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携手，永远。
自从在部落里待过之后，暮倾然也喜欢起了烧烤这一项活动，尤其是看着火光在闵沁眼底闪耀的时候，她更觉得欢喜。
命人搭建起烧烤架子，把新鲜的魔兽肉端上来后，大家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暮倾然住的宫殿之前。
暮倾然从入驻神都开始，便是住在一座较为偏远的宫殿，据说这里以前是让皇甫益的家眷住的，后来她们搬到了另一个宫殿去后这里就荒废了。
暮倾然喜欢这里的安静，之前就命人收拾修过，现在这座荒废的宫殿已经焕然一新，油漆重新刷上，瓦片重新盖过，里面的家具也换过了。
大家就在宫殿的院子里烧烤，傍着那一座假山流水，伴着细细虫鸣，大家心情都好了不少。鲁琼突发奇想，看着池塘里那些胖嘟嘟的鱼，她道：“要不要烤鱼？”
“你别这样，鱼听了都想掐死你。”
闵沁白了鲁琼一眼，她都担心桌上放着的一盘盘肉吃不完了，这个人怎么还想烤鱼呢？
“你如果想吃也不是不可以，看看你的药配得快一些，还是它们体内的毒毒死你快一些。”
暮倾然说完后，鲁琼打了个冷颤，怎么女王总喜欢往自己院子里养一些有毒的魔兽鱼，太可怕了。
虽然它们长得是挺好看的，但也不能老养在院子里啊！
“这种鱼我还真吃过，那时候荒郊野外的，没有食物了，就被迫吃了一条，难吃不说，我接下来三天都吐得天昏地暗的。”
方小娜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胃都在隐隐作痛。本来鲁琼说想要烤来吃的时候，自己还想着骗着她吃的，结果闵沁先自己一步阻止了。
否则她也想让鲁琼尝尝吐得天昏地暗的感觉，谁让她配的药这么苦。
鲁琼捂住自己的嘴，真的不是什么漂亮东西都可以吃的。鲁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暮倾然，心里不禁暗道，越漂亮的东西可能越有毒。
大家把肉放在烤架上烤，火舌舔舐着肉片，滋滋作响，肉香味瞬间飘开来，让人食欲大动。东方韵负责烤，方小娜在帮忙，每次她想偷吃的时候都被东方韵打手背，几番下来，手背都红了。
“方前辈，你就别皮了，再等等吧，肉烤不熟吃下去一样上吐下泻。”
闵沁劝了一句，实在不想方小娜再拖慢烤肉的进度，都百多岁的老太婆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大家一边调侃方小娜，一边帮忙烤肉，很快肉就烤好了，东方韵分给了没人一份，还淋上了阿曼的特制酱汁。
“阿曼的烤肉酱汁这么好吃，她要是开个烤肉店，我一定常去光顾。”
闵沁刚吃下一口肉，满足地道。
“也不是不可以。”
暮倾然在一旁悠悠说道，所有被阿曼制作的酱汁俘虏的人都看向了暮倾然。暮倾然倒是不在意，依旧慢悠悠地撕下一块肉，然后点了点酱汁，送到嘴里。
“看阿曼的意愿，如果她愿意，想来神都发展也不是不可以，钱我可以出。”
暮倾然知道闵沁想念阿曼，可接下来依旧有很多要忙的事，如果阿曼带着她的姐妹来神都发展的话，暮倾然自然是有办法安置他们的。这样一来，闵沁就能经常见到阿曼她们了。
“好耶！”
闵沁高兴了，烤炉的橘红火光映在闵沁的眼中，那是暮倾然最喜欢的颜色之一，就像天边的火云烧在了最纯洁的天空之上。
“找时间去找阿曼，若是她们愿意，那么我会好好处理。”
暮倾然说完后，闵沁给了暮倾然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亲暮倾然的脸蛋：“老师最好了。”
暮倾然也没有任何避讳，一手揽过闵沁的纤腰，低声道：“当然，可你到时候别吃太胖。”
“怎么会，我一天运动量那么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怔怔看向闵沁，闵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再见暮倾然那调笑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暧昧，她马上解释：“我意思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一天得走来走去的。”
闵沁差点就要报上自己的日程表了，可是方小娜先一步截断了她的话：“知道了，不用解释，懂的都懂。”
闵沁：“……”
你懂个屁，老太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谁叫得那么大声，隔着一个院子都能听见，扰人清梦！
方小娜说完之后，顿时哄堂大笑，闵沁涨红了脸，猛地吃了一口肉，这群色批都在想什么，还有暮倾然，她怎么能跟着一起笑！
想及此，闵沁掐了一把暮倾然，暮倾然吃痛，马上收敛笑意，在闵沁的耳边软语哄了几句，闵沁这才消了气。
大家聊着聊着，聊到了慕容婉月身上。
“慕容婉月还有可能把黑魔法师藏在其他地方吗？”
鲁琼感觉黑魔法师是真的狡猾，有着各种逃生技能，看东方韵就知道了，在冰棺里躺了几十年都能活过来，简直离谱。
“有。”
暮倾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我的魔鸦在监视他们的期间，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师姐已经派人去围剿了，现在我想应该是没有了的。”
暮倾然当时派了不少魔鸦去监视慕容婉月的动向，她知道虽然这是一场豪赌，可是慕容婉月不可能什么后路都不留。
一如暮倾然所想，慕容婉月把一些天赋不错的黑魔法师在吴意出事后调离了。如果她执意把所有黑魔法师聚集起来，背水一战，那么皇族和融雪城折损的就不止现在这个数量的魔法师了。
或许也能更快地让皇族低头，掌控神都，然后一致对外。有慕容婉月亲自指挥，她若得了那些武器，那么双方的胜算便对半了。
只能说，慕容婉月赌得不够彻底，她还是害怕了，最后全盘皆输。
“不过搜索的工作还会继续，他们曾如此压迫过娘亲的派系，如今也该他们尝尝被赶尽杀绝的滋味了。”
暮倾然平静的褐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狠厉，一旁的东方韵听了，笑道：“无论如何，这一批人消失，对整个璃玉大陆来说都是好事。”
“那肯定是好事，我在慕容婉月的宅子里，搜出了好多尸体，有些都化骨了，我们还搜出了制作机关的密室，里面有好多断肢残骸，惨不忍睹。”
万凝月想起那些画面还是不禁冷颤，虽然她跟暮倾然一同经历过天使降临融雪城，可是面对着那些死状扭曲，躯体不完整的干尸，她还是觉得一阵心惊。
“据我调查，那些都是被慕容婉月资助过的穷人和孩子，她跟外人说将他们送到其他城市去工作上学，实际上早就死在了她的宅子里。”
因为这些人都是神都里最不起眼的人，而且大多都举目无亲，没有人会去追究，所以慕容婉月以‘善’掩盖的无尽之‘恶’一直没有被发现。
在座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暮倾然对此却不意外：“她能制造傀儡，会做这种事也不出奇了。”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没下得去手。”
万凝月道。
“什么事？”
闵沁好奇，还有什么是慕容婉月下不去手的。
“当初在学院置放的巫毒炸。弹，其实是放在一个荒废的储物室里，学生无人伤亡，可都乱做了一团，这才造成了学院内也有学生伤亡的假象。”
万凝月觉得慕容婉月这个是坏得彻底了，可是当她对慕容婉月愤怒至极之时，却又能发现她还没坏透的地方。
真是复杂的一个人。
“她错就错在关键时刻始终没有放手一搏的狠劲。”
暮倾然觉得慕容婉月输得不冤，如果那些巫毒炸。弹真的砸在了学生身上，那么皇甫益会低头的概率就更大。那些都是神都的未来，若是失去了这些学生，那么神都的前景也就没有了。
如果自己站在慕容婉月的位置，自己会这么做吗？
不，她不会让自己处在慕容婉月那样的境地，慕容婉月做得最错的是错信了吴意，过于迷信于预言，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切割，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嗨呀，我们咋还帮慕容婉月复盘呢，吃烤肉，别说这些晦气的东西！”
鲁琼是说不来这些的，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这些阴谋阳谋什么的，她不想听那么多。
“来，这块给你。”
东方韵给鲁琼夹了块肉，鲁琼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不说慕容婉月之后，又说起了最近城内的八卦。
今日本来有邀请柳舒云和祁梨来，不过正巧她俩都有约，暮倾然便好奇问：“跟萧俐和李毓出去了？”
思来想去，只有这两人能让柳祁二人拒绝自己的聚餐了。
“是啊，听舒云说萧俐在追求她。”
万凝月想了想，不禁苦笑道：“祁梨虽然忙，可依旧会抽时间陪李毓。”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已经有自己天地了。
“在说什么八卦？”
此时，若仙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先是向暮倾然行礼，然后才抱怨道：“你倒好，把那些商会的文件让我看一遍，自己就早早来吃烤肉。”
若仙又抱怨了几句，然后才挨着万凝月吃烤肉，看她已经顾不上形象吃肉，闵沁就知道她一定忙了一整天了。
万凝月有些抱歉地开口：“我实在看不下去那些数字了，眼睛都要花了。”
对商业，万凝月始终不得要领，看到数字就想睡，之前都硬挺过来了，现在有若仙在，她当然把这一份工作交给了她。
“行了，别说了，都处理好了。”
若仙现在只想吃肉，不想再谈工作，她的脑子都要烧了，本来想要进入休息状态，可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己要是变得傻愣愣的，怕是会惹来什么笑话。
万凝月笑了笑，悄悄勾了勾若仙的尾指，表达着自己无言的感谢。
闵沁一见，哪能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指着若仙道：“哦！你上次还说跟万长老没有什么，现在都勾手手了！”
若仙一时语塞，不过她反应还算快：“那时候没什么，现在有什么，这逻辑没问题。”
闵沁努了努嘴，鄙视了若仙一眼：“那时候明明也在暧昧，还说没什么，看来万长老一片真心是喂了狗了。”
“胡说！阿月的真心我当然……”
若仙正要说完后，一旁的万凝月却笑得十分开怀，然后把若仙抓得紧紧的：“闵沁在逗你。”
若仙平日里话不多，可是涉及自己的，她总是忍不住多说一些，尤其遭到质疑的时候。
有时候万凝月觉得若仙在这个方面还挺像小孩子了。
“不行，这件事得说清楚。”
若仙不顾别人调笑，继续解释着刚才的事。因为万凝月的修为比自己高，她根本没办法窥见万凝月的心思，二人也聚少离多，因此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也很正常。
解释完后，整个院子安静下来，最后还是暮倾然开了口：“你过于依赖自己伴生灵的能力了。”
顿了顿，暮倾然续道：“用心去感受，那就不会错过了。”
闵沁听罢，忍不住在暮倾然耳边小声道：“你现在倒是挺明白的。”
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就一直围着暮倾然转，一边担心被暮倾然嘎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对她好，而暮倾然也很快给予了她回应。
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心思的，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只能说明自己是有魅力的。
全大陆最尊贵最强大的女人都喜欢上自己，这还不是魅力是什么？
也不知道闵沁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想着想着，都觉得骄傲起来了。
随后，万凝月又说起了长孙如意和曲流烟的八卦。提起曲流烟，就不得不提起医院那些破事，如果不是曲流烟总是迟到早退，那么今日高姚就会出现在这里了。
知道暮倾然今日搞烤肉会，高姚又有几台手术要做，便哭丧着脸地跟万凝月吐了一番苦水，翻来覆去也是曲流烟那德性。
“高小姐真的很忙，刚才我去了医院一趟，还大发慈悲地帮她处理了三台手术，否则她明天天亮前都别想下班了。”
鲁琼还记得高姚双眼通红感谢自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鲁琼救了高姚的亲属。只不过，鲁琼是来玩的，解决了三台手术，任由高姚怎么说她都不留在医院了，烤肉会重要。
“那看来曲流烟是活腻了。”
暮倾然冷哼一声，万凝月又笑着道：“这几天有长孙如意管着还行，她俩的关系恢复了，怎么恢复的不知道，只知道现在长孙如意没事就会待在医院监督曲流烟，高姚只差给长孙如意跪下了。”
万凝月知道暮倾然不会真的杀了曲流烟，尤其是还有长孙如意这一层关系在。融雪城攻打神都，光明城出了不少力也出了不少钱，于情于理，暮倾然都不会对曲流烟动手，但是会不会教训她一番就难说了。
或许长孙如意也很乐意曲流烟被教训一下，让她长长记性，莫要再把医院的任务当儿戏。
“说起来，龙七七的确是个好帮手，为人正直冷静，虽然是个战士，但是战斗力不弱，七十级的魔法师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万凝月说起不认真工作的人，便想到夸赞一下有认真工作的人，龙七七就是其中一个。
“还有周思诺，她在医院也十分帮得上忙，只是她比较常往重灾区进行医疗协助，否则高姚也能多一个帮手。”
如今神都有一个地区划分出来隔离了身中巫毒之人，因为症状还未完全退散，虽无发狂征兆，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那里便被称为重灾区。
“她们有两位挚友，最近回来过一次，带了好多药材回来，也解了神都药材不足的燃眉之急，我本想设宴答谢他们，但是他们拒绝了。”
万凝月一连说了好多神都的事，大家听得入神，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闵沁没想到龙七七最后会加入了融雪城的阵营，或许准确来说，她只是为了百姓着想，只要统治者不伤天害理，那么她就可以接受。暮倾然曾经与她有过一场对话，而后她就愿意留在神都，并接受了万凝月幕僚一职。
吃饱了大家就开始喝酒，各聊各的，闵沁便问起暮倾然：“当时你见龙七七，跟她说了什么？”
“怎么，担心我欺负她？”
暮倾然虽然在笑，可闵沁总感觉闻到了酸味，不禁苦笑：“这种醋你也吃，我只是好奇。”
“我啊……告诉她两条路，一条离开神都的死路，一条留下来帮我的活路。”
这不明摆着胁迫吗？
可是闵沁见暮倾然喝了酒后，嘴角的笑意，便知道她没有说真话，而后，暮倾然又道：“开玩笑的，说了我需要人手，也说了她可以帮神都做些什么，所以她留下来了。”
龙七七就是正直善良，所以才会离开吴意，暮倾然便是抓准了这一点，说了神都的情况，她才留了下来。
“老师真棒。”
“这就棒了？”
“当然，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最有效，还是老师最厉害。”
闵沁不是吹彩虹屁，而是真的觉得暮倾然厉害。若非她知人善用，又能迅速地把神都的魔法师招揽过来，恐怕神都至今仍是一团糟。
暮倾然只是告诉过自己怎么攻打神都，可没有告诉过自己怎么治理神都，然而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暮倾然就凭着自己的能力和下属的帮忙快速地把神都收拾好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怎么就不说给我们听听？”
鲁琼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见闵沁和暮倾然贴在一起说悄悄话，她便问了起来。
闵沁正要开口，暮倾然就抢先一步开了口：“说闺房秘事，你也要听吗？”
暮倾然的尾音转了转，带着几分缱绻缠绵之意，闵沁听得骨头都酥麻了，连忙拿起酒杯嗅了嗅，看是不是被下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不听不听不敢听。”
鲁琼又怎么知道女王会突然来这招，虽然语气柔媚，可鲁琼觉得有把锋利的刀悬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旦说错话，刀子就会掉下来把自己劈成两半。
烤肉会就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下结束，喝了不少酒的都东歪西倒地离开，暮倾然也喝了不少，可是她没有醉，想着今晚月色不错，还牵着闵沁一同到神都的街道走走。
虽然是战后恢复，可是街道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繁荣，尤其是魔法工坊，几乎是日以继夜地亮着营业的火光。一些让人彻夜狂欢的酒馆也人来人往的，还能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的音乐声。
闵沁和暮倾然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在街道上，抬头看向今晚的繁星，心无由来地平静。
能够威胁暮倾然的人和事都已经结束了，青砖铺路的街道上冒起阵阵寒意，却被路边店铺的灯光照得温暖。
一开始神都的人很害怕暮倾然，对她敬而远之。后来，因为要收拾恢复神都，暮倾然即便成神也有许多事要亲力亲为，跟百姓接触，那时候闵沁就没少笑话她神女下凡上班。
也是那时候开始，百姓逐渐对这个看似遥远而不可及的女王有了改观。虽然这位女王高高在上，经常都冷着一张脸，可但凡在她手上的事务一定能完美解决，街道的损毁能够这么快修复，商家能够迅速重新做生意也是她的功劳。
人很凶很冷，但作为王，大多百姓都认同她。
此时，一个刚要收摊的大婶见了暮倾然，便拿着依旧热腾腾的烧饼过来：“女王，这个给你吃。”
大婶用油纸包包住了烧饼，闵沁见状马上接过，连忙道谢：“谢谢大婶。”
说完，闵沁捏了捏暮倾然的手，暮倾然会意，对着大婶道：“谢谢。”
大概是喝了酒，语气也温柔了些，大婶见了，心满意足地摆手说不客气，便哼着小曲回去收摊了。
闵沁打开油纸包，对着烧饼咬了一口，说着好吃。暮倾然轻笑，道：“你刚才吃了不少肉，现在还吃得下？”
“吃得下，你尝尝。”
暮倾然没有拒绝，咬了一口闵沁递过来的烧饼，味道是不错，很家常的味道，反倒这才是最好的滋味。
“嗯，好吃。”
闵沁笑了笑，感叹道：“以前很多人都说你残忍暴戾，可大家都只看到你这一面，却看不到你好的一面。”
“现在好了，好的坏的大家都看见了，而且他们都愿意接纳你。”
闵沁摇了摇手里的烧饼，仿佛在说这个就是证据一样。
“无论他们接不接纳，我都是他们的王。”
暮倾然紧了紧闵沁的手：“只要你接纳我就行。”
只要你接纳我，即便全世界都抛弃我也不所谓，暮倾然曾有无数个瞬间都这么想，因为闵沁能够抵得过全世界。
“老师，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真话。”
暮倾然顿了顿，停下脚步，在长长的无人街道上，星空之下，她认真地看着闵沁：“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闵沁看着昏暗中那双褐瞳流动的情意，不禁有些心动：“倾然。”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暮倾然眼角带着笑意，好像在要求以后也这么叫她，闵沁也明白了，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倾然。”
“嗯？”
“倾然。”
“……傻瓜。”
暮倾然一吻落在闵沁的额头，低声道：“走吧，我们回去。”
“嗯，回去。”
只要有你在，回去这两个字的终点永远都是家。
星空下，两道人影在浪漫的光影之下，步步走向归去的路，烧饼你一口我一口地很快就吃完了。
她们携手的路还很长很长，可谓作永远。
——完——
第112章 鲁琼X诸葛音
“什么——！”
鲁琼的声音震彻整个实验室，她双手紧紧抓住闵沁的肩膀，惊讶的表情中还有些许怒意：“你们居然是去把诸葛狐狸招回来了？”
闵沁说去出任务，还从自己这里坑了好些药水，鲁琼又怎么知道原来女王去落云镇是为了把诸葛狐狸找回来啊！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算了，她也不可能不给闵沁药水。
“鲁大人，你认识诸葛大人？”
闵沁试探性地问了问，没想到鲁琼跟诸葛音还有渊源。
“谁要认识她！”
说完，鲁琼就背过身去，继续捣鼓自己的试管，小小的身躯正生着大大的闷气。
闵沁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认识的。
鲁琼安慰自己，她跟诸葛音不是一样的专业，所以应该不会怎么见到面，不去理会她就行。
然而，后来鲁琼无意中听到了那些铠甲侍卫无聊中说起诸葛音，还说诸葛音要让闵沁当自己的助手。这下鲁琼忍不了了，直接冲去了暮倾然的书房，正好诸葛音也在，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闵沁来了，劝了劝，暂时解决了两人的矛盾，鲁琼这才顺气了一些。只不过，鲁琼也不知道自己去交报告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遇见诸葛音，每次都得吵上两句。
今日，她刚交了报告出来，就看见诸葛音一脸狡黠的走过来，或许诸葛音只是挂着笑，可在鲁琼看来她就是不怀好意。
“老是遇见你，真是倒霉。”
鲁琼说完后，诸葛音就拉住了鲁琼的肩膀，被鲁琼甩开了：“哟，小矮子还是那么的脾气爆，吵又吵不过我，打也未必打得过我，你还想怎样啊？”
鲁琼被说得脸色涨红，她指着诸葛音怒道：“关你什么事，我看每次来都能遇见你，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吧？”
这是诸葛音会做出的事，这个人为了捉弄人，可是会花很多心思的。
“如果我说是呢？”
诸葛音眯了眯眼，伸手挑起鲁琼的下巴，却被鲁琼避开了去：“滚开。”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
说完，鲁琼气呼呼地走了，留着诸葛音在走廊内看着她的背影，眼神由明亮转至幽暗，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湖底一样。
鲁琼遇到诸葛音就想起了在学院时的事，她俩都是风云人物，只是本领不一样，鲁琼是研究狂魔，遇上八面玲珑的诸葛音总是忍不住要被她调侃几番。
她也不知道哪里招惹诸葛音了，她总喜欢找自己不痛快。
她还记得在学院的时候，有一次很迟才从实验室出来，走过那安静的街道时，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担心是有人有什么危险，她便朝着小巷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女生整跟诸葛音告白，她还记得那小女生的手都要拧成麻花了，扭扭捏捏的。
诸葛音倒是好耐心，她笑着看着那个小女生，好像特别享受别人喜欢她，众星拱月的感觉。
啧。
那时候，鲁琼不小心发出一声鄙视的声音，不料却被诸葛音发现了。鲁琼本来就是偷看，被诸葛音发现后，当然转身就走，只是她没想到诸葛音追了出来。
“喂，小矮子。”
诸葛音抛下了那个小女生干嘛？鲁琼不耐烦地甩开了诸葛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诸葛音说过鲁琼矮，按自己的身高，这样搭着鲁琼的肩膀觉得舒服又合适。
鲁琼也不是很介意别人说她矮，只要不是说她的研究做得不好就行。然而，她却很介意诸葛音触碰自己，尤其听了很多关于她的伴侣换了又换，换了又换的传闻。
不知为何，总觉不舒服。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
诸葛音追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鲁琼觉得她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说完，鲁琼就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段回忆，大概是她依旧不明白诸葛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站在走廊上的诸葛音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跟鲁琼一样的回忆。
诸葛音记得当时自己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眼神好像在说鲁琼是个木头。鲁琼很快就走远了，这个时候那个女孩才走出来，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只怯怯道：“对不起，打扰你了诸葛同学。”
说完，含着眼泪跑了，诸葛音当然没有追上去，她并不在意那个女孩。
当晚，诸葛音又去了酒馆，在里面买了醉，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独立宿舍时，不由自主地又翻开了学院相册。
她翻了几翻，虽然醉酒，可她依旧迅速地在特优生那一页找到了鲁琼的照片。照片中的鲁琼一张圆脸，很是严肃，可是即便她很严肃，诸葛音看着还是觉得可爱。
“臭木头！”
她都已经做到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这个臭木头还是不明白？难道她相信了自己是个花心的人？
该死的，那些人总爱乱传这些流言！
她抱着相册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看上这个小矮子的。
入学那天吗？看着她捧着一大摞的研究报告在看，老师在台上说什么，她好像都听不见似的，眼里只有报告。后来听同学说，鲁琼的研究天赋很高，第一天进入学校就被研究所的老师拉了去，然后出现在开学礼的时候就见她捧着一大沓报告在看了。
小小的身躯好像承载着大大的能量，诸葛音忍不住多看几眼，又多看几眼，以至于往后很多时候眼里都只是她。
后来，诸葛音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在学院里成为了人人口中的风云人物，可诸葛音又怎么比得过那个刚入学就被拉去研究所的人呢？
她知道自己很幼稚，调侃鲁琼，制造偶遇，总是惹她生气就是为了靠近她。可偏偏这个人油盐不进，自己对她好的时候也是一点情都不领。
但是……诸葛音抱着相册笑得甜甜的，心里想着：这个人就算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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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音跟暮倾然报告了教学进度后便离开了，她故意来遇鲁琼是真，有工作在身也是真，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加入融雪城。
还记得毕业之后，鲁琼就毅然决然去了融雪城，而且当的还是一个小护士。
那时候融雪城虽然在发展中，可比起冰域外的城镇，它依旧是个荒芜之地。当时女魔法师就业艰难，诸葛音能理解，但她不明白鲁琼为什么会选择融雪城。
自己则是喜欢研究黑魔法，家族的人并不喜欢，跟家族数次争吵之后，诸葛音决定脱离家族出外打拼。
她辗转了好几个城市，也去过神都。她还记得去神都那会儿，融雪城就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天使降临融雪城，暮禁和暮旭阳被暮倾然亲手所杀，就连她的老师青鹰也没有逃离她的毒手。
这对全大陆来说都是震惊和残忍的事情，对女魔法师来说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她托多方打听，才知道鲁琼做了暮倾然的得力助手，是首席研究员，她终于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即便这期间用了好几年，但值得的。
见鲁琼如此有成就，诸葛音也打起精神，继续自己的黑魔法研究，最后落脚落云镇，挨着落云林方便取得研究物料，顺便守护着落云镇的镇民。
没多久，她的名声传开了，神都和融雪城都来了。本来她是没打算选择融雪城的，鲁琼不喜欢自己，自己若是再见她也只是徒增烦恼，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闵沁出现了。
闵沁的伴生灵是女巫，而且对黑魔法有着很高的天赋，诸葛音思虑再三，觉得闵沁会是个好苗子，最终还是去了融雪城。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鲁琼的身边，奈何生活就是鸡飞狗跳，可她就在无数次失望中，似乎见着了希望。
就在自己和鲁琼的日常争吵中，诸葛音忍不住逗了逗她，这次不说话了，直接上手。
办公室里，鲁琼来抱怨诸葛音占用了闵沁太多时间，并让诸葛音把闵沁的时间还给自己。
诸葛音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多留闵沁两个小时，为的就是等鲁琼走进这间办公室。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鲁琼说了好多，可是诸葛音只是看着自己笑，笑意中还带了些温柔，这让鲁琼心尖微颤，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疯，又在筹划着什么坏事！
诸葛音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鲁琼面前，就在鲁琼要往后退的时候，她迅速地搂住了鲁琼的腰肢，然后把她压向自己。诸葛音微微倾身，撩人婉转的气息打在鲁琼的耳边，低声道：“鲁大人一直来找我吵架，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鲁琼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空白，喜欢诸葛音？疯了吧，诸葛音到底在想什么？！
“喜欢上我，或喜欢上我，我都可以接受哦。”
诸葛音说完后，鲁琼这才想起来把人推开。人是推开了，可是脸上的热意不减，好像是被大太阳烫过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你别拉着闵沁不放，研究很重要的！”
说完，鲁琼捂住刚才诸葛音贴着说话的耳朵快速离开，离开时嘴里还喃喃说着：“这人什么毛病，我又没有聋，为什么要贴这么近说话。”
诸葛音自然是看到鲁琼红透的半张脸和耳朵，自己的心也在怦怦直跳，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鲁琼是木头，但木头现在也稍微了解情滋味了吧？
鲁琼啊！求你快些开窍吧，开窍，然后明白我的心意。
诸葛音并没有如鲁琼所愿，这一次不止额外占用了闵沁两小时，她还跟暮倾然说了要教闵沁阵法，所以占用时间从两小时变成了三小时。
果不其然，鲁琼在忍了一周之后，终于又去了诸葛音的办公室。诸葛音还批改考卷，见鲁琼来了，忍不住抱胸调侃：“鲁大人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还多占用了一个小时！你知不知道我的实验快要做不完啦！”
鲁琼说话的时候，指着诸葛音正要说下一句，诸葛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诸葛音当下忘记了要调侃鲁琼什么，倏地站了起来抓住鲁琼的手。
“你干嘛！”
鲁琼想要缩，可是一挣扎就疼，只好乖乖地不动。诸葛音甚至还能看见一道小小的口子里嵌入了一片细小的玻璃碎。
诸葛音用魔力把玻璃碎引了出来，然后皱着眉问道：“你做实验又把实验室炸了？”
“没炸！只是试管炸了！”
炸了实验室的话，她现在就去了暮倾然的书房请罪了。就是因为炸了试管，鲁琼一边生气自己实验没做好，一边又生气诸葛音把人要了去，便气冲冲地来了。
诸葛音抬头看向还气呼呼的鲁琼：“你傻吗，为什么不知道上疗伤药？”
不是首席医师吗，怎么都不会治自己的伤？
“你管我呢！”
这时鲁琼才抽出了自己的手，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气我！”
“是哦！”
诸葛音弯唇一笑，鲁琼的愤怒不可怕，可怕的是鲁琼对自己的漠视。
现在很好，这样就很好。
“诸葛音你太过分了！”
鲁琼说完后，竟气得两眼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诸葛音一见，心头一滞，马上道：“我道歉，接下来把闵沁还给你，成了吧？”
“成！”
鲁琼顿时又笑了起来，诸葛音一阵无语，感觉自己似乎被骗了。听说融雪城来了个戏班，如果鲁琼去报名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当上花旦……
算了，这小暴脾气，还是别折磨别人戏班了。
“喂，小矮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诸葛音就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常调侃她，可是自己明明在学院的时候也常常给她送吃的，还打了那些诋毁她的人……
罢了，反正那些她看不见。
“因为你满肚子坏水。”
诸葛音一时语噎，然后又听鲁琼道：“总感觉你憋着什么坏招要捉弄我。”
说完，鲁琼转身就要走，反正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想跟诸葛音纠缠了。
“鲁大人，下次试试喜欢我呗！”
“才不要！”
说完，鲁琼就离开了，这次难得不是气冲冲地走，而是带着笑容轻轻松松地走。诸葛音目送鲁琼离开，不禁苦笑，心里暗忖，以后还是少点气她吧。
本以为生活会这样吵吵闹闹下去，可是意外还是来到了。
诸葛音手里捧着教学资料，正要回去办公室的时候，便看见经常待在实验室的鲁琼像是疯子一样从自己眼前奔跑而过，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那一刻，诸葛音的心疼得厉害，她把手上的教学资料交给了同事后，便提腿追了上去。
没想到鲁琼能跑这么快，很久之后诸葛音才想明白，以前鲁琼是当护士的，而且是急诊护士，跑得快是她的必备技能，因为她的每一步都关乎伤者的生死。
好不容易，终于在地牢前把人拦住。
“你在干什么？”
诸葛音跑得气喘吁吁，抓住鲁琼的手紧了紧，一脸担忧地看着鲁琼，深怕她真的要砸了地牢。
“你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也打！”
鲁琼挣脱诸葛音的手，灵蛇魔法杖发出阵阵红光，吓得诸葛音马上摁住鲁琼的肩膀：“你疯了，这大魔法师布下的防御魔法阵，你要是打过去，被反弹的是你自己！”
怎么偏偏她的小暴脾气在这个时候爆发呢？
后来，鲁琼被女王逼退，回去的路上，她就蹲在走道上哭。那日的风雪很冷，诸葛音没有走，而是默默陪着鲁琼。那一刻，诸葛音是羡慕闵沁的，能够被鲁琼这么在意，在雪地里痛哭，若她也有一次机会……
不了，不想惹她哭。
那日，鲁琼还是倔强地自己走回去了，即便自己走在她身后，她好像也无知无觉。失望的诸葛音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可是她又不甘心，因为她已经喜欢鲁琼好久好久了，即便嘴里说放下，心里也是放不下的。
那之后她没有再去见过鲁琼，只知道她过得不好，一天天活得乱七八糟的。当自己以为可以慢慢淡下心思的时候，鲁琼又来了，而且还喝了些酒。
她是来学院找自己的，这时自己刚好下班，就碰到了来教学楼的鲁琼。
“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鲁琼再这么下去，她都要嫉妒闵沁了。
“不高兴就喝酒。”
鲁琼拉着诸葛音坐了下来，诸葛音只能被迫‘加班’。鲁琼拉住诸葛音的手，伏在她的办公桌上，嗫嚅道：“你说女王为啥要这么做，明明曾经那么要好，她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
诸葛音没有说话，最近她也因为这件事在思考，谁都不明白为什么女王要做得那么决绝。
而且，最近城内还有流言，说慕容婉月与女王重修旧好，听了真是觉得刺耳。
“那可是我第一个交的知心朋友，她怎么可能是叛徒。”
鲁琼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诸葛音垂眸看着她，问道：“那我呢？”
从未把我当朋友吗？
可惜，鲁琼没有办法再回答，已经醉得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诸葛音把鲁琼抱回去的，这个人不沉，轻飘飘的，平日里一定是废寝忘食，有一顿没一顿的。
再之后，闵沁跳崖生死未卜，鲁琼从断肠崖回去后更是天天都在喝酒，万凝月看不过眼让自己去劝。
劝鲁琼别喝酒那日之后，诸葛音会偶尔去鲁琼的实验室，鲁琼没有抗拒的态度让诸葛音很高兴，可是又害怕鲁琼这只是怕孤独。这段时间她们虽然还会斗嘴，可是相处得很融洽，诸葛音想……自己这下算是她的朋友了吧？
后来，传来闵沁没死的消息，鲁琼高兴得像个孩子，跟在暮倾然的尾巴后面就去了。诸葛音想到鲁琼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声，生了好久的闷气，后来有人给自己送情信，是教学楼里的老师。
诸葛音来了之后就不乏追求者，情信更是丢了一沓又一沓，这一次她决定不丢，而且还要应约。
“你要应约？”
正好万凝月就在办公室里跟诸葛音谈事情，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有些人都不在乎我，我就找一个在乎我的人。”
说完，诸葛音就负气而去了。万凝月大概明白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正好她也要让鲁琼回来，便给鲁琼寄了封信。
【有人给诸葛音送情信，诸葛音彻夜未归。】
没想到，鲁琼还真的赶了回来，而且一股脑儿地去找了诸葛音。
“你，你跟别人出去约会，彻夜未归？”
鲁琼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可是她就是想知道诸葛音有没有别人，是不是跟别人在一起了，只要想到这些可能性，她的心就揪着疼。
“哦？你在乎？”
鲁琼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突然就道：“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说完，就从诸葛音的房间里冲出去了。教学楼里的人见到气冲冲地鲁琼都多见不怪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然而，在房里的诸葛音却欣喜若狂，原来……其实……她是在乎我的吗？
那日之后，诸葛音去找过鲁琼，可是好多次都被她拒见。好在去的次数多了，鲁琼也就心软了，只是什么都不跟诸葛音说，就算说也跟吃了炸。药一样。
诸葛音觉得自己大概是犯贱的，即便鲁琼对自己凶巴巴的，她依旧喜欢得紧。
那一日，听到闵沁要回来了，两人一高兴就喝多了，然后……
“鲁琼……”
诸葛音拉住鲁琼的手慢慢往下：“就只有一晚也好……”
衣衫轻解，人影交叠，那满是图纸的实验室仿佛是孕育爱意的温床，所有的图案都编织成了爱的形状。
那一晚，诸葛音连骗带哄地让鲁琼要自己，在她面前尽显媚态。她喜欢鲁琼紧张时脸色发红的模样，喜欢鲁琼有欲念时双眼通红的模样，还有激动时控制不住的手劲。
她都好喜欢好喜欢。
然而，尴尬的是第二天醒来，诸葛音找不到自己的内裤，眼见鲁琼就快醒过来，她只能慌忙地离开了。
那之后，她茫然了好一段时间，直到闵沁来开解，她也终于跟鲁琼说开表白，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甜蜜生活。
她喜欢鲁琼认真做研究时的样子，若是四下无人，她都会拉过鲁琼的手，吻上她的唇，招来鲁琼的一顿斥责后，诸葛音才觉一天圆满。
她喜欢鲁琼骑在小矮马时的样子，她总会牵着鲁琼的手扶她下马。
她喜欢鲁琼看着自己脸红的模样，她总忍不住想吻鲁琼，想对她做更多的事。
她也喜欢鲁琼跟自己打闹的样子，幼稚但是眼底藏着的笑意都是爱。
“鲁琼。”
诸葛音放下伞，抖落了走来时的风雪，站在门口看着实验室里的鲁琼。鲁琼都没有意识到来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什么？”
鲁琼把试管放好，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诸葛音，这才猛然想起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到十一点了，今天的实验又做不完了！
“嗯，该休息了。”
总不能一直都废寝忘食，身体会变得不好，她还想跟鲁琼走很长很长的路。
“好，走了。”
鲁琼按照约定，放下一切的工作，然后便离开了实验室，跟诸葛音同撑一伞走在小雪之下。
她靠在诸葛音身上，道：“明天有戏班来，去看戏吗？”
“……好”
诸葛音愣了愣，似是想起什么，不禁偷偷低笑，然后握住鲁琼的手，走在漫漫雪路上。
此生，圆满了。
第113章 万凝月X若仙
万凝月回来了。
若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去了冰雪大殿，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跟所有人一起给予万凝月瞩目礼。
她终于回来了，会忘记我吗？
若仙看着那人英姿飒爽，满身沾染了风尘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只是，她看起来跟往常没有不同，脸上依旧喜欢挂着笑容，眼神依旧那么干净，历练多年并没有带走她最本初的自己。
女王见过万凝月之后，大家便散了，若仙本来也跟着人群散去，眼神不舍地看了几眼万凝月，本以为她真的已经把自己忘了，感情已经淡了，可是……
“若仙。”
万凝月走了过来，在人群中叫住了自己，并道：“你怎么离开得这么急，在……休息吗？”
见若仙有些委屈的神色，万凝月一时之间辨不出来若仙是在休息的状态，还是在工作的状态。
“没有。”
若仙扬起一个笑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可能！”
万凝月马上反驳，然后拉过若仙的手，两人离开冰雪大殿后，就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说话：“我还给你挑了礼物。”
万凝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扁平盒子，并道：“你打开看看？”
万凝月满脸期待，若仙也没有扫她的兴，打开了那扁平的盒子，里面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项链，吊坠还用魔法石打造成一个小小精巧的魇魔形象。
“里面我镌刻了很多防御咒文，看起来美，也实用的。”
万凝月说着，脸不禁泛红，看着若仙的笑容，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便道：“女王叫我还有事，先走了。”
万凝月像一阵风般掠过若仙的身旁，若仙回头看去万凝月离开的背影，捧着的盒子尚有万凝月的余温，可偏偏这个人却渐行渐远。
若仙的情绪跌宕太快，都还没来得及说谢谢，那个人便走了。
感觉她在意自己，又感觉不那么在意，若仙的情绪是敏感的，可在这件事上她看不透，也不自信。
万凝月，陪女王夺得如今这一切的人，位高权重，而且待人宽厚，喜欢她的人都要排到城外去了，她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她陪万凝月度过的岁月不长，是女王救了自己的命，并给予自己安身之所，自己才能拥有现在这一切。她勤勤恳恳地工作，修炼，为的除了报答女王，还想要追上万凝月的脚步。
好不容易终于坐到了长老之位，万凝月……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后来，万凝月很忙，因为刚回来重新上手很多融雪城的事务，她几乎都忙得很晚，而且经常都跟女王在一起。
若仙一般都在地牢里工作，今日审问完一个杀人嫌疑犯后，她的心情有些糟糕，未曾想刚踏出地牢，就看到了万凝月站在门口。
“阿月……万长老，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年不见了，如果还是叫万凝月阿月的话，万凝月会不会抗拒？
“叫我阿月就好。”
万凝月温婉一笑，眼神在接触到若仙的时候，有不自然的闪躲：“我想着回来都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吃顿饭，所以……在等你。”
若仙一怔，马上应了下来。
因为自己话少，也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又是在地牢工作的，没什么人愿意跟自己交往。偏偏只有万凝月愿意主动靠近自己，保持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分寸和距离，说着让自己舒服的话题，也会在自己处于休息状态的时候照顾自己。
若仙无法否认自己对万凝月是有依赖的，在万凝月去历练的那些年，若仙基本不出现在群聚的场合，没有万凝月在，身边越是多人，她便越是孤独。
万凝月跟若仙走在一起，若仙一如既往没有说话，万凝月便先开了口：“若仙，如果累的话可以休息，我可以照顾你。”
若仙停下脚步，她的确很想休息，可进入休息的状态后，她就会被变得格外粘人，也格外的傻，真的可以吗？
“可以吗？”
若仙今天审问了三个犯人，又处理了不少地牢的事务，现在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尤其是精神上的。
“当然可以。”
万凝月说完后，若仙点了点头。
我信任你。
一般若仙在休息状态时，若无大事都不会出门，几乎足不出户地待在房间里。等到休息够了，她才会出来，这是万凝月不在那段时间她的生活。
无趣，枯燥。
若仙闭上眼睛，身子有些摇晃，万凝月马上把她扶住，稳住她的身子。等若仙再一次醒来，眼神懵懵懂懂的，看着万凝月时浮现一丝笑容，一如旧时。
“月！”
“嗯，走吧，去吃饭。”
万凝月牵着若仙的手，紧紧地牵住，这种状态下的若仙，若是不牵着就怕走着走着突然就丢了。
“好！”
万凝月曾经想过，两种状态的若仙，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后来万凝月想明白了，两种状态的若仙都是真实的若仙，无论哪一面，她都是喜欢的。
那顿饭之后，她们都很忙，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若仙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万凝月，就怕打扰了她。
后来，若仙去药材库遇到了麻烦，还遇到了闵沁，女王的大弟子，一个人生充满曲折离奇的人。
只是她当时在休息状态，无法窥见她的心思，只无意中知道了她在心里说自己天然呆。
什么是天然呆呢？
就在自己还疑惑的时候，万凝月就来把自己带走了。若仙在休息的时候无法解决自己记忆力差的问题，万凝月能来接自己，她忐忑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她挽着万凝月的手，有些抱歉地道：“月，我不记得刚拿过的药材放在哪里了。”
“就在你的房间里，我带你回去看看。”
万凝月刚去若仙的院子找她，铠甲侍卫说她来了药材库，木桌子摆放着一些药材，并没有收回空间戒指里。万凝月就知道若仙一定是落下了这些药材，便马上跟了过来。
“好，月最好了！”
万凝月无奈地笑了笑，回到院子后，万凝月帮忙若仙点了点药材，齐全了才放心。
若仙开心地抱着万凝月，鼻息全吐在万凝月的脖子上，那白皙的脖子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
“若仙，先放开。”
万凝月感觉额头都开始沁出汗来，若仙软软香香的，顶着满满气质的脸撒娇，万凝月真的有点受不了。
“不要。”
若仙依旧抱住万凝月，声音闷闷的，然后道：“刚才我好怕自己弄不见药材。”
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万凝月不在，她总会弄丢，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忙自己取药，说到底是没有信任的人。药材库是重地，不是谁都能进去，若仙为此已经犯过好多次难了。
不见了药材，她就得自己买，那些药材好贵，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自己都要负担不起了。
“没事，以后你需要药材，我帮你取便是。”
“真的？”
“嗯。”
万凝月摸了摸若仙的头，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不要，就要抱着。”
若仙喜欢万凝月身上的气味，沉稳的木质香味，总能让人心安。此时的她心思单纯，不知道万凝月的想法，却能感觉到万凝月愈发凌乱的心跳。
“月，你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心跳那么快？”
若仙松开万凝月，紧张地问。
“没有。”
万凝月顿了顿，问：“若仙有喜欢的人吗？”
若仙看着万凝月，懵懂的美眸里潋滟着水光，像染了水光的宝石一般。
“有。”
万凝月的美眸动了动，声音有些颤抖，她问：“是谁？”
她离开这么多年，现在的她还有机会吗？
可不等若仙回答，门外的铠甲侍卫就急急走来：“若仙长老，女王有请。”
若仙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目光便变得锐利非常，她看了万凝月一眼，眼底还带着刚才未散的柔意。
“我现在就去。”
若仙松开万凝月的手，低声道：“抱歉，以后再说。”
她也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告诉万凝月，自己喜欢的人便是她，万一她不喜欢自己呢？
人啊，总在重要的时刻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很多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以后再说’四个字，后来也因为闵沁的事而变得遥遥无期。
“我愿意接受任何的盘查。”
闵沁平静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若仙其实是相信她的，她没有立即离开牢房，而是坐了一分钟左右才起来。
“若你是无辜的，一定能离开这里。”
若仙转身离开，见闵沁这么笃定，她本以为一切都是误会，可事情总是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
若仙对闵沁很是失望，可直到闵沁跳崖之后，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陷入自责之中，最后还是万凝月过来开导自己，安慰自己。
那一晚，万凝月提着酒来院子找自己，并问：“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
“嗯。”
休息后，那种愧疚感会如刀刃般锋利地伤害自己，没有足够精神力去支撑的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些愧疚。女王对自己这般信任，自己却反被置忆术利用，还害得闵沁生死不明的下场。
她辜负了女王的信任，还害了女王最爱的人。
“来，喝酒。”
万凝月从鲁琼那里拿了些酒来喝，鲁琼制药味道不行，但是酿酒倒是一流。
“嗯。”
若仙把酒倒了出来，喝了一口，道：“你不必担心我，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这个时候的若仙心如明镜似的，可偏偏过不了自己那关。若是面对其他囚犯，她当然可以做到毫无愧疚，可偏偏这个人是女王最爱的人，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不止愧疚，她甚至还质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从不出错的铁面判官若仙，也有出大错的时候。
“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你？”
万凝月软下语气，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握住了若仙的手：“我想……一直陪着你。”
“你……”
若仙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脸色微红，看着万凝月抓住自己的手，问道：“是……以朋友的身份码？”
若仙紧了紧万凝月的手，贪念无孔不入地侵蚀自己，好像找到一丝可钻的缝隙，都能失去自控，她想要进入万凝月的心里，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地。
万凝月的心怦怦直跳，若仙手上的力道给了她勇气，给了她拨开她们之间这层薄雾的勇气。
万凝月伸出另一只手扣住若仙的脑后，偏着头慢慢靠近若仙。两人的气息逐渐紊乱，可是彼此都没有回避，就在万凝月的红唇吻上若仙的红唇时，呼吸骤然止住了。
一个浅淡，带着试探的吻很快就结束，万凝月后撤了些，看着若仙泛红的双眼，道：“以爱人的关系陪着你，可以吗？”
若仙怔怔看着万凝月那双幽黑的眸子，感受着她真诚的目光，然后傻傻地点了点头，道：“好。”
欣喜若狂的情绪很快融化在若仙温柔的眸里，万凝月的眼神也愈发坚定，比起激情无限的浓烈感情，她们更像细水长流的时光，在彼此的陪伴中陪着对方。
**
诸葛音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有学生考试作弊，一整个人的火气就很大。
听说女王在回来的途中了，闵沁也会跟着回来，多少还是有些好事正在发生的，撇除学院里那些可恶的小崽子之外。
诸葛音一路上听到不少谈论女王回来的消息，她正往若仙的院子去。夜幕已低垂，本不该打扰若仙，可是那些学生一个比一个精，自己实在问不出来到底是谁作弊，只能去求若仙出面了。
黑魔法这门学问是不能胡混过去的，若是笔试不行，代表对黑魔法的认知不行，日后出了差错可是要命的，诸葛音当然不能放过他们。
刚来到院子，诸葛音就骤然停下了脚步。
房间内低喘声阵阵，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把里头的气氛照映得更加暧昧不明。
诸葛音：“……”
我是不是挑错时间来了？
“阿月～”
诸葛音浑身鸡皮疙瘩，听得平时冷漠的若仙叫出这种声音真的很难不鸡皮疙瘩掉一地。
诸葛音想了想，把那群臭崽子关一晚上也好，现在不是时候，明日再来！
想罢，诸葛音马上转身就走，而房内的温度在持续升温，人影交叠间，若仙咬住了万凝月的肩膀，不重不轻，正好留下完整的牙印子。
“够了。”
若仙无力地松开万凝月，躺在床上，眼角依旧有尚未褪去的欲色。万凝月收拾一番后陪着若仙躺着，然后问：“今晚见你愁绪在眉间，在烦恼什么？”
“在想怎么给闵沁道歉。”
若仙的声音有些哑，还有些疲惫，她搂住万凝月的腰肢，问：“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放心吧，那孩子品性很好，一定会原谅你的。”
若仙应了一声，可还是心有惴惴，以至于后来闵沁回来几天了，她都未曾去见过她。
今日，她尽早处理完地牢的事，打听了闵沁的去向后，就去了闵沁的院子，当时闵沁正在弄核桃酥。路上，她还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冻得发抖，还有一个在院子里修修补补的西方女人。
这两人应该就是闵沁带回来的人了。
若仙淡漠无言，小鹿见她一直看向院子，就怕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便叉着腰肢问：“你干嘛？”
“没什么。”
若仙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想了想，拿出自己空间戒指里的糖葫芦给了小鹿，这是自己休息状态时很爱吃的食物。
“吃吧，我知道你想吃这个，刚好我有。”
“你……你怎么知道的？”
小鹿红着一张脸接过若仙递过来的糖葫芦，给自己好吃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若仙没有回答小鹿的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往闵沁的院子走去。若仙是没想到，她与小鹿就此结缘，每次方小娜和东方韵不在，小鹿就由她来照顾，自己也照顾不了就会交给诸葛音。
一个暗精灵就这么成了王城内所有人的宠儿。
正在厨房里弄核桃酥的闵沁见若仙来了，心里一震，看到若仙总会想起地牢的事，莫名会有些恐惧。
“怎么了吗，若仙长老？”
闵沁定了定神，擦干净自己的手，走到厨房门口询问若仙的来意。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嗯？”
道歉？道什么歉？
“我被置忆术利用，伤害了你，对不起。”
若仙一字一句说得郑重，她看着闵沁有些无措的眼神，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你怎么道歉也这么正式的？”
“道歉不是就该正式吗？”
闵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道歉什么，你也是职责所在罢了。”
“我的魇魔已经能看破置忆术了。”
若仙无法容忍自己一直都被置忆术欺骗，研究了许久，提升了许久，终于学会了这项技能。
“那很好，但是你真的不需要道歉，因为不是你的错，当然你既然都道歉了，我接受，不过是接受你给了我一碗馊饭的事情。”
若仙愣了愣，低声道：“你又不提醒我那是馊的。”
“我当时都伤心欲绝了，以为牢房里都是这待遇，哪敢说。”
闵沁白了若仙一眼，并道：“你自己不是没发现吗？”
“我的专注力都在你身上，怎注意上那碗饭？”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相视一笑，就是莫名的，突然就跟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和解了。
“好了，以后我们没有什么仇怨。”
“好。”
若仙还在闵沁那里拿了几块糕点才离开，本来她还想要吃核桃酥，可是闵沁说什么都不愿意，说第一个尝到核桃酥的只能是暮倾然，若仙便就此作罢。
回去的路上，她遇见了万凝月，万凝月见若仙一脸轻松，什么都没问，便过去牵她的手。
“刚闵沁给我的糕点，吃不吃？”
若仙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绿豆糕递到万凝月的唇边，万凝月张嘴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还有一股清香，闵沁果然做什么都好吃，比鲁琼强多了。
“一会儿还有忙的吗？”
若仙问。
“没有了，要去逛逛市集吗？”
万凝月问，笑意顺着今日融雪城的阳光落入若仙的眼帘，像云霞。
“好。”
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一会儿要吃些什么，积雪上留下了她们深深浅浅的脚印，走向远端，走向未来的时光。
第114章 方小娜X东方韵
莱利塔家族举办的下午茶会，说是茶会，但昆娜也准备了不少酒，斛筹交错间都是利益与欲望，卡琳娜对此兴致缺缺。
她端着酒杯坐在角落，摇晃了高脚杯里酒红色的液体，拒绝了今天第五个想要过来搭讪的男人后，眼皮慢慢合上，隐去那带着无奈之色的蓝色眼眸，叹了口气。
无聊。
为什么阿母总喜欢办这种酒会，办就办了，为什么要叫上自己，她明知自己对商业不感冒。
就在此时，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就在卡琳娜身边坐下，手里也一样端着高脚杯，一脸疲惫。
卡琳娜看了她一眼，东方韵感受到打量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看见那双湛蓝美丽的眼睛，她愣了愣，然后移开了目光。
“你好，我是莱利塔家族的小女儿，卡琳娜！”
卡琳娜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本来兴致缺缺，看谁都不顺眼的她，心头发着热，那双褐色的深邃美眸就像砸入自己心湖的琥珀，泛起的涟漪让她所有神经都在颤抖。
兴奋，喜悦，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她看见东方韵的心情。
东方韵五官深邃精致，偏偏又有东方人的大方内敛，她的美在抬眼间张扬肆意，又可以在垂眸间内敛沉稳。
大概是看到东方韵面容的不同，卡琳娜张嘴自我介绍的时候便说了璃玉大陆的语言。
“东方韵。”
她红唇轻启，淡淡地回应了卡琳娜的自我介绍后，便扬起脖子抿了一口红酒，柔顺的口感划入舌尖，美好的感觉一如刚才她看见卡琳娜的眼睛。
像是蔚蓝的苍穹，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好像能容纳下好多好多事。
“你……你是鲁尔家族的？”
西方家族里，卡琳娜听说过鲁尔家族的大女儿是嫁给了璃玉大陆的人的，姓的东方。
听说一开始那孩子还是姓鲁尔的，可是她特别喜欢璃玉大陆的文化，所以最后随了父姓，听闻是她觉得璃玉大陆的姓氏特别的优美。
“嗯。”
东方韵寡淡地回应了一句后，懒懒地抬眼看向卡琳娜：“你璃玉大陆的语言学得不错。”
虽然还有些不标准，但是在西方家族里也算是特别厉害的存在了。
“我，我也挺喜欢璃玉大陆的文化的。”
见东方韵跟自己多说了一句，本来刚才还高傲无比的卡琳娜瞬间就紧张得结巴起来，额头上甚至沁出一层薄汗。
东方韵眼神一亮，直勾勾地看着卡琳娜。在西方家族里，东方韵是个异类，因为西方家族有许多都十分自傲，觉得魔法源于西方，对于璃玉大陆的魔法师十分不屑，谈起璃玉大陆的文化更是嗤之以鼻。
如今，听到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说自己喜欢璃玉大陆的文化，她便觉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
随后，东方韵跟卡琳娜不禁多聊了一些，在茶会结束的时候，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小娜。”
东方韵唤了卡琳娜一声，卡琳娜受宠若惊，谁都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自己，霎时有些无措。
“我叫你小娜可以吗？”
东方韵的语气温柔，带着东方人独有的温和韵味，卡琳娜听着她用这种语气叫自己的名字，心都软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卡琳娜点头如捣蒜，东方韵笑了笑，转身跟着鲁尔家族的人离开了。
她们都没想到，因为这个普通的茶会而相识，会开启她们不平凡的一生。
**
东方韵一早就有了去璃玉大陆发展的意图，她说出自己的决定时，家族也没有意外，作为家主的丽萨虽然不舍，却只能支持她的决定。
离开前三天，东方韵给卡琳娜送去一封信，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未曾想那个傻丫头居然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决然地跟着自己离开了。
她们站在渡海的船上，见卡琳娜在船舱内忙前忙后地帮自己收拾行李，东方韵问：“你在莱利塔家族会有很好的发展，我听说莱利塔家族有意向要把你培养成下一代的家主。”
说完后，东方韵又有些后悔，因为这是她特意去调查的，卡琳娜会不会觉得自己窥探她的隐私？
那日在茶会结束后，东方韵总是想着卡琳娜，有意无意都会去打听她的消息，如今想来，自己似乎早已为卡琳娜乱了分寸。
母亲说过，一见钟情钟的都是色，她承认她喜欢卡琳娜那副皮囊。
“我才不要整天关在家里，去这个商会去那个商会，大哥比我在行得多。”
之所以卡琳娜可能会被选为下一任家主，也是因为她拥有稀有的伴生灵黑暗圣女，那是很接近顶级伴生灵的存在。在这个事事都讲求实力的世界里，她当然最接近家主那个位置。
但是她根本没兴趣。
跟东方韵一同来璃玉大陆也不是一时冲动，这是一个可以让自己逃离家族责任的契机，就当她是不负责任吧，她对家族的商业版图一点兴趣都没有。
“莱利塔家族强在商业，如果让一窍不通的我去管理，家族迟早败在我手里，我伴生灵强，那就应该去打打杀杀才对！”
东方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打打杀杀，这个人学璃玉大陆的语言是学得好，但是有时候就是喜欢乱用词语。
“不是打打杀杀……是伸张正义。”
“对！伸张正义！”
卡琳娜脸色一红，然后附和东方韵说了下去。
东方韵之前就告诉过她，璃玉大陆正被黑魔法师掌控，他们分了两个派系在争斗，一个是主张以杀戮和恐惧去掌管整个大陆的，一个是主张让人去接受和理解如今还未被广泛普及的黑魔法。
东方韵要加入圣女一派与邪恶斗争，保护父亲母亲曾经那么爱护过的土地。
卡琳娜听了后，也决定跟随东方韵，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守护上，保护这片土地的人民，实现自己的抱负。
来到璃玉大陆后，东方韵和卡琳娜便加入了圣女一派，并与大祭司一派打了好多年的仗。
圣女一派并非实力不济，而是人心难测，有许多人因为利益而背叛，以至于他们的实力正节节败退。
今日，刚把黑三娘从战场上救回来，可还是折了两名同伴，大家士气低落，都在安静的角落静静地待着。
卡琳娜和东方韵在一起，她俩站在林子的远处，看着眼前一片黢黑的森林，陷入一片沉默。两人的手背靠着手背，轻轻地摩擦过温热的肌肤，手指时不时微动，像是有什么念头，却还是生生被压下。
卡琳娜率先提起气来，开口道：“阿韵，我给自己改了名字。”
“改了名字？”
东方韵心情不好，也希望卡琳娜陪自己说说话，这个话题开启得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把自己改成了叫方小娜。”
东方韵听了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的意义，卡琳娜便道：“方，是取自你东方里的方，小娜是你叫我的名字，所以就叫方小娜了。”
东方韵听了这句话后，心跳得异常快，她刚抬了抬指，卡琳娜便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我想说，想说的是，我喜欢你，阿韵。”
卡琳娜见东方韵没有挣扎，便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她能察觉到怀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并不是抗拒，更像是有些无措。
“我喜欢你好久了……我知道今天不是表白的好时机，可是……可是今天我见到有人给你送情信，我怕自己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卡琳娜慌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东方韵收到情书了，每一次东方韵都拒绝，可偏偏这一次她收下了。
只是大战在即，她只能摒除杂念，等到现在结束了，才敢提起这件事。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下那个人的情书？”
东方韵问，嘴角带着一抹撩人的笑意，好像眼前的黢黑都敞亮了不少，这个人就像光，一束破开黑暗的光。
“因为我知道你在看。”
东方韵手指微微勾住卡琳娜的手，低声道：“我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表白。”
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东方韵就是想着让卡琳娜给自己表白，所以才让卡琳娜急的。
“你……好坏！”
卡琳娜一时之间调动不了更多的璃玉大陆语言，只能用‘好坏’两个字概括东方韵的所作所为。
“我也喜欢你，小娜，方小娜。”
她的名字，她的一生都留着自己的痕迹，这已经是卡琳娜，不，是方小娜给予自己最郑重且长情的告白了。
方小娜本来就白，一旦脸红就更显而易见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语言系统已经紊乱，脑子里都是杂七杂八的文字，拼凑不成一句话完整的话。
她放开东方韵的手，然后反手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
既然什么都说不出口，那就做吧！没有什么事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方小娜吻技青涩，有些莽撞，跟同样青涩的东方韵一同探索，唇舌互相追逐，直到气喘吁吁才舍得分开。
“那……你以后不能再接受别人的情书了。”
方小娜的额头抵着东方韵的额头，低声说完后，东方韵又道：“你以为给你送情书的人少？”
东方韵都看过好多回了，不过方小娜很是老实，从来不接受，也不跟别人暧昧，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除了跟自己。
实际上，她们的小队里早就传开了，说自己和方小娜是情侣，就只有方小娜不知道。
没想到方小娜表白没没多久，迫于冰域的伙伴需要一个领袖领导，最终方小娜做出了让东方韵去冰域的决定。
二人在这件事上没有分歧，然而在作出决定后却异常痛苦，因为她们不能经常见面，思念蚀骨，想见不能见。
离别当天，方小娜去了东方韵的房间，什么都不说便把人压在床上吻了起来。东方韵能够尝到方小娜唇边的湿意和咸味，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伟大且强大的领袖，可是只有她们才知道，她们得为伙伴，为抱负割舍多少。
人影交叠，烛火摇曳，在浓浓的湿意中，空气仿佛要烧起来一样，东方韵坐在方小娜的腿上，二人相拥而视。东方韵双手搭在方小娜柔嫩的肩膀上，在有节奏的扭动中，两人双眼泛着泪，可又带着几分笑意。
那一晚，没有人提离别，可每一寸空气都在诉说着离别。
东方韵明白，现在方小娜率领的圣女一派已经渐渐颓败，她让自己去冰域也是为了另起炉灶。
东方韵担心方小娜的安慰，可是离别那日，她们没有提任何承诺，因为大家都明白，‘活着’和‘平安’在这个乱世中是很难做到的。
最后，二人分别，各自为梦想奋斗，撰写的书也秘密地流传到了魔法师之间。
之前圣女一派的人便已经开始撰写魔法书，可是当时比现在更加混乱，很多魔法书都被摧毁烧灭。现在在方小娜和伙伴的努力之下，终于可以将黑魔法书流传出去，人们也开始了解黑魔法，只是被黑魔法师笼罩的阴影却始终无法散去。
这是漫长的革命。
她们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后，方小娜来到冰域见东方韵，以解相思之苦。
当然，她是以视察冰域情况的理由才过来的，总不能说是为了一己之私。
因为方小娜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东方韵短暂地交代了冰域的事情后，便抓紧时间跟方小娜待在一起。
东方韵在冰域时，是可靠的精神领袖，具备着万事都有她撑着的沉稳。如今方小娜一来，她便暂时抛开了那些包袱，然后好好地跟方小娜度过平凡的日子。
她们去逛市集，去踏青，在厨房里做饭吃，别人看去只道是一对平凡妻妻，谁又想到这两人是大陆的无名英雄呢？
晚上，二人同榻而眠，激情与温柔交缠，在凌乱的风声中，寻到了极乐的终点。
“小娜。”
东方韵抱着方小娜，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那雪白的肩膀还留着浅淡的牙印，又被舌温柔地舔。舐过，沾上些许水光。
“舍不得你走。”
明日，方小娜又要回去了，能够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短暂得让人狠透时间这个无情的东西。
“我也舍不得你。”
方小娜紧紧搂住东方韵，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就能够不分开了。东方韵离开后，虽然她依旧是圣女一派的领袖，可是每次战斗，每次受伤，每次伙伴死别，她却是在苦苦支撑，没有可以倾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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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叹气。”
暗沉的酒馆内，闵玉颜一身黑色皮革紧身衣，走来时英姿飒爽，给方小娜递去了一杯酒，道：“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闵玉颜双手放在吧台上，眼色沉沉，眼底一片虚无，像是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一样。
“玉颜，打算把你送到冰域去。”
闵玉颜听罢，苦笑道：“怎么，嫌我失了修为，碍手碍脚了？”
闵玉颜开玩笑，那张张扬大气的美丽容貌挂着一丝笑容，即便陷入困境的人是她，可她依旧在安慰着方小娜：“小娜，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了，而且我的命运，应该是死在战场上才对。”
“玉颜，我不想失去你了，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
方小娜把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抓住闵玉颜的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的门能够及时做出来，你就不会受伤。”
“小娜，你承受太多了。”
闵玉颜轻轻拍拍方小娜的手，柔声道：“你不是失去，而是我们在为革命成功之路添砖盖瓦。”
“呸，什么我们，你尽说些不吉利的，你们璃玉大陆的人不是都很在意避谶这件事吗？”
闵玉颜没有说话，看着方小娜那疲惫的容颜满是担忧。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玉颜，活下去，好吗，求你。”
闵玉颜久久没有回答方小娜，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最后闵玉颜喝光了自己手上的酒。
“好，我答应你。”
闵玉颜拍了拍方小娜的肩膀，低声劝道：“小娜，别再叹气了，我不在之后，如果撑不下去，就带着伙伴们隐居吧。”
“你知道的，这是可以保全大家的退路。”
闵玉颜是大祭司一派的眼中钉，才会想方设法地把她杀死，现在她活是活下来了，可是对大祭司一派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小娜，你心里的事可以跟我说的，别总一个人憋着。”
闵玉颜一手支着吧台上，笑道：“我又不会笑话你。”
闵玉颜便是这样，爽朗大气，大事上务必沉稳，小事上喜欢开玩笑，只是她也不确定方小娜心里藏着多少大事小事，她只是希望在离开前，能够让挚友开怀些。
“玉颜，是我把圣女一派带向了灭亡。”
反抗，为了命运反抗，为了大陆的安危而战斗，方小娜就是凭着这一股气坚持到现在，也带着依旧愿意跟在她身边的人坚持到现在。
可这究竟是对是错，这么多年他们经历过无数背叛和失败，留下来的人把命交给她，即便知道那是个地狱，她也要继续坚持吗？
“没有你和东方，圣女一派早就撑不住了。”
闵玉颜勾了勾唇，笑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加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为什么？”
方小娜问，她没醉，眼里却带着些许醉意，因为她想醉。
“因为第一次见你，你眼里有与天地对抗的勇气，即便你畏惧死亡。”
闵玉颜又倒了杯酒，看着眼前忙碌的酒保，低声道：“畏惧死亡是好事，只有畏惧了才会对死亡有敬意，才会知道生命可贵，才会知道怎么避免。”
闵玉颜扭头看向方小娜：“你很好，是个很好的领袖，这辈子感谢你曾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
说完后，闵玉颜觉得多少有点暧昧，然后摆了摆手，笑道：“你别多想，我可不喜欢你。”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
方小娜白了闵玉颜一眼，忧郁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她伸手抱住闵玉颜，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会的。”
闵玉颜轻声道，拍了拍方小娜的背，安抚着她。
那时候的方小娜却不记得了，闵玉颜最是会骗人，尤其喜欢把大祭司一派骗得团团转，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她骗了自己。
辗转几十年，方小娜看着闵玉颜被闵沁放入冰棺的时候，眼眶红得像兔子。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冰棺里的人，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闵玉颜，你这个骗子。
离开冰墓后，东方韵牵着方小娜的手，走在回去院子的路上，说道：“玉颜来冰域后，有来寻过我。”
方小娜浑身僵了僵，脑子里突然蹦出好多想法来，她会后悔吗，会恨我把她送到冰域来吗？
“她给我送了一篮果子，说她在冰域过得很开心。”
东方韵想起那日的情景，战场上的战神捧着果篮来了，语气和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东方韵问过她生活如何，她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偶尔会怀念以前的生活，可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后悔吗？”
东方韵问，可闵玉颜只是笑了笑，手指摸过果篮里的水果：“我当然更喜欢战场上站在生死线上的感觉，可是东方，现在的生活也不错，若说后悔，那我也太对不起现在的自己了。”
东方韵听罢，低头笑了笑，闵玉颜总是这样，好像总能在局促狭窄的生存空间里大彻大悟，睿智又豁达。
“以后你要是有孩子了，希望你的孩子像你才好。”
豁达开朗，一定很快乐。
“以后如果我有孩子了，像不像我无所谓，但她一定要做自己，做喜欢的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能将就。”
“会的。”
东方韵笑了笑，神绪拉回，看着方小娜发红的眼睛：“她不曾后悔。”
“嗯。”
方小娜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的路，道：“那我们也不能后悔。”
任何决定，都不要后悔。
东方韵怔了证，低声问：“那昨晚是谁说后悔让我掌控主动权的？”
“……闭嘴”
方小娜真的太久没有开过荤了，声音特别大，都不知道隔壁院子的闵沁有没有听了去！
算了，听到就听到了，人老了，脸皮也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闵沁。
“回去，我给你做甜品吃。”
方小娜牵着东方韵的手，脚步也轻松起来，显然刚才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好。”
东方韵跟方小娜同行，天空的阴霾散去，轻描淡写地洒下了几缕阳光，照在人身上，像来自远方的一个无声的问候。
东方韵抬眼看去，看着被阳光包裹的云层，嘴角微微勾起。
玉颜，她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很多人爱着她。
玉颜，你都看见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