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请用更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
他坐在理发店的等候席上, 店内五光十色的装饰品、浓郁的香氛以及随处可见的时尚杂志看上去跟他格格不入, 但奈鲁却似乎适应良好。他拿起一本已经陈旧了的期刊,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倒回去翻了另外一遍, 没抬头, 随口补充了一句“除了让我等待。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闻言, 理发师的手立刻抖了一下,将我耳侧的头发剪缺了一块。
我默默地看了理发师一眼,对方向我连声道歉。
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那些被xanx先生烧焦了的发梢被一一修剪干净, 大约十分钟后,我的头发短了一截, 露出了光滑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上隐隐约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跳动着。
我抬起手, 按住脖子上那根跳动着的青色血管, 回过头看了奈鲁一眼。或许是因为后者的身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将要害位置暴露给他既不安全也不明智。
奈鲁的视线从老旧的期刊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盯着我看了一段时间,最后什么也没说, 把钱留下之后就径直走出了店门。
我暗自记下了金钱数额, 紧接着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奈鲁走在我的前面,单手插进西装裤兜,另一只手沿着裤缝自然下垂, 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蜷缩,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他的肌肉非常柔软,能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做出反应、爆发力量。
我走在他的身侧落下半步的位置,跟随的他的脚步。西西里岛灿烂的阳光从他另外半张我看不见的脸的方向照射过来,仿佛为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地面上,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斜斜地倚在一起。
这个时候,奈鲁忽然开口说“下次xanx准备用火焰烧掉你头发的时候,你可以开枪。”
“可以么”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为难,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尽管是小时候的xanx先生,但我对待他依旧像是对待十八年后的xanx先生一样恭敬强大的人永远值得尊敬。
我犹豫着说“可xanx先生是九代目的儿子”
“除了首领儿子以外,他什么也不是。”奈鲁发出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他放缓脚步,让我轻而易举地跟上了他,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奈鲁转动了一下他那一双黑色的、犹如暗影一般的眼睛,朝我瞥了一眼,声线平缓、语速适中,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讥讽“你在杀人的时候,会想知道对方的父母是谁么”
我立刻说“我没有想杀他。”
奈鲁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直视着前方,淡淡地开口道“想不想和能不能,这是两回事。”
“像这种闹街出身的孩子,一旦抓住了什么东西就绝不会放手,”奈鲁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很麻烦。所以,你不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能踩在你头上的错觉。”
我走在奈鲁先生的身边,抬起头望着他的侧脸,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奈鲁轻轻地侧过脸,看着我,冷淡地说“懂了么”
“我明白了。”我抿了抿嘴唇,认真地说。
“很好。”得到了我的回答后,奈鲁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他只是点了下头,停在了一家商店门口,对我说“进去。”
这是一家服装店,我不太懂奢侈品的东西,但店长似乎跟奈鲁先生非常熟悉。店长不出意料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意大利红发女郎,她见到奈鲁先生后,惊喜万分地进行了拥抱和贴面礼,并且小声埋怨道为什么对方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她。
旁听别人是一件不太好的行为,所以我从始至终都老老实实地望着天花板,耳充不闻,把自己当做毫无存在感的空气。直到我听见奈鲁先生开口说了话。
“我要带她去卡鲁卡沙的拍卖会。”奈鲁言简意赅地说道。跟红发女郎进行了拥抱和贴面礼之后,他就退了一步,和对方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
“不好意思,奈鲁先生,请问你是打算卖掉我么”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句嘴,试探性地向对方询问道。
奈鲁“”
红发女郎微微一愣,然后发出了银铃碰撞般干净清脆的笑声,整个人像一朵迎风微颤的玫瑰花。奈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见我目光疑惑,过了半天才拉低帽檐,冷冷地说“别犯蠢了。”
哦,我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地想道,那应该就不是了。
美艳的店长心情大好地双手抚上我的肩膀,半推着将我带进了更衣室,以一种给芭比娃娃换装的诡异心情拿来了一堆小礼服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那张美艳风情的脸上浮现出了小女孩般的狂热。
我机械般地将那些小礼服换上又脱下,然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眼前作为参考大师和时尚指南针的红发女郎。说来惭愧,其实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太轻了,不容易藏武器,而且也很贵我穿得最多的除了迷彩服之外就是並盛的校服。
红发女郎一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一边不甚满意地连连摇头。
“不行这件不行,显不出你的腰线亲爱的,我必须得说,你的腹肌真漂亮”
“这件也不行,这是长裙,你的腿这么好看绝对不能遮起来”
“哦这件也不可以,对于你而言为时过早吧”
“这件颜色太艳了。”
“这件太素。”
“这件太普通了。”
我看着她,像是看着另外一个路斯利亚大姐头。
到了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一直精力充沛的店长小姐不知所踪,我猜她应该去拿了更多的小礼服回来我有点绝望,但碍于对方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渴望的眼睛,我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我很难拒绝女士的请求。
不过身上的这件小礼服对我来说有点麻烦。我想了想,只好把头探出试衣间,张望了一下。
我没有看见店长小姐的身影,反而看见了奈鲁先生。说实话,我有点意外,我认为奈鲁先生不是那种具有耐心的类型,而且等待女士挑选衣服这种事情,一般的男士都会觉得麻烦而心不在焉在我印象中,只有沢田纲吉会老老实实地等着。
“嗯”奈鲁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发出了简短的声音。
我只好如实说“抱歉,我够不到衣服后面的拉链。”
奈鲁“”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走了过来,停在了我的面前。奈鲁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空气拨了一下,开口说“转过去。”
我“哦”了一声,侧过了身,将后背露给了他这让我感到一丝紧张,把后背暴露给敌人是一件愚蠢又危险的事情,尽管奈鲁先生并不是我的敌人,但他比“危险”本身更可怕。人的后背充满了弱点,要害部位只需要受到一点损伤,死亡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
衣服拉链停在了后背第十四块椎骨的位置。我能感觉到拉链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沿着我的脊椎往上爬,像是某种细小的虫子。除此之外,我还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我自己的温度,几乎快要贴上我后背的皮肤。
拉链一到顶端,我就迅速地侧回身体,面对面地站在奈鲁先生身前。此时,他的手还没有放下,仿佛戛然而止般停在了半空中。
我礼貌地朝他道谢“谢谢你,奈鲁先生。”
片刻之后,他的手才放了下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奈鲁朝我点了下头,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客气。”
他垂下眼睛,打量了我一眼,随口问道“你觉得这件裙子如何”
我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提起了裙角,裙子的下摆紧贴着我的大腿和臀部,这让我有些不太好行动。
我将裙子提了起来,露出大腿,紧接着朝着前方的空气直踢了一脚,最后才放下腿,顺便放下了裙摆,动作娴熟地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
我抬起头,回答说“不太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裙子里面至少能放得下一把枪。”
“你的枪或许能放在我的身上。”奈鲁将我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口说道。
我望着他,抿了抿嘴唇“我的枪只能在我自己手里。”
奈鲁用那他双黑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没有说话,他仿佛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的那道黑色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或者说只是拨弄了一下我刚刚剪短的、有些硬硬的发梢。
他点了下头,对我说“很好。”
我拿着来历不明的彭格列戒指,孤零零地站在意大利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全都是金发碧眼、面貌轮廓深邃、说着意大利语的外国人,感到有点茫然。
十分钟以前,我明明还呆在日本的並盛町,只不过是走出家门口去捡一枚戒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种莫名其妙的发展就像是某个误闯仙境的童话故事。
这里似乎是某条商业街。
街道地面上铺满了凹凸不平的石板,两旁矗立着各种风格复古的建筑物,虽然出于身份的缘故,我在意大利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时间间隔和平时不常出来四处走动,我对这个地方还是相当陌生,最后只从街边商店老板那里得知这里是意大利南部城市那不勒斯。
顺便,商店老板还好心地告诉了我现在的年份跟日期,他看我的外表以为我是来意大利旅游的外国人,先是称赞了我流利的意大利语,然后祝我在那不勒斯玩得愉快。
我心情沉重地道了谢。
比起在十分钟以内从日本来到意大利,更糟糕的事情是来到十几年前的意大利。
在这个时间点,我自己都还没有出生呢。
确认了时间跟地点之后,我忍不住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开始审视起手里的那枚戒指。
彭格列大空戒指,无论从样式、质地还是细节方面来看,这都是真正的彭格列大空戒指,绝非赝品。但这一枚戒指,却跟沢田纲吉手上的那一枚有些许不同。
这枚戒指上的血迹太多了。暗红到几乎发黑的血渍沉淀在戒指的凹槽部分,变成了难以彻底洗净的污垢,除了血迹之外,戒指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刮伤和擦痕,连指环内侧也不能幸免。
看得出来,这枚戒指已经很陈旧了。我将它举起来,迎着阳光细细地看了几眼,它似乎奄奄一息,甚至在明媚的地中海阳光下都难以焕发出半点光彩。
审视了这枚彭格列大空戒指片刻,我握住掌心,将它收在了外套口袋里。这枚戒指的真假暂且不提,但既然我是接触到它之后才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回去的话,这枚戒指也许就是关键。
但是如何利用它回去,我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熟悉这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一边走在街道上,一边盘算着身上所带不多的物品。
事出突然,我身上所带的东西也十分匮乏。除了手里的大空戒指以外,我身上能派得上用场的,也就只有绑在大腿外侧的两把手枪跟短刀。因为前一天补充过枪里的子弹,现在手枪里的子弹数量还勉强算得上充裕,但由于短时间内无法补给,因此必须要限制手枪的使用次数。
但最糟糕的是,我没有钱。
既没有银行卡就算有也用不了,也没有货币,吃饭和住宿的问题在我看来比较好解决我准备在这个地方逛上一圈然后找一个看起来最舒服的桥洞过夜。不过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果然还是要找到一份工作,先赚到去往彭格列本部的钱既然是彭格列的戒指将我带到了这里,那么彭格列家族的人应该有办法吧
遗憾的是,我没有身份证件,也没有成年,根本找不到正常的工作。
果然还是先做回我的老本行
杀人吧。
毕竟不管在哪个时候,职业杀手都是很短缺的。想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客人多如牛毛,混口饭吃的半吊子又死得很快,不平衡的供求关系让这个行业变得多少有些畸形了,之前作为没什么名气的职业杀手,我的要价十分低廉,又要支出大量的花销保养武器,生活一直都很窘迫。
好不容易接到了暗杀彭格列第十代目沢田纲吉的大生意,结果却毫无进展。
说来惭愧,我已经好久没杀过人了。
正当我低着头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喂走路小心点啊你这白痴”
跟我迎面相撞的是一名高大的意大利男性,声音浑浊,带着浓厚的意大利南部口音。他头发卷曲,遮住了眼睛,身材健硕,上衣袖子被他胡乱撸上去了一大截,露出了肌肉结实的手臂,和那上面狰狞的伤疤跟刺青。
我往后退开半步,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
“妈的真是没长眼睛”
他对我的道歉置若罔闻,一边骂咧着一边抬起手臂横在我的面前,想将我一把推开。
我就势抓住他的手腕,抬起眼睛看向他,继续开口说道“但是能请你把东西还给我么,先生。”
他脸色倏地一变“操,你什么意思”
我顿了一下,出于好意地再一次提醒他说道“如果你还想要这条手臂的话,请把东西还给我,先生。”
他像是被我惹怒了,握紧另一只手朝着我的右脸砸来一拳。这种小混混似的招式当然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我扬手劈开他的拳头,与此同时拧住他的左手,就像轻轻地拧住一枚小小的螺丝一样,我没花什么力气,但他左手手臂的关节处却传来的轻微的声响他的左手脱臼了。
他的身体也顺着手臂的姿势发生倾斜,企图减轻疼痛。但他却依旧没有把东西还给我的意思。
“请还给我。”我耐心地重复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打断他的左手,毕竟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打伤了人,还没有钱赚,这划不来。仔细算一算是我亏了。
“你这婊子”
他再次抡起拳头砸向我的面门。我偏过头躲开了,紧接着抬腿一脚踢中了他的腰部,他刹那间呕出血来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继续骂人了吧,能稍微清净点了趁他弯腰呕血的时候,我一拳击中了他的左手小臂,他的肌肉很结实,但在我看来除了能吓唬吓唬人之外没什么用。他的左手骨头还是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陀总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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