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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没等到第二天,这天半夜, 金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自从知道灵玉她们也来了港岛后, 柳香兰就没打算让老太太活得长久了, 虽然老太太不是她气中风的, 可她是导火索,而且老太太中风后,她也确实没让老太太好过。等灵玉那丫头一来,没准就要露馅, 这么大的把柄她可不打算留着。
而且她也不可能给老太太翻身的机会,老太太要是翻身了,估计就是她的死期了。
所以佣人对老太太更是变本加厉了, 老太太每天饭不是咸了就是没放盐, 晚上想喝水也不给水喝,拉了尿了半天也才有人收拾……
这天张宗正回来先看了一眼老太太, 吃了晚饭后,和柳香兰回了楼上卧室。
张宗正说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倾身凑近了柳香兰的耳朵, 语带笑意的说道, “香兰, 我和金婉如离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张家名正言顺的张太太了。”
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和金婉如离婚了,柳香兰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就又哭又笑的, “老爷,你真的离婚了以后你就是真正属于我的了”
张宗正抱了抱柳香兰,“嗯,离了,以后只有你了。”
柳香兰抱着张宗正哭的不能自已。
柳香兰心里则想着那位佟大状,这位女大状倒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个厉害的,没想到这才多点功夫,就让张宗正同意离婚了,难怪都夸这位大状厉害,收费高也是值得的。
或者,是这位大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才让张宗正松口的
不管怎么样,都是这位大状的本事,下次自己有事也许也可以请一请这位。
柳香兰本来有些忧愁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
张宗正离婚,对她们母子是天大的好事。金婉如她们不稀罕张家的身份地位和金钱,她稀罕,就让那对母女以后仰望的看着她和她的孩子们风光无限的生活吧。
张宗正被柳香兰哭的情动,抱着柳香兰进了浴室,两人缠绵许久,才相拥上床,酣然入梦。
半夜,佣人敲响了卧室的门。
张宗正睡的正好,被这敲门声弄醒有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才好些。
柳香兰安抚道:“老爷,你睡,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柳香兰就跑回来叫张宗正了,“老爷,伺候老太太的佣人说,说,说老太太不行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张宗正一骨碌坐了起来,赤脚就往楼下走。前几天大夫不是还来检查了吗,说让老太太好好养着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自老太太病倒后,定期会有大夫上门给老太太检查身体,前几天刚来过的,他当时也在场来着,大夫只说让老太太好好养着,其他什么也没说啊!
“娘,”张宗正进了屋,就看见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他吃饭前,他来看老太太,佣人说老太太刚吃了些饭睡着了,他便远远看了一眼就出来了。没想到现在,老太太怎么就不行了。
张宗正跪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已经迷糊了,人到了她跟前,她也没什么反应。
张宗正吩咐佣人,“快去请大夫。”
看见紧跟着进来的柳香兰,“快去把二弟他们叫过来,再把福管家叫过来。”
张家现在住的也是花园洋房,不过院子要大一些,是两栋洋房院子并到了一起的。张宗正和张宗仁分别住了一栋洋房。
福管家大半夜被叫了起来,一听是老太太要不行了,立刻醒神了,赶紧去见张宗正。
张宗正正跪在老太太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身形悲凉。
福管家上前跪到了张宗正身边。
张宗正身形未动,低声说道:“你去把大小姐接过来,就说让她见祖母最后一面。”
这时,张宗仁和几个孩子都进来了,呼啦啦都跪到了老太太床前。
张福磕了个头,起身去接张灵玉了。
金家大门半夜被敲响了,于中半夜听见动静,裹上厚衣服,拿上枪,去叫醒了小五小六。
佟柔留在金家的两个保镖也听到了动静,已经接起了电话。见于中来了,便将电话给了于中。
于中轻轻喂了一声。
张福一听是于中,赶紧将老太太的事说了。
于中说了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他们都是住在佣人区这边,刘妈妈她们这会儿也都听见动静起来了。
“怎么了,这大半夜的,是谁啊”刘妈妈激动了半夜,这会儿刚睡着。
于中:“刘妈妈,你去叫醒大小姐,就说张家大管家有急事找她,上楼轻些,别扰了夫人睡觉。”
于中知道今天自家小姐离婚了,暗喜了半天。没想到半夜就出了这事儿。
他是觉得金婉如没必要过去的,都离婚了,而且那老太太对她也不好,不过还是要让大小姐拿主意。
灵玉本来就没睡,在练心法,刘妈妈一上楼她就听见动静了,手里握着枪就往二楼走去。
灵玉躲在黑暗里,看清了上楼的是刘妈妈这矮胖老太太,心下一松,吐了口气,几步轻移到刘妈妈跟前,先死死捂了她的嘴。
刘妈妈吓个半死,惊叫被死死捂在了嘴里,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是我。什么事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上来了刘妈妈,我放开你,你别喊啊,不然我娘得被你吓醒。”
刘妈妈一听是灵玉,放松下来,然后猛点头,加速的心跳也慢慢平复。
刘妈妈伸手指了指楼下。她们一块下了二楼,于中带着保镖和小五小六已经过来到了这边客厅。
于中:“大小姐,张家大管家过来,说是,老太太不行了,让您去见最后一面。”
刘妈妈一激灵,“你说什么,谁不行了”
灵玉也很诧异,:“谁不行了祖母”
于中点头。
刘妈妈有些晕眩,本来就半晚上没睡,这下一受刺激差点晕倒。
灵玉掐了一把刘妈妈,“刘妈妈,现在可不是晕的时候。”
灵玉:“于叔,你跟保镖在家守着,小五开车跟我去。刘妈妈你赶紧去穿外衫。”
刘妈妈被灵玉掐的清醒了一些,赶紧听灵玉的吩咐去穿衣服。
灵玉也赶紧上楼去穿厚衣服,然后拿出老太太的那一箱宝贝,到楼下给了刘妈妈拿着,“于叔,我娘那里,明天早上你跟她说一声就行了,就说老太太病了,我过去看看。”
于中应了一声,“大小姐,你带个保镖去,不然我不放心。”车里正好还能再盛下一个人。
灵玉赶时间,匆忙点点头,带着人就朝外走。
张福在大门外等着,很快就看到院门打开了。
灵玉摇下车窗,“张福,赶紧的,前面带路。”
张福立刻上车,让司机赶紧开车回家。
老太太知道,她大限将至了,她现在只希望死后能回到海城与死去的老爷子相聚。再跟老爷子一起回一趟老宅,见一见刘妈妈。
她恍惚看见老爷子来接她了。
她转头看向跪在床前的子孙,她不想看见他们。
她转向门口,老头子站在那里正笑着向她招手。
她又看见大门打开了,刘妈妈,是刘妈妈,刘妈妈怎么也来接她了啊,还朝她走了过来,这是,刘妈妈真的来了
老太太笑了,动了动能动的右手,想要伸出右手去拉刘妈妈的手,奈何没有力气抬起来。
灵玉一进门,看见躺在床上枯瘦的老太太,一时愣在原地,接着就听刘妈妈嗷的一声,快速奔到了老太太床前,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凄惨大喊,“老太太!”
灵玉被刘妈妈这撕心裂肺的一声老太太弄的一个机灵,赶紧跟了过去。
刘妈妈趴在老太太手边哭,老太太的右手想使劲抓住刘妈妈的手,可是没力气啊,这下老太太终于清醒了些,眼泪流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哭,让人听了很难受。
灵玉一看老太太的样子,就知道老太太过的不好,都瘦成这样了,能好吗皮包骨头,枯瘦如柴,让人看了都揪心。
“奶,我是灵玉。”灵玉跪到老太太床边,凑近看着老太太,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老太太看见灵玉,啊啊两声,说不了话,只是流泪不止。
刘妈妈扭头:“大小姐,她们这是虐待老太太啊! 老太太这是要被她们折磨死了啊!大小姐,你可得给老太太做主啊!”
柳香兰跪在不远处,严肃道:“刘妈妈可不能空口白牙血口喷人啊,你是看见老太太太激动了吧,还是来之前你们就串通好了,要给我们这一家子扣屎盆子虐待老太太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
李玉华低着头抱着孩子跪在张宗仁身后,也不说话,只抱紧了自己的小儿子,她觉得浑身发冷,只抱紧孩子才能感觉好受些,才能继续呼吸。
刘妈妈破口大骂:“老太太果然没说错,家里最歹毒的就是你。我看就是你把老太太祸害成这样的。你是看老太太身边没人了,终于逮着机会糟践老太太了啊,你个贱货,个卖唱卖肉的千人枕万人睡的破烂货。”
灵玉转身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张家人,一个个低着头面容悲伤,而柳香兰母子几个听见刘妈妈的话气的脸色通红。灵玉最后看向张宗正:“爹,你怎么说”
张宗正听见刘妈妈的污言秽语,皱紧了眉头,他敬这老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没想到她越说越不象话。正要让张福堵了这老婆子的嘴,就听见了灵玉的问话,然后就见老太太在拽灵玉的手,灵玉便又转了回去。
老太太见灵玉转过头来,露出个笑容,哆嗦着手要去拿脖子里的东西。
刘妈妈赶紧帮忙,刘妈妈跟了老太太一辈子,老太太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老太太要干什么。
刘妈妈从老太太脖子里取出把钥匙,老太太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又指了指灵玉。
刘妈妈:“是老爷子留给大小姐的”
老太太高兴的点点头,还是刘妈妈懂她,她的意思刘妈妈能明白。
灵玉从刘妈妈手里接了钥匙。
刘妈妈抹了抹眼泪:“老太太,你那一箱子宝贝我给你带来了,你再看看,你每天都要看看的。”刘妈妈将手里的箱子放到老太太手边。
老太太这回整个脸都笑开了,摸着箱子里的东西,高兴的嗬嗬两声。然后把箱子往灵玉这边推了推,算是把这箱东西给灵玉了。她指了指灵玉,又指了指刘妈妈。
刘妈妈放声痛哭:“老太太,老太太啊!”
灵玉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她以后照顾刘妈妈,她这是把刘妈妈托付给她了。
灵玉哽咽的点头:“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刘妈妈的,给她养老送终。”
伴随着刘妈妈凄惨的一声老太太和张家众人的哭声,老太太闭眼去了。
老太太闭了眼,刘妈妈蹭的从床前站起来,猛的就朝跪在地上的柳香兰撞去。柳香兰被这矮胖的老太太大力的撞翻在地,又被踢了一脚。
刘妈妈这一系列动作迅速的不行。等张家众人反应过来时,柳香兰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喊疼了。
张家众人哭声嘎然而止,守在屋内的张家佣人全部一拥而上,去制服刘妈妈。
张永昌张灵壁惊呼着去扶柳香兰。
灵玉则去解救刘妈妈。
场面一片混乱。
张宗正大吼一声:“够了,都住手。”
他娘尸骨未寒,这家里就打起来了,张宗正气的胸脯起伏不定。
灵玉成功从几个佣人手里救下了被褥了一大把头发的刘妈妈。
刘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老太太,你带我去了吧,这帮丧天良的啊,不怕天打雷劈啊!”
张宗正额头青筋直跳。
柳香兰还躺在地上呻吟,喊疼。
灵玉去搀刘妈妈:“刘妈妈,老太太刚去,你也不想她走的不安稳吧。”
刘妈妈就着灵玉的手劲站了起来,跪到了老太太床前继续哭,倒是不再辱骂了。
柳香兰还躺在地上不起来,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直喊疼。
张宗正头晕脑胀,让儿子女儿扶柳香兰起来去楼上休息去。
灵玉还以为柳香兰是装的,她的演技灵玉可是领教过多次了,直到看到一片血渍在地上蔓延开来。
灵壁也以为母亲一直喊疼,是在喊给父亲听,是想引起父亲的心疼,她也就一直跪在柳香兰脚边哭,直到从眼缝里看到向外蔓延的黑红的血液,才尖叫出声,“血啊,血,娘,娘你流了好多血!”
又是一顿兵荒马乱,张宗正把佣人都驱开,抱着柳香兰去了隔壁房间的床上,大夫还没走远,又被请回来给柳香兰看病了。
其实有经验的人,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流产了。
很快大夫也给了定论,柳香兰小产了,月份只一个月左右。
张宗正一听柳香兰小产了,怒气横生,让管家带人去将刘妈妈给绑起来。
灵玉自然不干,又是乒乒乓乓一番乱斗。
直到灵玉带来的保镖和小五赶来,才和灵玉合力平息了乱斗。
保镖和小五到了张家后,就被留在客厅里,他们在客厅一直听着刘妈妈哭丧,都能想象出里面的情形了。这会听到刘妈妈大声喊救命,赶紧赶了过去,帮着灵玉救下刘妈妈,又掏枪吓住了张家的人,场面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