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内容提要春风不等明大掌柜016
第656章内容标题外一四九
朱立节也没有被县城的繁华给迷了眼, 很是乐意回老门山的,“成,等我有几道拿手菜出了名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回老门山了。”
朱立俭对于兄弟这么捧场很满意, 他是乐意回老门山去的人, 至于也很乐意兄弟也想着回老门山。
关于这个事情,朱立勤也说过几回, 这会子也是不想再说了, 要说回老门山,也不能说就不行的, 不然两个弟弟真的留在县城, 大抵也是看得到的前程, 而且他自己也想着将来体力不支的时候也回老门山去呢, 倒也不必强留着两个弟弟非得要留在县城的。
兄弟几个欢欢喜喜地吃了这餐饭, 因着近来晚上不大好出门赶路的, 朱立勤就把人都留着在家里住上一晚, 总也不至于因为这一晚上就耽搁两个弟弟的事情了。
朱立俭一家跟朱立节倒也没有推辞,也是近些日子以来县府管得比较严,还搞起了宵禁,不好晚上在街上走动了, 当然, 他们真要是想着赶回去也不是不成,顶多给多点钱,也是能走的,只不过没有什么急事,他们也就没有非得要赶夜路了。
朱立勤跟于敏乔还是回沈家去,朱立勤还等着听一听省城跟沈先生那边的动静, 也许说不得哪个就能打电话回来的,他也就没有留在家里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朱立勤听了个信,据说清风楼的小玉月因着一场风寒竟是得了痨病了,已经被从清风楼给移了出来了,据说这会一个人在郊外一个宅子里硬捱着呢。
虽然早之前雷老权就说了要把小玉月给捞出来,但朱立勤也不是很敢确定这就是雷老权捞人的法子,叫了个小子往雷老权那边问了个事等回话。他这问话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也不怕交给别人去办的。
得到雷老权的答复,他心里就有数了,这就是雷老权想出来的捞人的法子,想来小玉月并不是真的得了痨病,不过,用这个痨病的名头倒也是能想得通,一向以来,痨病都是能传人的,而且也极其难得好起来,这病一出来,那些个人若是惜命,想必也不至于非得要去探个究竟了。
小玉月既然有被捞出来了,朱立勤也就专心打听那几匹铜器的出路了,这事不是那么好打听的,顾启生又过了好几天才过来报信,“听说定下来了要送出去了,据说是要以节礼的名义运出去。”
“节礼”朱立勤想着那三样加起来可是有几千斤重呢,“怕不是要动用巡捕房那边了但光是巡捕房也不够用啊。”
顾启生倒是有打听到一点事,“据说是要跟昭陵那边借用一些人手。如果昭陵那边真的分派任务,那也还有其他几个县的巡捕房可以借用呢,再不济,还有保安队的人可用啊。”
“这东西怕是难捞出来了。巡捕房那边可是人手一支枪呢。”朱立勤想着,“还真的是不好在路上动手了,不然还是在楚南想办法”
顾启生对于这事也有一些麻爪,“老爷子也说,依目前的情势来看,我们无能施手呢。沈东家还在路上么这快三个月了,怎么也该要回来了吧”
“我前几天听着信,是已经过了零陵了,想必这两天应该也已经过了鹤州了,回楚南应该就在这几天的功夫了。”朱立勤算着路程,“要不是天气冷,想必还能更快一些。”
顾启生也算了一下时间,“从鹤州走是不必过昭陵都可以的,这样看来,应该要到高平了吧从高平过来,只要速度快一些,不出三天就能到楚南了,那边既然打着送节礼的名头,想必也不能太早,那就等得及沈东家他们回来的。”
“一路顺利的话,是该这样了。”朱立勤也等着沈先生一家回来呢,没有沈先生做后备,他总觉得心里不那么稳当,那几樽铜器他也不敢轻易出手的。
顾启生觉得楚南要说最有见识的人还得数沈东家,“那就再按捺几天,等着沈东家回来吧。”
只能等了。朱立勤叹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朱立勤没有等到什么电话,他倒也不意外,何树在省城已经是停了手,不会天天打回来的,沈先生越往楚南这边走,就越是不那么好借用电话机了,打不回来也就不奇怪了。
于敏乔看着丈夫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有一些担心,“县府那边又出了什么新娥子了吗”
“那边,哪天不出新娥子呢。”朱立勤说到县府那边就皱眉,“现在又添了几样捐了,名目繁多,我都不那么记得住了,反正,出趟门都是要纳捐的。”
于敏乔看了看外头都结了厚厚地一层冰霜了,“今年冷得早,这么搞,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早在那些个人来了没多久,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朱立勤把手里的账册搁下,“沈记的铺子也都是没有什么生意的,要说热闹,也有几处,但都是县府那边去得多,也是不给钱的,赔钱还赚不来个吆喝。”
于敏乔很能理解,“那些个人去了,别个哪里还敢去啊。”谁不怕被那些个人薅羊毛的。
“还讲究捧场呢。”朱立勤想起自己听来的消息就气,“去到哪里都讲究一个排场,庆丰楼都快要被磨死了,连一个伙计都不敢撤走的,不然那些人总嫌弃伺候的人不够多。清风楼最近倒是闲了下来了,因着小玉月病痨了,那些个人大概是有一些忌讳,不怎么去了。”
于敏乔知道小玉月跟丈夫的好友雷老权有一些交情的,“小玉月应该没事了吧”
“还装着病,总归是这个病不能好那么快的。”朱立勤也听说了雷老权家里的场子不好过的,“他们家那夜总会,也被这些人盯上了,晚上去了,不到半夜不归的,场子没有进账,还不能歇业的。”
于敏乔一听就愣了一下,“难不成那些人发现了雷先生救了小玉月大家”
“应该不至于,不过是他们现在停下了寻宝的活,就找乐子起来了。”朱立勤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好像飘起雪来了,他站起身来,“你在这边烤着火,我叫人把沈先生他们几个屋子里的地龙烧起来,指不定这两天就能归家的,不能叫他们回来住得不痛快。”
于敏乔叫他不必再去吩咐了,“早几天我就叫他们把地龙给烧了起来了,屋子早就烧暖了。”
“亏得有你记挂着这事。”朱立勤自己都忘记到天边儿去了,“有烧起来了就好了。”
于敏乔不光是把地龙给烧了起来了,就是吃的也都有备好的,“除了新鲜的青菜,其他的食材我都有在地窖里备着了,就是灶台上也一直有煲着老汤,不管沈先生他们是哪时回来,总有热汤给他们喝的。”
“你想得很周到,”朱立勤点头,又问有没有备好姜汤葱白饮。
于敏乔点头,“东西都是一齐备好的,厨房里就有一个木箱子里种着葱呢,只要回来,立马就能下锅的。”
“那就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了。”朱立勤放心了,只是想到沈先生他们也不免担心的,“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如何地艰难,天气这么冷,还有三少爷那么小,怕是受不住。”
于敏乔也觉得这冬天里赶路是艰难的,“这也是没办法的,这年头的路就是这样了,出门一趟实在是不容易。对了,我听说昭陵都是有客车的,怎么不往我们楚南通客车呢”
“以前提起过的,有一段时间还通了车呢,后来因为有路匪,总是抢劫这一趟车,这趟车就停了。”朱立勤觉得不把昭陵境内的土匪给全部清剿了,这客车真的想要通起来很不容易的,“车站都有修好了的,结果运营没几回就停运了。”
于敏乔也知道昭陵土匪多,外地人说起昭陵的特产竟然是土匪,“清剿不干净吗”
“不容易的,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到处都是山,好些还都是深山,那些土匪往深山老林里一躲藏,哪个找得到人围剿的时候他们躲藏起来,围剿的人走了,他们又跑出来作乱,又不能成天累月地守着等着清剿他们的,没有那个决心,我看这个匪患再来个几十年也搞不定。”朱立勤这会是真心这样认为的,他觉得,不会有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决心剿匪的。他料不到几十年以后,有一个人下了很大的决定,用了雷霆手段,将这一片的匪都给清剿干净了,往后再也没有匪徒了。
于敏乔听着丈夫说这些事情,不免觉得出门一趟果然是很艰难了,“难为你们以前还去外头跑货呢。”
“沈记花了大价钱养着护卫队呢。另外,沈先生也跟那些土匪打通了关节的,只要按照那些土匪的规定交足了过路费,倒也能过关的,跑货其实就是钱堆出来的。”朱立勤摇头,“不然跑一回货那么大的收益怎么总不见多少钱进账呢就是这些成本高。”
于敏乔倒是也知道的,上一回夏天里跑货,她也知道是多个商家一起凑队,又还有薛家武馆也出了人,如此才能安全地跑货回来的,“做生意也是需要很大的投本的。”
“做什么都是这样的。”朱立勤把桌案上的账册收起来,最近几个月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生意,这账册也不需要看多久的。
冬天里天色就暗得早,朱立勤招呼妻子先去吃饭,“一会早些消了食,早些睡觉,这大冷的天,在外头呆着也不舒服。”
厨房那边已经是有准备起来了,这会听着朱立勤这边说今天要早些开饭,他们也就忙开了,先把一锅热汤端了起来。
朱立勤盛了一碗汤递给妻子,就听着外头有什么动静,他站起身来,往跑进来的一个小子,“怎么回事”
“大掌柜,是沈东家他们回来了”这小子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的,跑出来了一身的汗。
朱立勤听了这话高兴得不行,“真的现在是到了哪里了”他连忙要出去迎接,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妻子去叫厨房里添饭菜,“沈先生他们回来了,把饭菜备好,还有护卫队的饭菜也要准备好,叫厨房那边受累赶紧给做出来。”
“好,我这就去说这事。”于敏乔连忙也起身了,一旁的一个上菜的沈家丫鬟连忙把菜搁下一把扶住她,这丫鬟也都是颜夫人培训过的,知道轻重,并不会先去注重沈先生他们回来的事情,再说,明掌柜的媳妇也是要因着沈先生他们回来了要去厨房吩咐的,自然要先忙这事。
朱立勤几个大步出了厅堂,哪着报信的小子往前院走,他感觉隐约有听到了沈先生说话的声音,连忙加快了步伐奔了出去,果然,沈先生他们在院门口下牛车呢,“沈先生,颜夫人,三少爷”
“明瑾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跑出来了”沈先生扶着夫人下牛车,扭头看到了明瑾。
朱立勤一把将三少爷接下来,“我盼着您回来呢,这一听着消息就忍不住迎了出来了。”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三少爷,“你才从牛车里出来,太冷了,把这个衣裳穿上。”
“好。”沈少安也着实是觉得冷,就把这件大衣给裹紧了,衣服挺长的,好在他也有十岁的年纪了,长得还算高,勉强没有拖在地上,他看了看父母已经安稳下了车,就说自己先进屋去,“外头太冷了,我先回屋去了啊。”
沈先生自然不会留着他在外头受冻,“你赶紧地先进屋去。”
“三少爷,你这会去饭厅那边,正好有热汤可以喝的。”朱立勤连忙叮嘱了一句,又扶着沈先生往里走,嘴里还给报了一个喜讯,“我们家敏乔,前些天在张氏中医堂那边诊出喜脉了,这会近两个月了。”
沈先生跟颜夫人没料到一回来就能听到这样的喜讯,“那可是好事情啊恭喜了啊”
“我们也都是料不到会这样的喜事的”朱立勤扶着沈先生进了游廊这才放心了,把当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反而是敏乔诊出了喜脉。”
颜夫人听得笑了,“这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敏乔这是头一回有喜,你得注意着一些,罢了,这些问题你们这些做男人总是不懂的,我晚些时候亲自跟敏乔说。”
“我们正是没经验呢,那就劳烦颜夫人帮忙我们看着几分了。”朱立勤也没有客套,就要劳烦颜夫人。
颜夫人领了这个活很是高兴,“放心,有我看着呢,保管不叫你媳妇有个闪失。”
一路说笑着进了饭厅那边,这会子的功夫沈少安已经是坐着喝汤了,他看到父母一行进屋来,连忙站了起来,“爸妈,明婶给我们备好的姜汤了,赶紧过来喝一碗,辣辣的正好暖身子。”
“敏乔啊,辛苦你还挺着肚子忙呢。”颜夫人连忙招呼敏乔坐下,“别忙活了,厨房那边都有旧例的,他们知道是我们回来了,自是知道怎么照应的,你别劳累了。”
沈先生也招呼他们夫妻俩一起坐下,“我听着你们这回有喜事,赶紧坐下来,别忙着外头的事,也叫我们沾沾喜庆。”
“哪里就到这地步了。”朱立勤摇头,不过还是扶着妻子一起坐下了,他也问沈先生,“大少爷二少爷都顺利搭上客轮了”
沈先生点头,“搭上了,我们在穗城等着他们在客轮上发了电报回来了才启程往回走的。也就是等电报等了几天时间,不然会早几天就到家里了。我们不在这几个月,你们夫妻俩也是辛苦了。”
“有什么辛苦的,来了这边住是享福呢。”朱立勤并不觉得这是辛苦了,还是问两位少爷的事,“算着时间,不出几天时间大少爷二少爷他们的客轮也要到港了吧”
沈先生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他们搭的这艘是快船,一个月准能动港的,算着时间,差不多是再等两三天就能到了。唉,竟是跟我们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了。”
“到底不一样,在粤省还好,那边气候好,不见冷,进了湘楚之地就冷起来了嘛,再加上都是山路,这路很不好走了。”朱立勤也了解过粤省那边的情况的。
沈先生点头又摇头,“粤省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气候好的,到了韶州就见冷了,进了湘楚之地只是更冷一些而已。”他对于一路上的艰辛并不怎么提,而是说起来粤省那边的风俗民情,“当年在穗城住的那一段时间比较狼狈,都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一回,我们好好看了看景呢。”
说着话,厨房那边也开始上菜了,大家痛痛快快地吃了饭,少安年纪小,很快就犯困了,沈先生指了一个佣人领着他先去洗漱睡觉,又叫女眷也去休息,他喊了朱立勤去书房说话。
朱立勤也有很多的话想跟沈先生说的,他把这几个月的事情一一说给沈先生,“现在那几樽铜器还停在县府那边,我们实在不忍它们被这样作践,却也无法。”
“不急。”沈先生抬了抬手,慢慢说事,“阿树那边你压得好,他一向是服气大,真的到他做主的时候,行事一向有一些急切,恨不能把三天的事情堆到一天里来做。这个习惯,好也不好,但他肯听你劝,这一点就算是不错。”
朱立勤苦笑,“我其实是跟他说,您跟夫人他们出远门了,如果他不谨慎会引火烧到您身上,他这才听了我的劝说的。”
“方法不计,你能想办法压他这就不错。”沈先生觉得可以把这事再交给明瑾来处理,“我回来这些天,就先料理那几樽铜器的事情,阿树那边你看着办,不过他既然有停下手来,总是会想个清楚明白才会再出手,但他真要行事不谨,你该怎么说他就怎么说他。”
朱立勤点头应下,又问那几樽铜器的事情,“您这才回来就要接手这事,太辛苦了,不然先歇上几天”
“我先把事情料理明白,急就先办了,不急再等等。”沈先生对于国宝文物古董之类比明瑾还要更着紧,他是一点也不希望这几樽铜器有闪失的,千斤重的铜器,还泛着绿,恐怕这等东西有点历史,未必就是当年永历帝留下来的。
朱立勤眼见沈先生更着紧几樽铜器,到底也没好再劝说了,他又把那些个人加捐的名目给说了说,还说到了小玉月事情,“现在还在郊外一处宅子里养着。”
“他一向大义。”沈先生认可了小玉月的行径,“总是在那边养病也不是个事,楚南这几个人也不好说哪年哪月能走的,他要是有心,我可以介绍他往鹤州那边去,那边的祁剧也发展得不错的,凭他的本事,想要在鹤州立足也不难。”
朱立勤记下了这事,“我找着时机跟阿权说一声,他也一直记着小玉月相助的情份,希望能够好好安置小玉月的。”
“你们交好,那就你去办这事。”沈先生点头,又说起顾家的事情,“顾家那位老太爷一向醒目,他们家里的事情你不必太担心,顾启生虽然年少气盛,有他家老太爷压着,也翻不出天来,你不必太担心。”
朱立勤释然地笑笑,“您一回来,我这提着心的就稳下来了。”
“这么几个月时间有这么多的事情,也是辛苦你了。”沈先生拍了拍明瑾的肩膀,他知道,明瑾能担下来这么些事也不容易的,“好在你一向有能力,倒也叫我放得下心。”
朱立勤不敢受这话,沈先生出远门这几个月,又是省城那边又是楚南那些个人,他是真的觉得压力挺大的,别看他一直叫阿权几个稳稳稳,其实他自己都不怎么稳得住呢。
沈先生也看得出来他精神不太济的,“这几天你陪着你媳妇好好歇一歇,阿树那边没有要紧事你也就不用太着紧,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他说到这里又说了一句,“那几樽铜器我这边会尽快料理好,为着保密起见,这里头的事情我不欲外传,你这边不管是听着什么声气都不必担心。”
“成,我听沈先生的,不会担心的。”朱立勤点头,他也知道,沈先生手里也是有能耐人的,光是护卫队就有好些个有身手的,说不定沈先生还真的是不用惊动太多人处理这件事情呢。
待到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朱立勤这才告辞出来,在沈先生刚回来这一天他还拿这么多的事情来烦扰沈先生,他心中是有一些不好过的,只是这些都是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叫沈先生不知道楚南现在的情况。
当天晚上朱立勤跟妻子还是歇在了沈家,第二天才搬回了小院,其实沈先生有留他们多住几天的,但朱立勤想着沈先生肯定是要处理那几樽铜器的,他也怕自己不谨慎会露了消息出去,到底还是力辞了。
沈先生看他实在坚持,也不好再留客,便听他们夫妻自己的意思,不过还是叫人一起送了好些东西一起去到小院里,有他们这一次在外头带回来的东西,也有他们家里备好的一些东西,反正,装了满满一牛车的,朱立勤推辞不了,也只得收下了。
虽然住回了家里了,朱立勤还是在上午去沈家跟何树通个电话,何树倒是真的稳下来了,他叫朱立勤只管放心,“沈先生这才出了远门回来,现在出事就要被人引到沈先生身上了,年前我都不会搞事的。”
“那我就信你。”朱立勤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你记着了,行事之前也给我通个气。”
何树知道自己被分派给了明大掌柜管了,说话也就客气了许多,“好,我行事之前会给你通个气。”
朱立勤听了何树这话也就放心了,何树虽然手段狠了一些,但对自己人还是很讲信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立勤的错觉,他总感觉,沈先生回来之后,楚南城里的空气都清净了不少,有时候他去铺子里巡视的时候,感觉上门的顾客好像也稍微多了一些了。
就是雷老权过来跟他报信小玉月的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看现在敢来我们家夜总会享乐的也有其他人了。”要知道,自打县府那边有人去夜总会享乐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过去了。
“那总不是坏事嘛。”朱立勤笑了笑,问起小玉月的决定,“玉大家是准备走人还是继续在那边养病”
雷老权瞪了瞪了眼,“这还用想么他一听可以去鹤州就心不迭地答应下来了。”
“那你气什么”朱立勤也有一些没好气的,“玉大家去了鹤州跟昭陵就不那么挂得上了,肯定安稳着,怎么也比他留在郊外养病要好。”
雷老权叹了一口气,“也不是气他,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得劲的,你看,我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我一定会保住他的呢,结果,还不是逼得人家要远走他乡”
“玉大家原也不是楚南人。”朱立勤忍不住说了一句,但凡唱祁戏唱得好的,也少有楚南人啊。
雷老权心里反正就是不得劲的,“你说,往后要是那些个人离开楚南了,他还能再回清风楼吗”
“玉大家要是在鹤州发展得好,也未必会想回楚南吧鹤州再怎么说是一个市,跟我们楚南这种小县城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朱立勤觉得,“反正楚出也不是玉大家的家乡啊。”
雷老权叹着气点头,“罢了,我没有护好他,到时候就多送一些盘缠吧,也免得他去了鹤州还要先过一段苦日子的。还是沈东家门路广,”他又夸赞了一句,“我在那鹤州可没有什么门路呢。”
“那你就只管放心玉大家的将来了。”朱立勤如是说到。
雷老权对于沈东家的门路还是挺相信的,不然也不能跑出来这么多条商路,“那几樽铜器的事情,你有跟沈东家说了吗沈东家是怎么个意思”
“我说了,但沈先生怎么安排的我没有打听,这事我们料理不来,也就不多问了。”朱立勤因着沈先生说要料理这事,也就不想多说了,“既然玉大家有了决断,我得去跟沈先生报一声,要怎么离开,我到时候过来跟你说一声。”
雷老权连忙点头,“成,那就多麻烦你。”
“说了不必客套。”朱立勤摆了摆手走人了。
朱立勤回到沈家找到沈先生说了这事,沈先生点头,“既这么着,你让阿权那边做好准备,后天早上,有人会领着玉大家离开楚南,不过,你也跟阿权说一声,郊外那座宅子还先要装几天样子,等着时机,再叫玉大家那边来个病逝。”
“还得病逝吗”朱立勤有一些不解,按说,玉大家离开了也就离开了啊。
沈先生摇头,“都说这些在官场上的人不简单,他们不定也有什么好友的,玉大家既然是得罪了这些人了,那还是谨慎一些好,再说,我们也没有准备要弄死这些个人,不定哪年月这些人又重新起来了,玉大家这边不死遁,不是叫人记挂么”
“成,那我跟阿权好好说。”朱立勤自己也是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人给弄死的,就是在省城的何树,除了那一个重要人物是被他给整死了,其他人他也是没取了性命的。
雷老权接了这个安排虽然不是很乐意,倒也没有太过意外,“我想着也差不多是这样了,果然还是这样。”
“也是为了玉大家的安危着想。”朱立勤还额外叮嘱了一句,“你也跟玉大家带一句话,请他到了鹤州且改个名头,小玉月这个名头不好再用了。”
雷老权点头,“我知道的。”都死遁了,哪里还好用旧名的,“那我们就准备着那天清晨送他了。”
“行。”朱立勤点头,“到时候我也去送一程,总得要谢他一声的,他当时递消息出来也是冒了险的。”
雷老权没有推辞,“这个听你自己的。”
到了那一日,大清早,朱立勤捡着道去了郊外那座宅子,他也没有什么话好对小玉月说的,除了祝福小玉月一路平安,也就是祝他以后飞黄腾达了。
“借明大掌柜的吉日了。”小玉月姿势优雅行了礼,很是潇洒地跟着沈先生派来的人走了。
为着谨慎,也就是他跟雷老权在这边送人了,连清风楼那边都没有说一声的。可以想见,哪怕到时候小玉月要论到病逝的时候,也不能跟清风楼那边说的。
雷老权看着那两个人消失在黑暗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问朱立勤,“你说,是不是做官的都有这么样厉害的轻易就能逼得人逃亡的”
“我不知道。”朱立勤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大概不是要看人看事吧。也有名传千古的包青天呢。”
雷老权嗤笑了一声,“叫我来说,遗臭万年的总是更多一些。”他转身回去宅子里安排事情,总之在没有得到小玉月平安到达鹤州的信之前,这边还得继续装着样子的。
朱立勤看了看这边的情况,指点了几句,也就跟雷老权告辞回了家。
于敏乔看着丈夫这几天忙碌着,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就问了一句,“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早上送着人走了。”朱立勤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宽慰阿权,玉大家反正也不是楚南人,但是玉大家其实算是在楚南长大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清风楼里学唱戏了。”
于敏乔宽慰丈夫,“我想玉大家心里应该能够想得明白的,到底活命更重要呢。”
“是啊,活命更重要。”朱立勤点头,为着活命,有个时候,挣扎不过的时候,不得不对生活妥协。
于敏乔知道丈夫的心情不好,就跟他说起来孩子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可以送她去学堂读书,精贤书社正好适合她的。”
“可以啊,恩善媳妇就在精贤书社教书,我们到时候可以拜托她帮忙照看我们的娇娇儿的。”朱立勤说到女儿也心情好了起来了,“到时候,说不得我们家的娇娇是个才女呢”
于敏乔抿嘴笑,“我倒是盼着她一生平安喜乐就好,才女不才女的,我也没有这样的期盼。”她对于女儿的要求不太多,只要平安喜乐就万事都满意了。
“我们的女儿,以后肯定是会一生平安喜乐的。”朱立勤对这个是有信心的,“我们也攒下来有这么多的家业呢,还怕养不好她么”
于敏乔哪里是说这个呢,她摇头,却也没有跟丈夫争辩,反正她说起孩子也是为了让丈夫心情变好一些,这会丈夫心情不错,她也就不争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看错了,以为已经一万字了,结果不是,算了,这会也赶不出来了,就九千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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