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皱眉, 问老莱克:“你有拜帖吗”
老莱克笑的越发谄媚:“没有, 但我认识达西先生,你帮我给他说一声, 就说我”
“抱歉, 如果没有拜帖请马上离开”, 仆人打断他的话。
“哦, 先生, 不需要拜帖, 你只需要帮我通传一声, 只要几步路,你就能通知到你的主人了”, 老莱克站在大门外不依不饶。
府邸的二楼书房, 达西站在窗台前, 看着外面纠缠不休的老莱克,眉头微微蹙起。
“达西,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比和大家一起聊天还有趣”菲茨威廉上校坐在沙发上打趣道, 他和达西是表兄弟, 昨天来的伦敦,这次准备和他一起启程去肯特郡, 目前在达西府邸做客。
“不如我们来玩两局牌”, 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的男士提议。
“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宾利笑道。
“我也同意, 达西你呢”菲茨威廉上校看向达西。
达西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身对守在旁边的管家说道:“你下去看一看外面怎么回事”
“是的,先生”,管家朝窗外看了一眼,很快转身离去。
“发生什么事了”,沙发上坐的几位男士也发现事情不对,走到了窗前。看了一眼外面,菲茨威廉上校饶有兴致的问道:“有人在你府邸外闹事”
“不知道”,达西说,然后朝几人示意:“我先下去看一看,失陪。”
大门外,在仆人失去耐心准备找人把老莱克赶走的时候,管家快步走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达西府邸外纠缠”
仆人还没说话,老莱克抢先一步殷勤的说道:“这位先生,你一定是达西先生吧”,他看这位先生衣服着装比刚才的仆人要好的多,便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抱歉,先生,我只是达西先生的管家”,管家微点了下头,用不热络又不失礼貌的态度说道。
“哦,管家,原来是管家”,老莱克尴尬的笑笑,不过他脸皮厚,很快恢复过来说:“我想找你们达西先生,麻烦你帮我通传一下,”管家刚想说些什么,就听他说:“你替我向达西先生传达一声,就说我是维娜的舅舅。”
听到维娜两个字,管家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上下打量老莱克一眼问:“你是维娜小姐的舅舅”作为管家,米兰太太有许多事情都要通过他才能办,所以他自然知道顾千闻的存在。
“是的,是的,我就是维娜的舅舅。”
管家说:“那你等一会儿,我先进去通知达西先生。”
老莱克双手做请的动作:“去吧去吧,真是太麻烦你了。”
“怎么回事”达西站在庭院里看了大门外一眼问。
管家微微弯腰:“那位先生自称是维娜小姐的舅舅,想要见您一面。”
“维娜的舅舅”,达西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去把他带进来吧。”
管家转身离去,很快将老莱克带了进来。
一进府邸,老莱克便四处张望,直到看到台阶上那高大冷漠的身影,才收敛目光,拘谨的用手搓了搓身上的衣服,咳了咳嗓子想要说话。
“这位才是达西府邸的主人”,管家替老莱克介绍道。
“达西先生您好,我是维娜的舅舅,别人都叫我老莱克,非常高兴见到你”
“跟我来”,达西打断他的话,只丢下句话,转身朝里走去。
管家说:“请吧。”
老莱克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连忙跟了上去。
客厅里菲茨威廉上校他们也从楼上下来,碰到两人,菲茨威廉上校意外的看了眼老莱克问:“达西,这是刚才在大门外的那位先生”
达西点点头并不想多说。但他不想多说,不代表老莱克不想多说。
在老莱克看来,这人直呼达西的名字,身份一定也不简单。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最是会趋利避害的老莱克,怎么可能不想多巴结一番。
老莱克脱下帽子对三人点头哈腰道:“您好,先生,您好,我是老莱克,非常荣幸能见到你们”
对老莱克的作态,达西十分不喜,转身看他一眼沉声说道:“好了,走吧。”
老莱克只好住了嘴快步跟上去。
老莱克引起了菲茨威廉上校几人的好奇,对楼下的管家问道:“那个人是”
管家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菲茨威廉上校,作为仆人我们不能妄论主人家的私事,如果您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先生。”
宾利不解:“不过问一下身份,怎么叫私事了”
管家没有答话,向几人弯腰,躬身退了出去。
听了宾利的话,菲茨威廉上校和另外一位男士若有所思的看着管家的背影。
不过两人也实在猜不出老莱克是谁,所以菲茨威廉上校玩笑般的说道:“没准达西有什么见不得的事吧。”
“达西能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宾利显然不相信,他和达西这么多年的朋友,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菲茨威廉上校耸耸肩说:“如果真想知道的话,回头问问他就知道了。”
“达西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恐怕我们是问不出来的”,另外那位男士笑道。
“唔,这倒是”,菲茨威廉上校点点头。
办公室里。
达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向面前的老莱克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老莱克捏着手里的帽子嘟喃道:“哦,没什么,只是关心一下维娜。”面对达西,老莱克只感到扑面而来的压力,他不敢太过放肆。
“如果你不想说,我让人立马送你出去”,达西没有心情和老莱克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听要被赶出去,老莱克也顾不得遮掩了。
“哦别,达西先生,我们维娜被您照顾,我十分感激,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求到您的身上来”,老莱克看着达西平静的神情,吞了口唾沫说:“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家欠了些钱,那些人想要拿维娜来抵债,对此我当然是反对的,但是您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是不可能和那些人抗衡的,现在他们想要抓走维娜,如果不还钱的话,维娜会很危险,所以我希望达西先生您能帮帮我们。”
“维娜现在有我看护,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达西冷淡的说道,对于当初的事情他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不,不是的,他们那些人很难缠,他们是不会放过维娜的”,老莱克着急的说道。
“我看他们是不会放过你吧。”达西站起身:“好了,既然你没其他的事情,我让管家送你出去。”
“等等,达西先生”老莱克连忙说道,一张脸涨的通红:“达西先生,我们维娜很漂亮不是吗,如果你能给我一笔钱,她以后就是你的了,她一定会伺候好你的。”
老莱克此时十分懊恼,心里对顾千闻的表现恨铁不成钢,因此语气上也带了些出来:“我们维娜有些时候单纯的过份,我早就告诉她,您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先生,能得到您的帮助,是她天大的福分,她应该主动一些。”
“主动什么”达西语气森冷的看向老莱克,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主动,主动”,老莱克吞吞吐吐。
“你现在立马将自己和维娜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我,不许漏一个字,也不许撒一句谎,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说完,他补充了一句:“我会回去问维娜的。”
老莱克不敢在替自己粉饰,虽然做不到一字不漏,但还是将上次对顾千闻说的话大致告诉了达西。
越听,达西的脸色越冷,到了最后,看老莱克的眼神已经在看死人一般。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当初顾千闻为什么做出那番举动,原来是受老莱克蛊惑
只要想到因为老莱克的这些话,他的小姑娘居然想跑去歌剧院毁掉自己,达西便恨不得宰了眼前的人。
达西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重新坐回办公桌,问:“你识字吗”
老莱克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的瑶瑶头。他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位去法国的妹妹好运的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他可能只会一辈子在乡下给别人当佣户。
见老莱克摇头,达西从旁边抽出一张熨烫过的干净信纸,拿起笔开始写起来:“我会写一封信给你,你交给你的债主,以后他便不会为难你了。”
老莱克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谢谢达西先生,太谢谢您了。”
达西没有理他,继续快速写着信。
写完信,达西从抽屉里拿出二十英镑一起放到老莱克面前:“这些钱给你,你将这封信交给那些人,他们自会明白。”
“这二十英镑是给我的吗”老莱克激动难以自持,声音都发了颤。
达西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老莱克以为他是默认了,欣喜的收起钱和信。
“你可以走了”,达西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立马吓了逐客令。
老莱克欢喜的收好钱和信离开了。
他欠了十英镑的赌债,之前帕里斯拿出了五英镑还掉了一半,虽说不久前才和托马斯商量好要还双倍的钱给他们,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手里的这封信,谅那些人也不敢为难他,而且他们非但不能为难他,还要低声下气的恭维他才行,要知道他的外甥女可是有贵族老爷护着的。老莱克十分自得的想到。
老莱克收好钱一路出了达西府邸,远处托马斯正驾着马车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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