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斯将钱还给顾千闻:“维娜, 这笔钱你自己拿着, 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律师的。”
顾千闻摇摇头:“你知道的帕里斯, 如果舅舅发现这笔钱他一定会拿去赌掉,就像爸爸留给我的那块怀表一样,被他拿去赌掉了”, 说着她眼里盈满了泪水,那是爸爸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那个老东西”, 帕里斯眼含怒火,说起顾千闻的舅舅他就一肚子火。
这回帕里斯不再拒绝,接过钱:“那好, 这笔钱先放在我这里,你需要用钱的时候来找我拿。维娜,你别伤心, 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找回你爸爸的那块怀表的。”他挺了挺胸膛,想要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顾千闻满脸信任的看着他, 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被顾千闻这样看着, 帕里斯脸上露出灿烂满足的笑容, 揉了揉她的脑袋, 语气温柔的让她等一会儿, 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钱藏好。
帕里斯喜欢顾千闻,只不过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
他曾听人说过,维娜的父亲以前是法国有钱的大商人,而维娜也是有钱的千金小姐, 从小锦衣玉食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如果不是因为两年前的沉船,她也不会失去父亲,失去富裕的生活,从而流落到英国来投靠唯一的亲人。
意识到两人的差距,帕里斯一直将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藏着,开始努力学习、工作,白天做工,晚上读书,720多个日日夜夜从未懈怠,他想要成为一名律师,想要拥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和财产来配的上自己的心上人,想要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
晚上,顾千闻从格朗太太那里领来涂上黄油的四片黑面包、一碗土豆浓汤和一小壶咖啡走上楼,踩在老旧的木质楼梯上,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在黑夜中显的有些渗人。
楼道上只有一盏煤油灯亮起,光线十分昏暗。
已经习惯这样环境的顾千闻,换若白天一般平稳的端着手里食物走在上面。
她敲响帕里斯的房门,帕里斯正在,靠窗的小桌上除了月光只有豆大的火光,只比楼道外的光线好一些。
帕里斯的房间十分简单,只是一个单间,除了书桌和一个柜子,就只有靠墙的一张床了,床边堆着几本书。
“帕里斯,我来给你送吃的”,顾千闻走进房间声音脆脆的说道,带着少女的甜糯。
“我已经吃过了,维娜,你自己吃吧,这是你的食物。”帕里斯不赞同的说道。
顾千闻把食物放到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你知道的,我胃口很小,吃不了多少,我只吃一片黑面包和一碗土豆浓汤就够了,剩下的给你。”
“你自己留着明天吃吧。”帕里斯无奈的看着她。
顾千闻摇摇头:“你忘啦,我交给了格朗太太三个月的伙食费,明早我可以下楼吃,如果不去吃,那岂不是白给钱了。”她脸上笑着,带着几分稚气,让人心生喜爱。
“而且你要用功读书,不多吃点怎么行,这里还有一壶咖啡,给你提神。”
顾千闻的关心让帕里斯由心的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将那碗土豆浓汤和黑面包递给她:“那好吧,我们一起吃。”
小小的桌上,虽然食物简陋,但这一抹烛光中,年轻的男孩和女孩却吃的十分满足,偶尔回眸的一个对视,都带着甜蜜蜜的欢喜。
吃完饭,顾千闻回了自己房间,她的舅舅还没有回来,她便拿出箱子里的漂亮衣服放到床上摆开,柔软轻柔的布料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袖口还有洁白的蕾丝花边,领口上用碎钻点缀着纹路,美不胜收。
顾千闻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件衣服,爱不释手,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好看而又昂贵的衣服了,她曾经所有的衣服都被舅舅抢去换了钱,现在爸爸的怀表也没了,她留恋的过去彻底从生活中消失。
顾千闻红了眼眶,她不想过现在的生活,她想要回到过去,像曾经一样,有父亲疼爱,有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为生活所困。
“马上,就在前面,你们放心吧”,完全不隔音的门外传来带着讨好语气的声音,这个声音顾千闻很熟悉,她赶紧抹掉眼泪,将床上的衣服匆匆塞进箱子里。
在她刚把箱子塞到床底下,门便砰的一声打开。
前面率先进来一个个子矮小,年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强壮的男子。
顾千闻看到那两个陌生的男人,有些害怕的站起身:“舅舅,他们是你的客人吗,那我去帕里斯那里待会儿。”
说完后她低着头快步往门口走去。
还没踏出门,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手臂,掰着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头。
男人用打量货物的眼光看向她,只触及了顾千闻那绝美的脸庞一眼,呼吸一滞,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顾千闻被吓到了,白着脸拼命的挣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舅舅,你让他们放开我。”
“别怕,维娜,他们能让你过上好生活,像以前一样,有牛排吃,有漂亮的衣服穿,对,有牛排,有漂亮的衣服”,老莱克避开顾千闻的视线,目光闪躲,吞了吞干涩的喉咙,一边用手搓着大腿上的布料,一边不断的重复道。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搭理他们,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说道:“这货色很不错”,话里带着未尽之语,但满意的态度尽在不言中。
两人目光火热,这是捡到宝了,要是买了,不知道能挣多少钱。
看着顾千闻祖母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受惊的恐惧,抓着他的金发男人也有些不忍,好心的放开了她,反正门关着,人也跑不了。
“你的赌债可以抵了”,金发男人看向老莱克说道。
“舅舅,他们到底是谁什么抵赌债,你要把我卖给他们吗”顾千闻抓住老莱克的手,声音颤抖。
老莱克嘟囔道:“不是卖,是让你去过好日子。”
他接着说:“他们会带你去澳洲,现在好多人都去那里发财,就像当初开发美洲一样,那是块天堂,许多幸运儿都发了财,但那地方穷乡僻壤,没几个像样的女人,维娜,以你现在的身份在英国根本不可能嫁给有钱人,但去了澳洲就不一样,我向上帝保证,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个有钱的夫婿把自己嫁出去,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老莱克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看到顾千闻嫁给有钱人的场景,其实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要将顾千闻交给赌场的男人卖到澳洲去。
然而老莱克不知道的是,两个男人在见到顾千闻的那一刻已经改变了注意,这样的极品货色哪里需要卖到澳洲去浪费资源。
顾千闻早已泪流满面:“舅舅你不要卖我,我不想去什么澳洲,求求你”,然后她急忙从床底拿出箱子,把里面的衣服全拿出来递到老莱克面前:“舅舅你别卖我,我把这两件衣服给你,可以换钱,换来的钱可以还赌债,你不要卖我,舅舅”
她抓着老莱克的手苦苦哀求道。
老莱克瞥开眼。
“你听话,维娜,这是让你去过好生活”,老莱克扒下顾千闻抓着它的手,看向金发男人他们说:“两位先生”,他面带谄媚:“能不能多加一些钱”
金发男人鄙夷的看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英镑丢给他。
老莱克拿着手里的一英镑脸色微滞,这点钱明显不符合他的预期,他知道顾千闻有多漂亮,之前没有谈价钱也是想等到两人见过她之后,明白她的价值,好商谈,但没想到两人如此不上道,才给一英镑。
老莱克气的想让两人滚,但他明白形势,他非但不能骂,还得笑着讨好他们。
老莱克准备和两人再谈谈价钱,哪像这时顾千闻居然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
“维娜,你干什么”老莱克大惊。
金发男子立马对站在门边的男人大喊道:“抓住她”
然而慢了一步,站在门边的男人手指只来及的抓住一根飘带,顾千闻的身影眼睁睁的从他面前溜走。
三人因为太过轻敌,完全没有将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被顾千闻抓住空隙趁机逃了出去。
在面临被买到澳洲的巨大威胁下,她身体里爆发了巨大的潜力,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一般,躲过了男人的抓袭顺利逃出房间,一路向外逃去。
楼道光线昏暗又十分狭窄,不熟悉这里的人跑起来很容易摔跤,顾千闻在这里住了两年,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走下去,跑的完全没有阻碍,而身后的两个男人就没那么顺利了,追人的期间差点摔倒。
老莱克对这里倒很熟悉,但他人老体衰,常年没日没夜的赌博早就熬干了他的身体,跑两下便累的气喘吁吁。
“妈的该死”
“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这个老混蛋就不能跑快一点吗”
身后不断传来几人撞倒东西的声音和低骂声。
顾千闻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梯,一阵风一样从格朗太太面前跑过。
“维娜,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格朗太太在顾千闻身后喊了一声,但人早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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