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美国人银行抵押的是三百八十二两白银一包,冯二爷他有货源, 中国生丝市场在世界, 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西方列强在全世界疯狂殖民,为的就是获得各种廉价劳动力, 获得各种资源,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冯大爷此举,无异于让洋人咬牙切齿,刀尖舔血。
因此联合起来, 挤兑冯二爷。
这一场战役, 才正式拉开了帷幕,冯二爷走入了最艰难的人生时期。
日本人跟洋人打压挤兑他, 国内商人不敢与他为伍共同抵抗。
加上冯大爷之前股票投资失败, 冯家已不如从前。
先前股票刚来的时候, 人人都要购买, 上到官员,下到黎民百姓,个个都指望着赚钱。
随着铁路, 纺织厂, 电力的兴起,股票大行其道。
然而成了美金的收割对象, 一夕之间,全部破产。
冯大爷与他思路不一致, 他主张让利英国人, 英国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起源地, 纺织业大国。
联合英国人,日本人就会有所忌惮。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冯二爷的确很心动,让利英国人,比让利日本人要好,且为自己寻求靠山,日本人不敢为所欲为。
不然这么继续下去,日本人做事阴险狡诈,向来小人行径,且向来是官商联合,只怕是冯家没有好下场。
日本人来中国有一个特点,大概是国家小人也少的原因,往往是一人身兼数职。
伴随着日本军队到来的,还有日本政客,无论是军官还是政客又或者是学者,往往大多数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商人。
日本本土大商人,这个现象是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日本本来就有几大家族站在金字塔顶端,玩政治需要强大资本,也就是财阀。
鼓动你战争之后,当然要谋取利益了,因此一定会凭借着政治后台,到中国来发战争财。
因此每一个商人背后都有一个家族,这些家族供养日本军队,商政不分家。
冯二爷力压日本商人,他们必定会寻求日本军政府的保护,到时候铁血手腕直接碾压他。
“大哥,我再考虑考虑。”
那祯禧知道他很艰难,进退维谷,晚上醒过来,找了一圈,看到冯二爷站在院子里面练枪。
九九八十一枪,虎虎生威,枪风带杀气,绕院子一圈,无一疏漏。
“怎么不睡”
那祯禧迈出来门槛,“想睡来着,结果寻你不到。”
冯二爷便放下来枪,拉着她进屋子,“这就去睡。”
那祯禧随他拉着,只是不去睡,反而点了灯,“你整晚整晚睡不着,我又怎么能安心睡呢”
“我知道外面的事情很多,你跟我说一说,我们一起想一想,也比你一个人想的好啊。”
“即使想不出好主意来,那最起码我能听你说说话不是吗”
那祯禧两只手拉着冯二爷的手,她的手还是细嫩,冯二爷的手粗糙的很,尤其是婚后,那更是粗糙了,风里来,雨里去,好像是每天里面,忙着赚钱养家一般。
冯二爷心中动容,他等那祯禧许多年,婚后她又行事低调,众人眼中只看他为冯家掌舵人,便自以为那祯禧极为不般配。
冯二爷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多为调侃,只是外面他从来不说那祯禧的事情,一点也不说。
娶妻至贤啊。
婚姻合适了,与家族子孙千秋,自然是锦上添花。
如若不然,只怕是恶妻拖三代。
夫妻两人,闲话半晚,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冯二爷便催着她去睡,“眯一会儿,上午我给你请假去。”
那祯禧摇摇头,“不用,上午还有事儿呢。”
“在家里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最重要。”
那祯禧不忍心推据他的一番好意,闭眼睡去。
只是,到底是出了大事儿了。
冯二爷打电话去学校请假,然后就去仓库看货去了,他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想让大爷帮衬一下,只是大爷一心要走。
只得一个人,跟个陀螺一样的。
小蝴蝶乔装打扮成女学生,她是带着任务的,得把那一拨人找出来,肯定是在城里面是,然后每晚印刷。
现在日本人跟疯了一样的,大佐震怒,他仰慕中国文化,因此亲自在学校里面教日语。
不怕强盗太粗鲁,就怕强盗有文化,他是儒将,因此极为看着日化事件,看着思想教育,那祯禧这些人的反动言论,简直是戳到他痛脚。
因此主要任务,就是先把这些人消灭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如梦的妈妈提着垃圾桶,撞到小蝴蝶身上去了,她不认识小蝴蝶。
但是小蝴蝶却是认识她的,大姐曾经拿着她的照片,到处搜捕。
“没事。”
小蝴蝶很聪明,她多年在复杂的环境里面,对一些信息不得不敏感。
如梦的妈妈竟然在这里,在这里当清洁工。
当初老板娘找人不到,最后反而被冯二爷先一步,先发制人,最后搞得自己臭名昭著。
她站在那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去查阅大档案资料,果真看到了教师里面有一位,就是那祯禧。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大概跟那祯禧有关。
日本人得到了消息,大概就是在这一片,大量的信息输送,频繁的消息往来,接头的地方就是在学校附近区域。
如梦又是那么死的,她的母亲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的。
她想了很久,汇报的时候,日本人就挨个问,小蝴蝶眼睛看着教导员,“报告,没有发现。”
“出去,你留下。”
小蝴蝶一个人留下来,大晚上的,她最漂亮。
瞧瞧,这就是老板娘给她们的生活啊,白天去当特务,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人监视她,晚上还要被人当奴隶一样的。
小蝴蝶有时候想想,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当初那男人瞧她不起,卷着钱跑了,她这一辈子,低到尘埃里去了。
可是她总想着,自己有一天,兴许也要干点什么大事儿才好呢,也不枉费自己人间走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