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死了?”
阮芷曦听到这一消息, 同样吃惊。
顾君昊将刚才从顾苍舟那里得知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怕她心中担忧,末了又说了一句“你若不放心,咱们现在就去国公府, 这样的话有什么消息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那倒不必,”阮芷曦道,“倘若真有什么事, 国公府肯定会派人来告诉我的。我只是纳闷,晋王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让陛下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顾君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但想来是什么皇室秘辛,而且可能……与镇国公府有关。
但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现在说出来只能徒增阮芷曦的烦恼, 所以他并未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不管是什么,镇国公现在已经入宫,等他出来,就算看不出旁的,起码也能看出文劭帝对国公府的态度。
若晋王所说之事与国公府无关,那他对国公府的态度就不会变。
若与国公府有关……现在也分不清是好还是坏,还不如等有定数了再说。
他这么想着,便拍了拍阮芷曦的手背“这些朝堂之事你就别多想了,国公爷自会处理的。”
阮芷曦点了点头“皇室秘辛本也不是我该打探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便又自顾自地翻找起眼前的布料,想挑一块跟她刚才选的花样最搭配的料子。
顾君昊见她没有多想,庆幸自己从未跟她提过当初晋王在他面前说过的那几句话。
他压下心底的诸多思绪,跟她一起挑选起了布料,而宫中的阮劭东此时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行稽首大礼“陛下慎言!”
文劭帝看着眼前已生出白发的男人,眸光微暗。
“朕已将宫人尽数遣退,此刻这里并无旁人,唤您一声伯父……又有何妨。”
“臣乃阮氏族人,如何当得起陛下这一声伯父?就算臣与先帝曾以异性兄弟相称,也不过是先帝潜龙之时的玩笑罢了,当不得真。”
“何况陛下为君,我乃陛下之臣子,既是如此,就当守君臣之仪。无论是人前人后,都当如一才是。”
文劭帝轻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之前朕唤了荣威将军一声大哥,他也是这样回我的。”
荣威将军便是阮劭东的长子,阮振平的封号。
阮劭东道“理当如此。”
文劭帝轻叹一声“伯父起来吧,朕今日宣你入宫,是有要事相商,再耽搁下去,怕是就不知如何收场了。”
阮劭东皱眉,还想再强调他的称呼问题,但也知道文劭帝急召他入宫定是要商议与晋王相关的事,确实耽误不得,便依言站起了身。
“坐。”
文劭帝指了指罗汉床的另一侧,将事先准备好的茶推了过去。
天子赐茶,阮劭东端起饮了一口,茶水刚刚入口,就听对面的人说道“晋王知晓你的身份了。”
噗……
阮劭东险些一口茶喷在文劭帝脸上,急忙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才没让自己更加狼狈。
文劭帝则像个捉弄长辈成功的小辈,眼看着他出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是今日第一个全然放松,发自内心的笑。
阮劭东一时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少见地露出了几分茫然神色。要不是见他笑的实在灿烂开怀,丝毫没有什么阴谋得逞之意,他都要怀疑他刚才递来的这杯茶是不是要毒死自己了。
“晋王……是如何知晓的?”
见文劭帝光顾着笑不说话,他出声问道。
文劭帝轻咳两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将晋王被送入宫之后说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阮劭东听闻这些事时和他一样心底满是惊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五洲死时,只来得及跟他交代他妹妹的事,别的都来不及说,所以即便他知道了他曾经暗中做过很多事,也无法掌握全部。
那些往事,那些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事,大多都随着五洲和他那些部下的死而成了真正的秘密,再也无从得知。
阮劭东曾想过五洲为了助他登上皇位还做过哪些事,但怎么都没想到,多年前晋王庄子上的那场火……会与他有关,更想不到晋王会因此动了谋逆的心思。
“……陛下打算怎么做?”
得知一切后阮劭东沉声问道。
文劭帝轻扣茶杯“朕知道晋王是有意挑拨,所以不想让他得逞,起初本想封伯父为王,以证明我心怀坦荡,对伯父信任依旧。”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微微摇头“但我知道,我并非真的如此坦荡,不然根本不需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什么。”
阮劭东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微微错愕。
文劭帝看到他的神情再次笑了几声,挑眉道“伯父其实也并不全然信任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一直瞒着阮氏……朕应该叫表妹。你不会一直瞒着表妹的身份。”
阮劭东起身“臣有罪。”
文劭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
“我没有指责伯父的意思,我也知道伯父为何会这样做。父皇驾崩前曾与我说,人之所以会猜忌怀疑,多是因为心中的忧惧。”
“伯父忧亲族而惧皇室,所以隐瞒。朕忧皇位而惧亲族,所以忌惮。这都是人之常情。”
“父皇当初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他也知道我未曾和他一样,经历过当初那些与你同生共死的事情,不可能全然放下心中的芥蒂,所以他直到临终前,都在叮嘱我克制心中的忧惧,万不可对伯父动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保你一族性命。”
“伯父可能不知,朕如今这尊号‘文劭’二字,看似是登基前礼部拟的,其实是父皇驾崩前定下的。朕当初颇有些不满,因为这‘劭’字……与伯父名字里的‘劭’重叠了。”
“朕那时不明白他是何意,现在才隐约觉出……他或许是提醒朕,与其刻意回避,不如直面心中的忧惧。”
阮劭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此时听闻,百感交集。
当初文劭帝定下尊号的时候,他身为臣子,理应改名,主动避讳,但文劭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特地说了一句让他不必更名,朝中众人又都急着拍新帝马屁,一个个称赞陛下大度,他反倒不好再动自己的名字。
那时他还以为这是文劭帝树立威信,拉拢朝臣的手段,现在才知道竟是先帝的安排……
“先帝聪慧豁达,我远不及他。”
阮劭东道。
这点他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意识到了,不仅是他,连五洲都很清楚。
五洲当初虽然一直在暗中算计先帝,但他共同教导两人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对阮劭东说过,他在才学心性方面不如先帝,应多跟先帝学学。
那时阮劭东还年少,根本不当回事,说他这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五洲以为他是不学好,从哪个勾栏院里学来的这些胡话,追上来把他毒打了一顿。
往事历历在目,现实里却早已物是人非。
阮劭东叹了口气,在文劭帝问起阮氏的事情时也没再隐瞒,总归他已经知晓阮氏的身份,再瞒着也没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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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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