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嗯,我都听你的。”……
第21章
“但我男朋友在厕所。”宋鹤眠指了指洗手间。
组长上一秒刚松了口气, 下一秒如鲠在喉,他愕然看着宋鹤眠:“什么?你……你谈恋爱了吗?”
不是前两周还在相亲的吗?
“嗯。”宋鹤眠心想傅晏修肯定在听着,既然他们已经是完美拍档, 那自然做戏得要全套。
“我以为你还在相亲。”组长表情有些微妙,他扯了扯唇角:“这样啊, 那恭喜你了, 对方是做什么的?”
“他是老师。”宋鹤眠如实说:“教政治的。”
组长:“这样,老师也挺好,工作稳。”
“嗯。”
恰好这时病房被敲了敲,护士长走了进来, 看见又一张熟面孔, 正想喊人, 却又对上傅三少的眼神警告示意:“那个,住院部门禁到了,家属可能得要先离开, 只能留一人。”
“好, 我知道了。”组长站起身,恰好看见床尾这只卡皮巴拉玩偶, 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烦躁:“小眠,那你先好好休息, 我明天来看你,工作上的事先不操心, 回来再说。”
“那你不能把所有工作都给安妮姐啊。”宋鹤眠抓紧交代,毕竟安妮姐对他特别好,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意外连累了其他人。
组长沉默一秒:“知道了,我去监工。”
宋鹤眠听到这句话就满意了,由于左手打着石膏, 只能抬起右手视作双手合十:“感谢感谢。”
组长被他逗笑:“行了,休息吧,我走了。”说完看了眼洗手间,才走。
就在对方前脚刚走,后脚洗手间门打开。
宋鹤眠看见傅晏修出来:“你怎么才出来,拉屎吗?”
“嗯,肚子有些不舒服。”傅晏修神情淡定从容,他走到宋鹤眠床边的椅子坐下:“刚才谁来了?”
“我组长。”
“他来做什么?”
“就看看我吧。”宋鹤眠如实说。
傅晏修说:“你的组长这么晚了还要来探望自己的下属?”
宋鹤眠:“下属受伤领导不应该探望吗?”
“当然应该探望,这个确实是能够体现企业的人文关怀,也很有人情味,但我觉得还是需要注意时间,现在快十点,不论是单身还是已有伴侣,这个时间不太妥当。”
傅晏修见宋鹤眠盯着自己看,解释道:“如果是你第一个人在家,也不要随便让人来家里,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要会保护自己。”
宋鹤眠:“好的好的。”
傅晏修听着他的语气:“我是认真说的。”
宋鹤眠认真点头:“我有认真听啊。”他看着傅晏修略有些严肃的模样,撇了撇嘴:“他是我组长,能有什么意图,我还提醒他记得给我报工伤呢。”
工伤,赔钱!
傅晏修心想如果对方没意图为什么要问有没有结婚,又为什么说那就好,这家伙怎么就只惦记着钱,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情郁闷。
“那可能是我比较敏感。”
宋鹤眠见傅晏修有那么一瞬的沉默,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但他那么大个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小姑娘。
他伸出手拍拍傅晏修的胳膊,连哄带夸,笑得灿烂:“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提醒,傅老师最好啦。”
傅晏修没说话,唇角却有微微的变化。
他最好?
最好是真的这么想。
叩叩叩——
“做脑电图了。”
两人闻声看去,就看见医生和护士推着脑电图机器走了进来。
“先把他扶起来坐好,要先装机。”医生提醒道。
傅晏修扶着宋鹤眠把他半抱起来,让他先坐好。
“已经上过厕所了吗?”医生温和询问。
宋鹤眠点头:“嗯。”
“一会在头皮会涂抹导电膏,贴上导电片后先不要动,我会用纱布给你固定。”医生拿着导电片和涂抹工具,一边在宋鹤眠头皮上涂抹,一边用胶布贴上固定。
宋鹤眠感觉自己的发型逐渐被压扁,迟疑看了眼傅晏修。
傅晏修也收到了宋鹤眠的眼神:“怎么了?头疼?”
宋鹤眠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了。
直到医生将导电片全部贴好,用纱布将整颗脑袋都缠住固定。
宋鹤眠又看了眼傅晏修。
傅晏修看着宋鹤眠坐在床边,被纱布缠住整个脑袋,这颗脑袋头形饱满又很圆,看起来像颗漂亮的卤蛋,对上这家伙幽怨的眼神,他没忍住别开脸,唇角微掀。
“先扶着他躺下,我准备开始运作系统,前十分钟先不动,闭上眼睛,我让你说话再说话,过程中会有指引。”医生走到电脑前。
傅晏修扶着宋鹤眠躺下。
“傅老师,我发型没了。”宋鹤眠躺下前,悄咪咪对傅晏修说了句。
傅晏修笑了笑,他把人放倒,低声温柔说:“没事,一样好看。”
“这样吗?”宋鹤眠想摸自己的脑袋。
“不摸。”傅晏修立刻拉住他的手:“等下医生给你贴好的导电片位置不对了。”
“哦哦好。”宋鹤眠乖乖躺好。
一旁的医生见宋鹤眠已经躺好:“现在我开始运作系统,这十分钟里尽量不动,避免记录不准确,准备开始,闭上眼睛,3,2,1,开始。”
宋鹤眠听着医生的指引,反正闭上眼睛,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后面医生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因为睡着了。
“他睡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傅晏修看了眼手表,才不到七分钟。
“没事,让他睡吧。”医生敲了敲键盘:“不会有很大问题,就是留意他半夜会不会大动静翻动,或者是其他异常行为。”
傅晏修注视着熟睡的宋鹤眠:“像他这样的高度摔下来,虽说是胳膊先受力着地,但也嗑到脑袋,高度受到的冲击应该也不小,现在查不出会不会后面还会有其他问题?”
“他摔下来的高度不算低,所以接下来的48小时尤其关键。”医生说:“其实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送来时检查过ct和磁共振没有什么问题,只有外伤,没有明显的内脏损伤,神经系统也暂无发现异常,他的精神看起来也不算差,再观察留意,不要让他一个人,尽量不独自下地走路。”
“好。”
于是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傅晏修都坐在椅子上,盯着已经有点呼呼的小猪,全程没有离开过视线。
一晚没睡。
作为一个成熟男人,这一夜思考了很多。
……
夏天的天亮得早,灿烂的日光透入室内。
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早上的九点钟。
病房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对,脑电图看起来是没有放电异常,反倒看出来睡眠质量很不错,早上做的所有血液检查都没有问题,昨晚到现在也没有明显的不适恶心呕吐说头疼,睡得也踏实。总归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好,也很幸运,48小时观察期结束后如果没有特别明显的不适就可以办理出院回家静养。”
“那就好那就好,感谢医生。”
“他胳膊的位置要注意不要碰到水,下周回来复查。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跑跑跳跳,长时间站立或者是坐都不要,建议躺着静养。”
“好的医生。”
“那等他醒了再给他拆掉导电片。”
又是一阵关门声。
宋父感激的握住傅晏修的手:“晏修啊,真是多亏了你的安排我们才及时回来了。”
宋母更是捂嘴想哭,看着病床上的宝贝儿子,但她还是忍住了:“……幸好没事,这家伙真是吓坏我们了,还敢不跟我们说。”
傅晏修语气温和安抚道:“不用太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正好我也在暑假期间也有空陪他。”
宋母听到这连忙点点头:“对啊晏修,出院后你就跟到家里去,这段时间住一块,给我时时刻刻盯着他,宋鹤眠一没人看着肯定就得吃外卖乱七八糟的,然后就看个手机或其他电子产品。”
傅晏修眸光微闪:“住一块吗?”
宋父打趣道:“哎哟,你俩不是在处对象了么,怎么还那么害羞啊,也不是头一回上家里了。”
傅晏修垂眸笑:“不是,就是在想会不会太快,要不我问问他意见吧。”
宋母见傅晏修温文尔雅修养极好的模样,心想她可不能小看这女婿啊,肯定是有大本事的老师:“反正小眠交给你,我跟他爸都很放心。”
“你们好吵。”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懒羊羊惺忪睡意的声音响起。
三人闻声看去,就看见宋鹤眠顶着卤蛋脑袋,打了个哈欠,一副满血复活的样子。
宋鹤眠醒来,一扭头,结果就看见他爸妈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哎哟!”
他疑惑看向傅晏修,仿佛用眼神在询问什么情况。
“你这臭小子还敢哎哟?”宋父气得咬牙切齿,走到床边,伸手一拧宋鹤眠的耳朵:“你要吓死你爸你妈!”
“……啊疼疼疼!”宋鹤眠疼得皱脸。
傅晏修见宋鹤眠皱眉,知道他肯定疼了,不由得也跟着皱眉,但也不敢太明显向着他:“医生说他情绪还不能太激动,怕他容易吐,叔叔我们慢慢说吧。”
宋父听到傅晏修这么说,才松开手,严肃盯着宋鹤眠:“看在晏修的份上,这次就不教训你,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真的是得要揍你了!”
“……”宋鹤眠撇嘴,满脸不服:“又不是我要受伤的!你们还没傅老师疼我!”
傅晏修本来还蹙着眉,听到这句话时眉间舒展,唇角一扬:“好了,医生说了不能情绪激动,现在不都好好的了吗?”
他走到床边,看着宋鹤眠那被拧红的耳朵,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刚醒来脾气就那么大做什么。”
宋鹤眠一痒,躲开,结果扯到头皮还贴着的导电片:“嘶——”
“我现在来拆掉。”脑电图室的护士走了进来,她说道:“家属先扶他坐起身,可能撕下来会有疼头皮也会有黏,不过暂时还不能洗头,先忍忍。”
宋鹤眠:“?”
什么?不能洗头?
那他的发型还好吗?
不一会,二十几处胶布从头皮上撕下来,也带走了不少头发。可能因为头发细软,粘着导电膏已经变得一缕缕,手指梳都梳不开,反而扯得头皮疼。
最后只能顶着头炸毛头。
宋母给宋鹤眠摸顺着脑袋,没忍住笑出声:“宝宝你这样看起来好好笑啊。”
宋鹤眠:“……”他有点想照镜子,但又怕被说太臭美:“我想戴帽子。”
“好,我让人送过来。”傅晏修拿出手机立刻让人送过来。
宋父看着不由得感慨:“晏修给人感觉就是靠谱,宋鹤眠你可得好好珍惜啊,这样的对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现在不用打灯笼。”宋鹤眠用右手摁住自己炸毛的脑袋,嘟囔道:“我视力很好。”
“刚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出院后让晏修去家里照顾你好不好?”宋母坐在床边问。
宋鹤眠一愣:“啊?”他诧异看向傅晏修:“你答应啦?”
傅晏修:“没有答应,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听你的。”
宋鹤眠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点当家作主的意思,他笑了出声:“傅老师你怎么突然那么乖啊哈哈哈哈。”
真不愧是老师呐,阅家长无数最知道家长的心思,可把他爸妈拿捏得死死的,不用被催婚的感觉可太爽了!!
“嗯,我都听你的。”傅晏修笑得温柔。
“正好晏修还在暑假,做什么不能陪你,反倒我跟你爸还得上班,最多就是下班时去你那给你做个饭,他在的话我们还放心一些。”宋母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宝宝啊,别让爸妈担心好吗。之前你想一个人住我们都答应了,但现在你需要有人照顾。”
“我其实会做饭的。”傅晏修说。
宋鹤眠诧异看向傅晏修:“你这么厉害?”
傅晏修:“怎么说我也32了,也不至于不会,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宋鹤眠朝他竖起大拇指,点了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母看向傅晏修:“晏修啊,那就拜托你这段时间帮忙照顾小眠了,可能他后面上班也不方便,不能让他自己开车。”
“好,我接送他上下班。”
宋鹤眠见这男人自然而然就揽下接送他上下班的任务,心想这人可真是太负责任了,那他必须也得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这周末务必替傅晏修摆平一切催婚障碍!
床边,垂放下的手握成拳头,轻轻的碰了一下带着腕表的手。
傅晏修垂眸看了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微陷,用掌心跟他碰了碰……
时间来到周四早上,48小时安全观察期已过。
出院当天,宋鹤眠在病房里被妈妈用柚子叶挥了挥全身,才给戴上了棒球帽跟穿鞋,傅晏修跟宋父跟在后头负责拎包,也不忘了抱走那只卡皮巴拉。
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已经停好,司机看见自家总裁傅晏修,赶紧打开后排车门后立刻下车,接过他们手上的包放到后尾箱。
宋鹤眠看向傅晏修:“你叫的滴滴?”
傅晏修‘嗯’了声:“先上去吧。”
司机:“……”看来他今天的身份是滴滴师傅。
于是,一家人坐上宽敞的奔驰房车。
司机坐上驾驶座后,回头见他们坐好,于是问到:“手机尾号多少?”
傅晏修倒没想到司机那么上道,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尾号。
司机假装在手机上点点点,与此同时瞄了眼后排,见他们也没看这里,好在前排跟后座有一定距离,也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现在滴滴都可以打到那么宽敞的房车了吗?”宋母左看右看,她有些意外:“真挺宽敞呢。”
傅晏修神色未改:“嗯,加点钱可以选车型,想着让你们坐着舒服一些。”
司机:“。”
宋鹤眠半信半疑,不过很快就被一盒巨大蓝莓忽悠走了注意力,也没再问开始吃起了蓝莓。
二十分钟后,房车驶入小区。
不一会,一家人回到房子里。
宋妈将今早一大早买好的食材从厨房里拿出来,傅晏修很自然的进去打下手,两人合作起来很默契。
宋鹤眠则跟宋父坐在客厅里。
傅晏修洗菜时,往外客厅看了眼,见戴着棒球帽的宋鹤眠一直乖乖在点头,估计是他爸爸在说他。
“晏修。”
傅晏修闻声侧眸,见宋母走到他身旁:“怎么了阿姨,哪里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应该不是在小眠读书时就喜欢他的对吧?”宋母试探问。
傅晏修无奈笑:“怎么可能,这是一定不能做的事。”
宋母了然,她又好奇了:“那你看上我们家宝宝什么了?他之前政治可差了哦,不是把你给气死了。”
“之前他是我的学生,我就尽我的职责去教好他。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师生关系,抛开过去这层关系,他吸引我的地方是他乐观开朗的性格。”傅晏修注视着客厅里宋鹤眠。
“那这个确实,我们家宋鹤眠从小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很可爱对吧。”
傅晏修垂眸一笑:“嗯。”
宋母怎么说作为一个hr也是阅人无数,她一看就知道傅晏修肯定很喜欢儿子:“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俩好好相处,有什么困难记得跟叔叔阿姨说。”
“好。”
四十分钟后,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饭,装着青柠汁的玻璃杯轻碰。
“有惊无险,庆祝小眠平安无事顺利出院。”宋父跟宋鹤眠碰了杯:“你小子以后可得小心,保护好自己的脑瓜子,跟你组长请好假没?”
“知道啦,请好了,批我到下周四上班,让我休息多一周。”
“那算你组长有人情味。”宋父说:“不然我高低也得说他几句了,苛待下属。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集团竟然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安全隐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傅晏修:“……”
吃完饭后,东西也都收拾好。
玄关处宋父宋母准备走人,走之前又是叮嘱两句:“你们俩好好相处,小眠你好好听晏修话知道没。”
宋鹤眠心想这句话他这两天真的快听到耳朵起茧了:“嗯嗯嗯嗯。”
“行了,不用送了,去休息吧。”
‘滴’的声,玄关门关上。
宋鹤眠笑得神秘看向傅晏修。
傅晏修:“?”
宋鹤眠抬起右手对着墙面开关键一拍。
“欢迎光~临”
傅晏修无奈由他。
“yes!”宋鹤眠一握拳头:“明天又可以睡懒觉了!”他摘下棒球帽,露出一头炸毛。
傅晏修看着他翘起来的头发,手有些痒,没忍住摸了上去,发现已经打结了。
“傅老师,我有点想洗头。”宋鹤眠抬了抬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
傅晏修:“我帮你洗。”
宋鹤眠眼神一亮:“真的?这么好服务!”
“对你好你得记着。”傅晏修看着他说。
宋鹤眠点头:“那当然咯,如果你老了还单身我给你养老都行!”
傅晏修:“……真是谢谢你。”
宋鹤眠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玄关,瞬间驱散了前48小时的担忧。
傅晏修心想,感情真是奇妙又灵性的存在,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一个人所影响,会因为对方受伤而难受担忧,也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
他唇角深陷。
此时浴室里,略有些兵荒马乱。
因为这个头还真的不算是很好洗。
“……不行不行,泡沫进我眼睛了。”
“哪里?”
“那个水也流到眼睛里了。”
“哪里?”
“噗……水也流到我嘴巴里了,衣服!我衣服也湿了!”
“哦哦哦我的头发好痛,打结了,轻点轻点。”
总而言之,客人对tony不是很满意。
傅晏修那么高大个人就坐在浴缸外的小马扎上,黑色西裤已经湿了,宋鹤眠坐在浴缸里,脑袋枕在浴缸外,身上披着浴巾,就怕弄湿他打着石膏的位置,所以他只能用手握着对方的脖子这么冲洗。
但这个姿势好像不是很好洗头,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帮人洗过头。
最后洗完两人衣服都湿了不少。
宋鹤眠艰难从浴缸里站起身,跨了出去,坐在浴缸旁。
“等下得换身衣服。”傅晏修把毛巾盖在宋鹤眠头顶,快速给他擦了擦。
宋鹤眠被柔软的毛巾擦得眼睛眯起来:“嗯,这个力度可以。”
傅晏修:“你倒是评价上了。”
“傅老师。”
“嗯。”
宋鹤眠在毛巾下仰起头:“我爸妈已经走了,你现在要走吗?”
浴室热气氤氲,青年刚洗完头,毛巾包裹下的脸颊染着自然的红晕,仰头时,额前发丝微湿凌乱,眸色水润,兴许是被伺候舒服了,双眸微眯的模样,像是被摸头的小猫。
“为什么要走?”傅晏修拿着毛巾,轻轻擦着他额前的发丝,动作贪心的放慢了。
“啊,你真的要留在我家啊?”宋鹤眠有些意外。
傅晏修垂眸,被这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心里话差一些被逗得脱口而出,他喉结滚动,压下了还不够成熟的想法,说道:“嗯,我也想你帮我洗头。”
说完其实自己沉默了,觉得犯蠢。
宋鹤眠:“……???”
这对吗?
禁止虐待独臂。
第22章 第22章 “是我的小宝贝,他比较害羞……
第22章
“开玩笑的。”傅晏修给自己挽回犯蠢的形象:“我现在对你好——”
“我也会对你好。”宋鹤眠直接对接上。
傅晏修看他一眼。
宋鹤眠耸耸肩:“我都会背了。”
傅晏修听着‘背’这个词, 总感觉很不是滋味:“那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宋鹤眠愣了会,对上傅晏修严肃的眼神,紧张吞咽口水, 这种不亚于考试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糟糕,他憋了会:“……11……月?”
“你的生日是8月22日。”傅晏修说。
宋鹤眠:“……”突然有点硝烟战火味是什么情况, 之前协议也没说一定要背诵对方出生年月,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至少我说中了月份?”
“错的。”傅晏修淡淡道:“我是10月20日。”
宋鹤眠乖巧垂眸:“好的,我记住了,10月20日,好像是1990年10月20日。”
傅晏修脸色微变, 沉沉道:“1993, 不是1990, 宋鹤眠,严谨一些好吗?”
宋鹤眠独臂挠头:“好的好的,今晚背。”
“这关系到周末爷爷生日家族聚会时长辈们随机抽查, 为了我们之间的真实性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傅晏修走到一旁洗手台, 拿下吹风机,侧身看向还坐在浴缸边的宋鹤眠:“过来吹头发。”
“怎么生日还要考试的啊, 你家有很多老师吗?”
傅晏修见宋鹤眠走到跟前,打开吹风机, 他的手轻柔着半湿的发丝,这个高度给这家伙吹头正好, 真是很配的身高。
就在这时,乖乖侧身站着的人忽然扭头,热风与柔软的发丝穿过指间,手不经意碰到对方的脸颊,凝视着的目光径直撞入对方询问的眼神。
根本收不及。
不论是眼神还是心跳。
“你家很多老师吗?”宋鹤眠扬声道, 他见傅晏修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吹风机很吵自己说的太小声,他干脆凑近说:“我怕老师啊~~~”
吹风机的热风还在轰轰运作,距离太近,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一时间不知道是吹风机声浪大还是其他引得心烦意乱。
而这个距离其实也能听见对方说的话。
傅晏修垂下眸,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宋鹤眠的睫毛,他对上宋鹤眠询问的目光,喉结滚动,不动声色侧过身,‘啪’的声关掉了吹风机。
“你说什么?”
光看着,忘记宋鹤眠说什么了。
“我说你家很多老师吗?”宋鹤眠小声道:“我怕老师问问题。”
“你背好我的资料就没问题。”傅晏修觉得浴室不宜久留了,容易让一个正值当年的男人做梦,他将吹风机挂好,转身往外走去:“医生说暂时不能洗澡,再忍忍吧。”
“啊?”宋鹤眠听到说不能洗澡,连忙跟出去:“送佛送到西傅老师你就帮我搓个澡吧,我不能不洗澡啊!”
傅晏修突然停了下来。
宋鹤眠跟着停下来了:“?”
傅晏修扭头看向他,轻扯唇,似笑非笑道:“宋鹤眠,你忍忍吧,好吗?”
宋鹤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使用修罗招数,他乖巧且小幅度点头:“好的好的。”
果然人怕老师的本性难移。
夜色渐深。
“1993年10月20日,傅晏修出生了。”
“年龄32岁,天秤座。”
“喜欢喝班章孔雀茶。”
“……哦不是,是章……四星孔雀青饼。”
“毕业于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法学硕士学位,管理学第二硕士学位……”
客厅里传来如人机似的的背诵,如当年艰难背政治那般,一张假对象资料背得磕磕巴巴,不知道的人以为1993年10月20日那天有什么事变。
傅晏修坐在沙发另一头看书,书倒是没怎么看进去,光听旁边的背诵了,本来有些许私心,但听着听着倒觉得自己听欺负人家小朋友的。
毕竟才刚出院就要让人家背自己的信息资料,确实不太好。
“小眠同学。”
“诶!”宋鹤眠放下皱巴巴的纸。
“不背了。”傅晏修放下书站起身,他走到宋鹤眠身旁,将他手中的纸拿走:“我买了点东西给你玩。”
“哈?”宋鹤眠抬眸看向他,眼神透亮:“什么啊什么啊!”
只要不背东西什么都是好玩的。
傅晏修见宋鹤眠盘腿坐在沙发上,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柔软的发丝微翘,尤其是额前那一小戳,看得手心有些痒,整个人居家又放松,就好像真的是两口子在家似的。
他握了握手心,转身走向门口:“应该送来了,我去拿。”
“什么啊?”宋鹤眠赶紧下沙发跟着去。
傅晏修余光瞥见宋鹤眠光着脚,不由得蹙眉:“去穿上拖鞋再过来。”
“哦。”宋鹤眠扭头又回去穿拖鞋了,然后连忙跟上:“是什么啊。”
傅晏修打开家门,看见门口放着一个精美的大礼品袋,他拎了起来,转身拿进屋子,见宋鹤眠就站在玄关那里,满眼期待看着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怪不得有的丈夫赚钱总是不喊苦不喊累,因为回家就能看见对方这样期待明亮的眼神。
好像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等会你自己看。”傅晏修拎着礼盒往餐桌走,结果被拉住袖子,他往旁一看。
宋鹤眠指了指客厅地毯:“去哪里去哪里!”
傅晏修点头:“好。”
于是两人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傅晏修将礼盒拿出来,放在宋鹤眠跟前:“我想你会很喜欢。”
“什么啊什么啊。”宋鹤眠好奇问,他是盲盒狂徒,不仅局限于手办盲盒,各种盲盒形式的东西他都会莫名的爱,因此这种未知的期待是他最爱的感觉。
“那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宋鹤眠不假思索点头:“那还用说,那肯定是好!”
傅晏修唇角微扬,他将礼盒打开。
只见礼盒里放着十二盒印着问号的卡皮巴拉变装手办盲盒。
宋鹤眠很诧异,他可没见过这个款式,立刻翻起盲盒外壳的变装款式,然后就看见了熟悉的两只变装款式,是三天前才见过的牛郎织女卡皮巴拉变装。
“……诶,这不是……”
“隐藏款是纯金款的卡皮巴拉。”傅晏修屈指轻点盲盒外壳那只灰色轮廓的款式。
“傅老师。”宋鹤眠看向傅晏修,迟疑问:“好奇怪啊。”
傅晏修心头一颤:“奇怪什么?”
是奇怪他为什么那么贴心?
还是奇怪他为什么对卡皮巴拉那么了解?
还是奇怪他哪来那么多心思?
“这两只卡皮巴拉变装款式跟八月份商场活动那两只ip定制一模一样!”宋鹤眠欲言又止:“……傅老师,你从哪里买的盲盒啊?”
傅晏修:“。”
差点忘了这一茬,这确实跟那两只是一个玩偶公司出品的。
“这肯定是提前泄漏了ip定制啊!要不然就是侵权了!”宋鹤眠认真严肃道:“这个ip定制的版权应该是归雅兴华联集团所有,这家盲盒公司这样擅自侵权就去定制这样的盲盒手办是很容易吃官司的!”
“傅老师,你买了多少钱,不会被骗了吧?”
傅晏修:“……”他该如何说比较合适。
宋鹤眠见傅晏修不说话,以为是他真的被骗了,他拿起盒子里的盲盒一个一个摇了过去,果不其然,摇到了一个很重的盲盒,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两百克那么重!
但怎么可能会有黄金!骗鬼呢!
他震惊看向傅晏修:“傅老师,该不会是商家打着会开出纯金隐藏款高价卖给你吧?!”
“你钱多也不能这么傻乎乎啊!”
傅晏修失笑:“我没有。”
“那这个盲盒……哪来的?”宋鹤眠因为跟版权这方面打过交道,知道版权问题一旦有牵涉就很麻烦。
“这个变装卡皮巴拉的版权所有人是我。”傅晏修说。
宋鹤眠一愣。
他认真思索了会,什么叫做‘版权所有人是我’,好小众的词:“啊?”
等等,他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词。
“放心玩,打开看看吧。”傅晏修见宋鹤眠玩还要思考那么多,屈指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我还会骗你吗?”
宋鹤眠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将最重的这个盲盒递给傅晏修:“那你帮我开。”
嗯,傅老师肯定不会骗人的。
骗他干嘛呢对吧。
于是,傅晏修打开了最重的盲盒,从盒子中拿出价值近十几万的纯金卡皮巴拉手办摆件。
在客厅灯光下,这只纯金手办透着满满金钱的气息。
“这是真的?”
“真的。”
“真金?”
“嗯,真金。”
宋鹤眠不可置信,他接过这个真金做的卡皮巴拉摆件,低头咬了口卡皮巴拉手办的屁股,咬到软的后不由得感慨道:“傅老师,你可能疯了。”
天啊,十几万的纯金手办是什么概念!!!
傅晏修心想或许吧。
至于具体原因,他觉得也没必要去仔细深究,跟着感觉走不就好了。如果非要换句话说,可能就是他找到了花钱的快感。
目前为止他想花的可能还有很多。
比如给宋鹤眠养一只真的卡皮巴拉。
当晚,一排专属定制的卡皮巴拉盲盒立于床头柜上,枕头旁摆着那只卡皮巴拉玩偶-
就这样,两个很宅的人窝在家里两天,相处得一派融合。
一个做饭,另一个就负责吃饭。
可能因为刚经历完脑震荡,宋鹤眠感觉自己总是睡不够,吃了睡睡了吃,傅晏修总是很贴心的等做完饭才叫他起床,他想着当真是无以为报,未来就给傅晏修养老。
反正养爸妈也是养,养多一个傅晏修也是养。
两个老人和三个老人应该也没差得很远。
夜幕降临。
此时开放式厨房里,傅晏修围着黑色围裙,忙前忙后将酒店送来的晚餐倒入瓷盘中,并且精心摆盘,完美无痕。
他先把两碗米饭端到餐桌,筷子也摆好,再将四菜一汤拿出去。
特意吩咐酒店做的酸甜口,糖醋虾仁跟糖醋茄盒,还有一道清蒸石斑鱼跟炝炒青菜,因为住院时就发现宋鹤眠爱吃酸甜口的。
傅晏修看着这桌菜,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宋鹤眠高低也得夸自己几句。
果不其然——
宋鹤眠坐在餐桌前大口炫饭,边吃朝傅晏修竖起大拇指,眼露欣赏:“傅老师,你这厨艺媲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啊!下次记得做饭时叫我,我要跟你学习!”
傅晏修拿起一旁刻着‘卡皮巴拉沙发躺’的马克杯,表情从容的喝了口水:“嗯,好的,我就是想让你多睡会。”
他喝完放下杯,指腹摸了摸杯壁上的图案,宋鹤眠说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只杯子,送给他用了,以后来这里就用这个杯子,还拥有一个独立的放杯子隔层。
“傅老师,我突然好奇,你在跟我相亲前,有跟其他人相亲过吗?”宋鹤眠突然想起这事,因为按照傅晏修这条件哪里用相亲啊,那简直是联姻的规格吧!
“没有。”傅晏修看着宋鹤眠。
他承认当时答应爷爷相亲是带着敷衍的态度,因为跟联姻相比,相亲他更能够控制一些,只是事情发展得超乎他的想象。
“你是我第一个相亲的对象。”
宋鹤眠将美味的酸甜茄盒吞下,咀嚼后道:“那你怎么不再试试。”
“遇到合适的不就可以了。”傅晏修说着,见他酱汁沾到唇边,抽了张湿巾给他擦拭嘴角:“嘴巴脏了。”
宋鹤眠立刻握住傅晏修的手。
傅晏修感觉心脏瞬间跳得雀跃。
“傅老师。”
“……嗯?”
“都说真心换真心。”宋鹤眠看向傅晏修:“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我一定会帮你,我保证。”
要不是这两天独处过,他根本想不到能跟傅晏修相处起来会是这样的感觉,就连跟从小一块长大的陆野都没有这么岁月静好的感觉,也说不上是什么为什么。
而休息的这两天比双休时还要惬意和咸鱼,就差衣来伸手饭来张手。
因为傅晏修实在是太会照顾人,他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伪装情侣协议能够让傅晏修为自己做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要做点什么。
都说真心换真心!
就冲傅晏修这一点,就值得他豁出去!
*
于是,很快到了周日早上。
“傅老师。”
两人在玄关处穿鞋。
傅晏修整理着自己黑衬衫的袖扣,他看向宋鹤眠:“怎么了?”
“要是等会你家人为难你,或者是不满意我,要给我丢支票要我离开你,我肯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宋鹤眠伸出右手,握上傅晏修的肩膀,目光坚定道:“你先对我好,我肯定也对你好。”
傅晏修见他领子有些乱,伸出手帮他整理:“比如?”
“需要kisskiss的时候大胆提出。”宋鹤眠模样认真:“我定在催婚队伍中助你一臂之力!”
傅晏修心想,那不得提前跟家里人打一声招呼。
kisskiss实在是太稀罕人了。
半小时后。
黑色宾利缓缓驶入私人山庄。
宋鹤眠侧身看着车窗外不远处那栋奢华的别墅,震惊瞪大眼:“你爷爷在家里办生日宴???”
傅晏修打着方向盘,缓慢绕过山庄门口巨大的喷泉:“这是我家。”
宋鹤眠:“……?”他迟疑看向傅晏修。
听听,这是日常说的话吗?
就在这时,驾驶座车窗外驶过一辆很熟悉的银灰色迈巴赫。
宋鹤眠愕然看了过去,等等,那不是——
果不其然,银灰色迈巴赫降下车窗,上司的脸露了出来。
宋鹤眠:“???”
世界,这么小的吗?
傅晏修是准备降车窗的,但还是考虑到宋鹤眠的感受,他侧眸看向宋鹤眠:“不喜欢他?”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上司的。
他很肯定宋鹤眠不喜欢。
宋鹤眠尴尬的笑了笑:“……额,那个……”
他还没说什么,就感觉到鼻梁架上一副墨镜,顿时愣住。
“我还是要跟他打个招呼的,不想看到他就闭上眼睛。”傅晏修微微侧身,降下车窗。
宋鹤眠压根没想傅晏修为什么要跟组长打招呼,他干脆别过头装睡。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上司啊!!!
休病假时被发现出来吃喝很糟糕啊!!!
“大哥。”
一道声音从车外传来。
宋鹤眠:“……?”啊?
“嗯,你今天来得挺早。”傅晏修说。
“想着早点回来看看爷爷,副驾上那是……?”
傅晏修对上三弟傅承钧疑惑的眼神,扶了扶眼镜,唇角微扬道:“是我的小宝贝,他比较害羞,见笑了。”
第23章 第23章 撒个娇没点分寸。
第23章
“你有对象了?”傅承钧诧异看着大哥。
傅晏修握着方向盘, 神情自若:“嗯,怎么了,很意外?”他也没想着多说什么:“看来今晚老三你可能会被催得比较紧了, 祝你好运。”
说完升起车窗。
宋鹤眠从墨镜底下往旁瞄了眼,见车窗升起来, 组长的车往另一边开去, 他才调整坐姿,摘下墨镜,扭头盯着傅晏修。
傅晏修发动车辆,感觉到一旁幽幽盯着他的眼神, 喉结滚动, 压下紧张故作淡定问:“怎么了小眠同学。”
“傅老师, 我组长为什么要喊你大哥?”
宋鹤眠觉得自己脑子应该没有因为这两天的休息就宕机,当他将所有东西串联起来时,他顿悟了。
为什么傅晏修会知道组长想要什么样的方案;
又为什么自己的方案最终通过了;
还有为什么那两只卡皮巴拉会突然出现;
以及为什么傅晏修说卡皮巴拉变装的ip版权是他的;
那是因为……
等等?
不对啊, 就算组长跟傅晏修是兄弟, 那最矛盾的地方是哪里?
“雅兴华联集团目前的CEO是我,傅承钧是我堂弟。”傅晏修将车驶入庄园里中央别墅的车库, 他以为宋鹤眠猜出来了,想着摊牌了, 不装了:“你猜的没错。”
宋鹤眠:“……!!!”
傅晏修是他组长的堂哥?
傅晏修还是他公司的CEO??
等等!谁猜这个了!
啊!
他一脸不嘻嘻的看着傅晏修,仿佛遭遇了人生第二次至暗时刻。
本以为相亲相到高中班主任已经是不想再回忆的往事, 过去就已经过去了,现在跟傅晏修相处得挺融洽的。谁知一扭头,傅晏修成了他的顶顶顶头上司。
跟顶头上司是假协议情侣又是一种什么体验?
原来,傅晏修才是给他发工资的那人。
但又话说回来……
貌似?
也不全是坏事?
傅晏修察觉到宋鹤眠没说话,停好车, 他没着急熄火,侧眸看向宋鹤眠,见这家伙好像有些不高兴,心想自己是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这家伙压根没猜到,自己说早了?
“傅老师。”宋鹤眠幽幽看着傅晏修。
傅晏修对上宋鹤眠的模样,双眸浑圆透着愠怒,见他准备要炸毛的模样,可能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痒之余又克制自己无端扩散的思绪,当下之急得将人哄好。
要不然等会的场面都没人跟他打配合了。
“小眠,你听我——”
“工伤,赔钱!”宋鹤眠果断朝他摊出手心,组长他不敢催,傅晏修他还不敢催么,那就直接催!
傅晏修一愣。
宋鹤眠语气直接:“原来你是我的顶头老板,我工伤赔款呢,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影,我不敢催组长还不敢催你吗!今天立刻给我赔了!赔钱!”
傅晏修看着宋鹤眠发脾气,要说凶吧,声音不小的,但要说很凶吧,凶起来样子又挺可爱的,倒也不是没有杀伤力,实质性的杀伤力没有,却让他莫名的感觉到开心。
这种开心实在很难三言两语表述,是那种只言片语中偏向他的亲昵。
——我不敢催组长还不敢催你吗!
“好,我赔。”傅晏修拿出手机,想着只要是钱都不是事,但在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我的’的那一刻,他动作停了两秒。
糟了!没有切回小号!
他下意识看了眼宋鹤眠,甚至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哄人了。
谁知,迎面宋鹤眠给了他个大拇指。
“……”
这是讽刺?
“傅老师,你说的对,跟你相比,我的安全意识确实是薄弱。”宋鹤眠从傅晏修的手机收回视线,他本来还有点生气,但突然一下的又觉得自己不气了。
因为有什么可气的,傅晏修不好吗?
虽然是他的协议情侣,除了日常扮演其他时间他们就像是好朋友一样,除去某些时刻梦回修罗时刻,但整体上相处得十分融洽,加上傅晏修很会照顾人,几乎是向着他的,时不时还会给他小惊喜。
这些都不是虚假的,就算是虚假的也好,本质上也都是合作,为了让效果更加真实。
他没有一点吃亏的地方,反倒目前为止付出的都是傅晏修,他还没机会发力。
也就是傅晏修用工作微信加了自己,这也是对的,他们是合作关系嘛,所以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你生气了?”傅晏修身体微倾,看向他试探问,脑海里早就想好要怎么哄宋鹤眠。
也对,该生气,他不够诚恳。
肯定是生气了!
该怎么办,他得开始想怎么哄宋鹤眠。
宋鹤眠:“没,我没生气,有什么可气的。”
傅晏修:“……?”
宋鹤眠伸出手,拍了拍傅晏修的肩膀,看着他眼露认可:“放心吧傅老师,我生谁的气都不会生你的气的,你那么好,我生气我傻啊,作谁都不会作你的。”
傅晏修欲言又止。
宋鹤眠说完,目光真挚看着他:“看在我俩关系份上,工伤赔钱的事可以缓一缓,今天你爷爷过生日,我们就不谈钱了,谈钱伤感情,反正你也逃不掉的。”
“还有,我也实话说,虽然你是我顶顶顶头上司,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作风,打工人的命也是命,你就当是微服私访也好,多听听牛马的声音吧,我来传达。”
傅晏修对上这家伙双眸透亮澄澈的模样,他忽然有种打不着的气,有种对着牛弹琴的感觉。
好吧,是他想多了,宋鹤眠确实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宝贝,这家伙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没什么心眼,单纯率真,更别说会是恋爱脑了。
没心眼子的人成不了恋爱脑。
傅晏修眸底浮现宠溺,无可奈何笑了:“好,你尽管说,我会认真听的。”
“但我这不是打小报告啊。”宋鹤眠压低声道:“要是让我组长知道,我是他嫂子……”
他说到一半,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傅晏修唇角微掀,就听着宋鹤眠一个人在哪里乐,将车熄了火停好,然后在下车前,他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小眠同学,那可以加个微信吗?”
宋鹤眠看着傅晏修,笑着哼哼。
傅晏修见他这个得意的小模样,怎么连哼人都能哼得那么让他开心,真是得不了了,越看越稀罕,他垂眸温柔笑道:“是我的错,小眠同学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宋鹤眠将手机一翻,露出手机壳后的二维码:“呐,加吧。”
“你怎么把自己的二维码印在手机壳上?”
宋鹤眠:“我是做市场的,这方便啊。”
“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加你?”傅晏修心里又有声音了。
“不啊。”宋鹤眠:“得我通过才行,不通过我才不会加他。”
傅晏修:“。”也是,他想太多了。
于是两人又在车上快速完成了新一轮的微信交友。
宋鹤眠点开傅晏修的私人微信号,发现不是心如止水那朵荷花了,看起来倒像是个正常男人的微信内容,他重新打了个备注。
【傅老师2.0】
“小眠。”
“嗯?”
“如果一会遇见你的组长,你会跟他打招呼吗?”傅晏修知道他手不方便,顺手帮他解开安全带。
宋鹤眠若有所思:“刚才我是吓了一跳,等下如果再见的话,应该是他吓一跳吧哈哈。”
傅晏修先下车,他绕到副驾驶,给宋鹤眠打开车门,握着车顶垂眸看他:“那你平时有没有早退?”
“我像是那种人吗!那必须不会!”宋鹤眠走下车,看了傅晏修一眼:“这个月我就意外迟到了一次!就一次!”
“因为什么事?”
“修路啊,哎,别提了,还被组长抓了个正着。”
“他怎么抓到你的?”
宋鹤眠想到上次也是尴尬:“他就站在电梯门那里啊,然后就被抓到了。”
“他站在电梯门等你?”傅晏修脚步一顿,侧眸看向他。
宋鹤眠见傅晏修突然那么严肃的样子,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我组长没那么闲的。”
傅晏修冷笑了声。
宋鹤眠:“……”又是这个修罗样的,条件反射就想背政治。
“今天家里会来很多人,一会你要好好的介绍自己,不许磕巴。”傅晏修说:“看在这周我这么认真照顾你的份上,应该能做到以不变应万变的吧,小眠同学。”
宋鹤眠对这个任务相当有信心,他立正站好,独臂敬礼:“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如果是比较麻烦的长辈,我会碰一下你。”
两人并肩往车库的小门走去。
“怎么碰?”
“就碰碰你的手。”
“那我们打暗号很明显的哦傅老师。”
“那以你之见?”
宋鹤眠伸出右手,微弯腰,捏了捏傅晏修的大腿。
傅晏修身体倏然僵住,脚步停下,愕然看向朝自己动手的宋鹤眠。
宋鹤眠还没完,单手操作勾了勾的傅晏修尾指,然后认真看向他:“这样才符合桌底下的暗箱操作,明白吗?”
他刚说完,发现傅晏修看着自己,眼神相当的微妙。
“干嘛?”宋鹤眠放开他,不解问:“这样不行?”
傅晏修正感受着从心头丝丝渗透出的情愫,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尾指触碰过的感觉和余温似乎还残留着。
他对上宋鹤眠温润浑圆的双眸,总是这样直白又令人困扰。
跟只小狗崽似的。
撒个娇没点分寸。
“不行?”宋鹤眠见傅晏修突然不说话,以为他对暗号还挺讲究的,他干脆顺着:“行吧行吧,我听你的,碰一下就碰一下,但记得要碰得明显一点啊,不然我怕我接收不到你的信号误会就不好了。”
“我听你的。”
宋鹤眠刚往前走,他往后看了眼落后一步的傅晏修:“嗯?”
“捏大腿也行,勾勾手也行。”傅晏修温柔注视着他:“都行,我听你的。”
宋鹤眠:“O_o哦”。
怎么感觉傅老师哪里怪怪的,有种孔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爷爷眼尖,一会记得好好喊我。”傅晏修带着他往里头走。
“啊,我喊你什么啊?”
傅晏修侧眸看他一眼:“你不是喊过么?”
宋鹤眠忽然想起:“喊你老公啊?”
傅晏修笑:“嗯。”
宋鹤眠:“哦哦,好的。”他又想了想:“你喊我什么?老婆么?”
傅晏修:“我跟你爸爸妈妈一样喊吧。”
宋鹤眠意外看他一眼:“你要喊我祖宗啊?”
“他们不是喊你宝宝吗?”傅晏修扶了扶眼镜,温柔注视他道:“我也学他们喊你宝宝吧。”
第24章 第24章 “有人过来,我们得亲密些”……
第24章
“傅老师, 你家大得让我有些震惊,我很想看来看去,但我怕给你丢脸。”
他们穿过悠长庭院风的百米走廊。
是的没错, 傅晏修家有一条很长的走廊,这并不是普通的词汇, 而是相当小众。
宋鹤眠保持着脸不动, 挂着职业假笑,因为遇到好多人啊,怕给傅晏修丢人,他只是眼珠子转溜, 将视野所到之处尽收眼底。
傅晏修将宋鹤眠脸上的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 唇角微扬:“没有丢脸这种事, 现在看看也可以,或者是晚上寿宴结束我带你出来逛逛。”
怎么可能会丢人。
要不是要去看爷爷他现在都想带宋鹤眠走一圈了,宋鹤眠想看。
“晚上吧。”宋鹤眠收起视线, 看向傅晏修讪讪笑:“没见过那么大的房子我怕我现在逛了会有声音。”
“什么声音?”
“哇咯。”宋鹤眠说。
傅晏修看着他, 没忍住笑了。
宋鹤眠见傅晏修笑,撇了撇嘴, 嘀咕道:“还说不丢脸,那你还笑。”
傅晏修看着他这个样子, 掌心酥麻,总是没抵抗住, 抬手轻揉上这颗可爱的脑袋:“那我现在带去你走一走,等会再去找爷爷。”
他哪里会笑话宋鹤眠,稀罕都来不及。
“?”宋鹤眠迟疑看他一眼:“不好吧。”
“你说好那就好。”傅晏修笑道。
宋鹤眠见傅晏修这么听话的样子,半眯双眸,略有猜测, 伸出手点了点他:“哦~你有目的,今晚肯定是鸿门宴!”
“没有。”傅晏修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伸手握住宋鹤眠这根手指,胳膊贴近他,臂膀环上他的肩膀,垂眸压低声道:“有人过来,我们得亲密些。”
“谁来?”宋鹤眠想扭过头。
傅晏修一把摁住他的后脑勺:“你组长,我们得自然些,他这个人心思缜密,你想被他看出破绽吗?”
“哦哦。”宋鹤眠小声应道:“好的好的。”
他说完又想起一事,侧眸仰头看向傅晏修:“我组长很精的,他很可能会发现我们是假的。”
臂弯里,近在咫尺的距离能够看清对方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轻颤,就连落在耳畔的呼吸都扰乱着心跳。
“他精我就不精吗?”
宋鹤眠听傅晏修这么说,心想也是。
“还是在你心里傅承钧比我聪明?”傅晏修注视着他,像是满不在乎那般淡淡问。
宋鹤眠:“我没这么说啊。”
“那你觉得傅承钧跟我哪个聪明?”傅晏修不经意那般问。
“好像没什么可以比较的。”宋鹤眠独臂摸下巴认真思索:“你们又不是一个领域的,没得比吧。”
傅晏修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固:“一点都没得比?找不到一丝我能够比他好的地方?”
“你很在乎?”宋鹤眠看着傅晏修:“那我想想。”
“我没有很在乎。”傅晏修说。
宋鹤眠:“你明明就很在乎。”
傅晏修:“我没有。”
宋鹤眠指他:“你嘴硬。”
傅晏修握住宋鹤眠的手指拉下:“话题过。”
“你比他帅。”宋鹤眠抬眸注视傅晏修:“比他温柔,比他贴心。”
傅晏修微微挑起眉:“真的?”
宋鹤眠还附带点头:“真的,不骗你。”
组长是他上司,谁会对上司有好感啊,他只是牛马,又不是受虐狂。相比之下那肯定是傅晏修好,因为傅晏修是真的很好。
“那现在我带你先去逛一下?”傅晏修心想现在自己心情好,等一会再去看老爷子,老爷子应该会理解的。
“还是不要了吧,今天是你爷爷生日,你先去看爷爷吧。”宋鹤眠觉得自己也没那么任性,豪宅又不会跑,晚点还可以看。
“这么乖。”傅晏修又没忍住摸摸宋鹤眠的脑袋。
“大哥。”
“……宋……鹤眠?”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宋鹤眠背后一僵,瞄了眼身旁的傅晏修,他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转过身,恰好撞入组长难以置信的眼神,绽开笑道:“啊,组长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承钧脸色阴沉,见宋鹤眠还站在他大哥身旁,想到刚才在门口时副驾驶上没看清的模样:“你——”
又会想起上次在病房里宋鹤眠说的话。
难道那时候在厕所里的人是……
“承钧,小眠是我的恋人,宋鹤眠。”傅晏修看着老三,他笑道:“宝贝,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叔叔家的堂弟,这一辈家族排行老三,傅承钧。”
宋鹤眠感觉到组长跟要杀人的眼神:“……”
好端端的眼神狙杀他做什么,那他现在要喊什么,喊组长还是喊弟弟?
傅晏修似乎感觉到宋鹤眠有些困扰,低头在他耳畔温柔说道:“没关系,喊什么都可以,按你的想法来。”
宋鹤眠挂上职业嫂子假笑,朝组长伸出手:“弟弟好。”
傅承钧:“……”他看着这只伸过来的手,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从那次他哥无端端问他八月方案开始,再到这次突然送来的卡皮巴拉ip定制,以及莫名其妙知道宋鹤眠受伤的事。
原来他们在处对象。
但这可能吗?
以他哥老狐狸的性格能那么轻易放弃以往秉持的自由,选择谈恋爱,步入婚姻?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
“承钧,我知道小眠是你下属,日后还得辛苦你多照顾一些。”傅晏修见宋鹤眠伸出去的手老三迟迟没有握,那更好,他直接拉了回来自己握,微笑道:“那我们一起进去看老爷子吧。”
“小眠。”傅承钧喊了宋鹤眠一声。
傅晏修脸色微变,喊小眠?平时上班也这么喊?
宋鹤眠看向傅承钧,对上组长这张又要喊他去办公室教训的表情,喉结滚动:“诶,弟弟。”
他怕什么,现在自己可是有身份的人!
“你跟我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傅承钧看着宋鹤眠问,他大哥是老狐狸,宋鹤眠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吗,这家伙纯得跟纸似的,要是撒谎肯定一眼就看穿。
说不定是被他哥骗了。
“九年前。”宋鹤眠对答如流。
傅承钧:“?”他一愣。
宋鹤眠一脸真挚:“对啊,我15岁就认识他了。”
这话没错啊,他15岁读的高一,那时候傅晏修就是他的班主任了,到现在2025年那不就是认识9年了。
傅承钧难以置信看向他大哥,一脸‘拐卖未成年纯情少年’的表情。
傅晏修扶了扶眼镜:“倒不是你想的这样,不过我们确实认识了那么久,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认识了多年,在某一天一见钟情,对吧宝宝。”
宋鹤眠:“对的老公,我们一见钟情。”
今天可是傅晏修的场,他说什么自己就跟着说什么,那准没错的。
傅晏修听到这一声‘老公’,唇角微掀,垂眸扶了扶眼镜。
傅承钧见这两人的互动,莫名碍眼,扯了扯唇角:“这样吗。”
“是啊。”宋鹤眠点点头:“你祝我们百年好合吧,早生贵子就不用了,我们生不了。”
傅承钧:“……”还百年好合,他善妒,什么都不想说:“我先去看爷爷了。”
说完往走廊左侧的茶室走进去。
背影相当冷酷。
宋鹤眠侧过脸,正好对上傅晏修的眼神,他眨了眨眼:“搞定!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他可能是觉得我先找到对象,等下长辈就得催他结婚了,毕竟我们家男丁多,现在就剩下他还没有对象了,他难免着急。”傅晏修摸摸宋鹤眠的脑袋,温柔笑道:“肯定不是对你生气。”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他才是先来的那个。
茶室的面积很大,像是个雅致的茶舍,三面墙立着顶级的红木柜,隔层里放着各式价格不菲甚至是市面上没有流通的罐装饼状茶叶,看起来就像是藏品。
而视野最开阔的南面放着一张约莫三米长的黑胡桃奢石升降茶台,正好朝向庭院正中央的小桥流水,夏日午后光线透过树荫,落在真的小山上,再听着叮咚泉水声,让人直呼惬意好生活。
头发银白的傅老爷子正坐在茶台前,气定神闲冲泡着茶,他穿着白色的唐装,就只是坐在那里,衬得整个人气质儒雅大气,精神饱满。
宋鹤眠往旁看了眼,目光落在傅晏修的侧脸,傅晏修今天穿着身黑色的珠绣竹叶中山装,不由得感慨,他跟爷爷的气质真像啊。
实在是贵气。
这男人真的很显贵。
傅晏修察觉到身旁的目光,微勾唇,他伸出手,自然的牵住对方的右手。
“爷爷。”一旁的傅承钧先喊了声。
傅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具,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两个孙子,目光落在了大孙傅晏修身旁的男孩,眼睛一亮:“哦?这是不是……”
“宝宝,叫爷爷。”傅晏修轻轻拍了一下宋鹤眠的后腰。
宋鹤眠立刻绽开笑容,对着傅老爷子微微鞠了个45度的躬:“爷爷好,我叫宋鹤眠。今天是爷爷的生日,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百闻不如一见,您的气质可真是太好了。”
傅晏修听到这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仿佛想起了什么,心想这家伙的贺词词汇量略匮乏了。
“诶,乖孩子。来来来,都过来坐。”傅老爷子招呼着他们三个人过来坐下,目光掠过宋鹤眠吊着的胳膊。
傅晏修拉开张椅子,让宋鹤眠坐下,毕竟这红木椅有些份量担心他拉不动,见他坐下后自己才在旁边坐下:“奶奶呢?”
傅承钧坐下后,顺势接过茶台上的茶具,动作娴熟开始冲茶。
宋鹤眠看了眼傅承钧,有些意外组长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会冲茶是傅家必备技能。
傅晏修:“……”失策,他应该上手冲茶的。
还能让宋鹤眠多看两眼。
这老三很有心思。
“她还在打扮呢,让她慢慢来吧。”傅老爷子又看向宋鹤眠的胳膊,有些担心:“小眠,你这胳膊怎么回事?摔着了?”
宋鹤眠笑了笑:“没事没事,是我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从三米多高摔下来也叫摔一下吗?”傅晏修道:“爷爷,他是在雅兴华联总仓的梯子上摔下来的,那个梯子有质量问题。”
傅承钧拿着茶壶的手微乎其微的颤了一下。
“什么?!竟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傅老爷子板起脸,气得一拍红木椅子扶手,而后又冷静下来:“小眠在雅兴华联上班?在总部吗?”
傅承钧默默放下茶具:“……”
傅晏修顺势且优雅的接过茶具,开始冲泡工作:“对,小眠在市场部。”他说着,笑看向傅承钧:“老三不就是市场部的部长,这事你应该最清楚。”
傅承钧:“。”只能垂眸淡淡道:“对,这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手下的人在眼皮底下受伤,我有一定的责任。”
他就知道!!!傅晏修就是想拿这件事哽他。
“工伤的手续也尽快。”傅晏修说。
傅承钧皮笑肉不笑道:“知道了大哥。”
宋鹤眠:“……”怎么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开始就这么水深火热的吗?整得他都不敢说话了,只能乖乖坐着,没什么可看只能干脆看傅晏修冲茶。
傅晏修感受到某道炙热的目光,执腕冲茶的动作略有些放慢:“放心吧爷爷,小眠的父母托我照顾他,所以这周都是我在他家照顾他。”
“哦?”傅老爷子倒有些意外:“是吗小眠。”
宋鹤眠听到终于有话题了:“是的爷爷,傅老师这周都住在我那里,他可会照顾人了,还帮我洗头,涂药换药,而且他做饭很好吃,就跟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一样!”
傅晏修:“……”等等,收着点夸,桌底下的脚碰了碰宋鹤眠。
傅老爷子目光精明落在傅晏修身上,眸底饶有趣味:“哦?晏修现在都会做饭了啊,果然恋爱使人进步啊,爷爷我都没机会吃过呢。”
傅晏修保持微笑,膝盖再次碰了碰宋鹤眠的腿侧。
傅承钧:“。”他大哥会做饭?骗小孩呢。
宋鹤眠立刻接收到信号,神采奕奕道:“真的,傅老师做饭可好吃了,不信让他露两手。”说完满脸认可的看向傅晏修,眨了眨眼:“对吧老公,你做饭可好吃了!”
独臂竖大拇指。
“谢谢宝宝夸奖。”傅晏修礼貌微笑低下头,哎,冲茶吧,他还是冲茶吧:“改天再露两手,今天厨房肯定都做好餐食了,肯定没什么机会,下次吧。”
明天他就找个时间进酒店后厨进修厨艺,突击学习,突然有点害怕宋鹤眠要看他做饭了。
这家伙简直是漏风的小眠袄。
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夸他呢。
第25章 第25章 毕竟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年上……
第25章
“说来, 我跟你爸爸还是老棋友。”
傅老爷子满脸慈爱看着宋鹤眠,由于家里目前还没有小孩子,四个孙子两个孙女, 最小的也都28岁了,要是宋鹤眠进了傅家也算是他最小的孙子了:“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我爸爸挺好的, 就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就比较少去南齐公园下棋了。”
傅晏修先倒了杯茶给傅老爷子,余光见宋鹤眠的小嘴巴对答如流,怕他口渴,也怕他烫到, 于是将茶倒入方便拿的玻璃杯中, 放到他面前。
宋鹤眠正想拿起来喝, 结果被摁住手,疑惑看向傅晏修:“?”
“烫。”傅晏修无奈道,说这将杯子往旁放:“过两分钟喝。”
“哦哦。”宋鹤眠点头。
傅晏修又倒了杯滚烫的茶给傅承钧, 兄友弟恭道:“喝吧老三。”
傅承钧扯了扯嘴角:“谢谢大哥。”
“小眠。”傅老爷子往前坐了坐, 双手放在茶台上,温和问道:“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 你觉得我们家晏修怎么样啊。”
“文化高,说话幽默, 从来都不会大声跟我说话,特别温柔, 做事情细致入微,而且总会观察到我需要帮忙会主动帮我,他眼里都是我。”宋鹤眠把早就想好的措辞倒背如流说出来。
傅晏修优雅微笑。
嗯,原来对他的评价那么高吗,肯定心里有他的分量了。
“那确实是, 我们家晏修是很不错的,别看他现在只是政治老师,但实际上他对投资这一块非常擅长,做老师只是他的兴趣。”
宋鹤眠听到‘老师’这两个字又得要ptsd了,他尴尬哈哈笑:“老师好啊。”
说实话跟傅晏修合作后他都尽量不去回忆过去了,一回忆都是心酸。
“那你们俩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傅老爷子问。
宋鹤眠:“!!!”开门见山就来大招,好刺激!
等等,让他想好措辞。
高低不能惹到了豪门,否则真的会被丟支票的!而他已经答应过傅老师,富贵不能淫!
“我先去看看奶奶,你们聊。”傅承钧将茶一口饮尽,然后放回茶台,跟傅老爷子示意后便站起身离开茶室。
他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傅老爷子无奈摇头,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承钧这小子啊心高气傲,估计也是没想到晏修比他先找到对象,是怕我催他呢,就赶紧溜了。”
傅晏修笑了声,最好是。
“爷爷,我觉得吧结婚的事得要很谨慎。”宋鹤眠认真看着傅老爷子:“人生大事不能草率的,我们俩还可以再相处相处,总得要真正了解到对方究竟是自己的避风港还是会给自己带来风雨。”
“像傅……像晏修他已经事业有成,工作也稳定,他已经有丰富的社会履历,对生活已经从容不迫。但我刚步入社会不久,其实也挺茫然的,我自然希望能够跟上晏修的脚步,只是还需要时间去磨合。”
“我觉得晏修不会是风雨,他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避风港,可我不能够只依赖他,我也是一个男人,应该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但我经验不够丰富,没有他的从容,我也担心自己不够成熟的原因会成为他的风雨,所以结婚这件事我们会再认真思考。”
“若是在恋爱中不合适我们也可以及时止损,不合适就分开,我们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了。”
宋鹤眠笑弯眼梢:“你说对吧爷爷。”
傅晏修唇角弧度收敛,在桌底下碰了碰宋鹤眠的大腿,示意他少说两句。
平时不见那么会说。
前面说的挺好,后面怎么听起来不是那么滋味。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宋鹤眠看向傅晏修,以为他要跟自己互动,于是发起互动:“是吧老公。”
傅晏修:“……”
不是,什么叫及时止损,不合适就分开,这不好听这不吉利。
还没开始就想着结束这兆头不好。
这也不理智。
“对。”傅老爷子认可的点头,似有感慨道:“婚姻要谨慎,结婚一定要真正了解对方才能够长久。”
傅晏修也只能无奈笑道:“嗯,对。”
他也没有冲动,一直都很谨慎。
只是谨慎赶不上坠入爱河的速度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三人又聊了会,家里阿姨就来喊傅老爷子上楼换衣服,茶室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人。
“傅老师。”宋鹤眠侧过身,见傅老爷子离开了,才小声喊傅晏修。
“嗯,怎么了?”傅晏修将茶冲淡一下再倒给宋鹤眠,免得茶汤太厚他喝了等会胃疼。
“怎么没有看见你爸妈呀?”宋鹤眠好奇问:“今天不是你爷爷生日么,他们不来吗?”
傅晏修拿茶壶的手戛然而止,他放下茶壶。
宋鹤眠察觉到傅晏修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仿佛猜到什么,‘扑通扑通扑通’心跳猝然加速,他不敢再问了,猛地站起身,想往旁边的茶柜去看看:“我——”
完了完了完了该不会……
在起身的瞬间,垂放在侧身的右手突然被大手握住。
宋鹤眠脚步停滞,他缓缓低下头,就看见傅晏修朝向自己坐着,宽肩低垂抓着自己的手,没看自己。
这一瞬间,对方低落的情绪让自己的心跳再次冲上嗓子眼。
“傅老师,我……”
“在我刚读大学那年,我妈就去世了,因为乳腺癌晚期。”傅晏修克制着语气,过了会,才继续说:“至于我爸,因为他好赌,当年我妈出事做手术他还在拉斯维加斯赌,傅家已经不认他了,我也一样,至于他现在如何我也不知道,无所谓。”
他说完,发现宋鹤眠很安静,迟疑抬头。
谁知刚抬头,就看见宋鹤眠突然蹲下,仰头看向自己,眼眶红红的,满是抱歉。
“对不起啊傅老师。”宋鹤眠蹲在傅晏修跟前,抓住他的手,满眼心疼看向他:“对不起我不该提的,让你伤心了真的对不起……”
真的没想到一下子就碰到傅晏修的伤心事了,这男人怎么那么惨啊。
原来傅晏修的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竟然赌博?!真是可恶至极啊!
他这嘴!
“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问了,你别伤心好吗?”
傅晏修一怔。
他本意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想着都问了,那就说说吧,免得误会什么。
但他见宋鹤眠抱歉成这样,都快哭了,心想这家伙的共情能力怎么这么强,把他不敢轻易流眼泪的都表达出来了。
“你别难过,今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没事的,我们一样可以做你的家人,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宋鹤眠见傅晏修看着自己没说话,心头更难受了,抓着他胳膊晃了晃:“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让你伤心了。”
“傅老师,对不起。”
“qaq。”
“你别哭啊。”
傅晏修无奈笑道:“你在哄我吗?”
“对啊。”宋鹤眠见傅晏修终于说话了,眼里染上光亮:“我可以哄你啊,因为我说错话了。”
傅晏修双腿自然打开,他胳膊放在腿上,垂眸看着蹲在跟前的宋鹤眠,见他仰头望向自己,眼睛还湿湿的,真是被这家伙心情弄得七上八下的,本来就没有多伤心的事,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都三十几岁了。
不至于难以释怀,总该接受的。
只是没想到还有人哄自己。
都三十几岁了,早就过了还会被哄的年龄,没想到还能有个小朋友心疼自己,还替他哭了。
“我没怪你,你也不知情怎么会怪你。”傅晏修见他吊着胳膊还蹲着把他拉起来。
宋鹤眠被拉着站起身,就站在傅晏修的腿间,低头看着他:“真的没怪我吗?”
傅晏修抬眸,对上他担心的目光:“嗯,都过去了。”
“也不用抱一下?”宋鹤眠试探问,总得安慰安慰傅晏修吧,就算对方说没关系,自己也确实问了不该问的。
傅晏修思索须臾,抱一下可以吧。
宋鹤眠见他不说话,咽了咽口水:“呐,还说没生气,来来来抱一下抱一下。”
他弯下腰,想着独臂抱上去。
不管了,先抱一个哄一下。
谁知他刚弯下腰,就被傅晏修用手掌心拦住额头,阻止了他的安慰拥抱。
宋鹤眠直起身:“不给哄?”
“不是。”傅晏修见宋鹤眠站好,便握上他右手手腕,将人轻轻地拉入腿间:“你不用动,给我抱一下就好。”
宋鹤眠还没说话,就看见傅晏修的双臂环上他的腰身,将自己往前一带,脑袋贴在了腰腹上。
隔着衣服,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强劲手臂环抱的力度。
他身体顿时僵住,手顿时无处安放。
扑通——
扑通扑通——
哎呀。
这……
多暧昧啊。
宋鹤眠被这微妙的心情弄得七上八下,他喉结滚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抬起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傅晏修的脑袋,也用吊着胳膊肘戳戳他的脑袋,并安慰道:
“没事的,年纪大也可以哭的,老了也可以哭的。”
傅晏修猝不及防被对方肘击太阳穴:“……”
刚从抱抱中获取的甜蜜戛然而止。
真的很像被泼冷水。
随后,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两人对视。
宋鹤眠似乎又感觉傅晏修没那么高兴,再次独臂挠头:“那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傅晏修:“……”
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在感情方面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男的,但自己在他眼里压根就不是一个可以谈对象的存在,就存粹跟爸妈一个角色的。
也就是,距离开窍还有十万八千里。
他可能从现在走到宋鹤眠的心里就跟西天取经一样的难度。
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行吧,取经就取经吧。
“好了。”傅晏修站起身,轻拍他的后脑勺:“距离寿宴开始还有时间,现在带你去走走。”
“你哄好了吗?”宋鹤眠连忙跟上傅晏修探头问。
“现在不好了。”傅晏修似笑非笑说。
宋鹤眠:“那我想想怎么哄你,你等等我啊,气可以留着。”
傅晏修被他弄笑了:“好,我等你。”
他有的是耐心等。
也希望自己能够克制得住分寸。
毕竟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年上男。
夜幕降临。
傅家老爷子的九十岁大寿在庄园里举行,基本上家族旁系都来了,大餐厅里五张大理石桌,总共算下来也有六十几号人。
宋鹤眠就坐在傅晏修身旁,他见过了和蔼可亲的傅老爷子,跟端庄大方的傅老夫人,也见过傅晏修的两个叔叔还有他的四个弟弟跟两个妹妹,其中包含他排行老三的组长。
大致都知道了傅晏修的家庭情况。
大家相处得都很和睦,目前也没有电视剧上演得那种勾心斗角,基本话题也都是围绕着结婚的事。
因为傅晏修他们这一代孩子的年龄都很相近,最大的就是傅晏修,最小的妹妹28岁,在他来之前这七个直系兄弟姐妹中剩下两个单身的,现在傅晏修成功‘脱单’,也就剩下傅承钧。
所以在吃饭时战火自然落在了傅承钧身上。
“承钧啊,现在你大哥也有对象了,要是有喜欢的就要抓紧了。”傅老爷子边吃饭,边跟桌上的孩子们说:“就剩你一个人没对象了。”
“是啊承钧,还是没遇到喜欢的?”
宋鹤眠埋头认真干饭,心想这些话题都与他无关了。
“宝宝,你看你吃的嘴边都是,是不是手不方便?”傅晏修眼里相当有活,他见宋鹤眠单手吃东西嘴巴容易吃得脏,便跟阿姨要了个勺子,拿起他的碗,勺起米饭裹着糖醋肉喂到他嘴边。
饭桌上的家人们:“-_^”
哦~老大开春了果然不一样。
宋鹤眠原本吃得好好的:“……??”
他已经感受到这桌嫡系们的目光了,很尴尬哦,脚跟踢了踢傅晏修,示意他不用喂,作势要把碗拿回来,压低声悄咪咪道:“不用喂不用喂,人多,丢人,我自己吃!”
“吃得跟只小花猫一样。”傅晏修抽了张湿巾给他擦嘴巴。
“爷爷。”傅承钧收起视线,突然说话。
傅老爷子看向傅承钧:“怎么了承钧?”
“您不是说过只要是我们喜欢的人,都可以吗?”傅承钧说。
傅老爷子笑道:“那当然啊,我们家又没有要求你们一定要门当户对,只要是可以陪伴你,共同奋斗的,努力上进的,其他的都是其次,喜欢是要去争取的。”
傅承钧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朝傅老爷子举杯示意:“好,我会努力争取的。”
傅晏修:“。”大晚上的,酒喝多了发神经吗老三。
争取?
冠冕堂皇的说辞!
怕不是要撬墙角!!!
看来他得计划提前回集团盯着才行。
不然睡不踏实。
“傅老师?”宋鹤眠在桌底下轻轻的捏了下傅晏修的大腿,压低声问:“你怎么了?”
傅晏修:“心里憋得慌。”
宋鹤眠微愣:“啊?为啥?”该不会是想妈妈了吧?
“等会你吃饱了陪我走走。”傅晏修说。
宋鹤眠乖乖点头:“可以可以。”
傅晏修拿起手边的红酒也一口饮尽,提前喝点酒,壮壮胆,等会月光下的约会怎么也得发生些什么,他刚喝完放下高脚杯,就看见宋鹤眠咽口水。
“我可以喝点吗?”宋鹤眠满脸期待。
傅晏修微笑:“宝宝受伤了,不可以喝。”
这漏风的小棉袄一会必须给他清清醒醒的,一点都不许犯困!
今晚一定会是个浪漫的夜晚。
第26章 第26章 他浪漫的心也跟着死了。……
第26章
“来, 让我们一起祝我们的傅老爷子生日快乐!也跟往年一样啊,大家一人一杯酒,一句祝寿词, 不能重复的。去年是从最小的开始说,今年就从最大的我开始说吧。”
“哈哈哈哈好你个傅老二, 就知道你这一手。”
“刚加入的小朋友最后一个说哦。”说话的人正是傅承钧的父亲, 傅老爷子的二儿子傅辉闻,人称傅二爷,只见他笑得和蔼看向宋鹤眠:“小眠,你要准备好啊。”
宋鹤眠本来还在认真吃饭的, 听到要说寿词还是轮流说寿词还是他最后一个说, 瞬间抬起头, 脑海里弹出死了死了只剩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没得说了。
他表情变化得相当丰富,最后试探道:“……那我第几个说啊。”
这里这么多人他最后一个说???
现在找一个ds问问还背得及吗, 给他整理一百条总有一条是别人没说过得吧!
“第六十七个。”坐在对面的傅承钧说。
傅晏修刚准备说, 他看向傅承钧,抢他提示词?急什么, 展示什么,那么会数还要表扬不成?
“宝宝, 是第六十八个。”傅晏修笑道:“去年是六十七,但今年多了你, 所以你是家里第六十八个的成员。”
宋鹤眠看向傅晏修,见他那么深情看着自己,还当着家里所有人说得那么认真,还说他演的好,这不是也演得挺好的么, 跟真情流露似的。
整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垂眸‘嗯’了声:“知道了。”说着下意识想咬筷子顶端。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嘴巴突然印上了手背。
落在手背的触感温热柔软,惹得心头发颤。
“坏毛病。”傅晏修握住宋鹤眠的筷子顶端,见他呆呆的,屈指轻敲他的额头,轻声温柔道:“说了几次这些摸过碰过的东西都很脏,总是一走神就咬。”
“哦。”宋鹤眠听傅晏修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他,他不要脸么,小声嘟囔:“你少说两句。”
傅晏修看向自己的家人们:“见笑了,没办法,他年纪小我只能多提醒他,真不是我唠叨。”
宋鹤眠在桌底下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傅晏修,还说!还说!
老师的职业病犯了啊!
啰嗦!
小插曲看得傅家人们津津有味,不一会,跟往年一样的节目正式上演,傅老爷子寿宴的寿词接龙。
七八个阿姨们手里端着放红酒高脚杯的托盘,跟着敬酒的人一块走,说一句便拿一杯喝。
而作为最后一个说寿词的小眠同学坐在无人发现的角落,拿着手机,目光认真,见傅家人说一句,他就划掉一句。
“……哎,说过了。”
“啊,这个我想说的。”
“哎呀,这个也被说了。”
“……”
宋鹤眠挠头苦背,怎么干个饭都会有背书的环节,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不难背的寿词结果又被说了。
“不用那么紧张。”刚说完寿词回来的傅晏修坐在他身旁。
“你还说!”宋鹤眠幽幽盯向傅晏修,凑近压低声道:“要是我知道要背书我就不来了。”
傅晏修刚坐下,就对上宋鹤眠幽怨的小眼神:“你还没哄我自己倒气上了。”
宋鹤眠听他提这事,表情立刻收起来,绽开微笑讨好,然后立刻收起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寿词,小声哼了句。
餐厅里很热闹,一大家子人排着队给老爷子说寿词,都是有说有笑的,傅老爷子也被旁系的小孙子小孙女的寿词逗得爽朗大笑,说一个就给发红包,精气神很好。
气氛和睦。
而餐厅角落摆着茶柜的位置,屏风恰好挡住两人的身影。
傅晏修靠着椅背,双腿自然分开坐,手像是不经意那般轻抚着手背,他余光落在身旁,静静凝视着,恰好能看见宋鹤眠一启一合的唇,可能刚喝过水,嘴唇润润的,看起来软润。
好像说好的kisskiss也还没发生。
又是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背什么。
要是在过去,看见宋鹤眠这幅背书的样子他会头疼欲裂,会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会搞不懂为什么背着背着还能自创自编,他真的教不懂了,到最后宋鹤眠毕业他真的在家里放了串电子鞭炮。
终于送走了滑铁卢。
但现在看着,却……
可能真的是喝多了两杯酒。
全然不知自己短短的几息里变换了多少个眼神,产生了多少心思,更借着那一丁点的酒意,诞生了多少个想法。
等他意识到后只能在心里默默送给自己一句:
——傅晏修真不是东西。
“来,小眠,到你了。”
宋鹤眠一听到喊自己立刻站起身:“诶!”
那种要自己背书的感觉又来了,真是糟糕!不管了,他站起来脑袋就空白了,即兴发挥吧!
“没事,放轻松。”傅晏修跟着宋鹤眠站起身,轻拍他的后腰,温声道:“没有要求说什么的,说句爷爷生日快乐也可以,寿比南山也很好。”
他都已经平静的接受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爷爷再接收一次也可以的。
宋鹤眠点点头,他连忙走到跟前,就看见傅老爷子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拿着最后一个红包,目光精透温和,精气神很好,但毕竟也九十岁高龄了,那么在乎孙子们的情况肯定是他的念想。
就像是当年他外公外婆接连走的时候,最后跟他说的也是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健康,找个对象。
于是他接过阿姨递来的红酒,轻声说了句谢谢。
“爷爷,祝您笑口常开,天伦永享,福传子孙,幸福安康。”宋鹤眠对上傅老爷子慈爱的眼神,眉眼弯弯笑道:“傅晏修交给我吧,我肯定不会让他受委屈的,说不定我们处得好明年就结婚了呢。”
先画饼准没错。
中国都吃这一套。
他说完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
喝完,嗯?甜甜的,葡萄汁吗?
宋鹤眠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傅晏修,恰好撞入对方格外温柔宠溺的眼神,金丝眼镜下微挑眉,目光落在他手中高脚杯,唇角微扬,似乎是猜到他所想,眼神回应了他的猜测。
“好!”傅老爷子听到傅晏修要结婚那简直是精神了,他朝宋鹤眠招招手:“来拿爷爷的红包。”
宋鹤眠看见要拿红包还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傅晏修一眼。
一旁的傅老夫人笑出声:“哎哟,还要问晏修啊,这是你的红包,不是给晏修的。”她说完,也从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也朝宋鹤眠招了招手:“小眠来,奶奶也有一个要给你。”
宋鹤眠再看了眼傅晏修一眼:“^_-”
傅晏修觉得他的小表情实在是很可爱,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拿吧,给你的。”
宋鹤眠这才伸出手接过傅老爷子跟傅老夫人的红包,眉开眼笑,就跟过年收到长辈红包似的,嘴甜的各夸了几句。
兴许是生得干净漂亮,唇红齿白,性格也活泼,笑起来就很讨喜,把两个老人家也逗笑了。
傅晏修也笑了。
夜幕渐深,夏日蝉鸣声肆意。
诺大的傅家私人庄园每个角落都亮起了灯,庄园的中央喷泉正在运作,喷溅着泉水,水珠与四周灯火明亮辉映如同钻石的光泽。
两道身影并肩从餐厅后门离开,穿过拱形行廊,走下旋转台阶,向庄园后花园走去。
参天大树修剪整齐,铺砖路两边草地上的小雕像在路灯下宛若艺术品。
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路灯影子下走动,走得一卡一卡的。
“傅老师,你说你,不会喝为什么要喝酒啊,确定走一走就能醒吗?”
“嗯,扶着我点。”
“大哥,我只有一只手,已经很尽力了。”
宋鹤眠一边走,边扛着傅晏修搭在肩膀上的胳膊,感觉到对方靠向自己的身体,结实又有分量,怎么看着也不重抱起来那么重呢。
他扶着人,走得哼哧哼哧,步伐沉重:“……傅老师,你好重啊,要不你坐会吧,不要虐待独臂了。”
大晚上的谁爱散步啊。
谁喝完酒爱散步啊。
学文科的喝完酒果然都带点艺术天赋的,要散步。
“好。”傅晏修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去那吧。”
他们可以坐在月色下聊一聊,也不错。
夜深人静,月色正好,风景优美,孤男寡男的,是独处的好氛围。
适合发展些什么。
宋鹤眠扶着傅晏修踩上亭子的台阶,还念叨着:“小心脚下小心脚下,诶,对,踩准台阶了,不错不错。”
傅晏修:“……”
他只是喝醉了,不是老了瞎了。
宋鹤眠让傅晏修坐在石凳上,见他没说话就坐着,身穿还穿着西装,本来想说这里有点热要不要脱衣服,但似乎这么问又不是很妥当。
因为感觉傅晏修心情有些不太好。
不会是喝醉了想妈妈了吧?
怪他!怪他今天好端端提起这个,他这个嘴啊!
怎么办,怎么哄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让他想想平时他爸生气时自己是怎么哄的,买条烟?或者是递拖鞋主动奉上家法伺候?
傅晏修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起来好像是睡了一样。
宋鹤眠见况,弯下腰凑近,小心翼翼询问:“傅老师?”
傅晏修合着眼没说话,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吐息,还有刚喝过的葡萄汁味,甜甜的。加上周围蝉鸣声喧嚣,环境优美,月色底下气氛也到位,是应该发起什么小互动的。
他猜想,如果自己现在不说话,宋鹤眠会一直问他问题吗?
会问什么呢?
会对他有什么好奇的吗?
会有借着问题让他酒后吐真言的环节吗?
那他岂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表露一下看看小眠同学的反应?若是没什么反应,那他还可以装成酒后说的胡话,毕竟酒后吐真言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气氛似乎又沉默了须臾,有点子暧昧了。
好像开始暧昧了,好像可以制造一些肢体接触升华暧昧了,总要有些突破吧,比如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就kisskiss这种的。
傅晏修是这么想的。
突然,
“啪”的一声。
清脆巴掌响起。
“…………”
空气似乎沉默了几秒钟。
所有幻想灰飞烟灭。
傅晏修愕然睁开眼,脸好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举起手的宋鹤眠,显然就是扇他巴掌的凶手。
故事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发展?
宋鹤眠见傅晏修睁开眼,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摸上他的脸,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的太大力了,是蚊子!那个蚊子咬你脸啊,都说不要来外面,这里有草丛肯定蚊子多啊。”
他说完把打死的蚊子捏给傅晏修看。
“呐,蚊子死了。”
傅晏修深呼吸:“……”
是,蚊子死了。
他浪漫的心也跟着死了。
第27章 第27章 “我喝醉了,你不照顾我吗?……
第27章
树荫围绕的亭子里, 晚风在绿荫下还算凉爽。
心也凉了几许。
“我真的没用力!”
“但我脸痛。”
“真的很痛吗?”
“不是你打的吗,力度也是你说的算,我说痛你说不痛的话我就要用辩证法跟你讨论了。”
宋鹤眠立刻闭上嘴巴, 干脆轻轻地摸摸傅晏修的脸颊,露出讨好的微笑, 一脸说明‘好的不说了痛就痛吧都是我的错反正别跟我聊政治哲学’。
傅晏修将他的手拉下:“宋鹤眠, 你送我回家。”
他不信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宋鹤眠一愣,像是头一回听到傅晏修这样的语气,怎么跟霸道总裁一样,弯腰歪头看他, 以为他还在醉:“我现在送你上楼吗?你房间在哪里?”
“我不住在这里。”傅晏修对上近在咫尺这张脸, 借着昏暗与月色描绘着:“我住在市区。”
肯定还可以发生一些什么, 只要他醉得无理取闹。
“你不住在这里啊?”宋鹤眠站起身:“但我又开不了车,那我叫代驾来?”
“我要你送我。”
宋鹤眠低头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傅晏修,觉得他真的是喝醉了, 说话似乎都强硬了些:“可以啊, 那我就叫代驾先送你,再送我回去。”
“但我喝醉了。”傅晏修抬眸看向他:“你不照顾我吗?”
亭子外有路灯, 隐约能够照入亭子内。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双腿分开坐在石凳上,他身上还穿着笔挺贵气的黑色中山装, 气质上乘,目光沉静, 却这样仰视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略带委屈的话。
明明是一张随手可以签上千万支票丢给你的贵气脸。
“宋鹤眠,我喝醉了,你不照顾我吗?”
宋鹤眠顿时哑然,有种被指责没良心的感觉, 突然被傅晏修整不会了,他欲言又止:“……我哪有说不照顾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自己家?”傅晏修伸出手,拉住宋鹤眠的右手手腕,将人拉近腿间,抬头望着他问:“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宋鹤眠被拉着往前一带:“……”傅晏修这醉得不轻啊:“我哪里有说讨厌你。”
“不讨厌也就是喜欢,所以你喜欢我。”傅晏修:“对吗?”
宋鹤眠:“._.”这是什么逻辑?
行了,醉成这样,不会喝酒别喝了,喝完还要演偶像剧,没点墨水还真的没法对话,幸好他还是有点墨水的。
他点点头:“对。”
“是什么样的喜欢?”
宋鹤眠听傅晏修这么问,思索想了想:“……就是很有安全感,像个爸爸。”
他刚说完,气氛突然沉默了,有点怪的沉默,迟疑看向傅晏修,见他没看自己,自己弯腰歪头去看他:“你像爸爸。”
“…………”
傅晏修沉默须臾,他看着这张凑近的脸,是的,人畜无害,漂亮可爱。
嘴却像抹了毒一样,知道怎么戳他心窝。
一戳一个准。
所以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这个曾经让自己最头疼的学生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被他吸引。
他抵触恋爱,抵触结婚是因为他父母失败的婚姻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争吵不休充斥着他整个童年少年期,直到他母亲癌症晚期死在家中,抢救无效,彼时他的父亲还在海外赌博。
从此他的家才被彻底画上句号。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婚姻没有丝毫憧憬,更没有想过另一半的理想型,至于他的性取向,也在是学习哲学中意外发现的,也是他对自己性取向的客观判断,之后便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同性恋的事情。
但这些都没有什么。
现在他困惑且无法克制自己行为的是,宋鹤眠在强烈的吸引着他。
非常非常强烈。
“哎呀,逗你玩的啦。”宋鹤眠弯下腰,见傅晏修看着自己,笑着注视他,眉眼弯弯:“傅晏修是一个非常有魅力且温柔成熟的男人。”
夏风轻轻穿过树梢,夜幕下婆娑摇曳声响,却没有情绪膨胀得快要炸裂的声响大,雀跃的心跳挤得胸口喘不过气。
又像是那口冲开的浓茶,入口是涩的,最后留下的是回甘,又浓又甜。
叫人想再喝一口。
“你说什么?”傅晏修看着他,声线克制着情绪带出的轻颤。
“我哄你呢。”宋鹤眠直起身:“可别醒了就忘了啊,我可是已经哄你了。”
毕竟今天不小心戳碰到傅晏修的伤心事,还是让着些吧,平时对自己也很好的,多说两句好听的是应该的。
“那你再说一遍。”傅晏修说。
宋鹤眠:“傅晏修是一个非常有魅力且温柔成熟的男人。”
傅晏修唇角微扬:“再说一遍。”
宋鹤眠继续重复:“傅晏修是一个非常有魅力且温柔成熟的男人。”
“再说一遍。”
宋鹤眠见他醉成这样,直起身,干脆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对着录音说:“傅晏修是一个非常有魅力且温柔成熟的男人。”
他录完后果断把音频发到傅晏修的微信上:“呐,你明天醒来可别说我没哄你啊,我今晚可是说了那么好听的话哄你,有音频有证据,想赖都赖不掉。如果这样都不行那我再想想吧,我没哄人的经验啊,得学一学。”
介于少年与青年间干净悦耳的嗓音在夜里回荡着。
荡着荡着就荡到心坎里去了。
这还叫不会哄人吗,以后睡不着就听这个。
傅晏修:“你没哄我。”
再说两句他听听。
宋鹤眠:“啧。”
傅晏修又将人往前拉近些许,他注视着宋鹤眠:“小眠同学,我很伤心,再哄两句吧。”
宋鹤眠心想,喔唷?这傅老师是在跟他撒娇吗?
【傅老师,这两题我真的不会写,要不算了吧?恳求傅老师高抬贵手。】
【不会写再做两题。】
他脑海里想起过去,忽地勾唇,眸底浮现几分狡黠,再次弯下腰,看着他抬眉展颜笑:“嘿嘿,你求我啊~”
哈哈,他也是威风了,傅晏修竟然求他哈哈哈哈!
傅晏修:“………………”
这家伙真的不是直男吗?真的不是吗???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多。
司机将自家总裁的黑色宾利开了出来,见不远处的两人从后花园走来,他看见宋鹤眠搀扶着傅晏修,顿时一愣。?
怎么才一会功夫傅总就需要搀扶了,刚才不还给他发消息说开车出来吗?这是摔着了?
司机连忙走过去:“怎么了傅总?摔哪里了吗?”
宋鹤眠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忽地一看,诧异看着他:“诶,你不是那天接我们回家的滴滴司机吗!难道你今天是代驾?”
司机:“……”这样啊,今天他是代驾了吗。
“我喝醉了。”傅晏修道,先说一下前情概要。
司机瞬间明白,他差点又要问傅总要手机尾号的,都喝醉的人可能不太会叫代驾,好险没露馅,那要怎么说?几秒后,他瞬间想到了。
“我是傅老爷子喊的代驾,现在二位上车吧。”
宋鹤眠还真没多想,毕竟车都开出来了那还能有假,于是他单手扶着傅晏修坐上车后排:“你先坐上去,小心别撞到头啊。”
傅晏修心想这家伙还有那么体贴的时候,唇边弧度就没有下来过。
下一秒,‘砰’的一声。
是撞得结结实实的声响。
“嗷……”宋鹤眠起身时,头顶猛撞上车门,蓦然一缩肩膀,可能是撞到头顶摔到的地方,格外的痛,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捂着脑袋。
傅晏修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车门走下来,长腿迈开绕过车身快步走到宋鹤眠跟前,抓住他胳膊,声音沉冷着急道:“撞到哪里?头吗?哪边?”
宋鹤眠捂着脑袋,见傅晏修突然走了过来:“?”
健步如飞啊。
“撞到那里?”傅晏修看着宋鹤眠没说话的样子,担心他刚才撞得那么用力又撞到摔到的位置,出院时医生才叮嘱现在脑袋要注意,他沉下脸,看向司机:“去医院。”
宋鹤眠:“???”他连忙拉住傅晏修:“去医院干嘛?”
“你头疼。”傅晏修听他说话了,皱着眉摸上他脑袋:“还是去看看才放心,这样摸疼吗?”
“傅老师。”宋鹤眠喊他一声。
傅晏修垂下眸。
“你不醉了吗?”宋鹤眠疑惑问:“酒醒了?”
傅晏修:“……”
司机侧过身:“。”对故事情节不熟悉他不掺和,一掺和身份角色就多,看傅总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演着演着就忘了。
幸好他还是代驾。
傅晏修伸出手,搂上宋鹤眠的肩膀,假装靠着他,揉揉刚撞到的脑袋:“还醉着。”
“你骗人。”宋鹤眠往后躲,指着他:“一看就不醉了。”
傅晏修见骗不了了,也只能够先顺着,他无奈笑道:“是,刚才吹吹风有点醒了,那现在先送你回家?”
宋鹤眠对他半信半疑,但最后也还是出于自己的考量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那你上车吧。”
傅晏修伸出手,握住车门框:“你先上车。”
这脑袋再撞下去就更好骗了,当然,也不是这么想,主要还是心疼,一撞就这么用力。
宋鹤眠见傅晏修给自己挡车顶,不由得感慨,果然是贴心啊,他弯下腰上车。
傅晏修见他坐好了,才关上车门,在经过司机身旁时低声说了句:
——一会我睡着,你别喊醒我,如果他要喊醒我你跟他说我容易受到惊吓建议不要喊我,或者你建议说稳妥起见让他陪我回家,送我进家门,谢谢。
司机:“……”
还是逃不了拿剧本,现在是总裁的医生朋友。
黑色宾利平稳驶入车流中。
此时车后排很安静。
宋鹤眠侧眸,看着闭目休息的傅晏修,不知道他是闭着眼还是睡着了。
车窗外霓虹灯掠过轮廓,光影斑驳落在金丝眼镜底下这张脸,在光线的勾勒下,这张脸立体贵气,每一寸都找不出可以挑剔的角度。
就连坐着睡觉都那么好看。
他承认,傅晏修确实长得很好看,绝对比他刷的小视频那些男人都要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要不是他暂时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倒不是不能考虑。
“可能会先经过傅先生的家,要不先送他回家?”司机说道。
宋鹤眠往前坐:“傅老师家在哪?”
司机指向不远处的江景高层豪宅区:“那里。”
宋鹤眠看过去,在看见那高耸入云,全亚洲标志性的住宅建筑,人称亚洲第一顶级豪宅的雅兴一品,顿时沉默了。
投胎真是项技术活啊。
“不过我见傅先生好像还没醒,傅老爷子特意叮嘱我,不要突然叫醒傅先生,不然他容易受到惊吓。”司机将车驶过环岛,并体贴提醒说。
宋鹤眠见快要到了,凑过去伸出手轻轻拍拍傅晏修,用气音小声说:“亲,你家到了哦。”
傅晏修:“。”
如此生疏的叫法,是叫不醒他的。
第28章 第28章 “我跟傅老师一起睡。”……
第28章
“傅老师?傅老师?”宋鹤眠拍拍傅晏修的肩膀, 见他靠着车门睡得很沉,忽然有点不忍心喊醒他了。
傅晏修想着故事怎么也得从这里再继续了吧。
怎么也会体贴的送他上楼吧?
“司机帅哥。”宋鹤眠见喊不醒傅晏修,他往前坐了坐, 探头问司机:“要不然你先送我回家吧。”
傅晏修:“………………”
他真的不能对宋鹤眠抱有期望吗?就像当年当班主任一样,面对宋鹤眠的屡屡不及格抱着屡败屡战的心态, 想着他一定会及格一次, 虽然最后到会考都没及格。
司机迟疑回头,看向宋鹤眠:“这位客人,你认真的?”
就这样丢下他家总裁了?
宋鹤眠见司机似乎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哎, 不是不是, 我是说, 把我们送到我家吧,我没去过他家都不知道他家住哪一栋哪一户。”
阴影处,某人唇角微扬。
原来故事还有后续, 去谁都家都好。
主角在去哪里都一样。
于是宋鹤眠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给司机。
十五分钟后, 车驶入了小区。
“傅老师?”宋鹤眠见已经到自家楼下了,再次尝试叫醒傅晏修, 见他似乎有些清醒的迹象:“到我家了,你还能下车走吗?”
傅晏修这才微微睁开眼, 仿佛有些恍惚:“到我家了?”
“到我家!”宋鹤眠见傅晏修醒了,他这才打开车门, 想着先下车去给傅晏修开车门。
傅晏修见况坐起身。
前面的司机比宋鹤眠的动作还要快,几乎是在宋鹤眠下车前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动作敏捷的走到了后车门前,在宋鹤眠打开车门那一刻护住了车顶。
虽然这次没撞到车顶,但也撞到手了。
司机:“……”老板, 加工资,这颗脑袋太结实了。
“谢谢谢谢。”宋鹤眠单手拜拜道谢。
傅晏修脸色有些阴沉,是不是他车的问题,为什么宋鹤眠坐他的车总是撞到车顶?看来还是得换一辆车才行,这宾利不好。
“来傅老师,我扶着您,诶,小心脚。”
一套扶老人家的话术继续用上。
“我们现在进电梯了,请迈腿。”
“非常好,成功进入电梯!”
傅晏修半靠着宋鹤眠,听他那么念着,突然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你在笑?”宋鹤眠突然扭头。
唇瓣忽地跟脸颊摩擦而过,温热与柔软一并蹭了过来,本来距离就近,目光相对的瞬间仿佛有什么凝滞,耳膜骤然传递出强有力的节奏。
有呼之欲出的冲动。
宋鹤眠见傅晏修这样看着自己,奇怪凑近他:“怎么有人喝醉是像你这样的,到底是醉了还是没有醉?”
他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手指突然被握住。
宋鹤眠讶异看向傅晏修。
“小眠,我好像有点——”
‘叮’的声,电梯门打开。
与未落的话音一并传来的,还有电梯门外的声音。
“宋鹤眠现在几点了打电话给你不回你跑哪里去了?”
电梯门打开,门外一道高大身影映入眼帘,带着严厉的语气。
然而,六目相对。
气氛有些许尴尬。
宋鹤眠半抱扶着傅晏修,诧异看向电梯外的人:“陆野?你怎么来了??”
陆野本想着说宋鹤眠一顿,这么晚不回家还不接电话,谁知就看见宋鹤眠抱着个男人,还是傅晏修,他表情有些许变化:“你们怎么回事?”
“哦,我跟傅老师出去吃饭,他喝醉了。”宋鹤眠费劲扶着傅晏修走出电梯。
陆野皱起眉,也顾不及问原因,见宋鹤眠胳膊都这样了还要扶人,长腿迈上前拉住傅晏修的胳膊:“行了,我来扶,你的手注意些,总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突然就跟傅老师去吃饭了。”
宋鹤眠突然哑然,因为想到陆野都不知道他跟傅晏修在做什么,支吾道:“……就、就聚一聚咯,你怎么突然来了?”
嘶,要不要跟陆野说啊?
陆野一只手扶人,空出一只手在门上输入密码:“我还能来做什么,宋叔说你胳膊骨折,我请了两天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滴’的一声,家门打开。
某道视线眸色隐晦,盯着被其他人解开的密码锁。
“切,我肯定活着啊。”宋鹤眠先走进家门,见陆野还没换鞋,他打开鞋柜把拖鞋都拿出来。先拿了双白色拖鞋放到傅晏修鞋前,再把那双蓝色的拖鞋放到陆野跟前。
然后走去扶傅晏修让他坐到换鞋凳上。
但因为胳膊不太方便,便拍了拍陆野:“去,小野,给我们的傅老师换个拖鞋。”
陆野愕然看向宋鹤眠,指了指自己:“我?”
宋鹤眠抬了抬自己吊着的胳膊:“你在就正好了,我不方便啊,给傅老师换完拖鞋后把他扶到客房里睡吧。”
陆野听见宋鹤眠要给傅晏修睡客房,一愣:“那我晚上睡哪?”
宋鹤眠:“你忘啦,我的沙发可以变成床!”
陆野:“……”他刚来就让他睡沙发吗:“那我可以跟你睡啊,你那张床加我一个怎么了。”
“不行!”宋鹤眠义正言辞拒绝:“你打呼噜,我拒绝,太吵了,我很嫌弃。”
此时坐在中间换鞋凳上的傅老师:“。”
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小野快去给傅老师换鞋。”宋鹤眠提醒道:“我们可得尊师重道。”
“你们怎么突然走得那么近?”陆野思索了会,只能沉下气,半蹲在傅晏修跟前,三两下飞速给人换好鞋,恰好撞入对方的眼神。
但也仅是须臾,傅晏修便合上眼。
看起来真的像是喝醉了一样。
宋鹤眠走到傅晏修跟前,弯腰看看他:“傅老师?你睡啦?”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现他真没什么动静:“傅老师喝醉还挺乖的。”
他的胳膊突然就被陆野抓住,迟疑回眸。
“你留点心眼吧,别谁都往家里带。”陆野放开宋鹤眠的胳膊,扛起傅晏修的胳膊放在肩上,带他去客房,一路还说道:“就算是傅老师,就算你们曾经相过亲,你也应该动动脑子想想,现在社会那么乱,就算是老师也不是信得过的存在。”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别总是让人担心。”
“也不是总会有人会在你身边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合适的,什么是不对的,不应该的,那么大个人了,也应该要长大了。”
“还总是这里磕着,那里摔着,这次还把胳膊给摔骨折了,宋鹤眠,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不操心?”
啰啰嗦嗦的话语说到客房门口,打开门的瞬间。
映入眼帘是有睡过痕迹的大床,被角微折,以及挂在一旁落地衣架上的衬衫,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调檀香味,像是有人长时间睡过。
陆野突然沉默了,像是猜测到什么。
宋鹤眠正想说什么,就看见陆野一言不发将傅晏修带进卧室,将人放在床上,动作看起来倒算是客气,最后还贴心给傅老师脱鞋,然后盖上被子,打开空调。
他:“……”
怎么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要不还是直说吧,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个,陆野诶诶诶——”
宋鹤眠刚想说话,后领就被陆野面无表情拎起,整个人像只鹌鹑似的被拎出客房。
‘砰’的一声,客房门关上。
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他翻身坐起,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此时门外,气氛严肃。
“宋鹤眠,你不要跟我说你在跟傅老师同居?”
宋鹤眠靠着墙壁,双手贴着裤缝,幽怨盯着陆野:“你猜。”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宋鹤眠此时就像个叛逆期的逆子:“你猜。”
陆野双手插兜,垂眸看着宋鹤眠,脸色严厉:“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以我对你的了解,能把人带回家里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关系,你这人能人带回家做客已经是最高的礼仪了,带回家睡觉那简直是贵宾。”
宋鹤眠思索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陆野解释清楚逻辑,又觉得说了肯定会被他啰嗦,他真的很烦陆野啰嗦。
倒不如不说。
也不如将计就计。
“反正就是你看的这样。”
陆野皱眉:“我看的哪样?”
宋鹤眠指了指客房门:“我受伤了他就在这里照顾我。”
“他为什么要照顾你?”陆野没搞清楚这里面有什么逻辑,为什么好端端的傅老师就会来照顾他:“你们相亲过后还一直保持联系?”
宋鹤眠认真思考。
与其被啰嗦唠叨,不如统一口径,除了他和傅老师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只是协议情侣,是假的,也就是在其他人眼里他们就是情侣。
“因为我在跟傅老师谈恋爱。”
陆野沉默了须臾,下一瞬,难以置信看着宋鹤眠:“什么?!”
宋鹤眠抬了抬受伤胳膊:“在我受伤的时候,是他赶到我身边照顾我,我爸妈当时还在国外旅游,医院打不通他们的电话,所以我就被他感动了。然后傅老师就一直照顾我,给我喂饭还给我送礼物哄我,他挺好的。”
“是个好人。”
门内:“…………”
陆野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微妙,仿佛在看着一个恋爱脑:“宋鹤眠,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行为,你怎么能被这种小事所打动!就因为这些事喜欢上他?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宋鹤眠心想,太细节的事说出来都吓死人。
算了算了,就被啰嗦两句到此为止吧。
他对上陆野不敢相信的眼神,直接道:“反正我有对象了,是好兄弟的话你先发两百块红包祝福祝福我吧。”
陆野:“……”
真服了。
“算了,看在你是我发小的份上今晚主卧给你睡。”宋鹤眠拍拍客房门,爽快道:“我跟傅老师一起睡。”
门内:“!!”
第29章 第29章 “别在沙发睡了,来,上床。……
第29章
宋鹤眠:“就这么说定了, 你去睡主卧,明天早上醒来我再安排你跟傅老师见一面,这么算来我们也都是亲戚了。”
陆野心想他才大半个月没来怎么突然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什么亲戚?”
“我是你哥啊。”宋鹤眠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又指了指陆野:“我比你大,那我有对象了, 你可以喊傅老师哥夫。”
陆野搞不懂了:“不是, 你之前不是说你暂时不想谈恋爱的吗?”
“兄弟,一见钟情是你这个直男不懂的了。”
陆野:“……”直男怎么了,他们那个圈对异性恋还有歧视的吗?
“先不说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明天我请客吃饭, 带我男朋友跟你重新认识, 我困了我去睡觉了。”宋鹤眠怕了陆野的啰嗦,赶紧打开客房门走进去。
突然被推开的门内:“???”
“啪”的声,客房房门关上。
宋鹤眠刚关上门, 结果被站在门后的傅晏修吓了一跳, 瞪大眼,他差点喊出声, 好在控制住了,压低声口型道:“你站在这里干嘛??”
傅晏修也没想到宋鹤眠会突然进来, 他有种偷听被抓包的感觉,但还是故作淡定, 继续演绎醉酒剧本。
“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宋鹤眠一脸见鬼样O_o,傅老师又又又撒娇了?
“你陪我。”傅晏修往前走了一步。
宋鹤眠见傅晏修靠近,连忙摆手,而后拉住他胳膊往旁边走,小声说:“嘘嘘嘘, 别在门口说话,小心被陆野听见。”
傅晏修听宋鹤眠提到其他人的名字,想起刚才看见的,眉头紧蹙:“陆野是谁。”
反正他喝醉了,管他什么语气怎么说。
“陆野是你学生啊。”宋鹤眠拉着傅晏修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傅老师,这样,今晚就委屈你跟我睡一晚,我们就纯盖被子,聊天也行,睡觉也行,明天我们就在陆野面前认真装情侣,这样他就不会啰嗦我了。”
“如果你明天忘了我明天再跟你说,你现在能明白我说什么吗?”
傅晏修看着宋鹤眠。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时候还不适宜。
宋鹤眠侧身而坐,面向他,竖起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2。”傅晏修说。
宋鹤眠见傅晏修对答如流,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喝醉后是不是这样的,又问:“那我是谁?”
“我老婆。”傅晏修说。
宋鹤眠了然,很好,醉了:“那等明天你醒了我再跟你说,你先去睡觉。”不然说了也白说。
他站起身,想着去洗个澡,忽然被拉住胳膊,疑惑低头。
傅晏修慢条斯理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抬头望向自己时,鬼使神差的,咽了咽口水。
……别说。
还真别说。
这男人是好看的。
这张脸值得头牌。
“我不睡觉。”傅晏修抬眸:“我要老婆陪我聊天。”
宋鹤眠眨了眨眼:“嗯……明天你这样演的话陆野肯定相信的,你还能记住现在这种自然的感觉吗?亲。”
“我不是亲。”傅晏修对这种人机一样的称呼并不喜欢,就像是在学校时,同事老师就爱这么喊,亲,我一会有点急事,跟我换节课吧,谢谢亲。
“你能记住这种感觉吗老公?”宋鹤眠又换了句话术。
“我能。”傅晏修对答如流。
宋鹤眠:“!”好家伙,回答得那么快,他弯下腰凑近观察傅晏修:“你真的醉了吗,还是醒了。”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傅晏修看着宋鹤眠那睫毛扇啊扇的,弄得他心头痒,手痒:“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不是吗?”
他不管了。
是牛也要对着弹琴。
总会被他弹出感情来的。
宋鹤眠:“……???”他欲言又止:“真醉不轻,行吧,那明天再说。”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傅晏修将眼镜放一旁,蹙眉垂眸道。
宋鹤眠见傅晏修一副我见犹怜人夫样,语气还怪委屈的,顿时间还有些心软,不是,怎么傅晏修喝醉那么多个样子呢,他小声嘀咕道:“……谁敢喜欢昔日班主任啊。”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宋鹤眠没察觉到傅晏修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就是见他忧郁的样子,出于哄酒鬼的心思,还是抬起手拍拍他:“放心吧,爱你爱你。”
他说完,见傅晏修坐着没说话,一时间不知道他睡了还是没睡,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突然,手被握住。
“宋鹤眠。”
宋鹤眠听到被喊全名,条件反射又想要站起身,谁知被摁住肩膀让他坐好,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行为:“……诶。”
“我喝醉了。”傅晏修说。
宋鹤眠见傅晏修没看自己,就跟自顾自在说话似的,他探头过去:“我知道啊,你现在是想上厕所还是想睡觉还是想聊天?”
“我想告白。”
宋鹤眠心想这又是哪一出,但又想了一下,震惊看向傅晏修,指着他:“你你你你——”
傅晏修见他反应那么大,以为那么聪明猜到了:“对,我——”
“你跟我装情侣心里还有个白月光???”宋鹤眠一脸不敢相信:“傅老师,你这样不行的啊,渣男行径,要是让你白月光知道那岂不是误会大了!!”
傅晏修:“……”
算了,他还是睡觉吧。
不聊了。
这琴今晚先不弹了。
故事就到这吧。
宋鹤眠见傅晏修突然躺到沙发上,闭上眼:“?”
这是困了?
“傅老师,上床睡呀。”
“傅老师?”
“傅老师傅老师?”
“傅老师,那张床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傅老师?”
傅晏修:“。”
行了,别喊他了。
宋鹤眠叫了几声,见傅晏修好像真的睡了,独臂也抱不动他,只能算了,去床上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还贴心的把傅晏修刚摘下的眼镜放在一旁。
他刚放下金丝眼镜,又好奇拿了起来,想到什么,拿着傅晏修的眼镜走到一旁的落地镜前,戴上自己的鼻梁。
然后欣赏着落地镜中的自己。
“嗯,好像配一副这样的也不错,挺帅的嘛。”
宋鹤眠试完就把眼镜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才走出客房要去拿自己的睡衣,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
他刚走出客房,就看见陆野坐在客厅里:“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陆野垂着肩,双手撑在大腿上,握着手机正回复着信息,闻声抬眸,见宋鹤眠走了出来:“我刚才看你冰箱都没东西,想着上山姆买点菜。”
“买菜?”宋鹤眠问:“明天你要做饭啊?”
“在家里吃吧,我做。”陆野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都下单,预约了明天早上送达。
宋鹤眠立刻想到了傅晏修:“诶,那你岂不是可以跟傅老师切磋厨艺!他做饭可好吃了!”
陆野见他这幅样子,忽地有些感慨:“你真的谈恋爱了?”
宋鹤眠眨了眨眼:“真的啊。”
“也不跟我说一声。”陆野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宋鹤眠身旁,手摁了摁他的头顶:“行了,我没其他意思,知道你嫌弃我啰嗦,但我就只是担心你没心没肺的被骗而已。”
“我男朋友是老师。”宋鹤眠用力指了指客房门,试图用动作表示态度的力度:“老师稳啊!不会骗我的。”
陆野懒得跟他说老师稳不稳的:“反正你没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够意思。”
宋鹤眠听陆野的语气,知道他的意思:“我只是想着确定了才说,又不是不想告诉你。”
“你就是觉得我会啰嗦你才不说。”
“我哪里有说你啰嗦!”
“你刚才就是觉得我啰嗦才不跟我说话的。”
“我哪里有不跟你说话,是你总是说话带教育的语气,我不喜欢,大晚上的想打架吗!!”宋鹤眠已经没忍住抬起膝盖:“你真该跟傅老师好好学习学习,学学泡茶吧你,就你这样的性格找不到女朋友的!”
陆野条件反射挡住他顶来的膝盖:“我现在赚钱最重要,谈恋爱能当饭吃吗,谈恋爱能让你买少两盒盲盒。”
“不跟你这等封建余孽沟通。”宋鹤眠收起腿,往主卧走去拿衣服。
陆野见他往主卧走:“又说主卧给我睡?”
宋鹤眠头也不回:“我拿完睡衣就去跟傅老师睡!!!”
改密码!他要改家门密码!!!!
陆野:“……”凶死了。
宋鹤眠把睡衣拿回客房,见沙发上的傅晏修睡得很安静,就自己走去浴室洗澡,艰难摘下手臂吊带,平时有傅晏修帮忙还要些,要他自己弄还有点不好操作。
好在慢慢弄还是可以摘下来的。
最后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终于把澡给洗好,还能把头给吹干了。
宋鹤眠把一系列事情做完后走出浴室,下意识看了眼傅晏修,见他还是睡得很安静,毯子也盖得好好的,也就没再太担心了,于是自己倒床就睡。
两分钟后,呼吸声响起。
睡着了。
这时,沙发上的傅晏修才睁开眼,能睡得着就奇怪了。
沙发正好对着大床,坐起身靠着沙发,能清楚看见熟睡的小眠同学,那双架在被子上不安分的腿能切换几个角度,不知道是睡不踏实还是太热。
不一会,被子掉了。
傅晏修见况只能上前去捡被子,把被子给宋鹤眠盖好,顺便摸摸他的头发,现在是吹干了,心想那就好。他又看了眼空调温度,25度,是适宜的温度,便又安心的坐回沙发上。
又过了会,被子再次被踢开,这次露出肚皮,白得晃眼。
“……”
傅晏修再次上前给宋鹤眠盖好被子,这次给盖得严严实实的,被角压在了他身体旁,省得等会再露点什么就不好了。
下一秒,他看见宋鹤眠想侧身睡,压着的正是骨折的那只胳膊,眼疾手快摁住对方的肩膀。
脑袋转回来的瞬间,柔软蹭过脸颊。
心跳忽地震颤耳膜。
“……嗯?”宋鹤眠猛地醒了,他茫然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张过分优越的脸,说实话,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是有点冲击力了:“……傅老师?”
傅晏修手僵住,他正准备解释。
宋鹤眠打了个哈欠,屁股带动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大床腾出块位置,拍了拍:“别在沙发睡了,来,上///床。”
傅晏修:“……”
他怎么忘了,琴跟牛是很难解释为什么要弹琴的。
宋鹤眠说完没多久,又打了个哈欠,没几分钟又睡了,睡得毫无防备。
傅晏修坐在床边看着这张熟睡的脸认真入迷。
他似乎不难理解陆野为什么那么唠叨,是因为宋鹤眠这样的性格确实有种全天下都是好人的感觉,可以毫无防备对所有人敞开温暖和柔软,是担心宋鹤眠被骗。
但这样的性格也不是无端由来,是源自于宋鹤眠的原生家庭。
因为父母恩爱幽默,父母与孩子之间跟朋友一样轻松自在,所以养成了对一切事物都是愉快看待的态度,至于被不被骗只是其他人的想法,而宋鹤眠不会有这样的先入为主。
宋鹤眠是一个典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很会爱自己,不会内耗且很会愉悦自己的人。
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朋友。
傅晏修眸底浮现笑意。
他很高兴能跟宋鹤眠再认识。
也没关系,不管‘这份协议’的结果如何,他不会给宋鹤眠任何压力。
可能是大脑太过于清醒,傅晏修只能拿出手机想着看看股票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意外刷到做菜的视频。
于是大晚上,跟着视频在脑海里学会了一道番茄炒鸡蛋,至少能有一道菜以不变应万变。
总而言之,也没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
又可以看着可爱的宋鹤眠睡觉,还学会了一道菜。
今天过得非常不错……
翌日。
宋鹤眠打着哈欠走出客厅,本来准备说话,却突然看见厨房里两道莫名和谐的身影。
背对背的。
一个站在咖啡机前做着咖啡,高冷酷boy。
一个站在面包机前热面包片,人夫感满满。
两人都高大英俊,身材相当,站在一块真的是十分养眼,简直像道风景线,就连在厨房里这样的小空间两人站在一块都能脑补出什么剧情。
宋鹤眠:“哇哦。”
“醒了?”傅晏修将面包放在碟子中,闻声抬眸,就看见宋鹤眠目不转睛盯着他,唇角微扬:“早上好。”
宋鹤眠见况眼神一亮,他相信傅老师肯定能够get到他的意思的!
“男朋友早上好!”
傅晏修弯唇笑:“肚子饿了吗,我准备做三明治。”
他明白了宋鹤眠的意思,也非常愿意在人前继续做‘男朋友’的工作。
“好啊好啊。”宋鹤眠走到开放式厨房外的台前,单手撑着沿边,探头看傅晏修在弄着面包:“傅老师的三明治很好吃的。”
“嗤。”陆野侧过身,抱臂靠在料理台旁,端着黑咖啡抿了口:“恋爱的酸臭味。”
“傅老师的手艺确实是很不错啊。”宋鹤眠竖起大拇指。
傅晏修:“……”
等等,有种不祥的预感。
“诶!”宋鹤眠看着傅晏修:“傅老师,要不你中午跟陆野一起做饭吧!”他说完朝陆野得意挑眉:“你等着吃吧兄弟,我男朋友厨艺超厉害!”
傅晏修微笑:“…………”
好像可以感同身受当年宋鹤眠被自己喊起来背《经济与社会》的煎熬了。
第30章 第30章 “好可怕的味道!”……
第30章
“让我看看冰箱有什么, 我来点个菜!”宋鹤眠往厨房里走去。
“行了你别进来了。”陆野放下咖啡,走到冰箱门前,将门打开:“我买了番茄, 菠萝,里脊肉, 牛排, 石斑鱼,莴笋,等会再煲个汤,刚跟我妈学了石斛麦冬排骨汤。”
他说完, 看了眼傅晏修, 挑眉道:“你想做什么菜?”
傅晏修:“……”总感觉陆野很厉害, 竟然还会煲汤,他故作淡定道:“番茄炒蛋吧,小眠爱吃。”
临时上考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明白小眠同学的煎熬了。
陆野突然笑了:“他有不爱吃的吗?”
“哼。”宋鹤眠一拍吧台:“我当然有不爱吃的。”
“你休息到什么时候?”陆野从冰箱里拿出几颗鸡蛋, 见傅晏修在做三明治:“那我煎蛋跟火腿片, 傅老师你顺便把番茄和生菜给切了吧。”
傅晏修非常淡定:“好。”
切菜他会。
“我明天就回岗位了。”宋鹤眠见他们俩那么自然就开始合作,干脆坐在吧台外看着他们俩:“八月份的方案我不能全部丢给同事, 还是得尽快回去。”
“明天?”傅晏修刚接过陆野递过来的番茄:“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明天回去上班了?”
美好的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我没说吗?”宋鹤眠挠头。
傅晏修在砧板上切着番茄,动作小心翼翼:“你没说, 那我明天开始送你上下班。”
由于这话说得太过于自然,宋鹤眠一愣, 差点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心想傅老师可真敬业啊。
做戏全套。
“好啊好啊。”
傅晏修就在吧台旁的面包机切着番茄,抬眸就能看见坐在外头的宋鹤眠。
宋鹤眠恰好碰上的傅晏修看来目光,仰脸对他笑着,眉梢弯弯。
傅晏修感觉心里暖暖的, 熬夜都不觉得累了。
陆野:“……”谈恋爱真是了不起。
他成了最闪亮的电灯泡。
就在这时,陆野瞥见身后这位傅老师切番茄那么顿的动作,仿佛跟刀不是很熟,迟疑须臾,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五分钟后——
三明治做好了。
“你先拿出去。”陆野把切好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然后递给宋鹤眠。
宋鹤眠闻到香味鼻翼微动,他其实饿了,端起碟子就往外走,想着要偷吃一口了。
“傅老师。”
傅晏修正收拾着番茄残局,就听到身后陆野的声音,他侧眸:“怎么了?”
“你不会做饭吧?”陆野抱臂靠在台沿,挑眉道。
傅晏修:“……”
“也就宋鹤眠能被你忽悠,他这家伙从小就没心没肺,谁都信,觉得谁都好。”陆野看着傅晏修:“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们是真的那我一定真心祝福,毕竟我也很希望有人可以照顾宋鹤眠,不是因为他需要被照顾,而是他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反复提醒他这个社会很复杂,是需要提高警惕的。”
傅晏修微怔。
哦?貌似是友,不是敌。
“但如果你只是玩一玩,觉得他单纯可爱好骗,让他伤心,不管你是谁,背景有多了不起。”陆野道:“我一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揍你一顿。”
“我认真的。”傅晏修将砧板放到水池里:“你放心吧,小眠发小。”
陆野笑了出声:“你不用刻意强调我的身份,我是直男。”
傅晏修:“。”
哦?
“你不会连小眠的发小都容不下吧傅老师?”
傅晏修面带微笑:“我倒没有这么小肚鸡肠。”
就是宋鹤眠家门的密码他还不知道,陆野知道了。
还有那双蓝色拖鞋是陆野的。
然后陆野还可以睡主卧。
其实也没有很在乎,他就是说说而已。
“中午还是我来做饭吧。”陆野说:“我可以教你做。”
傅晏修有些意外:“真的吗?”
“我是害怕你毒死宋鹤眠。”陆野拍拍傅晏修的肩膀:“不会做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谈个恋爱也没必要打脸充胖子。”
傅晏修:“._.”
小眠同学说得没错,陆野确实是啰嗦,但又说的有点道理。
“什么胖子?”宋鹤眠从客厅走过来,见他们两人好像在聊什么,探头好奇问:“什么什么?”
“说你胖了。”陆野端着自己那杯咖啡喝了口,走出厨房。
宋鹤眠:“!!!”他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掀起看一眼。
傅晏修眸色隐晦,扶了扶眼镜:“咳。”
宋鹤眠:“?”他正好对上傅晏修的眼神:“咳嗽?你上火了。”
傅晏修走到宋鹤眠身旁,自然的扯下他的衣服,垂眸看着他道:“没有,担心你着凉而已。”
宋鹤眠弯眉笑道:“傅老师真贴心啊~”
已经坐在餐桌旁的陆野摇摇头,一脸‘这小可爱没救了’的表情。
三个人坐下来吃了顿早餐,就像是朋友间见面聊天的氛围。
“所以叔叔阿姨都见过傅老师了?”
宋鹤眠将三明治的方包硬边给撕了,丢在盘子里,才低头咬了口咀嚼含糊道:“对啊,见过了。”
陆野拿起那丢在盘子里的方包硬边,塞进嘴里,搭配着咖啡:“叔叔阿姨没说什么?”
“没有啊,我爸妈很满意傅老师的。”宋鹤眠看向身旁的傅晏修:“对吧傅老师。”
傅晏修看着一举一动,从那空了的盘子里回过神,他温柔笑道:“嗯,我家人也很喜欢你。”
这小眠同学跟发小关系真是太好了,他也想吃方包边边。
这下轮到陆野没话题了。
双方都见过家长都满意就轮不到他说什么了。
“诶陆野,你不是说你要过来这里工作吗?”宋鹤眠说着,把三明治里的火腿片扯出来,塞进嘴里:“你说的那个项目现在有着落了吗?”
傅晏修见他想吃火腿片,把自己盘子里的火腿片放到宋鹤眠盘子里。
“还没,在等通知。”陆野往后靠住椅背喝着咖啡,他若有所思道:“那块商业用地的设计项目没那么容易拿,主要是这块商业用地的设计项目要求非常高,有跟他们接洽不过还在等回复。”
“哪里的商业用地啊?”宋鹤眠心想他们这里还有哪个新的商业用地在建吗?
“开发商刚拿到的地,还没开始规划建设,在东封路那边,这个项目非常不好拿,因为开发商非常挑剔。”陆野将杯中的咖啡饮尽,放回桌面:“我再等等吧。”
宋鹤眠对建筑设计这一块也不了解,但他毕竟是做市场的,虽然工作经验还不到一年,但至少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资源:“是哪个集团的开发商?要不然我找人帮你问问?”
“澜石集团。”
傅晏修默默喝了口咖啡。
宋鹤眠在脑袋里快速检索自己所了解的企业,但似乎对这个澜石有些陌生,他眨了眨眼:“没听过哦,新集团吗?”
傅晏修:“……”
“嗯。”
宋鹤眠好奇问:“新集团有那么难拿项目吗?”
陆野神情微敛:“虽说是新集团,但规模并不小,可能背后的资本也不容小觑,有资本自然有资格选择。”他见对面两人看着自己,很认真的样子,勾唇笑了笑道:“没事,拿不下也正常,是开发商不懂欣赏。”
“没错!”宋鹤眠眼神坚定,朝陆野竖起大拇指:“陆野,你要相信你的审美就是最棒的,我很看好你!你肯定会发财的!”
陆野笑:“嗯,我也相信我会发财的。”
宋鹤眠见傅晏修一直没说话,凑近问他:“傅老师,你咋了?”
傅晏修心想,他怕不是阻挡人家发财了,要不然交换一些什么吧。
“没事,我听你们聊。”
宋鹤眠以为傅晏修心里有压力,还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傅老师,其实我们也就是差了十岁,话题应该还是差不多的。”
傅晏修:“……”谁在乎这个了!!!
吃完早餐后,宋鹤眠被从餐桌上赶去客厅玩,他们两人收拾。
又过了会,有快递送上门,还是两个箱子快递。
“哦哦哦哦!!!是木头molly400%!!”
“竟然还有蒸汽朋克系列!!!”
“谢谢傅老师我爱你!!!”
开放式厨房里,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拆盲盒的宋鹤眠,一边拆一边兴奋得嘀嘀咕咕,独臂都丝毫不影响他的拆盒速度。
傅晏修正在请教陆野怎么做饭,想着教会他必有感谢。
但他分心了。
因为宋鹤眠的声音影响他的专注。
客厅的全落地窗在洁白纱帘下遮挡住了部分刺眼光线,但还是投入些许,落在地毯上拆盲盒的青年,拆盒跟嘀咕的声响其实都不算大,只是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就让人想看多两眼。
看多两眼就容易再看多三眼。
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跟当年宋鹤眠上课走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陆野拿着刀的手就跟翻飞似的切好里脊肉丝,他一边切一边说:“肉嫩的关键就是要逆着他的纹理去切,这样不论是腌制还是汤煮都很脆爽,傅老师——”
刚一抬头,就看见傅晏修拿着颗番茄,注视着客厅露出慈父般宠溺的笑,仿佛是看着独臂难以自理的崽自己玩得开心很欣慰似的。
陆野:“…………”
又说跟他学做饭?
“傅老师。”
傅晏修听到耳畔幽幽的声音,他侧过眸,对上陆野一言难尽的眼神,抱歉微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再说一遍?”
“这是我说的第三遍了。”陆野说:“再不认真你直接露馅吧。”
他不想帮不认真的恋爱脑。
傅晏修扶了扶眼镜,轻咳了声:“好的,我现在要认真了。”
他还是想让宋鹤眠夸他做饭好吃。
不就是番茄炒蛋跟糖醋咕噜肉吗,不会有很大问题的,都是炒一炒的事。
宋鹤眠专注在客厅里组装着新的盲盒系列,一拼就是两个小时,那些细小的零件全都得仔仔细细保存起来,这可是绝版盲盒,现在咸鱼上都不知道被炒到多少钱。
“吃饭了。”
宋鹤眠闻味抬眸,就看见傅晏修围着黑色围裙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鼻梁上金丝眼镜,笑容温柔,一副人夫感满满。紧接着就看着陆野那张高冷脸,面无表情拿着三副碗筷走出来。
“?”
怎么感觉陆野表情怪怪的?
“去洗手来吃饭了。”
“哦。”
宋鹤眠先放下手中的组装零件,从地毯爬起身先去厕所洗手,洗完手出来后餐桌上已经摆着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糖醋咕噜肉,清蒸石斑鱼,莴笋炒牛肉,还有一闻就感觉很降火的汤。
他站在餐桌旁,咽了咽口水:“哇,看起来好好吃。”
陆野扯了扯嘴角。
“哪道是傅老师你做的啊?”宋鹤眠满脸期待看向傅晏修,毕竟刚跟陆野炫耀过傅老师的厨艺。
傅晏修指了指石斑鱼跟莴笋炒牛肉。
宋鹤眠:“?”不是说好番茄炒蛋?
陆野沉默不语,只一味添饭。
三人坐下后,品鉴师小眠同学开始试菜。
宋鹤眠用夹了块石斑鱼,放入嘴中鲜美的鱼肉入口即化,他无比享受半眯双眸:“嗯~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然后又夹了莴笋炒牛肉,脆爽与嫩滑更是完美融合。
宋鹤眠双眸透亮,兴奋的给傅晏修竖起大拇指:“傅老师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傅晏修扶了扶眼镜,唇角微掀,努力克制弧度:“没有,只是简单小菜而已。”
陆野:“。”
“那番茄炒蛋跟咕噜肉就是陆野做的咯。”宋鹤眠伸出筷子,夹了块咕噜肉:“让我尝尝咸淡。”
他在吃之前,忽然感受到身旁灼热的目光,侧眸一看,发现傅晏修紧紧盯着自己,疑惑眨了眨眼。
傅晏修温柔笑道:“吃吧,看看怎么样。”
宋鹤眠迟疑须臾,怎么感觉傅老师好像很期待番茄炒蛋和咕噜肉的口感,哪里怪怪的?
他又看了眼陆野。
陆野微扬下巴:“吃吧,毒倒是没毒。”
宋鹤眠把咕噜肉塞进嘴里。
傅晏修眼露期待。
下一秒——
“yue——”宋鹤眠直接把咕噜肉吐了出来,小脸皱巴,咸得舌头发麻,他仿佛吃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难以置信看着陆野:“陆野你厨艺中邪了吗?!好可怕的味道!”
陆野:“。”
傅晏修:“…………”
或许,这就是指桑骂槐的鲜活举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