播放着,有人拿着话筒肆意歌唱。
舒茉进来的时候,视线四处搜寻,往容聿身上找,却好几秒都没有看到人。
她问姚婧:“他呢?”
姚婧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好像出去
接电话了。”
“你老公的西装。”
说着,目光就瞥了一眼旁边的沙发。
舒茉坐过去,把西装拿起来,隐隐约约间却闻到了什么香水味。
可能是刚才有人过来坐了会儿吧。
头被吵得有些困倦,她抱着衣服坐在那儿,低头看着手机,回复着客户的消息。
不一会儿,容聿才走了进来,此时的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并没有扣紧,反而松松散散的,露出性感微微凸起的喉结。
或许是喝了两口酒的缘故,那双灼灼的桃花眼显得更加勾人摄魂了。
他一进来,不少女生都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目光却频频往他那儿看。
毕竟,男色可餐。
舒茉轻哼了声,站起来晃了晃他的胳膊,小声问:“走吗?”
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容聿“嗯”了声,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牵着一旁的少女离开了包厢。
外面的空气清新而自由,舒茉把西装外套递给他,不经意地说了句:“这上面的香水味,有些刺鼻。”
男人眼皮撩了撩:“可能被人坐在那儿染上了。”
“扔了吧。”
说着,就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也不顾这件衣服纯手工制作,价值昂贵。
舒茉有些呆滞,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扔,下一刻,无人的月色下,男人反手把她圈进怀里,低声笑着问:“怎么了?感觉情绪有些不对?”
“宋听惹你了?”
舒茉心脏猛的跳了下,随后笑笑掩饰过去:“哪有,就是有些累了。”
车上,她蜗居在容聿温热的胸膛里,闭着眼睛假寐。
可心底却不停地在回荡着,刚才宋听的话。
容聿是不是真的有个曾经暗恋的白月光?
那现在呢。
理智告诉她,不该去怀疑,可人都是好奇的生物,越是拼命地不去在意,越忍不住去想。
尤其是,她现在,百分百确定。
自己已经爱上了容聿。
所以会贪心地希望,他全身心地,也只有她一个人。
虽然有些痴人说梦。
可或许是婚后这一年的生活,他纵容娇宠的,让她有了这份贪念。
明亮宽敞的别墅内,卧室里昏黄温暖的灯光打落在少女恬静的容颜上。
两人都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
容聿低头看了一眼,她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紧接着,吻了吻她的眼角。
舒茉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挣脱开睁开了眼睛,“你……”
“怎么了,茉茉?”
“你有心事。”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和绝对。
舒茉没想到他探查人的情绪这么敏锐,她本身就不擅长伪装,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张了张口,还是拐弯抹角地低声问:“容聿。”
“嗯?”
“你现在,只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又夹杂着几分恍惚和质疑。
问出口之后,舒茉就有些后悔了。
而一旁的男人却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肢,把人抱在怀里,“是不是宋听的出现,让你有了危机感?”
“茉茉。”
“我只喜欢你。”
“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
“不相信的话,要不要看看这颗心?”
说着,就握住少女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处放。
砰砰砰。
舒茉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似是在为她而跳。
似是在说,我喜欢你。
尽管心里还有些许疑问,但今晚,有这句话足够了。
她笑着,摒除所有的杂念和怀疑,搂住他的脖子,也在他的脸颊一侧亲了一口。
“信了。”
容聿却扯了扯唇,眼神幽怨而委屈,又故作倔强地看着她:“我伤心了。”
“茉茉怀疑我的真心。”
修长漂亮的指尖,还在眼角处擦拭了一下,像是在擦眼泪。
仿佛真的恐慌害怕地哭了一样。
她在害怕。
他又何尝不是。
因为两人的情感并不对等。
他的感情太过深厚,沉重了十多年。
而她,可能只是少女新鲜感,觉得好看,暂时喜欢。
随时可能会变心。
舒茉本身就吃他的颜,更看不得他伤心委屈难过,尽管知道是假装的。
可爱的最高境界。
就是心疼。
就是配合你的演出,哪怕是假的,我也会当真。
“对不起,我……”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愧疚,不该因为三言两语就怀疑。
她该相信容聿的话。
“宝宝,道歉什么。”
“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
因为在我这儿,你可以一直犯错。
舒茉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仿佛一直在纵容包容她的各种敏感情绪,在很好地照顾她所有的小脾气。
就有些莫名地想哭。
鼻头酸酸的。
手握成拳头,锤了锤他的胸膛,却没什么力度,眼眶红红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只会让她越来越依赖和喜欢。
甚至对谢砚安,都没有过这种情感。
可却并不讨厌。
反而很欢喜。
她也值得,也配被人好好地爱。
哪怕从小一直都在否定和打击中成长,哪怕只是童话世界里只能看着公主幸福的路人甲。
可在他这儿,给她一种错觉。
仿佛她就是小公主,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是可以被温柔以待。
容聿笑着把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角,拖着尾音道:“就是要对你好。”
“让你越来越喜欢我。”
“免得那天,被哪个小奶狗小鲜肉的勾搭走。”
说到这儿,男人的嗓音低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宝宝,手机视频里是不是还保存着其他男人?”
“嗯?”他尾音微微勾起的时候,带来些许酥酥麻麻的痒意。
舒茉陡然心虚了几秒钟,而后抬高音量:“哪……哪有。”
“那是林柒给我分享的!点开之后手机自动保存。”
嗯,是个穿着球衣干净清爽的男大学生,在打球的视频,笑起来仿佛世界都明亮了。
让人感觉回到了青春。
她说着,就要证明不是自己主动看的,刚一打开手机,恰好林柒的聊天对话框发了过来。
【啊啊啊这个男高好帅!穿着校服斯哈斯哈——】
舒茉干巴巴地挤出来一抹笑:“误……误会。”
“一定是高中生学习的视频。”
她在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下,颤抖着手指打开,下一刻就看到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眉眼微微挑起,干净又清朗地少年音响起:“姐姐,喜欢我吗?”
弹幕里,此时都是尖叫啊啊啊啊,弟弟好帅之类的。
舒茉:……完了。
就知道网上说的没错,闺蜜之间的聊天记录,是不能给对象看的。
第65章 情诗“宝宝,好紧啊。”
墙壁上的秒针一步一步地缓慢走着,舒茉整个人都被他圈住腰肢,半躺在他怀里,身体略微走着僵硬。
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茉莉花清香时而传过来,簌簌扑入鼻尖,灼热而滚烫的呼吸,一寸又一寸地蔓延在她的耳畔。
忽而,听到他低笑了声,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姐姐?”
这声“姐姐”叫得格外酥人,舒茉浑身上下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心脏猛的颤动了下,连带着筋骨都有些发软。
她清了清嗓子,表现出一副不为男色所迷惑的样子,故意忽视视频中的人,指出来一旁的书和题。
“这道题,他写错了。”
“容聿,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
“林柒只是给我分享学习。”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义正辞严道。
看到小姑娘故作认真的模样,容聿没忍住轻笑了声,拖长尾音问:“想学习啊?”
舒茉突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身上的睡衣开始被剥落了一寸,露出莹润白皙的肌肤,紧接着,耳边就回荡着男人略微压低的嗓音,如同暗夜的陈年佳酿一样撩人心弦。
他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缠绕着低声说:“我上学那会是生物课代表。”
“来学习一下么?”
“人体的结构。”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如同最漂亮的油画笔在纯白干净的画纸上肆意涂抹着色彩一样。
那一朵茉莉花。蕊被轻拢慢捻着,不一会儿就完全失守阵地。
“茉茉,这是什么,嗯?”
他蛊惑着她说出那些暧昧羞耻的话,舒茉却闭口不言,红着脸睫毛乱颤动着。
“好学生,不会啊?”
“这是——”
他低下身体,凑近她耳边,说出了两个令人脸红心跳不止的话。
舒茉瞬间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憋红了脸:“你,你怎么能说这个?”
压根不像是矜贵温雅的世家公子会说出的话,她印象中还只有课本上的学名。
官方又正式。
虽然有时候林柒分享截图给她一些18+的文里,会有这类称呼,但舒茉从来没说出口过。
甚至匆匆略过一眼,就急忙撇开。
少女浑身上下纯洁无瑕的肌肤上,都染上了点点粉色,如同天边的云霞一样。
看得让人眸底的欲望更加重了几分。
男人笑得慵懒而浪荡,领口处的扣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那儿放。
容颜妖孽而勾人:“怎么了?”
“难道不叫这个?”
说着,指尖像是灵活的音符一样,肆意跳动着,不知何时就到了书本里所描绘的桃花源之处。
舒茉没反应过来,身体一紧张,恰好把他的指尖勾缠住。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住了。
忽而,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磁的笑:“宝宝,好紧啊。”
“你别说话——”
舒茉羞耻地脚趾都微微蜷缩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还用手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腹肌,触感就这么传来。
别说……还挺好摸的。
难怪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粘着容聿。
这个温柔又长得好看的大哥哥。
也难怪,那么多年纪比他小的妹妹惦记他。
室内温和的灯光蹁跹而落,打落在他的眉眼上,显得整个人比往常更加好看,带着几分朦胧的氛围感。
长而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就连鼻梁也格外高挺,桃花眼底深邃而温柔,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她匆忙别开眼睛,也没注意到身下的床单已经有些水渍了。
只是轻哼着嘀咕了声:“男狐狸精。”
他要是想去勾搭谁,没有人能忍住!
“宝宝说什么?”
男人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那根手指却还在肆意作乱,不一会儿还又多了一根修长温润的指尖。
阵阵难耐的痒意也逐渐传来。
“没……没什么。”
“你快点。”她红着脸催促着,声音破碎。
可容聿偏生装作一副单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什么快点啊?说清楚,宝宝。”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每一个字都带着几分诱哄,勾着她说出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
舒茉一开始缄口不言,死死地咬着唇齿,不让自己露出几分异样。
可他的技巧和花样太过多样,没几分钟就让人难以忍受,不上不下的格外不舒服。
身体诚实地选择了他。
小姑娘眼眶微红,分泌出生理性的眼泪,一滴泪珠沾染在睫毛上,簌簌落下,看得可怜乖巧极了。
却更加,激发出人内心深处的欲。
想把她继续弄哭。
想听她软软糯糯的嗓音求饶。
“容聿,你欺负人。”
舒茉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隐晦地表达出了自己的诉求,他却不满意,让她重新说。
小姑娘哭唧唧的,拳头锤着他的胸膛,像是挠痒痒一样。
“老公……”
“我要你。”
她忍着内心的慌乱和紧张,瓮声瓮气地说着。
可他继续问:“茉茉,说出来,要我干什么?”
舒茉实在忍受不住,把生物课本上的官方学名称呼说了出来。
连起来,连贯地表达完了之后,就把头埋在了被子里,趴着在床上,耳根子已经红透了。
她坚决!!!不会再说别的了。
虽然身体有些难受。
床上也略微湿了,像是尿床了一样。
坏死了,容聿。
舒茉嘤嘤嘤地哭着,他低笑了声,似是无奈又像是满足,“别哭了,嗯?”
“这就给你。”
小姑娘却挣扎着要跑开,还凶巴巴地瞪着他:“我才不要。”
“是你不给。”
“我向来不近男色!!也不馋。”
她掐着腰说道,非得争一口气,却不曾想到,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别太大,一没注意,又被他扯了回来。
男人环绕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修长如玉的指尖上还沾染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在灯光下分外明显。
舒茉也注意到了,转过头不敢去看。
却听到他笑了声:“宝宝,害羞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不是说,不馋么?”
所以,这是什么。
舒茉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气呼呼地说:“容聿!”
喊他的名字,都这么可爱。
腮帮子鼓鼓的。
好像,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心软软的。
满心满眼,唯她一人。
可爱是最高级别的赞美。
她是。
“好好好,我错了,是我馋茉茉。”
作为一个遵从三从四德的好男人,必须什么都顺着老婆,不能惹老婆生气。
除非,某些时候,在床上例外。
月光皎洁而轻盈,给这片大地穿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裙,氤氲着银光闪闪的浪漫。
时钟在一分一秒地继续转动着,不知何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而两人还没有睡。
男人本就艳丽得泛红的唇,如今水光潋滟,如同暗夜中的玫瑰沾染了露水一般。
卧室里的灯本就关了,只有些许影影绰绰的月光洒落进来,越是这种环境下,半明半暗不清晰下,越显得像个男妖精一样。
舒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他真的挺会伺候人的!
唇舌的技巧和灵活度不是其他能比得了的,还有些温热柔软。
亲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如同深陷在云朵里,软绵绵的,又有些醉醺醺的。
……
夜还很长。
—
金灿灿的阳光肆意爬进窗子,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已是盛夏,蝉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院子里的两颗槐树也开了花。
绿树成荫,虫鸟停歇。
舒茉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没有特别多的不适,只是有些累而已,但是腿还是能走路的。
不知道是逐渐适应了他的尺寸,还是真的体力变强了。
容聿已经去了公司,给她做好了早饭,留下了纸条,还有一个笑脸和亲吻。
舒茉看到后,没忍住弯了弯眉眼。
幸福流淌在一次次的日常里。
今日,她受邀重新返还母校,大学那会最喜欢的一个老师,说请她去给学弟学妹们显示中国画。
舒茉如今也算是个自媒体小网红,有千万粉丝,还被央视新闻转发过,不少同学校的人都认识这个学姐。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国风长裙,头发用一根木质发簪微微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清丽纯洁,如同枝头上恬淡温雅的花。
也适应夏日的主题。
而这条裙子,也是她“如梦令”旗下最新推出的新品成衣。
毕业一年多了,她很少回母校。
如今再次站在学校门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好像,踏入大学,还是昨天的事。
可如今都已经毕业了,从天真稚嫩的小学妹变成了温婉的学姐。
学校没有什么门禁,她很快就走了进去,找到了艺术学院的楼。
老师约她过去上课展示的时间是十点钟,如今才九点零几,舒茉简单逛了一下校园。
所不曾想,很巧合地碰到了当初的学弟,顾清。
少年依旧穿着一身白衬衫,看起来干净又奶乖,是当时很多女生喜欢的小奶狗类型。
他怀里抱着画板,恰好经过。
“学姐?”
惊喜又熟悉的语气传来。
“好巧啊。”
“学姐你是来……”
“宋老师邀请我来课堂展示。”
也顺便给学生们讲讲,未来职业规划。
以及追梦。
他们学国画的艺术生,也并不是前途一片灰暗,坚持自己的理想和爱好,也终究会达到繁花盛开的彼岸。
前提是,要坚持下来,要保持热爱。
要对生活始终有积极向上的期待和希望。
顾清点头:“这样啊,宋老师确实挺喜欢学姐的,之前经常给学生举例子。”
“中午在食堂吃饭吗?我这儿有饭卡。”
他说着,腼腆地笑笑。
虽然内心已经决定放下了,可再次见到初恋白月光女神,还是会让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怦然跳动。
不做别的。
就只是说两句话,看一眼。
就足以让他满足开心。
哪怕是以学弟或者朋友的身份。
如果惊鸿一瞥一见钟情的心动,那么容易放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痴情人,以及爱而不得的了。
顾清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举手投足言语中,都克制在一个朋友一个学弟的范畴内。
如今半年过去,他也在成长。
舒茉迟疑了几秒钟,可看到他眼底的期待,和干净的狗狗眼,随后点了点头:“行。”
“那等我待会下课。”
顾清笑着说:“好,我先去画室了,到时候等学姐。”
紧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丝毫看不出留恋,或者别的心思。
舒茉也以为他放下了,也没多想。
她往艺术楼的教室走去,看到宋老师给她发的教室位置,E302。
在东区三楼。
只是没想到,今天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在转弯上楼的时候,蓦然撞上了一个人。
“抱……”
“歉”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了谢砚安那张脸。
瞬间,后退了一步。
脸上也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近,冷淡的模样。
像是陌生人一样。
也没有任何恨。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可眼底却分布着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光亮了,颓废至极。
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她转身就要绕路走。
却不曾想被他喊住了。
“舒茉,你现在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是他,把当初那个满眼亮晶晶的小姑娘,弄丢了。
彻彻底底地丢了。
不要他了。
后悔也没有任何用了。
谢砚安从小就把容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讨厌爷爷事事都拿容聿跟他比。
所以小小少年本身对舒家养女没什么兴趣,可没想到容聿喜欢这个妹妹。
那他,就要抢过来。
就要教唆着她远离容聿。
就要看着他得不到,失魂落魄难过。
可原本只是利用的心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心。
在她离开后,才发现那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早就进入了他的心里。
无声无息的,浸润到了骨血之中。
可他,早就连竞争重新追求的机会都没了。
用尽心思和手段,兜兜转转,还是跟他讨厌的人在一起了。
容聿……依旧是那么让人嫉妒。
舒茉从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客气而生疏道:“抱歉,我老公会吃醋的。”
语罢,她转身就要走。
却又被他抓住了手腕,男人眼眶通红,几乎是卑微地问:“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十年的感情,竟比不过一年。
“谢砚安,还问我告诉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是怎么来的吗?”
舒茉不紧不慢地扯开他的手,看着手腕上泛着的红,一时间有些好笑。
径直挑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砰的一下——
谢砚安眼底的光彻底湮灭了,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跌倒在了楼梯上。
扑通一声,能感觉到摔得很重很疼,他却浑然没有任何知觉。
只是低声喃喃:“你……想起来了。”
“是。”
“当初救我的人是容聿,我应该喜欢的人也是他。”
“你偷走了我们的十年,还有脸在这儿问吗?”
少女容颜绝色,明明是笑着,可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锐的剑刺入心尖,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错位的时间里。
她不喜欢他了。
而他,却真正地开始动心,靠着回忆度日。
连火葬场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谢砚安自嘲一笑:“我还是输了。”
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输给了从小就厌恶攀比的那个人。
哪怕手段用尽。
“借过一下,我还有事。”
她也不知道今天倒什么霉了,竟然会碰到谢砚安。
但是依稀间听说他给这所学校投资了一千万,还是股东。
但也与她无关。
谢砚安伸了伸手,很快又失魂落魄地跌落了下来。
仿佛是命运的轮回安排。
抢来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
人也是。
“谢总,您怎么在这儿啊?”
一个学校管理层的领导恰好经过,语气夸张又惊慌地问。
谢砚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垂着眉眼,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不小心跌倒了。”
但眼泪却顺着眼眶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滚烫而灼热。
迟来的深情……果然没有人稀罕要。
教学楼是四合院式的,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舒茉找到E302的时候,恰逢才九点四十多,这节课还没正式开始。
她找了个后排的角落里坐下,戴着口罩,整个人很低调。
但由于身上的气质太过遗世独立,频频有人看过来。
“咱们专业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或许是别的专业的,感兴趣来旁听的?”
“那也不能啊,宋老师最为严厉,回答不出来问题还能把人骂哭,漂亮小姐姐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那也不是,宋老师很喜欢舒学姐,每次提到眼睛都亮亮的,得意门徒了!听说本来还想让宋学姐读她的研究生呢。”
听到身边的学弟学妹讨论到自己,舒茉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怀念。
宋老师不苟言笑,但却对她这个学生一直都很好。
和蔼可亲,寄予厚望。
可她,却因为谢砚安,辜负了她的看重。
舒茉却突然萌生了一个冲动,想要重返校园,继续读研。
去深造自我。
人生本就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她才不到二十四岁,还年轻,有无数试错的成本。
她想不断地去找寻自我。
学习非遗文化的同时,也在进行自我提升。
少女眼底的光越来越亮,直到看到熟悉的人,单手抱着课本,带着老花镜走进讲台的那一刻。
瞬间有些热泪盈眶。
是辜负她的信任的愧疚。
是多日不见再次见面的激动。
宋老师今年五十二岁,接近退休的年纪了,但每一节课都充分
地备课,认真讲解。
哪怕底下没有人听。
舒茉是在一节选修课上,认识她的。
每次都坐第一排,全班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认真记笔记。
没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后来探讨问题,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同学们好。”
“今天,我们这堂课,请来了你们的学姐,来给大家讲解示范,有人猜到是谁吗?”
底下很快就有人笑着说:“舒学姐!”
“大美女!还有才华!宋老师的得意门生!”
师生缘分,有时候格外奇妙。
舒茉此时也站了起来,把书包里带的一束郁金香拿了出来,走到讲台上递给了她。
笑着鞠躬:“宋老师,学生来了。”
而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此时却红了眼眶。
转头背过了身,“剩下的课堂交给你了。”
她本身就是最闪闪发光的那颗星。
讲解专业知识的时候,没有人走神,都在认真地听讲看。
舒茉讲了大半节课,嗓音温温柔柔的,格外舒适,还展示当场绘画花鸟鱼虫。
只是,在课堂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教室的最后一排,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惊喜的身影。
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人。
确切地说,是少年。
第66章 情诗“在学校里接吻。”
阳光似乎都格外偏爱他,最后一排的位置靠窗,窗帘松松散散地没有被拉全,恰好一缕光线就这么斜斜地打落在他的脸上。
切割成半明半暗两部分,衬得鼻梁更加高挺。
五官硬朗又精致,蓝白色的校服仿佛那一瞬间,让她看到了高中时期的容聿。
明明马上二十七岁了,可装起来十七岁的少年,却浑然天成,没有丝毫地不适。
舒茉神情恍惚了一瞬,好在及时意识到了这是在课堂上,最后又完美地收了个尾。
少女穿着清纯优雅的鹅黄色连衣裙,显得娇俏温柔,脸上时而挂着几分笑。
不少男生都笑着打趣:“学姐学姐!能不能以后经常来啊!”
“我保证听课绝对不走神!”
“学姐现在有男朋友吗?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啊,以后请教你这上面的事。”
接连不断的热情的言语,把她包裹住了,原本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的舒茉,把目光落在了宋老师身上。
好在,她及时过来了,笑骂道:“你们啊!”
“学姐事业很忙,没空经常来,今天还是我请了好几次呢。”
“也想要借此告诉大家,坚持你喜欢的路,迟早有一天,黎明的光会刺破黑暗,迎来春天。”
“热爱就有动力。”
剩下的几分钟完全交给了宋老师,舒茉也如愿坐下去,乖乖继续当个学生。
她很自然地走到了最后一排,跟容聿相隔两个座位的位置,怕太明显会惹人注目。
小心翼翼又狗狗祟祟的。
看得让人心底发笑。
而她前面就是刚才问有没有男朋友的男生,大多数学校里的学生很少关注商圈和网络上一些网红明星的事,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或者极个别的。
但是茉。这个账号,基本上艺术学院的同学都知道,只是隐隐约约间提到过可能有男朋友,但是只是捕风捉影。
没看到真实照片,也没有几个人信。
“学姐学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穿着黑T的少年腼腆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夸赞道。
“想加学姐一个好友,可以吗?”
他眼底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像是看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女神一样。
舒茉还没来得及回复,隔了两个位置的容聿就扯了扯唇,很主动地坐到了她的旁边,还大张旗鼓地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笑得明亮而坦荡:“不好意思哦,这是我女朋友。”
“是吧,姐姐~”
最后两个字“姐姐”刻意压低声音,像是经过了百转千回一样,扣在了人的心弦上,心脏猛的触动了下。
舒茉任由他说,没有反驳,只是温婉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像是在纵容默认。
而前排这个男生瞬间瞪大了眼睛:“高……高中生?”
“未成年?”
天哪!
没想到学姐竟然喜欢姐弟恋。
还是高中生。
他捂住嘴,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一样,眼神惊诧,眼皮不停地跳动。
舒茉:“……”
不是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也没法解释。
等到最后一分钟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舒茉跟宋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就牵着容聿的手腕往外走。
楼梯拐角处,少女清甜的嗓音缓缓响起:“你……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甚至就连发型,也是极为适配男高的微分碎盖,尽显青春意气风发。
此时,容聿斜斜靠在一旁的墙角处,笑得吊儿郎当的,校服拉链松松垮垮地被往下拉了些许,露出微微凸起的喉结。
眉眼温柔又浪荡,弯着唇角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肆意张扬的少年气。
整个人完全跟男高没什么两样。
“怎么……姐姐不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他略微凑近了几分,本就一米八八的他完全以壁咚的姿势,把一旁的少女压在墙角处,挑眉的那一秒略微有些痞帅。
校服上好闻的洗衣液的清香时而扑入鼻尖,被他半笼罩在怀里,耳边回荡着那声“姐姐”,舒茉不争气地脸红了。
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几乎快要涌出胸腔来。
就好像有种,她真的在跟十七岁的容聿谈恋爱的感觉。
痞帅浪荡又温柔。
轻而易举就能勾缠住少女的心。
舒茉没留神,下巴被他略微捏住了,却没怎么用力,男人微微低头,唇距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忽而低声笑着开口:“想不想试一下——”
她完全只能任由他支配着身体,耳尖红红地问:“什么?”
“在学校里,接吻。”
最后两个字落下的时候,男人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狭小的楼梯拐角处,不容易被人发现,可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刺激性在这时候仿佛涌入大脑皮层,舒茉浑身上下都紧张紧绷着,却被他一寸一寸掠夺了呼吸。
他亲得入迷,技术又不知道精进了多少,让人不一会儿就脸红心跳意乱情迷。
甚至腿脚都有些发软,完全落入他的怀里。
几分钟过去,少年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勾了勾唇角,桃花眼底掀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说:“姐姐,还喜欢么?”
男高体力和活力也很充沛。
舒茉此时头发略微凌乱,脸蛋红扑扑的,唇色绯红,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情事一样。
反观他,云淡风轻又慵懒散漫,仅仅站在那儿,就自称一道风景。
她恍然间觉得,如果是校园文的话,容聿当之无愧的男主了。
十七岁的他好帅啊。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魅力。
她张了张口,还是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突然穿了校服?”
还是在大学里。
很怪异的感觉。
他轻笑了声,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明明是懒散的语气,却让人听出
了几分认真:“想让你见见,十七岁的我。”
想让你圆梦。
弥补那错过的十年。
她不经意间曾经提到过的,好奇他的高中是什么样的,遗憾没能喜欢少年时期的他。
他就做了这身装扮,定制了校服,还去特地做了发型,来学校里帮她圆梦。
像是原本无波无澜的心湖里,被投掷了一颗细小的石子,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心脏某一处在暖暖的发烫。
她没忍住,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相拥。
“容聿。”
“嗯?”
“我好喜欢你啊。”
也是替十几岁的舒茉,跨越时空的表白。
蓦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
“学姐?”
“你——”
是顾清,约好她下课后一起吃饭。
没找到人就四处转了转,没想到学姐竟然跟一个男高中生抱在一起。
瞬间,他的心里激荡起了千万波涛。
那个老男人,是不是被她抛弃了?
从顾清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半张脸,跟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亲昵抱在一起,容聿是背对着外面,正对着墙壁,所以看不清他。
舒茉浑身的肌肉也僵硬了一瞬:“你……你怎么过来了?”
在他看来,就是在紧张,顾清连忙说:“学姐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不会告诉他的。”
憋红了脸,他实在是没忍住,又不死心地问了句:“你喜欢男高中生吗?”
“成年的不行吗?”
能不能看看他。
既然已经把那个老男人踹了。
舒茉:……
这误会大了。
她连忙推开容聿,又慌里慌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扯出一抹不自在地笑:“没有。”
“这就是容聿。”
下一刻,少年也转过了身,那张熟悉至极的脸露了出来,压根看不出来什么岁月的痕迹。
顾清拳头都握紧了。
好啊。
不愧是老男人,心机就是深。
还知道不一样的装扮和新鲜感,来讨学姐欢心。
“走吧,去食堂吃饭,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顾清苦笑着摇头:“不介意。”
不管何时何地,他永远都是没有机会的那个人。
学校的食堂伙食很好,价格也比外面的实惠,舒茉笑着说:“我那时候可喜欢吃一楼这儿的棍棍面了,特别好吃。”
几乎每周七天要吃三四天。
“你们尝尝。”
容聿看到熟悉的面,却露出了几分似是怀念一样的东西。
他对她的学校再熟悉不过。
这份面,他曾经也吃过很多次。
都是独自一人。
看着不远处的少女,亮晶晶的眼神讨好地跟谢砚安推荐。
“容聿,你怎么了?”
容聿摇了摇头:“没什么,看起来就好吃。”
原本不太饿的他,一整碗面加了一份牛肉,完完整整地吃完了。
而顾清也不当电灯泡,主动找理由离开了。
整个下午,他们在校园里逛了逛。
舒茉热情地跟他介绍了很多当初大学时候的趣事,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笑得有些温柔。
又似乎是真的在跟她一起在回忆。
“怎……怎么了?”
容聿笑笑:“没什么,很有趣。”
在想。
我都知道的宝贝。
你所有的人生阶段,我都有偷偷参与。
哪怕没有任何身份。
—
顾家的产业发展到了京北,大多数都从欧美转移了过来。
顾知许要举办一场发布会,给各大世家家族都发了邀请函。
一是庆祝新兴产业的研发制造,并且愿意用技术跟其他家族合作,二是有一件私事也是重大事件要宣布。
发布会的前一天,顾明珠就一直心神恍惚,老是走神。
饭桌上,顾母见状,关心地问:“珠珠,怎么了?最近没休息好吗?”
顾明珠:“没有,让妈担心了。”
她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顾知许,旁敲侧击打探道:“哥,明天是有什么私事啊?”
“我跟爸妈怎么都不知道。”
顾知许闻言,皱了皱眉:“没什么,还有我不是你哥,我只有一个妹妹。”
爸妈承认了她,他可没有承认。
顾明珠咬了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在顾母眼里,就像是他个臭脾气又在欺负珠珠。
“喊你一声哥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知许,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直对珠珠这么有偏见,她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顾知许看着完全被策反的母亲,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也冷笑了声:“你就被迷惑吧。”
“妈,以后别后悔。”
扔下两句话,他就放下筷子上楼了。
顾明珠心脏却一直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好的征兆要发生一样。
她回到房间后,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沉闷的男声响了起来:“喂?大小姐。”
“嗯,怎么样,查到顾知许最近的动静了吗?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好像在追查顾家真千金的事。”
“真千金”三个字一出来,顾明珠就差一点站不稳,她绝对不允许到手的财富和身份拱手让人。
“是谁?”
电话那头的男声静默了一瞬,才不太确定地说:“我怀疑,可能是舒家养女,舒茉。”
砰的一下。
顾明珠手里的手机扔到了地上,死死地咬着牙齿。
难怪,怎么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她们是天然的敌人一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怎么阻止明天她到现场。
“这样……你……”
密谋了一番之后,顾明珠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并且期盼着明天能事成。
而对于这一切,舒茉都毫不知晓,甚至对于明天的发布会,还有些忐忑不安。
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
正在看财经新闻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有些斯文败类的感觉。
“这么紧张?”
小姑娘转头看向他:“你不懂。”
容聿失笑,站起来把人一把公主抱了起来,炙热的唇贴近她的耳畔:“听说做运动,可以缓解紧张。”
夜晚本就容易产生暧昧的氛围,被他这么抱在怀里,舒茉听到“运动”两个字,瞬间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东西。
脸色涨红,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今天不能做,明天发布会呢!”
“万一被人家看到了,多不好。”
话音刚落,她就被稳稳当当放在了床上,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茉茉,你想哪儿去了。”
“我说的运动,是仰卧起坐。”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干净与无辜,仿佛在笑她满脑子都是……做。爱。
舒茉圆圆的眼睛睁大,磕磕巴巴道:“你——”
明明是他在故意诱导她。
“不过……”
“如果茉茉实在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舒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在了身下,男人身上灼热而滚烫的呼吸一寸一寸地蔓延过来。
不管多少次,多久,她的心跳还是始终会因为他,无限次加快跳动。
爱意在蔓延,心脏处的红线越来越深。
舒茉推搡了一下他的胸口,轻哼了声:“我才没有想。”
“不过,明天可能要见到顾家其他人了。”
“容聿,你说——”
她躺在床上,抬头看着闪着光辉的天花板,也不是难过,就是有些疑惑又好奇,“我是不是没什么父母缘啊?”
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对她不好。
从未从长辈那儿获得过任何爱。
可能有的人确实是这样吧。
少女眼圈有些迷茫,虽然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疼爱庇护的年纪,可还是觉得有些轻微的窒息感。
其实,也是会嫉妒的。
舒晏舟有处处为他着想的母亲,顾明珠也有事事偏爱护着她的母亲。
“茉茉。”
“嗯?”
“你有我。”
还有,未来我们可能会有的另一个血脉亲人。
我们都会一起爱你。
完完整整的,无条件偏爱。
舒茉看着他眼底的深情和温柔,忽而弯了弯唇:“嗯,我有你。”
世间的爱千千万,容聿的这一份。
只属于你。
第67章 情诗变故—身世大白
顾家的发布会在九点正式举行。
一大早,别墅里就有上门的化妆师和服装师来专门给她设计妆造。
都是顾知许特地请过来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恬淡干净的少女变成了一副华丽的千金,金色的礼服闪着耀眼的光辉,一时间舒茉都有些征住了。
是她童年里无数次幻想过的,公主的礼裙,雍容华贵又大方精美。
“舒小姐,您看还喜欢吗?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再改进的?”
舒茉笑着摇头:“很漂亮,谢谢。”
今天全程都是顾知许派过来的人和车,容聿在一旁丝毫没有作用。
时而还露出几分幽怨的目光,飘飘然地落在她身上,看得让人忍俊不禁。
“你不去公司?”舒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男人笑了下:“今天请假,陪你去发布会。”
公开身份。
这一幕,他想她会希望有自己在。
庆祝自己找到家人。
庆祝,自己有哥哥,不再是单单的舒家养女,被圈子里的人耻笑,而是顾家真千金。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名声,可哥哥愿意托举,让她得到应有的,那她也坦然接受。
车子有条不紊地前行着,八点四十分左右,舒茉到达了附近。
此时已经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不少京北圈子里的世家贵族都来了,毕竟就单单顾家开发出了新型科技材料,想要合作的人就数不胜数。
舒茉略微顿了一下脚步,而后才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顾知许旁边。
男人本身长相就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如同笔直清翠的竹,修长挺拔,眉眼俊秀。
气质温雅又干净,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微微弯起唇角笑的时候,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姑娘的魂魄。
“哥!你今天好帅啊~”
舒茉走到他面前后,笑眯眯地夸赞道。
嗯,只能说顾家基因还是比较不错的。
她和顾知许有三四分像,站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能让人想到是兄妹。
尤其是眉眼和鼻梁,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知许见到妹妹,眼底泛着细碎的光,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平常不帅?”
舒茉抬了抬下巴:“当然也帅!嘿嘿。”
尽管两人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也没有一起相处过。
可天生好像就有亲缘,说话聊天一点隔阂都没有,甚至她还会无形之中向哥哥撒娇,带着一丝丝依赖。
有亲哥哥的感觉,还不错。
她很喜欢。
距离发布会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两人在后台准备上场。
底下一众公司世家掌权人,都在等待着顾知许宣布新型材料,没想到他携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出场了。
有个想要讨好顾家的小家族家主立刻笑着讨好道:“顾总这是跟夫人一起来的吗?真是恩爱啊。”
在场的人看向说话的人目光都有些古怪,还是他身旁最近的一个朋友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这是容太太。”
“?”
救命——
这张嘴是时候缝上了。
好在这一插曲没有多少人在意,顾知许拿着话筒笑着说:“欢迎大家来到现场,今天主要想宣告两件事。”
他把妹妹的事,放在了优先级。
“我顾家的真千金,我的亲妹妹找到了。”
“是舒茉。”
舒茉这个名字以前不怎么知名,可自从嫁给容聿之后,谁不知道容家二少宠妻如命,本以为就是个形式联姻,他却动了真情。
现场的人一片哗然。
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被嘲讽挖苦的舒家养女,竟然会是顾家真千金。
但没有人质疑顾知许的话。
只是,在他刚要继续宣告说话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一个带着面罩一身黑衣的男人拿着一把刀飞速地跑过来,目标就是——舒茉。
顾知许瞳孔微缩,危急关头第一时间把人扯进怀里一转身。
唰的一下。
刀剑刺入后背的声音,瞬间鲜血淋漓。
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而舒茉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被他笼罩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几秒钟后,在场的保镖把黑衣的男人抓了起来,又连忙打了120,场面一度乱糟糟的。
舒茉也及时反应过来了,大片大片的血让她有些晕眩。
差一点又要昏过去。
可却强迫着自己,拼命地咬着舌尖和下唇,在跟先天性的恐惧做斗争。
120的急救车很快就来了,医院就在附近不远处。
救护车上,舒茉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哥……你,你疼不疼啊……”
顾知许脸色苍白,却还是笑了下,手指给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不疼,后背就那一下,没什么的。”
“包扎一下就好,不严重,别担心。”
医生却在一旁扎刀:“顾先生,你再晚个几分钟,就可以直接准备棺材了。”
哄姑娘也没有拿自己的命来赌的。
顾知许无奈笑了下,却逐渐没什么力气,只是看向妹妹的目光有些深邃,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襁褓里,不到一岁的小婴儿。
真好,妹妹。
这次,哥哥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容聿及时联系了霍时远,转入了至尊VIP病房,顶级医师忙前忙后地亲自给他处理伤口包扎,还打了麻药缝合。
看着一盆一盆地血被端出来,舒茉脑海里的晕眩又一次传来,整个人跌倒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天花板和地板都亮的反光,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人,数不尽的哭声交织着。
她眼神有些茫然无助,身上穿的漂亮的礼服裙子也乱糟糟的。
不一会儿,顾母顾父和顾明珠都赶过来了,
顾母连忙到处问医生,语气焦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儿子怎么了?没事吧?”
她只知道开了一个发布会,宣告新能源材料的事,怎么就突然被刺伤进医院了。
顾知许没打算让顾家人知道舒茉的身份,一直也瞒着他们。
毕竟不配。
这时候,顾明珠眼尖,看到了一旁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恶毒,面上却担惊受怕地说:“妈妈,听说哥是为了救舒小姐才——”
顾母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转过身来看到了一旁穿着华丽的少女,尽管眉眼处有些相似熟悉,一时的气愤还是上了头,跑过去推了她一把。
扑通一下,舒茉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听起来就很疼。
“你个扫把星,既抢我女儿的风头,又害我的儿子!”
顾母自从当年女儿丢失之后就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病症,有时候时而会情绪冲动,顾父把顾明珠收养之后,才略微好一点。
没想到,今天又这么直接推人。
舒茉也看到了,她闭了闭眼睛,没说话,心里涌现出一股悲伤。
毕竟,哥哥确实是为了保护她。
去前台拿药的容聿恰好这时候回来,就看到三个人在咄咄逼人。
而他的小姑娘,跌坐在那儿,无助又可怜。
这一幕,让人目眦尽裂。
他几乎是大步流星地跑过来,一把把人抱了起来,“茉茉。”
“别怕,我在。”
“会没事的。”
男人温柔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仿佛把她从那个黑暗的无底洞里拉了出来,医生没有出来,舒茉的情绪还紧绷着,不敢放松。
甚至她还会胡思乱想各种最差的结果。
为什
么——会有人在发布会上公然拿刀子行凶。
她招惹了……什么人吗?
还是“如梦令”的对家?
舒茉这几秒钟想了很多,而顾母还在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一个又一个男人都向着她。”
自己有老公了,还来勾搭自己儿子。
顾父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低声制止住她:“别说了。”
“人家姑娘也……”
“怎么?你也被她迷惑了!”
“凭什么被捅刀子的不是她,是我的知许!”
顾母情绪不稳定之后,最受不得人激,一句话就能立刻爆炸起来。
可明明以前,是再温柔不过的人。
顾父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说:“孩子,对不起你。”
容颜都苍老了不少。
急救室的灯终于亮了起来,几个医生走了出来,“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伤口已经缝合了,没伤害到要害处,注意这几天可以多吃些补血的。”
“谢谢医生!”
几人连忙要跑去病房里看人,顾母却拦住了舒茉,“你有什么资格进来?”
尖酸刻薄的言语,仿佛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像是一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了她的心口。
尽管不会再在意了,可被人这么冷言冷语相待,还是血缘关系,曾经在孤儿院无数个漆黑下雨打雷的夜晚,幻想的亲生母亲。
她咬了咬下唇,转过身,抱着容聿在病房门前等待着。
男人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茉茉,想哭就哭吧,没什么丢人的。”
“在场的情况,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能出结果。”
“但我怀疑——”
“是顾明珠。”
毕竟只有她有动机。
但是刺杀捅刀子,这么玄幻又无法置信的事,竟然会发生在现实中。
有点像人被逼急了,走投无路之下做出的。
但顾明珠,看起来也不像那么直白又蠢的人……
舒茉听到他的话后,蓦然抬了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所以,还是我连累了哥哥,是吗?”
“茉茉,这不怪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怪的是行凶的人。”
“而不是受害者。”
任何社会事件都是。
需要谴责教育的是施暴者,而不是受害者。
他们本就无罪。
“舒小姐,顾先生想让你进去。”
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脾气的护士走了出来,温声道。
舒茉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把眼泪擦了擦,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也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刚一开口,滚烫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哥,你好点了吗?”
“还疼吗?”
顾知许素来不在人前示弱,只是用指腹又给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怎么又哭了?”
“茉茉,哭了就不漂亮了。”
两人之间温情的氛围,仿佛没有任何人能插进去。
而顾母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也彻底愣住了。
“知许,她刚才叫你什么?”
虽然没想告诉她,但已经公布了,本身就没有打算刻意瞒着。
顾知许尽管伤口还有些疼,语气却依旧坚定而充满力量:“这是我妹妹。”
“亲自找到的妹妹。”
两句话,让顾家三个人同时都僵化在了原地。
顾明珠是慌张,担惊受怕,还怕今天的事会波折牵连到他。
她是让小黑想办法阻止这场发布会,没让他这个蠢货行凶杀人啊。
而顾父,有种了然和愧疚的感觉。
顾母的反应最大,精神都有些恍惚,紧接着瞪大眼睛摇着头说:“不可能!”
“怎么可能!”
“珠珠才是我的女儿!”
一想到恶语相向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顾母就接受不了,甚至还在欺骗自己。
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一点。
但没有人在意她说的话。
舒茉也不稀罕认,除了哥哥以外的任何人。
这场闹剧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顾知许的伤口,医生说恢复好的话,一个月就能出院。
没什么特别严重的。
舒茉这才在他的各种劝说下,选择回家。
而此时,林特助正在汇报着今天的调查。
“容总,已经报警了,同时我们的人查到,今天行刺的人,叫张黑,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两年前刚从监狱里出来……”
“而前一天,顾明珠刚跟他通过电话。”
这件事,百分百跟顾明珠脱不了干系。
“我们顺带着查了一下顾家当年的事——”
“夫人当年丢失,也有原因……”
舒茉听着林特助的汇报,整个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
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在她可怜巴巴在孤儿院备受欺负的时候,始作俑者的女儿,在豪华的别墅里,众星捧月,享受着公主一般的待遇。
有些可笑。
又心情复杂。
对顾母这个血缘上的亲生母亲,甚至有些可怜她。
被落魄的好闺蜜算计丢失了亲生女儿,还把仇人的女儿……娇生惯养宠了二十多年。
“茉茉?”
见小姑娘一直在出神,一会儿笑一会儿露出哭脸,容聿有些担心,把人拥入了怀里。
温暖宽广的怀抱,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就像是,在跟过去的黑暗告别,彻底地拉进了光的世界。
舒茉弯了弯眉眼:“我没事。”
“该后悔难过的,也不是我。”
感谢如今,无坚不摧的自己。
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情了,怕容聿担心,还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我很好啦。”
容聿见她没什么异样,是真的释怀并且不在意,也配合着,潋滟的桃花眼轻挑着:“宝宝,右边脸也要。”
“我喜欢对称的,好看。”
正在开车的林特助双眼放光,在心里还有个小本本在记录。
好好好……跟着总裁不但能嗑cp,还能学怎么谈恋爱追姑娘!
他脱单有望了!!!
嗯,身为男人,要厚脸皮,要适当学会索吻,增进亲密关系。
第68章 情诗“容聿宝宝。”
月色轻盈,朦胧着一层银白色的纱,舒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感受着新鲜而自由的风,忽而神情都舒畅了几分。
上天也并没有亏待她。
还给她一个超级好的哥哥,还有一个相伴一生的爱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十全十美,总要失去些什么,但也终究会有圆满的地方。
她素来知足常乐。
回到别墅后,简单清洗了一下,就发现林柒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宝!你干了什么?“如梦令”今天接到了好多大单子!还有不少京圈豪门的。】
【难道是你老公?】
舒茉很快就联想了起来,应该是都想着跟顾家合作,通过她搭上这条线。
毕竟,今天的新闻几乎都是顾家真千金找回来了。
以及,顾知许受伤。
跟容聿应该没关系,毕竟从一开始,她跟容聿结婚,就不会用他的人脉,“如梦令”的发展都是她一步一步闯出来的。
舒茉回复道:【待会我看看,合适的可以接~另外,今天我身世公布了。】
最近林柒都在老家陪亲人,不怎么通网上网,甚至手机也很少用,一方面为了躲霍时远,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自己的心。
故而,很多事都不知道。
林柒:【啊啊啊啊好!我有个富婆闺蜜了!以后罩着我!我要当螃蟹!】
舒茉眨了眨眼睛,螃蟹?
嗷,横行霸道。
她笑着回复,聊了几句天,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还是担心哥哥的伤,又跟他视频了一下,看到除了脸色苍白,其他地方没什么异样,才略微放下了心。
二十一世纪发生当街捅人这种事,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警方也出动了上了新闻热搜。
张黑的身份也一清二楚,在容聿的推波助澜下,顾明珠的嫌疑最大。
而此时,顾家,顾明珠看着网上那些评论,手指一
直都在颤抖,心慌神乱的。
顾父和顾母,同时走了过来。
顾母已是中年,如今像是被压垮了什么脊梁一样,眼睛哭得泛红,整个人像是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一样。
尽管不可置信。
可真相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明珠。”
她红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心情五味杂陈。
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情绪也略微稳定了几分。
顾明珠眼眶里立刻挤出来几滴眼泪,装作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妈,怎么了?”
“别叫我妈!”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
“那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啊——为什么要找人害她?”
如今还连累了她的儿子。
顾明珠连忙摆着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
她哭着跪倒在地上,抱着顾母的腿:“妈妈,我只是让张黑阻止这场发布会,没有让他行凶杀人啊。”
“我,我太害怕了,你会不喜欢我了。”
她把一个惊慌失措又无辜可怜的,期盼母爱的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没多久,管家又拿过来了一份资料。
一些事,顾家不是没能力去查,只是以前都被糊弄过去了,而顾母又太过依赖这个女儿,才能维持精神稳定,哪怕有所怀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大查特查,连她的身份都有异常。
担心妻子接受不了,顾父看完之后,便缄口不言,有些心疼地说:“夫人,你先去休息,我——”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我要知道。”
“我现在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你相信我。”
最终无奈——
当年的真相被一点一点揭露开。
顾母年轻的时候家庭很普通,曾经有个关系很好的闺蜜,一起上了小学初中,算是童年玩伴,但是大学后在不同的地方就逐渐联系少了。
怀着舒茉的时候,曾经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看到了落魄可怜的闺蜜当服务员被欺负,就心善把她带回了顾家。
恰好缺一个保姆。
人的嫉妒心不可估量,舒茉就是当年被她想方设法弄丢的。
而顾明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放在电视剧里都会觉得,有些狗血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现实中。
顾母浑身颤抖着,人家都是认贼作父,她把仇人的女儿千娇百宠了这么多年,还那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再也没忍住,扑上去对顾明珠又抓又挠又打。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好受些。
“我们……对不起她。”
“只有知许是对的。”
顾母喃喃地说,备受打击万念俱灰,彻底晕了过去。
顾家这边一团乱。
但舒茉却丝毫不在意,她这个月时而应粉丝的要求,直播画一些好看的花鸟鱼虫画,还抽奖小礼物回馈喜欢她的人。
时而去医院看望顾知许,还亲自熬了补气血的鸡汤给他喝。
医院里,男人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午后的阳光肆意洒落进来,在他的脸上切割成明暗交织的两面,却衬得他五官更加清雅俊秀。
进来换药的一个护士姐姐,都有些看呆了,红着脸说:“顾……顾先生,我来换药了。”
一直到换完离开后,舒茉才走进来,笑着说:“谁家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啊?”
“我的!”
顾知许原本平淡的脸上,也挂着几分清浅的笑,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开你哥哥玩笑了。”
“嘿嘿哪有!我给哥炖了鸡汤,还放了红枣枸杞,应该不算难喝?”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语气都低了下来,带着几分不确定。
但是她让容聿指导了,自己又试了好几次,学了好久,应该能喝吧。
舒茉对于厨艺上不算擅长,但是做些可爱的小东西和甜品类还是很手巧的。
顾知许看着保温桶里的鸡汤,一时间有些征然。
好几秒钟都没说话。
“哥,怎么了?”
她有些惴惴不安:“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
“没有。”
“茉茉,我很欢喜。”
我们分离二十多年,仍旧血浓于水。
仍旧……没有丝毫芥蒂。
小时候的玩伴都会炫耀,自己有个多么乖巧可爱的妹妹。
给他折千纸鹤,给他买棒棒糖。
还开玩笑说,顾知许你不也有个吗?
每次他都特别伤心难过。
如今,好像横亘了那么多年,迟迟到来的亏欠的弥补。
他替小时候的顾知许,说声感谢。
鸡汤被盛出来,舒茉吹了吹,一勺一勺地喂他,神情关切格外认真。
还带着几分对哥哥的濡慕。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兄妹俩画面一派温馨,看得让人不禁心软软的。
而此时,正在门口的容聿,透过窗子也看到了这一幕,眉眼微微弯了弯,带着几分欣慰和满足。
容聿尽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是两人的关系很平淡,容谌素来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他也从来没有享受过所谓的兄亲弟恭的场面。
两人更像是纯粹的名义上的。
本来也是。
他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哥哥必须怎么做,本质上就是有些对不住容谌。
毕竟他没了母亲。
或许是因为容聿站在这的时间太过久了,穿着白大褂的霍时远经过,也往里面看了一眼,没忍住碰了碰他的手臂:“怎么?”
“醋王竟然不吃醋了?”言语间带调侃和笑意。
容聿眉间染上几分温柔:“拜托,吃醋也是分场合的好吗?我怎么可能吃哥哥的醋。”
这声哥哥,叫得格外亲切。
小姑娘难得有了一个疼爱她的家人,全心全意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亲人,他希望她自由快乐。
毕竟,有些时候,爱情是代替不了亲情和友情的。
有些事,能跟家人肆无忌惮的说,但是跟爱人,可能不太方便。
“这就是真爱吗?阿聿,你们容家还真是出情种啊。”
容老爷子中年丧妻,也再也没有娶过。
抱着妻子的画像怀念,听说当初还是人家姑娘在部位军营里追的他。
自此,就是一生的思念和爱恋。
容父也是,前半生飘渺无依,顺从家族娶了容谌的母亲,后来碰到真爱后,听说追了人家好久,脸和面子都不要了,并且如今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依旧如当初那般恩爱。
而容谌,更是惦念着当年甩了他的初恋白月光,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也不去相亲。
容聿扯了扯唇,笑着没说话。
或许是吧。
但人的一生,总会出现过那么一个人,你年少时所有的初恋悸动,都在她的身上。
此后余生,再也不会碰到这份心动。
其他人跟她比起来,也总是差点什么。
爱本身就是长久又无解的命题。
没有理由,不讲逻辑。
病房里暖洋洋的,最后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叫着,夏日炎炎,炙烤着大地,每一阵风中都裹挟着热意。
舒茉跟哥哥聊了会天,也说明了查到了一些信息。
以及——捅人的张黑,涉嫌故意杀人罪,再次被逮捕入狱。
顾明珠,也因为有所牵连,被抓进去配合调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只是,顾母却频频地来别墅里找她,各种忏悔。
“小茉,都是妈妈的错,识人不清……”
她哭诉着,企图引起女儿的心软原谅。
甚至还要下跪,舒茉连忙制止住了她,面容清丽而平静,还微微笑着平和道:“顾夫人,您先回去吧。”
“我觉得目前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恨你,真的。”
可让她说原谅,会心里有些芥蒂,她没有那么大方。
尽管顾女士也被蒙蔽在其中。
可这么多年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她也不再是需要母爱的年纪了。
顾女士早就都给了顾明珠,那个众星捧月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而她,在孤儿院里,却连吃饱饭都困难,又因为性格软糯,总是被排挤欺负。
毕竟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
她做不到。
容聿见状,挡在了小姑娘身上,温凉的声线缓缓响起:“顾夫人,您先回去吧。”
“做人不能贪心,您这是在为难茉茉。”
“如果您想让她幸福,以后就不要来了吧。”
顾母承受不住,身体扑通一下跌落在地上,泪水涟涟,喃喃道:“女儿……我的女儿……”
顾父把人带了回去。
门被关上,舒茉心里有些不舒服,抱着容聿的腰身,久久都没有说话。
可眼底的泪珠却一滴一滴掉落下来,鼻头红红的:“容聿,你说我该
……”
给她一次机会吗。
她茫然又无措着,可心底的小舒茉却在哭着说不要。
是了。
舒茉的性格向来是恩怨分明,当初跟谢砚安一起看的那场电影里,她吐槽为什么会追妻火葬场成功。
伤害已经造成了。
同样的,对待谢砚安也是这个态度。
“茉茉,遵从你的心。”
“不原谅又没什么,没有人会说你冷血。”
“人这一生会碰到很多次的选择,会纠结会犹豫会痛苦,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些都是正常的。”
他温声跟她开导着,看透了这个敏感温吞的姑娘,骨子里的性格底色。
“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舒茉原本迷茫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弯了弯眉眼,搂着他:“好。”
“容聿,你抱着我转圈圈吧。”
突然很想很想。
在月光下这么做。
话音刚落,本就臂力和体力都很强的男人,反手把人抱了起来,公主抱。
舒茉下意识地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自由和呼吸。
一圈又一圈过去,他丝毫不见累,舒茉却有些晕眩了。
“好啦!”
“我又满血复活啦。”
“容聿宝宝!”
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却让男人略微楞了几秒钟。
而后耳鬓厮磨地在她耳畔,低声蛊惑笑着问:“刚才叫我什么?”
“再喊一遍。”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月光以及她泛红的脸,少女张了张口,试了好几次,终于才小声又喊了出口:“容聿宝……”
“宝宝。”
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人,觉得这些暧昧肉麻的称呼不可能从她口中说出,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会喊出口。
他低笑着,应声道:“在呢。”
“身上出汗了,我抱你去洗澡?”
舒茉没拒绝,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虽然坦诚相待了那么多次,但却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
想到待会在明亮的环境下,全身上下都要袒露出来,舒茉的耳垂也在发烫。
但……此时她不想拒绝。
甚至有种隐隐的期待。
浴室里灯光明亮,浴池里的热水已经被放了大半,水汽缭绕着,空气中都迷蒙着几分雾。
越是接近,越是心跳如鼓。
舒茉突然有点想逃了,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但容聿仿佛一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径直把人勾缠住,一把抱了进来。
笑得有些浪荡又轻挑:“茉茉,想去哪儿?”
边说着,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指尖还略微挑动着她的衣襟。
本身她穿的就是长裙,后背的拉链不知何时被轻轻拉开了。
男人温凉的手指在后背上不停地游走着,激荡起一阵阵涟漪。
舒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心虚地说:“没……没有。”
就是没在浴室这么私人私密的地方坦诚相待过。
少女露在外面的莹白肌肤都开始泛着点点粉色,空气中暧昧的氛围不停地蔓延着。
男人轻笑了声,眉眼处点染着温柔,低声蛊惑着:“今天,我们玩个新花样。”
说着,长裙不知何时也已经不见了踪迹。
皮肤接触着空气,一阵微凉的风吹来,她连忙双手环抱住胸口,怕走光。
但那一抹白,亮的晃眼。
而面前的男人,目光也略微深了深,嗓音格外沙哑。
“宝宝,别遮。”
滚烫而灼热的唇,随之而来,缓缓地落在她的唇上,一寸又一寸地蔓延。
不知何时,内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
舒茉完全闭着眼睛,睫毛簌簌颤动着。
他仿佛格外偏爱喜欢亲吻那儿,没几秒钟就激得她浑身上下瘫软成一潭春水,再也没有了力气。
“容……容聿。”
“嗯?”
“不喜欢我这么伺候么?”
“嗯,水温正好。”
话音刚落,手带着温水,蔓延在全身,像是在撩拨点火一样。
温柔的缠绵,最是勾人心弦。
完完全全地沉沦。
第69章 情诗更想让她哭出来
室内灯光明亮,白炽灯泛着几分朦胧的光影,依稀间可以看到浴池里两个人影交缠的模样。
舒茉脸色已经完全红透了,发丝略微凌乱,他几乎是借着洗澡的名义,方方面面全身上下都“照顾”了个遍。
那双手太过精致漂亮,如同漫画里弹钢琴的少年一般,在她身上勾勒着一幅幅画卷。
一根指尖就足以修长,去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少女没忍住嘤咛了声,浑身上下都紧绷着,让人完全无法再进一步。
男人半搂着她的身体,低声带笑:“茉茉,放轻松,身体别那么紧。”
舒茉感受到他的存在,没几秒钟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眼波盈盈流转,就这么看着他。
让人……更加想让她哭出来。
一定会很好看。
容聿平日里都是温柔的形象,骨子里也是这么一个人,可唯独在这种事上,有时候会略微强势霸道,内心会有种冲动和难以言说的欲。
他微微凸起的喉结略微滚动了下,感受到她放松的身体,没那么艰难了,再次加入匀称干净的指尖。
“涨……”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说,但脑海里却想着那么漂亮修长的手,在她身体里作祟着。
心尖如同被电流穿过一般,酥酥麻麻的,还带着几分莫名的说不出的异样。
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胡思乱想,她恍惚间问道:“容聿,你是不是曾经学过钢琴啊?”
印象中,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在琴房里弹琴的身影。
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嗓音却沙哑道:“嗯。”
“是不是因为当初手受伤了……所以放弃了?”
舒茉很快就联想到了这儿,还涌现出一抹愧疚来。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扯了扯唇笑道:“别乱想,跟你没关系,后来不喜欢了。”
“所以就不学了。”
小姑娘“哦”了声,可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却蓦然加快了速度,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水声荡漾着波纹,在这宁静的夜晚分外明显。
如同风肆意吹着院子里的茉莉花枝,时而用力时而温柔,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
“宝宝。”
“看镜子。”
浴室的面积很大,不远处有一面镜子,虽然朦胧了水汽,可隐约间还是能看见“运动”的身影。
舒茉心里的羞耻达到了极点,脖子和浑身上下莹润白皙的肌肤都染上了粉色。
“容聿!你……”
“你不要脸。”
她咬着下唇,气呼呼地说着。
男人却低笑着,一副厚脸皮无所谓的模样,漫不经心道:“这就不要脸啊?”
“宝宝,转过身。”
舒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都被翻转了过去,这样仿佛能进入到更深的地方。
也让人忍不住叫出了声。
一夜缠绵。
地面上全都是各种水渍交织着,少女累得像一条搁浅的鱼,瘫软在床上,完全动不了。
甚至胸口处和大腿根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舒茉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上的杰作,瞪着他:“你是属狗的吗!”
“嗯……还真是,茉茉竟然知道我属什么。”
嗯,老婆真关心他。
说着,又整个身体都凑近她,双臂缠绕住怀里的姑娘,灼热的呼吸不停地喷洒在她的耳畔,嗓音格外撩人心弦:“下次……还想让我咬哪儿?”
舒茉:“?”
没有下次了。
她轻哼一声,用力拧了一把他的手臂,很快就浮现出了一抹红痕。
男人还“嘶”了一声,装作一副柔弱很痛的模样,那双深情勾人的桃花眼,就这么无辜又温柔地看着她。
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每次,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哄骗着她一次又一次。
甚至还彻夜通宵了。
谁说男人过了25就不行了!
容聿简直体力强悍得可怕。
难道因为经常锻炼?还是因为以前没开过荤。
舒茉的思想天马行空的,不一会儿就乱想到了其他方面。
最后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扛不住睡意沉沉闭上了眼睛。
而一旁的男人,目光柔情,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茉茉,我爱你。”
怎么都说不够,做不够。
—
如今已是七月份,最为酷暑炎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都减少了很多,地面温度达到了四十度,空气都在炙烤着人。
舒茉在“如梦令”里,跟林柒忙着最近的订单,也参考着评论区,继续学习传承什么
样的非遗。
她的视频几乎拍摄困难,除了国画类的可以周更,非遗的作品几乎都是月更,甚至更久。
学习的时间就很漫长。
“茉茉,咱们下一期去跟李师傅学习皮影戏吧。”
“感觉皮影的手艺人,也越来越少了。”
林柒把最近刷到的一条流量很“凄惨”的关于皮影的解说给她看。
李师傅在视频中眼眶含泪,希望有更多人能关注到,并且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作为为数不多的世界级非遗。
“我看了下,就在京北邻边的一个镇,过去也方便。”
舒茉看着他演绎的皮影,眼睛也越来越亮,她本身就手巧,喜欢制作各种千奇百怪可爱的东西。
“好,下周出发。”
“提前跟李师傅联系一下。”
两人拍摄非遗几乎只是为了宣传,也不靠它接广告或者盈利,“如梦令”如今也在稳步向前地发展。
处于国内二线的国风成衣品牌,她没有靠任何人。
也没有借助容家的助力。
一切都在往正轨的方向发展。
两人定好目标之后,闲聊了两句:“对了,柒柒,你跟霍时远,怎么样了?”
林柒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支支吾吾道:“就那样。”
“茉茉,我想先专注事业,丰盈我自己的内心和精神,至于他……看命吧。”
林柒对于爱情,从来都不是强求的态度,而是顺其自然。
“好。”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柒柒,爱情可能不会长久,但是友情不是,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八十岁了,也要一起合作!一起拍喜欢的东西。”
林柒笑眯眯地跟她击掌:“一起看小帅哥!”
还能心情愉悦,增加寿命。
“好。”舒茉笑着应答。
世间的人来人往,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可能有一知己好友,陪你一起奇奇怪怪,一起可可爱爱。
有共同的目标理想和追求,有相合的三观。
也是人间一幸事。
她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网络上刷到的一条评论,“友情才是最纯的纯爱。”
“我连你这个人都不涂,我就纯纯爱你。”
岁月如歌,阳光明媚,此时,你在身边,最好。
—
舒茉下半年的日子开始忙了起来,在学习传承非遗之际,同时还在准备十二月份的研究生考试。
她曾经答应过宋老师,要报考她的研究生,可当初因为谢砚安而放弃了。
如今,这份理想也该重新拾起来了。
舒茉的理论知识向来都还不错,记性背书也好。
正在书房背着书,容聿却突然打电话过来:“喂,茉茉,在家吗?”
舒茉“嗯”了声,“怎么了?”
“没事,就是书房里有个文件夹,想让你帮忙送过来。”
“下午要签的合同。”
“正好容太太来视察工作,保证身心如一的干净。”他笑着调侃地说。
舒茉却红了红耳朵,昨晚刷到一则豪门总裁出轨财务总监的新闻,她还念了出来,后者几乎是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
嗯——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了。
精力也是。
甚至每天到点下班,助理都是男的。
智商还缺点。
这辈子不可能变心。
舒茉本身就是跟他开玩笑,听到之后哼哼了两声:“谅你也不敢,不然,我的眼睛里绝对容不得沙子。”
她信任并且喜欢容聿,自然也不会怀疑。
两人打情骂俏聊了好几句,才挂断电话。
舒茉在书房里找着他说的文件,别墅里有两间书房,两人一人一间,舒茉很少来他的这一间。
整体风格偏向棕色的木质材料,有个很大的书架,桌子上也摆满了各类外国书籍和中国名著,有些甚至她都看不懂。
舒茉没怎么在意,认真找着他说的合同,却不经意间有一本书掉落了下来。
是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只看书的封面,感觉像是被人翻过了很多遍。
是容聿……看的吗?
很难想象,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忙事业,又没谈恋爱的人,会看这种书。
并且时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跟她结婚之前就有的吧。
舒茉脑海里闪过一丝思考,捡起来之后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打算送完合同,晚上回来之后再看看。
有没有什么他写的标记心得之类的。
合同很快就被找到了,蓝色的文件夹很明显,她考虑到要去容聿的公司,以前还从来没怎么踏足过,于是换了一条得体大方的白色长裙,又略微涂了个伪素颜的口红提气色。
才呼出一口气,往公司走。
容聿自己创立的公司在距离市中心容氏集团的一公里外,还特地选了不同的娱乐产业和新兴科技产业。
刚步入前台大厦的时候,林特助就过来牵引着她过去:“总裁已经在等您了。”
于是乎,前台的几个女生,看着公司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少女,还让林特助亲自来接,瞬间眼睛都亮了亮。
毕竟吃瓜是人类的本性。
窃窃私语地讨论着。
“这个女孩好漂亮,是不是公司新签的艺人啊?”
“不太像!你看公司一姐都没让林特助亲自接待过!”
“会不会是总裁夫人?”
“啊啊啊啊一定是!长得好温婉有气质啊。”
“等等,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大多数非圈子里的人只知道容二少爷已经结婚,对象是原来的舒家养女,如今的顾家千金。
但照片也没怎么在网上流传。
甚至也没有人把千万粉丝博主茉。和她联系起来。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总裁结婚了,原先每天都加班到半夜,如今定时定点回家。
还时不时地嘴里来几句,“我老婆”,表情语气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提到夫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着光的。
对此,舒茉一概而不知,她跟着林特助上了总裁专属电梯,到了顶层。
偌大的空间内,办公室宽敞而明亮,刚一敲门进去,林特助就极为自觉地离开了。
还贴心地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嗯——办公室也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合同给你拿过来啦。”
舒茉笑着走过去,把包里的文件夹拿出来,还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整体风格有些偏向温馨,跟其他的小说中的霸总的办公室有些不同。
还有柔软的奶黄色的沙发垫子,以及背后还有一间房间,摆着可供休息的床。
还真的是应有尽有。
“宝宝辛苦了。”
容聿翻了一下,没有问题,就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单手打横抱起。
舒茉下意识地要尖叫,又怕万一被楼下的听到,立刻捂住嘴:“容……容聿你别乱来呀。”
“这,这是办公室。”
从没幻想过这种情节会发生在现实中,舒茉甚至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却陡然听到一旁的男人轻笑了声:“想什么呢?”
“大白天的。”
“莫不是——”
“茉茉想要试一下?”
他像是在思考可行性,略微皱了皱眉,往日里最热衷于这事儿,并且厚脸皮的男人,装作一副单纯的模样。
还眨了眨眼,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趣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散漫:“没想到,茉茉竟然这么开放。”
“其实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还没等他说出口,舒茉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凶巴巴地解释:“我没有!”
“我什么都没想。”
像是着急的兔子一样,怪可爱的。
这么想着,容聿也摸了摸她柔软泛红的耳朵,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嗯,我们茉茉最正经不过。”
“想的人是我。”
舒茉被他抱着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阳光清淡而柔和地打落在男人的
侧脸上,显得下颌线流畅落拓,怎么看都吸引人的目光。
她托着腮,偷偷给他拍了一张工作的照片。
原相机几乎都可以当壁纸的程度了。
他似乎在认真处理着工作,舒茉也一直就这么看着他,仿佛一天都看不够的样子。
也没觉得时间流逝或者无聊什么的。
还顺便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这两天背的考研知识点。
半个小时后,容聿处理完了必要的工作,笑着牵着她的手:“要不要尝尝公司食堂?”
舒茉迟疑了两秒钟:“会不会太显眼?”
太招摇过市了。
她本身就是有些内敛的人。
“不会,我有个专属的空间用餐,不会有其他人。”
舒茉这才点头同意。
路上想起来在他书房里看到的那本书,还随口提了句:“你竟然还会看这种比较甜的爱情的书。”
“什么?”
“我无意间在你书房里看到了几本书,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她抬眼看着容聿,但却陡然发现,他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像是很害怕被她发现什么似的。
但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初。
“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看看。”
“什么类型的都有涉及。”
他显然是没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舒茉也没怎么怀疑。
只是下午回到别墅后,她想起了哪本挺有意思的书,又回到了容聿的书房。
书的封面看起来很破旧,她慢慢打开了第一页。
在空白处写着一段很文艺表白的话,是摘抄的书里的内容。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字迹格外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一时间她没想起来。
第70章 情诗“你不要我了吗?”
她高中那会也曾经抄写过类似的文艺文案,看到这儿,舒茉倒是没怎么想太多。
只是有些好笑,原来他以前就喜欢看这些情话,难怪那么会撩会讨人欢心。
还花言巧语的。
挺甜的。
舒茉对容聿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对小女生爱看的言情小说嗤之以鼻,竟然自己也偷着看。
怪可爱的。
少女脸上的笑容灿烂,眉眼弯弯,往后翻了翻这本书。
只是,措不及防之下,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看起来大概有好几年了,像是很古老的模样,相纸也不是那么精致。
舒茉弯下腰捡起来,看着照片上的内容之后,脸上的笑意陡然一僵硬。
只见一个清纯少女的背影映入眼帘,看不到正脸,只是一个侧颜的照片,约摸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高中生的校服。
扎着低马尾。
像是无数个,曾经那个年纪的高中生一样。
舒茉脑海里一时间天人交战,闪过了无数个想法念头,盯着这张照片,企图看出来些什么。
只是,元素都太过大众化了。
蓝白色的校服,背影,恰到好处的身形,以及低马尾和白皙的脖颈。
压根看不出来是谁。
她心乱如麻,把照片四处打量了一会儿,看到背后的空白处还有一行黑笔写的字母。
看着像是法语。
舒茉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拿出手机来搜了一下。
是【我的女孩】【一生挚爱】的意思。
瞬间——
照片再一次没拿稳,掉落在了桌子上,发出了纸片滑落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在她心脏处刮了一下。
“可能……是别人的吧。”
“我得相信他,眼见不一定为实。”
舒茉自我安慰着,只是目光却灼灼地看着相片,以及那两行字。
她……是谁。
脑海里恍惚间响起了,曾经宋听说过的话,容聿有个很喜欢很在乎的姑娘,曾经她不小心碰到了一本日记。
还有相片。
女孩模糊的背影。
一一都对应起来了。
之前埋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舒茉本身就不是很自信,还有些敏感爱胡思乱想。
这段感情,本就来得莫名其妙,从前也没有听说过,容聿对她有什么感情。
顶多只是年少时的兄妹情谊,那么多年没联系了。
所以——
她呼吸都有些急促,心脏像是被什么密密麻麻的网给笼罩住一样,有些窒息得难受。
但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愿意怀疑。
舒茉站起来,翻了一下书房里其他的东西,却偶然发现有一格抽屉上了锁。
钥匙足足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在书架的背后最角落的位置。
“为什么……要上锁?”
还是有什么秘密。
人的好奇心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被激发出来。
她看着钥匙,也顾不得什么君子守则,翻看别人的秘密不道德之类的思想了。
内心深处的这个石头一直都压在她的心口,舒茉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她闭了闭眼睛,打开了这层抽屉。
里面……像是果然如此。
躺着一本上了锁的日记。
一切,都跟她说的完美对上了。
容聿,真的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好多年。
却一直没告诉她。
甚至旁敲侧击了那么多次,都说从来没喜欢过别人。
少女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猛的跌坐在地上,眼眶红红:“大骗子。”
“容聿,你个骗子。”
她最不能接受欺骗。
可如今,他对她的好也是能感受到的。
但这份感情,她不知道有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如果不是百分百纯粹,舒茉宁可不要。
心乱如麻,让人难过得窒息,只想逃离。
但舒茉不死心,还是想要挣扎一次,万一是假的呢。
万一是……他哥哥或者是容爷爷,或者是其他好朋友留下的书呢。
舒茉在替他找理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当面问他。
于是,找到了霍时远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此时,医院里,霍时远刚好做完一台手术出来,喝了几口水,正要拿起手机来看消息。
“喂?”
“霍少。”
正在喝水的男人差点呛到嗓子,连忙咳嗽了好几声,冷白色的脸上也因为剧烈咳嗽变得有些红。
“弟……弟妹?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跟他打电话!
霍时远内心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拿着手机的手还有些颤抖。
出什么事了。
舒茉调整了一下情绪和呼吸,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沉静些,语调平和:“没什么大事。”
还挤出来一抹笑:“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不是容聿的好兄弟吗?”
霍时远心脏猛的提了起来:“什……什么事?”
“容聿他以前,是不是暗恋过……”
舒茉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男人就急忙接了过去,还斩钉截铁地说:“是的!”
“这家伙很深情!你千万要相信,他整整暗恋了十年还没放下!前段时间还跟我说来着。”
所以弟妹,你千万要相信,他对你的
感情比天还广,比海还深,此生此世不可磨灭!
这段话霍时远没说出口,就听到对面的姑娘很平静地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
很有礼貌,但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十年了,还没放下吗?”
一句低声呢喃的话语,仿佛是蒲公英悄然落到了地面上,很轻很淡,却带着几分莫名地悲伤。
刚做完手术本身就头脑高度集中的霍时远,一时间也没察觉出来。
但是为了让她更加深信,好兄弟暗恋了她多年,并且情比金坚,霍时远又默默补充了一句:“是的,他说会喜欢一辈子。”
所以,弟妹。
珍惜眼前人。
虽然平日里霍时远一直损自家兄弟,但是这么多年始终如一的暗恋,却让人心酸又心碎。
无数次捕捉她的身影,只敢在背后默默地看一眼。
连再次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暗恋本身就是一场沉默无声的表演,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除了暗恋者本身。
在心里,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次荡气回肠百转千回的剧情。
醒来后,也只是一场空。
舒茉闻言,默默挂断了电话。
而霍时远,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表达有误,说错了话。
彻底地,造成了一场重大的误会。
夕阳下,少女脸色苍茫,没有一丝血色,在书房橙黄色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死气沉沉。
心如死灰,也大抵如此。
霍时远是他的发小,怎么也不可能说谎。
甚至他的语气那么笃定。
“容聿,原来你真的心里藏着一个人。”
还伪装的那么好。
一步一步,让她心甘情愿跳进了这个温柔的陷阱。
此时,如同在心口里狠狠地剜下了一块肉,生疼。
鲜血淋漓。
也是舒茉第一次体会到,心脏疼是什么感觉。
仿佛快要窒息得喘不过气。
可脑海里还残存着微弱的一丝丝光芒,告诉她。
你应该去问问当事人。
给他一个解释。
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下了判决书。
不然不公平。
太阳光下一寸一寸地沉没在了天际,黑暗席卷了整片天空,一切都静悄悄的,让人心里发慌。
舒茉心口堵得慌,难受得跑了出去。
去了曾经跟林柒去过的那家清吧。
也是第一次遇见顾知许的地方。
这儿相对于没那么乱糟糟的,来的人都是一醉解千愁,听着民谣哼着歌,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少女打了一辆车,泪水已经氤氲了眼眶,跌跌撞撞下了车,在大厅里坐着。
桌子上摆满了往日里没怎么喝过的烈酒。
舞台的最上面,有两个抱着吉他在唱民谣的男人。
嗓音浑厚又带着磁性,仿佛唱尽了所有的沧桑和无奈。
“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
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在……”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舒茉跟着轻哼着,一口热辣的酒猛的灌了进去,整个人不停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不知是被酒辣哭了,还是心里悲恸难过。
她就说,没那么幸运的。
怎么可能,结婚后就这么莫名地喜欢上了她。
少女哭得泪眼模糊,看着台上的人还在继续用饱经沧桑的嗓音喑哑着唱: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未结果的爱……”
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曾经的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如同过往云烟。
她其实可以骗自己,几乎沉醉在这一场他亲自编织的美梦之中。
可舒茉要求的爱,向来都是纯洁的,干净的,一尘不染的。
不容易被玷污,更没法演戏。
因为她执着认为,爱就是神圣的东西。
一旦有了裂痕,那就再也不要。
一如对谢砚安,一如对顾母。
“姑娘,失恋了?”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神情沧桑而落寞,可脸上还笑了下。
舒茉抬眼,有些迷离地瞥了一眼,“嗯”了声。
“害,多正常啊,这世界上本来不就是分分合合,没有人会长久的。”
少女倔强而固执地看着他,仿佛被戳破了美梦的童话,只露出光秃秃的现实。
她摇头:“我相信爱会长久。”
梦幻的,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人也是。
“那你哭什么?”
“我女朋友,也曾经这么说,一辈子爱我不会离开,可还是——”
说到这儿,男人也有些哽咽,而后随意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泪痕。
“她怎么了?”
“骗子,离开了。”
“阴阳两隔。”
“独独留我一人在这儿难过,踽踽独行。”
挺没意思的。
可她临终前,却让他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舒茉听了他的故事,却恍惚间笑了,很天真很澄澈:“你说不相信爱会长久,可是你对她的爱,一直长久。”
“到现在,还没忘了她。”
像是一语道破了真相,男人苦笑了声:“是。”
“可人世间总有各种遗憾,坚持你认为对的选择和路吧。”
这短短的一小时内,舒茉听了不同人之间的情感故事,有年少情深到相看两厌,有暗恋不得而悔恨终生,有念念不忘而没有回响。
这里——都是失意人。
—
而另一边,容聿刚七点钟准时从公司下班,等待着见自家亲爱的媳妇儿。
却在到家门口时,发现别墅里黑漆漆的空荡荡的。
瞬间,心头笼罩着一层不好的预感,如同乌压压的黑云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容聿快速地开灯上了楼,不知道是身体的指示还是下意识的,最先去了书房。
明亮的灯被打开,那张照片和日记,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桌子上。
像是在昭示着——
他曾经隐瞒的事,被揭开了。
可是人呢?
为什么不见了。
恰好此时,霍时远的电话打过来了,还有种邀功的意味:“阿聿,怎么样啊?”
“你媳妇儿今天打电话给我,还问你是不是暗恋一个人,我把你说得可深情了。”
容聿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脑海里陡然萌生出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声音发颤:“你说,暗恋的人是谁了吗?”
霍时远顿了一下,才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指名道姓,但是她应该知道吧?”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虚了。
一场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容聿心里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亦或者是,最坏的猜测。
她知道了这场暗恋,觉得他卑劣,趁火打劫骗来了这桩婚姻,把她圈进怀中。
是,容聿从不否认当初,是努力争取一把。
毕竟世界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他对得起良心,也没有挖墙脚。
只是……各种繁乱的心思和猜测不停地横亘在脑海中。
最后,完全无法思考。
甚至他都猜想到,是昨晚做的时候让她不舒服了。
但放过她,绝无可能。
……
毛线一般缠绕着大脑,疼得快要炸裂,“茉茉不见了。”
他手背上青筋微微浮起,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立刻联系了所有认识的人,以及保镖和林特助,调查了她的行踪。
十分钟后,定位到了少女的位置。
京北新开不久的这家民谣清吧。
容聿车速开得比平常要快上很多,甚至焦急忙慌得差点闯红灯,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在门口时就听到了里面的歌唱声,带着岁月的痕迹和伤感,让人无端地难过。
刚一进大厅,几乎是一秒钟就在人群中认出了,抱着酒瓶神志不清的少女。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什么。
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一小部分。
容聿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茉茉?”
面前的姑娘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努力看清楚来人是谁,可那张熟悉的脸一出现,她眼泪流淌得更厉害了。
男人没再说什么,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刚要走,却被里面的人制止住了。
“哎,兄弟,你这是强抢少女啊?”
“长得人模人样的,心思倒是挺龌龊,看着人家喝醉了,欲行不轨之事?”
紧接着,又一个留着胡子的大汉也站了起来,身上的腱子肉看着就雄壮威武:“就是,真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没有人管吗?”
几个大哥都是正义感爆棚那种。
拦住了他的脚步。
容聿无奈,戳了戳怀里姑娘柔软的脸颊,温声道:“茉茉,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告诉他们。”
舒茉看到他,哭得更凶了,嘟囔了一句:“我不认识你!”
坏人。
骗她的感情。
明明心里装着别人。
说着,舒茉的拳头就往他胸口锤了好几下,尽管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
可还是让男人弯下了腰,低垂着眼睫,一副即将被人抛弃的失落模样:“茉茉,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卑微,本就深情蛊惑的桃花眼,也泛着几分红。
摇摇欲坠又可怜。
他太会用自己的优势,勾的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