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齐天大圣四定海神针,火眼金睛
阙语看不到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的评论。
但是她本人心中的激动可并不比这些人少。
而对面的那只丑陋的腐烂鱼头,明显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强劲对手。
它动作呆滞而又僵硬地转向孙悟空的方向。
看着面前的这只“猴子”,它冷冷地发出了几声不明意味的嘶吼声。
阙语听不懂这声音的意思,只觉得格外呕哑嘲哳。
大圣爷明显也和阙语有着同样的感受。
只见他一手拄着手中的金箍棒,一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脸上的表情充满着不屑和嫌弃。
“哎呀,你这妖怪,长得丑就算了,声音还这么难听。”
大圣爷的嘴一向是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
而对面的诡异也明显是个小心眼的。
只见它愤慨的挥舞着那条鳞片密布的丑陋蛟尾,。
蛟尾打在地上,引起了几乎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
山林中的树木,因为这种突然发出来的巨响而簌簌抖动,枝叶乱颤着。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虫豸鸟兽更是被惊得四处逃窜。
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下一秒,那些原本大约二十多厘米宽的水柱突然开始分裂了。
它们分成了一股、两股、三股、四股……
紧接着就犹如蜘蛛编网一样。
有序地从在天空之中,编造出了一个铺天盖地的水网!
这个由水柱编织而成的水网悬浮在半空之中。
从地上往上看去就好像是一道天堑一般,横亘在天地之间!
将底下整座山都笼罩在其中,让地面的人忍不住心生绝望。
阙语斜靠在榕树之下,她的神眷力并没有恢复,身上还有些脱力。
但在面对这种情形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于焦虑感觉,
阙语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抵挡在她身前的大圣爷身上。
作为一个听着齐天大圣故事长大的华夏人,她本能地对于齐天大圣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果不其然,就在这头顶的铺天盖地的水网成型之际,大圣爷突然凌空而起。
只见他飞向天空之中,金箍棒狠狠地砸向了那张几乎能毁灭整个山林的巨网。
这张由水柱编织而成的巨网犹如漏洞的房子一般,轻易就被破开了一个口子。
水网开始碎裂,无数的水珠眼看就要坠落到地上。
飘浮在枯井之上的鱼头诡异突然张开鱼嘴,脸上划过一个丑陋且僵硬的笑容。
下一秒,这些水珠纷纷化为了锋利的水刃,密密麻麻地悬挂于夜空之中。
在月光照耀之下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幽蓝色光芒。
仿佛一个个嗜血恶魔,随时都会降临到人间,给地面带来一片狼藉。
看到这一幕,阙语尚且还没什么反应。
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纷纷忍不住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太恐怖了。】
【这诡异是水系的吗?对于水的运用简直到了极点。】
【大圣爷不会不敌对手吧?】
……
【不可能!这可是大圣!】
【大圣咋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一只猴子……】
【猴子怎么了,就算是猴子也是最帅最强的猴子!】
……
直播间的观众们此时已然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大圣的铁杆粉丝,他们在一边科普《西游记》,一边发表支持大圣的言论。
而另一派则是不太了解《西游记》的观众。
他们始终忍不住质疑其能力,毕竟……
对面那家伙就算看起来再强再帅,那也只是一只猴子啊!
就在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弱弱的声音飘过。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大圣爷手中那玩意儿是什么?】
原本都要吵不过路人的《西游记》粉丝突然恍然大悟,弹幕上铺天盖地的出现了四个大字。
【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那是什么?
没有看过《西游记》的观众们一脸懵。
纷纷忍不住在弹幕中询问着这东西的作用。
然而所有的大圣粉丝却好像是有了什么奇怪的默契一般,在弹幕中笑而不语。
【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这回复弄得路人心头痒痒的,只好忍不住继续看了下去。
……
此时,正处于水刃包围之中的大圣爷脸上没有一点惊慌。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淡定地将手中的金箍棒往天上一抛。
这根棍子就好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开始飞速旋转了起来。
那些充满威胁的水刃在这根“棒子”的攻击下,瞬间被击碎,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原本胜券在握的腐烂鱼头,顿时瞪大了一双死鱼眼。
哪怕它的外表丑陋得如此抽象。
阙语依旧能从它的脸上看出不可思议和恼羞成怒来。
阙语见状忍不住露出嘲笑的表情,她冷笑着看着对面那只鱼头。
再扭头看着天空中的大圣,阙语眼中充满了崇拜。
“定海神针,传说中由大禹用来固定水流,控制洪水的神器。”
阙语吐了吐舌头,一脸轻蔑地看着那只脸上生满了蛆虫的腐烂鱼头。
“论控制水,你在定海神针面前,只能算个弟弟。”
阙语顿了顿,觉得这样的表述还是不够狠,于是再添了一句。
“不对,就算是弟弟你也比不上!”
直播间的路人听到阙语这话,忍不住质疑阙语对于孙悟空是不是盲目自信了。
然而直播间的大圣粉丝,却连连点头。
【你懂什么!阙语这话还算是保守的!】
就像是为了附和众人的言论,大圣爷在天空之中翻了个筋斗。
在众多水刃的包围下,他甚至还有闲心留意着阙语这边的动静。
“诶,你这小丫头说的对,看俺老孙给你表演一个~”
下一秒,天空之中的定海神针的旋转速度加快,逐渐在四周形成了一个仿佛龙卷风一般的漩涡。
这个漩涡旋转着逐渐吸引着这些“攻击力十足”的水刃,水刃被卷进漩涡之中,逐渐汇聚在一起。
然后在大圣爷的控制之下,金箍棒,也就是定海神针,裹挟水刃汇聚而成的漩涡,竟直直地朝着那口枯井之上的诡异鱼头而去!
那鱼头虽能驾驭水,但是动作极慢。
定海神针的速度又极快,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击穿了诡异的胸膛!
与此同时,定海神针裹挟着的漩涡,也在顷刻间将这只诡异撕成了碎片!
看着这一幕,直播间顿时炸了。
【NB!!!】
【大圣爷!啊啊啊啊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粉丝了!】
【天啊,刚才那一击好帅!!!】
【爱了,爱了!】
【等着,我要喊我爷爷奶奶哥哥姐姐,我全家一起看!】
……
和直播间众人的激动不同,阙语心中依旧有些警惕。
她站在树下,眉头紧皱。
想到刚才那个丑陋的鱼头消失时,那诡异的眼神和僵硬的笑容。
阙语下意识感觉,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果然,就在这时候。
原本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的诡异尸块,突然开始蠕动了起来。
这些尸块有的大有的小,部位各不相同。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异常的血腥和令人作呕。
阙语皱着眉看着这一幕,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嫌恶之情。
这些尸块在阙语眼皮子底下,开始疯狂的生长,不停地分裂组合。
只是顷刻间,就再次长出了头、尾。
它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阙语面前。
一个接着一个,眼神阴狠而又怨毒地盯着阙语,以及天空之中的孙悟空。
被成百上千的死鱼眼阴毒地盯着是种什么感受?
此时,直播仪刚好飞到了阙语身侧,红外线摄像头一一扫过了面前这些怪物。
于是直播间的众多观众们就在猝不及防中,硬生生和这些怨毒的诡异对视上了。
【哕!好恶心。】
【我想我这辈都不会吃鱼了。】
【太难受了,我真的好想吐。】
【嘶,手中的烤秋刀鱼突然就不香了。】
【这诡异的自我复制重生能力也太强了吧?![惊恐]】
……
饶是阙语经验丰富,也有些被这耸人惊闻的一幕吓了一跳。
在角落中,几乎要被阙语遗忘的李老头,在受到诡异攻击后就昏迷着。
如今好不容易在疼痛中苏醒。
刚一睁开眼睛,立刻就和眼前上百只诡异对视上了。
李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噩梦之中。
只见他眼白一翻,再次晕厥了过去。
阙语站在李老头不远处,眼神担忧的扫视了一眼李老头。
有些担心这老头该不会是惊吓过度,导致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
就在这时,几只离得近的诡异甩着尾巴,用呕哑嘲哳的声音嘶吼着,想要攻击“手无寸铁”的阙语。
看样子是见孙悟空实力不凡,便将注意打到了一旁的阙语身上了。
好在这个时候,阙语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
只见她脚步迅速地向后撤退了几步,然后堪堪躲过了攻击。
但她的手腕依旧被诡异粗壮的蛟尾划过,甩出了一道红痕。
阙语见状还没有来得及激动,就听到头顶一个愤怒的声音霸气地传来。
“呔!俺老孙的人你也敢碰?!”
听到这句话的阙语,心头一跳,好霸气,好喜欢。
听到大圣的声音,原本为阙语担心的观众们,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发弹幕夸赞道。
【我的妈,这什么霸总语录!】
【果然,大圣的男子力MAX+】
【呜呜,这不比现在好多电视剧的男主苏多了!】
……
下一秒,一根粗壮的棒子狠狠地打在了几个妄图想要攻击阙语的诡异身上,竟硬生生将其打成了肉泥!
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一幕,阙语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见阙语脸色不好,一旁的孙悟空,看了眼地上的“肉泥”,嘴中嘟囔着女孩子家家就是娇气。
虽然他面上不耐烦,却动作异常温柔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阙语的肩膀,当做是安慰。
阙语受到的惊吓并没有那么大,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事,我只是突然被……”
阙语的话止住了,看着在化为肉泥后立刻开始蠕动着,再次分裂融合成一个又一个分身的诡异,她忍不住眉头紧皱。
“大圣,这可……”
“雕虫小技!”
看着地面上丑东西们,孙悟空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你在此处躲着不要动,其他的交给我。”
说着他一个鹞子翻身飞到了天空之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上蠕动着的诡异们。
然后那双锐利上挑的眼睛,突然开始冒着金光。
阙语看着这一幕,嘴唇微张,这是……
直播间的弹幕此时已经炸了,无数大圣的粉丝蜂拥而出。
弹幕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个屏幕。
那些零星的路人发言此时已经完全被挤压得看不见了。
【火眼金睛!!!】
【看破虚假,还能火焚妖魔的火眼金睛!】
【啊啊啊!!!】
……
看着这千钧一发之际,直播间的路人们纷纷提起了心脏,屏气凝神地观看着直播。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的齐天大圣到底有多厉害,居然能吸引这么多的粉丝。
于是,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只见孙悟空的双眼射出两道泛着金光的光束。
这光束裹挟着火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皆燃起熊熊烈焰。
那烈焰仿佛是一把锋利的长刀。
这些诡异甚至连孙悟空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惨叫着被烧成了灰烬。
化为灰烬的诡异就再也没了复生的能力,顿时消失不见。
阙语盯着地面上的灰烬久久地看了许久。
见终于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从背包中翻出一个玻璃瓶,开始收集着这些灰烬。
虽然知道这诡异复活的可能性不大。
但阙语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心想还是将这些骨灰收集起来为好。
收好灰烬之后,阙语将玻璃瓶放回背包之中。
然后迅速转身,看向正缓缓降落在地上的孙悟空。
阙语扬起一个笑容跑了过去。
“大圣爷!感谢您的帮助。”
孙悟空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转过头看向正趴在痛苦呻yin,进气比出气儿少的李老头。
看着老头几乎呈反方向折断的双腿,大圣爷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朝着李老头吐出一口仙气儿。
下一秒,李老头的双腿开始逐渐恢复了正常。
面色也从惨白变得红润健康了起来。
正抱着腿哀嚎的李老头,有些迟疑地站起身,十分不自信地在地上跳跃了两下。
见自己身上的伤痛一扫而空,老头子脸上忍不住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半晌后,他才想起来感谢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李老头转过身,看着正消失在阙语身侧齐天大圣,老头慌了。
“这位神仙,您……”
下一秒,大圣爷的身影消散,只留下一句潇洒的声音。
“老人家不用谢老孙,要谢就谢你面前这小丫头吧。”
李老头见状,赶忙扭头看向阙语,连连道谢。
阙语摇摇头,一把扶住了李老头。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阙语估摸着此时节目组的人应该正在往这边赶。
她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大爷,方便给我讲讲这只诡异的来历吗?以及您为什么要喂养它?”
李老头听到阙语的话,顿时老泪纵横地拼命摇头。
粗糙的双手拉着阙语,一脸痛苦的想要解释。
“不是我,要喂养它,不是我……”
说着他顿了顿,一把蹲在地上擦着眼泪,哽咽地说出了真相。
多年以前,他带着自己的侄子虎娃,来这山上打水。
这诡异不知道从何而来,一把虎娃拖进了枯井之中,竟硬生生地将其吞吃入腹了。
李老头当时几乎被吓傻在了原地,就在诡异想要继续生吃活剥他的时候,他主动跪地求饶,发誓之后每周都为它带来新鲜的血肉,这诡异才放过了他。
下山后的李老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怕诡异报复。
他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其他人。
为了苟且偷生,只能日复一日地饱受着良心的折磨。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
说着,李老头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恍惚间语气重充满悔意。
“你说当时我如果跟虎娃一样死了就好了。”
阙语沉默了,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突然,李老头就跟想到什么似的,他扭头看向阙语,脸上表情灰败。
“我要是早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不是这个杀死虎娃的怪物,早就被消灭了?”
说着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地责骂着自己胆小、没种,没能帮虎娃报酬。
阙语心中明白,这李老头被愧疚压了一辈子,此时精神早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叹了口气,陪着老头子蹲坐在地上,犹豫着说道。
“我想虎娃在天之灵,应该不会怪您吧,毕竟您也是无奈之举。”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儿亮光。
似乎是节目组以及村中的人在发现事态平息后,正在往这边赶。
阙语站起身,踮起脚尖,朝着对面挥了挥手。
“这里!”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画面也暂停在了这一幕。
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本期完】三个大字,观众们纷纷有些依依不舍。
【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大圣!我居然见到活的大圣了。】
……
【卧槽,大圣出来的时候我忘记录屏了!有没有人分我一份!】
【糟糕,我也忘了。】
……
【嘿嘿,机智如我早就录屏了,正在上传到DILI网。】
【[双手合十]*3,好人一生平安。】
……
发现自己忘记录屏的时候,莫祺然几乎是绝望的。
作为一个齐天大圣的忠实粉丝,居然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好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看着主动分享链接的“同担”,莫祺然松了口气,忍不住发出一阵傻笑。
想到自己以后能日日品鉴大圣的英姿。
莫祺然甚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祺然?你怎么还没睡?!”
很明显,房间内的异常响动引起了家中大人的注意,
听到门口传来母亲的质问,莫祺然脸色僵硬。
糟糕,刚才笑得太激动了,一时之间得意忘形了。
他赶忙坐起身将手机锁屏,然后放到了床头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了。
莫祺然装成才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看着站在房门口的母亲说道。
“妈妈,怎么了?”
李萦心怀疑地目光扫过莫祺然,然后走进了房间。
“刚刚什么动静?”
莫祺然摇摇头,一脸乖巧的说道。
“不知道,妈妈,可能是我说梦话呢吧。”
李萦心定定地盯着莫祺然看了两眼。
然后突然伸手,在莫祺然紧张的目光中拿起了手机。
莫祺然心中绝望,难道母亲发现了他半夜不睡觉看直播的事情了吗?
怎么办?母亲该不会想要没收他的手机吧?
不要啊!他还没下载大圣爷的录屏呢!
但是出乎莫祺然意料的是,李萦心只是拿起手机,甚至都没有解锁,就放了回去。
看着发烫的手机,李萦心叹了口气,自己儿子这点小九九,她哪儿能不知道。
她伸手摸了摸莫祺然的额头,说到。
“睡吧。”
说着,李萦心便关掉了灯光,主动退出了房间。
她走出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只见上面赫然显示着《诡异探秘记》这一期的直播回放。
李萦心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披着一件简单的薄毯,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紧盯着画面中的少女。
半晌后,她揉了揉眉心,再次切换了手机界面,打开了社群媒体。
果不其然,哪怕是大半夜热搜上依旧满是她的身影。
#齐天大圣阙语#
#西游记#
#诡异探秘记这次终于不是标题党了!#
………
哪怕没有点进去,李萦心都能预感到,这些讨论的重点依旧是阙语,那个曾经被她忽视的女儿。
李萦心只觉得自己现在叹气次数格外多。
现在的阙语变得如此耀眼,让她就算是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
哪怕她不刻意去关注,依旧能无时无刻知道她的消息。
如果这就是她的报复的话,她想,阙语确实成功了。
第72章 生日希望一切顺利
节目录制完成后,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
于是疲惫的阙语就被节目组安排到村民家中借宿了一晚上。
封年和孟小璇因为还有其他通告要赶,所以凌晨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阙语准时和节目组的众人一起坐上了回程的保姆车。
因为昨晚上睡太晚,阙语在车上一直在不停打哈欠。
想到昨晚凌晨就离开了的封年和孟小璇,阙语有些震撼。
果然明星这种工作真不是人做的,反正她是做不来的。
“嘿嘿,爆了,爆了。”
看着节目组的总导演,一边埋头刷着手机,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阙语有些失语。
最终,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总导演张辉,脸上挂着些许的好奇。
“导演,您在说什么爆了啊?”
张辉扭头看向阙语,一张老脸上满是激动地看向阙语。
“当然是节目爆了。”
说着,张辉顿了顿,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再次对着阙语发出了邀约。
“对了,您下周有没有时间,我们最新一期准备去东海拍摄。”
看着眼前的少女,张辉心中不停地打着小算盘。
请阙语真是太划算了!
或许是因为不是明星出身的原因,阙语十分平易近人。
性格也吃苦耐劳,不会乱耍小性子。
和阙语合作起来真的是十分舒服,这让张辉忍不住起了长期合作的想法。
然而,面对张辉的邀约,阙语却有些不情愿。
她心中有些纠结,虽然这节目组给出的确实待遇优厚,在娱乐圈赚钱也比在诡异调查处当个实习生赚钱的多,但她本质并没有在娱乐圈长期混下去的打算。
阙语怔愣了片刻,最终还是出言拒绝了张辉。
对于阙语的拒绝,原本胜券在握的张辉明显有些意外。
被拒绝后,张辉有些不甘心,接连明里暗里暗示阙语多次,不停地告诉阙语节目组待遇优厚,希望能再考虑一下。
一路上阙语被弄得
不厌其烦。
要不是因为现在在荒郊野外,她甚至恨不得当场跳车。
两个多小时以后,眼看车子驶入市区,逐渐来到了她的住所附近,阙语终于松了口气。
阙语扭头看向窗外,欣赏着熟悉的风景,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莫祺然?
这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附近?
阙语愣了愣,下意识喊停了司机。
“师傅,就在这里停车吧,我看到一个朋友,想上去打个招呼。”
司机师傅很好说话,火速在路边选了好停车位,将车辆停好后,打开了车门。
阙语背上双肩包,走下车,在张辉有些不甘心地眼神中,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道别。
“谢谢张导,这次合作很愉快,希望我的通告费能早点到账~”
听到阙语提通告费,张辉赶忙将脑袋伸出车窗,一脸希冀地说道。
“真的不准备继续参加了吗?通告费还可以涨,我按A级艺人,不,S级艺人的通告费给!”
阙语十分干脆利落的摇头表示拒绝,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不远处眼前低着头,正拿着手机努力寻找着方向的少年,阙语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虽然她对李萦心这个不做人的生身母亲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个弟弟确实很喜欢。
见对方这么可爱迷糊的模样,阙语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主动走到少年的身侧。
莫祺然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地图上,丝毫没有发现阙语的到来。
“奇怪了,明明导航说就是这里啊,我上次也是这么走到的啊。”
莫祺然带着婴儿肥的脸皱成一团,脸上忍不住划过一丝焦躁。
见莫祺然没发现自己,阙语有些无奈。
这少年是不是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你要去哪里?”
“去找阙……”
正准备回答的莫祺然怔住了。
他扭过头,一脸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侧的阙语,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阙语姐姐!”
阙语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大中午的,你不在家呆着,在外面晃什么?是迷路了吗?”
莫祺然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是来找你的,之前我不是来过这里吗……结果我这次好像有点迷路了。”
阙语一愣,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拎着大包小包的少年。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你要来,万一我没及时赶回来呢。”
莫祺然摇摇头,一脸肯定的说到。
“我在网上刷到节目组的动态了,总导演早上就发动态说你们出发回城了。”
阙语一愣,这小伙子还挺机灵。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她环顾了一圈,他们现在正位于阙语家附近的小商业街上,周围有不少餐厅饭店。
阙语拉了拉自己的背包带子说到。
“走吧,姐姐请你吃饭,对面那家大盘鸡特别好吃,我馋了好久。”
听到阙语的提议,莫祺然愣了一下。
看着已经大步迈向前方的阙语,他赶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等一下,阙语姐姐,我给你带了吃的。”
阙语怔愣片刻,这才发现少年手中有着整整两个巨大的食盒。
除此之外,他背后还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估计里面也装了不少东西。
阙语顿时有些失笑:“你来找我为什么要背这么多东西。”
莫祺然认真地抬头看向阙语:“因为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啊。”
阙语张了张嘴,因为最近太忙,她自己都没想起来这件事。
再加上阙语本人的生日并不在这一天,今天应该是原主的生日,所以阙语更是记不住了。
看着这个特意来给自己过生日的便宜弟弟,阙语心中有些触动。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哪怕就是再社恐再孤僻的人也会贪恋友谊和温暖。
阙语回过神,看了眼手中大包小包的莫祺然。
“把东西给我吧,我来拎。”
莫祺然反应迅速,飞快的远离着阙语,就像是生怕阙语抢他的工作一样。
“那不行,今天你是寿星,怎么能让你动手。”
阙语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执拗少年。
最终,她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条小路。
“走吧,我家在那条街后面。”
说着,阙语促狭地看了眼身侧的莫祺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调侃。
“你应该是看错方向,才导致迷路了。”
莫祺然拎着东西跟在阙语身后,耳根有些发红。
阙语见状摇了摇头,感觉莫祺然确实不愧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嗯,至少轻微路痴这个属性是一样的。
阙语虽然是独居,但家中一直收拾的还算整齐。
莫祺然走进屋子,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正趴在二楼阶梯上昏昏欲睡的大橘猫。
他一脸惊喜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犹豫地上前摸了摸橘猫的脑袋。
大橘不愧是在酒店工作过的,十分亲人。
见到陌生人也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亲昵地蹭了蹭莫祺然的掌心。
见这猫咪这么粘人,莫祺然顿时忍不住心中的喜爱,将大橘子抱起来狠狠地吸了一通。
阙语正在二楼收拾着大橘弄乱的房间。
看着凌乱的二楼和干净整洁的一楼,阙语有些无奈。
她也不知道这大橘怎么回事,从来不去一楼。
无论吃喝拉撒都一定要守在二楼,跟一楼有什么东西在恐吓着它一样。
正在阙语纠结深思之际,莫祺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说道。
“我们先吃饭吧,等会儿菜就凉了。”
说着,莫祺然放下手中的大橘子,站起身往一楼的餐桌走去。
见莫祺然离开,原本正打着呼噜享受着美少年服侍的大橘子有些不舍地站了起来。
见美少年往一楼走去,大橘子抬了抬前爪。
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楼沙发底下,正巧和沙发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对视上了。
大橘子伸出去的白爪子立刻顿住了,它十分迅速地将爪子缩了回来。
……
“怎么样?喜欢吗?”
莫祺然从自己带过来的两个足有半米高的大食盒中,小心翼翼的将食物端了出来。
红烧肉、清蒸大闸蟹、水晶虾饺、玉米排骨汤……十几个菜色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整桌。
这些菜都只是些家常菜,所用的食材也算不上高级。
从食盒中拿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温热的气息,一看就是早上起来新做的。
阙语抿了抿唇,坐到了餐桌旁。
莫祺然将碗筷递给阙语,然后就一脸期待地看着阙语,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动筷子。
阙语见状笑着,夹起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又夹起来一块红烧肉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
听到莫祺然的迫不及待的问话,阙语十分真诚地点了点头。
“好吃。”
阙语盛了一碗汤,玉米排骨汤鲜甜可口,一直是她的最爱。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这些菜虽然味道极好,但是能明显吃出来不是饭店流水线的产物。
少了饭馆味,多了许多家常的亲切感,阙语吃得很是幸福。
听到阙语的问话,莫祺然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不是,我哪儿有这个水平,都是我妈妈做的。”
阙语一愣,手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迷茫地嚼了两口饭,半晌没反应过来。
莫祺然没发现阙语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
“不过我也帮忙了的,好多菜都是我帮忙洗的、切的。”
阙语抿了抿唇,半晌以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阿姨怎么会想到给我做饭,你要求的吗?”
莫祺然摇摇头:“我本来想着早上起来炖个汤的,妈妈看到我一个人在厨房捣鼓,有些好奇问我在干嘛。”
阙语喝了口手
中的汤,原本鲜甜可口的汤不知何时变了滋味。
“然后呢。”
“然后妈妈说既然要做久多做几道,毕竟是你生日得好好庆祝一下。”
听到这句话,阙语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汤碗。
见阙语突然变得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莫祺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他挠了挠头,主动转移了话题。
“要不尝尝这道橙子蒸蛋吧,妈妈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阙语看向莫祺然端过来的那道菜。
只见巴掌大的鲜橙被掏空,里面是嫩滑爽口的蒸蛋混合着橙子粒。
这道菜……从外表看更像是哄小孩的甜品。
阙语垂下眼眸,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子。
橙子的酸甜中和了鸡蛋的腥味,确实很好吃。
吃起来甚至有种熟悉的味道,就好像是曾经吃到过这道菜一样。
阙语确定自己从未吃过橙子蒸蛋这道菜。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具身体,也就是原主,她小时候吃过。
阙语揉了揉眉心,有些看不清这位母亲的想法。
明明自己之前已经跟她说得够清楚了,以后没事不要联系。
“阙语姐姐,阙语姐姐?”
听到莫祺然小心翼翼的发问。
阙语这才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皱着眉开始专注地吃着眼前的蒸蛋。
见阙语表情不对劲,莫祺然还以为是这道菜不符合她的口味,顿时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就说水果和鸡蛋一起做菜还是太奇怪了点……”
阙语摇摇头,打断了莫祺然的话。
“不会,很好吃。”
她盯着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色,最终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这碗蒸蛋上。
“祺然,准备这些菜一定要花很多时间精力,你回去以后帮我谢谢阿姨,菜很好吃……”
阙语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比起在家中吃饭,我还是觉得在外面吃更省事。”
莫祺然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阙语这句话的意思。
见阙语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他便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可能是……这些菜不合阙语姐姐的口味?
吃完饭后,莫祺然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
在陪着阙语过完生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阙语送走莫祺然后,坐回到沙发上发呆。
正在这个时候,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瞬。
阙语一愣,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是冤种上司的消息。
【刚才收拾档案的时候发现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快乐。】
很简略,甚至是算得上是敷衍的消息。
阙语翻了个白眼,这个顶头上司出身首富,家财万贯。
结果得力下属过生日,居然只发了一句敷衍的生日快乐!
阙语冷哼一声,十分不爽的回复道。
【阙语:就一句生日快乐啊,我的礼物呢?】
手机那头立刻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十分钟后,消息一依旧没有发过来。
阙语愣住了,不明白聂邈在纠结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阙语看着收到的消息挑了挑眉。
【聂邈:有礼物,明天来办公室拿。】
阙语扫了眼对话框,随手回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过去。
第二天早上,阙语在闹钟的催促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在收拾好以后,就背上了自己日常背的双肩包走出了家门。
见家中的大门合上,大橘子终于从阙语的床底下爬了出来。
从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着安静的一楼,大橘子昂首挺胸,十分嚣张地走下了楼梯。
愚蠢的主人终于将那该死的怪物带出去了!
巡视着独属于自己的领地,大橘子脸上满是饱受压迫后的如释重负。
阙语到诡异调查处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整栋楼里面并没有多少人,毕竟大家都是习惯踩点上班的老油条。
阙语迈进办公室的时候,估摸着现在应该就她一个人这么早。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处?您今天这么早?”
以前聂处就是最后一个下班,加班到深夜,现如今又成了第一个到的人。
聂处这是准备住到办公室里面了吗?
见到阙语出现,聂邈也有些意外。
他怔愣了片刻,甚至还低头看了眼时间。
哪怕他并没有说话,阙语都能清楚地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感受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阙语有些恼羞成怒地走上前。
“您这是什么眼神?我难道就不能提早上班吗?”
聂邈耸了耸肩,顺手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到了一旁。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聂邈的声音,阙语背包中正蜷缩着身子的布兹瞬间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感觉有个熟悉的气味在附近?
昏昏欲睡的布兹瞬间清醒了过来。
它缓缓顶开阙语的背包拉链,悄无声息地一边掩盖着自己的气息,一边探出头观察着聂邈。
眼前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样貌英俊,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
布兹可以确定着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
可是……他身上给它的熟悉的感觉又做不得假。
想到自己已经跟着阙语来到人类世界好几天了,却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布兹有些气馁的低下了头。
看着眼前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的男人,布兹歪头思考着。
要不……换个对象跟着?
见聂邈夹着公文包,明显是准备出门,阙语有些意外。
“您这是要外出?”
聂邈点了点头说道。
“早上有个大会,你的礼物我放在了抽屉里,原本想让你自己取的。”
说着他顿了顿,调侃地看了眼时间。
“没想到你今天意外地早到了,看来我可以亲手将礼物交给你了。”
聂邈将办公桌的抽屉打开,拿出了一个系着蝴蝶结的方形粉色盒子。
这个盒子并不大,只有莫约巴掌大。
阙语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忍不住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首饰?吃的?玩具?化妆品?
“给,生日快乐。”
阙语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礼物盒子,掂了掂重量,分量感十足。
她抬头飞快的看了眼聂邈,然后说到。
“我能现在拆开吗?”
聂邈点了点头。“可以。”
阙语打开盒子,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精美的水晶八音盒。
这个八音盒很小,但内部却非常的精致,最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人。
阙语仔细看了看,是一个踮起脚尖,在翩翩起舞的少女。
阙语把八音盒拿出来看了又看,然后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转动起八音盒。
随着她的旋转,八音盒的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清脆优美的音乐声跟着响起,听着有种悠闲惬意的感觉。
阙语听得十分认真投入,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聂邈笑道。
“谢谢老板,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见阙语喜欢的表情不似作假,聂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聂邈顿了顿,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阙语说道。
“张辉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准备继续邀请你参加《诡异探秘记》,还说你们合作的很愉快。”
阙语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咬牙切齿。
被她拒绝了,就去找她上司施压是吧,果然娱乐圈不适合她。
阙语飞速地摇摇头,彻底排斥起了整个节目组。
“我不想再去了。”
聂邈有些意外,毕竟上一期节目中,阙语的表现相当不错。
在网上热度也很好,没想到阙语居然拒绝了。
聂邈顿了顿,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九点了,他皱了皱眉,不再追问。
“既然不想去就不去吧。”
阙语赶忙点头,生怕聂邈再派她去参加综艺。
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刚才二人交流之间。
一只小小的大概只有拇指粗细的“小蛇”,正蠕动着身子,艰难地从阙语的背包之中缓缓地爬进了聂邈的公文包里。
司机已经给自己打电话了……
在和阙语道别后,聂邈匆忙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快步走了出去。
等坐在了公务车上,聂邈这才发现公文包上的拉链拉开了一个口子。
口子不大,只有两三厘米宽。
聂邈一愣,神情有些意外。
他明明记得早上他已经拉好了的……
他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多想,怀疑可能是刚才太匆忙,不小心拉开了。
拉上公文包拉链,看着聂邈半靠在车座上,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量,他有些头疼。
希望今天的工作一切顺利吧。
第73章 诡潮该不会是聂处把牧沅做掉了吧……
到达镇诡协会的时候时间刚好九点。
作为诡异调查处的处长,再加上年轻有钱英俊,聂邈被人在镇诡协会相当出名。
不少年轻小姑娘在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对于这种明里暗里的打量他早就习以为常,所以面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但在短短的不到两百米的路途中,第n次撞到了“单纯少女”后,聂邈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他周身气场开始逐渐冷硬了起来。
这让不少在不远处看着想要上前搭讪的女生有些望而却步。
正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侧撞了过来,甚至十分自来熟的拉住了聂邈的肩膀。
“哎呦,怎么脾气这么暴躁的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最难消受美人恩,是吧?”
听到这个轻佻的声音,聂邈瞬间脸色一黑。
聂邈扭过头看向牧沅,牧沅年纪比他小几岁,当初是以未成年的身份破例加入了诡异调查处。
并且刚刚加入就势如破竹,一连破了好几个案子,追杀捉拿了好几只流窜在境内的诡异,从此声名鹊起。
而和他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诡异调查处的聂邈就显得有些小透明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二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好得起来。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发展,二人的发展方向也逐渐不同。
聂邈出色的管理和分析能力,让他立下了不小的功绩,成功跻身管理层。
而牧沅少年天才,虽然屡破奇功。
但却因为团队配合能力不足,并不适合当领导。
最终晋升为高级调查员,并且长期借调到了镇诡协会。
看到牧沅和聂邈两个传说中相当不和的人站在一起,原本不少正在看热闹的人群在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也忍不住隐隐生了一些看热闹的心态。
毕竟无论是网上还是私下里面,大家对于聂邈和牧沅的关系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们之间已经是王不见王,见面就打架,矛盾不可调和的状态。
不然当初镇诡协会也不会专门借调走牧沅。
也有一些喜爱八卦的,给二人编纂出了一出相当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
可惜自从三年前牧沅被借调到了镇诡协会以后。
二人就跟商量好了的一样,无论是大会,小会都完美错开,几乎从来没有正面遇到过。
导致许多吃瓜乐子人少了乐趣。
如今看到二人相遇,有些人甚至偷摸拿出了手机,悄无声息地拍摄着眼前的画面。
【镇诡协会吃瓜群】
【小甜瓜:吃瓜速来!聂邈和牧沅相遇了![图片]】
【草莓果酱:!!!哈哈哈看图片二人真是好帅啊。】
【AA猪排饭代购:在哪里!我马上就来!】
……
此时正在安静上着班的阙语突然感觉手机一阵震动。
反正现在办公室里面也没有领导,阙语十分悠闲自得地打开了手机。
镇诡协会吃瓜群?
自己什么时候加过这个群了?
阙语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是大概三个月以前,孟雅彤给阙语推荐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卖石榴的水果店。
因为这个世界的果蔬稀少,价格昂贵。
为了享受团购优惠,孟雅彤就把她拉进了这个群里,和大家一起组团。
在团购到石榴后,阙语本来想要退群的。
不过后面一段时间太忙了,一时间就忘了这件事。
如今看着群里的消息,阙语有些好奇地点了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群友发出来的照片。
照片背景应该是在镇诡协会的停车场到行政楼间的小路。
此时,聂邈正冷着脸,被气场温和的牧沅半搂着肩膀。
配合高糊的画质,以及恰到好处的角度,硬是让阙语在其中看出了三分暧昧的气息。
阙语抽了抽嘴角,往下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果不其然,已经有些人开始歪楼磕CP了。
在一片磕死我了之中,终于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炒空心菜:说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聂处和牧沅这两个王不见王的人凑在一起啊。】
【草莓果酱:我知道,好像是在开《诡潮讨论会》。】
此话一出,群里面瞬间沉默了好几秒钟,过了半晌才有人震惊地发出消息。
【夹心面包:什么?又要有诡潮了?!】
【西瓜霜:不要啊,我还不想死啊!】
【茶叶蛋:啊!!!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诡潮吧?!】
……
【草莓果酱:你们先别慌啊,现在只是观察阶段,也不一定会发生啊。】
看着群里的讨论,阙语有些疑惑。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就坐在她工位旁边的夏鸿光。
夏鸿光见顶头上司不在,就光明正大的用手机打游戏摸鱼,突然感觉到身后占了一个人,他吓得手上一抖,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屏碎了。
看着瞬间碎屏的手机,他捂着心脏,一脸悲伤的抬起头看向身后的阙语。
“小师妹,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吓我?”
阙语举着手,一脸尴尬以及抱歉:“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阙语蹲下来榜夏鸿光捡起手机,犹豫道。
“要不我给你买个新的赔你吧。”
从地底深渊回来以后,她拿了一笔不小的奖金,赔一个手机还是还是很简单的。
夏鸿光接过阙语递过来的手机,正准备拒绝呢,孟雅彤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接一巴掌拍到夏鸿光的脑门上。
“滚,小师妹才上班多久,居然还想让小师妹给你出钱。”
孟雅彤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
夏鸿光捂着自己生疼的红肿脑门,有些委屈地抬头看着孟雅彤。
“我也没让小师妹赔啊,手机有保修的。”
孟雅彤顿时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下意识转移了话题。
“咳咳,小师妹,你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阙语哭笑不得地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这才想起了刚才的问题。
“你们知道什么是诡潮吗?”
“诡潮?!”
孟雅彤和夏鸿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尤其是孟雅彤的声音本就尖利,听得阙语下意识捂紧了胸口。
“怎,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阙语将手机递了出去,孟雅彤一把抢过手机看这屏幕里的讨论。
盯了半晌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迹象,还并没有确定。
但哪怕只是有迹象,依旧让孟雅彤和夏鸿光神色紧张,二人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跟阙语解释道什么叫诡潮。
诡潮顾名思义就是诡异暴躁潮。
诡潮发生的时间不定,十分随机,持续时间有长有短。
在这段时间里面,平时不轻易现人、隐藏在深山老林或者地底的诡异会变得异常活跃,还会主动出现,伤人频繁。
据说两百年多前就曾经发生过一起特别恐怖的诡异暴躁潮。
上百只诡异在一夜之间屠尽了一座城池,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根据记载诡潮的发生事件一般至少间隔了上百年。
而最近一次的诡潮大约发生在三十年前。
才仅仅三十年,诡异就再次进入暴躁期。
这异常现象让孟雅彤和夏鸿光百思不得其解。
孟雅彤皱着眉,恍然大悟。
“怪不得聂处最近特别忙,今天一大早就就镇诡协会开会去了。”
阙语点开手机,翻阅着那个【镇诡协会吃瓜群】。
【小甜瓜:聂邈和牧沅进入大会现场了,看起来好像在讨论什么,居然没打起来。[图片]】
【西瓜霜:都是国之栋梁,估计在讨论诡潮的事情吧。】
【牛奶绵绵冰:诡潮这个词一出现,吓得我CP都不敢磕了。】
【草莓果酱:+10086】
……
群里还在讨论诡潮相关消息,但大多都是在发表自己的恐惧,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阙语托着腮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最终有些遗憾地关掉了手机。
……
在牧沅十分自来熟地靠近自己时,聂邈是拒绝的,甚至下意识想要甩开这家伙。
牧沅自然立刻发现了聂邈的动作,顿时有些心碎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天啊,好歹是一起共事了那么久的同事,你怎么这么狠心。”
聂邈扫了眼牧沅装腔作势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牧沅一愣,没想到聂邈居然是这个反应。
他愣了一下,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
“诶,聂邈。你跑这么快干嘛。”
见牧沅声音越来越大,看向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聂邈只好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转头。
“说吧,什么事?”
牧沅凑了上去,语气中隐隐带着试探。
“这次不是要开诡潮讨论会吗?听说是从阙语带回的地底深渊土壤中发现了异常元素,和诡潮来临前的土壤变化一模一样。”
听到牧沅提起阙语,聂邈表情如常,甚至没有什么变化。
“嗯,报告我也没看到,所以具体的情况要等到今天开完会以后才知道。”
牧沅跟在聂邈身后,脸上明显是挂着不相信。
“诶,怎么可能,那样品可是阙语带回来的,你作为阙语的上司会不知道具体情况吗?”
聂邈此时已经走进了会场。
这个会议室很大,有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的前都坐满了人。
因为来得比较晚的原因,现场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方的两张空椅子。
很明显这两把椅子是留给迟到的聂邈和牧沅的。
牧沅看着这两张椅子,再看了眼明显不愿意搭理自己的聂邈顿时乐了。
“哎呦,缘分啊,看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聂邈看了眼这两张椅子,神情一暗,有些不甘心地环顾着整个会议室。
最后无奈发现,确实只剩下了这两个位置。
他叹了口气,刻意忽略掉了身侧的人,坐到了座位上。
牧沅见状微微挑眉,紧跟着坐到了聂邈的身侧。
他们来得迟,在进入会场的时候,几乎会议室中的大部分人都盯着他们。
在场的不少人都有些震惊。
这两个一向不合,连续好几年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的人,怎么会突然一起出现?
作为本次会议的主要主导人,坐在最前面一排长桌上的苍奇致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二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聂邈和牧沅都是他看中的后辈,之前二人传闻不和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忧,如今看着二人关系缓和,他高兴异常。
因为这次会议的内容很重要,参加的与会人员也都是专业人士居多。
在短暂的震惊后,大家就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听着苍首脑的演讲。
聂邈坐在最后一排,从公文包中翻出纸笔开始聚精会神地做着会议记录。
但牧沅却一贯吊儿郎当,神情有些缥缈,似乎是早已经梦游周公了。
聂邈对这人的性格早就熟知,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神情。
依旧全神贯注的听着会议内容。
而苍奇致坐在最前方,神情严肃。
他手中捏着翻页笔,朝着身后的显示屏按了一下。
下一秒,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张ppt。
上面清楚地显示着几百年以来,地底深渊的土壤数据变化。
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到诡异潮之前,突然数据都会出现一种异常奇怪的能量数据。
而这一次,就在阙语带回来的土壤样品中出现了相当大的异常能量。
苍奇致紧紧皱着眉,看着这些数据,面色仿佛都苍白了许多。
诡异潮每次出现都是人类的浩劫。
好在虽然出现时间难测,但至少间隔时间长,上百年的间隔时间足够人类休养生息了。
可现在人类距离上一次大型诡潮在过去了三十年!
地底深渊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土壤数据会发生这么异常的转变?
这是不是证明了,诡潮的间隔时间正在缩短。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会强烈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
能参加这次峰会的人都不是傻子。
大家都是各行各业各领域的精尖人士,会议室现场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
聂邈停下手中记录着数据的钢笔,眉头紧皱,似乎是正在思索着对策。
牧沅坐在一旁,突然将脑袋伸了过去,微微挑眉地问道。
“你说,这次的土壤数据为什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呢?”
聂邈搞不懂牧沅的真实目的。
他垂下眼眸,一边转着手中的黑金色钢笔,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呢,毕竟我可从来没进过地底深渊。”
牧沅轻笑了一声,语气飘忽且轻柔。
用的音量刚刚好,不小也不大,只能让就坐在他身侧的聂邈听到。
“是啊,你看那些数据,明明上一次诡潮发生前的,前三年土壤中的异常能量含量都是稳步上升的。”
他顿了顿,扫了眼聂邈捏着钢笔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偏偏,这次不一样,去年的土壤异常能力含量还是正常值,到今年就突然变成了警戒值,和以前的稳步上升完全不同。”
聂邈捏紧了手中的钢笔,语气不善地转头看向牧沅。
“所以呢,你是想说什么。”
牧沅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线。
如果不是聂邈听力足够敏锐,他几乎都要听不清楚对方的声音。
“听说这次的土壤是通过阙语采集带回来的。”
聂邈眉头紧皱,瞬间转头上下扫视着牧沅,似乎是在评估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牧沅,聂邈一直不太喜欢。
从一开始他靠着和国家首脑苍奇致的关系,以未成年的身份,破坏规章制度破格进入诡异调查处时,聂邈对于他的印象就相当不好。
不过后面牧沅的表现,挽救了一些印象。
但即便是如此,守规矩的聂邈和牧沅依旧不是很合得来,在相处中始终抱着防备的心态。
在听到
牧沅突然将话题目的转到阙语的时候,聂邈就下意识升腾起了防备之心。
相比于阙语,聂邈本人还是对于阙语更加信任。
“阙语很优秀,作为第一个进入地底深渊的华夏人,我与有荣焉。”
牧沅眼神向下瞥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聂邈的手。
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明显用了不小的力气,手中的钢笔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看来他这位同僚对于阙语相当信任啊。
牧沅右手放在桌上,左手放在桌下轻点着桌面,片刻后才回过神,意味深长地说到。
“嗯,你说的对,我也是。”
聂邈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表面虽然对阙语态度和谐,但是私下却总有一种淡淡的阴阳怪气。
阙语和牧沅作为前队友,二人一起参加过镇诡大赛,共同参与了好几场赛事共同面对了不少敌人,
按理来说,就算没有强烈的队友情,关系也不应该太差才对。
因为在镇诡大赛中,阙语的表现实在是太优秀。
所以华夏队的另外两个队员,总是会被大家有意无意的忽视掉。
聂邈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
作为曾经的天才式人物,在阙语横空出世之前,牧沅的人气不输给阙语,实力也不俗。
但在镇诡大赛中,牧沅甚至都没有怎么出手过。
每次晋级几乎全是靠着阙语一个人抗过来的。
这相当不正常。
首先,牧沅的性格虽说不至于张扬,但也不可能低调成这样。
其次,牧沅实力并不差,在面对其他国家的对手时,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但他却这么甘心做阙语的绿叶,甚至主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最重要的是,在聂邈的印象中,在镜头前牧沅对于阙语的态度都相当温和。
但又为什么这次会在私底下,在自己的面前“阴阳怪气”一般地提起阙语。
作为史上最年轻的诡异调查处处长,聂邈心思缜密,转眼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聂邈怀疑的目光不露声色地扫过牧沅,心中下了决定。
看来得找机会好好查一查这位“同门师兄”。
与此同时,这场会议已经开得差不多了,会议室中人员也开始陆续立场。
就在聂邈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站在最前方的国家首脑苍奇致突然朝着聂邈和牧沅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一起过去。
聂邈对于这位华夏的领导人相当尊敬,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过去。
牧沅也紧随其后跟在后面,
在看到牧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苍奇致眼神中划过一丝慈爱。
牧沅是他至交老战友牧文星的孩子。
牧文星当年为了从一只高级诡异手中救下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这些年以来牧沅一直被苍奇致视如己出。
而牧沅也不负他的期望,这些年以来做出了不小的功绩。
虽说在团队合作方面有问题,但在苍奇致这位长辈的眼中则更多的是小辈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他看着并肩走过来的二人,有些欣慰地点头说道。
“其实当年安排你们两个一起入职诡异调查处,也是想要你们好好相处,毕竟你们二人的履历都相当不错。”
说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哪想到你们后面关系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冷不热,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牧沅听到这句话,有些似笑非笑的扭头看了眼身侧的聂邈,然后十分熟悉地靠近苍奇致,用小辈聊家常的语气抱怨道。
“那可不是哦,这些年我可是一直想要和聂处搞好关系,可惜聂处始终不理我。”
说着他顿了顿,一双桃花眼闪了闪,脸上似乎满是无奈。
“说起来,要不是我今天在路上偶遇聂处的时候,他还假装不理我呢。”
苍奇致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告状之意,他摇摇头,无奈地看了眼牧沅。
他当然知道牧沅和聂邈不和,这是在趁机告状。
但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他始终是狠不下心说重话,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
“找你们来是想要谈一谈关于诡潮的问题。”
聂邈顿时神情一凛,表情严阵以待了起来,就好像是随时准备接受任务一般。“您说”
而牧沅站在一旁,神色也庄重了不少。
想到随时可能发生的诡潮,苍奇致叹了口气。
“按理说,才三十年不可能再次发生诡潮,但土壤异常能量超标这件事也是做不得假的。”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两位自己早早就看中的栋梁之才。
“众所周知,诡潮是否来临的检测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检测地底深渊的的土壤异常能量数据。”
牧沅和聂邈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头,认可了苍奇致的说法。
“我现在想要告诉你们另一种检测方式。”
苍奇致表情严肃,神情认真了几分。
“在传说中,华夏西北之处有一戈壁滩,每当诡潮来临时,那里就会有异象发生。”
聂邈一愣,这个所谓的传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不是苍奇致这个国家首脑主动提起的话,他几乎都要认为这就是一场骗局。
“这个传说有依据吗?”
苍奇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个传说流传了近千年,但近三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人真的找到过这个戈壁滩的位置。”
说着,苍奇致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二人,语气坚定。
“但在记载中,却有人真的找到过这个戈壁滩。”
话说到这里,苍奇致的言下之意也再明显不过了。
他需要聂邈和牧沅二人去找到这个戈壁滩,寻找异象。
诡潮不是开玩笑,如果诡潮真的会提前到来的话,以华夏的人口密度,大家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聂邈站直了身子,行了个军礼。
“请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牧沅站在一旁,虽然动作依旧有些吊儿郎当,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异常郑重其事。
眼看二人答应了,苍奇致忍不住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
松了口气的他,说话的语气中也难免带上了些调侃。
“我听说你们二人有些小龃龉,可别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打起来啊。”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是调侃也是警告,如果真的因为私人恩怨影响了任务的话,二人有极大的可能会受到惩罚。
和聂邈不同,跟着苍奇致长大的牧沅反应很快,他以一种撒娇的口吻,迅速糊弄了过去。
“那当然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
看着这个老战友留下的唯一血脉,苍奇致眼神中写满了慈爱。
从办公室出来,聂邈看着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牧沅,有些忍不住皱了皱眉。
聂邈一手正拎着装着东西的公文包,另一只手正插在外套衣兜中。
行走之间透露着成熟稳重的气质,一路上迷倒了不少路过的妹子。
牧沅看在眼中,脑子里划过了一句流传甚久的名言。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牧沅偷摸翻了个白眼,脸上再次扬起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右手臂搭在了聂邈肩上,二人一时之间靠的极近。
“聂处,走不,要不去我办公室商量一下首脑交代的任务?”
聂邈垂下眼眸,有些不适应这种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接触,不着痕迹地准备像身后挪动几步。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可以改天再聊。”
然而牧沅就像是早就发现聂邈的打算一样,手臂如同钢铁一般牢牢地将聂邈锁住。
“聂处,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位于聂邈公文包中,一直在猥琐发育的布兹找到了机会。
只见它悄无声息地从公文包中缓缓爬了出来。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无声无息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它认得牧沅,他就是阙语口中将它弟弟尸体送给阙语的人。
想到这里,布兹晃了晃尾巴,有些不舍地拍了怕聂邈的公文包。
说真的,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真是让它有些舒适,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布兹眯着眼睛,找准了机会。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聂邈的公文包中爬到了牧沅的衣兜之中。
面对牧沅的纠缠,聂邈皱了皱眉,他整理着自己被拉扯间弄得凌乱的衣物。
作为一个讲究形象的人,他实在是有些不喜欢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人拉拉扯扯。
况且因为二人之间的互动,大厅中已经开始逐渐聚集起了不少人看向这边。
甚至还有人偷偷举起了手机拍摄,这对于习惯低调的聂邈有些不喜。
看了眼明显不愿意放他走的牧沅,聂邈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隐隐地怒意和不耐烦。
“走吧,你办公室在哪里?”
牧沅见目的达成十分满意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指向不远处的楼梯。
“走吧,就在二楼,不用坐电梯了。”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听到手机不停震动的声音,正在吃着午饭的阙语有些惊讶。
她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解开锁屏以后才发现,还是早上的那个【镇诡协会吃瓜群】
【小甜瓜:夸我!群里的聂邈X牧沅的CP粉在哪里!拍得是不是很美好?[图片]】
【榴莲蛋糕:嘶,这那你拉我扯,你穷追不舍,我假装逃避的样子,你该去当站姐的。】
【麻辣水煮鱼:拍得可以,我这个不磕CP的人都磕到了。】
【小甜瓜:聂处跟着去了牧沅办公室了!】
……
阙语看着这张照片上的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聂邈和牧沅,阙语都认
识,也都算熟识。
以这二人南辕北辙的性格,那是大概率相处不来的。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网上磕着两人的CP,而且以群里的消息刷新速度来看磕这对的人还真的不少。
想到这里,阙语有些失笑,全然把群里的消息当笑话看。
就在阙语失语的时候,一旁的孟雅彤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停下了筷子的阙语,
要知道她这位刚刚年满十九岁的小师妹那饭量可是相当惊人。
她们第一次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亲眼见证了阙语一人干掉了一个盒饭,两份炸鸡,还有三根香蕉,最后还用了一盒冰淇淋当甜点的狠人。
当时孟雅彤看着阙语风卷残云的吃相,吓得几乎以为这位小师妹从小被虐待吃不饱饭。
所以从此都一直照顾她,每次到了中午阙语想订什么饭她都主动满足。
这次她甚至提前找商家定制了阙语馋了一周的把子肉套餐。
为了怕阙语吃不饱,还专门订了两盒。
结果没想到在吃饭的时候,阙语居然走神了!
想到阙语平时吃嘛嘛香,几乎不挑食的样子,孟雅彤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阙语。
“小师妹,今天的把子肉不好吃吗?”
因为不爱吃肥肉的原因,孟雅彤给自己订的是辣子鸡饭。
看着桌上肥瘦相间,色泽鲜亮的把子肉。
孟雅彤有些不解,不该啊,这看起来很不错啊。
听到孟雅彤的问话,阙语这才回过神,她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师姐,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饭菜的问题,我在看之前你拉我进去的那个群,里面在磕聂处和牧沅的CP。”
听到阙语提到牧沅,孟雅彤一愣,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
“原来是这个啊,听说他俩的CP在网上还挺火的。”
阙语看着孟雅彤的表现,神情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孟雅彤也是这对CP的簇拥呢。
“聂处和牧沅不和很久了,虽然不是摆在明面上,但又能让所有人感受到二人之间互相竞争的那种氛围。”
孟雅彤皱了皱眉,五官皱在一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喜的事情。
“反正,相比牧沅我还是更支持聂处,虽然聂处有时候真的有点吓人。”
聂邈哪里吓人了,虽然有时候很严肃。
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面冷内热,有时候还会给她讲点冷幽默的人。
听到孟雅彤的话,阙语一愣,下意识在心目中反驳着。
她夹了一筷子把子肉,入口即化的软烂口感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阙语低下头,随手将手机锁屏关闭。
在手机屏幕暗下来的瞬间,群里面再次跳出来一张图,阙语略微的扫了两眼,总觉得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
不过手机屏幕这时候已经黑了,阙语也懒得再解锁了。
她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享受起了美食。
吃完饭后,阙语就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工作。
在接近下班时候,聂邈才匆匆从外面推门而入。
看那脸色,以及周身的气场,阙语估计应该是被牧沅气了个够呛。
想到这里,阙语看了眼时间,正好要下班了,便十分干脆利落的溜了。
老板心情不好,聪明的员工早早就学会了不往枪口上撞。
回到家中,阙语吃完饭,洗漱后,看了会儿电视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阙语打开手机,入目就是一条来自孟雅彤的消息。
【孟雅彤:你看新闻没有!牧沅昨晚受到攻击!目前失血过多,生命垂危!】
【孟雅彤:卧槽,该不会是聂处昨天被气得太狠,半夜爬起来把他做掉了吧!】
阙语看着孟雅彤的话,皱了皱眉,突然就跟想起了什么似的。
阙语心跳有些过速地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镇诡协会吃瓜群】,从群相册中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张昨天被阙语匆匆扫过,并没有细看的照片。
只见照片中,牧沅的衣角上正扒拉着一只小小的,阙语十分熟悉的蛇状生物。
第74章 戈壁滩逃
阙语瞬间后背一凉,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她屏住呼吸,拇指放大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她干涩地咽了咽口水,是的,就是那只叫布兹的诡异。
为什么这只诡异会出现在镇诡协会?
牧沅出事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只怪物出的手?
阙语坐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只诡异不是应该在伊也兰隆岛上的地底深渊里面吗?
它到底是怎么跨越大半个太平洋从岛上来到了华夏境内的?
又为什么会找上牧沅和聂邈?
阙语思绪翻飞之间,手机屏幕的再次震动吸引了她。
她低头一看,是她设置的闹钟。
因为是起床困难户,所以阙语基本上会在工作日设置至少五六个闹钟,此时已经接近八点钟了。
每隔五分钟一次,而八点就是阙语设置的最后一个闹钟。
基本上只要错过了这个时间出门,那大概率是要迟到的。
马上就要上班迟到了!
阙语脑子里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阙语现在住的房子是一栋二层小楼。
二楼面积很小,只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以及一个加上阳台总共二十平的卧室。
等下楼的时候,阙语这才想起她那只一直缩在二楼,不愿意去一楼的大橘猫不见了踪影。
阙语一愣,有些紧张地皱眉:“大橘子,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在经历过牧沅的受伤,以及那只叫布兹的诡异突然现身的事件后,阙语有些草木皆兵。
她蹙着眉,有些慌乱:“你在哪里?咪咪?”
好在下一秒,一个熟悉的猫叫声响起,语气中带着悠闲。
“喵~”
阙语顿时放松了下来,她站在二楼楼梯上,顺着声音往楼下看去。
只见大橘子此时正慵懒的趴在一楼的懒人沙发上,尾巴不耐烦地甩着。
似乎是在跟阙语打招呼,阳光从一旁的落地窗撒了进来,硬是营造出了一种温馨慵懒的氛围。
阙语松了口气,慌
忙走下了楼梯,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真是吓死我了,之前你就不愿意下楼,今天怎么了,突然变了性子。”
阙语一边嘟囔着,一边匆忙走到门口换好了鞋,拿起背包往外走,走前还不忘看了眼时间。
八点十分,这下好了,如果赶不上八点十五的班车,那她绝对要迟到了。
阙语喘着气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中的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了过来。
虽然他们办公室的人不多,大家也还算是相熟,但是冷不丁被人齐刷刷地盯着还是让阙语忍不住后背一凉。
阙语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低下头看了眼手机时间,九点整。
“怎,怎么了,我也没迟到啊,最多算踩点。”
还是和阙语关系最好的孟雅彤反应了过来,只见她憋着笑,快步上前拉着阙语的手就往角落走。
“你这是怎么回事?扣子怎么扣成这样?”
阙语一愣,她低下头,这才有心思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外套,外套的扣子被她错位从第二颗扣到了第三颗上,看起来格外凌乱。
阙语看着自己的衣服,涨红了脸。
一想到自己居然穿成这样一路上从家里一无所觉地到了办公室,顿时一脸尴尬,
还好以她现在的出名程度,她现在出门都是习惯戴口罩的,至少没人认得出她来。
看着阙语变换的神色,孟雅彤一边帮她重新扣着扣子,一边有些好笑地说道。
“怎么魂不守舍的?被我早上发给你的新闻吓到了吗?”
孟雅彤越想越有可能,毕竟牧沅和阙语曾经也是队友,一起参加了世界镇诡大赛,真正同舟共济,同甘共苦过。
阙语早上突然收到噩耗,现在精神状态不对,可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孟雅彤看着阙语的眼神越来越温和,目光中忍不住透露着隐隐地安慰。
“你别担心了,我早上听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过来。”
阙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孟雅彤说的是牧沅的事情。
阙语眉毛顿时皱紧了。
想到自己手机里面的那张照片,阙语有些憋不住心中的烦恼。
“师姐,您知道牧沅是在哪家医院吗?”
孟雅彤家里和镇诡协会有点关系,消息灵通。
听到阙语的问话,孟雅彤摇了摇头:“你想去看望他吗?”
她叹了口气说道:“估计不行,牧沅现在不接受探视,镇诡协会还在调查真相呢。”
说着她凑到阙语耳边,小声地说道:“听说镇诡协会一大早就跑到聂处家,把聂处带走调查了。”
阙语一愣,面上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吧?这些人不会真的信了网上的流言蜚语吧?”
阙语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有几个同事忍不住看了过来。
“聂处,和牧沅也没有直接矛盾吧,他这样做得不偿失啊。”
说着,阙语有些忍不住嘟囔着。
“再说了,聂处也打不过牧沅啊。”
此话不假,虽然牧沅在和阙语参加镇诡大赛的时候,时常摸鱼。
但是单就战斗力来说,聂邈确实不是牧沅的对手。
况且,牧沅的事情也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聂邈动的手,甚至二人的住所都距离十万八千里。
所以镇诡协会在牧沅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带走了聂邈这件事就显得相当不占理。
就在阙语在为自己家调查处处长不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阙语的身侧阴恻恻地响起。
“我该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吗?阙语小姐?”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阙语后背一凉,她盯着周遭同事同情地目光,僵硬着转过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聂处啊,呵呵,你回来的真早。”
聂邈抬眸扫了眼阙语。哪怕他并没有说话,阙语都能感觉到这人身上以及心中的强压住的暴躁。
“聂处,您……”
阙语顿时有些怔愣,这是怎么了?
“呃,您心情不好?”
聂邈抬头扫了眼阙语,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打开了小办公室的大门。
那冰冰凉凉的眼神让阙语有些毛骨悚然。
很显然,聂处心情好不好,已经不需要回答,阙语就能感觉到了。
领导心情不好,当下属的自然要有眼力见。
大办公室里的众人顿时后背一凉,浑身一紧,全都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工作之中。
阙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对这不熟悉的氛围,有些不习惯。
她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用笔戳了戳坐在她前方的孟雅彤。
“师姐,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给我调查,这办公室呆得实在是有些沉闷。”
孟雅彤扭过头,飞速地看了眼阙语,然后才小声说到。
“不行,最近没什么案子给你。”
阙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正在这个时候,阙语的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
在安静沉闷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的清脆,阙语赶忙拿起手机关了静音。
然后才打开手机,看到发件人,阙语明显一愣,是左韵寒。
【左韵寒: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西北戈壁滩?】
左韵寒?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吗?阙语一愣。
见阙语半晌都没有回复,手机那头的左韵寒有些紧张,阙语该不会反悔不带上她了吧?
【左韵寒:我身体真的已经好了,这是我的检测报告[图片]】
阙语随手点开图片看了两眼,发现确实已经恢复了健康。
果然,年轻人就是恢复的快啊。
就在阙语感慨之际,已经憋疯了的左韵寒实在是按捺不住,连续给阙语发了好几条消息。
【左韵寒: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了,相信我!】
阙语看到对方的一连串消息,有些无奈地笑笑,左韵寒的焦急让阙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阙语:你身体才好就要跟着我去大西北戈壁滩,你家里人同意吗?】
想到极力反对的父母,左韵寒看到消息心虚了一瞬间。
不过因为忙着生意的原因,她父母前天就出国去了,给左韵寒留下了不少的操作空间。
【左韵寒:放心,他们都同意的!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再晚点,万一她爸妈回来了怎么办?明天?
阙语看到这个时间有些皱眉。
在牧沅收到袭击,那个叫布兹的诡异下落不明的情况下,阙语有些不想离开。
【阙语:能改一下时间吗?我这两天实在是有些忙?】
面对阙语的要求,左韵寒不知为何十分不赞同,并且十分强硬地要求提前出发。
阙语拗不过她,好说歹说也只把时间推迟到了后天。
【左韵寒: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早上我在中央城区飞机场等你!机票我帮你定!】
看着兴奋溢出屏幕的左韵寒,阙语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眼正在办公的聂邈。
现在好了,该怎么跟明显心情不好的领导请假?
阙语本身的假期是很多的,毕竟她入职以来出勤率一向很高,几乎没有迟到早退过,就连年假也没有用过。
再加上之前参加镇诡大赛的时候,她还多了许多调休,故而请个三五天假期还是很容易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在领导心情明显不好,阙语还要顶风作案去请假,实在是有些尴尬。
阙语皱了皱眉,犹豫了良久,眼看时间都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阙语实在是憋不住了。
她站起身,战战兢兢地敲响了聂邈的办公室大门。
听到敲门声,正在翻找着大西北戈壁滩资料的聂邈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自己的个性如此,做事的时候,很不喜欢被人打断。
再加上今天一大早就被警署和镇诡协会拉去协同调查,他的心情也很难高兴的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扭过头看向门口。
“进来。”
阙语推开门,看着
小办公室中一地的资料,有些意外。
毕竟聂邈可是出了名的强迫症和喜欢整洁。
“呃,聂处,您在找什么资料吗?”
聂邈抬眼看了眼小心翼翼的阙语,然后垂下了眼眸,语气温和了几分:“随便翻翻。”
你这样子可不像随便翻一翻……
阙语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地上的卷宗,不过见聂邈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也就收起了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
“聂处,我想找您请几天假。”
聂邈正翻着地上的卷宗,头也不抬地说道:“请几天,什么时候开始?请假条呢?”
这是要答应的意思?
阙语松了口气:“请大概五天左右,从后天开始。”
阙语也不确定五天够不够,但是请久了害怕聂邈不批准。
反正到时候如果回不来就继续请假,到时候她人都在大西北戈壁滩了,聂邈除了批假还能怎么办?
先斩后奏这招,阙语玩得可习惯了。
想到这里,阙语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顺手将手中的请假条递了过去。
请三天以上的假期需要直属上司签字,聂邈结果假条看了一眼请假理由。
出去旅游。
聂邈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眼阙语
阙语入职这几个月以来就没请过假,很多时候出外勤执行完任务还要回部门继续上班,劳模都没她忠诚。
所以阙语这次请假,聂邈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
“准备去哪儿旅游?”
阙语半真半假地说道:“准备去大西北骑骆驼,看沙漠。”
聂邈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西北戈壁滩资料。
不过大西北大得很,想来二人的目的地也不同。
聂邈眯了眯眼睛,指尖轻点桌面,问出了最好奇地一个问题。
“……你一个人去?”
阙语没察觉到聂邈的试探,准备实话实话。
“之前认识了一个搞考古的女生,叫左韵寒,我们准备一起去。”
听到是女生,聂邈点了点头,在红木桌上拿起了签字笔就准备在请假条上签字。
才刚写了两笔,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写完就发现这笔居然没墨了。
聂邈皱了皱眉,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发现再也找不出第二只笔以后,他站起身,放在办公室角落沙发上的公文包。
这公文包自从他昨天开会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聂邈看着拉链敞开一条口子的公文包,有些意外。
这包的拉链怎么又开了,明明会议结束的时候,这包是拉好的啊?
聂邈不做多想,还以为是包的拉链有点问题。
他打开包,在里面翻找着自己常用的哪支黑色钢笔。
看着包中一片混乱的场景,聂邈彻底觉得不对劲了。
作为一个强迫症,他的包中的东西绝对是整洁干净的。
可现如今,他的包中的文件变得皱皱巴巴,夹层中的打火机、纸巾等小物品乱作一团。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或者生物狠狠翻找过一般,可是这公文包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在他身边。
昨天下班以后,他就带着这公文包回到了办公室加班查找资料,深夜十一点才回家。
到家以后这包被自己放在了家里的客厅中,今早出门的时候再被他带了过来。
可以说除了在家中的那一段时间,这包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以他家的安保不可能有人活着诡异混进去,还能不被发现的。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聂邈不说话,一直捏着她的请假条发呆,阙语有些紧张,
不会聂处刚才答应了,现在就立刻反悔了吧?
想到这里,阙语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道:“聂处,我的请假条。”
听到阙语的声音,聂邈这才反应过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拿着钢笔在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阙语。
“好好玩,你确实也太久没休假了。”
想到诡潮这件事,聂邈揉了揉眉心。
如果诡潮成真的话,那想来以阙语的能力,将来必然会成为对抗诡潮的第一线。
她现在抽时间出去玩,放松一下也挺好的,以后说不准就没有机会了。
“快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听到这明显赶人的话,阙语一愣,然后飞速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聂邈坐在座位上,拿起手中的钢笔细细观察着。
这支钢笔他用了许多年,保存的一向很好,但就在刚才写字的时候,聂邈才发现上面有着两道轻微的划痕。
就像是……尤其是划痕顶端,痕迹尤其深刻,就像是被什么生物用来磨牙过一样。
聂邈放下钢笔,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试探着拉了拉拉链。
没有坏。
既然没有坏,为什么会接连两次自动打开?
聂邈皱着眉推断着情况。
第一次拉链拉开是在昨天早上,他去开会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在今天早上。
可以确定的是着拉链昨天会议结束时还是好好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下午到晚上的时候被拉开的。
包中的零钱没有少,甚至他包中还有一块儿昂贵的西迪斯腕表,单论价格达到上百万,也并没有丢。
不是图钱,那还图什么?
想到受袭的牧沅,再想到自己这两天发生的时间,聂邈揉了揉眉心。
只觉得事情如同毛线搅乱成了一团,找不到头绪,无法解开。
聂邈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早上他只是被警署拉去例行问话,镇诡协会也没有怀疑他的意思。
主要还是因为,聂邈确实是牧沅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
如今牧沅出事,镇诡协会准备给他换一个搭档前往大西北戈壁滩。
苍奇致甚至提议让聂邈带上阙语一起,毕竟虽然聂邈心思细腻,但是论实力还是阙语更强,还能保护他。
聂邈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了眼正在外面办公的阙语,叹了口气。
好在他没有答应,不然这丫头的旅行可被泡汤了。
聂邈低着头,看了眼地上的卷宗,有些无奈,翻了一天半了,还是没有任何记载。
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去实地考察了,想到这里,聂邈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给孟雅彤发了条消息。
【小孟,帮我订一张大后天前往西北乌城的机票。】
孟雅彤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聂处发过来的消息,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向阙语。
“诶,聂处也要去乌城,你们居然是一个目的地。”
阙语一愣,然后摇头说道:“不一样啊,我是要去克城,克城和乌城克远着呢。”
一南一北相差至少上千公里呢。
孟雅彤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去大西北可要注意一点,那地方地广人稀,诡异也多。”
说着孟雅彤神情愈发严肃起来:“虽然你实力高强,但是遇上不对劲的事情,还是别追根溯源,早点跑为好。”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大西北的荒凉程度,诡异出没的概率相比人口聚居的地方至少高出数十倍。
危险程度也高出了数十倍。
听到孟雅彤的话,阙语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她总不能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探险,去寻找未知吧。
下班后,阙语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考虑到自己要去大西北至少五天,阙语看着自己的大橘子,将对方托付给了邻居家的姐姐。
对方也满口答应,在阙语不在的时候每隔两天过来给猫咪换粮换水。
安顿好猫咪后,阙语才松了口气。
出发当日,阙语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大橘子,坐上计程车前往了机场。
刚下车,阙语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的在停车场附近等待着。
这是阙语第三次见到左韵寒,相比于前两次见面,对方这次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虽然脸庞依旧有些瘦削,但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红润的神色,无不证明对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看着这么一个原本油尽灯枯的人逐渐变得丰满健康了起来。
阙语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为对方而由衷的开心起来。
她大步走上前,十分开心的搂住了左韵寒,甚至还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很高兴,你好了起来。”
原本正在焦急等人的左韵寒一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看着阙语一脸激动。
“都是您的功劳!”
阙语摇了摇头:“没有,是你自己坚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的这么好,想必是做了不小的努力的。
听到阙语的夸奖,左韵寒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在得知阙语救了自己后,她对于阙语一直是崇拜心理,如今听到偶像夸自己,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害羞。
半晌以后才反应过来:“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登机了。”
坐上飞机,阙语才发现对方居然买的是头等舱,阙语有些意外。
“这头等舱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吧。”
左韵寒连忙摇头拒绝,先不说阙语的救命之恩,就只说这次行动也是自己缠着阙语,才终于让对方答应的,自己哪敢找阙语要钱啊。
再说了,她家中经商,原本也不差这么点钱。
左韵寒回过神,扭头看向阙语摇了摇:“没事,本来也没多少钱。”
阙语又提了几次,但左韵寒态度坚决,阙语便也只好作罢。
大概八个小时的飞机,以及七个小时的汽车过后,阙语终于来到了了这个华夏最西端的城市。
克城
这个城市曾经作为贸易集中地繁华过,但这些年随着贸易中心转移,人口逐渐迁移。
当地又没有矿产资源、也没有旅游资源,所以逐渐衰落了下来。
但即便是如此,依旧算得上西北地区发展得还算不错的地方了。
等到达目的地后,阙语走下出租车,瞬间就被满城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
阙语顶着大西北的大太阳,默默地翻出遮阳帽、墨镜带上。
然后才眯着眼睛,有些意外地扭头看着身侧的左韵寒。
“你不是说克城还算繁华吗?”
左韵寒看着几乎被风沙淹没的城市,只有零星几个人的街道,神情意外中带着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提前定好的酒店就在不远处,左韵寒三步并作两步拎着行李就往里面冲。
阙语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左韵寒走进酒店里,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位酒店前台。
看到还在营业的酒店,左韵寒松了口气。
“您好,我想请问胰一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人这么少?”
酒店前台事当地人,长着一张异域风情的少数民族脸,但是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话。
“这两天沙尘暴啊,都不愿意出门。”
左韵寒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疑惑。
她常年在大西北考古,熟悉当地的气候和地势:“奇怪,按理说,克城这地方不应该有大沙尘暴的啊。”
酒店前台一脸感同身受地点头:“是的啊,大家都说奇怪,城里的老人都说不对劲。”
左韵寒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她扭头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示意阙语将她的身份证拿出来。
“帮我们登记吧,我们在网上订了房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酒店前台小姐姐十分熟练地帮她们登记了身份,或许是因为少见外乡人,所以她对她们此行的目的很是好奇。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克城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该去乌城的。”
左韵寒摇摇头:“不是,我们是做考古研究的。”
克城虽然这几年经济发展不行,但是确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所以前台小姐姐并没有怀疑。
她抬起头,看了眼阙语,觉得有些眼熟。
虽然现在互联网发达了,但是小地方毕竟还是不太关注镇诡者相关的信息。
前台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从桌子上拿出一张房卡递给了左韵寒。
“三楼。”
左韵寒松了口气,带着阙语朝着楼梯口走去。
这栋酒店有些年头了,没有电梯,环境也比较差,酒店内维护的也并不好。
说是酒店,不如说是小旅馆比较好。
左韵寒走在楼梯上,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眼阙语,就像是生怕阙语反悔跟着她来到大西北一样。
对于酒店内的环境,阙语倒是习以为常,甚至没什么震惊或者嫌弃之色。
毕竟她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住的还是贫民窟,出门遍地都是垃圾,可比这里混乱多了。
见阙语面上的神色不见作假,左韵寒松了口气。
推开酒店的大门,房间内的装修十分有年代感,设施也有些老旧,但却打扫的很干净。
阙语将行李放在床边,拉开窗帘。
因为当地的房子大多都只有一两层,所以阙语现在站在三楼,就几乎能将大半个城市收入眼中了。
看着这个被风沙淹没的城市,阙语神情复杂且震撼。
左韵寒也紧跟着走到了阙语身侧,顺着阙语的目光往外看去。
“很震撼对吧?”
左韵寒叹了口气:“我第一次来到大西北见到漫天遍野的沙子的时候也很震撼。”
阙语回过神,点了点头:“却是,这种人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
阙语想了半天找不到形容词,干脆就放弃了。
她回过神,看向左韵寒:“说起来,你上次所说的戈壁滩就在克城附近吗?”
左韵寒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上次是从克城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出发,在沙漠中迷路了一天一夜才无意中闯入的。”
她神情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了眼阙语,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沙漠太大了,现在让我去找,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
阙语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所以,克城只是我们的暂时停留地?”
左韵寒点头:“我包了车,明天早上就一起去拜木县。”
说着,她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眼阙语,莫名有种自己拐卖了良家少女去深山老林的尴尬。
“大概要坐五个小时的车。”
阙语一脸震撼,语气艰涩:“你不是说……拜木县属于克城吗?”
左韵寒挠了挠头:“你也知道,大西北就是这么,呃,地广人稀。”
阙语无奈点头,自己今天坐了八个小时飞机,七个小时汽车,这都还没到达目的地,明天还要坐五个小时车。
祖国,真是地大物博啊。
因为赶路了一晚上的原因,阙语舟车劳顿,原本以为自己今晚会睡得很舒服,毕竟她个人并没有认床的毛病。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天晚上,阙语睡得很不安稳。
她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自己站在一片类似于战场一样的地方,周围都是黑白的,只有她是彩色的。
有着不知名的声音,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
【逃】
第75章 失踪的阙语危险的戈壁
逃?
为什么要逃?
阙语躺在酒店的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紧皱,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她拧着眉,明明房间中开了空调,依旧满头大汗。
下一秒,只听到“刺啦”一声响起,类似于锋利的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阙语整个人沉浸在噩梦之中,仓皇失措地惊醒。
她坐起身,随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然后扭头看向身侧的左韵寒。
对方此时正睡得安稳,看嘴角的微笑,估计还做了个美梦。
阙语从床上下来,打开昏暗的床头灯,抹了把自己的额头的冷汗。
她抽出两张纸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思索着自己刚才的噩梦。
难道是今天舟车劳顿,太累了?
阙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没再多想,干脆利落的倒头继续睡。
这次没有做梦了,后半夜阙语睡得很香,直到被左韵寒叫醒的时候,阙语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不是才九点吗?司机不是十一点才到嘛,让我再睡会儿。”
大西北地区有时差,在加上昨晚上阙语舟车劳顿,睡不醒很正常。
左韵寒原本是想喊阙语跟她出门吃一顿当地特色的早餐的,如今看来只好她一个人出去了。
刚走到一楼大厅,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看着准备出门的左韵寒,赶忙叫住了她。
“诶,美女,今天沙尘暴严重了,你不要出去!”
左韵寒一愣,因为阙语还睡着的原因,所以她刚才在房间中并没有拉开窗帘。
如今透过酒店大厅的窗户,左韵寒才看到了外面的样子,此时风沙以一种不可战胜的模样,几乎淹没了整个城市。
街道、树木、房屋,全都被风沙染成了土黄色。
不远处的天色更是阴沉地让人心里发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这片灰暗中脱颖而出一般。
左韵寒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酒店前台小姐姐见她神色不好,知道这外乡人是被吓到了,顿时给她端了杯热水过去。
左韵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了两口水,才反应了过来。
“对了,小姐姐,酒店里有吃的吗?”
前台小姐姐见左韵寒神色恢复如常,便给她指了指酒店餐厅的方向。
……
阙语苏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看到这个时间,阙语有些惊慌,毕竟左韵寒昨天说了,十一点司机就要来接她们了,
阙语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就往洗手间冲,正坐在桌前看着狗血电视剧打发时间的左韵寒赶忙拦住了阙语。
“你别荒,司机刚才打电话过来跟我重新约了时间,等下午两点以后再过来。”
阙语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改了时间。
左韵寒看了眼一旁的窗帘,示意阙语拉开。
阙语一拉开,顿时瞳孔一缩,看着几乎要被风沙淹没的克城,阙语神情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
左韵寒暂停了手中的电视剧,叹了口气。
“沙尘暴严重了,你先去洗漱吧,我给你从酒店餐厅打包了一些吃的,味道还不错,等下就凉了。”
听到有吃的,阙语闻言立刻眼前一亮。
看着阙语兴奋的神色,左韵寒坐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笑笑。
她这才发现,虽然阙语声名不小,但是其实年龄也就十八九岁。
爱吃、好动、贪睡,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等洗漱完毕以后,阙语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脸期待地打开了左韵寒放在桌上的打包盒。
大西北的美食,阙语可是早有耳闻,就算是酒店餐厅应该也做的不错吧……
想到这里,阙语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地打开了饭盒,
刚一打开就感觉香气扑鼻,只见里面放着一份羊肉抓饭,上面均匀地放着好几大块油汪汪的羊肉。
袋子里还有一个烤包子,似乎是为了怕阙语吃不饱专门拿的。
阙语舀了一勺子抓饭,一脸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羊油和米饭混合的香气让她整张小脸都亮堂起来。
“哇这么好吃啊!”
阙语一边往嘴巴塞着羊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等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抓饭吃完后,阙语一手拿起烤包子,一手端了一杯温水,走到了窗前,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突然,玻璃窗户上的一道碎裂痕迹,细吸引了阙语的注意力。
奇怪,昨天她们刚到的时候,窗户上好像没有痕迹啊。
阙语皱了皱眉,联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是在梦中听到的声音。
昨晚上那道刺耳的声音,真的……是梦吗?
下午一点,沙尘暴依旧没有减弱的意思,而原本约定好的司机,也打了电话过来。
对方表示,这沙尘暴眼看没有减弱的意思,这单生意就暂时不接了,希望能体谅一下。
左韵寒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毕竟风沙这么大,当地人不愿意也正常。
就是如果这风沙再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里被困上好几天。
想到这里,左韵寒有些皱眉。
阙语此时也一样皱着眉,她想的更多。
她想到了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想到了那声刺耳的,如同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看着原本已经逐渐减弱,但是随着她们的到来再次变大的沙尘暴。
阙语站在窗户前,远远地看着阴暗的天空。
风沙席卷而来,吹在玻璃上、墙上,发出“咯吱”的响声,让人有种不安和恐惧感。
就好像……这场沙尘暴就是为了……留住她而专门准备的一样!
阙语为自己这个猜想惊了一瞬间,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可是……
阙语皱着眉,想到了这个世界的不科学之处,她决定尊重自己的潜意识。
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外面的风沙。
“我们去租个车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让左韵寒一愣,她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阙语扭过头,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租车,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觉得这座城市不对劲。”
她有种预感,自己在这里呆得越久,这座城市的沙尘暴越不会停下。
若是她再这么呆下去,说不准,这个酒店就要被风沙给淹没了。
左韵寒本身也是个冒险主义者,作为一个酷爱冒险和作死的人,她赞同了阙语的想法,然后找到酒店地前台小姐姐想让对方帮自己联系一下周边租车的商户。
可惜风沙天,都没有商户愿意开门。
阙语皱着眉,几乎都要放弃之际,左韵寒十分豪气地来了一句:“我加钱,三倍。”
原本拒绝的商户立刻点头答应,顶着风沙也要把车送过来。
对方开过来的是一辆越野车,因为要在这么糟糕的天气下行驶,左韵寒大手一挥,身为富二代出身的她直接给了三倍的押金,以及不小的小费。
租车行老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待风沙稍微小了一点以后,阙语和左韵寒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坐上越野车,在前台小姐姐担忧的目光中出发了。
好在华夏的基建十分给力,至少在路上还能时不时搜到信号。
阙语坐在副驾驶上,左韵寒掌握着方向盘,朝着拜木县的方向而去。
一开始车子面临的风沙极大,几乎都要让人看不见公路的样子了。
面对这种情形,阙语和左韵寒几乎都有些想要放弃,想着要不干脆先回到酒店中再做打算。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在开出克城大概十公里左右的样子,风沙就瞬间减小了。
甚至在开出三十公里以后,连沙尘暴的影子都不见了。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阙语回过头看向左韵寒,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克城的沙尘暴不对劲!
左韵寒转着弯,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将车子开了回去。
阙语慌忙拦住了她,她皱了皱眉,犹豫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克城的沙尘暴和我有关,只要我离开说不定沙尘暴就会……”
说道这里,阙语自己都觉得有些扯淡,但这是左韵寒却一脸认真地扭过头,语气莫名。
“我相信你……”
左韵寒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远方的克城方向。
“你看……”
阙语抬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座城市中的沙尘暴正在飞速减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阙语沉默半晌,忍不住说道:“这算是什么?看我不顺眼吗?”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左韵寒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阙语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那座不太欢迎她的城市。
左韵寒将车子掉头,驶向拜木县城的方向:“别想了,这个世界诡异的事多不胜数,想太多也没用。”
阙语嗯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
等到达拜木县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当地也只有一家荒凉的小旅馆。
看着旅馆中熟悉的场景,左韵寒伸了个懒腰,一手揽住了阙语。
“我之前就是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走吧,我可熟了。”
果然,旅馆老板娘于洁看到左韵寒出现,先是一脸惊讶,然后立刻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左丫头回来了啊,你上次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回一趟家嘛。”
左韵寒点了点头,十分熟练地交钱,要了个双人间。
“对,于姐,我这次还带了个朋友过来。”
老板娘是汉族,只是嫁到了这边,看到阙语她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给阙语倒了杯茶。
“哎呦,小姑娘长得怪俊的。”
左韵寒忍不住笑了笑:“于姐人就是这样,喜欢美女。”
阙语闻言也跟着笑了一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谢谢于姐。”
第二天一早,休息好的左韵寒和阙语,在于姐担心的目光中,朝着沙漠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拜木县一直流传着死亡沙漠的危险传说,这左丫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上次在沙漠中迷路了几天以后,就跟迷上了这里一样,时不时就要去探险一下。
如今更是带着自己的朋友过来了。
想到阙语那张白皙、稚嫩,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的脸庞,于姐担忧极了。
第一次驶入这片被当地人成为死亡沙漠的地方的时候,阙语并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这地方和其他地方的沙漠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前天到达大西北的开始,阙语几乎就已经对沙漠景观免疫了。
这地方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怎么会叫死
亡沙漠呢?
听到阙语的嘟囔,正在开着车的左韵寒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沙漠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毕竟死亡沙漠这名字听着可就不吉利。”
阙语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没有网络了。
阙语叹了口气,将手机收了起来。
“后来呢,我听于姐说你后来往死亡沙漠里跑了好几次?”
左韵寒点点头,语气认真:“其实第一次进这个沙漠的时候,我差点因为迷路死在山中,好在我遇上了那个戈壁滩,还迷迷糊糊找到了出去的路。”
左韵寒有些后怕地说道:“后面我为了重新返回戈壁滩,又往里面跑了几次,结果一无所获。”
阙语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沙漠,一望无际的黄色,在天边汇成一条细线,几乎要将太阳遮住。
下一秒,风沙四起。
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风浪裹挟着沙土仿佛一个大口袋,向着车子的方向涌了过来。
这一切来得十分迅速,原本平静地沙漠突然变得惊心动魄了起来。
就好像是精心安排的伏击一般……
左韵寒见状被迫踩了急刹车,车轮与沙土上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音。
在空旷的沙漠上空回荡,就像是死神的召唤一般,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风?!”
阙语咒骂一句,伸手拉过安全带系上,转头问着左韵寒:“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呢?!”左韵寒双手扶着方向盘,神情紧张。
此时,风势越来越猛,卷起了漫天黄沙,像是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幕布铺天盖地的向车子顶部压了下去。
就好像是想要将她们连人带车活埋在沙漠之中一样。
阙语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车窗上被刮下来的砂石,像是刀刃一般割破了车玻璃。
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阙语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前方,一片荒沙,根本看不到边界,也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车子此时已经深陷在沙坑之中了,完全无法启动。
如果再继续留下来,她和左韵寒很有可能就真的葬身于这里了。
必须离开这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跳车离开!”阙语说着背上背包,准备打开车门。
左韵寒听言愣了一下,心中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左韵寒背上背包,和阙语对视一眼,二人一起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二人刚冲出车外,风沙立即席卷而来,将她们二人淹没其中!
阙语和左韵寒手拉着手,想要尽力在风浪之中保持着平衡。
但两个女生在狂风巨浪之中根本毫无抵抗力,很快就要被吹飞了起来。
阙语深吸一口气,掌心中的神眷力缓缓出现了一道护盾,这道护盾如同保护伞一样,牢牢地抵挡在了她和左韵寒身前。
在这保护伞的庇佑之下,二人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这道风浪就好像是被阙语激怒了一般,逐渐加大了风力!
下一秒,护盾被击破。
阙语和左韵寒被吹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失去了重心,身体随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了下去。
阙语和左韵寒在半空中失去重心,身体不停地下降,风沙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们二人卷入沙漠深处,然后将二人活埋掉一样……
……
聂邈在刚刚抵达的乌城的时候,就有些下意识皱眉
相比于湿润潮湿的沿海,乌城的的空气更加的干燥,气候也更加的炎热。
聂邈不知道大西北戈壁滩的具体踪迹,毕竟苍奇致给他的信息很少,只有零星的三个字,大西北。
可是所有华夏人都知道大西北到底有多大,这地方至少是整个华夏的四分之一大。
在这里找到一片传说中戈壁滩?
简直是痴人说梦,毕竟西北这地儿,最不缺的就是戈壁滩。
聂邈在出发前,也翻了许多卷宗,甚至还去国家档案局翻了不少绝密档案出来,但依旧一无所获。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西北,但是大西北很大,大到让人绝望。
找不到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地,也找不到头绪的聂邈在漫步无目的地在乌城寻找了两天后,最终还是作罢了。
也许他应该想办法在当地人中打听一下。
毕竟很多大西北这地方自古地广人稀,神秘传说不断,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什么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聂邈在网上查询了不少资料,最终选择了一家位于乌城老城区的小烧烤店。
这家烧烤店,开了许多年,味道或许不算特别好,但是有不少当地固定的客人。
聂邈走进去以后,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当地人的目光。
虽说大西北汉人不少,但是你在一家老城区、当地人居多的烧烤店,穿着一身风衣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甚至还带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腕表,仿佛商界精英的样子,这在哪里都是显眼的存在。
看到聂邈出现在店内,老板都愣了一瞬间。
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走了上去:“老板,吃烤肉嘛?”
老板看了眼聂邈身上的衣服,乖乖,这么穿不热的嘛?
聂邈当然热,但他这是故意用来吸引这些当地人注意的。
他一个对西北文化好奇,专门过来采风的外乡人,打听一下当地的传说很正常吧。
“老板给我烤十串羊肉,再来一个烤馕。”
老板点头答应,转身就去烤肉了。
聂邈观察了一眼烧烤店内,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分干脆地选了一张坐满了当地中年人的桌子。
“您好,方便拼个桌吗?”
当地人愣了一下,十分热情的表示不介意。
聂邈坐了下来,老板此时正好热情的给他上了一杯石榴汁。
聂邈喝了两口,心中思索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问出口。
这石榴汁清甜可口,一下子将聂邈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聂邈看了眼这些正好奇打量着他的当地人。
看着众人淳朴的目光,聂邈愣了一下,心中苦笑,自己真是算计过了头,这种情况其实可以直接问的。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当地有没有和戈壁滩有关的传说。”
当地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开始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传说故事。
戈壁滩,作为一个大西北常见的地貌,流传的故事中也大多有其身影。
不到半个小时,聂邈已经停了三个在戈壁滩殉情,十个勇士在戈壁滩杀敌,无数个路人在戈壁滩迷路消失的故事了。
一无所获……
聂邈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石榴汁一饮而尽。
就在他准备道谢离开的时候,同桌的另外两个人口中正交谈的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你知道不,前几天,克城拜木县那边有两个外乡旅客,遇上沙尘暴失踪了。”
“我听说了,寻人启事都出来了,还是两个女孩子,长得还挺漂亮的。”
“唉,你说,这些女孩子长得漂亮又年轻,怎么想不开往沙漠跑呢。”
“拜木县的沙漠可是死亡沙漠,唉,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
听到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讨论声,聂邈愣了一下,脑子里的瞬间想起阙语前两天请假的时说的话。
没记错的话,阙语这两天应该也是在大西北的。
年轻、漂亮、两个女生、外乡人……
想到这里,聂邈呼吸有些急促,神情有些焦急了起来。
他顾不得礼貌,直接站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抱歉,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那两个女生的具体信息吗?”
最先开口的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在当地派出所外面看到的寻人启事,两个年轻女孩子,可惜了,沙漠中遇上风暴,估计是……”
聂邈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看着聂邈糟糕的神色,最先开口的那人愣了一下,迅速住了嘴,这人也是外乡
人,该不会认识吧?
那自己刚才岂不是在人家雷点上蹦跶?
聂邈没空去猜测对方在想什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确认那失踪的两个女生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在问清楚当地派出所的地址以后,聂邈给老板甩下一张百元大钞,并留下一句不用找了以后,便匆匆往派出所的方向快步走去。
好在当地的派出所并不远,聂邈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就在派出所门口的告示栏,聂邈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他深呼吸了几下,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了告示栏前面,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漏掉任何消息。
【寻人启事】
阙语,女,身份证号:xxxxxxxx,失踪于……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是真正成真的时候,还是让聂邈神情一变。
他深呼吸了几次,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眼前的启示,然后转身朝着派出所里面走去。
在出示了身份证件,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当地派出所才对聂邈透露了案件的更多信息。
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聂邈深深地看了眼告示栏上的信息。
然后转身买了张,最近的前往克城的票。
于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身为一个在地广人稀,连个游客都很少出现的地方经营旅馆的老板,于洁基本每天都要睡到中午十二点起。
她皱眉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在大西北,这个时间几乎相当于半夜了!
她这两天都在为失踪的左韵寒和阙语担忧,一晚上都没睡好。
故而脸色有些不好地打开了门。
这门才刚打开,一个裹挟着风沙、风尘仆仆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抱歉,打扰您了,请问旅馆内有没有空房?还有没有吃的?”
于洁看了眼这位莫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对于对方这一身明显外乡人的打扮有些吃惊。
“有的,您稍等。”
说着她随手从货架上找了一筒方便面递过去。
“那儿有热水,自己泡。”
聂邈也不挑,十个小时的舟车劳累和滴水不进,让他有些虚脱。
等泡好方便面以后,他才问道。
“老板娘,请问您见过这两个人吗?”
于洁转过头,看向聂邈手中的照片,顿时一愣。
与此同时,在死亡沙漠之中,一双略微上挑的精致杏眼缓缓睁开。
第76章 被困洞穴奇怪的不明生物
阙语睁开眼睛,眼前是弥漫一片的黄沙,她似乎是在某个洞穴之中?
这里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左韵寒呢?
阙语皱着眉,浑身一个激灵,记忆瞬间回笼。
她站起身,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一直背在腰间的小挎包。
阙语伸出的手一顿……挎包没有了。
这不太可能。
她出发的时候穿的是一条工装裤。
在出发前,阙语甚至专门用针线将挎包缝在了工装裤的腰间。
阙语低下头,下意识看向腰间原本挎包所在的位置。
空荡荡,上面只有几根丝线,证明着挎包原本的所在。
阙语盯着针线上平整的切口,这明显是有人用利器剪下来的。
阙语的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她揉了揉眉心,稳住了心神。
阙语抬起头,看着光滑地仿佛被打磨过的洞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瞬间染上了星点的黄沙。
这个洞穴深不见底,满地的黄沙,只有十几米高的洞口顶部能透出一丝光亮来。
这里……没有任何着力点能够让她跳出去。
阙语皱了皱眉,指尖一动,想要调动身体内的神眷力帮助自己逃离这里。
然而……怎么会这样?
阙语深吸一口气,有些意外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
她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力量的存在,却无法将其释放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洞穴……
为什么如此邪门,让她使不出神眷力不说,洞壁更是像被打磨过一样,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跑。
就好像是……
阙语脑子里一个词一闪而过,监狱,这里就像是一个精心为她打造的监狱。
是有人千方百计地把她绑到了这里!想要让她困在这里。
这幕后之人,这么九曲十八弯地做这一切,想要的是什么?
是她身上有什么这些人想要的东西,还是说这些人想要的就是她的命?
而跟着她一起过来,如今却不知所踪的左韵寒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车是左韵寒开的,目的地是左韵寒带她来的。
在来这里之前,左韵寒也说了很多次。
她有过从这片沙漠中脱困的经验,这才让阙语放心由她来开车。
阙语记得,明明二人被沙尘吞没之前,她还紧紧握着左韵寒的手,而现在对方却不知所踪。
……她是不小心和她失散了。
还是说……左韵寒本来就是引诱她而来的帮凶?
阙语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回忆着自己从和左韵寒相识开始的点点滴滴。
有些不愿意怀疑那个少女居然会是一个诱骗自己过来的引子。
西北的空气干燥炎热,滴水未沾的阙语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她有些无力地回忆着自己和左韵寒认识后发生的一切。
感觉许多事情仿佛隐隐串联了起来。
也许……左韵寒一直都是个诱饵。
用她对于回归故乡的渴望和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来引诱她前往这里。
这一切的区别只在于左韵寒是自愿的还是被迫做的。
想到这里,阙语叹了口气。
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居然就这么栽在小姐姐身上了。
果然出门在外,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熟人陌生人都应该多一分提防。
阴沟里翻车的阙语顿时有些摆烂地往地上一躺。
地面上的黄沙很厚,阙语躺在沙地上也没感觉到有多难受。
看着洞口处晒下来的毒辣太阳,她翻了个身躲在了阴凉处。
反正现在敌在暗,她在明,她被困在
这里也找不到出路。
敌人千方百计地把她骗过来,也没有杀她,所以暂时应该是不会想要她的命的。
阙语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反正在她坚持不住之前,对方一定会现身的。
至于现在?
现好好休息保存一下体力吧。
沙漠的气候总是十分糟糕,昼夜温差极大,好不容易熬过了炎炎烈日,阙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夜晚的沙漠更危险,也更加的寒冷。
她皱着眉,看着周围的一片黄沙,抬起头看着夜空。
小小的洞口,只能看到点点的星光,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因为许久没进食,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阙语叹了口气,她有个毛病,每吃饱的时候就很容易焦躁。
“该死的,如果是想让我生气的话,很高兴你终于做到了。”
阙语有些烦躁地一脚踹在了洞壁上,壁上的黄沙抖了抖,顿时洋洋洒洒地掉下来了一大片。
直接兜头撒了阙语一脸。
阙语呼吸一窒,感觉眼鼻都像是被封住了一样。
沙子洒在阙语眼睛里,让她双眼一痛,眼泪瞬间涌出,糊了一脸。
阙语忍不住低下头,咳嗽得惊天地泣鬼神。
在泪眼模糊之间,阙语伸手抹了把眼泪。
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
就算没有镜子,阙语都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泥沙糊面,满身狼狈。
阙语磨了磨牙,该死的幕后黑手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不会真准备让她吃点苦头,等她快要死的时候才出来吧?
阙语深吸一口气,一边咬牙切齿中,一边闭目养神节省体力。
就在阙语迷迷糊糊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
“咚”“咚”
接连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大声。
看着掉在她面前的东西,阙语有些警惕的皱了皱眉。
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捡起落下的东西。
而是抬头看向洞口,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其他生物丢的,
可惜夜晚的光芒实在是昏暗,隔了十几米远,阙语甚至分不清洞口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人型。
阙语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摸索着将地面上的东西捡起。
在昏暗之中,她凑近仔细辨认了几分钟,才发现是一瓶可乐和一个巴掌大的烤馕。
这烤馕和可乐似乎有些熟悉……
阙语皱了皱眉,终于想了起来,这似乎是她在出发前采购的干粮。
看来对方没打算饿死她。
阙语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都给她送食物了,估摸着也不会下毒。
在筋疲力尽的时候,一瓶高糖的可乐明显给阙语带来了不少能量。
饥肠辘辘的肠胃、疲惫的身体、焦躁的情绪都得到了安抚。
阙语打了个气嗝,心情瞬间回升。
也有了心情对着洞口那个不明物体露出一个微笑,甚至还摆了摆手,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喂,是你把我绑架过来的吗?”
洞口那个不明物体没有出声,伸出了一只手臂晃了晃。
当然那也可能是一根触手,或者尾巴又或者其他瘦长的身体部位。
阙语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情绪,也懒得去猜,她拿着手里的馕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馕很小,里面夹了些葡萄干,味道不错,但是明显只能让她吃个半饱。
阙语狼吞虎咽地咬了两口,然后忍不住抬起头有些控诉地看向洞口那团阴影。
“喂,下次过来记得给我带瓶矿泉水,可乐根本不解渴,还有馕太小了根本填不饱肚子。”
“我的储备的食物都在车子的后备箱,你打开就能看到了!里面还有巧克力!下次多扔点给我!”
面对还有心情和力气提要求的阙语,洞口的生物似乎有些愤怒。
它似乎小声说了什么,阙语拧着眉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半晌,都没听出来。
这似乎不像是阙语熟知的任何语言。
阙语有些无奈地看着洞口那生物,那东西急速地晃了晃手臂、又或者是尾巴什么的部位,然后迅速地消失了。
第二天白天,阙语没有看到那只不明物种的身影。
阙语靠着三分之一瓶可乐,艰难地熬过了一个炎炎烈日。
因为长期缺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就在她焦躁之际,夜半时分,又是熟悉的“咚”“咚”两声。
这次落下来的是一瓶矿泉水和一个小小的馕。
阙语看着那个小小的馕,捏了捏掌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早知道就不提把可乐换成矿泉水了,毕竟一瓶可乐还有三百多大卡的能量。
看来对方是想要让她一直保持在这种半饥饿的状态。
许多被拐的妇女也是这样,先饿几天,然后再象征性给点食物。
不停地测试着底线,然后一点一点地击垮她们的精神,让她们放弃逃跑。
这种行为在控制她们的身体行动的同时,也在驯化着她们的精神。
阙语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盯着洞口那团不明生物。
有些恶意地想着,这玩意儿每次都趁大半夜过来,到底是因为长得丑,还是因为惧怕阳光呢?
阙语磨了磨牙,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漏出一丝负面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阙语过得浑浑噩噩。
因为饥饿和炎热,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一到半夜那团不明生物就会过来投下一瓶水和一点食物。
然后就会用让阙语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阙语看半天,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转身离开。
阙语只能皱着眉,一边小心谨慎地防备着,一边想办法看能不能使出神眷力帮助自己脱困。
但她始终无功而返,她的神眷力就好像被封印在了瓶子中。
明明能看到,能感觉到,但就是不能使出来。
就在第九天、或者是第十天。
在阙语思索着是不是该跟那个不明生物服个软,好歹说上两句话的时候,事态发生了变化。
第77章 救出莎布
当天晚上,当阙语正打着精神盯着洞口,等待那个奇怪生物到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
阙语一愣,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
“有人吗?奇怪……不是说是这个方向吗?”
阙语只是在短暂的怔愣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聂邈。
聂处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阙语感觉自己也许是因为太久的事件处于半饥饿状态,导致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又或许是哪个奇怪的生物……为了想要击溃她的精神,特意装成了她熟悉的人……
可实在是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让她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阙语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用因为缺水状态而干哑的嗓音,张嘴回答到。
“这里有人。”
就算这是那个不知名的诡异的圈套也罢,反正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
阙语眯着眼睛,抬头看着洞口透下来的月光,思索着下一步。
正徘徊在洞口不远处的聂邈听到这个声音,怔愣片刻,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迈过去。
“……阙语,是你吗?你在哪里?”
看着眼前的一片黄沙,聂邈皱了皱眉,大声呼喊。
因为被困了许久,阙语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哑。
这个嗓音别说是他人了,就算是阙语自己都有点不敢认。
听到聂邈只凭自己一句几乎变声了的话语就认出了自己,阙语有些意外地扬眉。
心中下意识多了几分怀疑,莫非真的是那诡异假装的?
“……我被困在地洞里了,你再往前多走几步或许就能看到了,小心脚下,可别掉下来了,我可不想多一个狱友。”
听到阙语还有精神开玩笑,聂邈长长的松了口气。
至少看来她应该状态还可以。
聂邈下意识身后自己身后的背包,这次能找到阙语,这家伙还真出了不少的力气。
他定了定心神,往前走了几米,看见隐身在一块巨石后的地洞入口时,他缓缓松了口气,大步向前,看向洞口。
“阙语!是你吗?你在底下?”
阙语抬起头,看见聂邈穿着黑色T恤,沙漠的夜晚风沙大,一头短发在夜风的吹拂下乱得仿佛鸡窝。
阙语下意识忍不住想要笑出声,虽然不确定这个聂邈是不是真正的聂邈,但这一幕明显取悦了阙语。
她实在是没见过聂处这么狼狈的一幕。
在她的记忆中,聂处几乎无论去哪儿都是一副精英打扮,风衣、西装、衬衫,反正怎么装逼怎么来。
这样的装扮还是第一次见。
阙语心情莫名有些好,也不管在上面的到底是不
是聂邈本人,还是诡异,直接伸手挥了挥。
“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聂邈从洞口往下望去,昏暗的月光下至能看到一个影子。
“说来话长,我先想办法把你救上来。”
阙语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高高的洞口,摇了摇头。
“估计不好弄,我的神眷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使不出来了,这才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聂邈怔愣了一下,他就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洞,怎么会困住阙语这么久。
聂邈伸手从身后的背包中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根登山绳,将一头丢了下去,又将另一头绑在石头上。
“这里有绳子,你试试看能不能爬上来,不能的话,我再想法子。”
阙语看着投下来的登山绳,迟迟没有动手,聂邈在上面有些意外。
“怎么了?”
聂邈顿了顿“你是不相信我?”
阙语摇摇头,伸出有些无力地手臂,缓缓道。
“能不能先给我……一点吃的,好久没吃饱了,没力气。”
聂邈:“……”
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力好,不到一个小时以后,阙语终于艰难地爬了上来。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气,表情有些咬牙切齿。“那只该死的把我拐过来的诡异,别让我逮住,不然我真要弄死他。”
说着阙语咳嗽了两声,找聂邈又要了一瓶水狠狠地喝了两口,这才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看着周围的一片黄沙,根本分不清方向,聂邈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聂邈听到阙语的话愣了愣,脸色反复变换了几次,阙语还是第一次看见聂处脸上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聂邈才叹了口气,伸手打开身后的背包夹层。
一只小小的,熟悉的诡异出现在阙语面前。
长尾巴,丑陋的竖瞳。
这是……布兹?!
布兹一甩尾巴,冲着阙语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事态的发展让阙语有些懵,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尚在梦中,阙语盯着这一行黑体字,眯了眯眼睛。
她没记错的话,牧沅重伤的时候,流传出来的照片中,似乎就有布兹的身影。
阙语有些防备地看着这只诡异,似乎是不明白一向正直的聂邈怎么会和这家伙搅和在一起。
感受到阙语怀疑的目光,布兹也不慌,它挥了挥自己的尾巴,又甩出了一行字。
【那个叫牧沅的害了我的弟弟,我只是在一命换一命。】
阙语不说话,张了张嘴,皱着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嘴,她转头看向聂邈,似乎是在等待着解释。
聂邈沉默半晌后才叹气,开口道。
“我不知道这只诡异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他似乎一直在我的背包中,一周前我为了找寻你的踪迹进了这片沙漠,可惜找了几天一无所获,这时候他突然出现,说可以帮我……”
阙语不说话,只盯着那只叫布兹的诡异,布兹自以为卖萌地朝着阙语眨了眨一双竖瞳,殊不知以它的外貌,表情越是丰富,越看起来丑陋。
原本以聂邈的性格,按理说不会和诡异合作,但为了找到她,依旧答应了下来。
阙语抿了抿唇,看了眼眼前的男人。
因为在沙漠中风餐露宿了许久,聂邈看起来十分狼狈,阙语抿了抿唇说道。
“谢谢。”
似乎是看出了阙语的歉意,聂邈有些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是谁把你绑到这里来的吗?”
阙语摇头,那只诡异藏得太深了,每天只往地洞中扔点食物,却不和她交谈,甚至连面都没露。
阙语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然后才说道。
“要不了多久对方应该就会过来给我送食物了……我们躲起来就知道它的真面目了。”
聂邈点头,站起身逡巡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躲藏之处。
阙语眯着眼睛,眼神中带着警告地看着面前缩小成一团的布兹,她不明白布兹为什么会缠上聂邈。
布兹悠闲地甩了甩尾巴,爬上了阙语手臂。
【我对你没有恶意。】
阙语不信这货,但如今她力量皆失,无法压制这只诡异,最终还是默许了它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二人藏身在了距离地洞几百米远的沙丘。
阙语眯着眼睛,远远地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小声嘟囔着。
“这么远看得清个啥啊。”
聂邈不语,只是顺手拿给了阙语一个小巧的望远镜。
“……”不愧是聂处,办事就是周到,难怪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
阙语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出乎她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诡异,而是一个人。
一个有胳膊有腿,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男人。
他佝偻着身子,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袍子。正趴在地洞边朝下看着。
或许是发现阙语已经不见了,男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中隐隐含着不甘和……恐惧。
男人个子不高,一双手臂在半空中挥舞着,嘴中说着阙语听不懂的语言,就好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一样。
阙语抿了抿唇,有些不解这个奇怪的男人把自己虏来做什么。
又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主谋?他的背后另有人在作祟?
这时候,那个正在鬼叫的男人停止了叫声,他尖利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了一样,突然停滞住了。
男人挣扎着在地上打着滚,掐着自己的喉咙,指甲嵌进肉里,青筋暴起,最终竟然活活将自己掐死了。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透过夜视望远镜,看着那张青紫的脸,下意识感觉后背发凉。
不,不对劲。
阙语半拉住身侧的聂邈的手臂。“聂处……不对劲,我们还是先走……”
这时,一个似乎在何处听过的声音响起。
“哦?走?小可爱,这么久没见过,你都不准备和我叙叙旧吗?”
阙语听到这性感中带着调笑的女声,有着怔愣。
她握紧了双手,心中绝望的发现,依旧使不出一丁点神眷力。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阙语定下心神,回头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那是一颗郁郁葱葱,在沙漠中看起来格外不和谐的“树”,树上长着一颗羊头,虬结的树根正密密麻麻地朝着阙语挥舞着,似乎是在打招呼,又似乎是在威胁着阙语。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从残存的记忆中找到了那个名字。
她张了张嘴,几乎是和身侧的聂邈同时说出了那只诡异的名字。
“莎布。”
莎布眯着眼睛,诡异的羊头晃了晃,似乎是被阙语一秒就认出她这件事取悦到了。
“小可爱,你不乖哦,居然逃出了我给你精心设计的笼子。”
树枝晃了晃,如同一根粗壮的鞭子,直接朝着阙语的脸上划了过去。
阙语迅速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
鞭子打在黄沙之上,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
聂邈知道阙语如今没有力量,十分自觉地站到了阙语身前,呈现保护者的姿态。
莎布轻蔑地看了眼聂邈,并没有将其看在眼中。
“以你的力量,有些过于不自量力了。”
阙语看了眼嚣张的莎布,再看了眼聂邈,主动走了出来。
“既然你千方百计把我拐到这里,又没有杀我,还派信徒日日给我送饭,想来你也不想要我的命。”
阙语抬起头,直视着莎布恐怖的羊头:“说吧,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莎布眯着眼睛看着阙语,眼神中带着痴迷。
“小丫头,把你的力量给我好不好……”
第78章 想救他吗?我答应!
阙语盯着那张布满瘤节的羊脸,那腐烂的树皮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光泽看着格外令人作呕。
夜风卷起细沙掠过裸露的皮肤,给阙语带来了针尖般的刺痛感。
她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鞋子和流沙摩擦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阙语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力量,又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还有……”
阙语咬了咬牙,想到那个和自己一起过来,如今却杳无音讯的少女。
到底左韵寒是被莎布害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莎布的人?
或许是一早就知道阙语如今早就是强弩之末,没有力量,所以对于阙语明显在拖时间的试探,莎布并没有在意。
她摇晃着粗壮的树干,甚至还十分大度地解答了阙语的问题。
“哦,你说那个丫头片子啊。”
莎布眯了眯眼睛,虬结的树根搅动沙地,腐烂的腥气随动作在空气中爆开。
那泛着青灰色的树干上突然长出一张人脸,人脸和树木交叠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的诡异。
“这不是在这里吗?成为我的养料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树干上浮现的人脸异常出熟悉,看得阙语胃部痉挛,衣服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你杀了她?”
莎布贪婪地目光转向了阙语:“不要慌,下一个就到你了。”
阙语瞪大了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盯着那张熟悉而又扭曲的人脸,几乎忍不住心中的呕吐欲望。
“成为我的养料是她的荣幸。”
莎布的羊头扭曲着,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说着她的眼睛转了转,树干轻微摇晃着,皲裂的树皮蠕动着看上去格外恶心。
“你如果觉得伤心的话,可以投入我的怀抱,一起下去陪她!”
看着那不断扩张的树干和枝丫,阙语脸色白了一瞬间。
如今她力量皆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些畏惧了起来。
就在她准备想办法脱困的时候,站在她身侧的聂邈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冰凉的手腕。
沙漠夜寒中这点温度烫得惊人,他虎口处的薄茧擦过她腕间动脉。
“别怕。”沙哑声线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一般粗粝,聂邈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我们会安全回去的。”
阙语心绪复杂,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
莎布那一双羊头歪着盯了眼聂邈,目光中带着天真的不屑,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
下一秒,一根粗壮的仿佛触手一般的树枝就砸了过去。
阙语反应迅速,拉着聂邈堪堪躲了过去。
黄沙溅在脸上,阙语不由地眯了眯眼睛,反应迅速地看向聂邈。
“你先走吧……反正是冲着我来的。”
聂邈摇了摇头,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
“我原本就是来找你的,不会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聂邈看着对面狰狞的诡异,闭了闭眼睛,召唤着力量,想要与之一比高下。
看着聂邈的样子,莎布眼神轻蔑。“不自量力。”
在聂邈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一根树枝就如同尖利的钢筋一样,狠狠地插挤满了聂邈的肩膀。
树枝贯穿聂邈肩膀时,阙语嗅到了空气中的铁锈味。
阙语摸了摸脸上溅上的血珠,下意识冲上前去,想要查看聂邈的伤口。
聂邈脸色惨白,肩膀上流着血,用神眷力化为防护罩,牢牢地将阙语保护在其中,语气有些震怒。
“让你走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阙语咬住下唇内侧软肉,双手撑着地面,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聂邈。
她的掌心被粗粝的砂砾磨出了血痕,疼痛让她保持着冷静的同时,也让她深刻感受到到现在的形势有多困难。
远处沙丘传来胡狼的嚎叫,叫声与树枝抽打防护罩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出死亡协奏曲,而聂邈还在不停地催促着阙语离开。
阙语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聂邈,她抬头看了眼一脸胜券在握的莎布。
然后低头扯开自己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扒拉出正在打着哈欠的布兹。
虽然不知道这怪物的目的,但比起眼冒杀意的莎布,阙语至少没有在布兹身上看见杀意。
布兹被阙语摇醒后,有些烦躁地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然后才抬头看向阙语。、
【干什么……】
布兹这才发现现场的氛围不太对劲。
它抬起头看向正在肩膀流血不止、脸色惨白的聂邈,缓缓挪动了过去。
他的尾巴缠上聂邈腰际,鳞片刮擦的声响令阙语耳鸣。
【你这没事吧……这谁伤的?】
布兹看了眼伤口,以人类身体的脆弱程度,这个失血量再大点不得休克啊。
阙语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布兹对于聂邈有一种诡异的亲近。
一只冷漠、心思不明、视人类为猪羊的诡异,居然会去关心聂邈这个人类……
阙语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布兹被阙语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它一甩尾巴,扭转了视线。
然后一个充满恶意的身影出现在它眼前。
布兹一愣,几乎是发出尖锐爆鸣一般。
“莎布????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你的封印呢?”
莎布的羊头怨毒地盯着布兹,眼神中带着恨意相比于之前都要加重了几分,攻击聂邈的烈度更是加重了许多。
她盯着布兹,冷冷笑道。
“原来你也在,刚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阙语不知道他们要算什么账,趁着莎布分心之际,她艰难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聂邈身侧。
她翻了翻聂邈的背包,从中翻出止血绷带帮聂邈包扎着伤口。
布兹看了眼聂邈,然后又看了眼阙语,然后缓缓地放大着身体,挡在了阙语面前。
莎布冷冷地看着布兹,似乎是有些不解现在的情况,作为一只诡异,布兹为什么会和两个人类混在一起?
“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拦得住我吗?”
布兹不说话,以它的力量确实难以阻挡莎布,但若是……
布兹低着头看向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聂邈,再看了眼目光紧紧盯着聂邈表情紧张的阙语。
阙语如今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眼中的在意却做不得假。
只是顷刻间,布兹立刻做出了决定。
或许是因为布兹的出现,莎布在新仇旧恨之下,看上去有些失去了理智。
她那虬结的树枝,疯狂地甩动着。
就仿佛一根又一根力量十足又充满恶意的鞭子,攻击着面前的对手。
聂邈拼尽全力用神眷力凝结而出的防护,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暗暗调动着自己身上的力量,可惜毫无反应。
她只得看向在场的唯一有能力帮助他们的布兹,眼神中带着恳求。
布兹垂着眸,看了眼是脸色惨白,明显是强弩之末的聂邈,眼神中一闪而过了什么。
它不说话,也不回应阙语。
只是袖手旁观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阙语看着布兹的反应,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脸色一白,穿越后第一次这么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莎布的攻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触手一样的树干狠狠地砸在防护罩上,尖利的枝丫扎了进去,藤蔓瞬间缠绕上防护罩,下一秒,只听到“嗤”的一声,防护罩碎了。
阙语咬着牙,看着那逼近的藤蔓,干脆利落地挡在了聂邈面前。
既然她身上有莎布想要的东西,那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肯定会留着她一命。
阙语毫不畏惧地盯着临近的藤蔓,等待着疼痛降临。
然而下一秒,情况突变。
就在藤蔓即将袭击上阙语之际,一直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的布兹,突然动手了。
他用那条粗壮的尾巴缠上了聂邈的腰间,然后将其举起来挡在了阙语面前,替阙语挡下了袭击。
“噗嗤”的一声,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了阙语的脸上。
阙语呆滞原地,瞳孔狠狠地一缩,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莎布也被这突然内讧的场景惊了一下,愣了一下后,才发出嘲笑声
“看吧,小姑娘,这就是没有选好队友的下场。”
说着莎布盯着阙语,嘴角勾起,似乎是在暗讽,又似乎是在嘲笑。
阙语脸色惨白,她主动靠了过去,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不明白,以聂邈的反应,刚刚布兹抓起他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但为什么会……
“聂处……”
聂邈原本就受了伤,如今被一击集中胸口,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但在看到阙语的时候,他依旧还是打起精神看着阙语。
“一点小伤,你不要怕。”
阙语手里拿着止血绷带,手抖地想要替聂邈包扎,但她明白,在击中要害,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自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她抬起头,仇恨的眼神看向布兹,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能感觉到布兹对于聂邈异常的关注,但为什么又在莎布攻击的时候反手背刺?
感受到阙语仇恨的眼神,布兹却一点都不惊慌,它眯着眼睛,看了眼阙语,那双蛇一样的竖瞳中映出阙语苍
白的神色。
【想救他吗?如果你想……】
“救他。”
阙语抬起头,抹去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和泪珠,勉强恢复了理智。
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莎布,然后又看向虎视眈眈的布兹。
呵,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着两只强大的诡异使遍了浑身解数都想要得到?
阙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布兹,这次语气更加坚定。
“救他。”
布兹甩了甩尾巴,注视着阙语,恐怖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答应了!
第79章 松动的封印分身的记忆
在听到阙语答应以后,布兹的目光就开始黏在阙语身上。
这莫名让阙语感觉到了一种湿冷的凝视。
那种湿冷的凝视如同深海生物的触须,顺着阙语的脊椎缓慢攀爬,让阙语忍不住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不是布兹的注视——有什么古老存在正通过这具躯体,用千万只复眼同时扫描她的灵魂。
感觉到身侧的聂邈明显微弱的呼吸,阙语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双让人恐惧的竖瞳。
空气仿佛一时之间凝滞了下来。
一旁的莎布盯着这一幕,诡异的羊头扭曲着,不满于阙语对她的忽视。
她那虬结的树根甩在沙地上,烙出了焦黑纹路。
接着在羊头扭曲的瞬间,树皮下爆出数十颗眼睛,每颗瞳孔都映出阙语苍白的脸。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裹挟风沙的声波震得沙粒腾空而起,粗壮的树枝甩了一下,再次朝着阙语的方向狠狠袭击而去。
莎布眼神不屑地看了眼布兹,再转向阙语。
“小丫头,你如果把这东西当做队友,那你明显选错了!”
她冷笑一声“这种水平的家伙,再来三个也敌不过我!”
说着,枝干凌厉的袭来,带着让人恐惧的破空声,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为之一颤。
就在这时候,布兹在莎布不屑地目光中主动挡在了阙语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让人惧怕的笑容。
那粗壮的尾尖突然炸开伞状骨刺,在阙语面前织成银色光网,树枝与光网相撞迸发出剧烈的震动。
【是吗?那如果是祂呢?】
布兹喉间滚动的嗡鸣引发沙地震颤,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下一秒,一个漂亮繁复的紫色法阵自沙地螺旋升起。
在紫色的光芒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不着声迹地接下了莎布这一招。
这浮现的身影披着仿佛星砂织成的斗篷,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莫名熟悉。
阙语愣了片刻,那是……
“撒托斯?!”莎布的尖叫撕开夜幕,惊起一片在沙丘下休憩的秃鹫群。
莎布那尖利中带着恐惧与厌恶的叫声,让阙语瞬间回神。
撒托斯……
阙语愣了一下,这是……她之前在伊也兰隆岛遇见的那个……
撒托斯眯着眼睛,大步走出法阵。
他先是冷漠地看了眼莎布,然后才低下头看了眼被阙语抱在怀中的聂邈,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布兹站在一旁,目光激动地盯着站在魔法阵之上的撒托斯、。
发现撒托斯看见聂邈后,布兹眼神中带着邀功的喜悦,明显是在求夸奖。
然而,撒托斯目光只是轻轻地扫了眼布兹,然后才看了眼不远处的莎布。
在短暂的失语后,莎布终于反应了过来,找回了理智。
她的树冠疯狂抖动,树洞中喷出酸液腐蚀沙地。
“哼,撒托斯。没记错的话,你的本体还在某个角落封印着吧?”
她看了眼站在魔法阵上若隐若现的撒托斯,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
“就算借用法阵,你也只能出来一个虚弱的分身,撒托斯,如今的你力量能使出20%就算不错了,可就绰绰有余了。”
说着莎布扭头看了眼阙语,洋洋得意地说道。
“与虎谋皮或许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可惜这是只病虎。”
阙语平静地看了眼分不清情况的莎布,然后再看了眼法阵中的撒托斯。
回想自己与撒托斯的上次见面,祂一直在诱骗自己想让自己与之签订契约。
自己身上一定是有祂想要图谋的东西。
想来……那便是自己身上的神眷力了。
看来……这家伙其实和莎布都是一个目的罢了。
只不过一个借了个噱头想要哄骗她,而另一个打算强抢。
阙语冷冷地看了眼站在她身前对立的撒托斯和莎布,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滞。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前有狼后有虎。
阙语沉默着看了眼身侧的聂邈,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想到自从自己认识对方以来,对方对自己的照顾,以及这次甚至还冒着风险专门赶来救自己的恩情。
阙语垂下眼眸。
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撒托斯的交易。
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聂邈的却不能……
阙语盯着撒托斯脚下的那个法阵,犹豫着站了起来。
莎布站在一旁,一张丑陋的羊头扭曲着,想要上前拦住阙语。
撒托斯目光冷冷地看着阙语,虽然表情依旧冰冷,但他眼底的中却一闪而过的激动做不得假。
阙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就刚踏入紫色的法阵之际,她的脚下瞬间亮起一个闪耀的绿色阵法。
绿光和紫光交缠在一起交叠着散发着灰褐色的光芒。
自从踏入着法阵之中,阙语就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身上的力量躁动着,想要冲出去。
法阵边缘的沙粒开始逆重力悬浮着,漂浮在半空中。
阙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身体的疲惫让阙语不由地皱着眉。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修长的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的手,缓缓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想要将阙语拉出这个法阵。
阙语一愣,下意识回头,只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一般。
阙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聂邈,就算他没有说话,但阙语却能看懂他眼中的传递的情绪。
阙语犹豫片刻,下意识想随着聂邈的力道想要向后撤出法阵范围。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
一双冰冷的手臂以扭曲的姿态将阙语将阙语禁锢在了法阵之中。
【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下一秒,撒托斯身后再次长出一只手臂。
这只手臂不像是手臂,更像是诡异的触手,它擦过阙语的耳侧,狠狠地掐住了聂邈的脖颈。
阙语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挣扎、摆脱掉撒托斯的控制,然后将聂邈救下来。
但是不行,自从进入这个法阵以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
更别说现在撒托斯还牢牢地用“手臂”缠绕着将她困在
了这里。
阙语此时只能瞪大了眼睛,瞳孔张大,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发生。
【作为我的人类分身……居然背叛自己?只为了一个人类女孩?你也是有出息。】
阙语愣住了,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聂邈。
聂邈被撒托斯掐住脖子,张了张嘴,然后缓缓地失去生气。
阙语怔愣原地,她看到了聂邈最后的口型,那是一句“对不起”。
阙语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抬起头,脸色惨白。
分不清是因为力量流失,还是因为自己信任的朋友、上司居然有另一层身份而收受到了打击。
撒托斯没有管阙语,在祂看来,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实在没有关注的必要。
这些年以来他被封印困住,想要了解人类世界便只有借助化身。
所以这些年,他捏了无数人类化身丢到了人类世界。
聂邈只是他数不清的化身中的一个,在他眼中普通而平凡,就和他的其他化身一样,在人类世界经历悲欢离合以后死亡,再带着记忆回归本体,给他无聊的生活中带来一些乐趣。
只是没想到,这个化身倒是运气好,遇到了阙语,甚至还和她产生了不小的羁绊。
甚至还为了这个化身,甘愿踏进了法阵。
撒托斯眯了眯眼睛,抓着聂邈尸首的手臂晃了晃化为了一根长满牙齿的触手,然后就以这种方式将聂邈的尸体吞噬了下去,一点渣滓都没剩。
阙语眼神空洞,冷漠地看着聂邈彻底被撒托斯吞噬掉,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对于她来说,刚刚得知的信息有些过于刺激。
她突然很想吐,不知道是因为力量的流逝,还是其他原因。
下一秒,法阵的光芒停止了,与此同时,失去力量的阙语晕厥了过去。
这让正在消化聂邈记忆的撒托斯愣了愣,他连忙松开阙语,任由阙语倒在沙地上。
感受着松动的封印,以及逐渐回归的力量撒托斯的脸上是不可抑制的喜悦之情。
他可以离开那个该死的困住他的地方了!
撒托斯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正准备逃离此处的莎布。
他的手臂只是双手轻轻一挥,莎布瞬间被牢牢束缚而住。
与此同时,莎布树冠上所有眼球同时爆裂,溅出的汁液在沙地上腐蚀出了一片焦黑。
“作为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也许我们该好好叙叙旧了。”
说着,他撕开一道传送门,正准备带着奄奄一息的莎布离开之际,他低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阙语。
撒托斯随意举起一只手,就在正准备攻击向阙语时,一个画面在脑子里闪过。
似乎是来自尚未消化完全的聂邈的记忆。
想到这个人类分身对于阙语不同寻常的态度,撒托斯皱着眉,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撒托斯目光冷冷地盯着地上面色惨白的阙语,心中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决定放过她一码。
想来大概是聂邈尚未消失的情绪和记忆作祟吧。
太可笑了,他那么多的化身,从来没有一个产生过爱意这种东西,想不到居然有一个栽在了这个上面,甚至还隐隐影响到了主体。
撒托斯眯了眯眼睛,不过没关系,这种小小的影响,等他消化完记忆后,就会立刻消失。
当传送门的蓝光吞没撒托斯时,祂回头看了眼阙语。
反正已经成为废物了,这次就绕她一命。
况且在这荒漠中,她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第80章 女娲娘娘五彩石
疼,头疼,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挣扎一样。
阙语皱着眉,半晌后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朝阳初生,阳光照在阙语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阙语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黄沙,怔愣了几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记忆回笼,阙语这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阙语的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用指甲掐了掐手心。
疼痛感传来,让她理智恢复了几分。
阙语站起身,有些无奈地苦笑,没有水和食物,没有方向,没有力量,就算她再乐观也难以说服自己能够走出这里。
阙语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脑子里不多的荒野求生知识,捡起一根枯枝,垂直插在沙地上,标记着影子顶端的位置,反复两次后,阙语终于勉强判断出了南北方向。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感受着并不太热烈的阳光,阙语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往前走着。
对于在荒漠中迷路的人来说,难受的不仅是没有物资,更难受的是心理。
那种全是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希望的绝望,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逼疯。
饶是阙语心理素质好,也被这种无助感折磨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很快就到了傍晚,夜晚的沙漠不一定比白天的要安全。
如果白天担心的是暴晒脱水,夜晚该担心的就是寒冷失温了。
更重要的是,因为长时间的行走,阙语已经精疲力尽。
再加上她本就被关了一周多,身体状况本就堪忧。
阙语抬起头看着落山的太阳,筋疲力尽的倒在黄沙地中,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根据她的判断,她今天至少走了十公里。
可是周遭的环境却依旧没有改变,她仿佛被困在这里了一样。
阙语闭上眼睛,虚弱的身体状况让她很累,她很想休息一会儿,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反而觉得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彻底的闭上
“醒醒……”
“你醒了吗?”
……
是谁?
是谁在说话?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些幻象,难道自己处在死前的幻象之中?
为什么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她会听见一声又一声轻柔的呼唤?
阙语想要回答这个声音,可是却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在最后的关头,阙语看到一张模糊的轮廓在自己的眼前闪过,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影……
她身着一件流仙裙,裙摆上绣着几朵金丝云纹,脚踏九彩祥云履,额间点缀着点点星光、一张美艳的脸庞透着一股英姿飒爽,让阙语忍不住心生慕濡。
她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漂亮粗壮的蛇尾巴。
尾巴上生长着细小的鳞片,尾尖还缀有一颗五彩的宝石,在月华下显得异常耀眼。
人首蛇身……看着就像是小时候家中的神像一般威严……
阙语看着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女……”娲娘娘!
阙语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大口沙土涌入肺腔。
她咳嗽了两声,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娲娘娘。
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做梦吗?还是快死了,所以女娲娘娘来接我回家了?
女娲娘娘的身影半虚半实,她盯着阙语,突然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包容和慈爱,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家的小辈子一样。
“你醒了?”
阙语此时虽然浑身无力,但依旧还是坚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拜在地上行了个礼。
“女娲娘娘。”
明明只是四个字,却饱含了她在异世这段时间里的迷茫、困惑,以及最朴素的,受了苦以后看到家长的委屈。
“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是来接我回家了吗?”
听到阙语的问话,女娲娘娘摇摇头,看着阙语眼神安慰。
“你和这个世界的缘分未完。”
什么鬼缘分,阙语才不想听,她看了眼周围的黄沙土地,十分摆烂。
“我都快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缘分。”
女娲娘娘被阙语的无赖逗笑了几
分,随手将蛇尾上的五彩宝石拿了起来,递给了她面前的阙语。
阙语一愣,有些疑惑,然后就听到女娲娘娘说道。
“很多年以前,这个世界还是主世界的一个平行小世界,直到有天,这个世界降落了一群奇怪的生物,他们占据了这个世界,主导了这个世界的发展,毁灭人类文化,将世界搅和得乱七八糟。”
女娲扭头看了眼阙语,眼神中带着鼓励,似乎是在鼓励她接过这块宝石。
阙语抿了抿唇,总觉得这个块宝石有着什么重要的代表意义。
就在她犹豫之际,她突然抬头看到了女娲娘娘那慈爱和鼓励的目光,阙语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这块儿宝石。
“为了平息这个混乱的世界,我从主世界来到这里,镇压掉了带头的生物……”、
阙语明白了,撒托斯可能就是女娲娘娘封印的。
她看到的一些来自原世界的文字文章,都是可能都是女娲娘娘带来的。
阙语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五彩宝石,心中一动,在她所知的传说中……这东西应该是……
见阙语盯着手中的东西不放,女娲娘娘微一笑。
“没错,这就是你想的,这是五彩石。”
居然真的是五彩石!阙语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传说中的神石,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娘娘,这,这,这,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给我了?”
女娲娘娘慈爱地伸手摸了摸阙语的头发,然后手腕一挥,一颗红色的血珠,直直地朝着阙语飞来,然后直接没入阙语的眉心。
阙语只觉得浑身一阵清凉,身上的疲惫伤痛一扫而空,仿佛置身于母亲的羊水中一般,温暖舒适,充满安全感。
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入四肢,力量重新回归身体。
“一滴心头血,一颗五彩石,迷途的旅人会找到灵魂的归所,未来在你自己的手上。”
什么……意思?
阙语眨了眨眼,强忍着突然袭来的困意,努力想要睁大眼睛询问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这股困意来得太猛烈,阙语无法抵抗得住,在这样的温暖中,阙语最终还是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间,她看见女娲娘娘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醒!你还好吗?”
……
当阙语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袭来。
看着周围的一片白色,阙语皱了皱眉,这是……医院?
她得救了?是谁救了她,还有……她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女娲娘娘是真的吗?
就在阙语深思之际,大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妇女,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太好了!”
阙语一愣,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身侧的二人关切的眼神,有些懵的出声。
“是您救了我?”
阙语看着医生身侧的黑衣妇女,试探的出声问道,然后缓慢地坐起身子。
中年妇女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风沙中劳作的人,但是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
“是啊,说起来也是你运气好,我家的骆驼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挣脱绳索跑了出去,我跟着追,就这么刚巧遇上了你。”
阙语一愣,正在这个时候,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医生咳嗽了两声,接过了话茬。
“你的身体倒是不错,在沙漠中失踪了这么久还依然健康,只有一点轻微的脱水问题,你休息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阙语一愣,怎么可能没问题,回想起自己晕倒前几乎是濒临鬼门关的那一幕,阙语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阙语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自己临死前梦到的景象……
难道那不是做梦……自己真的遇见了女娲娘娘?
说不定……那找到自己的骆驼都是女娲娘娘故意引导来救她的?
这时候,一旁的中年妇女说话了。
“妹子,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阙语敛了敛心情,她回过神来,看向这位救命恩人,眼神中写满感激。
“您先别走,您……”
别人救了自己还付了医药费,自己不可能不有所表示,阙语身上的财物早就丢在了沙漠中。
只能伸手将手腕上挂着红绳解了下来,红绳上挂着三颗转运珠,珠子是用金子实心打造的,做成了小猪的形状,加起来足有七八克。
阿姨见状愣了一下,推辞再三也不愿意收,毕竟阙语身体在检查后并没有大碍,她只是付了几百块的检查费而已,这东西太贵重了。
阙语见她不收,有些无奈,只好留了阿姨的地址和电话,之后再想办法委婉的补偿好心人。
看着这位正直的阿姨的背影,阙语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挂着转运珠的红绳随手揣进了兜里。
手刚伸进上衣口袋,阙语的指尖瞬间摸上了一个触感熟悉的东西,坚硬光滑,似乎是……
阙语怔愣着,将这东西拿了出来。
五彩斑斓,流光溢彩,分明是……自己梦中见到的,女娲娘娘送她的五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