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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混蛋真他妈想掐死她

    姜宝梨觉得司渡学东西应该挺快的,既然头脑发达,四肢协调力肯定也不错,喜欢游泳,喜欢篮球,还经常运动。

    偏偏自行车这么简单的运动,练了一个多小时,他仍是骑得歪歪斜斜,还容易摔跤。

    真是太奇怪了。

    她已经第N次帮司渡扶稳自行车后座了。

    “怪了,你篮球打得这么好,专业队员来了都能让你虐菜,怎么学个自行车,跟要了命似的。”

    当然,是要了她的命。

    司渡单脚撑地,手掌着方向盘,淡淡道:“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

    他迎着夕阳日暮,眼尾上挑,理所当然道,“篮球是我自己学的,自行车,你教的。”

    “所以,是我这个老师的问题咯!”姜宝梨松开了帮他扶车后座的手,气呼呼地说,“你自己练吧!不教了!”

    司渡攥住她的衣角。

    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也拉着不让她走。

    “…再教一次。”他笑着说,颇有点赖皮的意思。

    姜宝梨没好气地重新替他扶稳了后座,忽然,少年晃了下车把手,整个连人带车地朝她歪过来。

    姜宝梨连忙撑住他的后背,稳住了他,很不放心地说——

    “你稳住啊。”

    “嗯。”

    远处,赵管家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甜死了。

    啧啧啧,明天就要结婚了。

    又练了二十分钟,司渡回头对她说:“松手。”

    “那我松了。”

    “等一下,还是别松。”

    “……”

    姜宝梨憋了笑,看着他紧握着车龙头的手,指节紧得泛白。

    竟然没人教他骑过自行车,挺不可思议的。

    第一次,她对他的过去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又练了半个小时,司渡总算能平稳地骑车在院子里兜圈了。德牧小狗追着自行车一蹦一跳地跟他兜圈子,开心德很。

    姜宝梨累得够呛,索性双手一撑,坐在了他的车后座,由着他带她兜风,顺带随时谨防他重心不稳,能够跳下来扶住他。

    暮色漫过他冷白的皮肤,将耳尖照得泛了红。

    赵管家实在忍不住摸出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放到【山月庐特种部队群】里——

    “真好啊。”

    “磕死我了,敢不敢再多点糖。”

    “明天就办婚礼!这个月工资就是我的礼金!”

    “第一次看少爷这么放松。”

    “有点想哭。”

    晚上,两人在院子里烧烤。

    没有明火,是非常讲究的鹅卵石台。

    用烧红的鹅卵石高温来烤肉,甚至都没什么油烟。

    鹅肝、松板肉、帝王蟹腿、黑猪肉精五花、北极虾…有专门的厨师在一旁帮他们炙烤,将烤好都食材放进餐盘里。

    姜宝梨饿得不行了,大快朵颐地炫肉。

    司渡却嫌烧烤的厨师有点碍眼,让他下去:“这里不用你。”

    厨师礼貌地颔首点头,退了下去。

    姜宝梨眨巴着眼,看着餐盘里料理好的生肉。

    干嘛让厨师下去。

    有人帮忙炙烤,不是挺好吗?

    “你让他走了,谁来烤啊?”她问。

    “你自己没手?”

    “我才不嘞,我帮你掌自行车,掌了两个小时,手臂酸死了。”姜宝梨夸张地比划着,“抬都抬不起来。”

    司渡没跟她计较什么,自顾自拿着料理盘的生肉,放进了烤盘中。

    几次油滴都溅到手上了。

    她是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非得叫人家走了自己干活,没苦硬吃呢。

    姜宝梨端起桌边的日式清酒,尝了尝,立刻皱起了眉。

    清淡微涩的口感,她不太感冒,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对面,司渡端着古朴雅致的清酒杯,摩挲着杯口,清冷优雅的望着她。

    显然不满意她只喝这么一小口。

    “喝不惯?”

    “我不太喜欢清酒的味道,感觉还是红酒更好喝。”

    司渡没说话,抬手示意了一下。

    没过多久,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箱典藏版礼盒装的名贵红酒。

    姜宝梨这“外貌协会终身会员”的视线,瞬间被这位五官英朗的男人给吸引了。

    却见男人戴上了白手套,手法熟练地开了瓶塞,将红酒倒入醒酒器。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奇地问:“以前怎么没看到你啊?”

    男人礼貌地回答:“我是侍酒的,平时不常露面。”

    她心里暗暗咋舌。

    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啊,连开酒倒酒都有专人伺候。

    红酒醒好了,醇厚的果香渐渐弥漫。

    司渡见姜宝梨一直盯着侍酒小生,锐利的眼神扫过去。

    侍酒小哥溜得比狗还快。

    “尝尝。”司渡说。

    姜宝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红酒的口感绵密,果味悠长。

    “好喝哎!”

    比她以往喝过的酒都好喝,忍不住好奇,问道,“敢问一句,这酒多少钱啊?”

    “不算贵。”司渡轻描淡写道,“两百万。”

    “噗。”姜宝梨差点喷出来。

    他睨着她,忍住笑意:“怎么,不喜欢?”

    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姜宝梨忍不住猛喝了一口,计算着是不是几十万下肚了。

    她在沈家过了十多年,看到沈真真名包名表随便买,花钱大手大脚,以为那就是豪门的生活。

    可现在看来,她连真豪门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摸到呢。

    难怪沈毓告诉她,这才哪儿到哪儿。

    爬到顶层的生活,是他们局限的想象力,想象不到的。

    那一整瓶红酒,姜宝梨一个人喝完了,脸颊渐渐染上了绯红,脑子也有些飘忽了。

    她靠着竹椅子,随意地坐着,笑得有些傻气:“司渡,你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好羡慕哇,有钱是不是就一点儿烦恼都没有了?”

    司渡没应她这句话,只淡定地望着她。

    指尖仍旧端着清酒杯,眼神,却变得更深沉了。

    “你有烦恼吗?”她又问他。

    “我的,不算烦恼。”司渡放下杯子,杯底嘭的一声响,“偶尔想起来会恶心的记忆,总忘不掉。”

    “是…什么啊?”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好奇得很。

    “等你死的那天,我告诉你。”

    “……”

    姜宝梨撇嘴:“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放心吧!”

    见他不说话,只沉默用餐,姜宝梨又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司渡抬眸,与她对视,眼神很平静:“哪种喜欢。”

    “就是,想永远放进身体里的那种喜欢?”

    司渡没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睨着她:“你有吗?”

    “有过。”

    想到那个人,姜宝梨心里又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浮上脸颊的醉意,让她的眉眼都变得更妩媚了。

    “我都说了,该你了。”

    司渡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喃了句:“我也有。”

    “啊?是谁啊?”姜宝梨顿时又来了兴趣。

    司渡微微凑上前,靠近了她。

    他气息冷冷的,带着一股熟悉的乌木香。

    姜宝梨愣愣望着逐渐靠近的他,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往后缩。

    司渡伸手,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拂下来。

    “不关你的事。”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完,推开她的脸,坐回了竹椅上。

    只留姜宝梨愣愣的,心跳噗通,噗通。

    不愧是两百万一瓶的酒,好上头!

    姜宝梨喝多了酒,话真的很多。

    她给司渡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将如何在退潮后去海边抓沙虫,沙虫的价格很贵,抓到一斤就能够她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小时候被欺负的事情,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很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如果我现在穿越回去小时候,我要剁了那些坏人!那时候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好害怕…”

    司渡抬了抬手,示意让侍酒小生将桌上剩下小半瓶红酒收走。

    姜宝梨见状,连忙抱住了红酒瓶:“我还没喝完呢!”

    “你喝醉了。”司渡平静地说。

    “我得把它喝完,不然亏了。”

    “亏什么,地下酒窖里,这样的红酒还有很多,你一辈子都喝不完。”

    司渡让男人拿走了酒杯和红酒,不允许她再多喝了。

    姜宝梨口干舌燥的,下意识地拉了拉裙子领口,露出旖旎的风光。

    司渡的目光微微一抖,随即移开视线,语气微冷——

    “时间不早了,滚回房间睡觉。”

    “睡啦睡啦。”姜宝梨站起身,“想跟你聊天,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聊都聊不动。”

    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有些踉跄,司渡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掌心滚烫。

    姜宝梨全身软绵没力气,赖在他怀里便不起来了。

    “姜宝梨!”

    “好晕好晕,醉了。”

    司渡完全分辨不出来,和小姑娘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搂着她的腰,拦腰便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别墅。

    出了电梯,他将她放回床上。

    小姑娘全身软烂如泥。

    司渡站在床边,敛眸望着她。

    她脸颊有醉后的潮红,眼眸半睁半合,睫毛轻颤。

    长发凌乱地散在深色的被单上,樱色的唇瓣微张着,伴随着呼吸,胸口轻微地起伏。

    司渡心里有些烦,有些燥。

    后者居多。

    正想转身离开了,衣角却被她死死攥住。

    低头,小姑娘用尽力气拉着他:“别走…我怕鬼…”

    司渡俯身,缓慢地靠近了她:“怕鬼,不怕我?”

    姜宝梨没有回答,只仰起头,眼神迷离,望着他。

    唇瓣微张,似邀请。

    司渡嗅到了她呼吸里的口红香,玫瑰味的。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头顶,整个人覆了上去。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呼吸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姜宝梨身体颤抖,像是有些紧张,却没有躲开。

    司渡的眸色更深,就在他锋薄的唇即将吻上她时,姜宝梨忽然喃喃了一句:“混蛋……”

    他的动作蓦地顿住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却如一盆冷水倒下,顷刻间,浇灭了他心里的躁火。

    他觉得,这句“混蛋”,大概率不是说给他听的。

    她心里,还在想另外一个人。

    他的手指收紧,攥得姜宝梨疼起来了,开始挣扎。

    他没有放开她。

    真他妈的想掐死她。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偏他这么蠢,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钩。

    司渡站起身,矜持地理了理衣领,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看着床上扭动的女人,盛宴般,近在咫尺。

    还是忍住了。

    掀开被子,胡乱地扔她身上,转身走出去,用力摔了门。

    独自走到窗台边,一根烟之后,他平复了心绪,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去帮我调查姜宝梨的生平,小渔岛,她小时候欺负过她的那些男人,如果还有活得好的…”

    男人眼尾肌肉轻颤着,“全部,处理干净。”

    第42章 探望“不要弄伤她!”

    次日醒来,姜宝梨是一点儿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只觉得脑袋胀胀的。

    今天是周末,司渡在家,不过整个上午都在书房忙碌,姜宝梨站在书房门口,几番犹豫,还是没有进去打扰他。

    一直到午后,她远远望见司渡一个人在草坪边,推着他那辆山地自行车,跨上去,歪歪斜斜骑了几米。

    阳光笼罩他周身,温暖的色调,翠绿的背景,明艳艳如一副画。

    姜宝梨下楼,对他说:“司渡,我要走了。”

    “去哪儿。”

    “回学校啊,我得回去上课了。”

    他单脚落地,支撑着自行车,语气平淡:“你可以去上课,晚上回来。”

    “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里吧。”姜宝梨脚尖碾着青草地,小声咕哝,“又不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司渡冷嗤,“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

    姜宝梨无语地说,“好好好,是我做梦,痴心妄想,那我可以搬走了吧!”

    “不行。”

    “为什么!”

    司渡没看她,目光落在自行车把手上,嗓音淡淡:“你说过要报答我,教会我自行车,我还没学会。”

    姜宝梨愣住:“昨天,你不都已经会骑了吗?”

    司渡没应声,长腿跨上了自行车,刚骑出去没两圈,车头一歪,他一整个连人带车都摔在了草坪上。

    姜宝梨:……

    司渡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神色如常。

    一点儿摔跤的狼狈都看不见。

    “我学东西慢。”他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小玫瑰,你得有点耐心。”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总之,答应了的事就得做到。

    姜宝梨整个中午都在陪司渡骑自行车。

    直到呵欠连连。

    司渡也累了,喝了一口管家递来的薄荷水,终于开恩批准姜宝梨回房间午休了。

    下午,他坐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小憩,一通火急火燎的医院来电,将他唤醒。

    电话里,莫森私立医院的主治医师,紧张地告诉他——

    “您舅舅司莫城先生,他手臂恢复了部分知觉,上午他拔了氧气管,企、企图自杀。”

    “嗯?”

    “幸好护士发现及时,将司先生救了下去,紧急抢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么快就恢复了,倒是司渡始料未及的。

    轻呵一声,眼尾弯了起来,笑意却凉凉的——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吗?”

    他讥诮道,“如果病人想自杀,医院该怎么办?”

    医生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我们会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譬如捆缚手脚,避免他再寻短见。”

    “好,麻烦医生一定要看护好我舅舅,确保他安然无恙。”司渡慢条斯理地说着,手里把玩着一枚光滑圆润的再生石。

    一字一顿——

    “我要他,长命百岁。”

    挂断电话之后,司渡走到花园湖畔,手里的再生石,掷了出去。

    咕咚一声,湖心划开涟漪,波纹层层推开。

    想死。

    哪有那么容易。

    ……

    姜宝梨还在做着白日梦,梦游周公,被司渡从床上拎起来。

    迷迷糊糊地,她被他推进了衣帽间,“咔哒”一升,门关上了。

    姜宝梨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没回过神来。

    “干什么啊?”她问门外的男人。

    “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命令的语气,简短直接。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姜宝梨无奈地说:“那你总得说说,到底去哪儿,我才好换合适的衣服吧。”

    司渡不耐烦道:“你又不是我的芭比娃娃,想怎么穿怎么穿,任何场合都可以穿你喜欢的。”

    这话,让姜宝梨微微一怔。

    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她的心上。

    这些年,沈毓楼送了她许许多多“礼物”,都是漂亮裙子,不同风格,以应对她陪他出席各种场合。

    他总是亲自为她挑选、搭配,亲手帮她系上绳结。

    可他从来没有问过姜宝梨,喜欢不喜欢。

    姜宝梨走到衣柜前,里面有各种风格的新裙子,供她挑选,都是她的尺码。

    偌大的衣帽间,跟

    女装店似的。

    姜宝梨随手抽出了离她最近的一条白色郊游裙,没有繁复的装饰,清新自然。

    她换上裙子,走出衣帽间,司渡正靠在窗边等她。

    余光瞥见,仿佛一朵春日的白云溜出来。

    “好看吗?”姜宝梨拎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转。

    司渡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这句话,被他说出来就变成了——

    “比你以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顺眼多了。”

    姜宝梨:?

    “花里胡哨?我以前的裙子,那都是设计师高定款!”

    司渡踱步走出房间:“丑。”

    “……”

    迈巴赫停在路边,司机迎着司渡和姜宝梨,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轿车一路驶向郊外,拥挤的城市森林变成了视野开阔的田野,晴空澄澈,海平线湛蓝。

    姜宝梨不知道司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也是个内心戏丰富的,一路胡思乱想。

    偷瞥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闭目养神,眉心微皱,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姜宝梨用手肘支了支他,调侃道:“你不会是要带我出去郊游露营吧?”

    他不理她。

    “如果是约会的话,这也太浪漫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露营!”

    司渡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你想多了。”

    “不然呢,总不能是抛尸荒野吧。”

    “你的尸体我很喜欢,扔了浪费。”

    “……”

    过了会儿,小姑娘又禁不住逗他道——

    “司渡,难道你要带我私奔?”

    他依旧没接话,望向窗外,一副懒怠搭理的样子。

    “野战?”她继续逗他。

    前面开车的司机老黄绷不住了,身体一抽一抽的。

    忍笑,忍得好难受。

    司渡终于忍不了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让你跟豺狼野战去。”

    姜宝梨撇撇嘴:“我对人|兽没兴趣,谢谢,你好变态。”

    “噗哈哈哈哈哈。”

    司机笑喷了。

    直到司渡一道锐利的眼神从后视镜扫过来,他才赶紧绷住脸。

    车子在郊野飞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山前一座疗养院门前,停下。

    疗养院很高端,依山面海而建,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扑面而来。

    姜宝梨下车之后,左顾右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牌子上写的是:莫森康复中心。

    她知道,这是莫森生物科技旗下的高端疗养机构,听说门槛极高,住在里面的老人,都是鼎鼎大名的行业精英。

    住进去,就能享有莫森医疗最前沿的医疗技术,晚年无痛无忧。

    姜宝梨以前只在网上刷到过这所疗养院,但信息都比较少,听说这座机构选址格外隐蔽,最大限度地隔绝了外界的侵扰。

    姜宝梨跟着司渡走进了疗养院大门,进电梯上了五楼,走出去,是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松软无声。

    大概是为了防止老人或病患跌倒。

    透过走廊玻璃窗,可以看到花园、泳池和网球场,远处还有一片私人海滩。

    走廊尽头的套间门前,早已有穿制服的女护工等候在旁了——

    “司先生,您来了。”

    司渡对姜宝梨说:“外面等我。”

    说完便要进去,似想起什么,叮嘱了女护工一句,“给她弄点儿下午茶点心。”

    ……

    姜宝梨猜测,司渡应该是要探望亲人吧。

    咦~~

    不会又是某个要被他“折磨”的舅舅姑妈大伯小姨吧…

    护工将她带到了隔壁一处玻璃茶室里,为她切好了一块提拉米苏蛋糕,倒上红茶——

    “您慢用。”

    “谢谢。”

    她正要离开,姜宝梨连忙叫住她,八卦地问道:“病房里的人,是谁啊?”

    女护工自然训练有素,问姜宝梨:“司先生带您来,没有告诉您,他来看望谁吗?”

    “没有。”

    “那…还是由司先生亲自告诉您吧。”说完,她礼貌地对她一笑,转身离开了茶室。

    这么神秘吗?

    姜宝梨吃完了半块提拉米苏,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

    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吓得她一个激灵站起来,还以为是着火或地震了。

    却见一群医护人员匆匆赶过来,冲进病房里。

    房门打开,姜宝梨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她连忙尾随医护人员一起走进去,看到一个漂亮的疯女人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柄水果刀,刀口沾着血迹。

    中年女人神情癫狂,头发乱糟糟,眼底带着泪——

    “滚啊!我不想见你,你滚啊!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她带血的刀口,直指着司渡。

    司渡的右手臂血肉翻开,袖子也全部被殷红色浸透了,淋淋漓漓地淌着血。

    地上,有削了一半的梨子,也被鲜血染透。

    “滚啊!你滚啊!”女人尖锐的嗓音,几乎要撕裂了,绝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不认识你,你再来,我杀了你!”

    医生迅速上前,试图夺下她手里的刀:“您冷静一下。”

    但她疯狂地挣扎着,对着所有人胡乱挥舞水果刀。

    两个男医生架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在窗边,控制住她的行动。

    司渡沉声说:“不要弄伤她!”

    几个男医生闻言,也不敢下狠手了,直到护士找准时机,从后面给女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她安静下来。

    嘴里仍是喃喃念着:“滚,你滚…”

    倒在床上,望着司渡的眼神,充满憎意。

    姜宝梨被这一幕惊住了,转头瞥见司渡手臂上外翻的血肉,触目惊心。

    她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本能地冲过去,捧起他受伤的右手:“流了好多血!医生!他受伤了,快来给他处理一下!”

    医生照顾好了病患,又赶紧对司渡说:“司先生,来处理室,我给您包扎伤口。”

    司渡回头望了床边那女人一眼:“不许绑绳,找人看着…就好。”

    医生连连答应,迎着走出了套房,带他去了隔壁的伤口处理室。

    姜宝梨倚在门边,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肉了。

    腿忍不住一阵阵地发虚。

    死死盯着他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司渡回头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微微一怔。

    以为她是怕血,于是转过头,对医生淡淡说了句——

    “让她出去。”

    第43章 陪着“疼!司渡,疼死了!”……

    姜宝梨被医生挡在了门外,又听护士小姐姐安慰,说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阵阵心悸的感觉,稍稍退下去。

    刚刚看到他整个手臂都是血,袖子上,衣服上,地上…全都是。

    姜宝梨害怕极了。

    摸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忽然意识到,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哭什么啊。

    跟个小孩儿似的,上次被舒欣彤陷害,在ZenithClub被人欺负,她都咬着牙不哭。

    可能就是怕血吧。

    她这样想着,用纸巾擦干净脸蛋。

    深呼吸,平静下来。

    走到处理室门边,透过门缝朝里面偷瞥,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有点担忧,但转念一想,这儿有最顶尖的医护体系,一点儿皮外伤,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还是很想进去看看他。

    干嘛把她关在外面不让进啊。

    看来,还是没把她当自己人。

    要攻略他,真是…道阻且长。

    姜宝梨在走廊里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朝着伤口处理室望一眼,看到有医生端着染了血的纱布棉团盘子走出来。

    她连忙迎上去,医生却说:“司先生说他要一个人待会儿,不让打扰。”

    “噢,好吧。”

    姜宝梨乖乖地坐到了横椅上,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套房。

    一开始,姜宝梨以为司渡折磨过那女人,所以她才这么恨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回想司渡在房间里的举动,和他叮嘱医生的话…似乎并不像他对

    他舅舅那样的冷酷残忍。

    姜宝梨看看周围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想问问清楚,但想到一开始那护工的态度,估计问不出来。

    她索性摸出手机,给赵管家去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直说司渡受伤了。

    赵管家一听,急忙问她情况。

    姜宝梨便说,他们在莫森疗养院。

    听到这个名字,赵管家愣了下,讶异地问姜宝梨:“少爷带你去见夫人了?”

    “那是司渡的妈妈?”姜宝梨更加惊讶。

    她以前是听闻,司渡的父亲死了,母亲疯了。

    但她实在没办法把刚刚那个拿着刀要杀他的疯女人,跟他母亲联系在一起。

    虽然姜宝梨没有母亲,但她知道,全天下的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哪怕如邝琳那般泼辣凶狠的女人,在面对沈真真和沈嘉青的时候,也会展现出温柔的舐犊之情。

    赵管家担忧地问她:“少爷没事吧?”

    “医生说是皮外伤。”

    他松了口气,说道:“他都已经快三年没有去看过夫人了,夫人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太好。”

    “不太好?”姜宝梨有点忿忿的,“这叫不太好,都拿刀要杀他了。”

    赵管家叹了口气。

    见他不愿多说,姜宝梨知道追问也没有用,这些豪门世家的秘闻,哪能轻易透露给她一个外人知道。

    她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恰看到司渡沉着脸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姜宝梨愣了一下,没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出了疗养院的大门,朝着后山的森林走去。

    森林没有开辟出路径来,地面崎岖,前一晚下过雨,枯枝落叶四散,烂路溅起泥点子,弄脏了姜宝梨的裙角。

    要命的是,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时不时就会陷入湿漉漉的泥地里。

    走走停停的,格外艰难。

    横七竖八的树枝,刮得她皮肤疼,但顾不上这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一个人。

    “司渡!”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司渡回头睨她一眼,看到她狼狈的身影,皱眉:“跟着我干什么?”

    姜宝梨喘着气:“怕你想不开啊。”

    闻言,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诮:“没这么脆弱。”

    “你不脆弱吗?”姜宝梨嗓音轻颤,语气却很硬,“这点事,就把你击垮了?”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司渡心里的火线。

    他大步走了回来,气势汹汹。

    姜宝梨见状,连连后退:“干、干什么?”

    他在一棵桦树下,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高耸的树干——

    “你有没有观察过雏鸟进食。”

    姜宝梨不明所以:“什么?”

    “我观察过,小时候,我住在南港那边的老宅,监狱一样的铁栏围起来的院子里,有一棵榕树,树上有一窝喜鹊,我每天都会爬上树去,看它们…”

    “你还是有童年的。”

    司渡面无表情地说:“有一天,我把那只成年喜鹊关进笼子里,然后当着它的面,弄死了它的孩子,一共有三只…”

    姜宝梨:“……”

    收回刚刚那句话。

    这家伙的童年,就是恶魔养成记啊!

    “我想看它会不会痛苦,如果动物也有舐犊之情,它看到孩子死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流眼泪呢?”

    “动物怎么会流眼泪!”

    “是啊,动物不会流眼泪,但有三天的时间,那只喜鹊一直停留在那三只死掉的雏鸟身边,不吃不喝,用它的喙去碰雏鸟。”

    司渡望向姜宝梨——

    “鸟尚且如此,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有母亲会亲手杀死她不想要的孩子。”

    姜宝梨看到他眼底竭力压抑、埋藏的悲伤。

    “你妈妈是因为生病了,她也不想,患了精神的人就是会控制不住伤害身边的人…”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司渡忽然笑了。

    阴阴的,看得姜宝梨毛骨悚然。

    “因为我,她才疯的。”

    “什么!”

    “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被那个禽兽不如的浑蛋给…”

    他忍住了后面的话,抬起手,指尖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眼里有着近乎自虐般的疯狂——

    “我是她身上永远不能愈合的疮疤,循环往复地恶化,腐烂,感染…现在,你知道她多想要我的命了,只有我死了,她的灵魂才能平静。所以,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睡梦中用枕头压住我,想把我从露台推下去,在我洗澡的时候,把我按进浴缸里…”

    姜宝梨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揉成了团,疼得喘不过气来,张开嘴想说什么。

    司渡却依旧笑着,疯狂而扭曲的面具之下,灵魂支离破碎——

    “我为什么要死,别人想让我死,我偏不死!她弄不死我,所以她疯了,活该!”

    姜宝梨沉浸在他给的震惊之中,完全无法想象小时候他经历过的这些事情。

    “司渡…”

    司渡转过身,背对着她,嗓音比冰还冷:“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你知道了。”

    “滚吧。”

    说完,他迈步朝山上走去。

    天色暮沉,黑夜将至,他孤零零的背影,仿佛与世隔绝。

    姜宝梨不想让他一个人,依旧跟着他。

    远远地,看他影子与暗沉的山色融为一体了。

    他一个人在林子里,默坐了半个小时。

    姜宝梨没有上前打扰,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她有点不安,四处溜达着,生怕附近有野兽出没。

    忽然,踩到一块陷入泥里的石头,姜宝梨脚下一滑,脚踝猛地一撇,扭了。

    她“哎哟”一声,钻心的疼,疼得躬下了腰。

    以前练芭蕾,她的脚踝肌腱受过伤。

    这一扭,旧伤复发,疼的她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姜宝梨拖着腿,艰难地挪到了一块平缓的大石头旁,靠坐下来。

    夜幕渐渐沉下来的,草木中有此起彼伏的虫鸣。

    她环顾四野,心里有点儿发毛。

    便在这时,看到司渡沉着脸大步走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了,让你走。”

    姜宝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说的是,滚。”

    “那为什么还不滚?”

    她撇了撇嘴,委屈地说:“脚踝受伤了,确实,只能用滚的。”

    说完,她还真往地上一倒,作势要滚。

    司渡被她这副小无赖的样子,弄得眉头皱更紧了,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在闹什么。”

    虽然语气仍旧生硬,手上的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姜宝梨连忙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跑了:“天黑了,你别一个人往山上跑,怪吓人的,我也跟不上你。”

    他顿了几秒,语气松动了几分:“谁让你跟了?”

    “我怕你想不开。”

    “那是不可能的。”司渡冷笑,“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活得久…”

    “那就最好了。”

    司渡低头看着她,夜色朦胧,看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但他的心依旧奇异地软化下来。

    他将她扶起来。

    姜宝梨脚踝一受力,疼得“嘶”了声,整个人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

    司渡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她。

    “能走?”

    “疼…”

    司渡扶着姜宝梨,走到旁边的石头边。

    结实的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石头上。

    而他单膝蹲下来,脱下她的高跟鞋。

    姜宝梨被他脱鞋,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避开。

    司渡望她一眼,她立刻说:“在古代,脚是女人的第二性征,你碰了我的第二性征,要负责哦…”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嗤:“在游轮上,老子的第一性征都差点被你吞下去,你负得起这个责?”

    “啊啊啊啊啊!”姜宝梨抱住头,“我不许你再说!”

    他唇角有点压不住,也不顾她抗拒,摘下了她的高跟鞋:“谁让你穿这种鞋?”

    语气里带点责备,手上动作却温柔。

    “习惯了,裙子的标配就是高跟鞋。”

    “谁说的?”

    谁…说的。

    姜宝梨语塞,脑海里

    浮现沈毓楼的样子。

    沈毓楼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她的穿搭很在意,以前她穿白色平底鞋配小裙子,被他说过,裙子搭高跟,更有气质。

    自那以后,她穿裙子必定搭高跟,从无例外。

    她没回答,司渡却已经猜到了答案。

    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脱了她的鞋——

    “在我这儿,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自己爽就行了,好不好看,算个屁。”

    姜宝梨心口一缩,低头看着他。

    他捏着她的脚踝,用力拧了拧,一阵剧痛几乎快掀翻了她,疼得直抽气,手下意识抓紧了他肌肉紧致的肩膀。

    指甲都快陷进他肉里了。

    “疼!司渡,疼死了!”

    她最怕疼了。

    “忍着。”司渡捏着她的脚,突然用力一掰,姜宝梨疼得背脊都绷直了,手指死死掐住他的肩膀,眼泪差点掉下来。

    疼死了啊啊啊啊!

    然而,疼痛只持续了一瞬,脚踝的痛感,忽然就消失了。

    她低头,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居然真的不疼了!

    “咦?司渡,厉害啊,还会这个。”

    “本科学医的。”他淡淡道。

    “你学医的时候,有十五岁吗?”她好奇地问。

    “十四。”

    “厉害啊。”

    司渡没应声,但心情是好的,他很享受她的夸赞。

    拎起她的高跟鞋,随手扔了。

    “我的鞋!”姜宝梨想要起身去捡,却被司渡攥住了手腕,“好贵的!”

    “让你受过伤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这话,让姜宝梨怔了下。

    司渡起身,姜宝梨也想从石头上跳下来,但脚踝一落地,还是会牵着疼。

    司渡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啊?”

    他语气不耐烦:“只这一次,三、二…”

    姜宝梨看懂了,在他反悔之前,趴到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颈子。

    司渡稳稳地背起她,朝着杂草丛生的来时路走去。

    她下颌抵着他的肩膀。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她能感觉到衣服之下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步伐,牵动着…

    莫名的,心跳有些加快。

    “刚刚抓得你疼不疼啊?”姜宝梨看到他颈侧都有指痕印。

    “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心,以后我会让你更疼。”

    “……”

    死变态!

    远远地,望见了莫森疗养院的欧式尖楼顶。

    姜宝梨好奇地问司渡——

    “听说,你都三年没来见过她了,为什么忽然要过来?”

    “你听谁说?”司渡偏头。

    “呃……”

    姜宝梨可不能把赵管家卖了,“这你就别管了!”

    司渡也没有计较,冷嗤一声,语气沉沉,“我以为有人陪着,会更有勇气…面对她。”

    第44章 攻略床上见

    这段时间,沈氏集团大出风头。

    财经新闻报道,在拿到了生物酶抗的独家销售权之后,仁瑞医疗财报收益突破了历史新高,股价也在节节攀升。

    姜宝梨在电视新闻上时不时就会看到沈毓楼的镜头。

    作为沈庭山的长子,当初那个失去了母亲被人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小可怜,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沈毓楼,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应对记者采访时,也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真是很适合穿西装的,穿出一身清冷禁欲的气质。

    姜宝梨百无聊赖地关掉了电视,摸出手机,浏览着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招生信息。

    她筹谋着离开港岛,离开休顿学院,出国留学。

    皇家音乐学院,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事业学业都是一塌糊涂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她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拿不住…

    这时,一条银行短信横出屏幕,显示银行卡入账两百万,转账人是沈毓楼。

    她吃了一惊,一遍遍数清了末尾的那一连串零。

    确定,两百万整。

    姜宝梨皱了眉,立刻给沈毓楼拨了过去。

    接到姜宝梨电话时,沈毓楼是有点高兴的,立刻叫停了高层会议,独自走到自己办公室——

    “梨宝,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姜宝梨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怎么,哥哥是赚到钱了?”

    “嗯,前个项目已经开始盈利了,初步估计,在这个季度末,仁瑞医疗能有十个亿的创收盈利。”他语气中带着兴奋。

    “恭喜啊。”姜宝梨语调上扬,不太能听得出真心还是假意,“那哥哥拿到多少分成?”

    “除开ceo工资,我爸给了我两千万的奖励。”

    沈毓楼是真心想给姜宝梨分享自己的喜悦,兴致勃勃地说,“他答应,这个项目后续按照盈利的百分点给我开工资,不过,钱不是最重要的,仁瑞医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能拿到公司全部股份,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他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最近的工作进展和展望,以及预期的收益。

    他跟沈庭山学会的最重要的技能,就是画大饼。

    这也是领导者必备技能。

    姜宝梨唇角冷淡地提了提:“哥哥最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能拿到这个生物酶抗项目,要多亏你了。”

    “既然多亏我,哥哥才分我两百万。”姜宝梨带了点娇俏的调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够哦~”

    电话那端,沈毓楼兴奋的语气淡了淡,问道:“梨宝想要多少。”

    “哥哥奖励的全部,两千万。”

    “……”

    姜宝梨知道自己面对他时,心态已经很扭曲了。

    虽然沈毓楼把她带回沈家,给她庇护,给她一个普通小渔村女孩不敢想象的一切奢侈生活…

    但他背叛了她的爱,还将她如宠物般送了人。

    如果对方不是超级禁欲冷脸男——司渡,而是另一个油腻又好色的老男人,姜宝梨都不敢想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哥哥把这两千万给我,我才开心。”姜宝梨笑着说,“好不好?”

    沈毓楼笑不出来了。

    她知道他笑不出来,也知道他在心里盘算着她后续的利用“价值”,值不值得他付出这两千万。

    生物酶抗,不算莫森生物科技的尖端技术,尚且能让仁瑞医疗一举扭转过去亏损好几年的财务赤字,大赚特赚。

    如果拿下灯塔水母修复技术,未来前景不敢想。

    仁瑞医疗跻身世界医疗头部企业,也是指日可待。

    而他沈毓楼,也会得到仁瑞医疗的全部股份。

    两千万,撬动未来的光明坦途,似乎非常划算。

    沈毓楼轻笑了一声:“梨宝,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过我现在正是事业起步期,手里也需要用钱,这两千万,我分你一半,你让我自己手里也留一点,以备后用,好吗?”

    他态度诚恳,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姜宝梨不是为了要钱,她就是单纯想折磨他,想让他心痛,想让他感受失去…

    他最在意的是前途,不是钱,既然如此,就用钱来换前途好了。

    她说:“要么,我一分不要,现在结束任务。要么,两千万全给我。哥哥,你自己选。”

    沈毓楼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样的沉默中,逐渐变得难堪…

    如果他现在叫停任务。

    或许,姜宝梨还有原谅他的可能性。

    倏而,沈毓楼道:“梨宝,我的钱,也就是你的,这两千万,当然可以给你。”

    她眼神变得冰冷又讽刺——

    “知道毓楼哥不会缺这点钱,谢谢咯。”

    说完,姜宝梨便要挂掉电话。

    “梨宝。”沈毓楼叫住她,“最近,沈家和乔家也走得比较近,达成了好几个项目合作。乔家那边,我听乔振邦说,他对司乔联姻其实也是持消极态度,因为司渡从没主动提过联姻订婚的事情,上次酒局,他也让乔振邦很难堪,对了,乔振邦就是乔沐恩的老爸,酒局的时候,你见

    过他。”

    “嗯?”

    “乔家的意愿其实不重要,联姻这事,成与不成,都看司渡。”

    他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姜宝梨知道他的意思。

    以前顾忌着她的情绪,催她快速“行动”的话,沈毓楼不太能说得出口,但现在…她收了他的两千万,反而能够说出来了。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变为了冷冰冰的合作关系。

    过去的脉脉温情,不复存在。

    挺好。

    姜宝梨心里想,在沈毓楼他们圈子里,一切的温情和爱意,都是虚假,睡同一个枕头的夫妻尚且可以各怀鬼胎,更遑论他收养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完全单纯的。

    她想要成为世界一流小提琴手,想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进修,想要过上更好,更优渥,更奢侈的生活…

    想远离贫穷的罪恶,不被欺负。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姜宝梨淡声道,“我现在住在司渡家,他好像也没有预想的那么难…搞定。”

    “那就好。”沈毓楼说出这话,并没有预想的开心。

    不管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人,还是因为…

    他们已经变质的关系。

    挂掉了电话,不过一刻钟,银行短信提醒,两千万到账了。

    让沈毓楼出血。

    她是爽的。

    沈毓楼既然提到了司乔两家联姻的事情,姜宝梨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肘…

    是时候,该认真地完成“任务”了。

    晚上,她在家里忙活了两个小时的,餐厅长餐桌上摆了银制烛台,点燃星星烛光,从酒窖里拿出一箱典藏红酒,还做了他喜欢吃的法式菜肴。

    当然,是请米其林三星大厨掌勺,她只在厨房里打打下手。

    说是她亲手“做”的,也无可厚非吧!

    甚至,她下午还出门去购物街,精挑细选了一套“战裙”。

    黑色薄纱外罩,里面真丝小吊带,若隐若现,细细的三角内裤,布料少得可怜,让人羞耻心泛滥的性感睡裙…

    等到晚上九点,司渡居然还没回来。

    姜宝梨快没耐心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唤,向她抗|议。

    她拿起手机,给司渡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背景音喧嚣嘈杂,隐约间,还能听到女人的笑声。

    “什么事?”

    她不满地质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你在哪儿啊?”

    “LucidBar。”司渡淡淡道,“和朋友。”

    “我等你吃饭呢!你不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小姑娘咕哝着,装委屈说,“好过分,让我空着肚子等这么久。”

    “以前,你也从没等过我吃饭。”司渡莫名其妙说,“我回来,你要么在自己房间刷视频,要么琴房练琴,要么电竞房玩游戏,甚至跟狗玩都不…”

    都不跟我玩。

    他忍住了,调侃道,“所以,今天脑子被门撞了要等我吃饭?”

    姜宝梨想起之前的确对他不是很上心,那会儿做“任务”态度也消极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两千万压身,必须得拉升一下好感度了。

    “你竟然去酒吧玩,好过分。”小姑娘装模作样地控诉道,“真的好过分!”

    “怎么过分?”司渡尾音上扬,似乎有点逗她的意思。

    “你去玩,都不带我,还不过分吗?”她埋怨说,“我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结果你倒好,跑去酒吧逍遥快活……”

    “停。”

    司渡打断她的控诉,“请问你洗了几件衣服,做了几顿饭?哪一天,不是佣人把饭送到你的房间里。”

    “呃。”

    姜宝梨语塞,“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司渡似乎对她的调性习以为常,不客气地说:“有病去治。”

    姜宝梨不跟他计较,只说道:“LucidBar是吧,我来找你哦!等着我。”

    酒吧包厢里,灯光昏沉沉,司渡睨了眼周围的几个玩牌的朋友,以及他们身边浓妆艳抹、身上衣服少得可怜的女孩。

    那几个女孩故意笑得很大声。

    显然,是受了他身边几个损友的指使。

    司渡懒得拆穿,饮尽了杯里的冰水。

    韩洛坐在他身旁,促狭地问:“嫂子来电话了?”

    司渡面无表情道:“嫂子问你几点死,她来帮我收尸,解剖室缺一具血糖高的男尸。”

    韩洛:……

    对不起,多嘴了。

    旁边一个满身潮牌的鸭舌帽男生,惊讶地凑过来:“不是,只会泡尸体的万年寡王,居然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就住他家呢。”韩洛接过话茬,夸张地形容道,“上次巴哈马,他私人岛上,我见过,漂亮得跟世界小姐似的。”

    “这么漂亮?”

    “世界小姐。”司渡冷嗤,“一堆丑货。”

    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韩洛和周围朋友对了对眼神,眼底带笑,心里有了数。

    “不过,渡爷啊!你成天跟死人打交道,这都多少天没出来玩了。好不容易哥几个聚一次,嫂子还要管啊?”韩洛打趣地说。

    司渡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有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给D发来的消息——

    “今晚要去攻略一个特别难搞的家伙,先不聊音乐了哈,改天再向你请教!”

    D:“有多难搞?”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难度十颗星,肯定比你追妹子难!”

    D:“你打算怎么做?”

    D:“我学一下。”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我就比你直接多了,直接灌醉了,床上见。【嘻嘻】”

    D:“。”

    司渡收起手机,抬头扫了眼男人们身边花枝招展的女孩:“让她们找外套穿上。”

    女孩们有点不情愿,但不敢不听司渡的话,乖乖地照做了。

    司渡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吩咐道——

    “送点甜点过来。”

    想了想,又说道,“再加几瓶罗曼尼红酒。”

    第45章 恶魔司渡…总不能还是个处吧?……

    姜宝梨打车来到了LucidBar,一个很小众,但颇有格调的音乐酒吧。

    并不像沈毓楼他们谈生意去的那种高档会所。

    LucidBar环境清新幽雅,有民谣歌手在台上弹唱着慵懒的午夜小调,不喧嚣,不吵闹,很有小资氛围感。

    卡座里的客人也以年轻大学生群体为主。

    没想到,司渡和朋友玩,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她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包厢,推门进去,一眼便望见了长茶几尽头的司渡。

    他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牌,神情冷淡。

    他身边的几个穿着打扮时尚潮流的男性朋友,姜宝梨也只认得韩洛,上次在巴哈马小岛上见过,总是对她笑嘻嘻、看起来有点没皮没脸,但很好说话的男人。

    的确,能跟司渡这种“寡王”成为朋友,是需要有点儿二皮脸的属性才行。

    看到她进来,韩洛笑着对她挥了挥手,主动打招呼——

    “嫂子,来了啊?”

    不等司渡瞪他,姜宝梨反而自然地接了招,笑着回应:“叫什么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迟早的事儿不是。”

    “那要看司渡学长给我给我机会呀。”姜宝梨大大方方对他们说,“你们要给我助攻哦。”

    “那必须啊!想想在巴哈马,我给你助攻够不够?”

    “结婚请你坐主桌。”

    “哈哈哈哈,好!”

    司渡听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样子,白眼儿都快翻天花板上了。

    虚情假意。

    姜宝梨目光扫过包厢里其他人。

    几个富二代身边都陪着漂亮妹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妹子个个穿着保守。

    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姜宝梨主动跟她们打招呼,那几个妹子也热情回应,拉着姜宝梨坐下来,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吹起了彩虹屁——

    “宝梨姐,你今天的妆好好看。”

    “裙子也很漂亮哎,是司渡给你买的吗?”

    “你是怎么拿下司渡的啊?好奇。”

    姜宝梨熟练地应付了她们,目光瞥向司渡。

    他将牌扔桌上,抬头对她说:“过来。”

    姜宝梨自然走到他身边坐下,凑近他耳畔,轻声说:“你们玩得这么素吗?连牌都是桌游牌。”

    的确,很有攻略的素养,轻声说话

    都是在吹耳朵。

    湿湿热热,让人心痒。

    司渡侧眸望她一眼。

    她脸上有厚重的妆感,掩住了她那张纯欲的脸蛋,在旖旎的玻璃灯下,秀色可餐的明艳大美人。

    带妆又是另一种美。

    怎么看都美,她怎么这么美。

    司渡扫了眼房间里的男人,一个个时不时便偷瞥她。

    很烦,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问你话呢。”姜宝梨用膝盖抵了抵他的腿,“怎么不说话。”

    “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玩什么?”他嗓音淡淡。

    “我以为…”姜宝梨想到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富二代们的纸醉金迷,酒池肉林。

    小脑黄黄。

    算了,还是别说了。

    她目光流转,看到茶几上的甜点。

    提拉米苏、榴莲千层和马卡龙,眼睛一亮:“这是谁点的?我能吃吗?”

    “韩洛点了不想吃的,随便。”

    “韩洛,那我吃咯。”

    “嗯。”韩洛嘴角抽抽,“其实,我血糖高,不能吃甜。”

    “不爱吃你还点这么多啊。”

    “呃,我…”

    司渡只用沉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他立马闭了嘴,满脸无奈。

    姜宝梨吃得欢,倒是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过了会儿,司渡侧过头,问她:“没吃晚饭?”

    “是啊,等你吃饭。”小姑娘擦了嘴上的奶油,重新给自己补了口红,“结果你不回来吃饭,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你可以吃了出来。”

    “听到你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姜宝梨笑得很狡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谁知道来晚了,你会不会被别人摘了。”

    司渡似乎心情还不错,冷笑着,接了她的招:“怎么,今晚准备摘我?”

    姜宝梨抿嘴一笑,迎着他,凑近他锋薄的唇,轻轻呼吸,娇娇地说:“那你…让我摘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嗅到了她口红里馥郁的玫瑰淡香。

    司渡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

    深邃又冷感的眼神,让姜宝梨有点心虚。

    但她强装镇定。

    这时候,可不能露了怯…

    “我喜欢玩的,怕你不喜欢。”司渡说。

    “那你说说看,你喜欢玩什么?”她眨眨眼,故意拖长调子,“我的接受阈值很高哦。”

    “是吗。”司渡嘴角提了提,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姜宝梨下意识想抽回手,但他的劲儿很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只能任由他摆布,攥着她缓缓往下,直到她的指尖碰到了他腰间的皮带。

    沿着皮革往前边去,碰到了金属扣,指尖冰凉。

    她还是想抽回手,但司渡没让。

    有点慌了。

    “司渡…你…”

    司渡目光紧扣她的眸,嗓音低沉:“我喜欢,用它。”

    说完,他又拉了拉她,让她的整个手,握住了质感冰冷的皮带。

    姜宝梨心里一阵阵发毛,脑子里闪过无数个不可描述的场景,通黄通黄的脑子,想象力都不够发挥了。

    草草草!tmd变态惹不起!

    她可玩不了那些东西!

    司渡冷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仰头,将杯里的酒饮尽。

    姜宝梨松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哎,难搞。

    这时候,包厢里的音乐忽然停了,韩洛促狭地望向司渡:“司渡,没意思啊,嫂子一来,你牌也不玩了,就跟嫂子讲悄悄话,没意思。”

    司渡:“你想怎样?”

    “来玩游戏啊!”

    姜宝梨正想离司渡这“死变态”远点,听到这话,顺势往女生那边挪了挪:“玩什么游戏?”

    “心跳威士忌。”

    韩洛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瓶子,横搁在茶几上,轻轻一兜。

    酒瓶飞速旋转了起来,他解释道:“瓶口指向谁,瓶尾对着谁,就由瓶尾的人从箱子里抽一张纸条,指定瓶口的人去做。”

    说完,韩洛让服务生搬来的抽奖箱。

    姜宝梨忍不住问:“这里面都有什么纸条啊?”

    韩洛笑得人畜无害:“放心,都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不会有很大的尺度。”

    “是吗?”姜宝梨对此表示怀疑。

    “你不信我们,还不信司渡么?”

    姜宝梨:……

    他就是最变态的那一个好吗!!

    虽然心里有点怵,但韩洛一个劲儿地朝她递眼色。

    不是让助攻么,他这就是在助攻。

    姜宝梨想到自己的两千万,拼了。

    “来吧,玩。”

    司渡本来是不太想陪他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但姜宝梨要玩,他也不能单独放她一个人跟着帮男的玩。

    他将袖子挽到小臂,微微向前倾身。

    “公平起见,让服务生来转瓶子。”

    服务生走到茶几前,收到韩洛的眼神之后,控制着力道,轻转了下瓶子。

    姜宝梨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口,瓶子转了几圈就停了下来,瓶口对着司渡,瓶尾正好对着韩洛。

    “不好意思了,渡爷,嘿嘿嘿。”

    司渡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不过懒得和他计较。

    韩洛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就先来热热身好了,纸条上写的是,问对方三个问题,不能撒谎。”

    “嘁,无聊。”

    “就这啊?”

    一帮男生觉得好不容易抽到司渡,还想好好玩玩呢。

    就只问问题,太没意思了。

    “说了,是热身嘛。”韩洛笑嘻嘻地说。

    “那问个劲爆的问题!”

    “对对,必须劲爆。”

    姜宝梨也跟着一群人起哄:“玩大的!问个劲爆的!”

    “你最害怕什么?”韩洛问。

    “嘁…你问的什么啊?”

    “对啊,你这…故意放水是吧。”

    韩洛对众人双手合十,表示求放过:“说了,只是热身嘛。”

    姜宝梨却好奇地望向了司渡,等着他的回答。

    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她可太好奇了!

    司渡放下水晶玻璃杯,不假思索,沉声说:“打雷。”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望向他。

    怕打雷什么鬼?

    “不是,真的假的?”

    “又不是小孩,怕什么打雷。”

    “骗我们的吧。”

    姜宝梨恍然想到,那次吃了毒蘑菇,司渡陷入幻觉呓语时,嘴里不断喃喃念着:“雨好大,雨好大…”

    姜宝梨信他的话,他怕雷雨天。

    司渡并不需要让他们相信,喃了声:“下一个。”

    众人推着韩洛,让他问一个有含金量的。

    韩洛睨了姜宝梨一眼,笑嘻嘻地问道:“下一个问题,司渡,你有没有跟女人睡过?”

    此言一出,顿时男人们都兴奋了起来。

    连他们身边的女伴都笑了,显然大家对这个问题,都超级无敌感兴趣。

    “总算提了个好问题。”

    “哈哈哈。”

    “我赌渡爷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人家渡爷十四岁就上大学了好吧。”

    姜宝梨其实也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他们这个圈子,这些事,对豪门世家子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身边从来不缺女友,更不缺性资源。

    司渡…总不能还是个处吧?

    但相处这些时日,又的确没见他对女人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唯一接触的女人,除了她,就是女尸体。

    司渡抬起下颌,面无表情地喃了声——

    “没有。”

    此言一出,全场炸裂。

    “我靠我靠我靠!”

    “真没有!”

    “妈呀,渡爷你真是个宝藏啊!”

    “不可思议。”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想回答,他只会掀桌不玩。

    但他不会说谎。

    姜宝梨想到游轮那天晚上,那种无限膨胀感,他几乎是一秒就应…了。

    居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有点诡异。

    “来来来,最后一个问题了。”韩洛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他道,“你有没有…喜欢过女人?”

    “没有吧。”

    “没有。”

    “我也觉得渡爷没有。”

    一帮男人都已经帮司渡回答了,以他们对司渡的了解,哪怕嘴上开玩笑叫着姜宝梨“嫂子嫂子”的,但在他们的认知里,姜宝梨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比较有优势的一个。

    真要摘下司渡这朵高岭之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司渡谁都不爱,他甚至不爱他自己。

    “问你们了吗。”韩洛嫌弃地睨他们一眼,“又没问你们,要你们在这儿嚷嚷。”

    所有人直勾勾地望向了司渡,期待他的回答。

    片刻后,司渡沉甸甸地喃了一个字——

    “有。”

    “她…她在现场吗?”

    韩洛立马趁热打铁,追加问题。

    “三个问题,已经结束了。”司渡弹飞了手里的那张桌游牌。

    恶魔的牌面…

    正好,飞到了姜宝梨面前。

    第46章 大狗“司渡,我可以帮你洗澡吗?”……

    包厢里,游戏还在继续。

    姜宝梨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玻璃瓶口,眼看着,瓶口在她的方向稍稍一个偏移。

    指向了她身旁一位穿超短裙的妹子。

    妹子正对面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从箱子里摸出一张纸条,朗声读出来——

    “在场任意选一个人,坐在他的腿上三十秒。”

    “什么啊,唐宋,你故意整我是吧,明明司渡的只是问问题,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污,我不信,我要看纸条。”妹子站起来反驳。

    唐宋便将纸条给她:“自己看呗,谁都知道,我是最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妹子接了纸条,果然纸条上写的惩罚措施,是让她任选一人,坐在他腿上。

    她扔了纸条,笑着,哼了声:“算我倒霉啦。”

    说完,直勾勾的眸子,便望向了茶几尽头懒怠随意的司渡。

    在场最年轻、最英俊的男人。

    也是全港市最有钱的男人。

    姜宝梨立刻站起来,笑嘻嘻地说:“姐姐选我!我的腿超软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司渡揪着手腕,扯回到了自己身边。

    力道没收住,姜宝梨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膝盖,抵住他大腿。

    姿势挺尴尬的,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司渡单手扣住了她单薄的削肩,嗓音低沉:“乖一点。”

    “人家是女生啊。”

    “男的女的,都不行。”

    “……”

    有没有搞错,她是在给他挡啊!

    他在不爽什么。

    司渡将姜宝梨拉到自己身边坐着,省得她不听话,胡乱去跟这帮人“互动”。

    妹子见司渡这边没戏了,索性便挑选了她对面的唐宋。

    唐宋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妹子坐上去的时候,他故意夸张地抖起腿来。

    妹子一声惊呼,倒是也玩得开,故意配合地一浪接着一浪地发出声音。

    高低婉转,听的人小脑黄黄。

    姜宝梨假装跟着人起哄发笑,但耳垂却开始发烫了。

    虽然平时装的像个老司机,但她比在场除司渡以外的所有人都纯。

    怪不好意思的。

    移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们。

    司渡睨了姜宝梨一眼,就在唐宋真的要起反应的时候,他叫停了游戏,语气很不耐烦——

    “三十秒过了,要爽,去隔壁。”

    包厢里里的笑闹声骤然消停,安静下来。

    妹子赶紧从唐宋的腿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裙子。

    姜宝梨趁机往旁边挪,想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又被司渡提前一步勾住了衣领,拉回来,压着嗓音说:“别乱动。”

    他知道这帮损友牟足了劲儿,是要整她的,留在身边更安全。

    下一轮,服务生继续转酒瓶。

    这一次,酒瓶的瓶口溜到了姜宝梨面前。

    韩洛憋着笑,把抽奖箱推到了姜宝梨对面的男人面前:“喏,你来抽。”

    男人抱歉地望了望司渡,完成任务般、快速抽出一张纸条,朗声念出纸条上的任务要求——

    “用口红,在在场任意一人的颈下画唇印,要求唇印和玩家的嘴唇形状,完全吻合。”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姜宝梨当然玩得起,从包包里摸出一支tf黑管,目光环扫一圈,笑着说:“谁愿意当志愿者啊?”

    然而,在司渡无声无息的眼神威慑下,所有男人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咳嗽,要么假装喝酒、看手机。

    有人干脆转过身去,对墙上的装饰画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没人啊?那我就点兵点将了哈!”

    “不用点了,那什么。”韩洛说,“渡爷离你最近,你在他身上画就好了。”

    姜宝梨望了眼身旁这位稳坐钓鱼台的男人:“那也得渡爷愿意才行啊。”

    众人望向司渡。

    司渡知道姜宝梨喝了点酒,玩嗨了。

    不想扫她的兴,颀长的手指一颗颗…缓慢地解开衬衫纽扣。

    白皙的颈子、漂亮的锁骨,次第显露,旖旎的玫瑰色灯球下,他冷白的皮肤…分外诱人。

    他微微仰起了头,下颌到颈线,弧度性感拉伸。

    喉结滚动着,没有说话。

    周围一群男的直接高潮了!

    平时见惯了司渡高冷装逼的样子,现在看他主动发|情,真是…

    世界奇观啊。

    关键是,他这一下子,别说女人,男人都顶不住!

    姜宝梨见他竟然真的愿意陪玩,也是有点惊讶,捏着口红,凑近了他。

    小指头抵在他的锁骨下方,能感觉到司渡皮肤滚烫,还有他轻微呼吸的节奏。

    韩洛见她居然这么实诚,拿口红去画。

    这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啊。

    明显就是没有夜场玩儿的经验。

    他忍不住提醒:“必须要和你自己的唇形一模一样哦!如果画的有一丁点不像,你们俩都要喝酒哦!”

    说完,他让服务生倒了满满六杯红酒,“一人三杯,输了把它们喝光。”

    “这有什么难的。”姜宝梨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谁还不会涂口红啊,我的水平可以直接当美妆博主好吗。”

    却不想,司渡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不相信你的画技,如果输了,把我的一起喝了。”

    “我才不会输呢!”

    拧开口红盖子,想象自己的嘴唇的样子,正要画在他颈子上。

    然而,司渡忽然伸手,虎口卡着她下颌,往上抬。

    姜宝梨被迫仰起脸,看着他抽走了她手里的口红,缓缓旋出一截红色膏体。

    他将口红一点一点蹭在了姜宝梨唇上。

    姜宝梨能感受到他指腹的粗砺茧子。

    很烫,有点疼。

    她不明所以地想要推开他,司渡虎口却很有劲,没让她挣开,喃了声:“别动。”

    他给她涂完了口红,小姑娘明艳艳的五官,在殷红如血的唇色加持下,更显出几分妖冶的诱感。

    他将她那张百看不厌的脸蛋,缓缓地拉近了自己,嗓音低沉——

    “用画的,不如用印的。”

    姜宝梨睁大眼,恍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游戏是这么玩的!

    她还傻了吧唧以为真拿口红往他身上招呼呢!

    周围男人们已经开始拍桌起哄了。

    姜宝梨感觉耳朵火烧烧的,有点…不好意思。

    司渡松开她,往后靠进沙发里,语气轻蔑挑衅:

    “这就不敢了,还想跟我玩别的?”

    姜宝梨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被他这样一激,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撕开:“谁说我不敢!”

    男生们见状,起哄声更大了,都在喊着:“宝梨姐,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嚣张!”

    姜宝梨俯身,凑近他锁骨。

    唇瓣贴上皮肤的刹那间,两人身体都是一颤。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

    本来只是玩玩。

    真的,就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在那一瞬间,姜宝梨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了《rose》第三乐章的狂风骤雨。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也跳得好快!

    慌忙间想要撤退,司渡却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下去。

    他在她耳畔沉声说——

    “我喜欢…重一点。”

    姜宝梨咬咬牙,用力在他锁骨之下落下一记滚烫的吻痕。

    红艳艳,分外撩人。

    司渡慢条斯理地重新给自己系好纽扣,遮住了吻痕,就像藏起隐秘的珍贵。

    ……

    接下来的游戏,姜宝梨和司渡都有些兴致恹恹了。

    各怀心事,不管周围人如何整蛊,他们都不太能提的兴去参与。

    按照原计划,姜宝梨是要把司渡灌醉,然后顺利拿下他。

    从司渡方才对她的各种试探撩拨的反应来看,他不仅接招,而且反杀。

    至少,身体已经不排斥她了。

    先do后爱,姜宝梨觉得很ok。

    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沈毓楼的任务和那两千万,其实不够吸引她去做这件事。

    因为司渡的心,那样高高在上。

    一开始,她不觉得自己有成功的可能性。

    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宝梨能感觉到,她正在逐步剥开司渡残忍冷酷的外壳之下,隐藏至深的那一面。

    里面究竟是繁花似锦,还是一片荒芜废墟。

    某种说不出来的驱动力,让她忍不住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

    她按照既定计划,给司渡灌酒。

    司渡照单全收,都喝了。

    但他也没放过姜宝梨,他喝一杯,她必然要陪半杯。

    姜宝梨才不怕呢,司渡的破酒量,比沈毓楼好不到哪儿去。

    她随随便便把他们喝趴下。

    果然,不多久,司渡便醉了,

    又没完全醉,必须得留一点清醒。

    姜宝梨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把司渡带走了。

    韩洛看着姜宝梨扶着司渡走出去的样子,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沈毓楼养的小玫瑰,还真的盛开在了这寸草不生的寒冰雪域之上了吗。

    ……

    车里,姜宝梨将车窗降了一半,让凉凉的夜风吹进来,稍稍透气。

    司渡双颊挂了些许潮红,靠在她肩上。

    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平日里的冰封感,多了些亲近的意味。

    姜宝梨还怕他是装的,怕他又在跟她玩什么恶劣游戏。

    毕竟,他这样的人,永远都要将一切尽在掌握,绝对不会允许大脑片刻的失神,将自己的身体,让渡给别人。

    他总是心怀戒备,谁都不信任。

    所以,司机老黄看到司渡喝醉,都讶异极了。

    他在司渡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这一身的酒气,很反常啊。

    “少爷喝不了酒的,他没事吧?”老黄担忧地问。

    “去药店,买点解酒的药。”姜宝梨也怕他出问题。

    肝脏解酒功能差的人,容易酒精中毒。

    她知道喝进医院是什么感觉,滋味难受极了,虽然是被面前这个死变态给弄进去的,但姜宝梨也不想报复他了。

    他救了她那么多次。

    迈巴赫停在市中心的药店门口,姜宝梨下车去了店里。

    店员正低头玩手机,听到铃声才懒懒抬头睨她一眼:“要什么?”

    “需要解酒的药。”

    于是店员去货架边,拿了葡萄糖递给她:“这个效果是最好的。”

    “谢谢。”

    回到车里,姜宝梨叩开葡萄糖盖子,递到司渡嘴边:“张嘴,喝一点。”

    也是奇了怪,司渡居然一点都不抗拒,乖乖地张嘴咬住了试剂吸管,喉结滚动着,吞咽了大半瓶。

    他漂亮的眸子低垂着,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姜宝梨有些意外,平时那个总冷着一张寒冬脸、说话夹刀带刺的男人,此刻温顺得像只受伤的大猫。

    靠在她身边,任由她摆布。

    一点也不反抗,也不毒舌,也不死装。

    “黄叔叔,麻烦开慢一点。”

    “好。”

    姜宝梨叮嘱司渡:“如果你想吐,一定要出声哦。”

    “嗯。”他嗓音沉闷。

    好乖啊!

    姜宝梨忍不住问他:“你还认得我不?”

    他扫了她一眼:“姜宝梨。”

    也不是平日里的审视的眼神,姜宝梨很难形容他现在的眼神,就跟…她以前在学校里养的那只流浪猫一样。

    跟野猫打架的时候,它凶残得不行。

    但每次姜宝梨去给它喂食,它的眼神温驯良善,还翻肚子给她摸呢!

    姜宝梨见他还有意识,又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司渡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抬起手:“手,有点麻。”

    喝醉了是这样的,姜宝梨进医院那次,何止手麻,除了脑子还能动,全身都麻。

    她试探地握了握他的手。

    见他没有推开,于是揉了他的手背,见他没有抽开,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

    掌心,指尖,都是冰冰凉。

    姜宝梨一整个握住了他,帮他哈气,揉搓,让手快速升温。

    他轻轻地反握住她,像某种无意识的回应。

    姜宝梨心都软了。

    真的好乖啊!

    回家之后,赵管家上前帮忙,帮着姜宝梨把司渡扶进了三楼房间。

    姜宝梨本来是想叫赵管家帮忙给他洗个澡,结果赵管家直接挥手闪人:“我今天放假,要去约会啦!拜了个拜!”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姜宝梨无奈,看着椅子上的男人。

    表情依旧是冷如冰山,但目光却柔和。

    她不确定地问他:“司渡,我可以帮你洗澡吗?”

    司渡的乖乖大狗状态,竟然还没有消失,点点头,依赖地望着她——

    “好。”

    第47章 吞咽“负责就免了,恋爱能谈一个不?……

    司渡脱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浴缸里。

    结实的双臂,环着膝盖。

    姜宝梨望着他,他也和她对视,视线无比纯洁。

    这世界上,真的有喝醉了秒变乖乖狗的大变态吗?

    姜宝梨看他这样子,又不像装的。

    司渡只会装逼,不会装乖。

    姜宝梨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从自己浴室里拿了个很可爱的毛茸茸小兔子发箍,戴在了司渡的脑袋上。

    司渡伸手摸了摸发箍上的软毛,竟然也没有抗拒,就这样让她戴了!

    妈呀!

    “司渡,比个耶。”

    司渡没什么表情,伸出剪刀手,比耶。

    “再再再…比个心。”

    于是他食指拇指捏合,比了个心。

    姜宝梨:!!!

    摸出手机,摄像头对着他:“再来一次!”

    司渡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拍我洗澡的照片。”

    行、行吧。

    还是有基本的理智。

    只是性格出现了亿点点偏差。

    姜宝梨放下手机,司渡问她:“你不是要给我洗澡?”

    “我看你思维逻辑都正常,你自己洗?”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姜宝梨抱着手,坐在超大三角浴缸边缘,笑嘻嘻盯着他,“给我看吗?”

    司渡抿了抿唇,然后点头。

    天哪,他要是一直是这种状态,姜宝梨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喜欢上他。

    这么乖的八块腹肌还有鲨鱼肌和朝搭口口的顶级神颜男朋友,谁能不心动!

    司渡果然拿了洗浴香波和浴球,慢条斯理地自己给自己洗澡。

    上半神洗好之后,便站起来洗下半神,朝搭口口就在姜宝梨面前晃啊晃,晃啊晃。

    姜宝梨真的真的很想转过头去,假装自己很淑女。

    但她的目光,很诚实地…没有动。

    红着脸,视线跟随着他的身体…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个变态呢!

    嘤。

    可他身材真的…太具有观赏性了。

    司渡洗好之后,去淋浴下冲了澡,擦干了身体,转过身大大方方地面向姜宝梨,真诚地问道:“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姜宝梨拧了拧眉头。

    不是,哥们,连穿衣服还要她批准吗?

    她试探地说:“不行?”

    司渡点头,扔下了浴袍,又问:“我可以出去吗?”

    “可以。”

    于是司渡走出了房间,步履有点踉跄,走出干湿分离的淋浴室,来到了洗手台前,想拿吹风机吹头发。

    姜宝梨还真以为他思维理智完全清醒呢,结果一走过去,膝盖直接磕在了大理石的水台上。

    “嘭”的一声闷响,疼得他躬起了身,痛苦地皱起眉。

    “……”

    的确,是喝高了。

    姜宝梨无奈地扶了扶额,对他说:“算了算了,你你你…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光脚光溜溜容易出事儿。”

    司渡走回衣帽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清爽的浅杏色棉质居家衫。

    整个人更显温柔

    姜宝梨走过去,拿起了吹风机:“你别动,我帮你吹头发。”

    “好。”

    她没他高,这家伙站在她面前就跟座山似的。

    “你下来一点,我够不到。”

    司渡想了想,索性捧着小姑娘纤瘦的腰肢,将她抱起来,放坐在了水台上。

    “唔…”

    虽然坐上去了,但还是不够司渡高,所以他很温顺地低下了头,让她帮他吹头发。

    姜宝梨打开按钮,呼呼的热风喷出来,她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细细软软,像狗狗毛。

    热风吹上去,一股柠檬清香漫出来。

    姜宝梨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

    眉骨挺拔,眼窝深邃,黑眸藏在阴影之中,眼尾带一点儿锐利的弧线。

    实在是标准一张美人脸。

    爱美之心真是人的天性,哪怕姜宝梨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这家伙,现在也升起了想要将这张脸…永远私藏的念头。

    看着他锋薄性感的唇,姜宝梨有点忍不住吻上去的冲动。

    “司渡,可以…亲一下吗?”

    司渡点头。

    “你醒来,会记得这件事吗?”

    他抿了抿唇,“不确定”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变成了两个字:“不会。”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喉结轻微地吞咽。

    就算全身都麻,脑子也麻了。

    但只有一件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就是…好喜欢她。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

    这么喜欢,可他却不能拥有。

    他配不上,他…很脏…

    姜宝梨小心翼翼地蹭上去,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唇,比想象的更柔软。

    她忍不住咬了下去。

    司渡乖得不行,只轻轻地碾着她,却不敢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手都本能地抬起来了,落到和她心脏水平相当的“那个”位置上,又…克制地收了回去,藏在背后。

    为什么这么乖啊。

    姜宝梨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了自己,开始大口地吞咽他的呼吸。

    司渡的手…仍旧很矜持地藏在身后,攥了拳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精油香,她眸光下移,看到他的禁区已经撑起了明显弧度。

    今晚的计划似乎进展得相当顺利,她即将摘下这朵带刺带毒的恶魔之花。

    姜宝梨放下吹风,跳下水台,倒退着走,攥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了床上。

    司渡很配合地跟着她一起跌入了松软的大床上,捧着她纤瘦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没多一会儿,他颈子上多了许许多多的红痕,都是她的杰作,司渡似乎很享受这一部分,任由她在他怀里为所欲为。

    而他格外喜欢她的如透,捏着,叼着,扯着…直到憧学开始变营,变庭。

    贴在她耳边,很温柔地对她说:“如果觉得疼,告诉我。”

    “好。”

    他的手缓缓狭义,探入了她的区域,姜宝梨轻轻抬起下颌,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司渡抽出来的手,指尖带着血。

    少年轻微地蹙了眉,看着身下的少女:“梨,你生理期吗?”

    姜宝梨瞪大了眼,脑袋一空,随即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蓦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操操操操!

    她抓起衣服挡在身上,猛冲进了洗手间。

    果然,姨妈来得相当是时候。

    姜宝梨简直想把脑袋伸进马桶里猛冲一阵。

    好丢人啊!

    直接原地去世可不可以!

    她不性感了,她再也不性感了。

    呜呜呜。

    门外有窸窣的声响,司渡推门走进来,哗啦啦洗了手,然后轻敲了敲洗手间的长虹玻璃门:“梨,卫生巾放在哪里?”

    “在,在在在我房间洗手间壁柜第二个抽屉里。”

    他出去了,不过两分钟重新走回来,扣门:“找到了。”

    姜宝梨将长虹玻璃门开了一条小缝,他将干净的内裤和卫生巾递了进来。

    “谢、谢谢。”

    他很绅士地走了出去,等姜宝梨弄好一切重新走出来时,司渡已经合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远远地,她望着他安静的睡颜。

    有种很神圣的质感。

    仿佛造物最杰出的神工,塑造了他如此漂亮的容颜。

    一面天使,一面…恶魔。

    姜宝梨走到他床边,蹲下来,手指头戳到了他的眉心,在他耳畔喃喃施法——

    “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刚刚的一切。”

    ……

    次日,司渡醒过来,感觉脑子太阳穴突突的,还有点隐隐作痛。

    他揉了揉眼角,走到洗手间,挤了牙膏。

    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脖颈上那一片比过敏还恐怖的红痕,就像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玫瑰园…

    手里的电动牙刷都没拿稳,落在了地上。

    他立刻脱下了上衣,赫然看到他的颈子连同胸膛上,全是一道道草莓印吻痕,甚至还有被抓挠的痕迹。

    这下子,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昨晚的事,想不起来一点。

    他很少喝酒,也绝对不会喝醉。

    小时候患过创伤应激综合征,几年前,精神科医生便说过,在他意识不清的状态之下,会让小时候竭力去隐藏和保护另一人格出现。

    不算人格分裂,都是他自己。

    但现在的他,的的确确…是应付那段创伤性记忆而诞生了全新的自我。

    强大,稳定,心狠手辣。

    他推开了姜宝梨的房间门,小姑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有气无力地在床上挺尸。

    姨妈痛,好难受。

    司渡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将她从床上一整个揪起来,沉声质问:“姜宝梨,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我把你要了。”姜宝梨捂着肚子,懒懒地说,“你把我姨妈都肝出来了。”

    “……”

    “负责就免了,恋爱能谈一个不?”

    司渡压抑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问:“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也不喜欢我啊,一样下半身思考,喝醉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过了会儿,司渡忽然失

    笑一声。

    阴嗖嗖的笑,看得姜宝梨毛骨悚然,连连后退,退到了床头。

    司渡俯身过来,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颈子。

    虎口没有用力,还能呼吸。

    “姜宝梨,你最好不要骗我。”

    骗你,又怎样?

    “我在垃圾桶里没找到套,如果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什么,那你就不该活了。”

    “不是,等等…”

    她话音未落,他虎口蓦地收紧了。

    姜宝梨只感觉到胸腔氧气一点点流失,脸颊也开始胀红,她死命挣扎,可是无法摆脱他的扼制。

    然而,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司渡却手软了。

    他救过她,救过很多次,她听得懂他的音乐,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懂的人…

    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终究,狠不下心亲手捏碎这支小玫瑰。

    松了手。

    她跌坐在床上,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奇怪的是,哪怕他这样,姜宝梨一点儿怕都没有。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或许她会逃之夭夭,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宝梨觉得他不坏。

    就是装。

    小姑娘用力咳嗽了几声,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司渡沉声问。

    “笑你是个神经病啊。”

    姜宝梨歪头,娇俏地望着他,语气嘲讽,“如果你不愿意,就不会被我灌醉,现在装什么装啊司渡,昨晚你不知道有多愿意…”

    “你不喜欢我。”司渡面无表情,一双锐利的眸子扣着她,“你心里有其他人。”

    “我在努力。”

    “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但沈毓楼把我卖了,我不会原谅背叛我感情的人,绝不。”

    司渡看到她眼底的决绝,情绪才算冷静了下来。

    脸色依旧沉沉的。

    姜宝梨趁热打铁地向他告白:“能给机会吗?司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你,让我喜欢你。”

    “刚刚我是真的想弄死你,不怕?”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姜宝梨牵住了他,真挚地说,“司渡,我想和你交往。”

    司渡缓慢地扯开了姜宝梨攥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如果跟我在一起,你需要接受一件事。”

    “什么事啊?”

    “柏拉图恋爱。”

    “……”

    柏、柏拉图???

    他是什么神经病?

    又不是不行,为什么要柏拉图?

    姜宝梨没做过,但用过玩具,她超喜欢,瘾大得很。

    不过,这不重要。

    拿下他,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姜宝梨轻松松答应了,“我接受全部的你。”

    接受…全部的你。

    听到她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司渡哑然失笑。

    她不会知道全部的他是什么样子…她不会接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接受这么恶心的他!

    他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推开了姜宝梨的额头——

    “我不信你。”

    第48章 真心是他耽溺了。

    今天阳光很好,花园里的保加利亚玫瑰都盛开了,红艳艳,灼灼灿烂。

    姜宝梨倚在窗边,遥遥望着花园里的司渡。

    他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衬衫,手握一杆黑色猎|枪,腰背挺直,轮廓线条锋利冷峻。

    “嘭——”

    一声枪响,子/弹稳稳地命中了玫瑰园中的靶心。

    姜宝梨眯起眼,手指尖轻轻抠着窗栏。

    这家伙,又变回了以前冷冷冰冰的样子。

    昨天晚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乖乖狗,就像是被人魂穿了似的。

    别说,她挺吃昨晚那款小奶狗型男朋友。

    现在…都还有点怀念。

    怀念他叫她——“梨”,怀念他给她拿卫生巾时的紧张,怀念他对她说:“如果疼,告诉我”。

    真是戳她心巴上了。

    怎么一觉醒来,就没了呢。

    不止没了,醒来知道她“那个”了他之后,竟然还想鲨她!

    无语了。

    正常人类只在喝醉了发酒疯,司渡这种非正常人类,平时发疯,喝醉了才变乖变正常。

    正思忖着,女佣推门进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枸杞汤放在窗边茶桌上。

    姜宝梨吃过布洛芬,小腹疼痛已经缓解很多了。

    她抽回目光,笑着对女佣道了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快趁热喝吧。”

    姜宝梨端起碗,吹了吹热气,只喝了一口,顿时皱了眉,差点喷出来。

    没地方喷,她强迫自己吞下去。

    “太甜了!”

    齁甜齁甜,甜得发腻,感觉嗓子都被黏糊住了。

    “啊?甜吗?”女佣也是一脸懵。

    姜宝梨被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只问她:“是你做的吗?”

    女佣支支吾吾说:“那个…呃,是…是我熬的。”

    姜宝梨眉毛一高一低地拧着,望着她:“听赵管家说山月庐雇佣体系超严格的,你这手艺,怎么通过考核的?”

    “呃…”

    她额头冒了汗,可不敢说是因为她姨妈痛中饭都没吃,某人冷着脸,亲自去厨房做了这碗汤。

    掌握不到红糖的量,于是一勺一勺一勺,放了大概半斤的样子。

    佣人不确定某人是真的不会做,还是故意和楼上这位较劲儿、想整蛊她。

    所以她啥都不敢说,慌忙收拾了红枣汤,对姜宝梨道:“我重新给您做吧。”

    姜宝梨点了点头。

    等了二十分钟,女佣重新端了一碗上来,这碗就正常多了。

    姜宝梨吹凉了一口闷,枸杞红枣汤让她喝出了三碗不过岗的好汉气质。

    喝完汤,姜宝梨下了楼,朝着司渡走过去。

    打虎好汉瞬间秒变优雅的小猫咪,走过去,步履轻盈、无声无息而又…存在感十足。

    她也不叫他,就站在一旁,时而低头看看新做的指甲,时而捋捋头发,像一只偶然路过的小猫。

    司渡瞥见了她,没搭理,举起猎|枪,瞄准靶心。

    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花园里,玫瑰被风吹拂着,轻轻颤栗。

    但他余光里,全是她。

    像个入侵者。

    终于,司渡烦躁地回了头:“你有什么诉求?”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姜宝梨双手背后面,带着讨好的调子,“我骗你的,没有do,真的。”

    说完,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声音软软的,“我生理期呢,怎么可能。”

    司渡敏捷地躲避开了她的触碰,皱眉道:“你不要碰我。”

    “好好好。”姜宝梨连忙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听话,不碰就是了,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司渡没应声,抬起枪,瞄准玫瑰园里的靶子,扣动扳机。

    砰!

    子弹稳稳命中靶心。

    “说什么?”他抬起下颌,没回头。

    “明明前几天都还好,为什么忽然又对我这么冷淡。”

    她有点委屈地撇了嘴。

    司渡扣动扳机的指尖稍稍松动了些,只说道:“因为你越界了。”

    “我越界是你默许的!”她不甘示弱地说,“你要是不给信号,我怎么会那样!你以前都不喝酒,因为跟我在一起,你才喝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司渡没有说话,抬枪瞄准了花园里那片盛开的保加利亚玫瑰。

    几声枪响,玫瑰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凋零了一大片。

    是。

    是他耽溺了。

    怪不了她。

    她挺无辜的。

    司渡的心再度软化了下来,但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松动,说道:“我不喜欢喝酒。”

    “以后不让你喝就是了。”

    姜宝梨是感觉他喝醉之后,怪怪的,“那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

    “为什么…一定要柏拉图啊?”

    这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一定一定要问清楚的问题,“故意针对我?”

    司渡无语地睨她一眼:“你算…”

    “我算什么东西,是吧,不用说出来,我帮你说。”姜宝梨撇嘴,

    “那就是针对所有女人咯,难道你信仰了什么宗教,教义不让睡女人?”

    “不是,无神论。”

    司渡走回花园椅边,端起水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性感撩人。

    不让人睡,真是太可惜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不喜欢。”

    “你太虚伪了,太太太虚伪了。”姜宝梨绝对不信这个借口,“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个。”

    “我,不喜欢。”司渡再一次强调,并且威胁说,“那晚游轮上,你要是真的对我做什么,我会把你扔进海里。”

    “……”

    看他这样子,姜宝梨觉得,十有八/九不是威胁。

    姜宝梨好奇地问:“游轮上那次,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司渡锐利的眼锋扫过来:“我没有很高兴,男人都有生理反应,不代表我喜欢。”

    姜宝梨捏着下巴,喃喃分析:“有生理反应,但不喜欢女人,你你你…你不会是gay吧!0?”

    司渡:“不是。”

    一本正经地回答,甚至都不生气。

    “所以,生理正常,不是gay,不喜欢睡女人?”姜宝梨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不可言说的创伤吗?”

    此言一出,司渡眼神变了,沉声威胁:“不想死,立马消失在我眼前。”

    “……”

    打扰了!

    姜宝梨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回了别墅。

    回房间,姜宝梨躺回松软的大床上。

    说他是0他都不生气,问他是不是有童年创伤,居然生气了。

    等等…不会这么巧说中了吧!

    她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决定先不想这个,去了一趟美食街,去留阿嫂的店里给她送份大礼。

    之前沈毓楼给的两千万,姜宝梨拿出了五百万,给留阿嫂,感谢她以前的救命之恩。

    留阿嫂本名姜留花,姜宝梨就是随她姓的。

    当初,留阿嫂在岸边挖沙虫的时候,捡到了搁浅昏迷的她,把她带回去。

    留阿嫂自己有三个孩子,实在养不了更多了,但又不忍心让她饿死,多少给了口饭吃。

    但留阿嫂家里没地方让她住,她只能自己找地方住,在小渔岛上流浪着…

    肚子饿了,去找留阿嫂,她会给她做米粉吃,不收钱。

    后来,姜宝梨长大了些,能干活儿了,留阿嫂让她在米粉店打工,挣一份小小的工钱。

    虽然帮助有限,但对于姜宝梨来说,留阿嫂就跟亲妈似的,要是没她,她早活不下去了。

    五百万于留阿嫂而言,是大数目,姜宝梨也不敢一次性全给她,怕她拿给她赌鬼儿子。

    先给她三十万,让她去医院看看脊髓炎。

    之前就是因为钱不够,手术一直耽误着没做,现在有钱了,赶紧去,看病耽误不得。

    留阿嫂不好意思收这个钱,对她说:“知道你心眼好,要报恩,但我不算你的恩人,我当时…想留你,我那个死鬼老公不同意,让你在外面漂泊,吃了不少苦头。这些钱,你存着吧,好好照顾自己,留阿嫂开着店,也能挣钱,不需要这么多。”

    “留阿嫂,你别这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忘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朴素的道理,铭刻在姜宝梨的心里。

    不只是对留阿嫂。

    对沈毓楼,同样如此。

    帮他拿到灯塔水母项目,她就算彻底…自由了。

    留阿嫂最后只同意收二十万,拿去看病,她不知道姜宝梨有多少钱,对她说:“你有钱都攒着,将来有机会了,还能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找他们做什么。”姜宝梨不屑地嗤了声,“都不要我了,我才不找他们呢。”

    “谁家不要孩子,都是送出去,哪能直接扔海里呢。说不定,是意外。”留阿嫂说。

    她捡到姜宝梨的时候,她是被搁浅上岸,吞了不少海水,好在命大,竟然没有死,已经奄奄一息了。

    姜宝梨对亲生父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叮嘱留阿嫂一定要去看医生,还怕她耽误,亲自帮她预约了医院的专家门诊号。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了。

    管家给她留了菜,都是些比较清淡营养的菜品,只是其中有一道清蒸鲈鱼,味道格外突出,格外秀!

    咸得她差点呕出来,立刻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

    跟今天早上的枸杞红枣汤是一个调性,她都能感觉到佣人在做它们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

    所以司渡最近是克扣佣人们的工资了吗!

    姜宝梨回头望了望赵管家,赵管家假装什么都看不到,望向天花板。

    姜宝梨心里默默确定,他肯定是克扣佣人工资了。

    连超级打工人——赵管家都消极怠工,最近还跑出去谈恋爱。

    ……

    晚上,姜宝梨给D发了一条消息——

    “Hi,最近怎么样(特指追女生方面)。【八卦】”

    D:“她开始倒追我了。”

    姜宝梨立刻坐起身,肃然起敬!

    “你是怎么做到的,诚心求教,【星星眼】”

    对方输入了半晌,她以为能等来超长攻略教程。

    没想到,最后也不过两个字——

    “利诱。”

    姜宝梨:……

    “详细说说?”

    D:“我有她想要的东西。”

    “再详细点?”

    他不回了。

    姜宝梨感觉这家伙,怎么跟司渡的性子,那么像!

    明明都已经是可以讨论彼此恋爱对象的“闺蜜”关系了,一言不合,又不回了。

    宇宙超级无敌可爱大JJ:“所以,被喜欢的妹子倒追,你快乐吗?”

    D:“说不清楚,很复杂。”

    姜宝梨想了想,回道:“既高兴,又难过,是吧,觉得她不是真心的?

    D:“嗯。”

    姜宝梨叹了口气:“我也遇到不顺了。”

    D:“是吗?”

    “我要攻略的男人,太难搞了,太太太太难搞了。”

    “我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他讨厌全世界,而且凶巴巴的,动不动就威胁我,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看起来还像个人。平时,就是个大魔头!【气气】”

    “所以,这种情况,你有招吗?”

    姜宝梨诚信求教。

    隔了很久,直到姜宝梨都洗完澡出来了,才看到屏幕上,有他迟迟回复的短信息——

    D:“多点真心,试试。”

    第49章 揉烂带他去旅游

    姜宝梨用浴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瞥见屏幕上的一行字,怔了怔。

    真心。

    她笑了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在他们的游戏圈子里,真心算个屁啊。

    难不成司渡还能跟她携手余生吗?

    看看沈毓楼的选择就知道了,不可能…

    她的出身已经决定了,她攀不上去。

    躺上床,失眠到凌晨。

    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数了一千只羊,羊都让她累趴下了。

    她还精神抖擞。

    一直在想D说的什么真心不真心的事情。

    司渡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是因为感觉到她不真心吗?

    她可以…对他真心吗?

    不不不,想什么呢!

    对他真心,你有什么资格,人家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认清现实,才不会做无谓的妄想。

    所以沈毓楼到底凭什么觉得,区区如她,能让司渡放弃和乔家的联姻啊?

    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她迷恋了他十多年,尚且不能动摇他磐石般坚定而冰冷的心。

    司渡…结果也不会更好了吧。

    姜宝梨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快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刚闭上眼,就被吵醒了。

    窗外又传来了“砰砰砰”的枪声。

    一回头,看到天已大亮。

    姜宝梨坐起身,心说这家伙除了练枪,就没有别的感兴趣的娱乐活动了吗!

    枪法练这么好,射谁呢!

    带了点儿起床气,她下了床,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花园里,司渡身形笔直,窄腰宽肩,稳稳托举着猎枪。

    而身边的韩洛,穿了件浅色的休闲线衫,手里也握着枪,不过动作懒散了很多,也不怎么标准。

    两人像在说话,韩洛脸上带着笑,司渡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死人脸。

    行吧,这下子二重奏了。

    既然有朋友

    过来,姜宝梨也就忍了,有气无力地走回来,死尸般瘫在床上,用枕头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脑袋。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面住着,不好发脾气。

    寄人篱下的自觉,她从小就懂。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姜宝梨真想立刻搬回学校去。

    但以司渡那种冰山性格,她这一走,怕是没什么机会跟他多互动了。

    还得死皮白赖地住下来才行。

    忽然,姜宝梨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去衣帽间翻出一件浅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拾掇了半晌,化了个淡妆,还喷了点儿香水。

    精心打扮之后,她走下楼,来到花园里。

    走近了,恰恰听到韩洛跟司渡在聊事情,似乎说到了灯塔水母的项目。

    姜宝梨立刻放轻了步伐,猫咪似的,无声无息地走近了。

    “半山湾那位覃爷,听说对灯塔水母项目很感兴趣。”

    韩洛放下枪,对他说,“他不愿意参与招投标,不想太过张扬,派了人过来跟我们打听,让开个价,把项目给他买断,说的是…多少,都可以。”

    司渡轻嗤了一声:“口气不小。”

    “整个港岛,除了你司渡,也就是他覃御山了,口气能不大吗。”韩洛担忧地说,“这人在道上…一手遮天,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也不好得罪。”

    “听二舅舅提过他,他们政见不同,迟早会站在对立面。”司渡低头给枪上了膛,“兵来将挡,怕个屁。”

    “你是不怕得罪人的,但做生意,终究讲一个和气生财。”

    “砰”的一声,子弹穿透靶心,打进了远处的玫瑰园铁栏杆上。

    枪口袅袅冒着白烟。

    司渡沉声说:“灯塔水母修复凝胶一面世,最先受冲击的必定就是医美行业,他覃御山做什么起家的,你忘了?”

    韩洛也知道,覃御山靠医美行业发家,港岛乃至国内的医美整形医院,他占了半壁江山,每年巨额盈利…

    而灯塔水母项目现在的风声已经吹向全世界了,它不仅仅是修复伤疤,还有延缓衰老的奇效。

    这项目一出来,势必医美行业会受到重创。

    覃御山想要一口价买断灯塔水母项目,恐怕也是想要直接“雪藏”这项技术吧。

    司渡收了枪,漫不经心说:“我不是沈毓楼,灯塔水母项目是我的心血,跟我的女人没差,就算他搬十座金山到我的后花园,我也不卖。”

    忽然,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嚓”,躲在灌木里偷听的姜宝梨,脚下踩到一根枯树枝。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望见了她。

    四目相对,有亿点点尴尬。

    姜宝梨干笑了一下,说道:“巧啊!这里都能遇见你们。”

    韩洛挑了挑眉:“不巧,这里是司渡的家。”

    “呃。”

    没跟你说话!

    韩洛转向司渡,用玩笑的语气说:“不是吧,司渡,你家里还养着一只小间谍呢,这不得通风报信给沈毓楼?”

    “我什么都没听到。”姜宝梨一脸无辜地指天发誓,“纯路人,真的!”

    话音刚落,司渡却忽然抬起了手里的枪,枪口笔直地对准了她。

    姜宝梨都懵了,心跳百米加速起跑,看着他冷酷的一张脸——

    “不是!我我我我真的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操!”

    “嘭”的一声响,姜宝梨被吓得抱住了头,蹲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他他…他真开枪啊!

    完了完了完了。

    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姑娘抱着头蹲在灌木里,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疯狂哀嚎。

    然而,并没有预想的痛感,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近处的灌木枝桠上,挂着一条红色环状花纹的小蛇。

    蛇头已经被子弹打爆,鲜血淋漓地淌着…距离她光溜溜的腿,也不过咫尺的距离。

    “啊!”

    姜宝梨忙不迭地跳出树丛,吓得连连后退。

    司渡放下了枪,薄唇紧抿着,也有点后怕…

    不过,眼底的担忧只持续了0.001秒,他便迅速恢复了冷冰冰的一张脸。

    “以后偷听,不要站在树丛里,这个季节,有蛇。”

    说完,他将枪扔给了身边的男佣,转身回了庄园。

    韩洛看着他冷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能有他别扭。

    就算“英雄救美”,也要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态。

    这样,怎么可能脱单嘛!

    “他打小就这样。”韩洛笑着说,“喜欢他的女生,最后都会变成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以前有个女生送他一只兔子,他还了人家一个血淋淋的凉拌兔头。不解风情这个字,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姜宝梨见他愿意聊聊司渡的事情,忙不迭追问:“难道就没有女生成功过吗?”

    “没有。”韩洛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对她竖起大拇指,“你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超级牛逼了。”

    他打量着姜宝梨纯美如杏的面孔,半开玩笑说:“如果能攻略下他,那天底下任何男人,都逃不出你的石榴裙。”

    “我没这么大的野心。”姜宝梨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痴情得不行,“可我只喜欢他。”

    韩洛挑挑眉:“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从众人皆知的沈毓楼小迷妹,一下子变成了司渡的第一站姐,我真的很好奇这一点。”

    “……”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姜宝梨哼哼了一句:“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

    韩洛被逗笑了。

    这小姑娘性格挺开朗,暖烘烘跟小太阳似的,说不定,真能把司渡那颗玄铁一般坚硬的心,融化了。

    “行了,商业机密都让你听走了,他都没弄死你,看来革命胜利近在眼前,加油吧。”

    说完,韩洛便要走了。

    姜宝梨连忙叫住他:“等下,我问你个问题。”

    “说。”他停下脚步。

    “司渡他喜欢什么啊?我想讨他的喜欢。”

    韩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尸体,尤其是病变过的,他最痴迷。”

    “……”

    姜宝梨哆嗦了一下,她总不能让自己变成这玩意儿去讨他喜欢吧!

    “除了这个呢?”

    韩洛思索了一下:“他喜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他经常去做极限运动,跳伞,蹦极,冲浪,滑雪,潜水之类的…”

    姜宝梨心里叫苦不迭。

    要死。

    他喜欢的极限运动,都是她最害怕的!

    所以要追天下第一难追的男人,真的豁出命去啊。

    ……

    姜宝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抉择,在一堆极限运动里面,选出了两个…她比较能够接受的。

    先…小小地试一下牛刀吧。

    人生在于不断地挑战和超越自我。

    拼了!

    晚上,姜宝梨蹑手蹑脚来到司渡的房间里,悄咪咪推开一条缝隙,探头进去。

    司渡坐在书桌前,电脑上开着视频会议,他穿着那件慵懒的深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漂亮的一对锁骨。

    因为皮肤太白了,颈子上被她肆虐的红痕,还没有消退。

    看得姜宝梨脸都红了。

    希望…他没开摄像头啊。

    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去,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打扰,看着跟被老师罚站了似的。

    偷感十足。

    司渡面上盯着屏幕,但她一进来,他工作的心思就淡了,余光总被她勾着走。

    她穿了件浅粉色小睡裙,洗过澡后,头上随意地扎了个小丸子,碎发垂在耳畔。

    她时不时捋捋头发,低头看手机,快速打字。

    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

    司渡心里有些不悦,终于,敲下回车,暂停了会议,抬头望

    向她,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姜宝梨听他忽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放下手机,脸上挂了讨好的笑:“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请你去旅游!”

    “不去。”司渡一口拒绝,“滚出去。”

    “去吧去吧!”姜宝梨不死心,扑倒他桌边,手肘撑在桌面,双手合十企求道,“去吧,全程费用我来出,你什么都不用管,攻略也我来做。”

    司渡睨她一眼:“你要上课。”

    “那破芭蕾课,我早就不想上了,准备下学期转专业来着。”

    听她这样说,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转什么?”

    “小提琴,努力向我的偶像靠近。”

    “是吗。”

    “总之,我已经做好计划了,我们去海边冲浪,你觉得怎么样?”

    “你喜欢冲浪?”他冷笑。

    “那真是别提多喜欢了!”她忽闪忽闪地眨巴眼,十分真挚地证明着自己的热爱,“人生最爱的运动,没有之一!”

    司渡哼笑了一声,想她大概忘了自己怕水这件事。

    稍稍活动了一下颈子——

    “那我的确有点期待了。”

    见他松口,姜宝梨眼底顿时有了光:“太好了!我回去弄一下攻略,然后把行程发给你。”

    “站住。”司渡叫住准备开溜的她,“全程旅行费用,你来支付,对吗?”

    “嗯嗯!”

    “记得联系航空公司,包机。”

    “包、包包什么?”姜宝梨愣住。

    司渡冷冷一笑:“我出行都是私人飞机,你请我旅游,不会想让我去坐一般的客机?”

    “……”

    别说,她还真买的客机票。

    而且是廉航,普通舱。

    *

    姜宝梨连夜改签了机票。

    包机是不可能的,她在网上大概搜了一下,包机最便宜也要八十万。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如果什么都顺着他,那后续的他的高消费,她可满足不了!

    两天后,姜宝梨连哄带骗地将司渡骗上了飞往夏威夷的普通航班。

    好歹有点良心,给他买的是头等舱。

    司渡睨了她一眼,小姑娘笑得一脸谄媚:“头等舱单人座,可以关门,除了比包机小一点,没有任何区别。”

    “我觉得区别很大。”

    “忍忍,忍忍,经费有限。”

    她低眉顺眼的态度,只维持了半个小时不到。

    飞机起飞之后,姜宝梨松了一口气,对他约法三章地宣布道:“既然是我请你去旅游,那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管是食宿,还是游玩项目,必须听话,ok吗?”

    司渡随意地翻阅杂志:“感觉进了黑心旅行团。”

    “后悔已经晚了。”

    “是吗?信不信,就算飞机到了夏威夷,我也有办法让它返航。”

    “……”

    看来威胁对他没用,姜宝梨只能重新换上谄媚的小人面孔,给大佬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就跟贴身女佣似的,把他照顾得周周道道。

    头等舱有区隔,姜宝梨和司渡两人独处于同一空间之内。

    司渡全程处理公事,端出电脑看实验结果。

    姜宝梨百无聊赖地看视频,过一会儿又去窗边拍拍云海,小睡一会儿。

    跟他旅游真是很没劲。

    他不会主动找她聊天说话,姜宝梨只能自己干自己的事儿。

    十多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夏威夷。

    姜宝梨看到窗外湛蓝的大海,于是去了趟专用的私人衣帽间,换了一身轻松的海岛度假风。

    听到飞机下降提醒,司渡阖上了电脑,抬起头,恰好看到她从衣帽间出来。

    怔了怔。

    法式设计的白蕾丝挂脖连衣裙,肩若削峰,手臂如牛奶般倾斜而出,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缪斯女神一般。

    圣洁,美好,纯净…

    他眸光深邃,视线从她小巧挺拔的鼻梁,一路向下,摩挲着她的柔唇,到修长白皙的颈子、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是不应侵犯的禁区。

    他用眼神一寸寸地描写着她。

    她就像一只白蝴蝶,翩跹地落在他指尖,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揉烂、掐死。

    司渡强迫自己抽回了视线。

    走出廊桥,姜宝梨想去牵他的手,被他无情地甩开了。

    跟在他身后,姜宝梨心想,到了夏威夷这么热情洋溢的地方,这家伙还绷着…

    真没劲。

    不过,随即想了下一站的行程,有点忍不住笑。

    等他到了那地方,看他还绷不绷得住!

    ……

    姜宝梨预定的私人酒店,是一栋海边豪宅。

    只要打开窗帘,就能近距离地欣赏这平静如蓝色宝石的大海。

    除此之外,也有私人度假沙滩。

    这里清澈湛蓝的玻璃海,堪比马尔代夫的大海。

    司渡站在落地玻璃窗边,遥遥望着海天一线。

    姜宝梨走过来,将亲手调制的蓝色鸡尾酒递给他,问他:“住宿还不错吧?”

    “一般。”他不接她的酒。

    姜宝梨啜着杯中美酒,舒舒服服地坐在蓝丝绒转椅上:“比不上你的私人岛屿,不过,已经是我对比过的最好的酒店了。知道你不喜欢人多,这里完全是私人空间,方圆五公里,没有人烟。”

    司渡看着周围寂静的海滩,又望了望远处的海边公路。

    其实,应该带上保镖。

    这里是夏威夷,不是国内。

    不过,那样就不是单独相处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晚上,姜宝梨带司渡来到一个类似剧院的地方,坐在了二层视野最好的vip包厢里。

    有侍者送来精美的甜点和水果餐盘,姜宝梨努努眼,让他放在司渡的桌前。

    又给侍者使眼色,让他给司渡倒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

    司渡望向她,她便笑嘻嘻对他说:“弗洛尼,好几万一瓶的好酒,尝尝。”

    “太便宜,喝不惯。”

    “……”

    服务生用眼神询问姜宝梨,是否要上更好的酒,姜宝梨只假装看不见。

    想都别想!!!

    爱喝不喝。

    她将他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司渡看着正对面的舞台,问道:“是音乐剧?”

    “啊,算、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算是。”

    姜宝梨不说话,低头战术喝水。

    司渡皱了眉:“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说,那我走了。”

    “哎哎,别。”姜宝梨连忙抓住他,“事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好玩,才带你来看的,绝对不是要讽刺你,或者存了别的坏心思!你别多心!”

    司渡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过了会儿,大幕拉开,非常“凉快”又热辣的主持人,站在台中央。

    疑似不挂。

    屁个音乐会。

    他极度无语地睨向姜宝梨,姜宝梨心虚地低头假装喝酒,压根不敢跟他视线接触。

    这家伙…带他来看成/人/秀了!

    第50章 意外“梨。”

    姜宝梨就是纯好奇。

    好端端的正常男人,怎么会提“柏拉图恋爱”这么离谱的要求。

    所以带他来看点儿刺激的,摸摸他的反应。

    姜宝梨是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大尺度的表演,连视频都没刷到过,只听以前出国玩的朋友说起过,总之是三观震碎。

    台上的大尺度表演,不仅有女性,也有男性,甚至还会当众表演“不可说”的画面。

    没眼看,姜宝梨时而低头喝水,时而看看周围的观众。

    那些外国人,尤其是男人们,眼底带着猎奇、兴奋,嘴角也有轻浮的笑意。

    少有男人不喜欢这种低级庸俗的感官刺激。

    但她却在司渡的脸上看不到这样的刺激。

    他的手一直攥着拳,手背有青筋暴起…

    台上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性画面,让司渡想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大雨夜里。

    他躲在衣柜里,亲眼目睹的一切。

    那些被竭力埋藏的脏污记忆,那些污言秽语,那个被他保护在灵魂深处的痛苦又无助小男孩…

    姜宝梨听到清脆的一声响,转过头,看到司渡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玻璃扎入他的手掌心。

    她惊呼了一声:“司渡!”

    下一秒,司渡沉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剧院。

    姜宝梨追出来,司渡在路口独自上了一辆车,离开了。

    她站在街头,有点懊恼。

    本来是想带他来轻松

    一下,没想到他真受不了成|人|秀表演

    这主意…真是糟糕透顶了!

    姜宝梨后悔得很,赶紧招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进屋便看到落地窗的单人沙发边,有一抹漆黑的轮廓。

    月光照耀着海面,波光潋滟,投影在了男人的身上。

    姜宝梨看清了他。

    他如同狩猎的狼,安静,耐心地潜伏在夜色里。

    司渡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眸光,打量着她,面上没有情绪。

    “司渡,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应。

    姜宝梨心里有点不安,朝他走过去:“对不起噢,我该问问你的意思,玩笑开得过分了。”

    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一用力,她轻而易举便被他扯入了怀中。

    司渡的怀抱滚烫得有点不正常,如同赤道盛夏燥热的季风,烘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指尖摩挲着少**美的下颌线,缓慢,耐心,将她的下颌抬起来。

    黑眸里唯一的光亮,便是那一束被海面倒映的月光。

    司渡顺势将她抱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啊!干什么!”

    他将她抱进了房间,一脚踹上了房门,顺势便压了上来。

    紧扣着女孩的手腕,将其压到了头顶之上。

    呼吸,粗重。

    如同野兽。

    “你很想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是不是?”

    “好,我给你看。”

    他嗓音压抑着,就像绷紧的弹簧,“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带你去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姜宝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惊慌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白的皮肤笼上了一层幽凉的月光。

    姜宝梨的心脏提了起来。

    他越是平静,她越是不安:“司、司渡…”

    司渡眸光下敛,审视着女孩这一条纯白干净的裙子。

    没有任何可供遐想的挑逗感,纯洁美好。

    他不再往下看,视线停驻在她丰润柔美的唇上。

    咫尺的距离,只要他想,就可以…

    他所渴望的、压抑的、罪恶的…这一切,只要他想,就可以。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坏种。

    他怕什么,忍什么,带着她的诅咒与仇恨,带着她的眼泪…

    一起,下地狱!

    司渡心一横,掐着她的下颌骨,吻了过去。

    他近乎暴烈地亲吻她的脸颊,颈项,耳鬓…

    在她身上留下他肆虐的痕迹。

    姜宝梨从来不知道,被人亲吻,也可以是这么疼的一件事。

    他的绝对力量,无可挣脱的压制感,唤醒了姜宝梨对儿时所遭受的暴力的恐惧和不适。

    她可以接受正常的、温柔的杏和爱,但她不接受自己成为他情淤和愤怒的宣泄口。

    抬起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用了力,力道大得连一向不怕痛的他,都忍不住皱了眉。

    她咬得他破了皮,见了血,齿痕深深没入肌肉中。

    司渡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狠狠咬住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倏而,他松了手。

    姜宝梨手腕得以松络,立刻推开面前的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人的白色衬衫染了血,是被她咬出的血印子。

    “现在离开,离我远一点。”

    男人半张脸笼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神情,但嗓音发狠用力——

    “永远,不要靠近我。”

    姜宝梨憋了一肚子气,回房间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行李和护照本子,离开了海边别墅。

    气得要死。

    她脸上,脖颈上,全是他肆虐的痕迹,就像被人给…了一样。

    独自一人拖着行李走在了空落落的海边大道,不知道走了多久。

    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照明的光亮,只有一抹孤独的月色,照着波光粼粼的大海。

    站在路边,海风吹着她燥热的心,冷静了下来。

    这一走,就是一刀两断来了。

    姜宝梨心一横,转头朝别墅走去。

    她绝不做半路的逃兵,不想半途而废。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从姜宝梨身畔呼啸而过,消失在了别墅的方向。

    奇怪,这是酒店内部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车辆经过。

    过了几分钟,别墅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忽然间,“砰”的一声,利落响亮。

    姜宝梨蓦然抬头。

    远处那栋大宅依旧孤零零地立于海边,仿佛无事发生。

    脑子空白了几秒,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来。

    刚刚那个…

    不会是枪响吧?

    ……

    姜宝梨跑回到海边别墅,刚刚路上看到的那辆黑色陌生轿车,横停在了门口。

    房间里灯光全灭,黑漆漆就像一栋矗立在海边的孤独城堡。

    姜宝梨记得她走出门时,房间里是亮了灯的。

    一瞬间,有种心脏揪紧的感觉。

    刚刚的响声…

    姜宝梨终究是在国内最安全的环境之下长大的,下意识地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过于离谱了。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别墅门边。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门锁被枪打得稀巴烂,漆黑的夜色从门缝中溢出来。

    姜宝梨不太敢进去,她绕着露台栈道,走到了司渡的卧室外面,不敢出声,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借着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她看到房间里有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但那人不是司渡!

    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她。

    下一秒,海中伸出一双手,抓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揪入了水里。

    海潮声掩盖了落水的声音,眼耳口鼻入了腥咸的海水。

    姜宝梨下意识地挣扎,那人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托着她,让她的脑袋可以探出水面呼吸。

    “嘘…”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呼吸炽热,“别动,别出声。”

    姜宝梨侧过头,看到司渡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松了一口气,想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司渡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宝梨听到头顶有窗户打开的声音,司渡顾不得什么,裹挟着姜宝梨一起沉入了水中。

    姜宝梨根本不会游泳,全靠他从后面搂着她,才没有下坠。

    在水里,她无所依凭,只能如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身边这个男人。

    她唯一的浮木。

    忽然,接连几声闷响。

    有人在朝水里放枪!而且连放了好几枪!

    姜宝梨吓得差点要呛水,下一秒,司渡捧着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原来这样柔软,一点也不像刚刚凶巴巴“欺负”她的样子。

    姜宝梨胸腔里的氧气已经快要用尽了,她只能让自己像濒死的羊羔一样,一点点在他的怀中丧失力气。

    几声枪响之后,上面没了动静。

    司渡拉着奄奄一息的姜宝梨游了一段时间后,浮上水面。

    姜宝梨接触到氧气的那一瞬,肺部就像充气的皮球,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贪婪地呼吸着这维持生命的唯一源泉。

    “慢慢来。”司渡观察四周,用气息音在她身边说,“用鼻子呼吸,不要急。”

    姜宝梨在他的引导下,重新调整了呼吸的节奏。

    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才感觉到恐惧和害怕,她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他,全身颤抖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嘘。”

    他将她搂入怀中,安抚着,沉声说,“别怕。”

    待她恐惧应激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司渡带她游到了距离别墅稍远的岸边,对她说:“今晚,不能住这里了,我们去其他酒店。我现在去开车,你在岸边等我。”

    姜宝梨拼命摇头,攥着他的衣角:“司渡,我怕…”

    司渡看着女孩眼底惶恐的情绪,于是牵住了她的手:“那一起。”

    他带着她快速离开了沙滩,沿着路边灌木林来到了别墅旁边的车库。

    车库有一辆酒店的车,供客人使用。

    司渡打开了车门,让姜宝梨上去,三下五除二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快速坐进驾驶舱。

    启动引擎的刹那间,姜宝梨看到车库门边有一抹黑色身影窜出来,正对着车窗,摸出了枪。”

    司渡!!!”

    子|弹打在车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清晰。

    “坐好。”

    姜宝梨紧拉着车上的扶手。

    司渡眼神又冷又硬,一脚踩下油门,朝那人冲撞而去。

    那人朝旁边一跃,躲开了轿车。

    司渡猛打方向盘,开着车冲出沙滩,驶上了公路的同时,将那人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撞翻在一旁。

    姜宝梨紧紧地抓住了车厢内部的扶手,颠簸得五脏六腑七荤八素。

    好在,车辆驶上了公路,总算平稳了下来。

    通过后视镜,她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站在马路边。

    车子已经翻倒了,所以他没办法追上来。

    姜宝梨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栗着…

    司渡看她哆嗦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伸过来,按了按她的手背。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她听到自己说话的音色都变了。

    “不知道。”司渡沉声说,“港岛想我死的人,不少。”

    “我们回去好不好!”姜宝梨拉拉他的手臂,恳求说,“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去,我好怕。”

    下一瞬,她看到自己手上有浅淡的红色,才发现司渡衣袖上全是被海水稀释过的…鲜血。

    “你受伤了?”

    司渡平静地望着前方的路,手臂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水里被子|弹擦了下,没事。”

    姜宝梨想起,当时在水中听到那几声沉闷的枪响,司渡一把将她搂过来护在怀中,兴许就是那时候…

    姜宝梨深呼吸了几次,从手里摸出手机,指尖哆嗦按键。

    “给谁打电话?”他问她。

    “报警。”

    “没用。”

    “试试看,被警方盯上,也许可以拖延他的行动。”

    司渡没有阻止她。

    此刻,听着小姑娘用英文生涩地向警方描述刚刚的情形。

    虽然司渡不信任这边的警方,但…让她安心吧。

    “你听到枪声,回来的?”

    “不是啊。”姜宝梨嗓音还是有点抖,心有余悸地说,“在那之前,已经到别墅门口了,才听到第一声枪响,我都没反应过来!”

    司渡困惑地望向她:“为什么回来?”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我脑子有病,好后悔啊!吓死了。”

    她一直挺坚强的,但是有些时候,譬如现在,也能化身嘤嘤怪,“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吵死了。”

    “要死要死要死……我要回家!”

    姜宝梨爆哭。

    “姜宝梨,你再吵,我把你丢出去。”

    “哇!!!我要回家!”

    “……”

    过了会儿,司渡的手伸了过来,姜宝梨视线追着他的手臂,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指尖,落到了她脑袋顶上。

    下移…

    轻轻地、摸了下额头。

    姜宝梨:?

    司渡:“别哭。”

    是…安慰?

    她没有想错,司渡的确是在用他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摸她的头,安抚他。

    虽然笨拙,虽然生涩,虽然冷冰冰。

    摸头摸得也很像个机械人。

    但的确是安抚。

    滴滴答答的鲜血,都淌到姜宝梨脸上了。

    她的心奇异地软化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激情和勇气,对他说:“司渡,其实不用你带我下地狱,我可以跟你去。”

    说完这话,车厢里长久地寂静着…

    姜宝梨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肉麻,“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吧,不打扰你了。”

    “嗯。”

    姜宝梨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

    却不知道,那句话,的确如刃般…狠狠插进了他坚不可摧的心脏里。

    他那么恶心,那么不堪,他会把身边的所有人都污染…

    死了最好。

    靠着一股子不甘心的意气,活到了今天。

    没想过,有人在看到他如此难堪的一面之后,仍愿意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梨。”

    她诧异地望过去,司渡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手臂有点疼,你来开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