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这个问题, 陈淮无论怎么选都觉得不太对劲，他谨慎地皱起眉，对这个问题表达不满, “一定要选吗？”
郑煦旸按着陈淮的唇角, “嗯，必须选。”
“那……”陈淮开始思考。
被囚禁起来很可怕吧，就跟打工人牛马被天天关在办公室一样, 很吓人的。
但是喜欢郑煦旸，他是一个男人。
嗯, 男人, 直男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陈淮被酒精蒙蔽的大脑在努力思考，可是绕来绕去也想不清楚, 一团乱麻, 烦得他没好气地骂人, “狗崽子, 这么难的问题,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问？”
郑煦旸看着陈淮，看见他鼻尖上冒出微微的汗, 又热又急的样子。
郑煦旸说：“其实我更喜欢第一种，第二种还是可能有跑掉的风险不是吗？”
什么跑不跑的, 老子直接报警知道吧！
陈淮很困, 被郑煦旸烦得不行, 屈腿就要踹郑煦旸, 银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脚腕被人握住后停在空中, 银链因为惯性发出脆响，陈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放弃了。
陈淮叹了口气, 忏悔道：“下次不喝酒了，喝了没力气。”
郑煦旸见过陈淮喝醉的样子，但是这次再看，还是会被这副冷漠外壳下，好动灵活的灵魂勾动心弦。
郑煦旸凑近些距离，视线停留在陈淮脸上薄红，他又是吞了下喉咙，“还不选吗？”
陈淮张张嘴，要说什么，又突然闭上了，而且闭得很紧，嘴唇向内收紧压实，隐隐泛白。
系统：他爹的，幸好是赶上了。
幸好他及时接管了陈淮的身体，不然不知道后续的走向会是什么恐怖的样子。
以前督促陈淮迎男而上，那是因为剧情需要，而且也都是以陈淮为主动方、占便宜那方的视角来带入的。
但是现在不是了，剧情都卡死了没有继续的必要，而且无论怎么看，宿主好像都成了被占便宜的那一方。
那就完全不行了。
郑煦旸眉尾下压。
又来了，即使喝醉了，可问到一些紧要问题的时候，这个人总是会及时地把嘴闭上。
难道是有什么身体紧急避险的能力吗？
而且陈淮闭嘴后，眼睑也完全合上，呼吸缓慢悠长，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郑煦旸眼下一冷，捏住陈淮的脸，“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吗，还是说在装睡？”
陈淮一动不动，宛如死尸。
郑煦旸，“是不是装的，试试就知道了。”
他的手突然伸向陈淮的裤腰带，动作迅速地拉开往里探去，即将碰到的时候，陈淮突然睁眼，弓起身子，双手一起抓住了他的手。
一双眼睛满是惊讶地看着郑煦旸。
系统：卧槽，这他爹的是个变.态吧！
郑煦旸冷笑一声，“呵，看来没睡着。”
系统：“……”
他默默地退回身体里，在陈淮的脑海里絮絮叨叨地提醒，“这种变态我玩不过，主要是感觉这具身子，打不过也压不过他，你还是自己面对吧。”
“记住，什么都都不要乱说，不要答应，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 ”
陈淮点头，“不说，不说，不答应。”
系统：“！！！！”
你脑子里答应就可以了，说出来干嘛呀！
郑煦旸听着陈淮的呢喃，凑近，“不说什么？不答应什么？”
陈淮思维迟钝地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把嘴唇咬紧了，偏头避开郑煦旸的视线。
郑煦旸把他的脸掰回来，“这么抗拒？”
陈淮闭嘴。
“说话？”
陈淮闭嘴。
郑煦旸咬上了陈淮的唇，将被咬得发白的下唇，从陈淮的齿下拯救出来。
郑煦旸舔着陈淮的嘴角，热气喷洒在陈淮的脸上，“说话。”
陈淮实在是生气了。
“你爹的……”陈淮突然发作，勾住郑煦旸的脖子往下一拉，准确地衔住郑煦旸的唇，凶狠地在上面咬了一个口子。
咬完，陈淮就后悔了，血腥味散开的同时，陈淮明显地感觉到跟前这个人的兴奋。
郑煦旸呼吸急促起来，吻过陈淮的唇后，他依旧感觉一切都很虚浮，他内心狂躁的情绪没有任何的发泄，很想横冲直撞地破坏一些东西。
陈淮在他身下缩成一团，眼睑不停地颤抖着，一只手依旧握着郑煦旸埋在他腿间的手，顽强抵抗着。
郑煦旸心下一狠，用犬齿在陈淮的下唇留下一个口子。
直接给陈淮疼哭了。
陈淮呜呜地躲开郑煦旸的唇，为了不被亲到，他埋在郑煦旸的颈窝，内心难过委屈还崩溃。
陈淮的眼泪滑下来，“我每天加班处理文件，饭都吃不上，为什么连睡觉都不让我睡。”
“不是说我瘦了吗，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疼我一下，我这辈子是不是不配让人心疼？”
“万恶的资本家，呜呜呜。”
郑煦旸紧绷的身体突然松开，就连这几年堆积下来的情绪，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郑煦旸收回手，拍着陈淮的后颈，动作轻柔下来。
郑煦旸神色复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这么难猜？”
在郑煦旸的安抚下，陈淮很快就睡着了，他意识不清地缩在郑煦旸的怀里，感觉自己身边靠着一个温暖的火炉。
但是现在是夏天，开了空调也不觉得有多凉快。
陈淮往床边挪了挪，火炉也跟着挪过来。
他再挪，火炉也在挪，直到他挪到了床边，火炉突然长出手把他捞回去，距离火炉更近了。
陈淮就老实了。
他啧啧两声表示不满，彻底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中午的饭点结束了，陈淮的公用手机开始不断响铃。
郑煦旸掐断一个又一个电话，依旧在响，干脆按了静音键。
他看了眼堆栈的消息，密密麻麻的未读，看得他都是眼睛一疼。
郑煦旸一直知道陈淮的工作很多，面临危机前的工作就不少，更何况现在。
尹氏集团鼎盛了太久，免不了滋养不少躺着吃饭的驱虫，成为拖累整个集团的败笔。
这次危机虽然是挑战，但是趁机拔出掉这些驱虫也未必不是好事情。
郑煦旸拨动了一下陈淮额前的碎发，才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
陈淮这一觉睡了很久，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站在窗前，入眼都是各种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这座城市富足而奢靡。
陈淮难得能在工作日睡这么久，而且居然没有电话打进来。
这么幸福地想着，陈淮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陈淮：“？”
陈淮：“！”
这么有这么多未接电话，是谁把他电话都挂断了！还静音了手机。
系统幽幽，“还能有谁啊，郑煦旸呗。”
陈淮，“你知道？”
系统，“猜的。”
陈淮睡着后，系统就感知不到周围的环境了，但是除了郑煦旸还能有谁啊？
系统想到陈淮喝醉后发生的事情，牙齿就忍不住发酸。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喝醉后都发生了什么？”
陈淮惊讶，“我喝醉了？”
系统，“……当时……”
陈淮立马打断，“行了，我不想听，而且我没感觉我有奋战后的空虚感，说明我也没对郑煦旸做了什么。”
“科学研究证明，醉酒后是立不起来的。”
系统，“……”
陈淮这是把自己代入了什么大总攻的身份吗？
陈淮看了下软件，发现大部分消息都已经读过了，并且做了简单回复。
嗯？
陈淮猜到了什么，走到办公桌前打开计算机，发现很多文件也被处理过了。
也就是说，郑煦旸在走前，甚至替他完成了大部分重要的紧急工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
陈淮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银链。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手腕上了，好像和之前的那根不太一样，长度也变了，一眼看过去大概有十米左右，另一端被躲在床腿凹陷处，大小刚刚好，上不去也下不来。
陈淮如果想离开这个屋子，只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剁手，一个是把床腿砍了带出去。
陈淮：“……”
他居然被一根锁链，锁在了自己的家里。
但是看在郑煦旸帮自己处理了工作的情况下，勉强先给郑煦旸一个解释的机会。
系统听着陈淮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你不害怕吗，他想睡你。”
陈淮，“有点，但是也没有很害怕，只要我立不起来，他也没办法。”
是的，亲都亲了，啃都啃了，陈淮的底线无限下拉，只要不到最后一步，他都觉得自己还是纯情大直男。
系统：“……”
他亲爱的宿主到底都在想什么。
“不跟你说了，现在的走向还是太恐怖了，我要回主神空间一趟。”
系统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我不在的时间，你千万不能再喝醉了，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就被拔剑了。”
陈淮，“什么拔剑。”
系统，“总之就是别喝酒。”
系统走后，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陈淮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酒品，上辈子的同事都说他酒后就睡，酒品很不错的。
那应该没发生什么，可是系统为什么这么紧张。
陈淮又想起上次系统不在的时候，好像醉酒过一次，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陈淮就这么带着锁链生活了几天，从最开始的愤怒到麻木，再到愤怒，再到找地方试着用银链上吊，然后觉得还是太咯人了，最终选择放弃。
当然，陈淮是不可能寻死的，他就是试试。
虽然系统不在了，但是陈淮一点都不孤独，每天的工作电话和文件都能把他淹没。
就这么熬到了周六，本来想睡个懒觉的陈淮，再次在闹铃里面醒来。
陈淮睡眼惺忪，“喂？”
姜璃月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心态还好吗尹社长？”
陈淮，“还活着。”
姜璃月，“公司协商了之后，觉得这样下去不发言拖着也不行，你准备一下来公司，我们一起开会筹备一下发布会吧。”
陈淮，“原视频发布者呢，他同意澄清了？“
是的，发布者的姓名电话，早就找到了，但是根本沟通不了，不肯删视频也不肯澄清。
这个人，陈淮在尹旼焕的记忆力没找到，但是却了解尹旼焕的很多事情。
姜璃月，“那倒没有，真是少有的砸钱都砸不动的人。”
陈淮，“大概率是后面还有更大的金主呢。”
而且陈淮无论怎么想，他都会想到尹时勋，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是尹时勋有什么能力，让这个视频发布者拒绝巨大财富的诱惑，死心塌地跟着？
姜璃月叹了口气，“他不答应澄清，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至少先开个发布会表态吧。”
陈淮想到自己要一本正经地说谎，他就头皮隐隐发麻。
陈淮犹豫着，“嗯，也行吧……”
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不是工作，打来的人是卢珉俊。
卢珉俊听起来比起之前靠谱多了，“旼焕，这段时间我说服了公司的老古董，腾出了一笔现金流可以先借给你们应急，利息按照最低计算，今天你出来，我们把合同签了。”
陈淮听到他的话，眼泪差点感动得飙出来，他吸了口气，“你今天也太他爹的兄弟了。”
卢珉俊笑了两声，“没办法，你要是倒了，以后谁还陪我出去玩啊？”
陈淮差点感激涕零，要答应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尹氏集团破产，好像是原剧情线吧……
他真的要改变这个剧情走向吗，那会不会任务彻底失败了。
想到这里，陈淮急忙去看了眼剧情，发现原剧情里卢珉俊就借了一大笔钱给尹氏集团，只不过亏空太大，这笔钱也没能挽救颓势，卢氏集团也因为这笔借款亏空，艰难了好一段时间。
陈淮内心感动又感慨，敏俊啊，你真是好兄弟，对不住了。
卢珉俊没听到陈淮的响应，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啊，你现在不方便出门是吧，也对，那些粉丝太恐怖了，这样我来你家吧。”
卢珉俊实在是太贴心了，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会在李贤诚那里说你几句好话的。”
对面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苦涩的笑意，“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他追了李贤诚三年多了，都没什么进展。
怎么可能因为陈淮几句话而有什么改变呢。
挂断电话后，虽然尹氏集团要倒闭的结局没有改变，但陈淮内心还是轻松了几分。
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啊。
为了更好地迎接卢珉俊的到来，他打算收拾一下房子，刚走动两步，清脆的锁链声穿过耳朵。
陈淮：“……”
卧槽，差点忘记这个事情了。
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就算了，这链条碰撞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但是卢珉俊绝对！不能！看到！
太丢脸了！
怎么办，怎么办，陈淮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给郑煦旸打个电话吧，这几天都没联系，现在也是时候联系一下了。
赶紧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解开吧。
陈淮乐观地想……个屁！那还得求着他打开，上次威胁都没用，他得求得多没尊严才能成功啊！
陈淮站在窗前，皱眉沉思好一会，终于想到了。
他打了个电话，“喂，开锁公司吗，对我要开锁。”
“锁不大的，应该也不难。”
“地址在……”
“尽快过来就行……万一打开不开？你们不是专业的吗？”
“你说敲开或者用钳子剪开？没问题，反正也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东西，赶紧剪个稀巴烂吧。”
陈淮觉得自己是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想到这个办法。
他十分期待地等待着开锁人的到来。
很快就有人联系他，加了联系方式并且打开定位，让陈淮可以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来。
陈淮看着定位，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再过几分钟，门铃就被按响了。
陈淮推开门，穿着职业服装的小哥就站在门口，看见门后的陈淮愣了一下，因为陈淮带了口罩，但是没穿上衣。
至于为什么没穿……因为手链的存在，让他没办法换干净衣服，好在天气不冷，在家里干脆就裸着了。
小哥，“你好，我是来开锁的。”
陈淮点头，“嗯，知道，进来吧。”
陈淮后退两步，让小哥进门后就要关门，门外却突然探进一只手，扣住门缘，往外一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外钻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人，本来裸得很坦荡的陈淮，突然觉得很尴尬。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早知道郑煦旸也来了，这门是肯定不会开的。
郑煦旸的视线在陈淮胸口停留一秒，扫向陈淮的脸，“路上碰到，说是要来开锁。”
小哥这个时候开口，“对了先生，你想要开什么锁？”
郑煦旸轻轻看着陈淮。
陈淮这个时候，就很想把上次脱掉的那件再穿回来，不然总感觉胸口凉飕飕的。
陈淮僵硬地转过身，“跟我来。”
他走进卧室，快步走到床头的位置，将套在锁链上的衣服捡起来，试图挪到链子的另一头，让自己再穿上去。
小哥已经不敢再看陈淮了，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很正常，但是裸着的同时，手上还绑着银链就很不正常了。
小哥蹲下身去看床头的链子，“是这个吗？”
陈淮一边挪链子上的衣服，一边点头，“对。”
还没挪到一半，他的腰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搂着他望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我有点话想跟你说，聊聊？”
没穿上衣的陈淮，战斗力大大削弱，半推半就进了厕所，听见门被拍上，但是因为链子的存在无法合拢。
陈淮有点着急：“你关门做什么，我的衣服还没挪进来。”
郑煦旸拉下陈淮的口罩，扣住陈淮乱动的右手压在墙上，“锁着链子没办法换衣服，为什么不联系我？”
陈淮略表愤怒，“你一个高智商人才，难道没想到这个事情？”
郑煦旸，“所以为什么不联系我？”
陈淮这下是听懂了，故意用这个办法，让他每次要换衣服的时候都要联系郑煦旸。
想得倒是挺美，又不是不穿上衣就会冷死的季节。
陈淮，“没必要，在家里不穿也可以。”
郑煦旸下颌绷紧，盯着陈淮的目光下移，落在那两处红色上面，“见人也可以不穿？”
陈淮缩了一下，没忍住抬起手挡了挡。
真是见鬼了，在郑煦旸面前裸着，怎么就这么难为情。
这个人的视线也太露骨了吧。
陈淮嘀咕，“这个也分人。”
接着，他挡住胸口的手也被握住压在墙上，郑煦旸的腿挤过来，把陈淮堵在他和厕所门之间。
郑煦旸低下头，热气打在陈淮的胸口，他的脊椎都开始发麻，伴随着一种说不清的危机感。
郑煦旸笑了一声，但笑得不怎么真诚，“不能给我看，但是可以敞开了给别人看是吗？”
陈淮：“……”
也不是，大概率只要是在gay的面前，陈淮都不会裸着上半身，他会充分尊重这个群体。
陈淮当然不能任由郑煦旸压着他，“郑煦旸，你又想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子我就能多看你一眼吗？”
“我说过了，一但我对你失去了兴趣，那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捡起来。”
他的狠话没说几句，突然整个人一颤，双手挣动，脖颈的青筋都冒了起来，接着飞快爬上一片红。
郑煦旸一开始只是舔了一下，很快就像是发现新玩具一下衔在嘴里，略有些重地咬了一口。
第 52 章 我就这么不入眼吗
刺激如电流般扩散, 瞬息直冲天灵盖，陈淮抖得厉害，话音都在发颤, 又生气又羞耻。
他压低声音, “郑煦旸，你他爹的赶紧起来，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知不知道？”
郑煦旸用舌尖裹住, 重重地吮了一下，垂眼看着它颤颤巍巍地起来, 裹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渍。
他满意地微微抬头, 挪向另一边。
发丝在陈淮的胸口摩擦，郑煦旸懒散的话音响起, “尹社长, 我只是握住了你的双手, 但你的嘴巴, 你的双腿都还是自由的。”
“你可以大声责骂我, 或者说呼救，让外面的开锁人员进来, 当然也可以抬腿踢我，让你的后背重重地抵在门上, 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那他也会赶过来救你的。”
“他会看见你两边都湿漉漉、站起来的样子, 他可能会很喜欢看, 毕竟刚刚他看了好几眼。”
想到刚刚开锁员扫过陈淮的视线, 郑煦旸的情绪就变得不受控制，他眼底寸寸成冰，嘴上啃咬的力气就变得更重。
郑煦旸听见陈淮踹气的声音, 一阵阵的，像是被刺激到不行，手上挣扎的力气也突然小了很多，脑袋靠在他的颈侧，咬着唇将闷哼声都咽进嘴里。
听着像是在哭。
陈淮想骂，但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以为……嗯，谁都想你这样，满脑子都是……”
“卧槽，”陈淮骂道：“你轻点行不行。”
回应的是一阵搅动的水声。
陈淮快受不了了，他两辈子的处男，到处都纯得不行，一碰就发抖。
而这些刺激和兴奋，都会不受控制地涌向一个地方，让他难堪又难受。
郑煦旸微微撤开，觉得刚刚好像咬重了，有些不太对称，右边肿得更高。
于是他偏向左边，这边再咬一咬就好了。
刚凑近，陈淮却腿弯一松，整个人滑坐下去，双腿并起，垂着脑袋将整个人埋起来。
郑煦旸，“嗯？”
他跟着滑坐下去，发现陈淮整张脸红得不行，面对郑煦旸的视线没办法躲开，干脆凶巴巴地看过来。
“郑煦旸，你再这样，我会恨你的。”
“如果是为了让我能够看见你，那么你现在已经站得够高了，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郑煦旸点点头，“嗯，所以刚刚为什么突然蹲下来，刺激到站不住了吗？”
陈淮：“……”
能不能听人说话了。
郑煦旸端详着陈淮的脸，“应该不是，所以是为什么？”
郑煦旸突然看向陈淮的腿间，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淮下意识将身体前倾，但是他没有衣服，往前也挡不住什么。
郑煦旸抓住陈淮的手，一起凑过去，陈淮的手不肯张开攥成一团，郑煦旸就握住他的手，用凸起的指节去蹭。
陈淮再次开始喘气，不远处的开锁人还在，陈淮简直要崩溃了。
郑煦旸像是辛勤工作的车间工人，手很稳，“如果是三年前，我大概会在意你说的重话，再哄着你不要恨我。”
“但现在不会，我只会麻木地听着。”
“不对，”郑煦旸将手贴得更紧，“尹社长可以多骂一点，我只会更兴奋。”
陈淮，“说你爹。”
郑煦旸眉眼挂起糜烂的笑，“嗯，我也很讨厌我的父亲，好在他进去了，你可以随便骂。”
陈淮不行了，他浑身都紧绷着，“你先起来。”
他快要出来了。
郑煦旸，“你随意，不用管我。”
陈淮，“呜……”
可是陈淮一点都不想在郑煦旸面前……
门外突然传来开锁员的声音，“先生，你们说完话了吗？”
厕所零碎的声音突然停止，陈淮着急死了，主动吻上郑煦旸的唇，热气潮湿而暧昧，“今天先这样？嗯？”
郑煦旸眼底一片漆黑，他盯了陈淮半秒，松开了陈淮的手，反手握着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困了陈淮快一周的手链打开了。
可就算是这样，陈淮看了眼胸前和下面，他现在都不能出去。
郑煦旸抬手，将上衣脱下，套在了陈淮的身上。
开锁员有些茫然地看着从厕所出来的人，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说两句话的功夫，裸着的人就换了。
虽然现在裸着的人身材很不错，肌肉走向和肌肤线条都漂亮得过分，但他作为一个直男，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另一个人则依旧带着口罩，但是套上了衣服，手上的链子也解开了，出门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了客厅，并且在离开前狠狠地摔上了卧室的门。
开锁员：“……”
什么情况？
郑煦旸笑了笑，“抱歉，他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
开锁员：“嗯，我猜到了，但我还是要说，这个链子不太好解开，可能要剪断。”
郑煦旸看着滑落在床头的银链，“那就算了吧。”
他掏出几张钱币递给开锁员，“还是辛苦你跑这么一趟。”
开锁员拿着钱，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地就走了。
郑煦旸回到客厅，第一眼没看见陈淮，转过一圈后仍然没看见，却发现一间被关上的房间。
郑煦旸按下门把手，门没开，里面有人反锁了。
陈淮就蹲在门口，听郑煦旸开了好几次门，没打开后，沉沉的声音传过来，“开门。”
陈淮选择忽视。
他还是想得太少了，系统走之前，他还表示也没什么好怕郑煦旸的，反正他起不来。
可是他错了，郑煦旸可以玩的东西还是太多了，而且能玩得他站起来，喘个不停，像是要升入天国一样。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现在根本不敢看郑煦旸，害怕继续擦枪走火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见门没开，门外的声线明显更沉了点，“尹旼焕，开门。”
陈淮大声表示：“不开！除非你离开，你走了我才出去！”
门外安静了一会，郑煦旸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尹旼焕，你在怕我吗？”
陈淮当然怕。
“我碰你的时候，虽然你没有响应，但是身体的反应很愉快，不是吗？”
陈淮：“……”
有没有可能这是生理反应。
“说起来，从三年前，你就一直是这样。”
郑煦旸松开门把手，额头抵在门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猜透过。
陈淮在门后坐了好一会，他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然后客厅里面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郑煦旸走了吗？
这个房间的门没有猫眼，不然陈淮高低要看看。
又过了一会，陈淮的手机铃声开始不断地响起，在客厅里面一阵阵地不停歇，陈淮猜测是卢珉俊或者姜璃月打来的，今天这两个人都约过时间。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通过短暂地纠结，陈淮微微拉开门缝，这次他很小心，害怕郑煦旸突然冲击来。
好在没有，所以他将门拉得更开了点，依旧没人。
陈淮终于放心了，他从房间走出来去到客厅，然后就看到郑煦旸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他的手机，还在一阵阵地响铃。
陈淮心里一抖，刚要拔腿往回跑，郑煦旸开口说话了，像是嘲讽胆小鬼一样，“又要跑过去躲起来吗？”
陈淮：“……”
他还就不跑了，诶嘿。
陈淮大步走到郑煦旸身边，抢过自己的手机，然后在郑煦旸面前坐下，接听电话。
“喂，珉俊。”
“你要过来了是吗，行，到了按门铃，我给你开门。”
卢珉俊即将到访，让陈淮底气更足了。
“不用带什么东西，我不饿，你赶紧过来吧，晚点我还要去公司。”
挂断电话，陈淮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三年间，郑煦旸好像还长高了一点，他的衣服陈淮穿着，感觉肩线那里宽了点。
理完后，看见郑煦旸还裸着，但陈淮就是不想给他找衣服穿。
陈淮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卢珉俊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该回去了。”
郑煦旸动了一下，吓得陈淮心口一抖。
但郑煦旸只是让自己靠在沙发靠背，白皙的肌肤与灰色沙发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视线扫在陈淮的腿间，“这就好了？”
陈淮：“你什么意思？！”
郑煦旸笑了声，“没事。”
这明显就是在嘲笑他的雄风，明明是主角受的身份，却在嘲笑他这个韩漫霸总大总攻！
气氛因为男性尊严收到质疑，而有点剑拔弩张。
陈淮神色冷漠，郑煦旸的笑容也逐渐淡下来。
陈淮见郑煦旸抿了抿唇，突然问道：“所以，三年过去了，尹社长还认为那场车祸里面有我的手笔吗？”
这个问题将氛围带向另一个极端，陈淮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陈淮一早就知道跟郑煦旸没关系了，但是当时为了恨意值能够及格，所以不讲道理地加在了郑煦旸身上。
难道现在要再冤枉他一次吗？
但是剧情反正都已经歪到这个地步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这个时候系统在就好了，陈淮一定会让他查一查郑煦旸现在的恨意值是多少。
郑煦旸的视线，捕捉着陈淮脸上的每一处情绪，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所以，是知道那场车祸和我没关系吗？”
被拆穿后，陈淮的视线有一瞬闪烁，被郑煦旸看在眼里，他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也是，毕竟是掌管着一个集团的社长，又不傻，怎么会想不通呢？”
“即使知道我是无辜的，却依然讨厌我，抗拒我，把我推开，是为什么呢？”
郑煦旸的语气骤然变得很低，眼睑也垂落下来，嘲讽和质问的神态都退去，像是想明白了一样，落寞地呢喃了一句。
“所以，我就这么不入眼吗？”
不惜冤枉他，给他栽上这样的罪名，尹旼焕也要把他从身边彻底赶走。
第 53 章 我们有救了！
注意到郑煦旸的神态, 陈淮感觉情绪上也低落下来，他想否认郑煦旸的话。
并不是因为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 具体该找什么其他的借口也还没想到, 门铃就被按响了。
卢珉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旼焕啊，快开门, 外面热死我了。”
起身开门前，陈淮看了眼郑煦旸, 最后还是心软, 推着郑煦旸去了自己房间。
陈淮，“里面的衣服你随便挑一件穿上吧。”
卢珉俊进门后, 先是给了陈淮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见陈淮嘴唇红得厉害, 关切地嘱咐, “不能吃辣就要少吃, 你最近累得很，还是要保重身体。”
陈淮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又给他倒了杯水。
卢珉俊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我这段时间很担心你, 还好你看着状态还不错。”
陈淮呵呵两声, “是吗？可能抗压能力还不错吧。”
毕竟上辈子天天加班来着。
“是, 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你……”卢珉俊的话一顿, 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语气震惊，“郑煦旸？你怎么在这里？”
卢珉俊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你们不会又在一起了吧？”
郑煦旸没有理会卢珉俊, 他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看着手机。
卢珉俊被冷落了也没觉得生气，这些年，他的性子都被李贤诚磨平了。
他转头向陈淮求证：“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一点风声没有？”
陈淮把水杯递到卢珉俊嘴边，示意他少说点话，“他就是过来看看我，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看手机的郑煦旸眼睑一挑，视线没什么温度地从陈淮身上一扫而过，又收了回去。
陈淮：“……”
卢珉俊是浪子回头，不是傻了，才没相信陈淮的话。
但是看兄弟这么窘迫，也就没多问。
他从包里取出合同，放在茶几上，“赶紧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免得公司老头子后悔。”
陈淮当然是信得过他的，直接就签了。
签后他看了眼金额，其实不少了，但是相较于尹氏集团的亏空，还是差了不少。
陈淮感激地拍拍卢珉俊的肩膀，“后面请你吃饭。”
卢珉俊笑笑，“把李贤诚带上。”
陈淮：“……”
果然还是没死心。
“放心吧。”
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像是完全没注意旁边还有个人。
郑煦旸也像座石雕一样，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后，叙旧结束，陈淮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得去公司一趟，坐你的车？”
陈淮自己的车，车牌号都被扒干净了。
卢珉俊，“客气，那走呗？”
陈淮，“我换个衣服。”
刚走进房间，陈淮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郑煦旸，犹豫道：“我们把衣服换回来？”
郑煦旸看了眼陈淮，眼神凉凉的，大概率还在生气。
陈淮感觉应该是要被拒绝了，打算关门，郑煦旸却又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卢珉俊站在客厅……
还说没在一起，这氛围像是没在一起的样子吗？
进门后，陈淮先是给自己找了一套西装，在厕所换完后，把郑煦旸的衣服抛回去。
郑煦旸已经脱掉了上衣，接过衣服轻轻一套就穿好了，他今天的衣服是一件很休闲的短袖。
陈淮面对着镜子，给自己系领带，透过镜面，他能看见郑煦旸在他身后不远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在某一个瞬间，郑煦旸似乎有感应，视线微微挪动，和陈淮通过镜子对视上。
陈淮微微一愣，不动神色地挪开视线。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郑煦旸，心虚又害怕的感觉。
等他系完，打算推门离开，郑煦旸握住他手腕，将人拉回来。
郑煦旸垂眼，握住陈淮的领带，调整了一下方向，“没有李管家，连领带都歪吗？我金贵的尹社长。”
郑煦旸说话时离得近，手指摆弄着他的领带，虽然没有□□上的实际接触，但是有种隔靴挠痒的感觉。
陈淮捂住嘴咳了两声，“意外而已。”
郑煦旸收回手，他的情绪像是冷静好了，平静没什么波动地开口，“我这次来是请你去见闵俊赫的，他要和你谈一下投资的事情。”
“走吗？”郑煦旸问：“尹社长？”
这个时候，陈淮才有种剧情彻底崩盘的实际感，本来应该是尹氏集团倒闭的主要推手的闵俊赫，居然会考虑出手帮助。
陈淮不由得看向郑煦旸，不知道他在里面又起着什么作用。
陈淮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剧情都彻底烂掉了，那接着这么走下去，未必就是好事情，干脆去见见试试。
他给姜璃月打了个电话，“今天先不去公司了，我要去VT协商投资的事情。”
姜璃月明显震惊了，“什么？”
陈淮没有解释，他挂断了电话，对着郑煦旸开口，“走吧，郑副社长。”
陈淮最后没坐上卢珉俊的车，他坐在了郑煦旸的车的副驾驶位。
热风透过车窗冲进来的时候，陈淮都还有种不真切感。
他转头看着开车的郑煦旸，心想世事变迁很正常，但是落差未免太大了点。
到了vt后，郑煦旸领着陈淮一路到了顶楼。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陈淮见到了闵俊赫。
简单的招呼过后，闵俊赫十分主动地提起了这次的巨额投资，并且给出了相应的投资要求。
这些要求都有些过分，但是对于目前的尹氏集团来说，却称得上善良，陈淮进行简单地拉扯过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闵俊赫笑着抿了一口茶，“最近年纪大了，迷上了东方养生那一套。”
他招呼着秘书给陈淮续上茶水，“尹社长，你先喝口茶，我和郑煦旸还要商量一下。”
闵俊赫搭着郑煦旸的肩膀，推着人去了里间，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陈淮其实多少有点忐忑，要是还猜不出来这次是郑煦旸的搭线，陈淮就真的是眼盲心盲了。
他突然就欠了郑煦旸这么大的人情，有点无所适从。
正在胡思乱想地想着，里间的说话声突然传出来。
“郑煦旸，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面。”
陈淮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他们特意到里间里面去说话，那至少证明隔音效果应该是很好的。
可是他却听到了。
陈淮仔细看了眼，发现门就没关紧。
刚刚关门的是闵俊赫，难道是故意的吗，外面的秘书显然也听见了，却没有主动去关门的意思。
郑煦旸冷静的话语也传递过来，“从客观角度上来说，这笔投资也没错，更何况卢氏集团刚刚也投了一笔。”
闵俊赫轻笑一声，“那很抱歉，我对于客观的要求，可能还是太高太主观了。”
郑煦旸眉头微皱，“所以你到底要怎么做？”
闵俊赫，“别急，我答应过的不会食言，但是我现在很好奇一件事情。”
郑煦旸，“什么？”
闵俊赫嘴角微勾，丝毫不客气地问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KAIST，你的视线就总是落在尹旼焕身上，难道从那个时候，不，或者说更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淮微微提起耳朵，竟然有些紧张。
他也挺想知道，郑煦旸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里间安静了好一会，才听见郑煦旸的声音，“嗯。”
闵俊赫，“那怎么这么久还没在一起呢，郑煦旸原来你这么差劲吗？”
郑煦旸：“……闵俊赫，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闵俊赫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推开隔间的门。
陈淮急忙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装作一副在喝茶，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可是他对上闵俊赫的视线时，闵俊赫却突然冲他暧昧地眨了一下眼睛。
陈淮：“……？”
郑煦旸跟在闵俊赫身后出来，依旧沉默寡言地坐着，眉眼间没什么情绪。
陈淮偷偷看了郑煦旸一眼，感觉他现在沉默得样子，像是生闷气连饭都不肯吃的大金毛。
没办法，郑煦旸那张脸长得太漂亮，冷起来很疏离，但是在陈淮眼里却丝毫没有疏离感。
闵俊赫对着陈淮伸手，“我们讨论好了，尹氏集团现在虽然面临危机，但依旧是VT在韩国站稳脚跟的最佳选择，我很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
陈淮回握，“闵社长，我就不多说了，合作愉快。”
“但是，”闵俊赫话音一转，“我还有个要求。”
陈淮一愣，“什么？”
闵俊赫向着秘书招手，接过两张电影票又递到陈淮手里。
“这两张影票，我本来是打算和朋友去看的，但是朋友突然爽约，不然尹社长带着郑副社长，一块去看看？”
陈淮还莫名其妙着，闵俊赫已经见缝插针地说：“不然多浪费啊，是吧。”
陈淮打哈哈：“啊，是的。”
闵俊赫拍了拍郑煦旸的肩膀，“那还坐着干什么，马上就要迟到了。”
于是，上一秒还在vt大楼的两个人，下一秒就坐上了电影院座椅。
影院里面很安静，大屏幕上面播放着影片，陈淮旁边就坐着郑煦旸，他正看着屏幕，不知道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出神。
陈淮是看不进去一点的，他现在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郑煦旸了。
“嘿，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我带回来一个消息，我们都有救了！”
第 54 章 纯爱路线
系统突然出现, 吓了陈淮一跳，他放在扶手上的手都颤了一下，手背与郑煦旸的轻轻贴了瞬又飞快弹开。
陈淮偷偷看了眼郑煦旸, 他没什么反应, 像是在专心看电影。
陈淮放下心，“领导，你突然回来, 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缓冲的机会，这样突然出现很吓人啊。”
系统莫名其妙, “吓人, 有什么吓人的？”
系统通过陈淮的眼睛看了下周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看电影, 我不在的时候, 你们都进展到这一步了吗？”
陈淮扶额, “您还是别瞎猜了, 说来话长。”
“有这个时间, 你还是赶紧说说能拯救我们两个的方案是什么吧。”
陈淮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因为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 他很想快点脱离这个世界啊！
“哦对对！”系统捡起正题，“是这样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研究, 我大概是明白了一点这个世界的怪异之处了。”
陈淮, “比如？”
系统, “郑煦旸这种情况, 经过主神认定，是初步觉醒的状态。”
陈淮越听越懵了。
系统安抚道：“你别急，听我说。”
“我们虽然是因为做任务而简单称这个世界为韩漫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其实是真实的，类似于你们常说的大千世界？”
“韩漫的故事是附属于这个世界的，它的存在创造了主角和配角，也是因此，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其他人，即使他们在漫画里面没有出现过，依旧有各种各样的独立人生？这就是韩漫世界附属于真实世界，却低于真实世界的最好证明。”
陈淮，“……挺震惊的，所以呢？”
系统，“都说了你先别急。”
“正因为这个，虽然快穿局对于韩漫世界里的人物和剧情线有着近乎绝对的掌控权，但是真实世界的随机性会有一定几率影响到韩漫世界。也就是说，郑煦旸发生了概率极小的随机性世界，他觉醒了，他的性格和最初设定大相径庭，这也导致了后面的走向大幅度转弯。”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觉醒的呢？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韩漫里的人了？”
“第一个问题，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可能就是上一任宿主的突然脱离，导致世界不稳定。””第二个问题，郑煦旸目前还没有意识到韩漫这件事情，但是不意味着以后也无法认知到。觉醒的程度也分很多种，他现在只是初步觉醒，暂时表现为性格和抉择上面的差异。”
陈淮小心求证，“所以跟我消极怠工没什么关系是吧？”
系统，“……当然有，但是因为不能全怪你，所以主神才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系统轻轻嗓子，主神是这么说的：
“虽然有这个世界出现了不受控制的苗头，但是未必就是一个坏事，我们可以换个思考方式。”
“就比如，直接将错就错，将这个世界发展为纯爱走向。毕竟，大荤大肉的韩漫任务走得太多了，恰当扩宽一点纯爱任务也不错。”
“如果能做到的话，那就算你们任务完成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点额外奖励呢。”
陈淮感觉自己有点听懵了，这个话题扭转程度实在是太大了。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个任务，“也就是说，我现在要一改前面冷漠变.态的嘴脸，和和美美地和郑煦旸谈恋爱？”
系统，“没错，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个直男啊。”
系统，“……我觉得你这种程度，都和另一个男人亲过好几次嘴，甚至还手过，应该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句话了吧。”
陈淮掩面哭泣。
系统安静了好一会，他突然咳了两声，声音平静下来。
“陈淮，我一直能感受到，你对于重生这件事情没什么执念，可能对于活着这件事情也不是很积极……你可以选择，活下去或者就这么死去，说不定后者才是你更喜欢的方式。”
“你不用顾及我，因为这次存在世界异常，即使任务失败对我的影响也不会很大，所以按照你更舒服的方式去选吧。”
陈淮突然平静下来，他像是扒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切浮夸的情绪都飞快散去。
系统在这个时候，才能明确地感受到，陈淮身上偶尔会冒出来的孤独与死寂。
系统感觉气氛太沉重了，他故作轻松地笑笑，“当然，如果你硬要考虑到我的意愿，那不妨在意一下，我希望你能幸福活下去的心情。”
陈淮垂眉笑了笑，“系统，我宣布，你现在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如果你就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想抱抱你，就像打篮球比赛大获全胜的那样。”
系统啧啧笑着，“好中二啊。”
虽然气氛逐渐变好，但陈淮依旧在思考系统的话，他现在对于郑煦旸大概还没有那种感觉，难道要再骗他一次？
只不过之前是用冷漠与嘲讽，现在是用虚伪的爱意。
要不就这样死了算了吧，从这个世界脱离出去，反正他都没什么好留念的。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直到影院里面突然响起结婚进行曲，陈淮抬头看向屏幕，两个主角已经牵着手，在走进婚礼殿堂了。
嗯？都结婚了，那这个电影应该快结束了吧。
都讲了什么来着，如果闵俊赫问起的话，他答不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暂时离不开这个世界，还是先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比较好吧。
陈淮，“领导，你作为电子数据的存在，应该找到这部电影的剧情大概，发我一份吧。”
系统，“小case。”
三秒后，在电影彻底结束之前，系统将一大堆数据都传送到陈淮的脑海里，各种画面不断浮现。
这是一个传统爱情电影，男女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矛盾而吵闹，却从不肯坦诚公布地说清楚，这让他们渐行渐远，从彼此深爱到形同陌路。
直到三年后他们再次相遇，男主在酒宴上喝醉了酒，他才向女主吐露了心声，这成了他们打开心结的起点。
随着后续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们在一次次相遇中解开了所有误会，并意识到，在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以后，自己却仍然深爱着对方。
一个寂静的深夜，男主求婚了，故事就此走向圆满。
这些信息都是一瞬间到脑子里的，陈淮感觉脑子有些疼。
“领导，你的动作也太粗暴了。”
系统，“下次注意。”
电影结束，四周的灯光亮起，观众稀稀落落地站起来，自觉离开。
陈淮也站起身，看向身边坐着的郑煦旸，打算说什么，郑煦旸却站起身，没看陈淮一眼，顾自往外走去。
郑煦旸的背影，像是精心挑选比例绝佳的模特，没有过于浮夸的走路姿势，他微微低着头，瞧着有几分萧瑟的冷漠。
陈淮愣了一会，身后的人问道：“先生，你不走吗？”
陈淮回神，“走的，马上就走。”
系统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还粘你跟条大狗一样吗，各种亲亲摸摸的，现在怎么回事？”
“我就走这么一会，你们就吵架了？”
陈淮被讲得耳朵发烫，“领导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应该也不算是吵架，就是他知道，我之前故意冤枉他车祸的事情了。”
系统叹了口气，“没事，哄不哄都看你吧。”
他尊重陈淮的选择。
试图从系统那里得到一点建议的陈淮，没有得到一点建议。
陈淮只能跟在郑煦旸身后，跟着他走出医院，走到路口，走到车站旁边。
他以为郑煦旸是要坐公交，来影院的时候他没开车。
但不小心瞥见郑煦旸的手机屏幕后，陈淮发现他在打车，但是这里打车的人多，一时半刻没打到。
既然这样的话，陈淮掏出手机，打算自己也打个车。
刚点进打车软件，一颗豆大的雨滴突然砸落在陈淮的手机屏幕上。
陈淮有些茫然地抬头，接连几颗雨滴砸在他脸上，口罩挡去了一部分，还有几滴恰好落在他眼睛里。
陈淮，“唔……”
他的眼睛一下睁不开了。
要伸手去揉，手腕却被人抓住，有人带着他调头，往着来时的方向跑回去。
跑到一半，陈淮隐约感觉能看见了，他试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跟前的楼梯。
他急忙抬腿踩上去，可是没想到这楼梯这么滑，他一个趔趄，往着前面扑过去。
陈淮：爹的，这也太丢脸了。
但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郑煦旸拉紧了他的手，又箍住他的腰，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抱到了影院的屋檐下面。
雨水擦着陈淮的肩线落下去。
陈淮刚站稳，郑煦旸就松开他退后半步，他的脚步声和雨声融合在一块，空灵又清晰。
陈淮有片刻的怔愣，他看向郑煦旸，迟缓地说了声谢谢。
郑煦旸的眼底一片浓黑，却诡异的很平静，看不出到底有什么情绪。
他很轻地嗯了声，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看车什么时候来。
陈淮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尴尬到，周围明明有来往行走的人群，但是他感觉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旷寂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肯定是因为，系统刚刚突然说什么要走纯爱路线这种话。
系统，“……？”
第 55 章
陈淮抛开这些念头, 他的左边站了人有些挤，就往郑煦旸身边靠了靠。
无论怎么样，郑煦旸总是比陌生人要亲近
陈淮拍拍身上的雨水, 水汽被拍出一阵很轻的雾气, 他说：“没想到突然下雨了，还这么大，怪狼狈的。”
身边人看了他一眼, “嗯。”
陈淮头发上也沾了雨，这几天都在家里没时间剪头发, 出门时也很急, 没有打发胶，软软地耷拉着, 一碰到雨水就贴在脸上。
口罩也浸了水, 这让陈淮的呼吸有些不通畅, 他低下头让头发能挡住他的上半张脸, 往下拉了拉口罩。
陈淮感觉有什么人靠近, 伸手要碰到他的头顶了，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抬眼看去发现是郑煦旸。
郑煦旸的手停在空中，指节很轻地僵了一瞬。
片刻后, 他收回手, 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头顶落了树叶。”
虽然是这样, 陈淮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沉重了。
是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躲避了他伸过来的手, 所以才会不高兴吗？
刚刚不应该躲开吗？
可是他由衷地想想，哪怕是亲眼认证是郑煦旸的靠近，他依旧会躲, 他不习惯这样这样的触碰，他和郑煦旸之间的关系也很僵硬。
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以为打脸任务完成后，就不会再见的。
连对什么都看得很开的陈淮，也有点看不开了。
陈淮摇摇脑袋，看见一片泛黄的树叶落下来。
下雨后，就更不好打车了，郑煦旸和陈淮的打车软件久久没有响应。
陈淮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和郑煦旸不一样，他有朴载赫这个司机，车也在朴载赫那里。
虽然车牌号不好隐藏，但是雨夜人少，只是短暂的出现未必就会被注意。
陈淮给朴载赫发了消息和定位，打算等人来了一起接走郑煦旸。
他发完消息，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郑煦旸不在了，陈淮拉上口罩，朝着周围看了会也没找到人。
是去上厕所了吗？
陈淮收回视线，心想：如果人走了，至少会提前打个招呼吧。
三分钟后，郑煦旸从影院旁边的超市小跑过来，他在陈淮的跟前停下，将一把黑色长骨伞塞进陈淮手里。
动作间，郑煦旸的眼睑低垂着，低低的没什么波动的话音传过来，“没必要怕我。”
陈淮看他，“嗯？”
郑煦旸撑开自己手里的伞，屋檐落下来的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碰响。
郑煦旸侧头，眼底是旁边路灯的反光，再仔细看，就是陈淮的身影。
“无论听没听清楚，我只会说一次。”
“社长，”为了不让别人注意，郑煦旸隐去了尹字，“就像你从来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我的事情一样，我也不会做真正伤害你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依旧避我如蛇蝎，逃我如瘟疫，将罪名加在我身上，让我自己溃逃消失三年。即使我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依旧是这样。”
“也许就像你说的，”郑煦旸笑了一下，“你看不上眼的东西，永远不会再看上。”
陈淮感觉自己哑巴了，被胸口突然出现的沉沉氛围，压得他呼吸都慢下来。
郑煦旸顿了一下，“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再见，还是一起告诉你吧，发布黑料视频的人，是尹时勋的人，他们就在首尔，找到人或许能解决这次的事情。”
陈淮声音发哑，“谢谢。”
为什么要把氛围搞得这么沉重啊，明明可以当好兄弟勾肩搭背，一起去打游戏的啊。
郑煦旸轻轻笑了声，没听出什么笑意，都是压抑的情绪，又干又涩。
他将手里的纸袋递给陈淮，“我先走了，社长。”
郑煦旸迈下楼梯，黑伞撑在他头顶，步伐平稳，很快溶于黑暗，成了雨幕中的掠影。
陈淮想喊他一起坐车回去的，但是他感觉郑煦旸应该不会答应的。
系统又是长吁短叹，“郑煦旸好像真的难过了，要不直接宣布任务失败吧。”
陈淮：“……”
他不想说话。
几分钟后，朴载赫开着车在路口停下，陈淮打开伞走到车边上了车。
他发了会呆，突然想起郑煦旸递过来的纸袋。
陈淮打开，一面是一个干净纯新的口罩，还有一张银行卡。
*
那天后，陈淮一直没见到郑煦旸。
等陈淮从繁忙的工作里面探出脑袋，略微清闲下来之后，才发现他和郑煦旸的交集本来就很少。
唯一有交集的是vt，可是郑煦旸很少负责对外洽谈的工作。
因此，只要郑煦旸不来找陈淮，陈淮也不去找他，他们就不会见面。
有时候，陈淮还是有点犹豫的，他左右摇摆的心理作祟，让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郑煦旸发个消息，缓和一下关系。
但最后没能发什么，只在深夜发了个“谢谢”，结果是无人回复。
陈淮把自己埋在床上，觉得没谈过恋爱也不太好，他现在都不知道郑煦旸是怎么想的。
系统每天听着陈淮在脑海里面瞎叨叨，脑子都要大了。
系统，“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走纯爱路线。”
陈淮犹犹豫豫，“可是和男人谈恋爱真的很奇怪，你知道的，我祖祖辈辈都是直的。”
系统，“也是，不然你大概也生不下来。”
系统既然表示充分尊重陈淮的意见，之后也没有催过他。
陈淮娱乐的时候，系统就跟着娱乐，陈淮工作的时候，系统就自己睡觉或者刷颅内视频。
只在突然有一天，想到什么提醒道：“让你走纯爱路线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两年内没达成任务的话，会视为任务失败。”
陈淮点点头，看看时间，刚过去三个星期，还有足够时间让他磋磨。
虽然郑煦旸不一定会等他。
值得一提的是，卢氏集团和VT相继打款后，尹氏集团分崩离析的情况有了很大程度的缓解，集团通过这笔钱补上断裂的现金流，并且推动了一个大项目的彻底落地。
等局势再稳定一点，好像还会有一个庆功宴呢。
因为忙着用投进来的钱处理危机，姜璃月和集团高层都没有精力去管陈淮那些黑料，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等到危机勉强度过，姜璃月再次召开会议，讨论陈淮形象的公关问题。
陈淮作为事件核心，坐在主位，略显尴尬地承受着公司员工的审视。
明明不是他做的都……
琳琳站起身打开文档，“之前我们试图说服视频发布者删掉视频，并且在网络上公开澄清，为此报出一个很高的数字，但是都失败了，所以我们这次主要讨论，是否还有其他的可行方案。”
说到这个，陈淮突然想起之前郑煦旸说的话。
陈淮举起手中的笔，“之前有人跟我说过，这个视频的发布者是尹时勋，也就是我那个蠢弟弟的朋友。”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满是震惊，还有愤怒，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公司的公众人物抹黑到这个程度。
姜璃月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还算镇定，“消息可靠吗？消息源是谁？”
陈淮顿了一下，“应该可靠。”
姜璃月继续看着陈淮，等着他说出消息源。
陈淮抿抿嘴，不看她了，“你们之前联系这个发布者的时候，有当面见过吗？”
琳琳摇头，“没有。”
“那尹时勋呢？”
文敏俊表示，“他被停岗后，就再没有来过公司了。”
一位高层冷笑一声，“也是，哪里还有脸来啊。”
陈淮想了想，又给老宅别墅打了个电话，得到肯定回复：尹时勋这段时间也没有回过老宅，就连老社长的命令都没有听。
既然这样，陈淮大概有个猜测了，他拍板，“联系相关企业，根据尹时勋的网络信息，找到他现在的位置。”
陈淮，“我有预感，尹时勋和他的那位朋友，应该在一起。”
三天后，陈淮收到姜璃月发来的定位。
姜璃月直接来到办公室，敲着办公桌，“公司的那几个老古董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最好亲自走一趟把人抓住。”
她眼神锋利，“我也跟你走一趟，如果真的是那小子干的，我会让他悔恨的。“
毕竟这段时间，陈淮很忙，姜璃月也没怎么闲着，天天早出晚归，感觉头发都要粗糙了。
陈淮站起身，绅士抬手，“那就麻烦姜部长了。”
最后是陈淮、姜璃月和文敏俊，坐着朴载赫的车去的。
这个搭配十分讲究，万一尹时勋逃跑了，陈淮的身份不好抓人，姜璃月未必能追得上年轻小伙，这个时候就需要手长腿长的文敏俊了。
文敏俊上车前拉伸了好一会，保证自己绝对不失误。
地点是一栋独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欧式风格的高墙将它围了起来，陈淮等人的车在门口停下，想要进去甚至还要按门铃申请。
姜璃月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脸色不太好看：“这栋别墅的主人，是hc社长。”
hc是韩国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产业覆盖很广，知名度最高的是在娱乐媒体行业。
如果是hc出手的话，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尹氏集团这么努力，也很难压下那些黑料了，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很正确。
很意外，按下门铃后没多久，就有佣人过来，一路领着陈淮等人进去。
他们一直到了一处宽敞的待客厅，管家走过来，赔罪笑道：“崔社长人还在公司，他不知道尹社长你们今天要来，让我给您赔罪。”
文敏俊问道，“他不在为什么还带我们来这里？”
管家道：“是因为这里有另一位客人想要见你们。”
不一会，一个人从楼梯下走下来，他看着刚睡醒，身上还穿着睡衣。
尹时勋坐到众人身前，在姜璃月质问的目光里，他点头，“没错，视频是我让崔社长命人发的。”
看陈淮脸色平静，没有一点颓靡崩溃的样子，尹时勋一直期待的场景落空，他的情绪反倒不受控制起来。
尹时勋讥笑道：“怎么，那些事情你是没做过吗，做过了还怕我发出来？居然好意思立什么好男人人设，恶不恶心啊尹旼焕。”
姜璃月眉头一皱，她向来雷厉风行，“尹时勋，集团毕竟是你的家族企业，你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尹时勋声量加重，“姜姐，你和尹旼焕是一种人，你不会理解我的！”
“你们生下来就注定子承父业，可我呢，我顶着一个庶子的身份，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一个小丑，你们都不会正眼看我！”
姜璃月，“没人应该为你的出身和脆弱的心灵埋单。”
尹时勋情绪有些激动，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所以是我活该？”
“活该我生下来就比别人差一截，怎么努力都到不了你们的起跑点，凭什么？”
他动作幅度太大，浴袍的领子敞开，胸口处密密麻麻的粉红痕迹，突然暴露在对面的人眼里。
陈淮从来没有对男同之间的事情，反应这么快过。
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了。
他之前在想，为什么崔社长会突然帮尹时勋，明明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结果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吗？
可是崔社长，好像快五十岁了……
姜璃月等人的脸色也飞快变化，想说什么都吞了下去。
尹时勋反应过来，慌忙将衣领拉好，坐回原位。
他的情绪冷静下来，“就这样吧，我是不会删掉视频的，你们不用劝我。”
尹时勋，“更不要求我，既然生下来就在那个位置，被这么多人期待地注视着长大，就拿出点实力来，自己压下去啊。”
“尹时勋，”沉默了很久的陈淮，突然说话了，他像是沉思回忆了很久，“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对你而言，又做错过什么？”
尹时勋瞪大眼睛，“光是生在那个让人嫉妒的位置，还不够吗？”
陈淮，“就是因为我生在这个位置，就买通金宇勋碰瓷让我声名狼藉吗？你说我立人设，可是在你彻底将我曝光在网上之前，我难道有这么想过吗？”
“你派人在路上谋杀我，光是这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是尹氏家族的儿子，就能让你死上一回了。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这个身份让你难堪了？”
陈淮用拇指，压了压食指的指腹，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沉闷的难受。
他在尹时勋震惊的目光里，求证自己的猜测，“三年前，本该入狱的金宇煦等人突然被放出来，在一个雨天把郑煦旸揍进医院，也是你做的吧，为了能够及时出现装模作样地救他，让他跟你合作，给你汇报我的踪迹。”
尹时勋僵硬的神色，告诉陈淮的猜测是对的。
陈淮沉默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郑煦旸因为他的存在，遭受到了这种磨难。
而他一点都不知道。
郑煦旸会猜到这件事情吗？
他那么聪明，顶尖学府的高材生，会猜不到吗？
所以即使被他陈淮拖累了，却依旧喜欢他吗？
陈淮的呼吸变得更沉重。
姜璃月和文敏俊已经被陈淮的话震惊得不行，他们知道陈淮因为车祸，住了两个月的院，没想到里面有这样的隐情。
就连最开始，因为陈淮“撞人”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黑料，因为老社长的保密，他们对真相也一概不知。
现在扒出来，才知道一个人的心能黑到这个地步。
姜璃月沉沉道：“尹时勋，你会遭报应的。”
尹时勋突然笑起来，“谁知道报应能什么时候来，但是尹旼焕，我现在就是你的报应。”
姜璃月眯了眯眼，“就现在。”
“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会有回到集团的机会了。”
尹时勋这种明确的争锋相对，却没让陈淮的情绪有多少波动。
陈淮站起身，他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冷漠地俯视着尹时勋。
陈淮，“虽然说出来很可笑，我竟然多少能理解你的想法。”
不是从尹旼焕的角度，而是从陈淮的角度。
在作为一个身上几乎没有余额傍身的社畜时，陈淮的心理状态也十分畸形，他很坦诚地仇富，深刻认为这个世界的不公。
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是掌上明珠，一生注定走在平坦耀眼的道路上，而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每次在上下班的空隙，体会清晨的日出以及傍晚的日落，甚至很多时候，他看不到日落。
即使是他成为了富人，这个想法依旧存在，所以陈淮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尹时勋。
但如果这么算的话，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不是吗。
所以，陈淮说：“尹时勋，视频不要删，就这样。”
“如你所说，那些事情我做过，客观事实就是存在的，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不行。”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的存在，心情不好就去迫害别人。”
陈淮最后看了一眼尹时勋，“相信吧尹时勋，因果报应还是存在的。”
等回到车上，陈淮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姜璃月有些无语地说：“特地过来劝人删视频，结果成了你的狠话现场？”
陈淮不服，“你的狠话也不差。”
姜璃月噎了一瞬，片刻后，她突然笑了。
姜璃月靠在座椅靠背上，深深叹气，笑意却不减，“尹旼焕，你变了。”
“不要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
为了庆祝尹氏集团死里逃生，集团办了一场庆功宴，重点邀请了这段期间伸出援手的企业。
一般人都不喜欢把伤疤撕开给人看，但是尹氏集团不一样，它就是坦诚客观地告诉别人，我曾经遇到过很艰难很狼狈、差点就破产的危机，然后递过来一杯酒，笑着真诚地表示，但是我又活过来了，多亏了你的帮助。
这种举动让不少企业心生好感，感叹雪中送炭的重要性，积极参加了这场庆功宴。
卢珉俊作为第一个投资的人，自然收到了邀请，并且在他的串掇下，陈淮还给李贤诚发了邀请。
李贤诚大概已经从姐姐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了，他今天穿了套米白色西装，独具艺术气息的长发扎在身后，看着精神又亮眼。
卢珉俊看见李贤诚就眼里冒光，却拘谨地往陈淮身后躲了躲，把人拉在自己身前，“你替我挡挡。”
陈淮酒杯里的酒都差点晃出来，一脸黑线，“你躲什么，不是你让我邀请李贤诚的吗，现在躲着算什么事情？”
卢珉俊低着头，压低声音，“旼焕，不瞒你说，我已经没什么自信和信心去追求他了，被拒绝太多次，钻石心都快碎了。”
“他每次看到我总是皱着眉，大概看见我也不是很开心，那还是别看见我了。”
“西八，”卢珉俊松开陈淮的衣服就要走，“他怎么往这边走过来了，我看见几个老板在那边，我先过去打声招呼。”
陈淮没忍住笑。
除了卢珉俊借他钱那次，陈淮还是头一次觉得卢珉俊这么可爱。
陈淮反手就把卢珉俊拉住了，对着远处走来的李贤诚打招呼，“贤诚啊，好久不见。”
李贤诚走到陈淮跟前台下，眉眼十分柔和地笑着，“尹社长，好久不见，祝贺集团走出阴霾。”
离得近了，陈淮才发现虽然他换了穿着打扮，但是神态间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大漫画家。
陈淮按住卢珉俊背后捣鬼、要挣开的手，对着李贤诚问道：“最近还在画漫画吗，集团最近准备第二波动漫推广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答应我们的邀约。”
李贤诚眉眼弯弯，“一定会来的。”
陈淮满意极了，李贤诚在专业上面的能力无需多说。
他招来一位服务员，拿起一杯红酒递给李贤诚，“我们碰一个。”
李贤诚接过酒杯，在嘴边抿了一口，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尹社长，我酒量不好，只能喝一点点。”
陈淮听出点意思来，“怎么了，今天还有事情吗？”
李贤诚看了眼陈淮身后一言不发的卢珉俊，“嗯，我是来找人的。”
直男陈淮又秒懂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懂了。
陈淮笑着：“啊，你找谁啊，我帮你问问？”
李贤诚低下头，脸颊有些发红。
卢珉俊已经想逃了，觉得李贤诚大概又会说什么“不要去找他，彻底消失在他世界”的话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这么做了，没有必要再追到跟前说一次吧，他也不爱听。
这次卢珉俊挣扎得厉害，陈淮没拉住，卢珉俊有些狼狈地放下酒杯，转身要走。
李贤诚没来得及跟陈淮说话，追在卢珉俊身后，刚好卢珉俊被人群挡了一下，李贤诚抓住了他的衣袖。
卢珉俊跟冰冻了一样站在原地，他转头看向李贤诚，眉眼硬冷又疏离，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冷，“要我带你去找人吗？”
李贤诚有些紧张，喉咙咕噜地咽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陈淮清晰地看见，卢珉俊故作冰冷坚强的神态，裂开了一瞬。
卢珉俊，“嗯？”
李贤诚闭眼，豁出巨大的勇气，“是我让你生气了吗？如果是那样，我跟你说对不起。”
“什么？”卢珉俊心底彻底炸开了。
李贤诚闭着眼，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卢珉俊。
卢珉俊反应过来了，他喉咙一样，随即巨大的喜悦爬上心头。
他反手握住李贤诚的手，“你跟我来。”
卢珉俊走得又急又快，耳朵都急红了，李贤诚被带得有点小跑，“要去哪里？”
卢珉俊，“我的房间，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说话。”
陈淮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了宴会大厅。
突然孤寡的陈淮：“……”
第 56 章 你刚刚说不讨厌我？……
怎么说呢, 卢珉俊从遇见李贤诚后就寡到了现在，陈淮也没想到卢珉俊那样的情场浪子，会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在李贤诚面前像是个未经情爱的新兵蛋子, 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
系统在脑海里幽幽开口，“也是让这小子吃上了。”
陈淮好奇，“什么吃上了？”
系统,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韩漫里，一但攻的一方苦苦追寻了很长时间, 让受解开心结接并纳对方, 就会迎来一场盛大的吃肉狂欢。
陈淮，“原来领导也在关注他们吗, 我以为你平时都在休眠。”
系统, “因为他们是这本韩漫里面人气较旺的一对, 难免会多留意点。”
陈淮点头表示理解。
系统顿了一会, “你没有什么触动吗, 比如谈个恋爱什么的。”
陈淮一下就变得干巴巴的，“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后面再说吧。”
卢珉俊离开了, 陈淮自然要找下一个社交对象。
在人群中沟通交流了一会后, 庆功宴迎来了这次最大的功臣。
闵俊赫直直走到陈淮身前, “尹社长, congratulations。”
陈淮举杯, “闵社长，不得不说，你的韩文和英文都很好听。”
闵俊赫笑笑, “谢谢。”
闵俊赫看了一眼宴会厅的人，“这次选择和你们合作，是一步好棋，VT能在其中收益不少，我应该早点选择与你们合作。”
陈淮，“是VT的好棋，也是尹氏集团的决胜棋，真的很感谢闵社长的援手。”
两人的杯身在空中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闵俊赫喝了一口酒，酒气在口中四溢，他啧了一下嘴，“不用感谢我，还是谢谢郑煦旸吧，他不劝的话，我大概率不会答应。”
提到这个名字，陈淮的心口错漏一拍，往闵俊赫身后看了一眼，“啊，郑副社长没来吗？”
“是的，”闵俊赫说：“邀请函送到了他手上，但是人却没来呢。”
陈淮点头，“可能在忙吧。”
闵俊赫，“是的，他前天向我提交了辞呈，大概率在忙着跳槽。”
陈淮愣神，“辞呈？”
闵俊赫端详着陈淮的神色，“你们吵架了吗，他竟然没有跟你提起这个事情？我以为他离开vt，是为了来你这里。”
陈淮皮笑肉不笑，“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
闵俊赫挑眉，“郑煦旸听见这句话，可能要伤心了。”
“听说在办理出国手续，难道是想去外面发展吗，不过确实，他的能力还是在外面更有市场，可明明我在美国的资产比起韩国还多，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出国两个字，冲击了一下陈淮的大脑。
郑煦旸，要出国吗？
系统心头有些着急，难道任务就真的这么失败了吗，毕竟跨越了大洋彼岸，真的很难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但是系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陈淮的脑子里飘来飘去。
宴会结束，陈淮坐在车厢里，脑子有些发疼。
“领导，你别飘了，我知道你很急，”陈淮的语气有些颓丧，“可是你先别急，我也很迷茫啊。”
系统稍微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陈淮没否认，“毕竟酒宴上这么多人都来轮一杯，就算是头牛，也该半分醉了。”
但也没到要昏睡不醒的地步。
系统善解人意，“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明天睡醒了我们再讨论。”
……
李管家知道了陈淮喝醉的消息，他打算买点材料做点解酒汤。
虽然尹氏集团现在稳定下来了，但是别墅还没买回来，陈淮也依旧在大平层住着。
李管家在小区楼下的超市买完东西，琢磨着要进小区的时候，意外看到站在树下的熟人。
他身材高大，穿着薄款风衣，仰头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碎发在他清俊帅气的脸上投下一片剪影。
李管家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对方心情大概率不是很好。
李管家拎着东西走到他旁边，“郑先生，好巧，又碰到你了，难道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吗？”
李管家对于郑煦旸的态度已经大不相同，毕竟郑煦旸搭桥，让VT投资给尹氏集团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那个要靠被包养的孩子，能成长到这个地步，无论是谁知道了，都会称赞一句厉害。
郑煦旸的话音很淡，被风吹得有些零落，“不住这边，就是经过。”
李管家，“那就更巧了，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看看大少爷？”
郑煦旸，“有什么好看的？”
在别人面前喜笑颜开的脸，在自己面前就会变得冷漠薄情，真没什么好看的。
李管家敏锐地感觉，郑先生和大少爷发生了矛盾。
他突然想起，好像有段时间，没看见郑先生了。
本来以为郑煦旸帮助了大少爷，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重归于好，比之前还亲密才对。
李管家思绪复杂起来，脑子飞快转动，“大少爷今晚上应酬喝了酒，可能身体会不舒服，我才来买材料做醒酒汤的。”
郑煦旸，“嗯。”
李管家：还不够让他上心吗？
上次郑先生主动去别墅是因为什么来着。
李管家，“其实社长还生病了，很不幸他又感染了流感，今天却还要坚持着去庆功宴，应该更严重了。”
“李医生发来的体温计，上面大概都快四十度了，大少爷最近可能是太辛苦了。”
李管家感觉身边的人虽然没动，但是余光能看见他的嘴角压了压，周围的空气像是都变冷了。
既然很在意，为什么还是不跟自己上去看看？
李管家捉摸不透了，看了眼时间，觉得拖下去也不行，他站起身，“既然郑先生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先自己回去了。”
郑煦旸终于有了反应，“他周围不是会有其他人照顾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上心？”
李管家琢磨着郑煦旸的意思，“其他人？郑先生你走之后没多久，金泰铉也离开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大少爷身边再没有过其他人。”
李管家没忍住多说几句，“至于为什么会上心，至少从三年前起，大少爷对身边人都很不错，我从未从大少爷口中听到过谁的坏话，包括你呢，郑先生。”
树下的人影动了动，眼睑盖住的眼底，有情绪在飞快地扩散。
李管家，“郑先生，我真的要走了，回见。”
他走了两步，身后的脚步声徐徐跟过来，伸手捞过他手里的袋子。
郑煦旸越过李管家，“你不用过去了，我有些话想和尹旼焕说，我会给他醒酒。”
李管家看着郑煦旸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
他大声道：“大少爷的房间的密码，我会通过短信发给你的。”
李管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相信郑煦旸，他可能是觉得大少爷很孤独，而郑煦旸恰好可以陪陪他。
……
陈淮从庆功宴上回来后，没顾着开灯，头晕眼花地摸索着到了房间，一头栽到在床上，然后一睡不醒。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窗外的灯光比起最开始的时候黯淡了不少。
陈淮嗅到身上的酒气，突然就洁癖发作，想要起来洗个澡，转头就看见床边站着的人影，吓了一条。
“卧槽！”陈淮没忍住飙出了中国的优美词句。
床边的人却一动没动，陈淮能感觉这个人正在看着他，可是大半边身子都隐在黑暗里，只有一小半下颌和脖颈，被窗口投进来的微暗光线所照亮，整个人被分割成明暗占比十分不均的忧郁色块。
陈淮醉酒的症状还没完全退出，心脏狂跳的感觉又紧张又刺激，他绷着脸，“你是谁，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床边人动了动，歪了歪脑袋，似乎对于陈淮的问话感到无奈。
陈淮当然不会一直傻傻地不开灯，他摸索到床边按下开关的瞬间，脑子里却突然有了个猜测。
是郑煦旸吗？
灯亮了，床边站着的人彻底曝光在光线里，强光让他眯了眯眼睛，不愉悦的情绪弥漫在房间里。
还真是他。
陈淮张嘴要说些什么，比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可是郑煦旸只是望了他一眼，冰冷复杂的视线在陈淮身上扫过，随即转身离开。
他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关房间门，因此轻松跨过房门，瞬间消失在陈淮的视线里？
陈淮：“……？”
陈淮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穿鞋快步跑到客厅，看到郑煦旸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了。
陈淮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有点生硬地问：“来都来了，不说两句话再走？”
郑煦旸穿好鞋，站在门口，轻轻望过来，“所以，你想对讨厌的人说什么？”
陈淮本来喝完酒就困，听这话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郑煦旸觉得自己讨厌他吗？
陈淮低头，轻声道：“倒也没有讨厌你。”
“我是想说，”陈淮想起前些天尹时勋说起的事情，“三年前你在雨天被打的那一次，是尹时勋暗中下的手，你知道吗？”
郑煦旸无所谓地点头，“我知道，他想用些手段让我替他卖命，比如传递给他你的消息。”
陈淮：“……你果然都知道啊。”
但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陈淮都安然无恙，郑煦旸到底有没有传递消息，是一件很明确的事情。
陈淮突然感觉嘴角发涩，“所以，你难道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吗？”
郑煦旸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不感兴趣，他转身握着门把手，做出一个要离开的姿势，像是随时要逃走。
郑煦旸，“你刚刚说不讨厌我？”
第 57 章 看着这么纯情
陈淮：嗯？所以话题又跳回去了吗？
陈淮老实回答：“没必要讨厌你。”
郑煦旸, “难道你要说，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刻薄的话都是假的？”
陈淮感觉自己在跟一个生气的孩子讲道理，“那些都是真的, 但是我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
“什么原因？”
系统在脑海里打出一个大大的叉, 并且表示：你如果说出任务的事情，我和你都彻底死定了！
陈淮只能说：“我不能告诉你。”
郑煦旸眉尾轻挑，笑意讥讽, “随意找一个掩饰过去的借口，甚至连一个谎言都懒得编造, 你觉得我会蠢到相信吗？”
陈淮很理解郑煦旸的情绪, 但是他现在脑子昏得不行，确实没办法马上给出一个假的理由。
他耸了一下肩膀, 耷拉着眉眼, “信不信只能看你, 我没办法。”
郑煦旸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他按下门把手, 手背上的青筋冒起。
陈淮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出口挽留, 如果是自己也会很生气的，还是别为难郑煦旸了。
陈淮还在换位思考的空档, 郑煦旸气得胸口发颤, 他松开那该死的门把手, 抓住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人的手腕, 反手将人抵在门上。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用力, 陈淮的脊背被压得生疼，但是这种陌生而刺激的触感，激得陈淮头发都在发颤。
这让他有种自己鲜明的、活着的感觉。
郑煦旸像只黑化的雄狮, 他埋下头，衔住陈淮的嘴唇，重重地啃咬拉扯着他的唇瓣。
陈淮没来得及反应，刚刚吸进去的空气，还没来得及递到肺部，就悉数被郑煦旸席卷掠夺过去。
陈淮推了把郑煦旸的胸，没推开，抗议的：“唔……”
这次的亲吻和之前都不一样，凶残得不像是吻。
郑煦旸圈着陈淮的脖子抵在门上，像是将鱼按在菜板上，陈淮被迫仰起脖子，除了承受郑煦旸报复似的啃咬舔舐，做不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他的动作太凶了，像是要把陈淮整个人吞下去。
这种频率下，陈淮甚至没办法呼吸和吞咽，窒息感逼得他眼泪不停地掉，抵着郑煦旸的双手也因为缺氧而乏力。
直到郑煦旸猛然退去，一双眼睛像是深夜盯着食物的恶狼，在天花板的明灯下，幽幽看着陈淮，陈淮才获得一口新鲜的氧气。
在郑煦旸的帮助下，陈淮又一次咽下了两个人的口水。
陈淮眨巴着眼睛：“……”
好吧，他好像彻底脏了。
郑煦旸依旧没有松开陈淮的脖子，陈淮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有用力，他只是想找个借力点，而郑煦旸看着力气很大，永远不会倒的样子。
郑煦旸凑近，用一双眸子凝视着陈淮，他在陈淮的下唇咬了一下，近乎自残地执拗发问：“这样对你，讨厌吗？”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陈淮老脸一红，不敢再看郑煦旸了。
陈淮心口砰砰跳，“不讨厌。”
爹的，郑煦旸是不是三年里面找男朋友了，他的吻虽然凶，但是很刺激，刺激得让人要上天。
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
爹的，他陈淮，祖祖辈辈都是直男的陈淮，好像真的要弯了。
虽然按照他的性格，他依旧很想将这种别扭、摸不清楚的情绪往后推一推，但是看到郑煦旸的脸，什么不好听的话都吞下去了。
该死的韩漫世界。
陈淮刚说完不讨厌，他感觉握住脖颈的松了一点，郑煦旸也跟僵住一样，凑近在他的嘴边，却一动不动。
陈淮闭着眼，看不见具体什么情况，其实还挺心急的。
郑煦旸哑着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骗子，你如果不讨厌，刚刚我站在你床前你怎么会认不出来我？”
就说醉酒误事，不然陈淮怎么会听不出来，郑煦旸这句话的因果关系呢？
郑煦旸是高材生，肯定不会说错话，所以听不出来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陈淮想不明白，干脆将重心放在后面那句话上。
“因为我喝酒了，而且房间那么黑，真的很难看清楚。”
难道郑煦旸因为这个生气了？
陈淮自觉反驳这个想法，应该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喝了多少？”
“没数过，但我酒量一直不错。”
郑煦旸微微退开，看陈淮闭着眼睛，脸上红成一团。
他想起李管家的话，“你发烧了？”
陈淮可能是因为醉了，乖乖回答，“没有，我身体很好。”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陈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引以自傲。
郑煦旸喉结滚动一瞬，他垂头，再次吻上陈淮的唇。
先是碰了碰唇瓣，然后拇指抵住下颌，让人仰起头可以亲得更深入。
他抵开陈淮的齿关，逗弄着陈淮的舌头，一遍遍地从舌根吮到舌尖。
虽然力道还是很重，每次动作都能让陈淮爽到头皮发麻，但陈淮还是能感觉到郑煦旸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温柔了很多。
因此，陈淮大着胆子捏了捏郑煦旸的手腕，示意郑煦旸先停一下。
郑煦旸果真停了下来，不过眼底的深色没有退去，让陈淮有种接下来说什么不好的话，就会被亲死在门上的错觉。
这真的太可怕，可怕到他尾椎都在隐隐发麻发痒。
原来他竟然有做m的潜质吗？
身体的愉悦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虽然他依旧觉得自己是半个直男，但是他的嘴还渴望亲吻，脖颈渴望郑煦旸垂头时撒下来的热气，真的可怕得很。
肯定是酒精上头了。
陈淮咽了下口水，“那个……你不能换个地方吗，这里怪疼的。”
郑煦旸打量着陈淮的唇，一共这么点大小，唇瓣又薄，就算是亲烂了也厚不了多少，他还能换到什么地方去？
他的视线往下，透过散乱开的衣领，看到一点红色，“换这里？”
陈淮：“……！”
陈淮尴尬地笑笑，“我说的是我的后背抵着门很疼。”
下一秒，陈淮被拦腰抱起，穿着西装裤的腿在空中倒腾了没两下，就被压到在沙发上。
几乎没什么停顿，郑煦旸的脑袋再次埋下来，只是他多少听进去了陈淮的话，没有再去亲陈淮唇，而是往下。
可是碰触脖子带来的刺激，一点都不弱于亲吻。
陈淮浑身都在抖，像是被人绑在高处，紧张刺激，又找不到可以支撑的地方，他只能环住郑煦旸的脖子，脑子昏沉地闷哼两声。
还没爽多久，锁骨上突然传来一整疼痛，陈淮眼泪掉下来，瞪大眼睛去看郑煦旸。
“狗崽子，你真的是属狗的吗？亲就亲了，你咬我做什么？”
这不是情趣，是真的咬啊，陈淮感觉都要流血了！
郑煦旸从陈淮怀里抬头，阴鸷的眼神像是蟒蛇出洞一样，看得陈淮莫名有些害怕。
陈淮这个时候才发现，郑煦旸鬓角都是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发都梳理到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线条硬朗锋利的五官，沾满了欲.气，却又紧紧地绷着。
陈淮正在害怕着，又突然眼前一亮，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帅了，看着好硬汉，就是好凶啊。
系统补充：这个其实应该叫攻气十足。
陈淮思绪乱飞，没听清：宫崎，什么宫崎，宫崎骏吗？嗯，他的动漫我也看。
系统：“……”
陈淮这种程度的直男，在韩漫世界上，其实也可以称赞一句绝望的文盲。
郑煦旸双手撑在陈淮身边，汗水从下巴滴落下来，“尹旼焕，告诉我，我们现在算是什么？”
陈淮被汗水砸得心口狂跳，憋了半天，口不择言，“炮友？”
什么过程都没有，总不能突然进化成男朋友吧。
郑煦旸的嘴角落下，他支起身子，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陈淮的错觉，有一瞬间，在那眼睑半遮的眼睛里，陈淮好像看见突然弥漫上来的水汽。
郑煦旸似乎完全没了兴致，从沙发上站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淮，径直要往外走。
陈淮反应过来，这是又要走吗？
走之后再一个多月不联系吗？
不对，闵俊赫说郑煦旸正在办理出国手续，所以这一走就是横跨大洋再也见不到了吗。
怎么能这样？陈淮觉得人和人，特别是朋友和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就应该说清楚。
陈淮追着郑煦旸，抓住他的手，他依旧能感受到郑煦旸肌肤下兴奋跳动的脉搏，可是他却从郑煦旸的身上感受到冰凉的疏离。
陈淮心一横，“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跟你道歉，所以能不能先说清楚再走？”
郑煦旸依旧没看陈淮，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很久之后，郑煦旸开口，“尹旼焕，你之前从来不会跟我道歉，可是现在却说了这种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问你一个问题？”
陈淮，“什么？”
郑煦旸侧首看过来，眼底隐隐发红，“做不做我男朋友？”
陈淮脑子突然懵了，感受到郑煦旸手臂在发抖的同时，陈淮感觉自己心脏也在发颤。
他有些手足无措，连语言组织能力都飞快退化，“我……那个，现在……”
他还没准备好啊！
本来以为就算是要和郑煦旸在一起，那也要给他一个从直男到弯男的转变时间，现在也太快了。
郑煦旸看着他的神色，突然抽回手。
陈淮以为他要甩开自己走，下意识又要去拉，被郑煦旸握住，另一只手也被擒住。
郑煦旸提步走近，转手间将陈淮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握在一起，空出来的手扣住陈淮的后脑勺。
郑煦旸的眼神再度清明起来，锐利的视线像是能刺透陈淮的皮囊，看见里面的灵魂。
他抵着陈淮往后退去，“我可能是疯了，看到你的样子，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尹旼焕，又或者，你到底是不是曾经那个流连酒吧男模不断的同性恋。”
怎么看着会这么纯情？
“第一次见面，就说我这张嘴生下来就是给人口的，那个尹旼焕呢？”
第 58 章 一个月
陈淮眼皮一跳, 避开郑煦旸的视线，“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郑煦旸抵着人一直走到房间门口, “你不用听懂, 连我也觉得这个想法可笑。”
陈淮身后就是床，两人后退的动作停下来。
郑煦旸抬起陈淮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既然接受不了马上在一起，那一个月。”
陈淮, “什么一个月？”
郑煦旸, “我们尝试相处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接受, 那我会离开, 永远地离开。”
郑煦旸说这句话的时候, 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做一场商业谈判。
但是他执拗地让陈淮和他对视, 在他能看见陈淮眼底情绪的同时，陈淮也同步接收了郑煦旸掩藏不住的所有情绪。
陈淮看见他的瞳孔在发抖, 不只是瞳孔，抵在他身后的手也在抖, 靠近的胸口的心脏在砰砰地响个不停。
陈淮第一次, 感觉到有个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惊慌失措, 像是自己占据了他很大的部分。
从未感受过的, 被如此在意, 如此小心面对的体会。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我该闭麦，并且切断联系，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就在刚刚，郑煦旸的恨意值清零了。
系统：也就是说，这次推开他，你就可以永远地推开他了。
陈淮的心口因为系统的两句话，变得沉甸甸的。
陈淮的双手被郑煦旸握在身后，他没办法拥抱郑煦旸，所以他前倾身子，将耳朵靠在郑煦旸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陈淮感觉自己正在鲜活地活着。
“好，那就先一个月吧。”
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郑煦旸的胸口紧绷，握着陈淮的手也发紧，扯得陈淮有些发疼。
“你是不是应该松开我了，你觉得断臂人是什么很舒服的体验吗？”
话音一落，他的手就被松开了。
但下一秒，他被扑倒在床上，因为动作太快，脑袋砸在床铺上面的时候，还有点嗡嗡的。
陈淮喃喃自语，“是不是应该温柔点啊，郑煦旸。”
郑煦旸很温柔地亲了一下陈淮。
陈淮脸颊有点发红。
没想到寡了这么多年，也是谈上恋爱了。
而且郑煦旸大学的时候性子很温柔的，现在在一起了情绪稳定下来，应该会变回之前那样乖乖的。
漂亮可爱的男朋友，也不错啊。
那他们之间，应该是一场很纯爱的恋爱吧。
陈淮还想着，衣摆突然透进一阵凉风，温热的手探进来，一边揉捏着一边往上，直到碰到他胸口。
陈淮感觉自己被捏了一下，吓得他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却被郑煦旸死死地压住了。
陈淮表示：“我们刚在一起，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什么东西也没准备，如果到了最后一步，郑煦旸大概会受伤的吧。
可能是因为陈淮的话，郑煦旸开始很温柔，他用指尖按捏着，用掌心搓揉着。
陈淮难受得直哼哼，“行了，把手收回去……”
郑煦旸找到他的唇，把不好听的话堵回去。
陈淮，“很痒……”
是的，这样子揉虽然也舒服，但是真的很痒，陈淮都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郑煦旸一边吻着，一边打量陈淮的神色，在某一瞬间，他拧了一下。
陈淮瞬间绷直：“唔！”
“尹社长，”郑煦旸眼睛眯起，笑得怪瘆人，“不该听你的谎言，你还是适合粗暴点的。”
陈淮：这就被说中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陈淮闪避的眼神，让郑煦旸口干舌燥，他的力道突然重起来，揉着捏着握着，饥渴的情绪到达顶峰的时候，他将衣摆叼进陈淮的嘴里，“咬着。”
接着，埋首啃了下去。
陈淮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咬着衣摆让他没办法大喘气，可是刺激层层传来的时候，缺少的氧气让他脸色变得通红，差点要晕过去。
直到他被重重地吮了一下，整个人颤抖了好一会，松开了衣摆。
郑煦旸伸手，温热的手心捧着陈淮的脸，“社长，您好像有点湿，这么汗吗？”
陈淮被抵着，实在是扛不住，他坐起身子抓住郑煦旸的手，“行了，你知道我喝酒了很困，今天先这样吧。”
郑煦旸握住他，放在手心捏了捏，“你可以先睡。”
陈淮将脸埋进枕头里，把声音都压进胸腔里。
这还怎么睡，睡个屁！
不知道多久，郑煦旸终于满意了，他看着自己的杰作。
陈淮的衬衫乱成一团，本人更是白里透红，雪中腊梅。
郑煦旸像是疯狗一下，用嘴唇留下了不少印子。
陈淮真的要困死了，“停不停，不停就提前终止一个月交易！”
说完，又担心郑煦旸太敏感，默默补充，“你知道的，我只是想睡觉。”
郑煦旸抱住陈淮，他笑了一声咬住陈淮的耳朵，将东西贴上来，抓住陈淮的手握在一起。
郑煦旸附耳低声哄着：“社长大人，我们一起，弄好了就睡觉。”
*陈淮睡醒的时候，胸前正环着一条肌肉走向非常漂亮的手臂。
很明显这个手臂不是他的，而他现在裸得很彻底，低头就能看到胸口上的红色印记。
强烈的视觉冲击袭来，陈淮吓得人都懵了一下。
很快他就记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比起前几次，他醉得不彻底，脑子昏沉但是不影响记忆，所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比如郑煦旸是怎么亲上来、压上来、摸上来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淮轻轻叹气。
喝酒还是误事，怎么能在一个不是特别清醒的状态下确定关系？
身前的手臂突然动了动，扣住陈淮的肩膀，骤然往身后一拉。
陈淮的身体被往后拉动的同时，身后的人也靠过来，他们几乎没有间隙地贴在一块，暖意熨烫着陈淮的后背。
将陈淮拉到怀里还不够，郑煦旸凑到陈淮的颈窝，蹭了蹭，“你在想什么？”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是松软的，像是寻常问话。
但是下意识扣紧陈淮的手，以及略微加速的呼吸，陈淮都能感觉到郑煦旸掩藏的不安。
既然已经答应先做一个月的男朋友，那陈淮当然不会出尔反尔，他只是刚醒过来还有点不适应，旁边多了一个这么亲近的男人。
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让郑煦旸感到不安，更是他这个大总攻的问题。
说起来昨天真的是罪孽，明明自己是上面那个，还让郑煦旸伺候自己这么久。
下次不会了，如果有的话。
为了安抚郑煦旸，陈淮低头，在郑煦旸的手臂上亲了亲，虽然动作有些僵硬。
陈淮说：“没想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郑煦旸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他偏头吻住陈淮的后颈，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像是在笑自己想得太多。
陈淮感觉后面有点痒，郑煦旸本来只是亲，很快就演化成舔舐与亲吻。
环着他肩膀的手，也在不断下移，掐住他的腰，反复磨蹭后，往下捏了一把。
陈淮弹射起步一样坐起来，瞬间又被郑煦旸揽住腰压下去。
陈淮感觉自己被蹭了一下，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卧槽，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是依旧会浑身紧绷做不到放松，应该是不习惯。
陈淮对上郑煦旸幽幽的目光，掐着他腰的手没动，可能是在等着陈淮说什么。
陈淮心虚眨眼，“我真的饿了。”
陈淮站在大总攻需要出力的角度，“饿了就会没力气。”
“不信你可以摸。”
陈淮抓住郑煦旸的手腕，让他的手心覆盖在自己的胃部。
郑煦旸在那处柔软细腻的肌肤上压了压，心情突然很好，“那我去做饭。”
郑煦旸离开房间，陈淮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一个问题。
“系统，我刚刚是不是有点ooc？”
毕竟原来的尹旼焕可不会给任何枕边人好脸上，因为心理扭曲。
而且尹旼焕毕竟是个霸总来着。
系统，“是的，我刚刚就想提醒你了，这样下去，可能会让郑煦旸感到奇怪，加速他的二次觉醒。”
陈淮，“可是现在这个关系，冷脸是不是不太好？”
系统想了一下，“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你可以选择折中一点，不用很冷淡，但是也不要太热情。”
“你知道情感表达障碍吗，类似于那种程度就够了。”
陈淮：“……”
“我尽量吧。”
这对于一个爱叨叨的e人，可能会有点难。
给自己穿好衣服，陈淮想起郑煦旸出房间的时候好像只穿了一条裤子。
郑煦旸穿裤子的时候没有回避，陈淮不免看到了一点，因为入眼的东西感到视觉冲击。
可是他是受，以后用不到了。
但以后陈淮会好好照顾那东西的。
陈淮洗漱后，拿着郑煦旸的衣服走到厨房。
陈淮挥挥手里的衣服，“把衣服穿上？”
郑煦旸正在煮面，赤裸的胸口围着一条围裙，怎么看怎么色情。
陈淮都没眼睛多看。
郑煦旸将火关小，取掉围裙，走到陈淮身前弯腰低头，陈淮随便看一眼，就是白皙光洁的胸膛，多少有点脸上发热。
陈淮怀疑郑煦旸在勾引他，虽然现在看上去一脸正色。
“你接过衣服自己穿上就行了，凑过来干嘛？”陈淮有些冷漠地开口，视线也凉凉的。
对，这才是霸总的人设。
郑煦旸不动，眉眼垂落着，“手上沾了油。”
啊，那没办法了，陈淮只能将衣服撑开，给郑煦旸套上去。
等郑煦旸两只手都穿过袖口，布料松松地垒在胸口，陈淮替他往下拉的时候，郑煦旸突然凑过来吻住陈淮的唇。
身后没有抵挡物的情况下，陈淮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郑煦旸却粘着跟上来，重重的压着陈淮的唇，直到将他浅淡的唇色吮得鲜红。
陈淮脸上更热了，分开后咽了口口水，“没经过我允许……不能随便亲。”
是的，霸总要有霸总的风格。
第 59 章 怎么主动的？
郑煦旸盯着陈淮看两眼, 没看到厌恶的情绪，轻轻挪开眼，“嗯。”
下次来, 应该穿衬衫, 郑煦旸一边下着面，一边想。
今天是周末，陈淮手里的工作不多, 也懒得做，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干脆靠在厨房门口看着。
看着看着, 陈淮突然想到，哪里有受给攻做东西吃的, 难道以后郑煦旸腰酸背疼的浑身难受, 还要起来给他做吃的？
但是眼看着郑煦旸都快做好了, 现在马后炮就显得很尴尬了, 以后再尽攻的职责吧。
现在的话, 可以勉强帮着收纳一些东西。
陈淮走进厨房，他看见灶台上面放着一个袋子, 里面的东西挺新鲜的，看样子是昨天晚上才买来的。
陈淮问：“这是什么？”
郑煦旸看了眼, 收回视线, 面不改色语气平静, “昨天碰到李管家, 他打算买来做醒酒汤的。”
陈淮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昨天睡得迷迷糊糊脑子发疼的时候，还在想李管家怎么还没来。
陈淮想了一下，“你碰到他, 把东西拿了回来，并且让他自己先回去了？房子密码也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陈淮无故揣测，而是昨天郑煦旸的状态，很像是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果然，郑煦旸，“嗯。”
陈淮，“那你为什么没给我做醒酒汤？”
郑煦旸，“忘了。”
陈淮，“你是故意忘的？”
郑煦旸，“不小心忘的。”
陈淮：“……”
他怎么就是不太相信呢。
陈淮没来得及琢磨，郑煦旸抬抬下巴，“社长，劳烦你帮我拿两个碗出来。”
陈淮顺利被带偏，拉开消毒柜，“拿多大的？”
等坐上餐桌了，陈淮捏着筷子吃面的时候，又留意起另一件事情。
为什么现在，郑煦旸喊他的时候，都是喊社长，而不是尹社长。
他难道知道了什么吗，陈淮疑惑地看向郑煦旸，在对方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不至于吧，他现在只是初步觉醒，应该不知道那些事情。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其实挺安静的。
郑煦旸除了在床上话多一点，平时的话其实很少，从采访和之前的相处里面都能看出来。
陈淮为了维持霸总人设，被迫降低交流欲，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只会和脑子里面的系统沟通。
所以郑煦旸拿着纸巾擦去陈淮嘴角的汤渍时，陈淮还在走神。
陈淮有些茫然地看着郑煦旸的动作，神色有些呆滞，“其实，这种程度的话，我自己可以做的。”
说着他就看向郑煦旸的嘴角，打算也让自己表现一点绅士风度，可惜郑煦旸的嘴角干干净净的。
郑煦旸本来是在陈淮对面坐着的，收拾好碗筷后，他坐在了陈淮身边。
他问：“社长，现在可以吻你吗？”
陈淮：“……？”
啊？
你都这么问了，那当然是不可以啊，刚吃完早饭。
陈淮眯眯眼睛，“只能轻吻。”
郑煦旸凑过身子，在陈淮唇上亲了亲，像是对待一颗珍珠一样轻轻含在嘴里。
动作很轻，但是陈淮心口却砰砰跳起来，他的生命太沉重，反倒很难承受这种轻柔的动作。
郑煦旸只是吻了一下就退开，陈淮眼睑轻轻颤抖了一下。
陈淮嗓子有些发哑，“嗯，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算是在一起的第一天，但因为自己的原因，是不能去大众场所进行简单庆祝了。
好在郑煦旸十分善解人意，“暂时没有，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他这是说正事的语气，陈淮心底的紧张感缓慢退去，“什么事情？”
郑煦旸，“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外面的流言蜚语消失干净。”
陈淮来了精神，这可是策划部姜部长都头疼得不行的事情，“什么办法。”
郑煦旸看着陈淮，“公开我。”
陈淮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郑煦旸很轻地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陈淮十分自觉的，读出了郑煦旸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双手环臂，摆出霸总的冷静与思虑，不咸不淡地解释，“不是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但是这对于那些流言有什么作用，只会加快他们的传播。”
郑煦旸，“并不会。”
“现在的国民思想接受程度不比之前，大部分对你的指控，都是你曾经的风流事迹。”
陈淮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不然怎么能看出郑煦旸眼底的一丝幽怨。
陈淮，“嗯，是这样。”
同性恋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这个不影响到人品，围绕这一点最多的讨论就是性取向对于尹旼焕继承权问题的影响，但是陈淮知道，尹时勋做的那些事情被老社长知道后，在那些弟弟还没成长起来之前，没人能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只要尹时勋被逐出尹家的消息放出去，集团没有了其他争权者，那么同性恋这个事情，对于集团股价的影响也就不大了。
陈淮想明白郑煦旸话中的意思，点头，“你继续说。”
郑煦旸，“打破你花心的传闻，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拥有一个长期稳定的伴侣。”
陈淮听出点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对外宣称，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比那些传闻的时间更久？”
郑煦旸偏过头，眉尾动了一下，“是的。”
“你不担心成为大众视觉的焦点吗，这样的话，你会无时无刻不被人关注。”
郑煦旸，“没关系。”
陈淮想了一下，觉得这居然是一个感觉能行的办法。
在没办法让发布者删掉视频并且澄清的前提下，这个方法似乎已经成为最优。
“你等我考虑一下。”
郑煦旸站起身，“我先去洗碗。”
陈淮是有在考虑的，但是他不免想起另一个问题，如果后面分手了，这种在一起的声明不是特别尴尬吗？
而且，自己在一年半以后可能就会离开……
系统及时打断了陈淮的思考。
“陈淮，如果你要思考这么多的话，那就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而且，”系统有些无奈地扶额，提醒着这位第一次谈恋爱的大直男，“这是郑煦旸对你的第二次告白啊！”
“哪怕是让所有人的视线聚焦过来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和尹旼焕在一起了，从以前到往后，我不怕所有人的审视，我就是坚决地爱着这个人并一直在一起。”
一句话说得陈淮瞳孔地震，“原来是这样的吗？”
系统，“不然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假扮情侣，承受这种镜头的注视，只要给够钱就可以，郑煦旸何必自己亲自来。”
“他就是不乐意你跟别人一块出现在镜头里，懂了吗，大直男陈淮？”
陈淮被说得脑子不断发出鸣叫，有种知识过载的惊慌感。
他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那个人大概还在等自己的响应，但是却还是在兢兢业业地洗着碗。
而自己身为大总攻的人设，却这么扭捏。
陈淮走到厨房门口，他靠着门，姿势潇洒又帅气，看向郑煦旸，语气冷漠高贵。
“郑煦旸，你现在可以亲我。”
郑煦旸手里的碗落进水槽，清水很快冲掉他手上的泡沫，被水浸得微凉的手，带着一股子湿气，抵上陈淮的下巴。
陈淮被迫仰头，看着郑煦旸亲下来。
……
陈淮和姜璃月说起这个公关方式的时候，是带着郑煦旸一起的，两个人分别坐在两张单人小沙发上面。
陈淮清清嗓子，“嗯，就是这样。”
他小心留意着姜璃月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姜璃月打量着两个人半晌，“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两个现在真的在一起了？”
陈淮让自己看起来面不改色，但是过分的强调镇定，反而显得有点局促。
陈淮，“嗯，是的。”
虽然暂时还是一个月的考察期，但是目前为止，陈淮对于郑煦旸的表现都是还挺满意的。
姜璃月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还真是没想到，你们都分开三年了，还能重新在一起，跟我说说，你们谁主动的。”
陈淮霸总开口，“我。”
在外面要给心思敏感的郑煦旸留点面子，而且本来也是为了消灭他的流言才决定曝光，当然要豁达一点。
姜璃月不怎么相信，“怎么主动的？”
陈淮，“我半夜去他家，说服他的。”
郑煦旸看着陈淮，眉尾挑了一下，“是的，他把我摁在沙发上亲了半小时。”
第 60章
陈淮眼皮一跳, “不用说这么详细。”
姜璃月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姜璃月抹一抹眼角的泪水, “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你们确定并且愿意选择这种公关方式，我当然是没什么不行的。”
“不过，在正式发出官博之前, 我需要收集一些素材。”
陈淮有过这个经历，“明白。”
郑煦旸微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素材？”
姜璃月解释, “现在的人又不是傻子，你们说自己在一起很久了, 他们就会相信吗？”
“所以, 要给出一些作证的材料, 比如你们曾经一起生活的照片, 曾经在过一起的痕迹。虽然照片会印有时间的痕迹, 但是在超高的计算器能力下修改一下拍摄时间，并且作旧, 大概也很难看出来。”
姜璃月看向郑煦旸，“你是计算器方面的高手, 不需要我解释太多。”
郑煦旸点头, “嗯。”
姜璃月说着, 又补充了一句, “就类似于尹社长和李贤诚之前的宣传公关, 热度很高，你应该看到过。”
郑煦旸这次顿了一下，才回应, “看到过。”
陈淮诡异地感觉气氛一下子落下来，站起身来打破这种氛围，“好了，既然决定了，那就收拾收拾开始吧。”
“不想再过被人人喊打，求包养的日子了。”
姜璃月也站起身，“行，我回去和策划部开个会，给你们一套拍摄方案。”
姜璃月走后，郑煦旸一言不发，起身往房间走去。
陈淮隐隐感觉郑煦旸的情绪依旧很差，他跟着走过去，打算好好说说。
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一定是通过友好的沟通促成的。
刚走到门口，被人攥住手腕，拉进门。
在陈淮身后，门关上的声音显得很沉闷，他的后背抵着门板，感受着它的颤鸣。
没什么准备的，他的睡衣领子被往下拉，郑煦旸埋头，一点都不轻地咬住锁骨。
这毕竟是一块骨头，连接着陈淮的整个骨架，每次郑煦旸咬住的时候，都担心自己被咬碎，又害怕又刺激，整个人都会蜷缩起来。
但郑煦旸压得太近太沉了，陈淮没办法抱住自己，只能抱住郑煦旸的肩膀。
郑煦旸咬的时候，不是单纯的咬住，他会用犬牙，像是猎豹叼住食物那样，一点点地磨蹭着这块脆弱敏感的骨头，然后用柔软的舌尖，一次次地扫荡上面的红痣。
陈淮感觉自己有些地方硬硬的，腿却软了，矛盾地不行。
陈淮咬了咬牙，忍耐了一会过后，沉声道：“可以了吧？气撒完了没？”
郑煦旸叼着他的骨头抬头，眼神幽幽的。
陈淮没办法又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李贤诚和卢珉俊是一对吗？”
郑煦旸的齿尖终于松了松，他舔了下自己咬出来的痕迹，暧昧潮湿的。
这种触感是在是太刺激了，陈淮瑟缩着推开郑煦旸，“差不多可以了。”
郑煦旸不用力的时候，还是很好推开的，但是直到陈淮从他手下钻出去，绕过他走进房间，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陈淮身上。
陈淮有时候感觉自己像盘菜，没有钉死的包装盒，开盖即食。
郑煦旸跟在陈淮身后，如影随形的，“我之前以为，社长这样的人，睡袍应该是很性感的。”
“一拉就开的那种。”
可惜陈淮不是，他一直穿着长袖长裤，甚至是圆领保守的款式，配上柔软的头发，将他的冰棱都吞噬干净，看着柔软可爱。
就是不太方便。
陈淮听得太阳穴鼓鼓地跳动，每次到某种危险时刻，郑煦旸说出来的话就总是怪色情的。
他走到桌前，掩饰性地拉开抽屉，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却一眼看到里面的一张银行卡。
陈淮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上，示意郑煦旸，“当时你把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郑煦旸走到身前，垂眸看着那张卡，“如果实在没办法，就一刀两断的意思。”
陈淮心口跳动两下，知道这件事情很复杂，没办法说清谁对谁错，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但是，”郑煦旸突然抬头，笑了笑，“如果社长现在反悔的话，我可能会把你手脚都锁起来，藏上半年直到警察找过来。”
陈淮一下子心惊肉跳，“啊哈，不会不会的。”
……
姜璃月的办事速度很快，这才第二天她就拿着台本过来了。
“因为需要和尹社长之前的行程对上，所以需要在不同的地方拍摄一些照片。”
“今天就先去这里吧，”姜璃月指着一处地方，“我们已经提前清场了，现在就过去。”
陈淮看了一眼，是一家尹氏集团附近的咖啡馆。
因为工作地点在这里，所以小情侣为了私下见面，约在附近的咖啡馆，这个设定很合理。
陈淮之前走过一套流程，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而且郑煦旸比起李贤诚，还是配合太多了，所以拍摄很顺利。
接连拍了几个场地，姜璃月突然想到：“完全由我们安排，会显得有些剧本化，你们结合之前的经历，也找些地方吧。”
陈淮和郑煦旸对视一眼，脑海里面闪过些许回忆。
陈淮说：“去酒吧拍两张？”
虽然剧本里，他和郑煦旸六年前就在一起了，但是酒吧毕竟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姜璃月想了一下，“可以，偶尔带着对象去酒吧玩，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许是并肩一起走的镜头拍得太多了，姜璃月站在酒吧包间的走廊里，感觉这种画面显得刻意而坚硬。
姜璃月看着镜头，“你们随意发挥一下吧。”
摄影师也给出了一点建议，但是姜璃月并不满意，她总觉得画面应该会有更和谐的呈现方式。
陈淮并不怎么会拍照，就算这张脸很上镜，也没什么麻烦别人拍照的机会，他的肢体动作十分僵硬，特别是被要求自己摆pose的时候。
郑煦旸站在他身边，他抬手，似乎是想搂住陈淮的肩膀。
陈淮突然看见一个人，卢珉俊竟然在走廊尽头走了出来。
陈淮皱眉，前段时间李贤诚刚和卢珉俊在一起，卢珉俊就来了这种地方。
陈淮几步走向前，遥遥对着卢珉俊道：“珉俊啊，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吗？”
郑煦旸抬起的手落空，他无奈地笑了声。
姜璃月突然对着摄影师说：“拍。”
她说得有些突然，镜头还没来得及调整聚焦，快门就按下去了，一切定格在一方黑盒的小小画面里。
郑煦旸的背影占据了大半画面，伸手的手落在空中，即使看不见脸只有一个背影，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随着陈淮的动作而移动，轻轻的颔首像是为陈淮突然的离开感到无奈。
而陈淮在画面的左上角，笔挺的西装勾勒着他绝佳的身材比例，离开得潇洒又随意。
姜璃月看着这张照片，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感觉郑煦旸似乎总是看着陈淮，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而陈淮却从未发现。
摄影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姜部长，这张拍糊了。”
姜璃月摇头，“不，这张拍得很好。”
卢珉俊听见陈淮的话抬头，笑骂道：“你在说什么呢？”
他垂头跟经理嘱咐了几句，大步走到陈淮身边，打开手机递到陈淮的眼前，“看到没，我已经跟我家宝贝报备过了的，我说你是不是忘了，这家酒吧是我的资产，我总要过来看看。”
“宝贝？”陈淮听得眉头一皱。
热恋期的男人真可怕。
他这么一说，陈淮倒是想起来了，“那我就不跟李贤诚打报告了。”
陈淮感觉有一道视线幽幽落在身后，有些凉。
陈淮自觉转身，“介绍一下，我现在的，以及即将曝光的男朋友。”
郑煦旸眉尾突然上扬，走到陈淮身边，点头打招呼，“卢社长。”
卢珉俊被陈淮一句话说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着陈淮比大拇指，“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完，他又看向郑煦旸，挤眉弄眼，“追了很久吧？”
有时候，他偶尔觉得郑煦旸跟自己挺像的，三年了还记着一个人呢。
郑煦旸，“还好。”
卢珉俊，“本来刚刚就要走了，听说你们要到这里采景，我才等了一会，我现在要走了，我家宝贝还在等着我吃饭。”
他走后，陈淮等人也要换地方了。
陈淮和郑煦旸坐在车上，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但很快两人的距离被郑煦旸拉进，他握住陈淮的手，凑过来抵着陈淮的耳朵，“宝贝？”
陈淮抖了一下，强装镇定，“你稍微正常一点。”
“嗯，”郑煦旸，“不喜欢就算了。”
陈淮：“……”
倒也不是不行，恋爱怎么能避免情趣的存在。
因此当天晚上，陈淮趁郑煦旸洗完擦头发的空档，脸色冷漠地凑过去喊了声宝贝。
然后被亲了半小时，摸了半小时，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公布恋情的当天，陈淮和郑煦旸一起在公司大楼，关注着数据的变化。
好在效果很好，因为突然涌现出来的“路人”，给出了不少氛围感满满的“偷拍照”，从六年前到现在，每一年都有。
这是一个大众不是很抗拒同性恋的时代，为数不多的偏见，在陈淮和郑煦旸这样的长跑恋爱面前，溃不成军。
当然也有很多人站出来表示质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一开始不站出来反驳，而是现在才公布。
作为这种言论，姜璃月当然也有应对，在郑煦旸的支持下，注册了郑煦旸的个人账号，将两人的恋爱故事写成长文，并且表示陈淮不回应公布恋情，主要是因为不希望郑煦旸被曝光在大众的眼球下面，这是因为爱和尊重到了极致，所以不希望用爱人为自己挡锅。
但是为了回馈这份爱意，在风头越演越胜的时候，郑煦旸站出来希望能消除这种不公平的误解。
陈淮看着郑煦旸的那段长文，甚至都在怀疑尹旼焕是不是真的和郑煦旸在一起过了。
郑煦旸接触到陈淮频频递过来的视线，给陈淮发了条短信：
再这么看的话，会很想亲。
陈淮不看了，这个人真的在这种事情上面特别不正经。
即使质疑的风声再大，却没办法压倒滚滚而来的“实锤”，其中最出乎意料的，是之前陈淮被造谣车祸时，他搂着郑煦旸躲避镜头的照片。
“早有真相，霸气护妻”的词条冲上热搜，压倒性地盖过了所有。
因为那个时候被人恶意曝光的照片，肯定不是为了给四年后的澄清作出的铺垫，这张照片有着别人无法反驳的能力。
一切都在往着好的风向发展。
姜璃月看着数据的变动，内心有些感叹。
姜璃月走到郑煦旸身边，摇摇手里的咖啡杯，“去茶水间喝杯咖啡吗？”
郑煦旸明白姜璃月的意思，点头。
到了茶水间，冲咖啡的只有姜璃月一个人，她也没有给郑煦旸冲咖啡的意思，随手递给他一瓶小冰箱里面的饮料意思了一下。
姜璃月，“这次的公关应该还称得上顺利。”
郑煦旸打开饮料瓶喝了一口，“嗯。”
姜璃月捣鼓着咖啡机，“其实这也不全是公关的功劳，尹旼焕这四年内，除了你没再碰过别人，也算是很大的功劳了。”
郑煦旸停下动作，看着姜璃月，听她说起：“很神奇，他的改变就是从遇见你开始的，酒吧和不必要的应酬都不怎么去了，对人也真诚了不少，毕竟他之前对于绝大部分的人，和善都是装出来的。”
姜璃月将牛奶加进咖啡，若有所思，“郑煦旸，你说，你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竟然会爱到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可是四年前就这么爱，中间又为什么要分开三年？
郑煦旸沉默不言。
他知道，这份改变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尹旼焕到底是变了，还是之前伪装得太好，把大家都骗了？
有时候，郑煦旸听着别人口中的，之前的尹旼焕，会忍不住地想，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尹旼焕吗？
姜璃月的咖啡冲好了，她笑笑，“我就是有点感慨随便说了两句，你也别多想。”
“说起来，你手里的那种饮料，尹旼焕也很爱喝，给他带一瓶过去。”
郑煦旸看了眼，从冰箱里拿出三瓶握在手里。
姜璃月没忍住笑，“倒也不用这么多。”
等到数据彻底走向一个让人还算满意的结局，陈淮和郑煦旸踩着黄昏，走出大楼回了家。
陈淮前脚刚进屋，郑煦旸后脚就进来了，他望着陈淮的后颈，若有所思。
“社长，”郑煦旸喊道。
陈淮转身，“嗯？”
郑煦旸摇头，“没什么。”
这段时间，陈淮都已经习惯和郑煦旸躺在一张床上了。
郑煦旸不乱来的时候，抱着还是很舒服的，他喜欢将陈淮整个人困在怀里，极具占有欲地将下巴放在陈淮的头顶上。
在陈淮三令五申过后，郑煦旸终于不会随便咬他的锁骨了，只偶尔克制地亲一亲。
反正，陈淮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彻底弯了。
尽管郑煦旸很好，但是他偶尔还是会对这个事实表示默哀。
系统则表示很高兴，一切都在走向好的方向，陈淮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系统：“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你们的进度就可以达到标准，完成任务脱离世界了。”
陈淮埋在被子里，随意嗯了两声。
两秒后，他反手抱住郑煦旸，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郑煦旸难得没有亲回来，拍着陈淮的后背，在陈淮看不见的地方，神色难明。
陈淮等了一下，发现郑煦旸没什么反应，竟然有点小失落。
害，果然任何人在一起，激情似火的时间都是短暂的，这么快就要迈入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吗？
说到老夫老妻，陈淮突然关注起一个忽视了很久的问题。
“郑煦旸，你为什么从vt辞职了？”陈淮犹豫着，“之前闵俊赫还说你，在办理出国手续。”
郑煦旸，“因为不想在vt干了。”
他做决定的时候，闵俊赫身为社长免不了做出干涉，就像上次给陈淮投资那样。
他并不喜欢这样。
陈淮，“那出国呢？”
郑煦旸，“那只是想带着母亲和启佑出国看看。”
陈淮放下心，“这样。”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来我这里吗？”
“不，我打算自己创立一家公司。”
“哦，”陈淮应声，“那也挺好的。”
……
“什么，你要自己创立？”
是的，其实郑煦旸已经准备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使脱离vt，他的核心技术在市面上无可代替，也能很快啃下一片市场。
作为男朋友，陈淮在郑煦旸给的卡里打了一笔钱，然后递给郑煦旸。
郑煦旸一开始不要，他的公司规模发展得很快，即使没有这笔钱，也能从其他融到。
陈淮被拒绝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郑煦旸动情吻到一半的时候，把人推开，擦擦嘴，“即使没有你，我也能找别人亲。”
然后他被抵在落地窗前亲了很久，第二天带着口罩上的班。
当然，这张卡也被陈淮顺手丢进了郑煦旸的衣兜里。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但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男朋友转正这件事情。
陈淮是心里有鬼没敢提，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离开，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郑煦旸也没提。
又过了一个月，郑煦旸的公司飞速扩张，开始招聘新的人。
作为创始初期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是郑煦旸亲自把关，他翻着一张张简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
金泰铉是最后一个参加面试的，他看着别人一个个走进面试场地，内心焦虑得不行。
等倒数第二个人出来了，金泰铉收拾收拾准备听到自己的名字进去时，却发现面试门打开，好几个面试官从里面走了出来。
金泰铉不明所以，有些着急地站起身，“那个，我也是应聘者，我还没面试呢。”
前面几人对他笑笑，但是都没有回应他。
只有最后的一位女性对着他点头，开口，“不要着急，郑社长还在里面，让我通知你进去。”
在她眼里，能让郑社长单独留下来面试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因此话语间很是和善。
金泰铉却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有此殊荣。
他内心忐忑地推门进去，第一个动作就是鞠躬，“郑社长，我是最后一位面试者，我叫金泰铉。”
他隐约看见房间里坐着一位身拆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气质有点冷，只吐了一个没什么语气的字：坐。
于是金泰铉脚步加快，一秒钟之内就坐到了位置上。
对面的男人开口，“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
金泰铉抬头，开始背诵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介绍：“领导好，我叫金泰铉，毕业于……”
金泰铉刚说两句，他的视线彻底聚焦于身前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因为人人都说面试的时候有视线交流会更加分。
然后他就嘴巴打结了一样，“郑、郑煦旸？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他就后悔了，刚刚那个人才说了郑社长在里面等他，那当然是因为郑煦旸就是郑社长啊！
金泰铉人都僵硬了，“郑社长，抱歉，见到你太震惊了。”
郑煦旸神色平静，公事公办地点头，“继续。”
“啊？”金泰铉一愣，“好、好的。”
郑煦旸是他的面试官，对于金泰铉来说，这种感觉是复杂的。
明明四年前他们还是平起平坐的……被包养人，现在就成了求职的人和面试的社长了。
但也许是因为曾经认识所带来的熟悉感，金泰铉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紧张，他表现得还不错。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面试失败，之前在别墅的时候，郑煦旸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肉里的钉子一样。
郑煦旸面试完金泰铉，思虑片刻，他在简历上打了个勾。
郑煦旸将一堆简历归纳到一边放下，望向金泰铉的视线平静而淡漠，“我们公司不会玩招聘博弈的那一套，面试结果都会当面公布。”
“恭喜你，你被录取了，请尽早带着档案入职。”
他的话完全听不出语气，金泰铉还以为失败了，“好吧……你说我录取了？！”
郑煦旸，“有问题吗？”
金泰铉连忙摇头，“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入职。”
郑煦旸点头，“行，我会先给你一笔入职津贴，但作为交换，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金泰铉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别说是几个问题，就算是让他喊一声爸爸也没什么的。
“您问吧，我知道的都一定会回答。”
郑煦旸：“你之前和尹旼焕在一起了多久？”
金泰铉：“……？”
所以果然还是很在意吗？
金泰铉想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事李管家也知道的，不是秘密，“两个月吧。”
两个月……郑煦旸眼底闪了闪。
“每天都见面吗？”
金泰铉想了下，“偶尔不见？”
毕竟他那段时间就住在别墅里，吃饭都一起吃，有时候游戏也一起打，很难见不到。
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是天堂。
郑煦旸眉尾压了压，情绪上的不愉悦慢慢笼罩着面试间。
“哦？那你们亲过很多次了？”
金泰铉觉得逻辑关系不太对，但他不敢说出来，“没有的，从来没亲过。”
就这么一句话，金泰铉感觉凉凉的低气压减轻不少。
但很快，郑煦旸就想起，之前，尹旼焕也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自己。
他不耐烦地皱了下眉，“那□□呢？”
金泰铉：郑社长，你这么问话我真的很害怕啊！
这还不够，郑社长再次打破金泰铉的三观：“无论是用口、用手，还是用其他东西，一共有几次？”
光是这么问着，郑煦旸感觉他的心口已经酸闷起来，看向金泰铉的视线像刀子一样飞过去。
金泰铉没忍住抖腿，总觉得话题再这么下去，真的会越来越奇怪。
不用郑煦旸全部问清楚，金泰铉已经抵抗不住压力全部招了。
“郑社长，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做，您不是看见我们总是去书房吗，我们就是天天打游戏。”
“尹社长当时去酒吧找人，第一个要求就是游戏技术好，所以我才被选中的。”
郑煦旸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下来，“游戏？”
金泰铉小鸡啄米，“对啊，就是游戏啊。”
金泰铉的眼神太真诚了，就算这种话听起来再怎么不可置信，但是金泰铉却一副这就是真相的样子。
更加离谱的是，郑煦旸将这件事情放在尹旼焕身上，却又从某种角度上感觉到诡异的适配。
郑煦旸的脑子有些疼，他再次陷入到猜不透尹旼焕的谜团里，尽管他无时无刻不被这个人吊着心思。
郑煦旸揉了揉眉心，尹旼焕，你到底再瞒着我什么？
金泰铉看郑煦旸揉眉心，担心自己刚到手的工作岗位就这么飞走了，赶紧殷勤地狗腿道：“郑社长，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郑煦旸放下按着眉心的手，视线扫过来，又是冷静沉着的样子。
郑煦旸说：“你们的游戏清单给我一份。”
金泰铉：“啊？”
金泰铉：“啊，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