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送礼物
做完这一切，祁至臻就见二人没影儿地跑了，背着半框橘子，画面感非常让人沉默。
他目光在地上的钱上 顿了顿，又看向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才弯腰捡起这五百块。
把钱在手上端详了，似是在分析这纸币的材质，几秒钟后， 他忽然笑了一声，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货真价实的钱，没有假钞。
——
楚瑾正在店里等着，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才听到门口风铃响动，连忙抬眼望去。
“祁至臻！”
看到他进来，楚瑾喊了一声。
祁至臻走过去，目光在他身上的衣服掠过，是一件浅棕的大衣。
不得不说，楚瑾这清秀漂亮的长相，的确适合这种温暖的颜色，瞧着格外有生命力。
“那个姐姐……还在那边看着我。”楚瑾小声跟他说了句，又补充:“说让我跟她拍张照。”
闻言，祁至臻侧目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店员模样的人拿着手机看着他们，见祁至臻看去，那店员姐姐对他激动笑了一下。
“可能是被认出来了。”楚瑾勉强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没什么人会喜欢看学校纪录片。”
祁至臻听到这儿，他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不经意挑了下眉，徐徐道来:“柏大的知名度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
他微顿，楚瑾刚好抬眼，正专注听他说什么，就撞进那双宛若清潭般的剔透眼眸。
“你。”祁至臻似是在斟酌用词，半晌后慢慢道:“很好看。”
格外直白的话语，也胜过诸多华丽词藻。
况且，每次祁至臻夸人的时候，神情都很认真，眼眸清澈，丝毫不见敷衍。
所以被夸的人经常被撩于无形。
楚瑾脸上“腾”地升起热度，一下子连耳朵都红了，有些无所适从，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谢谢。”
他皮肤本身就白，浅棕色又更加显白，显得他整个人脸热得有点明显，映在祁至臻眼底，就像一只要把自己缩回壳的蜗牛。
瞧着很有趣。
祁至臻唇角轻轻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
见人儿一直看他，于是楚瑾连忙转移话题，干巴巴道:“对了，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我记得你有事要忙来着？”
“现在不忙，刚刚遇到了两个熟人。”
祁至臻说完，从兜里掏出刚才那五百块，然后神色自然地递给他。
“这是……现金?”楚瑾一头雾水接过，愣了一下，来回翻转看了眼，困惑看他，却看到他的手忽然伸向自己。
似是想起那二人的愚蠢举动，祁至臻长睫微敛，轻笑一声，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地帮他整理着大衣的领口:“熟人给的见面礼。”
楚瑾感受到他的手难免擦过自己的脖子，还有不小心刮蹭到下巴的指节，温度有些凉，却莫名让他感觉那块皮肤有些发烫。
直到他听见祁至臻补充了一句:“你的小弟们，说是赏给我的。”
楚瑾:?啊?!
——
二人大概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离开商场了，期间楚瑾把这件衣服也买了下来，一出门便发现空气冷飕飕的。
于是他心念一动，又拉着祁至臻回转过去，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祁至臻见人儿拉着他忽然停下，于是也停下脚步，看着拉着对方自己袖子的手。
因为皮肤太白，连淡青色的血管都能隐隐约约看到。
“我……想给你买个围巾。”楚瑾有点局促，又强调补充:“就当朋友间送礼物可以吗?”
话语间，似乎四周的声音都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间轻起伏的呼吸声。
他有点不好意思，手指蜷缩了一下，又鼓起勇气抬眼，刚好撞进祁至臻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凉风透过商场的旋转门掠过，祁至臻的目光从他的手上掠过，又掠至他的脸庞。
停顿几秒后，祁至臻按捺住心底的燥意，轻轻莞尔:“可以。”
楚瑾一下子松了口气，眼中浮现开心的笑意，拉着他重新回到店里。
围巾最后挑了个浅灰色的，他私心觉得祁至臻的气质很适合浅灰色，既不会压着他的气质，又不会过于低调。
“戴上试试?”
见人儿一直拿在手上斟酌着，于是祁至臻轻微俯身，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嗓音温淡。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瑾耳畔，他一下子连脖子都红了，手指抖了抖，才小心翼翼地替他围上，又替他整理好衣领。
“好看。”楚瑾帮他围上，退后半步，眼神亮亮的看着面前的祁至臻。
本就好看的容貌，配着一双松散清冷的桃花眼，在浅灰的映衬下，更显得矜贵而非同寻常，松松散散的围法，又莫名添了几分闲适。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镜子上，虽然穿着休闲，却依旧很显气质，丝毫不觉得被拉低。
“嗯，你挑的很好。”
楚瑾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对方似乎无论夸他什么都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于是他火急火燎就去付钱了，肉眼可见的高兴，想着这是难得送给祁至臻的礼物。
回到学校后，祁至臻便去忙学生会的事了，楚瑾想来最近李源打算给他机会实施计划，所以外联的事一点不给他分配。
接下来几天除了上课，他暂时想了一下，接下来该忙些什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忽然意识到骤然降温，他坐在书桌前一边用纸巾擦着鼻子，然后还是觉得面热。
他也没想到王池那俩那么莽撞，直接跑去给别人送钱这种羞辱方式。
思绪因为感冒有一点迟钝，半晌后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本祁至臻研究笔记上，忽然愣了一下，拿过来翻了两页。
好像很久都没有记录男主的信息了。
他记得先前记录了不少男主信息，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他跟男主去玩儿密室，还有陪男主去医院那次，还有见到男主哥哥的这些——
最近的一次，是岳蝶给自己送情书，随后他在那笔记上记了不少想法。
“所以，祁至臻喜不喜欢岳蝶呢?”
这句是最后一句。
好像在之前他的焦虑又逐渐平息下来，看着这句话，手里下意识拿了一支笔，他耳尖有点红，在后面情不自禁添了一句:
“但楚瑾好像喜欢祁至臻。”
他的思绪还有点慢，直到窗外忽然发出一阵惊喜的呼喊声，好像都在欢呼什么。
往外看去，窗户上结了一层霜，外边已经开始下雪了。
这个画面让他暂时清醒了一下，看着落雪有些发呆的时候，祁至臻忽然打了电话过来。
“下雪了。”
祁至臻的嗓音伴着那边轻轻浅浅的落雪声，透过手机传到楚瑾耳边。
“我看到了。”
楚瑾忽的心跳漏了一拍，似乎有些心虚刚刚做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封皮，上边浅浅的纹路都快被磨平了。
听人儿的声音有些鼻音，雾蒙蒙的，祁至臻原本正要问他要不要出来看雪，又顿了一下:“感冒了?”
“有一点。”楚瑾刚想说自己没事，就听到那边的人又开口。
似乎气氛安静了片刻。
“楼下顾叔药店那看看，他会给你配感冒药。”祁至臻嘱咐完这句，又道:“今下午没课，吃完药好好休息，好了再出门。”
听着那边声音温和，楚瑾的心跳又快了几拍，握着手机低低“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他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又红了，忽然听到微信的消息提示。
李源问他跟白梓政谈的怎么样了。
他的心情忽然又平复下来，想到自己最近该忙点什么了，弯唇笑了一下，然后给李源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当然是给他汇报结果啦。
——
一场雪过后，气温骤降，所有人都裹上了厚厚的外衣，将近十二月份，白天气温大概五六度，夜里便零下了。
休息了几天后，楚瑾最后吃完感冒药后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神清气爽，然后拿出手机，给祁至臻发了一条消息:“我今天要回家一趟。”
但是半晌都没有人回消息。
他正把那件买回来的大衣套上，要往外走，一边留意祁至臻的微信。
一会儿，他便走了出去，天空下着微微小雪，他走到管院门口，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是祁至臻站在管院门口。
第62章 做客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给他买的浅灰的围巾松松地围着，雪花落在他的眉骨和眼睫上，在浅灰的映衬下，气质格外脱俗。
来来往往还是有许多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
楚瑾沉思片刻，不明白祁至臻为什么会站在管院门口，但几乎是没有思考，他下意识朝对方走了过去。
似乎见人儿依旧没注意到他，他小跑过去，到了人儿跟前，挥了挥手。
“还以为你在忙。”
看到人儿过来，祁至臻似乎才回过神。
他用目光描绘了一下楚瑾的神色，眉眼缓和不少，然后安静看了半晌后，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有点凉。
收回手，问道:“感冒好点了？”
“已经没事了。”楚瑾望着他，心跳的有点快，他舔了下唇，想问祁至臻在这儿做什么。
都没来得及回他消息。
似乎看出来人儿在想什么，祁至臻看着人儿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嗓音低缓:“在想去工作，还是去哪。”
看在楚瑾眼里，总觉得祁至臻的表情有点奇怪，瞧着似乎有些心事，不过旁人多半看不太出来。
不过……原来男主也有不知道具体要去做什么的烦恼，他还以为随时都可忙了。
“还要工作吗?”楚瑾觉得这样男主这几天忙上忙下的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心下却忽的萌生出一个想法。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但他想问问。
上次楚行说可以让祁至臻来家里吃个饭什么的……
“那个，如果不知道去哪的话……想问问你的意见，我爸今天要做饭，要不去吃个饭？”
楚瑾邀请完，脸上有些发烫，补了一句:“我爸手艺挺好的，他之前还说要请你吃个饭。”
说的时候，脸上温度又开始升高，他有点紧张，不知道祁至臻会不会答应。
他们应该算是很熟的朋友了，吃个饭应该没问题吧……
听他说完，似乎周围安静下来，落雪声都变得清晰，楚瑾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以及心口七上八下的跳动。
就在楚瑾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想缓解一下的时候，祁至臻看着他，轻缓地眨了下眼，问道:“可以吗？”
似乎没想到祁至臻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楚瑾微微怔愣，心一瞬间跳了起来，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可，可以，我跟我爸说一声……”
说着，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他拿出手机，给楚行发了一条微信。
刚发过去，正在炒菜的楚行秒回:“好呀！那我今天可要好好露一手了！”
能想象到楚行高兴的样子，楚瑾抿唇笑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道:“我爸很欢迎你。”
见人儿如此高兴，头顶上的发丝沾染上了不少雪，祁至臻眼眸落在他头顶的发丝上，然后伸出手轻轻替人儿把雪都掸了下来。
他道:“麻烦了。”
楚瑾心跳更快，脸颊温度更高，他下意识摸了下耳垂，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那，那我们走吧。”
决定好后，两人一起往校外走去。
楚瑾用余光打量着祁至臻，想到刚刚自己紧张到手心出汗，正胡乱想着，忽然听到祁至臻的声音:“你爸喜欢什么?”
楚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祁至臻是要买个见面礼，心里又高兴又有点慌乱，道:“不用买东西，只是去吃个饭……”
“嗯，但不好空手去。”祁至臻道。
知道祁至臻说的在理，楚瑾想了下道:“我爸喜欢水果，给他买点儿水果就行。”
但祁至臻觉得不太合适，却去了茶铺。
楚瑾不想让祁至臻太破费，怕祁至臻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但祁至臻已经让店员包了一盒茶叶，然后付了款，他立马凑过去看了一眼。
“殷氏白茶，这款我试过。”
以前给楚行买过，确实是这个牌子，不过价格…他买的好像是三百多的普通款，但祁至臻买的这个是一千多，有两罐。
想起他爸虽然像个暴发户，但基本上也没怎么喝过上千的茶叶，楚瑾顿时有点紧张，怕祁至臻目前手头不宽裕。
“太贵了吧。”
他挣扎片刻，小声道:“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本来说买点两三百的也行。”
“第一次去你家，总不好拿太差的。”祁至臻看着人儿像是想让他换个便宜的，安抚道:“没事，目前手头还算宽裕。”
付完款，店员把茶叶用精致的茶罐包起来递给了楚瑾，楚瑾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波澜。
他或多或少知道重生的男主或许有些资金，不过还是觉得他挺上心的，本来只是想单纯请他吃个饭。
可是……一千多的茶叶……
两人出了茶铺，打了个车往楚瑾家去。
雪依旧在下，不过已经小了许多，楚瑾给祁至臻带路，时不时会侧过头看人一眼。
然后在对方望过来时，又迅速转过头，鼻尖被风吹得红红的，虽然也没说话，但心里其实很开心。
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两人到别墅区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路灯纷纷亮起，泛着柔和的黄色灯光，在黑夜中氤氲出暖意。
见人儿一直往后看，祁至臻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散落在额发上还挂着几片未化的雪花，抬眼，眼底映着前方人儿的身影。
目之所及也逐渐染上了温度，微微歪着头:“看我做什么。”
正巧转过脑袋的楚瑾眨了下眼像是被戳穿心思，脸上温度又升高了些，胡言乱语道:“围巾挺好看的。”
的确挺好看的，围巾是自己选的，祁至臻身形修长，气质清绝，灰色的围巾围在他脖颈间，很有一种氛围感。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祁至臻眸光微动，看着人儿的眼睛，像是能直达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挑了下眉:“你送的。”
他眼神平时并未明显的侵略感，此时忽然不掩饰，刹那间，像是天生的猎手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让楚瑾一时间以为有点眼花。
但再一懵懵的眨眼，祁至臻的眼神又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很快二人走到家门口。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楚瑾正在门口正要识别，紧接着门就被开了。
楚行正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是高兴的笑:“呀！是小祁吧！来来来！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叔叔好。”
已经第二次见识到男人的热情，祁至臻在门口把身上的雪都掸掉才进门，然后把手里提着的茶叶递了过去。
“一点心意。”
“哎呀！你说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楚行接过茶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却愈发真诚高兴。
他把茶叶放在柜子上，还没来得及看是哪款，然后招呼着祁至臻往客厅走，又冲站在旁边傻笑的楚瑾道:“小瑾去给小祁倒水吧。”
“好。”
楚瑾把衣服挂着，在鞋柜里找双新的拖鞋放在祁至臻面前，眼睛微弯:“我去给你倒果汁，那个外套可以挂在门口那个架子上。”
屋内有暖气，会有点热。
“好。”祁至臻都听他的，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里边儿穿的是纯黑的毛衣和长裤，简单却不减清俊，楚瑾刚刚倒完果汁，端着杯子一边出来喝了口，目光直直看了过去。
祁至臻穿的这件毛衣有些修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脱下外套才发现原来祁至臻的身形很有力量的轮廓，肩宽腰窄，腿也长。
这本小说里说龙傲天男主虽然日理万机但经常锻炼，身材特别好……
楚瑾以前没怎么注意过这方面，毕竟两人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此时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处看，莫名地就想象画面。
楚瑾脸上又逐渐升温。
他抬起手，转过身去，用冰凉的杯壁贴了贴滚烫的脸颊，妄图借此降温，殊不知自己的耳朵早红了个彻底。
楚行正在厨房炒菜，还时不时往外看一眼，脸上是止不住的笑，看起来比平时多了点欣慰。
对楚瑾这个朋友非常的满意。
晚饭上桌，楚行招呼二人吃饭。
饭桌上，楚行一直在给祁至臻夹菜，念着这孩子从小没人照理还这么懂事，边夹边慈爱道:“小祁啊，这是你第一次来家里，叔叔很高兴，手艺不太好，你别嫌弃，多吃点。”
“很丰盛，叔叔的手艺很好。”祁至臻道。
这话并不假，虽然只是家常便饭，但可以看得出楚行厨艺很好。
“梅阿姨呢，今天不在吗?”
楚瑾一回来就没看到陈梅的身影，好奇问了一下，往常梅阿姨应该是周末放假才对。
楚行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肉道:“你梅阿姨跟她老公带小述出去玩儿了，过些天回来。”
“噢……”
他慢吞吞扒了一口饭，眼睛不时往祁至臻那边瞟了一眼，目光在他菜堆成山的碗里看了一眼，有点略微尴尬。
“爸，要不先别夹了。”
祁至臻一边跟楚行闲谈，一边吃饭，又跟楚瑾对上视线，不动声色翘了下唇，二人眼神默然交流一番，楚瑾便立马移开。
嘶，他好像有一种莫名的贼感。
“不多。”
楚行语重心长敲了下碗:“年轻人就应该吃饱饭，运动，长好身体，不然老了一身病。”
楚瑾:“……”
您说的对。
似乎见自家儿子吃饭都变慢了，比往日都文雅不少，楚行还以为是他又没胃口了，奇怪:“小瑾，怎么今天吃饭这么慢条斯理的。”
楚瑾:“啊……”
第63章 但楚瑾喜欢祁至臻
在老爸逐渐变得担忧的目光下，楚瑾默默把剩下的半碗饭都扒拉干净。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忽然有点不敢吃的太粗犷了，分明以前……
都是这么吃饭的！
吃完饭，楚瑾要帮楚行洗碗，但被楚行赶出了厨房，让他跟祁至臻玩儿去。
于是二人去了楚瑾卧室，楚瑾思索了一会儿玩什么比较好，便给祁至臻找了游戏手柄，连了电视，陪他打游戏。
祁至臻这是第一次进入楚瑾的卧室，原本楚瑾比较爱收拾，所以只是在门口趴着看了一眼发现不怎么乱，放心让人进来了。
看似不动声色，祁至臻一边儿看人连手柄，目光落在电视的游戏画面上，余光却将卧室内的陈设都看的一清二楚。
淡蓝色的墙壁上贴了许多海报，都是游戏和一些动漫，浅灰色的被子看起来蓬松柔软，旁边的床头柜上摆了几本书和一些零碎手办。
忽然想起来上次他口中的夺命称霸球和伊诺斯，回去后他便看完了六刀人。
“伊诺斯?”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金发蓝眼，穿着铠甲，手握巨剑，背后一双巨大的羽翼舒展开，仿佛屹立在山巅之上，俯瞰着芸芸众生的手办。
虽然只看过一遍，但这个人物很有特点，是位堕天使，所以祁至臻有点印象。
“啊？”楚瑾没听清，等把另一只手柄连着，盘腿坐在地毯上转头看他。
祁至臻垂眸，指尖轻点着那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堕天使手办，评价道:“做工不错。”
“你去看啦?”楚瑾真的没想到他当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当时的确有些触动，但也没想到会真的去看动漫。
他忽然觉得祁至臻好像真的很细心，细心到他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孤孤单单的，分明是个很暖的人。
祁至臻屈腿坐下，试了试手柄:“设定很有意思，就去看了一遍，剧情很精彩。”
“对呀，我超喜欢这个动漫，伊诺斯超帅，虽然是反派，不过形象特别立体。”
楚瑾介绍了一下伊诺斯这个人物设定，一边儿把电视上的游戏调了出来，然后晃了晃手柄:“试试吗？”
“好。”
其实他一个人在家里只玩儿过两三次，也不算熟悉。
但他觉得祁至臻似乎并不经常玩游戏，还以为自己能更胜一筹，没想到他上手很快，操作也很厉害，连着打了两把都输了。
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祁至臻好像确实比他厉害很多。
逐渐上头后，他呼出一口气，又开了第三把。
祁至臻控制的小人儿操作不停，一个漂亮的闪身，躲过楚瑾的攻击，然后彻底KO。
“你不是说没玩过吗……”楚瑾已经使出了最快的手速，感觉手都要抽筋了。
他放下手柄，有点泄气:“你好厉害。”
身侧人儿情绪低落，祁至臻把另一只手柄也放下，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然后下意识抬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啊……”楚瑾呆了一下，脖子那块敏感的细肉被温热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捏着，他忽然有点头皮发麻，不自然道:“别老捏我……”
见人儿总算不那么低落了，祁至臻道:“这种游戏不适合我们。”
言毕他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把手机拿出来，正要点进一个软件，紧接着忽然收到了楚瑾的消息。
是今天下午给他发的，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
“……”
“那个时候有点事，抱歉。”
他安静半晌，还是解释了一下。
楚瑾自然不在意，他又不是什么喜欢计较的人，注意力却被他点开的手机页面吸引。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养成小动物游戏，喂养格外软萌的小动物，然后还有不同的动物服务员，格外治愈。
“动物餐厅。”祁至臻把手机给他，让他试着玩儿了一下，然后道:“最近爱玩儿。”
接过手机，楚瑾操作着屏幕上的小猫，让它去后厨的柜子里端出果盘，然后给刚进来的小狗。
画面是真的很治愈，很清新。
他还以为像祁至臻这种性格，就算玩游戏，也会是那种枪战或者打斗类……
恰好他玩儿着玩儿着，祁至臻就倾身靠了过来，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一只手伸出来，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任务，示意他看这里。
“可以试试做这个任务……”
嗓音就在他耳畔，低淡却格外磁性，离的近了，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松香便萦绕过来，淡淡的，格外清晰。
他玩儿的稍微有点入神，只觉得耳朵有点酥麻，眼睛眨了眨，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他:“原来你喜欢玩儿这种……”
下意识转过脑袋，才发现祁至臻的脸近在咫尺那张俊美的脸在灯光下格外亮眼，轮廓明晰，极其好看的相貌。
祁至臻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那漆黑如墨的瞳仁里自己的倒影，和他有些泛红的脸颊。
莫名有种隐秘的旖旎气氛萦绕着他，于是他的耳根忽然有点热，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小瑾，你出来一下。”
楚父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他像触电般忽然回神，祁至臻也直起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我……我先出去一下。”
看着房门关上，顿了一会儿后，才慢慢伸手把手机拿起来。
指尖触碰到屏幕，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就像刚才他靠近楚瑾时，他呼吸的温度。
半晌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楚瑾给他放在身后的软枕，头稍微仰了仰，视线落在房门上，眸底蕴藏着潮涌。
眼前却忽然出现楚瑾转头看他时，泛红的耳根，和湿润的唇瓣，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第一念头是自己或许当真有些变态。
但紧接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楚瑾平日的模样，带他去玩乐，吃饭的，笑起来的，眼睛弯成月牙，唇边有个小小的梨涡。
两幅画面相互交织，喉间轻微滚动，忽然有点呼吸发烫。
真是……要疯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忽的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忽的这么一声，祁至臻回过神睁开眼睛，抬眼看去，是一个比较厚，白色封皮的本子。
从书柜上掉下来，或许是书架没地方放了，不太好卡进书架的缝隙，被人勉强放在上面靠着。
没想到外边儿的风这么一吹这摇摇晃晃的架子，这本就放得不稳的厚本子，忽的掉了下来，正好翻开了某一页 。
他目光触及片刻，起身，蹲下去捡起来。
这一页第一行的名字，前面还标注了日期，紧接着后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才发现，这似乎是个日记本。
原本出于隐私的目的，祁至臻并不打算随意翻看他人的日记，打算合上放回去。
但碍不住那日记上的文字直接映入眼帘，第一句话难免就让他看见。
第一页。
“今天跟祁至臻去了重恐密室，我真的老怕了，他直接跟npc交流!不愧是大佬，不带一点慌的，抱紧大腿!”
第二页。
“今天不小心被撞见可怕的一幕，我正在李源办公室飙戏，祁至臻经过了!!完了他听见我那张狂的台词，我都想找条缝钻进去，这不科学，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巧!!”
祁至臻过了两段，眼眸掠着几分的笑意，随后出于礼貌，还是打算放回去。
但窗外的凉风吹拂而来，使得不小心又往前翻了两页。
“岳蝶给我送情书，说明她可能不喜欢祁至臻，祁至臻喜欢岳蝶……怎么办，这是个问题，他们是不是因为我关系变得奇怪的……”
“……”
这页日记上的文字令祁至臻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这段文字上，似乎在消化这段文字，神色莫测。
半晌后，似是觉得过分离谱，他舌尖抵了下上颚，随后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送情书这件事他不清楚，还有他喜欢岳蝶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楚瑾的这个念头让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陌生又难耐的情绪。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且势头很凶，就像一根一直平稳的弦被人撩拨到忽然间莫名崩断。
忽然就不想保持克制和理智，想直接按着人问，他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他往后靠在了桌沿，双腿交叠，闭了下眼睛，捏捏眉心，半晌后，又低笑一声，眼里带着几分自嘲。
真是鬼迷心窍。
看到这，他原本应该直接合上，不再继续看下去，但楚瑾日记里那句“祁至臻喜欢岳蝶”的离奇认知却像一根无形的绳子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看向了下面的内容。
“所以，祁至臻喜不喜欢岳蝶呢?”
下一页便是他得到了答案，祁至臻目光落在这一句上，看了很久，久到风把书页吹得翻过去两页，他的目光依旧没有动。
他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巨浪掀起，久久无法平息。
也是整篇日记结尾的一句。
窗外有棵梨树，枝叶被微风吹动，透过打开的窗户缝隙，隐隐有花香浮动，原本平静的心情被这一句话彻底搅乱，像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但楚瑾喜欢祁至臻。”
这一句是肯定的语气。
第64章 要不要我也喜欢你
房门外传来楚瑾和楚行的窃窃私语，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祁至臻指腹慢慢摩挲着这段文字，似乎能透过这浅浅的笔墨，碰到某个人真诚又热烈的心跳。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又与他心跳渐渐同频，似乎对方一切不自然的反应，泛红的耳根，发烫的脸颊，面对他时欲盖弥彰的眼神。
本以为只是不习惯接触……
却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原因。
半晌后，他压下唇角，低笑了一声。
心尖莫名的情绪似乎涨潮，一波一波侵袭着他的思绪，让他向来清醒冷静的思绪，在这一刻难得飘远。
——
楚瑾刚出了房间门，原本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然而他爸眉心微蹙，坐在沙发上端详着手里的茶叶，有点困惑。
正研究这茶叶是不是正品，他抬眼看到楚瑾过了来，然后招了招手，低声道:“儿子快过来，爸问你个问题。”
楚瑾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只见楚行凑近他耳边，偷摸小声问:“儿子，这茶叶是小祁在哪买的?怎么有点像咱那铁盒子里我存着的那罐?”
他记得不算很便宜吧，当时楚瑾给他买的五百多一盒，还是这个牌子的普通款，刚刚看到这个牌子是有点诧异的。
楚瑾:“……”
“的确是一个牌子。”楚瑾道:“一千左右…”
“多少??”楚行脸上的笑意敛下来，变成了拧眉肃容，声音都不由自主涨了个度:“一千?什么茶叶这么贵?金子做的?”
楚瑾:“……”
他的表情有点微妙，头一回在楚行这听到一千的茶叶贵——毕竟送礼送一千的茶叶比较正常，更别提楚行算有钱那一类。
不过他也知道楚行什么意思，是怕祁至臻本身手头没什么钱，但强撑着给他买了很贵的礼物，心里过意不去。
“这傻孩子，买这么贵的茶叶干什么，他又没什么钱。”
楚行嘀咕道，随后看向楚瑾吩咐道:“这样，儿子你去拿两个红包过来，待会儿走之前我给他包两个，不能让人家小祁花这么多。”
楚瑾:“……”
他有些啼笑皆非，摇了摇头:“没事的爸，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如果担心他钱不够，我私下里多帮助一下他，您给他，他也不会收的。”
“那行吧，”
楚行一听也有道理，便也没坚持:“那你私下里多帮帮人家，我看小祁这孩子挺好的，别让人家因为钱作难。
“好。”楚瑾应下来，然后便见楚行低头开始继续研究茶叶。
他一边端详一边道:“不过别说，这茶叶贵有贵的好，你看这叶片，还有这香味，和我那五百的果然不一样。”
见楚行开始研究茶叶了，楚瑾便打算先回卧室去，问问祁至臻要不要吃水果他去切。
不过因为刚刚那旖旎的氛围让他难免有点紧张，他只轻轻呼出一口气，就直接推开门。
房间内格外安静，他先是叫了一声祁至臻，没听见反应，目光落在他手里，然后看到了让他先是迷茫的一幕——
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后，忽然睁大眼。
祁至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倚在书桌旁，而且手里还拿着那本他写了很多内容的日记，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本日记。
祁至臻居然在拿着看那本日记。
听到开门声，祁至臻也抬眼看了过来，直直对上楚瑾的视线。
房间内格外安静，二人相顾无言。
大脑在这一刻宛如一台生了锈的机器，楚瑾脑袋嗡嗡作响，神色苍白却又脸热，捏了捏手心，步子都难以迈出。
不是，他那本日记不是回来放到书架上去了吗，怎么……怎么被看到了。
迎着祁至臻安静而深邃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莫名的不敢与之对视。
他、他看了多少??
“抱歉，无意翻了几页。”祁至臻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以及苍白又染着薄红的脸颊上，开了口，声音泛着轻哑:“原本想放回去……但不小心多翻了几页。”
楚瑾脸上热度持续上涨，脑袋几乎要空白，几乎要破罐子破摔:“你……”
他唇动了好几下，往后退了一步，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才挤出一句根本算不上质问的一句:“你怎么能看呢……”
他就算只写了一些很日常的事，可那上面几乎都填满了他的心迹，随处可见，逐渐萌芽的感情，直到最近他才发现。
字里行间处处都是那青涩的喜欢。
就这么被看到了，被男主看到了，他会怎么想自己，对他图谋不轨，表面还要假装是很好的朋友?
楚瑾心脏像被人揪着，根本不敢去看祁至臻，眼眶都急的发红。
“我……我出去一下。”他脑子很混乱，跟落荒而逃一样，似乎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还没走几步，手腕却忽然被迈了两步走上前的人儿攥住。
祁至臻深深的目光落在楚瑾有些无措的脸上，心尖软了下，声音低缓道:“我没想看你隐私的意思，但看到了，是我不对。”
他顿了下，把他身后的门拉上，又安抚地补充了一句:“抱歉。”
楚瑾脑子里跟炸了一样，被人攥着手腕，热度似乎从相贴的皮肤处蔓延，烫的他几乎要跳起来，几乎是惶恐开口:“对不起……”
他声音又低又快，跟祁至臻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乱糟糟的，他根本不敢抬头看祁至臻的眼睛。
楚瑾说完对不起之后，没能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蜷缩了几下，想要收回来，可祁至臻没松手，他根本收不回来。
一时间，热度几乎要蔓延全身。
祁至臻比他高些，这个姿势，他几乎是被对方笼罩在怀里，清冽气息钻入鼻尖，他几乎要站不住。
“为什么道歉?”祁至臻眸光微动，稍微俯身，俯身逼近了些，视线与他平齐。
楚瑾手指又蜷缩了下，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低着脑袋靠在门上，脑袋里闷沉而难受。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往日漆黑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难过，眼尾都耷拉下去。
祁至臻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他的下巴，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眸色暗了下去。
他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对不起什么，喜欢我会让你感到惶恐么。”
楚瑾脑子嗡的一声，瞳孔都放大了一些，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中，脸色唰的一下红了，没能发出声音来。
祁至臻居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
“日记，我翻了，看到了，你写了很多……我看的也很明白，所以，有什么不安……”
似乎见人儿因为自己的距离过近，整个人都很僵硬，祁至臻按捺着不停冒出的躁动因子，随后稍微直起身子，拉远了些二人的距离，目光依旧落在楚瑾身上。
楚瑾也依旧是靠在门板上，在祁至臻的目光下，没能发出声音来，最后泄气一般抬头，开始胡言乱语:“你就没有……觉得我讨厌吗?或者是，觉得我抱有肖想……我也知道我没那个资格……”
他声音越说越小。
一直觊觎身边的好朋友，忽然被发现的话，这怎么也不像是会让人喜欢的事情。
空气似乎沉寂了许久。
祁至臻似乎对他口中“没那个资格”感到微微敏感，眸色幽深:“并不会……楚瑾，我只是个普通人。”
他道: “感情没有资格这一说，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我不会排斥。”
楚瑾脑子乱的几乎要不明白他的意思，呆呆地抬头看他，眼眶还红着，蒙上了一层水色，带着些茫然。
祁至臻心尖莫名的软了下，抬手似乎想要揉一揉他头发，可看着人儿呆傻的样子，手又拐了个弯，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
“况且……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楚瑾已经回过了神，被这么捏了捏耳垂，心下却浮想联翩，有些焦虑，热度又往脸上涌去——所以，祁至臻都知道了，这副反应是什么意思呢。
祁至臻心下也有些触动，气氛正好，很适合说接下来的话，于是他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在楚瑾的注视下，他手指滑动，接听了电话。
“哥，你不是说晚上要回家吗，给我带点儿零食呗 …”
“……”听着那头传过来的声音，祁至臻头一回表情有点莫可奈何:“知道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刚想说什么，可楚瑾已经先一步开口。
“零食，你妹妹要吃零食吗，我们家有很多……我给你拿一些……”
说着，就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样，转身拉开了门，跑了进去。
祁至臻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被忽然打开，露出缝隙的卧室门，唇角牵动，尽管心绪起伏不稳定，还是有些无计可施的笑了下。
楚瑾几乎是落荒而逃，脸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烧起来。
他根本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近了，祁至臻离他太近，他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把零食装了一大口袋后，他闷闷地叹了口气，去了客厅那边儿，祁至臻已经在门口把架子上的大衣拿了下来，正在跟他爸交流。
楚行招呼祁至臻过去坐，祁至臻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早些休息。”
说着，转头看向了抱着零食袋子的楚瑾，对上视线的一刻，楚瑾立马收回视线。
楚瑾手指蜷缩了下，捏了捏手心，留下几个深深的印子，低低应了一声，把零食递了过去:“我……我送你。”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祁至臻，祁至臻微微歪着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唇边透着一个缓和的弧度，没拒绝。
临近十点钟，温度已经降低了很多，从大门里出来，一阵寒风就裹挟而来，楚瑾衣服是在家里边儿穿的，比较厚但是脖子处比较敞开，一时被吹得有点凉。
一件带着清冽气息的围巾忽然落了过来，被围在他的脖颈上，围巾上还带着微弱的体温，楚瑾倏然抬头。
“我不冷……”他小声开口，手指攥着围巾，下意识要摘下来。
“你比我冷。”祁至臻目光落在他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上，说着，不顾楚瑾的推拒，抬手把围巾给人好好围上。
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他的脖子，楚瑾浑身一僵，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祁至臻却像是没有察觉，给他围好后，手却没有收回来。
等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似乎周围刮过的寒风都静谧了下来，一时间一声一声，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破开胸膛而出。
“祁至臻……”楚瑾攥紧衣角，刚要说什么，耳尖红红的。
然而下一秒，祁至臻的手从围巾里侧穿入，抬手轻轻拥了下他，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下，声线带着些微的不同。
“抱歉，还没有征询你的意见，或许这样不太好……”
“征询……什么？”
楚瑾被拥着，整个人脑子又不转了，呆呆地把下巴搁在祁至臻的胸口，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祁至臻拥着人，微微低头，薄唇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耳廓，随着寒冷的冬风，温热的呼吸，清晰的传入楚瑾的耳中。
如同一场荒诞却又旖旎的梦境。
“征询你，要不要接受，我也喜欢你。”
第65章 一个亲亲
这句富含重量的询问，在这冬夜裹挟着些冷的风雪，却一路熨烫到心底。
可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祁至臻喜欢他这件事，似乎听起来像飘在云端的荒唐事。
楚瑾稍微动了一下，鼻尖萦绕的全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整个人被对方的温度包裹，耳朵愈发红，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我……”
楚瑾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埋在围巾里，局促道:“你好突然……”
祁至臻看着他几乎要埋进围巾里的通红耳尖，不免笑了一下，手指隔着围巾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垂。
“嗯，好像是有一点儿。”
原本想过，等人儿考完研后再慢慢说明心意，但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便情不自禁倾泻而出。
楚瑾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被祁至臻拥在怀里，隔着围巾，感受到人儿手指轻轻蹭过他的耳尖，想起来祁至臻刚刚问他的问题，稍微抬起头来，刚想说些什么，又倏然顿住。
唇瓣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侧，又或者是他单方面蹭过了祁至臻的脸颊，一时间，楚瑾呆滞片刻，呼吸都停了一下。
被楚瑾这么一个温热的触感轻轻触碰了一下，祁至臻顿了一下，偏过头来，目光直直撞进楚瑾的眸子。
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清晰看见双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一阵安静中，祁至臻眉睫轻动。
楚瑾目光掠过他的眼尾，一颗浅淡的泪痣在昏黄灯光下闪烁，心脏忽然空了一拍。
似乎捕捉到人儿深黑眼底显而易见的侵略性，脑子里的弦瞬间紧绷，又倏然断开，他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立马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我先送你回家。”说完，他径直往前走去。
他就在前面走着，耳朵热热的，还围着祁至臻的围巾，总觉得浑身都被包裹在对方的气息里，又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心跳加快。
刚才祁至臻说，喜欢他。
身后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走得慢，祁至臻也配合着他的步调，跟在身后。
“左转，先回去吧，有点冷。”
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似乎见人儿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他两三步走上前，楚瑾转过脑袋，手却忽然被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掌握住，捏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楚瑾被碰到的手倏然蜷缩起来，刚看过去，祁至臻抬手轻拨弄了一下他的眉睫上的雪，慢慢弯了下唇:“回去吧，晚安。”
“晚安……”楚瑾攥了一下手心，感觉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触感，又很快被冷风吹散，他小声开口:“你回去……也早点休息。”
“好。”
祁至臻应着，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轻“嗯”了一声，尾音带着莫名的韵味。
随后他便转身往回走去，身高腿长的影子只走了几步，便在风雪里有些模糊。
夜里雪似乎又开始一点一点落了下来，落在楚瑾的发梢，他的眼睫，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冷空气中凝实。
他忽然朝祁至臻的方向小跑几步。
直到动静传到对方耳中，祁至臻转过身，瞧着两三步到他身前的人儿，在昏黄的路灯下神色缓和，尾音被风雪吹得有些模糊。
“还想说什么?”
楚瑾在他面前停下，微微仰头看着他，眸子很亮，呼吸还有些急促。
“征询我的意见，我接受，接受了。”
在这风雪交加的冬夜，却忽然不觉得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叫嚣。
楚瑾话音一落，祁至臻似乎没料到他会忽然跑过来说这个，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紧张望着他的人儿，倏然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楚瑾通红的耳垂，又替人把围巾裹紧了一下
“嗯，收到。”
风雪又开始一点一点落了下来，楚瑾耳朵被冻得有些红，在围巾里埋得更深，半晌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笨拙地开口征询。
“那……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祁至臻看着面前仰着脑袋望他的人儿，心尖儿却格外酥痒，抬手揉了揉他柔软蓬松的发顶，薄唇轻启，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来。
“可以。”
他说完，楚瑾便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脸侧埋进他衣服里，被祁至臻身上清淡的气息包裹，心脏似乎要跳出来。
雪落无声，路灯下两个影子相拥，交叠，融于一体。
楚瑾闭上眼睛，感受着拥抱住的人的温度和气息，脸颊也埋在他衣服里，隔着布料轻轻蹭了一下。
他脑子里晕晕乎乎，又想到祁至臻说喜欢他。
祁至臻也轻轻拥住他，下巴蹭过他的发顶，轻闭了一下眼睛，又倏然睁开，深黑的眼底暗潮涌动，喉结滚动了一下。
半晌后，他感受到楚瑾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一下，又小幅度地踮起脚来，他顿了一下，缓缓松开手臂，垂下眼睫，便看见楚瑾微微仰头看着他。
眼睛很亮，眼尾染着浅淡的红，呼吸似乎都比起平时更灼热了一点，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气。
祁至臻微垂着眼，等着他的下文。
楚瑾稍微抬头，心脏跳得很快，捏紧手心，在祁至臻出神的瞬间，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眼尾，那颗深深的小痣上面。
他唇瓣柔软温热，一触即分，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却又像带着火星的尾巴扫过，带来一点酥麻的痒意，又倏然消失。
然而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这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或许忽然想证明一下眼前是不是梦境，楚瑾一刹那好像心底有烟花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我……我回去了，晚安!!”
为了防止接下来收不了场，他退开两步，转身往回小跑些距离，又忽然顿住脚步。
转身看着不远处路灯下长身玉立的人，风雪落在他眉睫发梢，他依旧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转过弯后，楚瑾靠着墙，心脏还砰砰跳，抬手碰了一下唇角，又忽然蹲下身子，脑袋埋在围巾里，整个人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虾米。
而将巧被这么亲了一下的祁至臻，风雪里，他抬手轻碰了一下眼尾，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触感，又倏然捻了捻。
似乎这个举动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外。
半晌后他转身往回走去，风雪里，微凉的声音被吹散，低笑一声:“晚安。”
——
楚瑾回到家中，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他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脑子全是刚才发生的场景。
直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呼吸都有些不畅，楚瑾才微微探出手来，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目光虚虚盯着天花板，手臂缓缓摊开。
“小瑾，你是发烧了吗?怎么脸那么红……”楚行敲了下门，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推门进来便瞧见人儿躺在床上，脸颊耳尖都通红，他走过去，抬手覆上楚瑾的额头，又碰了一下自己的。
“没发烧啊……”
楚瑾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睛，拉下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屋里有点闷……”
“是吗……”楚行坐在床边，目光在人儿脸上仔细逡巡了一下，又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严肃道:“要是有不对劲的告诉老爸。”
“知道啦。”
门被轻轻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楚瑾一个人的呼吸声，他抬手碰了一下自己脸颊，果然滚烫。
他掏出手机，想来想去还是给祁至臻发信息过去，心跳加快。
——[明天见。]
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楚瑾抿了下唇瓣，刚摁灭屏幕，聊天框又弹了出来。
祁至臻回了他消息。
——[嗯，明天一起去学校。]
随后是一个猫咪表情包“摸摸脑袋。”
盯着那短短几个字，楚瑾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唇瓣无意识轻轻弯起，他把手机摁灭，又翻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
祁至臻刚回到家，祁琳就放下手头的作业过来了，见着哥哥手上的零食，眼睛瞬间一亮:“哥，你买这么多，我要吃我要吃。”
祁至臻看了她一眼，把袋子递过去，祁琳在袋子里翻了翻，都是她喜欢的，忽然动作一顿，拿出一盒巧克力。
她转头看向祁至臻:“哥，你不是不允许我吃巧克力么?”
“仅此一次。”祁至臻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落在发梢上的雪，走到沙发坐下。
随即他拿起手机给楚瑾发消息，靠在沙发上，神情在冷光下显得有些缓和。
祁琳咬着巧克力，又凑了过来，见祁至臻在发消息，好奇道:“哥，你跟谁聊天呢?”
“对象。”祁至臻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在沙发扶手处支着脑袋等消息。
“对象?！”祁琳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的巧克力都忘了嚼，张了张嘴:“哥，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第66章 热搜
次日楚瑾从床上坐起身来，他捏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又忽然埋头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才探出脑袋，呼吸有些不畅，脸颊微红。
随即手机就传来消息，有好几条，还有祁至臻给他发的早安，还有白梓政给他发来的消息。
“给我资金，我有团队。”
白梓政就给他发这么简单的一句。
半晌后他看了一眼没管这条，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推开房门，楚父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小瑾醒了，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了。”
“好。”楚瑾抬手抓了下头发，脑子慢慢回神，然后进浴室洗漱。
白梓政给他发来的消息他暂时并没有回，吃完早餐后他便出门了。
外面雪已经停了，地面被铺上一层浅薄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楚瑾正心脏砰砰跳地给祁至臻发信息，刚走出院子，便看见了不远处树下的人。
本来以为男主省吃俭用，不过既然重生过后，似乎经济条件还不错，穿的衣服都算合适，有的甚至价格也不便宜。
这就是让一个精明的商人就算重生到一穷二白，也能在没有家世支持情况下挣到钱么。
今天祁至臻穿着加绒的黑色冲锋衣，站那便身形颀长挺拔，气质清冽出众，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抬头往他这边看过来。
二人视线相交，一瞬间四周似乎安静下来，连温度都升了温。
鉴于昨天楚瑾深知自己在跟人分别的时候做出的大胆举动 ，此刻看见人便有些紧张起来，他局促地走过去，然后道:“早上好……”
他慢吞吞地移了过来。
刚在祁至臻面前站定，祁至臻瞧着人儿拘谨的模样，不免回想起昨夜这人儿胆子颇大地仰头在他眼尾处留下的痕迹。
对方凑近，睫毛轻轻颤动，脸颊微红的模样，让他一晚上似乎都没有困意，就连难得沉睡的两三个小时，睡梦里都是人儿的身影。
尽管熬了夜后眉眼稍显倦怠，但原本再见到人儿时有些耐不住心尖的情愫，却也暂时压抑下心底的念头。
瞧着人儿拘谨的模样，“嗯”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早安。”
虽然昨晚挺大胆，但现在真的心下抓耳挠腮，楚瑾脸上热度逐渐升腾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早安。”
他耳朵又有点热了，道:“先去车站吧。”
话音刚落，他便迈开步子往车站走去。
还未等楚瑾反应过来这种焦灼的氛围怎么回事，祁至臻觉得些许好笑，一只手握住他后颈轻轻揉捏了一下，随即又松开，眼底都透着趣味:“小楚同学，你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随即他收回手，好整以暇看着楚瑾，似乎并不急着得到答案。
这个动作似乎有莫名意有所指的的意味，楚瑾眨了下眼睛，看着祁至臻，绞尽脑汁想了想:“忘记什么……”
但他刚说完就察觉到身边儿人的目光，楚瑾噤了声，想到刚才祁至臻的动作，又抬起眼睛看着祁至臻传过来的目光，似乎饱含深意，意识到了什么，又有点面红耳赤了。
对哦……他们在谈恋爱，他好像过分拘谨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楚瑾大脑宕机了一瞬，他看着祁至臻的侧脸，呼出一口气，忽然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一下祁至臻的唇角。
一触即分，稍纵即逝。
做完这个动作，楚瑾脑子有些空白，但莫名有种诡异的兴奋感在心头萦绕，他舔了下唇瓣，看着祁至臻的眼睛，小声开口。
“忘记这个……”
似乎是始料未及的动作，祁至臻忽然停住脚步，半晌过后，缓慢道:“嗯。”
楚瑾正觉得有些隐约的兴奋，身边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开口，裹挟着莫名的意味，嗓音低缓:“其实……我是想和你牵手。”
不过没想到人儿一次比一次胆大。
“啊?”
楚瑾大脑有些死机。
一瞬间，他耳根逐渐染上一层薄红，祁至臻忽得慢慢翘了下唇，牵起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直到楚瑾感受到手指被人轻轻勾住，又顺着手指缝隙滑下，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随即十指交缠，放在祁至臻温热的衣兜里，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楚瑾扣着祁至臻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想起来刚刚自己的举动，又抿了抿唇，脸上热度逐渐攀升，忽然埋头用另一只冰凉的手贴了贴滚烫的脸颊，又倏然抬起头来。
他忽然想到白梓政发来的消息，小声开口:“白梓政找我要资金。”
“给他，他的团队才好办事。”
祁至臻指尖扣紧人儿的手，逐渐给暖热了些，语气捉摸不透:“他既然有团队，便不需要再管，只需要等结果就好。”
——
二人到学校后，祁至臻便又去了学生会一趟，跟楚瑾暂时分开。
虽然有点不舍，但在学校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和祁至臻走得太近什么的。
毕竟他俩一进校，就有人认出来了，所以顶着这样的八卦，也没有办法。
上午上完选修，中午休息的时候，楚瑾趴在桌上，点开了和白梓政的对话框，开始打字。
【楚瑾】:你需要多少资金?
白梓政回的很快。
【白梓政】:五十万，先在热搜挂一个小时，自然有其他人主动顶上去。
毕竟这是个大新闻，各家媒体都争抢着要业绩，只需要开个头，后续不用再多费钱就能直接冲上第一，并且挂一整天，等不到多久，自然就有祁家下来回应，这事儿就算成了。
楚瑾看着五十万这个数字，眨了下眼睛，慢慢坐起身来。
他打字发消息，试着问了一句:“我突然好奇，你们虽然是信息技术公司，但水军业务，应该不太合法吧……”
【白梓政】:……
说他们是水军这么难听?
他在另一边吸了口烟，然后眉眼疲惫道:“放心，合法绿色经营，我们不买水军，只是合作媒体比较多，认识不少媒体朋友，帮忙宣传一下就可以。”
楚瑾:……
还挺有原则。
他忽然回忆起来祁至臻，正要打字的指尖一顿，想起来那天在圣城寺，他坦白的，其实很想做一个普通人……
不过到目前为止，已经不算低调了，再上一回热搜，怕是很多视线已经聚焦在他身上。
楚瑾有点不是滋味，他其实大概能猜到祁至臻想做什么，把李源套出来是其一，其二便是跟祁家彻底断了联系。
但是这件事毕竟有风险，稍不注意，就会引火烧身，但不这样的话，可能会落入上辈子的结局。
既然他决定了，那就会一直陪着他的，他知道祁至臻，不愿再回祁家了，那里或许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果然，白梓政的速度非常快，收到钱的片刻就采取了行动。
不出一小时，某条热搜忽然出现在热搜中间，不过还是格外显眼，点进去是一个有名的博主，才看见带的一个话题。
#柏大优秀代表人物人设崩塌#
配的是祁至臻跟许筱在公司内交谈，神色安静的一张侧脸照片，窗外光影斑驳，落拓在他脸上，莫名裹挟着几分清冷意味。
里边儿的文案更是写的天花乱坠，祁至臻顿时被冠上了一个富二代获得国家奖学金手段不明的名声，不过没有点明，只是隐隐有这个趋势，却并没有明说。
半小时后，已经开始有了水花。
网友讨论度格外高，毕竟这种豪门八卦，网友最爱看，尤其是这图上两个男人的颜值都出奇的优秀，吸引了大部分媒体的视线。
正在出神，忽然感受到一道阴影投射下来，楚瑾倏然扭过头来，看到了站在自己后面的祁至臻，立马转过脑袋。
“你忙完啦。”
“嗯……”
祁至臻俯下身，把人儿揽进怀里，脑袋搁在楚瑾颈窝处蹭了蹭，发丝蹭得楚瑾有些痒，缩了缩脖子，伸手握住了祁至臻作乱的手。
接着祁至臻侧过脸，脸颊贴着他微热的脸颊，蹭了蹭，似乎这温度有些上瘾和舒服似的，声音有些黏糊:“让我充会儿电……”
颈窝处的气息，热热的，又酥酥麻麻的，楚瑾有点不自然，耳根逐渐染上一抹薄红，手指轻轻抠着桌面:“我又不是充电宝。”
好一会儿过后，他的心跳速度依旧不减。
祁至臻稍微从颈窝处抬了下头，拨弄了下他微微上翘的发丝，眸光柔和，轻声道:“下午要不要看电影。”
被这么揉搓了一顿的楚瑾“唔”了一声，轻轻眨了下眼，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看电影?
他慢慢别过头去，祁至臻离得太近了，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独属于祁至臻的温度。
“看什么？”
他有点心跳如鼓，仔细想了想这是祁至臻第一次跟他去看电影!!
祁至臻偏过脑袋，跟他视线相交，喉咙有些发紧，倏地笑了道:“什么都能看。”
楚瑾:“?”
他沉默片刻，然后好奇问了一下:“我们去哪看呀……我记得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呀。”
第67章 上辈子的死因
于是楚瑾就知道他说的看电影，原来是在公寓里看。
他坐在巨大的沙发上，身后是几个软乎乎的枕头靠着，看着面前巨大的投影荧屏，抱着一桶巨大的爆米花，有些呆愣。
而祁至臻把客厅的灯光调成了暖色，在墙壁上投影，整个客厅顿时变成了像电影院一样的氛围，荧幕的光映照在楚瑾的脸上，眼里似乎有光。
“要看什么?”
楚瑾看着祁至臻拿着遥控板，侧脸在光影交错下显得柔和，他抱着爆米花，仰着脑袋，想了想:“要不看金刚战士吧，这两天才能在电视上播来着。”
“嗯，看这个。”
祁至臻把电影打开，然后挨着楚瑾坐下，距离贴着，不过他身高腿长，坐着也不局促，牵过楚瑾的手，就搭在了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见人微微缩了一下，继而吃着爆米花，吃的脸颊鼓鼓的，像只松鼠，看电影入神似乎还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轻轻勾了下人儿手指。
楚瑾鼓着腮帮子，眼睛瞪的溜圆，抬起头脸颊微红地看着祁至臻，心里一跳，反应过来，干巴巴问道:“你怎么不看电影。”
“看着呢。”
“……”
楚瑾忽然就不动了，只有眼珠子在转，像是机器人没了电似的，卡住了，有点腼腆道:“你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
“嗯……那我看电影”祁至臻目光转向荧幕，不过手还是捏着他的手，拇指指腹轻轻挠着他的手心。
楚瑾:“……”更不好意思了。
他红着一张脸，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视线落在荧屏上，上面的人物似乎也看不清了，还有手心酥麻的痒意，一时间想缩也缩不回来。
整个人都被祁至臻的气息给包裹了，楚瑾耳朵泛着红。
荧幕上还在播放着电影，楚瑾转过脑袋，轻轻推祁至臻的手臂，似乎想往后退一下，小声道:“你好热……”
祁至臻看着人儿从耳朵红到了脖颈，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他无意识地滚了下喉结，莫名觉得有点儿渴。
他浑然不觉，甚至身子往他那边倾斜一下，楚瑾一下子就躺倒在沙发上，他撑着身子，虚虚地把人儿罩在自己身下。
低低地“嗯”了一声，拖着调子，像是喝酒后微醺的哑:“好像是有点儿。”
楚瑾双手抵着祁至臻的胸口，感觉到他身体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毛衣传到掌心，耳朵都热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和荧幕的光交汇在一起，紧接着抵着的手被轻轻拨开，他眼睫微颤，看着祁至臻的脸在眼前放大，挺直的鼻梁几乎要抵上他的，长睫微垂，虚虚地笼着深邃的眼眸。
隔着几厘米便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气息，温热的、带着侵略性的强势感，似乎要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外边儿好像都在讨论你。”
楚瑾竭力转移注意力，想到什么似的，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微博，递给祁至臻看:“祁氏的股票跌的很猛。”
倏地被打断，看到手机上面的内容之后，祁至臻摩挲了人儿一下下巴，“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在他脑袋上薅了一转，慢条斯理道:“跌一跌，让那些股东清醒清醒。”
祁家该重新洗一洗牌了。
总算被松开的楚瑾松了口气，坐直了些，理解地点点头，他懂祁至臻这辈子并不想在局里解决问题，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毕竟许筱的死，还有……祁至臻的死因，许筱上辈子或许因他而死，这辈子他不涉及祁家，而是在一旁看着。
想起此处他心里也闷闷的。
忽然想起什么，忽略掉刚刚的暧昧气息，有点好奇地问:“你上辈子接手祁家的时候，那时候祁家应该算个烂摊子吧，内部问题应该挺严重的，怎么让那些股东听你的话的呀?”
毕竟上辈子祁至臻可是让祁家起死回生了，他真的很好奇祁至臻到底有什么魔法。
闻言，祁至臻似乎对他这个提问觉得有几分有趣，看着电视上的金刚战士歪了下脑袋，轻描淡写道:“不听话或者有猫腻的股东，换了就行。”
楚瑾:“……”
对哦。
“不过我还是想的简单了。”
祁至臻轻轻眯了下眼，似乎有点自嘲:“股东换了，下边儿还有蛀虫，祁家是从里边儿开始烂的，外边儿再怎么换都无济于事。”
若换他现在进入祁家，或许会小心行事，不会那么激进，那么那些蛀虫不会群起而攻之，上辈子许筱或许不会落的个那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微微垂下眼睫，眼里带着点凉意，像是初冬上面的薄冰，有点冷，但是一戳即碎。
楚瑾看着祁至臻，忽然觉得这样的祁至臻有点陌生，眼里似乎带着点深不见底的凉，他伸着手，握住了祁至臻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小声道:“这辈子不一样的。”
闻言，祁至臻轻顿了一下，继而笑了，他回握着楚瑾的手，捏了一下他的指尖，从胸腔里发出个“嗯”字，莫名的有些撩人。
“不一样的。”
楚瑾却觉得压抑，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上辈子的死，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虽然明白人已经复生……
但痛苦依旧不会抹去，他很想理解他。
祁至臻的动作一顿，半晌后偏着头看他，很久很久，最后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眸色却格外深。
“下的毒，死前查出来的。”
不过晚了，那时候他已经有些致幻，心律失常，最后时期本打算试着戒掉……但身体已经撑不住，持续发烧。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扯了下唇:“一次下的量很多，来不及，后面忽然像是骨头被蚂蚁给啃噬了，很痛，意识却清醒，清醒地感受着痛楚。”
毒??!
听着祁至臻的描述，楚瑾心下一紧。
祁至臻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凭什么要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祁家内部的人用毒做交易，利益链已经存在很久了，我后期才知道，临死前换了很多人，但是已经晚了，已经烂透了，我想着把这条链给毁了，但是没成功。”
祁至臻摸了摸人儿的后脖颈，似在安抚，语气却有点漫不经心，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听着这些话，楚瑾只觉得心脏被人捏着，有点透不过气儿来，他哑着声道:“是谁……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他能感觉到祁至臻知道的，但是上辈子或许没有证据，或许有证据但是没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才会一直隐而不发。
能做出这种风险极大的事，决不能只一个人，或许是一个团体，或许很多人，这些人……让谁去负责给祁至臻下毒，正常人的脑子都会觉得是羊入虎口。
但偏偏下毒成功，说明这人要么有极高的智商，要么有极高的信任，才能成功。
祁至臻没立刻回答，摸着他后脖颈那块软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眸光微动，问道:“你知道祁致这个名字么。 ”
楚瑾皱着眉，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半晌后:“是……那个私生子?”
他记得书里，这个私生子也是祁城在外边的风流债，好像比祁至臻小两岁，书里好像挺黏着祁至臻的。
祁至臻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祁家接手，没人照应，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跟着他，帮他做了不少事，性格也挺乖的。
楚瑾也没把这个人放心上，毕竟这本书主要讲的是祁至臻和炮灰们的明争暗斗，其他都是背景板，他没注意也是正常的。
“你怀疑是他……”楚瑾心下一紧，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感并不高，如果真是他做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一直在身边隐藏的极好的一条毒蛇，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咬上一口，让人猝不及防。
第68章 小祁同学
“既然他有胆子做，背后或许早就有别的势力……许筱死于车祸，是卫家所为，但这么多年我想明白，卫家并没有理由跟我斗到天昏地暗。”
反倒是合作关系，还能给两方带来巨大的利益。
祁至臻不急不缓道:“众所周知卫家的卫琛一直想夺权，但他因为手段低劣始终被卫老爷子打压，能力有限……”
他这么一说，楚瑾顿时就想明白了，立马坐直，呼出一口气:“所以，卫琛只能联系别的势力，许以重利，这样他才能得到卫家。”
所以许筱的死，的确是卫琛所为，而嫁祸给卫旻的，因为卫旻根本没理由去杀掉许筱。
卫琛或许是答应那股势力的要求——除掉许筱，但单纯除掉许筱看来是没有太大用处，毕竟他的产业和祁家无关，也并没有垄断一方。
最大的用处，便是对祁至臻造成影响。
于是在这个时候下毒，祁至臻因为许筱的事分心，这个时候下毒，成功率会高一些。
卫琛再把这件事嫁祸给卫旻，造成两人矛盾，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或许他们是想借此控制我罢了，好让我“参与其中”，并不是真的要对我下死手。”
祁至臻说着风凉话，甚至感觉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楚瑾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恼火道:“这么说，你还得谢谢他们?”
他真的无法想象祁家到底是有多黑暗，一开始原本还想过祁至臻如果不回祁家，会不会有些可惜什么的……
现在看来，那个地方如此泥泞不堪，回去才是地狱。
祁至臻听着人儿恼火的声音，倏地轻笑了一下，戳了戳人儿的脸:“所以又让我回到最初了，也算是一种奖励。”
楚瑾眼眶泛红，手臂伸出环抱住祁至臻，的腰，脸埋进他怀里，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闷声道:“你别这么说，没事的，起码现在很多事都改变了。”
他宁愿祁至臻没经历过这些事，只想让他平平安安的。
被人儿这么环抱着，祁至臻半晌后才明白楚瑾这个动作的意味，伸出手臂揽住人儿的腰腹，把人儿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安抚道:“嗯。”
楚瑾没说话，手臂紧了紧。
窗外似乎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祁至臻的手机已经响了不止十次，楚瑾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正想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环抱祁至臻的动作，跟个大型人体挂件似的，放下手往后缩了缩，但祁至臻还把他腰给着，他也没动。
“怎么不接电话?”
楚瑾挣脱不动，下巴搁在祁至臻胸口，他怕祁至臻听不到似的，又往上凑了凑，嘴唇若有若无擦过祁至臻的下巴。
他瞬间呼吸一紧，连忙想撤开一些距离，但祁至臻手臂一收，就跟个被钓上来的鱼似的，被祁至臻轻松拉回去。
楚瑾:“……”
祁至臻微微弯唇，低下头，额头轻轻碰了碰楚瑾的，闭着眼，仔细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温度:“是我哥，先不接。”
楚瑾:“……”
“你哥的电话……为什么不接呀。”
应该是来问热搜的事。
“嗯，现在解释不清楚，不过他会去查是谁做的，很快会查到的。”
也就是白家的团队，到时候李源会被牵扯出来，差不多目的也就达到了。
紧接着，此刻的祁家更乱。
那几个本就不学无术的私生子听说祁城多了个这么个优秀儿子，还是当年那个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瞬间也会警惕起来。
但警惕归警惕，毕竟目前祁城没有承认他的身份——因此目前这几个混子的目的，就是争夺家产，尽快把祁城的股份拿到手。
不会再像上辈子那般，因为祁至臻忽然继承的祁城的股份，遭人嫉恨，于是集体而攻之。
——
此时此刻，祁氏。
“谁传播出去的?”祁城脸色不太好看，一旁来汇报的助理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助理才默默道:“还不清楚……”
“还不去查？！”祁城猛地把手中的文件摔到助理身上，怒道:“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助理浑身一颤:“是……”
祁城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疲惫。
藏了十几年都好好的，有些人就算知道也不敢爆出来，毕竟祁家的水很深。
“许筱呢，让他过来一趟。”
话音刚落，门便被直接拧了开，许筱径直走了进来，似乎精神不太好，直径走过去，把一张报告甩在祁城桌上。
“白家做的。”
祁城拧了拧眉，拿起报告扫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白家……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许筱没说话，倏地半嘲讽地笑了笑:“祁城，虽然这些年我也懒得提你那些破事，但这次要是伤害到至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祁城抬头看向许筱，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他爸。”
“爸?”许筱似乎听到什么笑话，扯了下唇角:“你配吗？”
“你！”祁城猛地站起身来，瞪着许筱，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坐了下来，闭了闭眼:“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许筱收回目光，转身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
楚瑾刷着手机，看着微博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开始人肉祁至臻，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过依稀也有帮助说话的评论。
“这是祁至臻吗，是柏大宣传片上那个男人?!他是豪门太子爷?”
“woc，这个颜值，就算是隐藏富二代也没什么问题吧，基因太好了。”
“楼上三观跟着五官跑?现在是他人设崩塌了，国家励志奖学金是给贫困生准备的，他每年窃取名额和荣誉还光荣是吗？”
“所以，好奇祁至臻是私生子吗……”
“其实我刚刚去搜了一下祁家的瓜，还挺多的，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楚瑾大概知道他们的猜测——祁至臻是十几年前被祁城被扔到福利院的那个孩子。
但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现在网上吃瓜的人根本没几个知道，更别说祁城，当年把这个消息压得严严实实。
所以楚瑾好奇这个瓜从何而来。
一时间很难不怀疑这几个猜测的人，是不是专门安排的故意带节奏，果然紧接着，评论区都在求瓜——
楚瑾正坐在地毯上刷得起劲，忽然感觉身后一道阴影笼罩下，他抬起眼来，便见祁至臻俯身凑近，跟他一起看着手机屏幕:“是我哥。”
“嗯?你哥带的节奏吗?”
楚瑾沉思片刻，忽然觉得许筱对祁至臻是真好，而且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小说里没有具体描写许筱为何会对祁至臻这么好，似乎还有一种执念，但他不太清楚。
“他放了别的视频出去，你去找找。”
祁至臻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眸光温缓道:“地上凉，别坐地上了。”
楚瑾接过苹果，啃了一口看他，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含糊不清道:“知道了，小祁同学。”
祁至臻:“……”
他半蹲下身，伸出手来，轻轻弹了弹楚瑾的额头:“好玩儿么。”
楚瑾:“……”
他沉默几秒，依旧坐在地上，忽然凑近祁至臻:“小祁同学，以后要是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打算怎么还手?”
祁至臻:“……”
他敛着眉，低笑一声，也凑近楚瑾，认真道:“那楚老师说说，我该怎么还手？”
楚瑾眨了下眼，继续道:“小祁同学，我教教你，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
他伸出手来，轻轻捏住祁至臻的左脸，往外扯了扯，道:“这样，捏住他的脸，然后扯一扯，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祁至臻:“……”
他抬起手来，轻轻握住楚瑾的手腕，眸光微动，低笑着缓缓道:“楚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太管用。”
“为什么?”楚瑾稍微往后退了一下，但紧接着，祁至臻慢慢凑近，两人几乎快鼻尖对着鼻尖，气息都快缠在一起，似乎温度逐渐升高。
“楚老师，你看，管用么。”
第69章 小楚老师
好像不太管用。
他觉得两人凑得似乎有些近，近到不太对劲，他动了动没说话，才反应过来祁至臻是在做什么，顿时耳根一热，连忙往后撤了一下。
但祁至臻没给他这个机会，就着这蹲着的位置，直接伸出胳膊来从楚瑾的膝下穿过，打横把楚瑾抱了起来。
格外突然，楚瑾被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吓了一跳:“啊。”
他下意识伸出手来勾住了祁至臻的脖颈，逐渐反应过来，低下头来看到祁至臻的发旋，和突出的喉结，轻轻咽了咽嗓子，有点恼火。
“下次提前说一声……如果你要抱我……”
祁至臻把楚瑾放到沙发上，随即俯身压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捏住楚瑾的下巴，缓缓凑近道:“这样才管用，小楚老师，捏脸不管用的。”
楚瑾:“……”
他抬起手来，轻轻推在祁至臻的胸口，往后撤了撤，面红耳赤的，小声吐槽道:“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老师……”
“那就各论各的。”祁至臻随即缓缓垂下眼来，高挺的鼻梁几乎碰到楚瑾的，慢条斯理道:“该叫老师的时候叫老师，不该叫的时候，可以叫点别的……”
楚瑾:“……”
他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祁至臻在说什么，顿时从脸颊热到耳根，抬起手来捏住祁至臻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傲天，你怎么跟流氓一样，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祁至臻轻挑了一下眉，抬起手来附在楚瑾的手上，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在他耳边道：“发自内心。”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砂纸缓缓磨砺着一般，透过耳膜撩拨着楚瑾的心脏。
楚瑾顿时觉得一阵酥麻感从尾椎处升腾而起，连忙抬起手来，推搡在祁至臻的胸口，把他往后推了推。
但换来的却是手腕忽的被握住，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了过来。
“嘶……”
楚瑾一阵晕眩过后，忽的坐在了祁至臻的身上，大腿抵在他的腰侧，而祁至臻则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双手环在楚瑾的腰上，防止他逃跑一般，微微仰头看着楚瑾。
“你——”楚瑾被吓了一跳，顿时一阵窘迫，脸颊忽的红了。
祁至臻放在楚瑾腰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透过布料传来阵阵痒意，他微微仰头看着楚瑾，故作苦恼:“嗯……楚老师分明之前就能亲我，现在现在怎么不行了。”
虽然神色有些不解，但声线却格外愉悦。
楚瑾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阵心虚，顿时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但耳根却愈发地热了起来。
之前的确好像……都是自己主动。
“……”
对哦，他们在谈恋爱呢。
“因为……”楚瑾垂下眼来，小声道:“因为，还没有很适应这种关系，总觉得有点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的祁至臻，依旧是受所有人喜欢，甚至能力出众，光芒四射的天之骄子，让他一时间难以用平等的视角去看待祁至臻。
虽然他知道，祁至臻从不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但他潜意识里却依旧给自己划分了等级。
楚瑾总觉得这种认知还没有扭转过来，而现在的祁至臻，却像是忽的打破某种禁令一般，让他有点难以适应。
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忽的觉得有些挫败。
甚至还有一个女主，岳蝶这件事，到现在他也没问过祁至臻，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
但自己收到人家情书这件事，依旧有点心虚——毕竟现在已经跟祁至臻谈恋爱了，这件事都还没有亲口说过。
“适应……”
祁至臻眸色幽深，抬起手来，捏住楚瑾的下巴，让他低下头来，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楚瑾，我没有让你慢慢适应的想法，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可能就要换一种方式了……”
楚瑾：“比如？”
“比如……”祁至臻轻笑一声，随即放在楚瑾腰侧的手忽的收紧，把楚瑾往下一拉，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直接一点。”
一种最直白的表达方式。
话音刚落，楚瑾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唇上一热，后脑勺被人儿给紧紧扣住，带着几分生涩的侵略意味。
他逐渐睁大眼睛:“唔。”
祁至臻似乎还不怎么熟练，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楚瑾的下唇，随即探出舌尖舔了一下，轻轻含着，缓缓研磨着，一只手轻轻抚上楚瑾的后脑勺，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楚瑾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眼睫微颤，能感受到他的舌尖轻轻抵在自己的唇缝处，以及人儿温热相融的呼吸，顿时一阵酥麻感从尾椎升腾而起。
他身子动了动，浑身宛如过电一般推开祁至臻往后退了一下，谁知道蹭到什么，察觉到祁至臻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
“嗯……”
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浑身一僵，顿时觉得脸色发烫，他竭力转过脑袋。
“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亲。”楚瑾的呼吸顿时乱了几分，捂住了脸，燥热不堪。
他就这么退出了这个略带欲气的吻，坐在人的身上，往后仰了些道：“我，我腿麻了…”
他虽这么说，心下却是一片乱麻，甚至像踩不到实际的陆地，有些茫然。
鉴于刚刚楚瑾忽然打断了这个亲亲，祁至臻眼底还带着点意犹未尽的幽怨，随即把环在楚瑾腰上的手往下移了些，捏住他的腿根，使了点坏劲，轻轻捏了捏:“这样?”
“啊！”
楚瑾顿时被捏到了麻筋，一阵酥麻感升腾而起，腿顿时一软，往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栽倒在祁至臻的身上。
他连忙扶住祁至臻的肩头，随即只觉得腿上一热，便看到祁至臻的手轻车熟路地覆上了他的大腿，轻轻揉捏着，给他舒缓着麻意。
因为在室内，有暖气供应，他专门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换的比较薄的家居服，布料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祁至臻手心滚烫的温度。
“别，别这样……”
楚瑾顿时一阵窘迫，想要把腿收回来，但却被祁至臻紧紧握住，挣脱不得。
“别动。”
祁至臻的声音有点轻微沙哑。
楚瑾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玩火过头的架势了，不敢动了。
他低下头来，便能看到祁至臻漆黑的发顶，以及认真给他揉腿的神色，心头一烫。
给他捏了好一阵，祁至臻随即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透着轻轻的弧度：“小楚老师，好点了吗？”
他的眸色很深，仿佛带着钩子一般，把楚瑾原本就不多的定力全部勾走了。
楚瑾回过神来，连忙从祁至臻身上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似乎空气都闷热起来。
“好，好点儿了，要不看看消息吧……”
——
白梓政坐在咖啡厅里，眼眸死死盯着手里的屏幕，看着微博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热搜内容，此时尽是得逞的笑意。
这样的舆论继续发酵，校方就会重视，这样祁至臻迟早身败名裂。
咖啡厅的环境静得发慌，不知何时店内一直播放的歌单戛然而止，他突然觉得一股寒意，想着叫店员看看空调温度，结果刚一抬头，面前却坐着三个陌生男子。
他们齐刷刷地围着白梓政，也不知道在他对面坐了多久，店内一片死寂，店员也不见踪影。
白梓政摁灭屏幕，平视着他们。
坐在最前面的男子礼貌开口道：“白先生，我姓祁。”
白梓政一瞬间恍然大悟。
他手指状似无意地敲了敲咖啡的杯壁，看着冰块摇晃，朝后朝着座椅一躺，一瞬间成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网络上没动静，还以为真不管了，想不到祁家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他知道祁家能查到自己很简单，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才来，说明祁至臻这个身份在祁家确实不太重要。
男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白先生，我们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白梓政故作诧异:“我这个身份，你们还会放下身段和我谈交易？”
男子好像一直都很有耐心，交叉着手指：“白先生，这个交易很重要，希望白先生配合一下。”
白梓政难得沉默了一阵。
他和李源提前讨论过，祁家找上门来，说明他们确实抓住了把柄，这个时候不如顺水推舟，看看祁家的目的，毕竟最开始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白梓政又看了一眼三个男子，收手：“行，我和你们谈谈交易。”
男子似乎是松了口气：“那白先生跟我们走吧。”
白梓政被一路几乎是架着往前走的，为首的那位墨镜男子已经给他拉开了车门，看上去非常有礼貌，刚前脚抬腿上车，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突然被人敲了后颈，硬生生昏死过去。
几个男子把他平放在车子后座，为首的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熟练地掏出手机开始汇报：“已经请到白先生了。”
白梓政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得后脑勺有点疼，猛然又发现自己四肢被束缚住了，坐在一把椅子上，四周一片黑暗，仅仅有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眼前是未知环境。
熟悉的几张面孔映入眼帘，他们一副严肃刻薄的模样，显然完全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交易”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白梓政冷笑一声：“你们tm犯罪了知道吗？”
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默默地掏出了几张材料，放在了白梓政面前的桌子上。
“白先生好奇这份资料吗？”
白梓政哪里会被他们牵着走，直接无视了a4纸，还是讥讽道：“急了？祁家还会绑架了？这可是违法犯罪啊！”
男子也无视了他的叫喊：“说起违法，白先生好像比我们更熟，我们只是进行交易而已。”
见白梓政对桌上的资料毫不在意，男子也不强求，冷漠开口：“白家的力量根本不够造出这些消息，你背后一定还有人吧，说吧，和哪家合作的？”
白梓政冷哼一声，翻了个实打实的白眼，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同时刻薄开口——
“犯罪，我哪里是犯罪，我说的不是事实？祁至臻不是祁家私生子吗？”
听了这句，男子的表情不是很好，他突然又把资料推近了点，同时直接在白梓政面前摊开：“我劝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父亲偷税漏税，做假账，贷款诈骗这些事，我可不敢保证会落在谁手里。”
白梓政闻言如遭雷击。
第70章 维护男主，从我做起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死死盯着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白纸黑字，突然恶狠狠道：“诽谤！这是诽谤！”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点了点头：“我们既然能抓到你，自然是把白家调查清楚，你总不想他晚年还要在监狱里度过吧。”
“更何况，我们只是想要知道背后给你提供消息的人，你父亲做的事我们没兴趣管，但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们也不介意把资料送到该去的地方。”
白梓政死死盯着资料，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显然没有刚刚有底气：“我，我不知道……”
“哦？”男子似乎早有预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给白先生三分钟的时间考虑，希望白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梓政依旧嘴硬：“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男子丝毫不畏惧，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真的开始一字一句地数秒。
白梓政盯着那些资料，眼神闪躲，明显是在犹豫，男子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终于，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白梓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颓废地开口——
“我说……”
三分钟早已过去，男子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白梓政咬了咬牙，一副愤恨的模样：“是李源！他帮的我！”
男子闻言立刻起身，表情不是很好——李家?是那个从政的李家?尽管有一定话语权，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李家确实知道这个消息……
男子皱了皱眉，想不通其中的关节，索性先不想了，他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白梓政:“你如何让我们信服，李家有理由做这件事?”
话音刚落，正中下怀，白梓政连忙开口：“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我有和他的通话记录，还有聊天记录！”
男子立刻挥手让人去搜白梓政的身，果然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先给我松绑，我才能把密码解开！”白梓政嚷嚷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男子自然捕捉到了这抹狡黠，他皱了皱眉，看着手上的手机，最终还是选择松绑。
反正这里都是他的人，白梓政逃不掉的。
白梓政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在男子的注视下缓缓打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着，不一会儿就打开了一个界面。
上面是李源最近一条的消息:“很好，继续发酵。”
男子接过手机，表情凝重地翻看着聊天记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李家，居然真的掺和进来了。
“篡改成绩，骗取奖学金，忌惮祁至臻?所以把这件事捅出去?”男子笑了一声，不得不说李家儿子这些手段真是下作。
白梓政连忙点头：“对，他就是忌惮祁至臻的成绩，怕祁至臻抢了他的风头，所以让我把这些消息都放出去，让祁至臻身败名裂！”
男子把手机收了起来，神情莫测地看了一眼白梓政:“既然李家肆意散播当年不允许公开的消息，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白梓政攥紧了手心，顿时来了精神：“你们要对付李家?！”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梓政:“不该问的别问，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白梓政立刻点头哈腰地保证:“不说出去，我一定不说出去！”
男子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白梓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白先生，好自为之。”
紧接着他招了招手，叫人进去带人出去。
——
刚一出门，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三少爷，交代清楚了，是李家所做。”
对面似乎半晌没有传出声音，男子看了一眼被带出来的白梓政，解释了前因后果，随后道：“三少爷，我觉得这件事继续发酵可能是个比较好……”
还没等他说完，祁致忽然打断他:“李家绝对不可饶恕，取消他的实习资格，曝光他奖学金作假的事，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从政。”
男子愣了一下，闻言立刻应声：“是，三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致挂完电话，目光落在旁边坐在办公椅上没什么表情的许筱上，捏了下手心，随后走过去，面露温和。
“筱哥，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昀哥受委屈……”
他话还没说完，许筱忽然淡声道:“他叫祁至臻，以后叫他至臻哥。”
祁致一顿，微微偏了下脑袋:“筱哥，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依稀知道父亲把一个孩子丢到福利院，不过……我们年纪还小压根不记得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听他话中有话，许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地开口：“你想说什么？”
祁致笑了一下，后退一步，后背靠在了桌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筱笑:“我自然是认不得他的，不过后面看到筱哥有几次带过一个小孩儿来，我后来都猜测那个小孩会不会就是昀哥……现在想来，是，而且筱哥似乎对他格外在意，这么多年，比对我们这些弟弟还在意。”
连家产都直接放弃，他想不通，但心底莫名有一股不甘心的感受。
“况且，我知道他一旦回归祁家，爸自然会考虑给他分股份……这些我只会对筱哥你说，我其实很不欢迎……”
“祁致。”许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欢迎。”
他们这些家族之间的争斗，和祁至臻压根没有任何关系，祁至臻也不屑于参与这些。
祁致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来。
他看向许筱，眼底带着不敢置信:“筱哥，你为了他，要跟我翻脸吗？”
许筱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一抹警告，祁致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筱哥，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将近晚上六点，见人儿离开，许筱捏了下眉心，然后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去查一下李涛，然后把这件事曝光……对，他涉及行贿。”
也就是李源父亲。
随后他沉默片刻，眸光微动，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清了清嗓子:“喂。”
电话那头，同样安静半晌，似乎对这个电话有些意外，声线淡淡的:“许总?”
并未想到的来电。
稍微呼出一口气，许筱攥紧手机，“嗯”了一声，冷静道:“卫总，想请您帮个忙……是，我会还您的人情。”
——
“我们真的要这么出去吗?”
楚瑾看着戴着口罩的祁至臻，眨了眨眼，总觉得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
祁至臻“嗯”了一声，把帽子给他戴好，然后拉低帽檐，垂着眼，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不是想吃烤串? ”
“想!”
楚瑾顿时把刚刚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亮起来，立刻就要往外走，但却又想到什么，抵着下巴沉思。
“不对，那家烤串儿人老多了，咱们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不太好?”
祁至臻给他戴好口罩，闻言不甚在意笑了一下，道:“没事，很偏。”
楚瑾:“……”
但还是好刺激哦。
他想了想，又转身回自己家里拿了两顶假发，一顶金毛扣到自己脑袋上，一顶棕毛给了祁至臻，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狗仔绝对认不出我们了。”
祁至臻:“……”
盯着楚瑾的头顶看了半晌，祁至臻忽然抬手揉了一把，轻轻弯唇:“行，这样认不出了。”
于是两人便这么一副打扮出了门，由于烤串儿的店铺在一个小巷子里，狗仔一般不会来这种地方，况且两人全副武装，压根认不出本来面貌。
但意料之外在这儿看到一个熟悉面孔。
数学老师宋如琴正在烤串儿摊前热火朝天地烤着串儿，烤完后又一个人闷头吃着。
周围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柏大的学生，正在八卦讨论祁至臻的瓜。
“咱会长真是豪门出身啊，那他是不是其实成绩一般般，都是靠家里的关系才进的柏大?”
“这么想的话，好像确实，毕竟听说会长很少去上课，总是请假。”
这时候，本来一语不发的宋如琴吃完最后一口烤串，擦了擦嘴，然后淡淡道:“他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你们做的那张难度很大的试卷，人家半个小时就能做完，而且满分。”
剩余学生:“!”
全场静默半晌，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宋如琴闻言推了下眼镜，道:“他是很少来上课，你们学的难度对他来说太过简单，我让他不用来，但他会在其他地方自己学更高难度的课程，你们还在起点，人家已经跑到你们终点了。”
一边儿正听热闹的楚瑾怔了一下，忽然回头看向祁至臻，祁至臻正垂着眼，撑着半边脑袋，拿着烤串儿喂他，见他不动，问道:“怎么不吃?”
楚瑾收回目光，张开口咬了一口，然后小声道:“宋老师好像很喜欢你，之前你惹她生气，她好像不计前嫌。”
明明先前祁至臻还挺大胆顶撞的。
祁至臻闻言，用纸巾擦了一下他的唇侧，评价道:“她确实是一位很负责的老师。”
虽然一些行为他并不赞同罢了。
第71章 祁至臻唱一剪梅
二人又听宋如琴道:“你们现在不相信没关系，等人家站在你们仰望的地方，你们就会知道今天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摊主面前，道:“老板，再来一份荤素单人餐。”
丝毫不知自己的学生就在身后几米的位置， 听着她对摊主道:“打包。”
然而摊主却为难道:“不好意思啊妹子，最后那份刚刚被那小伙子要了。”
他指了指自己手里正在烤的串儿。
宋如琴愣了一下，回头看去，蓦地对上一双安静寡淡的眼眸，她怔了半晌，随后快速移开目光，然后跟摊主说了声谢谢，随后拿起桌上的包正要离开。
但却被叫住。
“宋老师。”
坐在摊位上的楚瑾抬起头，额前的金毛晃人眼，他拉下口罩，露出熟悉的脸，随后又拉上去，然后侧头跟摊主道:“把我俩那份儿给这位女士吧。”
宋如琴看清楚了楚瑾的脸，难得沉默了，随后又看向祁至臻，随后蹙了蹙眉，声音放得极低:“你还敢出来?!”
她目光在楚瑾身上扫了一圈，心里冷笑，肯定是这小兔崽子把人儿拉出来。
不过祁至臻并未回应这句，他似乎并不着急，微微颔首，随后慢声道:“老师一个人吃夜宵?”
宋如琴正在要不要走徘徊，进退两难，看了下二人乔装的她都不认识的装扮，最终败下阵来。
她冷哼道:“给我儿子带的，待会就走。”
只不过顺便炫了几口罢了。
她似乎对遇上这俩脸色也不太好，抬手推了下眼镜，随后看向祁至臻，表情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这样看来并不需要我操心，倒是我想多了，你依旧是这副散漫的做派，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说得是祁至臻身份曝光却依旧该吃吃该喝喝的事儿。
一边儿的楚瑾探出脑袋，问道:“宋老师，您需要拼个桌吗?”
她感觉宋如琴的确有什么想跟祁至臻说来着果然，宋如琴警惕看了一眼周围，随后拉开椅子在二人面前坐下来。
三人便这么坐在一桌，宋如琴时不时与祁至臻说上几句，楚瑾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嘴，气氛还算融洽。
“所以，这件事你就这么要它发酵不管?”宋如琴双手环胸，皱眉看着祁至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虽然她不算了解祁至臻家庭情况，但从先前的表现来看，祁至臻并不想与家里人扯上关系，可以说得上厌恶。
如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恐怕祁至臻再不想回去也不行了。
宋如琴其实并不想管这件事，但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她不问总觉得心里痒痒。
祁至臻拿起手边的大瓶橙汁，给宋如琴倒了一杯，随后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并不清楚，谁曝的光，谁替我做澄清，所以我没有插手的必要。”
他口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自然。
宋如琴冷笑一声:“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现在网上怎么说你吗?!”
语毕，祁至臻微微侧头，看向宋如琴，神情散漫，又透着一丝不解:“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怎么说。”
祁至臻慢条斯理道:“还是您觉得我会因为几句话，就会让我心理产生什么影响?”
宋如琴被噎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拿起祁至臻给她倒的橙汁猛地喝了一口，道:“得，算我多管闲事，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在这皇帝不急太监急个什么劲儿。”
一边儿的楚瑾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戳了戳祁至臻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宋老师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听得见。”宋如琴耳尖地听见楚瑾这句话，随后拍了下桌，然后道:“还有你，楚瑾，别以为成绩好了点儿就骄傲自满，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还纹身，吊儿郎当的，像个学生样子吗?!”
楚瑾被说得缩了下脖子，随后小声道:“老师，这不是纹身，这是贴纸，一搓就掉了。”
是为了乔装打扮出门准备的。
说完，他撩起衣袖，搓了搓胳膊上的一块儿，果然掉了色。
宋如琴:“……”
她脸色微微一僵，随后骂道:“少给我贫嘴，明天给我染回来，听见没有?!”
楚瑾点头如捣蒜。
“十五号，十五号取餐。”
宋如琴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她拿起桌上的包，随后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啦一声，她拿起打包好的食物，随后付了钱，道:“我先走了，你俩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
留下楚瑾和祁至臻面面相觑，楚瑾咬了口串儿，边嚼边道:“其实宋老师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
祁至臻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橙汁独有的甜腻感，慢慢“嗯了一声。
“回去吧。”
——
将近持续了好些天的舆论，不止祁至臻受到影响，楚瑾也收到了几个电话。
尤其是楚行，他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随后有些恼火:“儿子，小祁他没事儿吧，我看网上说的很难听，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多嘴，小祁这孩子挺好的，怎么就不是他们嘴里的那样了。”
网上那些言论楚行也看到了，他向来是个温和的性格，头一次觉得这些话难听至极。
况且，得知祁至臻是祁城的儿子他虽然惊讶了一瞬间，但随后便想到了祁城当年那个孩子，被遗弃在福利院，㑲楓更气愤了。
原来小祁是当年那个孩子。
“爸，咱们没事儿，现在祁家已经在公关了，今天好像祁家还要出面回应这件事，所以很快就没事了，你放心吧。”
楚瑾从沙发上坐起身，随后打了个哈欠，他搓了搓脸，随后点开手机。
他粗略看了一眼。
回应的声明中表示当年都是误会，孩子并没有被遗弃，只是当年情况复杂，才会被放到福利院，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人，并没有不管这个孩子的意思。
反正挺含糊看似在回应，又像是在躲避，将这件事圆了过去。
门忽的被敲了敲，祁至臻在外边儿，声音隔着门板模模糊糊传进来:“醒了吗?”
楚瑾一下子下了沙发，道:“醒了醒了，我马上出来。”
他站起身，随后打开门，祁至臻微垂着脑袋，脸上带着些许水气，额前的碎发还挂着水珠，应当是刚洗漱完。
还穿着睡衣，似乎没睡好，一开门儿就倒了下来，楚瑾下意识伸手接住，但似乎并不重，对方控制了力度。
随后触到温热的体温，以及自己脖颈被祁至臻的脑袋轻轻蹭了一下。
他有些痒得缩了缩，随后听见祁至臻，声音泛着哑，没劲儿道:“好困，借我靠一下。”
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楚瑾浑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随后听见祁至臻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真的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
楚瑾侧过脑袋，祁至臻的睡颜近在咫尺，鼻梁高挺，唇色很淡，碎发还挂着水珠，他莫名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滴水珠抹去。
指腹随后轻轻蹭过祁至臻的额头，然后收回手，小声道:“你又没睡觉?”
“有点事。”祁至臻声音都带着股没睡醒的鼻音，绵长而又懒洋洋的，像是猫儿叫似的。
半晌，楚瑾直接把人儿的脸捧起来，有点来气:“我不是说要好好睡觉吗?”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了，你知不知道你都肾虚了……”
祁至臻:"……"
他被被迫和楚瑾对视，那双桃花眼带着点莫名的意味，随后微微垂下眼，像只蝴蝶似的，眼睫轻轻扫过楚瑾的手心，有些痒。
肾虚……
“嗯……”祁至臻靠在他的掌心，像只大型犬似的，半眯着眼，懒洋洋道:“今天好好补觉，好不好？”
尾音都带着股缠绵悱恻的调子。
饶是这几天两人频繁的相处，以及此刻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语调，楚瑾仍旧忍不住脸红了一瞬。
“你不许撒娇。”楚瑾捏着他的脸，小声道:“好好睡觉，听到没，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你就三天不要跟我说话。”楚瑾板着脸，但通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他咳嗽一声，欲盖弥彰地补充:“不对，起码五天，我说真的，你别以为我开玩笑。”
祁至臻靠在他的手心，像是从喉咙里不经意地轻笑一声，胸腔都跟着微微震动:“嗯。”
当然很快，楚瑾就知道祁至臻为何如此之困，甚至好不容易放弃熬夜，忽然又开始了。
原本还以为是受这几天新闻影响，但当他看见祁至臻上楼去拿了个话筒回来，在自个儿客厅内链接好了电视，楚瑾坐在沙发上，捧着葡萄，一边吃一边儿看祁至臻忙活，有些困惑:“这是做什么？”
“练习。”
“练习什么？”楚瑾更困惑了，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随后将葡萄往嘴里送，腮帮子被撑得鼓起来，跟只松鼠似的。
祁至臻没回答，而是调好了设备，随后道:“校歌赛。”
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楚瑾一口葡萄差点儿把自己呛着:“啊?!”
但随着电视里传出来的一剪梅，以及看似正要开口的祁至臻，楚瑾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以及祁至臻现场表演了一个什么是真正的开口跪——楚瑾终于明白祁至臻为何如此困还不睡觉，嗓音都哑哑的，又为何忽然开始练习唱歌了。
他憋笑憋得辛苦，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中途没有一点儿停顿，也没有一点儿跑调——声音是好听的，感情是没有的。
唱完之后，祁至臻甚至神情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楚瑾又开始憋笑，但实在憋不住，开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花儿都冒出来。
他伸出手想要揉一揉脸，但忘了自己手上都是葡萄汁水，一不小心就弄到眼睛里，顿时被刺激得“嘶”了一声。
祁至臻放下水杯，听见动静，凑过去看，就见楚瑾眼睛红红的，生理泪水都被刺激得冒出来，一只手还揉着眼睛。
“别揉。”祁至臻稍微俯身，拉下他的手腕，随后抽了张纸，将他眼角的生理泪水轻轻拭去:“还疼不疼？”
像是触到温热干燥的纸张，楚瑾顿时便乖乖地一动不动，道:“不疼了，真的很好笑。”
祁至臻轻轻挑眉，扫了他一眼，楚瑾顿时便不说话了，像是被无形捏住了后脖颈，只敢自己偷偷抿唇笑，不过祁至臻没说什么，只是道:“我唱得不好听?”
“不不不，好听，怎么不好听。”楚瑾疯狂摇头，但显然没什么可信度。
就是，这个曲目男主去唱，也太奇怪了。
第72章 亲亲亲亲
被拉进卫生间洗了个脸出来之后，楚瑾眼睛还红红的，不禁问:“你是必须去唱吗?”
他好像听过许文说，这个名单已经确定了，但之前觉得再怎么也是能改一下的吧…
但莫名挺想听祁至臻唱歌。
“嗯。”祁至臻拿起遥控器，将客厅内有些大的音乐声关小，随后道:“名单已经报上去了，这几天事情多，没时间练习。”
楚瑾又开始笑，但没敢太过分，他坐在沙发上，双脚离地，身子轻轻晃啊晃，跟祁至臻开玩笑道:“但是校歌赛都是有直播的诶，你小心哦，第二天就被人做成视频，放到网上哦。”
他说到这祁至臻似乎真的顿了一下，下一秒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喊着楚瑾。
楚瑾往门口看了一眼，有点奇怪。
冯哲?
该不会是刚刚唱歌有点扰民吧，他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小跑着去门口开门，一边跑一边转头道:“是冯哲。”
门打开，冯哲的脸出现在门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先是跟楚瑾打了声招呼，随后探头往屋里看。
“你在唱歌还是谁在唱?”
屋内的声音已经停了，但冯哲仍旧听到了刚刚的一剪梅，实在是声音不小。
关键是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
“是祁至臻，他过几天要参加校歌赛，所以在家里练习一下。”楚瑾摸了摸鼻子。
冯哲:?
他一进来，跟祁至臻打了个招呼，随后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至臻，你……你要参加校歌赛?”
他原本心里还有好多疑惑——这几天的舆论风波，几天都没怎么跟他联系，虽然偶尔问祁至臻感觉他什么事都没有，但依旧放不下心——但没想到居然在苦练一剪梅!!
屋内的祁至臻“嗯”了一声，神情坦然，就是一直在接水喝。
“嗓子不舒服就别练了，休息会儿吧。”楚瑾戳了戳祁至臻的胳膊。
冯哲拉了个椅子坐在一旁，也道:“是啊，你这几天，没受什么影响吧？”
舆论实在闹得太大了，冯哲自己去看都觉得生气，更别提祁至臻这个正主，这几天他本来还一直担心祁至臻情绪会出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虑了。
祁至臻嗓音仍旧哑哑的，道:“没有。”随后忽然想起来什么，看向冯哲:“我之前的吉他在你那么。”
“在……咦，我想起来你吉他不是弹得挺好的。”冯哲思索后道。
唱歌之前没听过，但刚刚在门外听了一通，嗯……也不是说不好听，反正一剪梅不能这么唱。
然而楚瑾压根不知道祁至臻居然还会弹吉他，有点意想不到:“你会弹吉他呀。”
“嗯，等下回来给你听。”
祁至臻动作轻柔地薅了下他一把脑袋，跟冯哲一起去隔壁拿吉他。
楚瑾坐在沙发上，抱了个抱枕，脸埋进去，心里其实有点好奇——还没见过祁至臻弹吉他的样子。
没几分钟，门再度被打开，冯哲好像是回去了，只有祁至臻背着吉他进来，整个人儿似乎跟刚刚的气质很不一样，像是那种校园里很会唱歌的帅气学长。
尽管穿得很随意，就简单的睡衣。
楚瑾眨了眨眼，心脏忽然跳了一下。
他放下抱枕，坐直了身子，双手拄在沙发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盯着祁至臻的动作。
祁至臻将吉他从背上取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试了下音，楚瑾目光就这么落在他的指尖——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拨弄吉他的动作很是熟练，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低缓的曲调从吉他里流露出来，仍旧是有些熟悉的歌，但比起刚刚顺耳了不少。
在不算大的客厅内流淌，一曲终了，楚瑾听着，心里那股感觉再度涌上来，他仍旧盯着祁至臻的指尖，轻轻道：“好好听啊。”
他目光仍旧落在祁至臻的指尖上，没来得及收回来，跟祁至臻的视线撞在一起，祁至臻拨弄吉他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仍旧落在楚瑾脸上，二人四目相对。
楚瑾眨了下眼，忽然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坐直了身子，道：“你还弹吗，不弹的话我去洗点水果。”
说完也不等祁至臻回答，自顾自地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一声流下来，楚瑾莫名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好热。
他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却仍旧没有压下去，楚瑾盯着水流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胸口。
他是真的很喜欢祁至臻，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
有人说，崇拜与喜欢不能混为一谈，就像追星似的，以前他不懂，但现在懂了。
崇拜是远远地看着，但喜欢不是，喜欢会想跟那个人拥抱，牵手，做更亲密的事。
最初对祁至臻，是崇拜，他学习很好，模样也出色，各方面都很厉害，自己似乎只能仰望他，他清楚那时候跟现在的区别。
当两人是朋友的时候，他也格外高兴。
但现在，他们拥抱过，牵过手，也做过更亲密的事，他发现自己喜欢祁至臻，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多到祁至臻一出现，他就没办法移开目光，甚至产生一种他向来不会表现出来的卑微感，但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这样过。
他盯着水流看了许久，似乎快过去半个世纪似的，随后关掉了水龙头，吐出口气转身，看到祁至臻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他身上。
楚瑾有些心虚：“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
“心情不好?”
祁至臻似乎没有要他出去的意思，见人儿也不过来便自己走了进来，抬手轻轻碰了下人儿的脑袋道：“怎么洗了这么久的水果。”
刚刚他弹吉他的时候，他注意到楚瑾一直在看他，那眼神，带着钩子似的，看得他心都痒了几分，后来楚瑾收回目光，他以为是面皮薄不好意思。
两人已经在一起有些天了，他一直没有做很过分的事，他珍惜楚瑾，也珍惜这段感情，所以会等他适应。
他能感受到人的喜欢，但也能察觉到人儿的退缩，尽管他暂时还没有想通。
“没有不好。”楚瑾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确有点不太坦诚，好像这样会让祁至臻难过，他抿了下唇，小声道：“在想事情。”
“嗯?”祁至臻应了声，低头看着人儿，道：“在想什么。”
“在想……”楚瑾忽然顿住，盯着祁至臻，随后又缓缓垂下眼睫，声音仍旧小小的：“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但他依旧会诚实地告诉祁至臻自己的感情。
他刚说完，似乎控制不住似的，就不禁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祁至臻的腰，脸埋在祁至臻怀里，声音闷闷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我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是一个人过的。”
被忽的环住腰腹，怀里人儿的呼吸似乎都能透过衣物感受到，祁至臻微垂下眼，动作放轻，手心在人儿的后脑勺揉了一下。
“我也以为，这辈子会一个人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格外温和，楚瑾脑袋被揉的有点乱，不禁抬起眼，和他对视了一眼，似乎回想起他上辈子的事。
其实祁至臻也过得没那么快乐，但现在好歹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要不要……”楚瑾耳朵有点红，刚想说出口，祁至臻微垂下眼，看着人儿。
楚瑾忽的踮起脚尖，亲在了他的喉结上，唇瓣温热，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来些痒意，祁至臻闷哼一声，伸手轻轻捏住人儿的后脖颈。
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软肉，半眯着眼，看着人儿的目光带着些侵略性。
每次都一言不发亲上来，像只小猫儿似的，偷偷地亲一下，亲完又不敢负责。
楚瑾被他捏的有点怕痒，缩了下脖子，但仍旧去咬他的喉结，似乎比之前大胆了些，祁至臻看着人儿不计后果地撩拨着他，捏着人儿的下巴，把人儿抵在流理台边，倾身压了过去。
手臂横在人儿腰侧，祁至臻轻低下头，在人儿唇瓣上轻啄了一口，哑声道：“刚刚想说什么。”
刚刚楚瑾开了头，但话到底没说完，祁至臻低下头，轻轻在人儿唇瓣上咬了一口，道：“要不要什么。”
楚瑾呼吸都放轻了些，手臂轻轻环着祁至臻的脖颈，吐字时似乎都小心了几分：“要不要亲亲……”
他话没说完，祁至臻又低头亲在了他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下他的唇缝，随后抵开他的唇齿，不断侵略，楚瑾被亲的有点迷糊，但他没晕过去，他意志力还算清醒，只是身体似乎不太受自己控制了。
腿有点软，楚瑾不得不环紧了祁至臻的脖颈，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站稳，祁至臻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瓣，耳垂，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情愫。
“别这么看我。”
他的声音在楚瑾耳侧响起，楚瑾眼睫轻轻颤了下，有点不懂：“嗯?”
似乎察觉到人儿真的有点迟钝，祁至臻短促地笑了一声， 捏着人儿的下巴，眸色加深:“可能，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楚瑾愣了下，他总算明白了祁至臻的意思，脸倏地红了，就连耳根都染上了浅淡的粉色，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撩拨。
“我没想让你控制……”
第73章 尘埃落定
他这句话简直像一个开关，让祁至臻本就克制着的情绪立刻叫嚣着冲出了栅栏，但尚且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直到楚瑾被亲的迷迷糊糊，莫名已经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着祁至臻，手臂抬起来，轻轻扯了下祁至臻的衣领。
祁至臻轻握住人儿的手腕，低下头在人儿手心亲了一口，微垂下眼，带着些讨好和安抚的意味：“现在不可以。”
“为什……嘶。”
楚瑾感受到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穿进衣物，顺着他的尾椎骨缓缓向上，他闷哼一声，剩下的话被吞入腹中，眼尾都泛了红。
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来得太突然，他下意识把人儿推了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脸忽的红了个彻底：“好像现在，的确不行……”
好像有点不可收拾了。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祁至臻的情绪，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面对祁至臻，整个人往下缩了缩。
他说的是让祁至臻不用克制亲亲，但不是现在这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刺激。
“嗯，知道了。”
祁至臻应了一声，眸光有些幽怨，手指漫无目的地划过楚瑾的眉眼，沿着脸庞轮廓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他的唇边，轻轻摩挲着。
楚瑾被摸的有点痒，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不偏不倚，舔到了祁至臻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祁至臻手指蓦地一缩，眸色暗了几分，他垂着眼皮，敛去眼底的情绪，缓缓抽回了手。
“我上楼一趟，待会儿下来。”
楚瑾大脑有点发蒙，迟缓地眨了下眼，看着祁至臻起身，打开客厅的门，随后关上。
随着门关上，楚瑾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重新把抱枕抱在怀里——他明明只是想跟祁至臻亲亲，但事情好像渐渐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楚瑾莫名有点懊恼，抬手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他索性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新闻冷静一下——开屏便是熟悉的面孔。
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
“李涛涉嫌多起行贿和受贿案件，金额高达数百万，作为柏市副市长，李涛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财物，从中谋取暴利，近一起的行贿对象，经过调查证实为柏大金融学院讲师……”
楚瑾看着这新闻，忽然想起来原主也是凭关系进的金融学院，但好像性质不太一样。
原主是因为楚行给柏大捐了一栋楼，又加上楚瑾原本也是凭高考进的管院，所以勉勉强强算是走了个后门，从财管转到金融学院。
但李源，纯粹是因为李涛给他买通刘君，骗取奖学金和实习资格，李涛涉及犯罪，他或许也会被给予处分。
更严重的话，直接退学。
——
与此同时，祁氏大楼下面，密密麻麻的记者围着刚从大楼里出来的祁城，疯狂地喊着，生怕今天的新闻没有爆点。
“祁总，网传的柏大优秀励志青年祁至臻到底是不是您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暴露在媒体面前?!”
“祁总祁总，难道是因为祁夫人不能接受，所以这么多年，您一直在外养着私生子吗?!但您其他的私生子为什么依旧留在身边?”
“柏大优秀励志青年的人设是虚假宣传?!祁总您能给我们一个回应吗?”
祁城被围在中间，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在保安的护送下艰难地往前走。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高声响起:“祁总，祁总，您为什么把年仅五岁的儿子扔在福利院，您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呢？”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记者疯狂地往前涌，生怕错过祁城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什么?!当年那个孩子是如今的柏大风云人物祁至臻?”
场面一度疯狂到要失控，在记者快要冲破保安的防护时，几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记者旁边，记者们立刻停下，看向轿车。
许筱身着正式地从车上下来，直接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面对记者，神情很是正色：“各位媒体朋友，关于最近网上一些不实言论，我代表祁氏做出声明和回应。”
在场的记者立刻噤声，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任何内容。
而祁城却默默坐进了车里，把窗户关紧，隔绝外界的声音。
与此同时，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目光落在许筱身上，似乎带着点探究。
许筱正准备开口，视线不经意掠过不远处的身影，蓦地顿住，随后又收回视线。
“祁至臻的确是我父亲的儿子，早年被遗弃在福利院，期间派人前去探视，但并未把他从福利院接出来抚养，后面打算接出来但发现人已经离开福利院，自力更生，于是不再干涉。
近日得知他的存在，我父亲打算把人接回来，但祁至臻和家里关系并不亲近，暂时还未接纳我们，但我们不会放弃弥补他，并且如果各位媒体朋友再传播不实言论，我们将会追究法律责任。”
在场的记者面面相觑，没想到许筱居然真的敢出来回应，而且还回应的这么“坦诚”。
“按照许先生的意思，期间祁至臻先生并不知道祁家的存在，而祁家对此一直持有旁观的态度?”
“可以这么说。”许筱神情不变:“但不是旁观，我们期间一直派人前去探视，但我父亲并不打算把人接回来，只不过鉴于目前我弟弟的确很优秀，我父亲有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但我尊重我弟弟的想法。”
众记者:“……”
怎么感觉有点阴阳?
许筱回应完，便挥退众人，留下记者们面面相觑，但得到了祁家的回应，今天的新闻也有的写。
见记者都散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刚收到的消息，指尖轻轻敲着扶手。
直到头顶响起许筱略微疲惫的声音:“麻烦卫总了。”
让李涛落网，他许筱一个人的力量没有办法，但卫家权势滔天，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不过答应了帮卫旻一点小忙。
卫旻滑动手机屏幕，开口:“我只是来看个热闹。”
许筱闻言，顿时想起来他答应卫旻的事情，神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但还是开口：“答应了卫总的事情，不会忘记。”
他想起什么，多问了一句:“不过我记得卫琛先生，应该已经无权干涉卫家的事情，卫总这么做，会不会……”
“不会。”卫旻淡淡打断他，语气很是随意:“我只是让他提前适应一下老年生活。”
许筱:“……”
他知道卫旻想让卫老爷子做绝一点，尽管现在卫琛已经没什么权力，但最终是想把人儿直接赶到国外永远不回来以绝后患。
但卫老爷子念及父子之情，只是把人儿困在公司里一个经理职位，并不打算做的太绝。
但卫旻可没什么手足之情。
目前最好的手段就是不能真的伤害到老爷子，又能让老爷子狠下心来把人儿赶出卫家，这的确有点难度。
卫旻忽然想起来祁至臻曾经告诉他一件事，就是查查卫琛的资金去向，以及注意一下公司的食物饮水。
也就是那次，许筱第一次来找他那一次，他查出来卫琛打算给许筱准备的水里，含了违禁品，连许筱都震惊了。
“目前只能查出来，卫琛给你下过毒。”
卫旻的声音在许筱耳畔响起，打断他的思绪:“你和卫琛并无恩怨，所以我猜测你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而那人跟卫琛跟其达成合作，所以我会派人追查卫琛的踪迹，你这边只需替我留意一下。”
“好。”
——
与此同时，微博上祁至臻的风评出现大反转——最大原因还是祁城当年那件事曝光，以及李源和白梓政的聊天记录被曝光。
“所以咱们会长是被污蔑的咯，好可怜啊，从小就被抛弃在福利院，祁家真是好狠的心！”
“可是祁家应该也是想弥补的吧，他们尝试把人儿接回去……”
“楼上你是傻的吗，会长都出来自立门户了，祁家接了个空气回去啊！”
“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出现这些言论知道发声明了，早干什么去了，前些天祁家可是一个屁都没放！谣言传了这么多天!”
“这个李源真不是好东西，我看他以后怎么混。”
李源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父亲被公安局带走，而他跟白梓政的聊天记录都被曝光，现在网上都在骂他。
明明事情都安排好了，怎么会这样！
白梓政电话也打不通，李源咬牙切齿，忽然想起来什么，给楚瑾打了电话过去。
“楚瑾!你耍我是吧，你早就知道祁至臻是当年那个被丢掉的祁家二少爷是不是！”
电话那头，楚瑾的语气很是无辜:“你在说什么呀，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李源气得咬牙，正想说什么，忽然门被敲响，他顿时一惊，连忙挂断电话。
门外是校领导，李源霎时腿软，而与此同时，白梓政却被送上了飞机。
“别动什么歪心思，叫你去国外比这儿安生多了，李源已经退学了，知道你泄露了聊天记录保不准要对你动手。”
上次的男子推了他一把，就要送他去安检，白梓政脑子还是乱的:“祁至臻是当年被丢弃的那个?”
“显而易见了，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多半是被人忽悠了。”男子冷笑一声:“其实李源也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多半也被利用了。”
白梓政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一个人，睁大眼睛——是楚瑾!
“我，我知道是谁!”
然而男子把他推进安检，道:“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即使知道是谁，最终背后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祁至臻。
那些照片，视频，十分刻意，第一次没有察觉到端倪，第二次才能看得出，祁至臻是故意演了一场戏。
而连许筱都不清楚，也是后面才逐渐发现他所作所为。
而祁至臻的目的，没人想得通，他顺势推舟曝光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许筱那副说辞，只能证明——他不愿回到祁家。
尽管祁城因为祁至臻优秀有让人回到祁家这个想法，但碍于舆论压力，应当没这个可能性了。
把白梓政送走，也是妨碍他作妖，所以，祁致少爷的担忧和疑虑，也没有关系了。
男子出了机场，点了根烟，随后望向天空，随后给祁致打了个电话。
“少爷，事办妥了。”
第74章 如何应对纨绔子弟
风平浪静了好些日子，楚瑾顺势在外联部干活儿了，每天倒是挺闲。
“咱们得重新选部长和副部长耶，但现在，咋选呀?”众人正讨论。
韩竹看了一边儿外联部的成员，一本正经:“得跟其他部也沟通一下，毕竟咱是个整体。”
旁边儿的学生都点点头，举手示意:“投票吧，我投楚瑾学长一票。”
“我也投楚瑾学长一票，楚瑾学长做事很负责认真，帮了文艺部很多呢!”
一边儿坐在凳子上背单词准备考四级的楚瑾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他莫名有点困惑:“啊，什么?”
韩竹走过去揽住楚瑾的肩膀，冲他挤挤眼，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咱们外联部要重新选部长，咱们都投的你，惊不惊喜?”
这下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他一共没来过几次外联部，对这里业务都不熟悉，忽然被委以重任，楚瑾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我没有经验……”
“没事，咱们可以慢慢学嘛，咱外联部没什么工作，平时就是负责帮帮其他部，沟通一下，拉个赞助啥的，很简单的。”
韩竹摆摆手，说的很轻松。
楚瑾看着外联部其他人也皆是一脸善意地看着自己，他抿了下唇，有点无奈。
但他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
“好耶！”外联部其他成员立刻鼓起掌，一脸欢迎新部长的模样，真心高兴。
韩竹松开楚瑾，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抬起头看向楚瑾:“现在咱们的校歌赛还没拉到赞助，可能得辛苦咱们的楚部长亲自出马了。”
楚瑾闻言站起身，从韩竹手里接过文件，他低头看了一眼，在上边儿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楚氏……
不对，不是他爸那个，他爸公司叫横行农业科技，这个是做制药业务的，法定代表人是楚乐白，也就是祁至臻给他提过的那个名字。
好像规模不小，市值上百亿……毕竟能形成一个巨大的集团，底下子公司很多，各行各业都有涉及，这个楚氏集团主营制药，其他还有涉及娱乐、房地产等等。
上边儿的公司是主公司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涉及娱乐行业，怪不得会来投资校歌赛。
楚瑾若有所思地想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上“盛楚娱乐”几个大字，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韩竹，有点困惑地眨了下眼。
“楚氏在柏市，应该名气不太大吧，我记得是刚从国外迁回来的……”
所以想要拓宽国内市场，因此来投资校歌赛，增加名气，倒也不是不合理，但通过柏大的校歌赛，也增加不了什么名气吧……
“我知道你在想啥。”
韩子君在旁边忽然推了推眼镜，然后左右环顾一圈儿，才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这不最近咱会长舆论风波正盛呢，这次校歌赛又是直播形式，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网友来凑热闹，楚氏不就赶上绝佳时机了吗……
这些天多了不少来凑咱会长热度，想趁机宣传一把，不过这楚家当真财大气粗，说是可以给咱们提供一系列专业的设备，毕竟人家底下也有娱乐公司，这方面比较熟悉……”
楚瑾听着韩子君滔滔不绝地说着，顿时了然，这楚家，倒是挺会抓机会。
“彩排是多久来着。”楚瑾想起来祁至臻那首一剪梅，想去瞅瞅。
“半个月后了，马上四六级考试，在考试后边儿儿，大概十二月末。”韩子君想了想，开口:“完事儿了应该就放假了。”
楚瑾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那我什么时候去联系这个负责人?”
“就这周吧，尽早不尽晚，咱们也好赶紧把设备整上，最近学生都开始排练了。”
——
月末也没课，马上接近期末考试，楚瑾这几天去把四级考了，期间找祁至臻一起吃饭。
因为上次的意外，他面对祁至臻时总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点不好意思很快就在祁至臻自然的态度中慢慢消退。
尤其是食堂周围人多嘈杂，祁至臻也不可能做什么，最多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给他夹点菜，或者在吃完后递张纸给他。
虽然他们前方就坐着一对开放的情侣，此刻正在互相喂饭，但楚瑾看着有点想笑——怎么没发现，原来别人谈恋爱是这种画风。
“盛楚娱乐的ceo，是楚乐白的儿子楚修之，不过这人花名在外，男女不忌，和楚乐白一个德行。”
祁至臻突然提起盛楚娱乐，楚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咬了口红烧肉：“啊，我知道……”
据说私下搞潜规则一套，不少想进圈的人为了拿到资源都爬过楚修之的床。
他又转过脑袋看祁至臻，想问问祁至臻最近有没有查出来祁家的事，注意到人处变不惊地把盘里的香菇堆在一边儿，然后把剩下的肉给吃掉了。
祁至臻吃饭倒是有一股子气，不徐不缓，颇有一股矜贵随和的风范，完全看不出这人私底下亲亲的时候那么疯。
楚瑾戳了戳米饭，突然就有点吃不下了，连带着脸有点热，抬起眼用余光去瞥祁至臻。
心想祁至臻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能把这种矛盾的气质融合的十分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过楚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拿着筷子指了指香菇：“营养要均衡，怎么能不吃香菇？”
祁至臻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楚瑾，对上人带着笑意的眼，在楚瑾的注视下夹起一块香菇放进嘴里，微挑了下眉，半晌慢慢说了一句。
“嗯，听老师的。”
楚瑾轻轻眨了下眼，看着祁至臻，心脏突然快速跳动了一下，不好意思:“没事，营养也可以从别的地方补充…… ”
楚瑾低下头，默默吃着饭，心想祁至臻真是，怎么连吃个饭都感觉在调情似的。
他有点想伸手扯扯祁至臻的脸，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变的， 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这么……
“才查出来卫琛给我哥下过毒。”祁至臻放下筷子，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说出的话却与气质截然相反。
楚瑾拿筷子的手一顿，有点愣：“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祁至臻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吧……他原本以为对许筱动手是之后的事，毕竟祁至臻现在也没跟谁有仇啊……
难道是跟许筱的仇怨?
“我哥来天恒，卫琛给他的水有问题。”
祁至臻忽的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虽然不清楚卫琛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目前顺着这条线，更容易查出来他背后的势力。”
尽管祁至臻说得轻描淡写，但楚瑾却从中听出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
也是，哥哥被人下毒，肯定无法善了，况且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性命，查背后势力什么的，其实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这次没查出来毒……
楚瑾突然有点不敢想那个场面，如果许筱出事，那祁至臻会怎么样呢……
“别担心，什么都没发生。”
祁至臻像是看出楚瑾在想什么，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楚瑾看着祁至臻，他其实并不担心祁至臻会做什么，他只是……突然有点心疼祁至臻。
“嗯。”楚瑾轻轻回握了一下祁至臻的手，他抬起眼，认真道：“我相信你。”
没几天，楚瑾按照盛楚娱乐给的联系方式，去联系楚修之，不过对方磨磨唧唧，不太想管的样子。
被磨了几天，楚瑾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外联部的大家会是那样的表情。
这天他再次拨通电话后，楚瑾直接了当地说：“楚先生，我是A大外联部的盛楚娱乐对接人，关于这次的赞助，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准话，如果贵公司没有意愿，那我们也可以再去找别的公司。”
“哟，小同学脾气还挺冲。”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才睡醒，带着点鼻音，懒洋洋道：“我下午有空，你们来暗夜迪厅，咱们见面聊聊？”
外联部剩下同学:“……”
暗夜迪厅……真的要去那谈吗……
“楚先生，现在是上午十点，我想我们应该在一个正式的场合谈论这件事。”
楚瑾默默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严重怀疑对面的人脑子有问题。
“小同学，我可是百忙之中才抽出时间见你们，赞助不赞助的，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吗，你们不会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楚修之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玩味，“我可不去吃饭，要来就快点，我晚上还有事。”
电话被挂断了。
楚瑾:“……”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他默默憋出了一句：“神金吗……”
“真是服了，这人怎么这样。”李欣灵在一旁听了个全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夜迪厅……他去那种地方干嘛，真是服了……”
说不定就是来物色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儿，她都嫌恶心。
楚瑾忽然想到什么主意，沉思片刻，站起身安抚众人:“没事，他既然喜欢这种环境，那我们来为他增添一点‘情趣’好了。”
众人:?
在众目睽睽下，楚瑾搬出来上回后勤部去做环保志愿者活动，留下的衣服——红马甲，绿马甲，蓝马甲。
楚瑾满意地看着这些鲜艳的衣服，笑着道：“我们到时候可以穿这个去，暗夜迪厅灯光暗，正好能让我们显得与众不同。”
众人:“……”
不知道是谁忽然憋不住笑，瞬间，整个屋子充满了笑声。
“这一招可真损啊哈哈哈哈，这个楚修之不是想泡妹子吗，我们穿这个去，看看还有哪个妹子愿意跟他说话哈哈哈。”
第75章 咱们小裴青出来啦
下午，外联部众人穿着五颜六色的马甲，浩浩荡荡地往暗夜迪厅进发，一路上回头率极高，众人表面羞耻，内心狂喜。
他们就没受过这种注目，比赞助谈不谈得下来还让人激动。
暗夜迪厅，楚修之左拥右抱，正享受地听着周围人的恭维， 突然，周围的噪声停了。
楚修之正奇怪，一抬头，便看见一群穿着马甲的人站在门口，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五颜六色的马甲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一时间，楚修之竟觉得有些刺眼。
暗夜迪厅剩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门口的一群人，动感的音乐还放着，但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终于，楚修之打破了沉默，他皱了皱眉，看着楚瑾一群人：“你们是谁？”
早有措辞的楚瑾上前一步，伸出手，笑得非常和善：“楚先生，我们是A大外联部的，关于这次的赞助……”
“停停停，”楚修之打断了楚瑾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你们就是A大外联部的?”
看着楚修之震惊的表情，楚瑾仍然保持着礼貌的歉意：“抱歉楚先生，我们上午在做环保志愿者活动，来不及换衣服，希望您谅解。”
看着楚瑾脸上诚恳的表情，楚修之嘴角抽了抽，半晌，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先找个位置坐吧。”
说完，楚修之瞪了一眼周围的人：“都看什么看，该玩玩该喝喝。”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楚瑾看着楚修之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低下头，默默给祁至臻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暗夜迪厅谈赞助。”
没多久，祁至臻回复:“暗夜迪厅?”
楚瑾:“嗯，楚修之磨了我们好几天，好不容易答应见一面，没想到是在这里。”
等了祁至臻半晌，他回复:“有事打电话给我，晚上出去吃饭么，今晚可以出去吃。”
看着祁至臻的消息，楚瑾想了想，回道：“那去吃广场那家烤肉吧，我正好想吃。”
和祁至臻约完饭，楚瑾收起手机，抬起头，正好对上楚修之的目光。
楚修之端着杯酒，身边的美女只剩两个，目光有意无意在楚瑾身上扫过，半晌后挑了下眉：“同学今年多大了？”
楚瑾莫名地看了一眼楚修之：“二十。”
“长得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楚修之若有所思，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楚瑾身上打量:“就你这长相，在娱乐圈一定很受欢迎。”
楚瑾：“？”
不是来谈赞助的吗？怎么突然开始挖起人来了？
一边儿的外联部成员见此坐不住了，李欣灵站起身，忍不住抢在楚瑾前面开口：“楚先生，我们是来和你谈……”
楚修之闻言，轻抿了一口酒，慢悠悠道：“急什么，等会儿再谈，先来玩会儿。”
说完，楚修之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识相地让出了位置，楚修之坐了下来，指着旁边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楚瑾。
“来，同学坐这儿。”
这下楚瑾再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儿了，他看着楚修之，正想说什么，楚修之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摆了摆手。
“放心吧，你们想要资金，我可以给，但，”楚修之话音一转:“你得陪我喝几杯。”
说完，楚修之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瑾，仿佛料定了他不会拒绝。
看着楚修之，楚瑾沉默半晌。
迎着那赤裸裸打量的眼神，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马甲，他总算明白祁至臻说的楚修之荤素不忌的口味有多离谱。
“好啊。”说完毫不犹豫走到他旁边坐下。
楚修之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楚瑾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楚瑾：“来，先干了这杯。”
楚瑾接过酒看着楚修之，似乎有些为难。
“楚先生，我酒量不太好，要是等会儿喝醉了，还希望您不要介意。”他勉强笑了笑。
闻言，楚修之脸上的笑意更深：“不介意不介意，喝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去。”说完，楚修之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楚瑾。
“部长，少喝点……”
外联部压根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觉得有点奇怪，李欣灵站起身，看着楚瑾小声提醒。
楚瑾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正要喝，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楚瑾的手，楚瑾一顿，抬起头，便看见眼前忽然挡下来一个身影，晃了下神。
熟悉的白毛，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见他的时候带了点意外，好歹不是之前的正装了。
他怔了一下，有些讶异:“小裴……?”
楚瑾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酒杯便被裴青拿了过去，他抬起头，便看见裴青轻啧了一声，看着楚修之。
“楚修之，你什么习惯。”
楚修之看见是裴青，愣了一下，随即狠狠皱了皱眉：“裴青?”
怎么裴家的人会在国内。
裴青没理他，转过头看着楚瑾，眼眸又恢复了温和：“小楚，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裴青，楚瑾又转头看了看楚修之，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确定凑近裴青。
“你们认识？”
裴青“嗯”了一声，随即拉过楚瑾，原本打算拉他离开这儿，又扫过周围一群学生，正在满脸八卦讨论，然后偷摸摸拍他俩的照，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
“你是……在跟楚修之谈什么事么？”
楚瑾迟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嗯，我们学校的外联部最近在拉赞助，好不容易才约到这位楚先生，只是没想到……”看了一眼楚修之，楚瑾没再说下去。
“这样啊……”
他这么一说，裴青倒是反应的挺快，随后拉着楚瑾坐回卡座，思索片刻，随即看向楚瑾，意味深长地挤挤眼。
“早说啊，我这儿有。”
楚瑾不太明白:“嗯?”
“既然是赞助，我这儿有个好点儿的选择。”裴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最近家父打算宣传一下咱们的五星奶茶，这赞助如果给家父的话，他开啥要求家父也开，另给学生们都送杯奶茶如何?”
楚瑾:“……”
五星……奶茶?
他一时间忽然想查查五星到底是个什么品牌，怎么之前都没听过，不仅涉及餐饮，还涉及密室这种娱乐。
此话一出过了许久，随后外联部的诸位一下子不淡定了，有人直接激动地喊了出来。
“全体学生都有吗？那tm可好几万杯啊?！”
奶茶才是年轻大学生的最爱啊!
但好几万杯，还是好几万杯奶茶，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看着周围人一脸震惊的样子，裴青反倒愣了一下，半晌后迟疑开口：“几万杯很多吗？”
楚瑾：“……”
在场的人：“……”
好几万杯奶茶啊，就算是最便宜的奶茶，那也好几十万了，一个校歌赛有这么耗钱?!
楚瑾看着裴青，震惊片刻后开口：“小裴，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裴青会心一笑。
一边儿的楚修之不淡定了，毕竟他玩儿是玩儿，但父亲给的任务还是得完成，他看裴青这架势，是真的打算把赞助给定了。
“不是，裴少，这赞助我们已经说好了，这不太合适吧……”他深吸一口气。
“啊？”
裴青闻言，转过头，一脸莫名地看着楚修之，“你们定下来了？不能反悔？”
楚修之正要说是，但对上裴青莫名的眼神，忽然有些说不出口，毕竟他们压根没签合同，甚至资金都没给多少，他刚打算给，裴青就过来了。
楚修之顿时哑口无言。
裴青“哦”了一声，又转过头看向楚瑾：“小楚，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
“那正好，这赞助就给五星吧，你放心，资金绝对不会比楚修之给的少。”
裴青看着楚瑾，一脸认真地开口。
楚瑾：“……”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旁的楚修之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看着裴青，倒是也没法说什么，毕竟裴家的势力……
“好了，诸位都没问题吧？”
料定对方不敢说什么，裴青看着周围一圈人，缓缓开口，周围人顿时反应过来，赶紧齐齐摇头：“没有没有……”
“那就这么定了。”
裴青点点头，一锤定音，随即转过头，攀着楚瑾的肩膀往外走，脸上浮现出笑意：“小楚，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楚瑾看着裴青，又回头看了一眼楚修之，半晌后开口：“就这两天吧，我去找你……”
“别那么麻烦。”裴青打断了楚瑾，拿出手机晃了晃:“到时候我把合同拟好了，去找你就好，等着吧。”
剩下的成员见状也兴致勃勃往外跟着走去，还穿着来时的环保马甲，只剩楚修之人模狗样站在卡座里，脸色黑如锅底。
原本看这群学生来，楚修之还以为是可以任他拿捏的软柿子，倒是没想到，这他刚看上的小子居然认识裴家的人。
“裴少。”
楚修之忽然开口喊住正拉着楚瑾打算往外走的裴青，露出笑容:“裴少，家父最近还念叨您父亲海登先生，不知道海登先生什么时候回国，改天一起出来吃个饭？”
闻言，裴青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楚修之，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不必了，毕竟我们两一直都看不对盘。”
楚修之:“……”
你就这么直接点出来?!
这下大家是真的走了，楚修之站在原地，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众人出了暗夜迪厅，一路上裴青都兴致勃勃的，不停地跟楚瑾说话，楚瑾也时不时回应两句，看上去很是和谐。
“诸位要回学校吗？”裴青转过身，看向正在偷拍二人的众人，微笑道。
第76章 要去我家吃饭么
“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楚瑾看着一群人跑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开口。
“误会就误会去吧。”裴青挤挤眼，毫不在意地开口：“你刚刚说晚上不回学校，去哪，要不我送你一程？”
还没等楚瑾回答，他又笑着开口:“说起校歌赛，其实刚刚我也是临时起意，但家父的确有宣传我们五星奶茶的意愿，还希望我们的品牌能多多走进校园，让学生们爱上奶茶……”
这么一说楚瑾不禁又想起了五星大密室和大饭店，颇有“特色”，突然觉得这五星奶茶会不会也让人惊掉下巴。
“ 不用，有人接的……但是小裴，你家……”楚瑾觉得裴青的身世应该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家庭，但五星他的确不太了解。
裴青见人儿面露好奇，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不过倒是有心思解释。
“国内确实没有什么名气，确切来说，家父在国外，产业也比较多……目前五星大部分是我接手，不过经验尚且不足。”
他这么说，楚瑾这下便明白过来了，想起来刚刚楚修之说的海登先生有一个让人手心出汗的猜想:“令尊具体是做什么的呢。”
海登先生，叫得上名的好像就是那一位。
裴青闻言，思索片刻后谦虚道：“大概是……什么都做点？不过要说主要业务……
嗯，我父亲叫海登.赫尔曼，可能国内没什么人听过，主要运营航空公司，你们经常坐的飞机可能就是家父公司旗下的。”
楚瑾:“……”
咱就说，五星大饭店、五星大密室跟航空公司是不是跨度有点大……
楚瑾看着裴青，半晌后开口：“赫尔曼先生我不会不认识，连续五年被评为㑲楓最优秀的企业家，经济杂志上经常看见……”
话音刚落，裴青就连忙比了个嘘，凑近楚瑾，脸上露出了局促的笑，低声道：“这都是那些媒体乱评的，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
楚瑾：“……”
这就是大佬的谦虚吗……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楚瑾拿起来，看到是祁至臻的，跟裴青不好意思示意了一下，就到旁边去接。
“我在对面。”
刚接通，祁至臻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楚瑾下意识抬起头，果然看见祁至臻站在不远处，穿着黑色风衣，身形修长挺拔。
临近傍晚，偶有车流经过，路灯闪烁，映得他的脸也忽明忽暗。
“好，我来啦。”挂断电话，楚瑾转头对着眨眨眼裴青道：“小裴，我就先走了，这件事就说定啦，有什么问题微信聊天哦。”
虽然还想继续八卦海登先生呢，毕竟那可是大人物，不过后面还有机会问!
裴青点点头，目送着楚瑾从斑马线小跑到祁至臻身边，男人身材高挑，一双桃花眼不笑时显得有些淡冷，眉眼气质出众，光是站在路边就十分惹人注目。
他稍微眯了眯眼，想起来什么。
这不是宋甜甜么……
——
远远在对面看了大概十分钟的楚瑾跟裴青相谈甚欢的祁至臻，就靠在公交车站，看着他跟裴青聊得蛮沉浸，也没打扰。
只不过楚瑾暂时没有看手机的意思，所以他才把电话拨了过去，这才二人对视上。
等到楚瑾走到祁至臻身边后，男人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非常自然地替楚瑾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也温和低沉。
“冷不冷，嗯？晚上想吃点什么？”
因为刚刚小跑过，楚瑾微微有些喘气，脸颊也泛着红，乖得不行，他伸出手臂穿过外套里环住人儿的腰腹，格外温暖。
“不冷，吃什么都行。”
被这么抱了一下，祁至臻顿了一下，原本兴致并不高的情绪也缓和了些，用指腹轻轻蹭了一下楚瑾的耳朵。
“想去我家么，我亲手给你做？”
楚瑾愣了愣，小声道：“去你家吗，这么突然……我还没想……”
但是真的又特别想尝尝祁至臻亲手做的饭菜，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期待。
“如果没准备好的话，那就下次。”
看着祁至臻剔透深邃的眼眸，楚瑾心脏忽然软下去一块，脸稍微红了一下，鬼使神差道：“不用准备，我随时可以去。”
闻言，祁至臻轻轻挑起眉，看了楚瑾一眼，喉结滚动片刻:“那就这么定了？”
因为祁至臻的神情，楚瑾的心脏忽然快速跳动了几下，他抬起眼，看着祁至臻深邃漆黑的眼，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应该只是吃饭吧……
意识到这点后，楚瑾忽然紧张地抿了抿唇，他低下头，小声道：“嗯……
恰巧对面，裴青慢慢眨了下眼，远远地看着两人离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祁至臻带着人儿回到家，虽然并不大，但是装修格调很温馨，一开灯，暖调的灯光映下来，让人莫名舒心。
但祁至臻忽然问要不要住一晚上，说是想跟他看电影，还有一间房间。
一时间让他有点呆:“啊?”
不过祁至臻倒是好说话:“不方便的话，我待会送你回去。”
因为跟祁至臻住的近，楚瑾磨蹭许久还上败下阵来，专门回家拿了点换洗衣物，打算住一晚上，刚刚在路上已经跟楚行报备过了。
祁至臻在厨房做饭，门没关，能从客厅看见他穿着浅灰色居家围裙的侧影，楚瑾坐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一幕。
他拿着手机，想了想，鬼鬼祟祟地偷拍了一张“咔嚓——”
虽然偷拍，但他忘记关手机声音，这声快门在寂静的客厅内格外清晰。
楚瑾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抬起头，不过祁至臻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仍旧安静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
从楚瑾这个角度，能看见他微微垂下的眼睫，在挺直的鼻梁两侧落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松了口气，默默放下手机，假装无事发生地拿起抱枕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耳边传来翻炒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烟火气，还有隐隐约约的饭菜香味。
看着看着莫名心痒。
楚瑾放下遥控器，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看见祁至臻正拿起锅柄，十分熟练地翻炒着——暖黄的灯光笼下来， 连带着他的发梢都染上了一层细细的光泽。
“想尝尝么？”祁至臻没回头，忽然开口。
“嗯?你做好了？”
楚瑾愣了愣， 没想到会被发现， 顿时有点心虚，他小声道：“我就……随便看看……”
“嗯，过来尝尝。”
楚瑾走过去， 看着盘子里已经炒得差不多的一道菜， 香味扑鼻，顿时馋的不行：“这是什么呀？虾?”
他记得虾可难做了，原来祁至臻也会。
“香酥虾仁，上次看你在食堂吃完饭自己又偷偷买了一份这个。”
祁至臻关掉火，从旁边拿出筷子。
楚瑾眨了眨眼，看着祁至臻夹起一块虾仁，稍微晾了晾，然后十分自然地递到自己唇边，吃下去后，眼睛顿时一亮。
“好吃！”
又酥又脆，色香味俱全。
“端出去吃吧，这儿油烟大，别沾一身味道，我马上就好。”
出去后楚瑾在桌上吃了起来，直到祁至臻做完饭，脱掉围裙， 解开衬衫袖口，见人儿炫了一半，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觉得有意思。
“就这么喜欢吃这个？”
楚瑾连连点头， 嘴巴里塞的鼓鼓的，像某种小动物似的：“好吃， 你手艺真好。
等饭菜全端上桌，楚瑾夹起一块虾仁，递了过去：“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祁至臻正要拉开他身边的椅子，看着送到自己唇边的虾仁，眼睫微微动了动，俯身就着楚瑾的手吃下去后，道：“嗯，是不错。”
楚瑾顿时开心地弯起眼， 他也觉得格外好吃，吃饭的时候遇到好吃的菜就夹起一块， 递到祁至臻唇边， 喂小猫儿似的。
好像在食堂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干这种事，现在忽然找到了乐趣。
“这个也好吃。”
祁至臻来者不拒，楚瑾喂什么，他就吃什么，但吃着吃着，楚瑾动作忽然回过神，他夹起一块豆腐，没递过去，而是自己吃掉了。
一直被投喂 的祁至臻忽然没被喂了，他看向楚瑾，微垂眼，慢声道:“怎么了?”
楚瑾若无其事地嚼着豆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却悄悄红了一点。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喂饭的动作有点多余……关键是祁至臻看起来就知道了，但一直没什么反应，仍旧从容地吃下去，倒是他自己……
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
饭后祁至臻起身收拾碗筷，楚瑾连忙道：“我来帮你吧。”
为了防止祁至臻不让他洗，他率先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打开水龙头，拿起碗把海绵挤上洗洁精，祁至臻倒也如常也在旁边儿收拾。
身上浅淡的温度，夹杂着浅浅的清冽气息， 莫名地让人安心。
“最近有个想法，一个智能农业项目管理方案，打算问问你爸爸相关的问题。”
他声音不大，再加上水声，有些听不真切，楚瑾下意识地侧过耳朵，离他近了一点：“什么？”
祁至臻洗完手把手上的水擦拭干净，微微低头，便能看见楚瑾漆黑的发顶，还有灯光下白皙的耳朵，很软似的。
他按捺想在上边儿咬一下的冲动，然后视线不经意移开，问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拜访一下。”
“应该每天都有空吧，我去帮你问问？”楚瑾关掉水龙头，抬起头，有点好奇:“智能农业，跟我爸的产业很挂钩呀。”
“嗯，环境稍微的变化都可以影响农作物质量，把物联网技术运用到农业生产经营管理，比如用温度，湿度传感器这些设备检测环境，分析处理数据，实时采集环境参数，可以预测农作物生长状况，比较高效。”
祁至臻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解释道:“国内这方面的市场还没拓展开，还在发展阶段，农业毕竟是大头。”
楚瑾对这方面不了解，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思索片刻倒是理解了个大概：“所以你是打算跟我爸合作这个项目吗？”
祁至臻“嗯”了一声:“看看你父亲有没有这个意向。”
“好呀，我回家帮你问问吧。”
听起来是个很专业的方案，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祁至臻会在农业上考虑方案。
于是他找祁至臻要来一份这个项目的文件，然后仔细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可行。
收拾完东西后楚瑾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总归这是祁至臻的家，他第一次来，还不能做到像在自家一样随意。
电视机的面前有一个相框，是一个老人跟一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小妹妹——老人应该是福利院的爷爷，俩小孩就是祁至臻跟祁琳了。
楚瑾抵着下巴看了许久，又看到旁边儿书柜里，不止奖杯，还有很多证书。
原来祁至臻人生中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非常优秀，不管做什么，都是最顶尖的。
“以前的奖状，去我房间看看么，还有一些。”身后传来声音。
第77章 擦枪走火?
除了满墙奖状，房间内浅色的色调透着几分冷淡，但收拾得很整洁，书桌上摆了几本专业书，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小摆件。
刚洗漱完，楚瑾打了个哈欠，拿起一只陶瓷小猫，还没仔细看，祁至臻便进了门。
留意到他的动作，他细心解释:“五六岁那时候琳琳喜欢这种小东西，抓着我逛公园，从小摊上套圈套中的。”
他解释了来源，楚瑾便理解的放下，目光却又被旁边儿一本倒扣的书吸引。
书页间露出半张照片。
“你的照片吗?”楚瑾眨了下眼，刚要拿起来看，祁至臻忽然倾身过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被对方伸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祁至臻从他身后压过来，一手撑着楚瑾身侧的书桌边缘，另一只手拿起那张照片，不动声色扣在一边：“不是。”
他语气仍旧淡淡的，但两人离得太近了，浅淡的气息萦绕在楚瑾耳边，有点痒。
“抱歉，可能不该看……”
见祁至臻难得有点看不出喜怒，楚瑾有点紧张，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看到隐私了……
祁至臻轻轻捏住人儿的后颈，神色莫辨，微热的指腹摩挲着楚瑾颈侧的皮肤:“不是这个原因。”
楚瑾有点受不了这种亲昵，他有点想躲，但身后就是祁至臻的胸口，他退无可退，便有点脸热，道：“那是什么？”
祁至臻没说话，只是忽的捏住他的下巴，侧着身子低头亲了上来。
唇瓣相贴，柔软温热。
楚瑾宕机了。
祁至臻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又从容，温柔又强势，唇舌交缠间，楚瑾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被亲得有点缺氧。
直到楚瑾受不住了，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祁至臻才放开他，然后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防止他跌倒。
另一只手仍旧轻轻摩挲着他的颈侧，有点意犹未尽似的。
“祁至臻……”楚瑾还有点没回过神，整个人都被亲蒙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点肿，还有点麻 眼睛里泛着水汽。
“你干什么……”
他有点不知所措，手指攥着祁至臻腰侧的衣服，似乎觉得要发生什么……但是怎么这么猝不及防，一言不合就开始了!
“怎么了？”祁至臻嗓音泛哑地应了一声，又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下巴搁在楚瑾的肩膀上，轻轻偏头，就能蹭到楚瑾的颈窝。
楚瑾被他蹭得有点痒，刚想躲，整个人忽然被祁至臻打横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被祁至臻抱着，这下他真的不淡定了，心率失衡：“你，你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
祁至臻倾身压了下来，额头轻轻蹭了蹭楚瑾的，眸子里像是含着一团火。
“想……”
因为在家穿得薄，压下来的时候，楚瑾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楚瑾攥着祁至臻的衣服，没等他说完，声音有点抖：“等等等等等，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祁至臻:“……”
他一筹莫展地“嗯”了一声，翻身在楚瑾身侧躺下，长臂一伸，就将楚瑾整个捞进怀里，将人儿的腰禁锢着，让他动弹不得。
“好。”
“……没有，不是……”
“我知道，就抱一会儿，不做什么。”
楚瑾：“……”
他整个人都被祁至臻抱在怀里，对方身上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让人安心，但这种情况，他又实在紧张。
虽然有点怂，每次祁至臻想做什么的时候，他就躲，次数多了，祁至臻也就不再闹他，由着他躲。
可分明他自己也不止一次主动去亲，也不知道前几次的勇气在哪，但今天这种情况，实在是有点危险——楚瑾怂得理所当然，缩在祁至臻怀里装鹌鹑。
好在他一紧张就习惯性地攥着祁至臻的衣服，这种小动作在祁至臻眼里，跟小猫亮爪子似的，没一点威慑力，反倒像撒娇。
“等，等我考完试，我研究研究……”
他感受到祁至臻听到这话时似乎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手抚上他的后颈:“好。”
又实在抵不住祁至臻这么抱着他，有点舒服，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有点酸涩，没撑住，就这么靠在祁至臻怀里睡着了。
好不容易把人拐到手，结果现在素得像是吃草，祁至臻捏了捏楚瑾腰间的软肉，楚瑾微微瑟缩一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沉了。
次日楚瑾醒来的时候，难得身边没有人，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刚睡醒，大脑还不甚清醒，他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洗漱。
不过屋内似乎没有人儿，他找了半天，然后打开手机才发现祁至臻给他发了个消息:“早饭在保温，我在外边儿超市，遇见你爸聊两句，待会回去。”
楚瑾:“你在跟我爸说你那个项目的事吗?”
“嗯，碰巧遇见，还没细谈。”
因为刚睡醒没有收拾自己，楚瑾头发翘着呆毛，睡眼惺忪，他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边儿跟祁至臻聊天一边吃早饭——
祁至臻的手艺一向不错，他喝了口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胃暖才发觉出来饿。
忽然又有消息来，看一眼是裴青把合同发过来了，直接让他签个名儿就行，上边章什么的都有，楚瑾嘴里嚼着东西，腮帮子鼓鼓的，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对啦，校歌赛不是那三天都举办活动么，第一天是咱动漫社的，我想的是出六刀人，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如果来不及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提供c服。”
这样一提，楚瑾才想起来这几天因为考试忙得晕头转向，但之前就有要出cos的意愿。
“我觉得我出的话，其实也想好了，想出月影!!”他仔细想了想。
月影是跟男主六刀人和伊诺斯并列喜欢的角色，家里还买了好多谷子，只不过单人人气不太高——六刀人里的男二，武力值不高，不过跟六刀人关系很好，算是很火的cp了，而且人物设定很讨喜。
“我早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裴青几乎要落泪了，月影小天使!!
“嘿嘿，那这次舞台表演小裴你也要上吗？”楚瑾忽然有了期待。
“不了，我唱歌跳舞都不太行，就不掺和了，况且，社里唱见舞见都很多，还有专业的coser，我就不班门弄斧啦!”
“好~”
楚瑾吃完饭，把碗洗了，祁至臻刚好回来，在超市买了不少东西，零食什么的。
“跟我爸聊得怎么样？”
楚瑾趴在厨房门框，不免好奇问。
“还不错，叔叔理解到位，应该差不多能成。”祁至臻见人儿才吃完早饭，嘴角还沾着粒米，不禁偏了下头，轻挑了下眉。
“怎么了?”楚瑾眨了眨眼，有点呆。
祁至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楚瑾一开始还不明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脸上蓦地染了薄红，有点烫。
“我，我去洗个脸。”
两人早上倒挺和谐，楚瑾也没问昨天为什么他一晚上睡在那间屋子，还有祁至臻是跟他一块儿睡还是去了另一个房间。
不太重要的事，楚瑾一向不会深究，况且，如果问了的话，依照祁至臻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逗他。
祁至臻也没有主动提这事，就像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这几天楚瑾把四级考完后有些空闲时间，文体部恰好说是校歌赛彩排，已经开始了。
原本正吃麻辣烫的楚瑾差点儿呛着，然后赶紧擦了擦嘴，想起祁至臻正在天恒那边打工，发了个消息过去。
谁知祁至臻已经给他发了:“到学校了，要来看么。”
“要要要!”楚瑾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赶去了文体部给的地点。
老早就想去凑个热闹，其实就是私心想听听祁至臻再弹一次吉他——尽管不知道他会不会弹，还是坚持唱歌。
只不过出食堂的时候碰见了许久没出现过的王池，似乎精神有些不振，脸色也不太好，眼下乌青，像是没休息好。
“王池?”
楚瑾有点意外。
见人儿连他都没注意到，心不在焉低着头走路，他又试着叫了一声:“王池?”
王池似乎是注意到了，被吓得一颤，然后抬起了头，似乎有些惊喜，笑了一下。
“大哥?”
“你怎么了？”
楚瑾有些担忧，印象里王池虽然大大咧咧，但很少这样失态，几乎是没有。
王池扯了扯嘴角，然后眼眶有些红，倏地哭了出来:“我没事大哥，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似乎没怎么见过这孩子这副模样，楚瑾有点奇怪，赶紧给人儿递了纸，拍了拍背安慰:“没事没事，大哥在这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尽管裴禹前些日子把二人送去卖橘子，跟他说二人的表现还不错，但看到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有点被震惊。
不过裴禹最近也可忙，因为选修了一堆课程，然后忙着奖学金重新申请，说是让二人先自己去干点儿别的。
跟楚瑾的联系，就是感谢了他帮他解决奖学金那件事，后面就联系少了点。
王池只是哭，也不说话，路过的人都往这里看了几眼，楚瑾没办法，把王池拉去了旁边的长椅上。
“大哥……我妈生病了，好像是癌症……”
第78章 你俩真在一起了
半晌后，王池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儿颤。楚瑾怔了一下，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王池也从没表现出来。
难怪……难怪这孩子最近气色都不太好。
“我本来想找大哥你借点钱，但是怕还不上……”王池低下了头，有点不敢看楚瑾。
明明以前能心安理得接受楚瑾的好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涉及到钱的事就莫名开不了口，况且要治癌症，必定要花不少钱。
他不敢也不能把楚瑾拖下水。
“钱的事，有多少我会尽量帮你，你先别急，叔叔知道这件事么？”楚瑾没考虑就把这件事应了下来，然后想起了王池的父亲。
虽然王池父亲跟母亲离婚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算小，况且王池现在还没有主要经济来源，这事应当是要告知他父亲的。
王池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楚瑾叹了口气，这孩子估计也是六神无主了，遇到这种事。
“没事，你先别急，钱的事我会先帮你凑点，然后你再去跟你爸讲一下，
癌症这事拖不得。”
王池闻言，眼眶又红了点，然后想起身给楚瑾鞠躬，被楚瑾一把拦住:“别，有困难找我就好，不用见外。”
又安慰了人儿几句，楚瑾给人转了笔钱，然后递过去给人儿擦了擦眼泪，看着王池的背影，忽然想起他上辈子的时候有点酸楚。
谁也不知道意外突然发生，毫无准备。
这事估计对王池打击不小，何况王池跟他妈关系一直很好，楚瑾有点担心，给人儿发了句“有事随时找我”，然后心神不宁地赶去了校歌赛彩排的地方。
“怎么来这么晚?”
彩排已经过了祁至臻的part，祁至臻正靠在一边的椅子上，见他赶过来，裹在围巾里的鼻尖都有点红，然后给人儿递了杯热奶茶。
“怎么了?”祁至臻眸色微动。
楚瑾接过热奶茶，看了一眼这几天布置好的场地，有些震撼，不愧是小裴的效率，这些设备看起来都很新，估计是不小的成本。
四周有不少往这边偷偷拍照的，不过楚瑾已经习惯了，他抿了一口奶茶，然后坐在了祁至臻旁边，把王池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改天去医院看看他母亲吧。”
祁至臻揉了揉楚瑾的脑袋，这种情况也只能尽点微薄之力，别的忙也帮不上什么。
“裴青赞助的设备?”他把视线重新投向舞台，上边儿还有别的学生在彩排。
“嗯?对，他来了吗?”
四周人流涌动，楚瑾闻言，探着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没看见裴青人。
“来了又走了，估计是找你没找到，有事先走了。”祁至臻说。
楚瑾闻言，拿出手机给人儿发了句谢谢，然后看见裴青几乎是秒回。
“没事，不用客气，设备的事尽管用就好，不用跟我客气。”
楚瑾跟人儿道了谢，然后想起裴青之前跟他讲的事，凑近问祁至臻:“小裴的家世你知道吗？他父亲很厉害。”
“海登航空公司的Ceo，平日低调得几乎不上新闻， 但是圈内都知道这位，商业大鳄，航空公司的龙头。”祁至臻似乎挺清楚，侧过脑袋看人儿好奇的模样，不免轻轻挑了下眉。
“你对裴青挺感兴趣?”
似乎察觉到祁至臻语气里的不对劲，楚瑾抬眼对上祁至臻的眼，一时间似乎带着深邃的墨色，他心漏了一拍。
又莫名有点像前些天有些失控的祁至臻。
“毕竟忽然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谁都会好奇的吧……”
楚瑾嘟囔着，又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嘴里甜甜的，心脏却跳得有点快。
祁至臻这几天这是吃醋还是怎么了，感觉有点怪……
“小瑾来啦。”
二人之间忽然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忽然横插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了有点诡异的平静——韩竹来了，韩子君也跟在后边儿，见到祁至臻叫了一声会长好。
楚瑾看见韩竹来了，本来打算拉个椅子过来，韩竹摆摆手，示意不用。
“今天都表现的还不错，尤其是……会长。”说起这儿韩竹就难免忍不住笑，韩子君也是转过身去偷笑。
楚瑾看着韩竹，有些不解:“怎么了？”
“咳，会长今天唱歌，状态挺好，就是…有点过于引人瞩目了，哈哈，台下的小姑娘们都疯了。”韩竹说着，眼里都带着笑，然后拍了拍楚瑾的肩膀。
一边儿的祁至臻看着二位非常自然地在自己面前谈论，轻轻捏了下眉心，随后见楚瑾立马被两人打开的手机视频吸引了。
上边儿是他今天彩排表演的视频，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衬得整个人有种温柔的帅气，视频有点模糊，但不难辨认出是他。
就是，好像唱的不是一剪梅。
city of stars?
“你换歌啦。”楚瑾扭头问祁至臻。
祁至臻嗯了一声:“之前唱的那首，私下给你听。”
楚瑾听人儿当着韩竹他们这么说，登时有点紧张，眼神在韩竹跟韩子君之间徘徊了一下，随后假装镇定地吸了几口奶茶。
他忽然想起来祁至臻可是会长，可以不去校歌赛的，分明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现在有一种可能性摆在他眼前，因为自己说过很喜欢很喜欢City of stars这首歌，不会……一直被他放在心上吧。
于是就真的要给他唱这首歌……
走神之际，似乎祁至臻的气息有点近，他都能感受到人儿浅薄的呼吸，他脑子又卡了一下，捏着奶茶杯的力度都大了点，尽量保持镇定，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确实很开心，很开心。
饶是再怎么小心，也被敏锐的韩竹发现了二人的异样，用手肘怼了一下韩子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韩子君也立马会意，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咳，祁会长，我是我们有个提议……说不定可以吸引更多直播观众……”
韩竹开口，楚瑾才从有点暧昧的氛围里挣脱出来，赶紧把手机递过去，扭过头认真听韩竹讲话。
“什么方案?”祁至臻假装无事发生，目光却不留痕迹在二人八卦的脸上掠过。
韩竹朝他挤挤眼，然后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着，会长你跟小瑾在开场的时候，来个短点儿的合唱，一定可以更好地吸引观众来看我们的校歌赛直播。”
“啊?”楚瑾有点茫然，看向提出方案的始作俑者，韩竹朝他拼命使眼色，用口型对他说“为了观众”。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点震惊，又扭头去看祁至臻:“我不知道……”
“嗯，可以。”祁至臻答应得爽快，楚瑾这下子真的傻眼了。
跟祁至臻合唱……吗？
楚瑾一时之间有点呆滞，韩竹跟韩子君见方案通过，高兴得击了个掌，然后又说了几句，才匆匆告别离开。
现在又是只剩他跟祁至臻两个人了。
“你……答应了?”楚瑾有点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去看祁至臻。
见俩人走了，四周拍照的人也少了许多，祁至臻随意地把人冻红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心不急不缓搓着，想给人儿热热手。
“的确有道理，可以吸引更多观众。”
楚瑾:“……”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祁至臻的目光坦荡，并且这个方案确实很有可能吸引更多人来看校歌赛直播。
可是，跟祁至臻来做这个开头……楚瑾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实在有点刺激。
怕不是校园论坛上全都是这种帖子——祁至臻跟楚瑾官宣啦!
手被祁至臻握着，热度源源不断传来，倒也是真的暖和，也就放弃了，楚瑾也由着祁至臻去，妥协了:“那好吧……”
只不过这副景象，早就被一边儿，偷偷的八卦人群拍了下来，传到了论坛上。
回到公寓已经是快晚上十点了，楚瑾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就爬上了床。
还没跟祁至臻天天黏一块儿，毕竟在一块儿老容易擦枪走火的，现在这种模式刚好，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开心，于是翻开手机，打算康康论坛，再睡。
可是，论坛怎么炸了……
标题:“校歌赛彩排结束!会长跟小可爱的甜蜜，谁懂!图”
楚瑾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点开了帖子，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心跳如鼓。
照片上他跟祁至臻靠得极近，祁至臻在他耳边说话，他的脸红红的，埋在围巾里，像极了亲密的恋人。
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自己跟祁至臻的互动，看起来这么的……暧昧，但自己的表情好像看起来的确有点沉溺。
楚瑾傻了眼，他平复呼吸，连忙退出论坛，然后久违地给裴禹发了个消息。
“在吗小裴同学（猫猫探头jpg.）”
裴禹回得很快:“什么事?”
楚瑾:“过两天动漫社有活动，裴青要出六刀人耶，我打算出月影，你要不要出个角色，咱们一起?”
裴禹知道这个活动，裴青也加了他微信问了他，似乎也在纠结:“……我可能没时间……不过去看看还是可以。”
主要是课程太繁忙。
楚瑾:“问题不大，那就来看看吧!”
裴禹正在写题，没什么空地回了个“嗯”，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把作业丢一边儿，不太确定的打字:“你跟裴青出一对cp……祁至臻呢?”
看到裴禹发来的消息楚瑾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什么意思，正打出去几个字:“没事，都是角色……”
看着这条已经出去的消息，忽然间戛然而止，楚瑾愣了一下，忽的睁大眼——裴禹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似乎见人儿在上面输入了半天，然后发了句这个，裴㑲楓禹忽然意识到什么，也沉默了。
他本来是受那论坛上帖子的荼毒，一时间还没转变过来，差点以为俩人真有什么了。
但楚瑾这番话真令人遐想。
“你们真在一起了?”
第79章 什么时候不偷偷摸摸
校歌赛分为三天，第一天是动漫社出cos表演，后两天才是校歌赛。
楚瑾一大早就到了后台，开始搞妆发。月影是个带着点古典美的男性角色，黑色长发，还带着发簪跟流苏，妆也是带着仙气的那种。
但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捯饬了半天，才把服装妆容搞定，然后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发给了祁至臻。
“看我（探头jpg.）（图片）”
祁至臻很快就回了消息:“好看。”
祁至臻:“我来了，等我。”
楚瑾看着祁至臻发来的消息，有点意外:“你来干嘛，不忙吗？”
按理说今天祁至臻应该很忙来着，需要安排很多事情，毕竟马上活动就要开始了。
祁至臻:“来看你，等我。”
化妆室内，楚瑾看着祁至臻的回复，弯着唇笑了一下，打算放下手机去一边儿对对台词，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裴禹复杂的目光。
楚瑾:“……”
看完全程的裴禹站在一边儿，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楚瑾有点发毛。
等等裴禹是多久来的?不会看到他刚刚在跟祁至臻发消息了吧。
“裴禹……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裴禹移开视线，推了推眼镜:“你……跟祁至臻关系真好。”
听裴禹这样说，楚瑾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啊”了一声，莫名地有点心虚，裴禹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他另一件事。
“王池那件事我知道了，暂时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打算考完试去看看他母亲。”
半晌他道:“是胃癌，还算早期，但是治疗费用应该不便宜……听说你给他转了五万。”
楚瑾愣了一下，难得有些不是滋味:“既然他把这件事说出来，情况肯定算不得好，我能帮也就帮了……钱不算什么，人没事就好。”
愿意还他会接受，如果还不了也没事。
他很能理解对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有多深的感情，当年他仿佛身陷谷底，绝望无力。
裴禹似乎隐约窥见人儿心不在焉的，顿了顿，正要说什么，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一身cos服的裴青带着寒气走了进来。
他刚去外面买东西，看到俩人齐了便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袋子递给楚瑾，眯眼笑道:“给你带的暖宝宝，等会儿可以贴着，免得冷。”
楚瑾接过袋子，由衷感谢:“谢谢!”
这几天才发现，裴青思维虽跳脱，但但意外地细心，很多事情都会考虑到，跟他相处会很舒服。
“小裴同学要两个吗，我这儿还有多的。”裴青看向裴禹。
裴禹摆手摇头:“没事，我不冷。
他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裴青cos的六刀人一身黑衣劲装，妆容很有冷淡凌厉的味道，背上的六把道具刀更是帅得不行。
反观楚瑾的月影，腰侧挂着长剑，黑色长发束起，几缕发丝垂在脸侧，一袭白衣，发饰和耳饰都带着流苏，格外清绝。
这俩人一个冷淡帅气，一个精致漂亮，但站在一起却格外养眼。
裴禹看了半天，莫名又想到那个帖子，忽然古怪地说:“你俩看起来真挺像一对儿的。”
裴青“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楚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跟两人道:“我出去接个人。”
看着楚瑾飞奔搬的出去，裴青能想到是什么，若有所思:“他出去接谁，祁至臻?”
裴禹愣了一下:“应该是。”
坐在一边儿的裴青把刀取了下来，拿着刀柄转了转，道:“我总感觉他俩有点什么。”
这声嘀咕被听见，裴禹早有这种感觉，但想到楚瑾的性向，半晌后他呼出口气，忍不住说:“楚瑾毕竟是直的。”
裴青:“你怎么知道?”
这话把裴禹问得有点沉默，他总不能说高中三年都跟楚瑾一块儿玩，要是不直再怎么都能感觉到吧。
“直不直不重要，小楚是我的朋友，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宋甜甜是咱们会长，真有意思。”
裴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神色意味深长:“去瞅瞅，看看咱们会长来找咱们小楚干嘛。”
裴禹:“……”
宋甜甜是谁……
——
校园漫展十分热闹，祁至臻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祁至臻，穿着简单的黑色羽绒服，身形高挑，气质清俊温雅，一进后台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原本想过去一下抱住人儿，但环顾四周都是八卦的目光，于是楚瑾只能生生地忍下抱人的冲动，走到人面前弯眼笑:“你怎么这么快?”
祁至臻看着面前的楚瑾，因为化了妆，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是惊艳，眼尾微微上扬，眼中泛着盈盈水光，格外勾人。
“刚刚在这附近，等下要走。”
因为小跑，楚瑾头上的发饰有点歪斜，他不免伸出手，替他把发饰轻轻扶正。
随即，微冷的指尖又轻轻擦过温热的脸颊，被祁至臻触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却顿时有些发烫，楚瑾眼睛左右晃了晃，垂下眼。
“人有点多……”
有点不太好意思。
祁至臻把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描摹着面前人的眉眼，像是在确认什么，半晌后轻促地笑了一声，微微俯身在他耳侧。
“我的。”
明目张胆的一句，楚瑾的耳尖倏然红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道:“这么多人呢……”
说这么让人迷糊的话。
正想说祁至臻几句，余光却忽然看到不远处宣传板儿后边儿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儿，一个是表情微妙的裴禹，一个看热闹的裴青。
楚瑾:“……”
这俩人在这儿偷窥了多久?！
一时间脸有点热，感觉脑袋混乱:“那个……我朋友他们看着呢。”
不远处躲着偷看的两个人，目光直直地看着两人，直到祁至臻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清淡的目光透过两块宣传板中间的缝隙对视。
被抓包的裴禹惊了一下，默不作声转过身，裴青倒是神色如常，抬起手和祁至臻打了声招呼:“嗨?”
触及到裴青那身cos服，之前好歹看过六刀人，甚至了解过同人文化，一眼看出跟楚瑾的角色是一对大热cp，祁至臻轻眯了下眼。
楚瑾正要过去让二人出来跟祁至臻见个面，却忽的被祁至臻拉住手腕， 力道很轻，被这么拉的退了一下:“怎么了。”
手指轻轻蹭了蹭楚瑾的腕骨，祁至臻挑了下眉，不经意问:“ 我们什么时候不偷偷摸摸?”
不偷偷摸摸?
楚瑾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祁至臻却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然后转身走了。
楚瑾:“？”
楚瑾有点茫然地看着祁至臻的背影，但还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耳朵有点热，对哦，告诉身边的人，应该问题也不大……
就是不太好意思。
走出漫展的祁至臻到学生会去了一趟。
目光在楼下四周逡巡了一圈儿，最后定在不远处的李源身上，许久未见，他面黄肌瘦，眼下一片青黑，眼里带着血丝。
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他先前给祁至臻发去了消息，说要在这堵着祁至臻，看到人出来，眼睛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抬着手就要冲过来。
旁边儿跟着的女人眼眶也红，一直注意着他，一看到他动作，顿时过来摁住了他。
李源挣扎着，死死地盯着祁至臻，怒吼道:“祁至臻，我tm要杀了你！你em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不得好死！”
直到李源挣扎的动作都小了一些，祁至臻才轻嗤一声，轻飘飘地上了阶梯，说:“你家破人亡，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唇边轻轻上挑出一点弧度:“你做了什么事，才导致你家破人亡?”
言毕，他不再理会身后李源歇斯底里的怒吼，转身离开，懒得搭理。
只剩李源神色狰狞，抬着手想要抓住什么，怒吼道:“是你！就是你！我tm要杀了你——”
女人把人儿拉回来，不停哽咽:“源源，咱们走吧，你舅舅该带我们上飞机了。”
——
楚瑾这边，跟裴青一同入了场，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儿的视线。
“社长好帅啊啊啊，旁边儿的月影小可爱是社长的朋友还是对象啊？”
“肯定就是朋友啊，之前都没听说社长谈过恋爱，不过，这俩人真的好配啊，连身高都这么配，这cp我磕了！”
裴禹:“……”
“不对，这不是会长身边儿那小可爱吗，啊啊怎么跟咱们社长认识，这是什么关系!!”有人发出激动的尖叫。
“我刚刚看到会长来了又走了!!难道会长是来找这小可爱的??”
“哎，怎么不见会长啊，会长竟然放心小可爱一个人在漫展里?咱们小可爱是要跟社长走了吗，也不是不可以!!”
“别磕，咱社长也名花有主!”
“社长成天挂嘴边儿的那个……小孟?”
“那不是传言嘛，都没确定，随便磕。”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刚刚看到会长来找咱们小可爱了，两个人可腻歪了。”
此刻不知道众人正逐渐朝这边投来目光的楚瑾正跟许多coser合影呢，可开心，中途还问祁至臻忙得怎么样了。
虽然很想要祁至臻跟自己逛逛漫展，里边儿有可多有意思的东西了，但是祁至臻说今天很多事，他就没打扰。
毕竟今天调设备，还有检查场地什么的， 都是祁至臻来安排，确实是很忙。
直到面前逐渐涌现了非常多的人儿，不止coser，甚至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学生，楚瑾才逐渐回神，眨巴了一下眼。
“他们怎么都朝这边儿看啊。”楚瑾摸不清头脑，小声嘟囔着。
裴青:“……”
裴青看着状况之外的某人，神色微妙地说:“可能，他们磕疯了。”
裴禹:“……”
“磕什么?”楚瑾一脸茫然。
第80章 变相官宣
“咱俩啊，这么配，身高，长相，还有今天扮演的角色。”裴青笑眯眯道:“他们可能觉得咱俩天生一对。”
楚瑾:“……”
他神色有点惊悚，然后道:“这不能上升到真人吧……”
“怎么不能，只要配我也磕，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帅，配不上你?”裴青逗他。
楚瑾:“……”
楚瑾张了张嘴，看着周围的人群，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有点红，小声道:“没有，你长的挺好看的，就是我，就是……”
他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裴青轻笑一声，便帮他回答了:“就是有对象了吧?”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
楚瑾先是惯性地点了一下头，心不在焉的，然后忽然回神 ，睁圆了眼睛。
怎么感觉人人都知道了？!
裴青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很难猜吗，漫展这么多玩儿的，时不时就傻笑着拍个照发给谁，除了对象，谁还能让你这么惦记。”
他旁观者清，反正觉得这俩人对彼此的反应都很特别，尤其是宋甜甜。
楚瑾:“……”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惊疑不定:“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但是能看出来，”裴青笑眯眯道:“不过，知道你有cp了，还这么坚持不懈，他们可能确实觉得咱俩很配。”
楚瑾:“……”
裴青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道:“放心，他们也就是磕着玩儿，不会上升到真人，就算有什么，我也会跟他们解释清楚。
所以……那个人是祁至臻吧? ”
楚瑾:“……”
看着裴青似笑非笑的眼神，楚瑾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人人都看出了什么，他挠了挠脸颊，腼腆笑了笑，小声“嗯”了一下。
“刚刚瞧见你俩挺腻歪，他来找你的吧?你当时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跟看到什么宝物似的。”裴青挤挤眼，打趣。
楚瑾:“……”
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了。
看着楚瑾这害羞又腼腆的样子，裴青有些恶劣地笑了一声，然后道:“行了，不逗你了，再逗要害羞得钻地里去了。”
漫展持续了一整天，楚瑾也收获了不少视线，直到晚上，人群才逐渐散去，裴禹因为复习要早点回去，楚瑾早就卸妆了，此时正帮着一块儿收拾场地，顺便等祁至臻忙完。
裴青让他坐着等就行，楚瑾拒绝了，他不好意思干坐着，便跟着一块儿收拾了，顺便跟裴青聊了聊天儿。
直到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跟裴青道别后就去学生会找祁至臻了。
祁至臻已经忙完了，此时正在一楼，楚瑾小跑过去，顾不得旁边还有其他人儿，有些不好意思道：“等很久了吧，裴青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过来了。”
看着楚瑾小跑过来，然后仰着脸跟自己解释的模样，祁至臻眼神微软，温缓道：“没有，我也才忙完，累不累？”
一边儿的韩子君:“……”
之前还不明显，现在是公然在他们面前撒狗粮，咱会长什么时候语气这么陌生?
好在旁边的许文一下楼见此场景，咂嘴，立马过来把人儿扯走了。
“扯我干什么，你……”
韩子君一脸不满，回头见许文一朝自己疯狂使眼色:“部长，你搁这儿当什么电灯泡呢？”
韩子君:“……”
也是。
“会长，明天那合唱，随便唱两句就行，用不着伴奏啊。”韩子君被拉走的间隙，转头跟祁至臻喊了一句。
然后便被许文一拉走了。
看着韩子君跟许文的互动，楚瑾眨巴了一下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想跟祁至臻说点儿什么，祁至臻忽然倾身靠近，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四周已经格外寂静，大家似乎都散了，灯光也黑了下来，只有几丝朦胧的光线笼罩着周围，格外令人遐想。
“那我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啊。”
腰间忽然被揽住，祁至臻把人儿抱在怀里，在耳边说的话也模糊了:“一天都没见到你，不太适应。”
楚瑾脸颊和耳朵逐渐升温，他忽然有些庆幸周围光线很暗，不然自己这红透了的耳根和脸颊简直没眼儿看。
“我，我也有点想你。”楚瑾声音细小，如果不是在祁至臻怀里，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但他稍微有点奇怪，分明之前也是几天都不见，好像也没关系，但主要是祁至臻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是想的。
他刚说完，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忽然泛着点儿疼，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瞬间红了。
“你，你咬我干什么……”楚瑾震惊，摸了摸自己有点儿疼的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咬他的那个人的动作似乎比之前还更放肆了点儿，似乎在给予什么无声的惩罚。
黑暗里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而祁至臻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不断吻过从耳垂到耳廓，带着湿热缠绵的吻似乎要一路吻到脖颈。
楚瑾被亲得有点儿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他仰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眸子里泛着水汽，眼尾也染上了红。
“祁至臻……你怎么了……别，别亲了。”他竭力抬手，捧着人儿的脸，试图让祁至臻看着自己，轻轻蹙眉。
总觉得祁至臻今天似乎格外黏人，也格外奇怪，但他没说什么，忽然想到裴青说大家都在磕cp……
“是因为我跟裴青，你不开心了吗？”看着祁至臻眼里翻涌的情绪，楚瑾仔细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嗯……”
他低头把脸在楚瑾手心上蹭了蹭，像个猫儿似的，带着几分依赖:“我抱抱就好了。
楚瑾发现人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倒也直接，直接表达不开心，摸了摸他的脸，心有点儿软，仰头亲了亲人儿的唇角。
“好，给你抱，也给你亲，别不开心了。”
但刚亲完就发现祁至臻微微眯着的眼底稍纵即逝的促狭，楚瑾怔了一下，抿了下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没有不开心呀。”
看祁至臻这副样子，感觉就是只是想亲他而已……楚瑾嘶了一声，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有一点，但不是问题，裴青是你朋友，我理解。”祁至臻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和缓慢，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白天见着的确是有一点心浮气躁，但也只是那一眼，后边儿倒是没有大碍。
说实话楚瑾也没想到这点儿呢，想了想，不好意思看着祁至臻道:“不开心告诉我就好。”
——
次日的学校大会堂已经布置好了所有，不过毕竟是第一个上场做开头，楚瑾依旧很紧张，早上找了半天穿什么。
祁至臻倒是穿得日常，毕竟是冬天，直接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是白色毛衣，看起来简单帅气，又十分有气质。
反观自己，楚瑾叹了口气，找了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又选了个浅蓝牛仔裤，看起来比较清爽，于是出门看见祁至臻的穿搭懵了一下，分明没有提前商量……
这穿的跟他还真的有点……搭。
此时已经有学生在陆续进场，楚瑾同祁至臻一起从后门走进后台，此时的韩子君正在同文艺部的交代事情。
“我爸来了。”楚瑾瞟见观众席第一排，忽然忽然转头看着祁至臻开心道。
“嗯，我哥也来了。”
这下楚瑾更紧张了，虽然但是，他这跟见家长似的紧张是怎么回事。
“没事，大家想让你拉拉热度。”
看出楚瑾的紧张，祁至臻握了握他的手，发现手都是凉的，拉着人儿冰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一分钟的时间。”
当着众人的面儿这么明目张胆，楚瑾尽量躲在祁至臻旁边儿，不让自己露头，降低存在感，但却无济于事。
众人其实对祁至臻和楚瑾的关系都心照不宣，此时看见二人的动作，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在旁边儿一脸吃瓜吃得有趣的表情。
“……我们两个单独在表演前去唱，还是觉得，太高调了吧……”
临近上场，楚瑾看到祁至臻已经拿出来了吉他，默默捂住发热的脸，还是觉得，这跟公开了似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文体部搞出来的计划。
“没事，我在。”祁至臻安抚揉了揉人儿的头发，拉着人儿从帷幕后面儿露出了头。
而此时观众席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手里捧着热乎的茉莉牛乳奶茶，看见祁至臻和楚瑾上来，瞬间开始起哄，尖叫着鼓掌。
“wc会长怎么跟楚瑾一起上来了，这俩人不会真的……”
“好配，好配，这真的就是夫妻相吗？为什么两人连穿个羽绒服都能这么配，白色短款配黑色长款，我磕疯了！”
“重点是他们两个不在节目单里啊啊啊，我本来是冲着会长来看的，还有意外收获啊！”
“就我觉得这五星奶茶好喝么……”
——
许筱手心还有一杯没捅开的奶茶，原本原本正处理公事，身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
“许总真是日理万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筱转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儿。
“卫总?”
卫旻坐在轮椅上，腿上还盖着一个毯子，整个人儿看起来并没有夕日的冷淡，倒是随和，转头对许筱颔首示意。
似乎有学生想要经过，但碍于卫旻的轮椅在此，有些犹豫，卫旻转头看了一眼，那人儿说:“同学，如果麻烦的话……”
卫旻主动操控着轮椅往旁边移动距离。
“没事。”那学生摇摇头，看着卫旻的腿，眼里带着几分可惜，但还是没说话，从旁边儿绕过去了。
这话一出，似乎卫旻难得一语不发，看不清表情，许筱侧头安静地看了他许久，随后转移了话题，轻笑:“才发现原来卫总年纪很小。”
但为人处世，心思城府，却完全看不出是还在上学的年纪。
“我马上成年。”卫旻表情难得不太自然，却淡淡的，拿起一边儿的奶茶就用吸管插开，然后抿了一口。
太甜了……
“我弟弟出来了。”
许筱忽的笑了一下，眼睛盯着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