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用感知“看”冒险队成员的一举一动,暗中观察他们。
人类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火系魔法师，胸前戴着魔法协会的徽章，徽章镶嵌的宝石显示,他是中级魔导师。
有魔法徽章，即表明他是白魔法师。
矮人长满了胡子，瞧不出年龄,身上穿一套厚重的铠甲，背两把斧头,整体看起来像一块移动的大铁块。
半兽人身材魁梧,肌肉虬结,从他的耳朵和尾巴可以判断,他拥有狼的血脉。
地精果然和书里描述的一样，长得又瘦又小，绿色皮肤，耳朵尖长,大鼻子红眼睛，身穿一件满是布兜的衣服，兜里装着各种工具和武器。
剩下那个大法师暗精灵,全身罩着褐色的兜帽披风，只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通常白魔法师不会和暗精灵组队。
一个信奉光明之神,一个信奉黑暗之神,两者理念不同,很难走到一起。
矮人、地精、半兽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并不排斥暗精灵。
在这支冒险者队伍里，白魔法师显得格格不入。
“默里西，我们跟你在沙漠里行走了一个月,除了差点送命，没有发现任何和‘埃达斯神庙’相关的线索。”白魔法师解下挂在腰间的皮囊，拔开盖子，递给被他唤为默里西的暗精灵，“给我装点水。”
暗精灵没有使用魔法杖，挥手念了一句水系魔法咒语，调动空气中的水之元素，凝结成液体水流，落入皮囊里。
皮囊是个空间道具，好一会儿才装满水。
其他队友纷纷拿出自己装水的用具，暗精灵没有嫌麻烦，逐一灌满。
“幸亏找到了绿洲。”矮人喝了一大口水，发出感叹声，“水之元素充足，想装多少就装多少。”
“我渴了一路，快被太阳晒干了。”地精嗓音尖锐，说起话来像跟人吵架。
“行了，都别抱怨，赶紧听默里西斯说说，我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埃达斯神庙。”半兽人一边烤刚剥完皮的动物肉，一边皱眉说。
暗精灵声音慵懒：“埃达斯神庙要是这么好找，早就被其他人发现了，哪还轮得到我们？耐心点，伙计们。”
白魔法师嫌弃地瞥他一眼：“我当初就不该上你们这条贼船！要不是为了‘炎日之晶’，早和你们分道扬镳了！”
“赛德勒，别这么无情嘛！”暗精灵血红色的眼睛深情地盯视白魔法师，“好歹我们共同患难了一个月，都培养出感情了，现在说分手，多伤人心呐！”
白魔法师冷脸，嫌弃地呵斥：“谁和你培养出感情？别说得这么暧昧，我的眼光没这么差。”
暗精灵丝毫不介意他的冷脸，低声笑问：“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合不合试？”
白魔法师面无表情：“这种鬼话骗骗自己就算了，别把其他人当傻瓜。”
暗精灵摊手：“我对你一直真情实意，可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滚！”白魔法师瞪他一眼，坐到了半兽人的旁边，远离暗精灵。
暗精灵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啧，你们肉麻了一个月，还不嫌腻吗？”地精没好气地抱怨，“默里西，你们暗精灵喜欢强取豪夺，喜欢就直接上呗！”
暗精灵抬手一指地精，念了句简单的咒语，下一秒，地精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
地精顿时破口大骂。
不过，他骂的是地精的语言，在场的没几个人听得懂。
舒黎藏在母树的根系里，听到地精的叫骂声，掏了掏受荼毒的耳朵。
骂得真难听，比矮人语还粗俗。
[欧诺弥希丝，埃达斯神庙是什么地方？炎日之晶又是什么东西？]
这些冒险者交流用的都是大陆通用语，舒黎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两个有用的信息。
‘埃达斯神庙……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了，它是一座供奉火神阿法玛·契普斯的神殿。万年前的诸神之战，火神曾在这里与黑暗势力大战了一场。埃达斯神庙被毁于一旦，之后消失在沙漠里了。’
[消失？没留下任何遗迹吗？]舒黎惊讶地问。
‘传言埃达斯神庙沉入了地底，上面被厚重沙漠的覆盖，想找它并不容易。’
[地底？你的根系那么发达，也没有发现神庙的痕迹？]
‘尔戈迦沙漠很大，我的根系所占比例不足百分之五。’
要不是有地下河流和绿洲，她的根系早就绕过整个沙漠了。
[你还没说炎日之晶是什么。]
‘炎日之晶是火神在诸神大战中受伤流下的血凝结而成的晶体，是制作火系魔具的顶级材料，可以有效提升魔力等级。’
舒黎听完母树的话，觉得有点扯。
姑且不说神庙能不能找到，单是炎日之晶就有些无稽之谈了。
血液凝成晶体，用处那么大，还轮得到万年后的魔法师吗？
早就在当时被哄抢一空了。
不过，火神和火之精灵相辅相成，关系匪浅，诸神大战时，两者或许并肩作战过。
也就是说，找到埃达斯神庙，就有望找到火之精灵。
舒黎兴奋极了。
听墙角果然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欧诺弥希丝，只要跟踪这支冒险队，是不是就能找到埃达斯神庙？]
‘斯佩瑞恩，你太乐观了。万年来，寻找埃达斯神庙的冒险队不计其数，至今却没有一支冒险队成功。你对他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凡事没有绝对。万一呢！所以——]舒黎顿了顿道，[欧诺弥希丝，你能否利用根系在地底下跟踪他们？]
‘……你总会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主意。’母树宠溺而无奈地叹息。
[嘿嘿嘿拜托啦！]舒黎厚着脸皮请求。
‘我尽量。’母树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吗？’
[回——不对，我们该去瓦纳库了。]
三号、五号、十号果子还等着他净化呢！
‘现在过去提早了一个多小时。’
[早一点没关系吧？]
反正中午前后，瓦纳库的太阳毒辣，暗精灵都不喜欢出门，除了厄菲特定点去数果子，基本没有暗精灵愿意去母树分枝所在的庭院转悠。
母树同意了，根尖悄然地缩回地底，带着小妖精通过根系空间，传送到分枝。
冒险队成员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烤肉，一边大谈阔论，丝毫不知有一只小小的妖精来了又走了。
舒黎从母树分枝的树干内探出脑袋，没有发现异样，小心翼翼地爬出，躲在墨绿色的叶子下，释放感知，探查周围的动静。
果然如他所料，庭院里空无一人。
他放心地开始干活。
先给母树分枝施放十多个净化术，再找到三号果子。
三号果子的体积有冬瓜那么大，果蒂粗壮，整个悬挂在树枝下，净化起来相当有难度。
头一两年果子表面没什么变化，不用担心被发现异样，随着净化力度越来越大，原本灰青色的果皮，逐渐变成嫩绿了。
为防止引起其他暗精灵的注意，舒黎不得不和厄菲特通气，给果子表皮涂抹了一层不易被雨水冲淡的颜料。
每隔三个月涂一次，坚持了五年，非常不容易。
老果子不像小果子好蹭，舒黎不敢暴露身形，只能躲在叶子底下，隔着一段距离，举起魔法杖给它施放净化术。
施放了十次，他转去寻找五号果子和十号果子。
五号和十号果子长在一根树枝上，体积不比三号果子小，表皮也要隔一段时间涂抹一次。
舒黎迅速给两颗果子净化完成，收起魔法杖，正准备回去，突然听到庭院门口传来动静。
[欧诺弥希丝，是谁来了？]
他迅速躲到叶子底下，趴在枝干上。
‘是厄菲特收养的两个暗精灵孩子。’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舒黎诧异。
暗精灵幼崽从果子里出去后，基本不再回母树所在的庭院。
五年前，厄菲特收养了五个三岁的暗精灵幼崽，之后又陆续收养了三个，到现在一共八个精灵幼崽。
不知道今天这两个小孩来这里要做什么？
舒黎不急着回去，收敛气息，静观其变。
很快，两个八岁左右的暗精灵小朋友走到母树树下，仰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挂在枝头的硕大果实。
他们和厄菲特一样，身上的血腥味非常淡，眼神清明，不带一丝戾气。
舒黎大致知道厄菲特给幼崽喝了某种药剂，有效地抑制了他们体内的黑暗之力，时刻保持神志清醒，不被野心和欲望支配。
这样的暗精灵，舒黎还是有好感的。
他托着下巴，打量树下的暗精灵小孩。
“这颗果子，下个月是不是要成熟了？”其中一个暗精灵小孩指着枝头的某颗果子问。
舒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三号果子，不禁皱眉。
啥意思？
三号果子确实快要成熟了，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下个月初它将会转移到母树主干，再也不是暗精灵果子啦！
“是的。”另一名少年暗精灵犹豫地问，“路迦，我们真的要……做吗？厄菲特知道了，会生气的！”
“兰诺，如果我们不做，厄菲特收养的幼崽会越来越多。”被唤为路迦的暗精灵小孩握紧拳头，“明明一开始只有我们五个！”
兰诺摇头：“路迦，你这样想不对。厄菲特经常告诉我们，幼崽要相互帮助，相互爱护。”
路迦冷酷地道：“那真是抱歉了，我对未出生的幼崽没有一点爱护之意。他们诞生后，只会分走厄菲特的注意力。”
兰诺无语地望着路迦倔强的脸庞。“你要理解厄菲特，他在竭尽所能地帮助所有幼崽。”
暗精灵对幼崽的训练十分残酷，每一次特训结束后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如果没有厄菲特出手相助，他和路迦这一批幼崽，早就死于非命了。
如今，他们被厄菲特收养，得到了其他幼崽没有的资源，健康茁壮地成长，甚至还有抑制体内黑暗之力的神秘药剂，时刻保持清醒的自我意识。
路迦沉默了片刻，情绪低落地说：“我知道厄菲特想做什么……但是，我见不得他辛苦！每多一个幼崽，他就要多赚一份钱，压力日渐增加，什么时候是个头？”
兰诺抱住路迦，互抵额头。“路迦，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母树枝头还有那么多果子，难道你都要毁掉吗？别说厄菲特不允许，王也会严厉地追责。如果你不想厄菲特受伤害，就收起你的恶念吧！”
“兰诺……”路迦咬唇。
“我们要做的是快快长大，帮厄菲特分忧解难。”兰诺拍了拍路迦紧绷的肩膀。
路迦做了个深呼吸，回应：“我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号果子，拉起兰诺的手，快步离开了。
等他们出了庭院大门，舒黎长吁了一口气，为逃过一劫的三号果子抹了一把冷汗。
万万没想到，那个叫路迦的暗精灵小朋友，竟然打着毁掉三号果子的主意。幸亏那个叫兰诺的暗精灵小朋友阻止了他。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知，路迦小朋友之所以想毁掉三号果子，是为了减轻厄菲特的负担。
他认为，厄菲特收养的幼崽越多，花费的精力和金钱越多，像无底洞般没完没了，最后可能会压垮厄菲特。
虽然他一心为厄菲特，但过于自私了。
自己得到厄菲特的帮助，获得重生，却要阻止其他幼崽脱离苦海，不仅自私还很残忍。
厄菲特愿意收养幼崽，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个路迦还是年纪太小了。
暗精灵果然是暗精灵，即使压制了黑暗之力，仍会本能地散发恶意。
这种恶，与生俱来，只有靠自身强大的意志，才能抵抗。
所以说，厄菲特是多么的独特。
他小时候没有药剂抑制，就保持头脑清醒，不断地寻找压制黑暗之力的办法，最后研究出神秘的药剂。
这种药剂的草药，大部分来自妖精森林。
舒黎是学了药剂课后，才知道厄菲特经常向自己购买的草药，可以调配出什么药剂。
驱邪剂，一种专门用来克制黑暗之力的药剂。
是一种高级净化药剂，非常实用。
厄菲特以前花大价钱从拍卖行购买，现在与他合作后，省了一大笔钱。
当然，舒黎和他交易，除了要金币还有瓦纳库的特产。
比如一种能增强武器韧性的蓝甘石，就产出瓦纳库。
精灵或妖精想要获得蓝甘石，只能靠外出历练时，从拍卖行高价购买。
舒黎最近正要打造一把高阶长剑，便用草药与厄菲特交换蓝甘石。
厄菲特很乐意拿瓦纳库特有的物资和他交易。
因为便宜。
舒黎趴得累了，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欧诺弥希丝，我们什么时候转移三号果子？]
不能再等了，他怕晚了，三号果子又被谁盯上。好不容易快要成功，绝不能前功尽弃。必须尽快转移，免得夜长梦多。
‘最快三天。’母树回答。
[三天啊……]
舒黎抓了抓脑袋。
按道理，他这个月末在神树学习，下个月初才轮到去精灵国学习。
由于棺材的事，他和小伙伴特地来精灵国找法圣，明天一早又要回神树了。
可是三号果子突然被暗精灵小朋友盯上了，岌岌可危啊！
虽然今天那个叫路迦的小朋友被同伴劝走，但难保他改变主意，三更半夜搞偷袭。
捉急，担心！
[我这几天就不回神树了。]
舒黎决定了，他要留在精灵国，每天晚上过来这里净化三号果子，三天一到，立即转移果子，坚决不给暗精灵小朋友任何毁掉它的机会。
‘好的。’母树喜闻乐见。
舒黎钻进母树的树干，顺利回到精灵幼崽庭院。
他探头探脑，悄然地冒出枝干，发现院子里的灯都灭了，放心地现身。
母树主干不再是秃子了，枝头长满翠绿的叶子，还挂了七个葫芦般大的果子。
这七个都是他从分枝那里偷来的新果子，净化后转移到主干，长势良好。
一号果子出现时，精灵们高兴得载歌载舞，隆重地去圣泽安湖的米拉迪宫殿，向天神祈祷。
也是那次祈祷，舒黎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幻境。
如今五年过去，他再也没有进过任何幻境，逐渐不再纠结幻境里的事了。
只是，偶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有点疑惑。
随着年纪增长，他脸上的婴儿肥褪去，轮廓慢慢变得明朗，恍惚之间，他越发觉得自己长得像幻境里的那个妖精青年。
每当冒出这个想法时，他就极力摇头否认。
幻境如同梦境，是虚假的，离奇的，天马行空的，也是反映人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欲望。
自己次次在幻境里看到精灵王，一定是因为心里特别、特别尊重他，才会潜意识地把他当成幻境的主角。
舒黎与果子们蹭了蹭，道了声晚安，飞向自己的房间窗户，从细缝里挤了进去。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伸了个懒腰，脱掉身上华丽的装备，换一身宽松的睡袍，洗漱过后，连写日记的精力都没有了，往柔软的被子里一趴，秒睡。
不知过了多久，精灵王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睡得香甜的小妖精，轻轻地叹息。
‘弗瑞斯……这一次，斯佩瑞恩会提前找到火之精灵。’
母树的声音在精灵王脑海里响起。
精灵王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某个翻身踹开被子的小妖精。
等了好一会儿，小妖精越睡越离谱，整个人都趴到了被子上面，露出两条光果的小细腿。
精灵王拧了下眉头，伸出手指，轻轻地，轻轻地把他挪回被子下面，盖严实了，才瞬移离开。
舒黎睡得太沉，丝毫不知精灵王半夜不睡跑来给自己盖被子。
第二天一大早，舒黎被赛娅的敲门声吵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顶着鸡窝般的头发，艰难地起床。
等他变大体形，走出房间的门时，在走廊上碰到了三个睡眼惺忪的小伙伴。
“什么？你今天不回神树啦？”狄西奥听了舒黎的话，睡意全消，瞪大红宝石般的眼睛，惊讶地问。
“对。”舒黎摸摸鼻子，“法圣在这里，我想向他请教一些魔法上的事。”
真正的理由，当然不能告诉他们，所以就拿法圣当借口了。
三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他们突然也不想那么快回去了。
向法圣请教魔法上的事，也算学习吧？
安吉尔抱住舒黎，狠狠地蹭了一下脸蛋，特别有义气地说：“斯佩瑞恩，我们陪你！”
在这里可以明目张胆地玩啦！
“呃，不……你们先回去没关系……”
他们留下的话，自己半夜找母树都得小心翼翼。
“好兄弟，就要一起！”
狄西奥和布德诺也扑过去抱住舒黎，争着蹭他的脸。
舒黎被他们蹭得脸颊发红。
“哎……行吧！”
“嘿嘿嘿”
三个小伙伴开心地露齿笑。
他们排队进餐馆吃饭，看到伊利奥，打招呼：“嗨，早安，伊利奥。今天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要在这里多留几天哦！”
伊利奥笑眯眯地问：“是什么改变了你们的想法？”
安吉尔搭着舒黎的肩膀。“斯佩瑞恩想向丹洛夫请教魔法上的事。”
“是吗？”伊利奥问舒黎。
舒黎被他泛着精光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是……是的。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去人类魔法学院上学是必修课之一吗？丹洛夫是人类法圣，在魔法上一定有很多不一样的心得，所以……我想……向他请教……”
“原来如此。”伊利奥鼓了下手掌，称赞，“非常不错的想法。”
舒黎咧嘴笑。“嘿嘿嘿——”
三个小伙伴跟着一起笑：“嘿嘿嘿——”
舒黎：……
并不需要这么一致，真的。
丹洛夫冥想了一夜，心境产生了一些变化，今天早上起床，站在庭院的回廊上，呼吸新鲜的空气，迎接给大地带来光明和温暖的晨日，心旷神怡。
他不再纠结自己的等级了，正如精灵王所言，一切顺其自然。
即使无法突破到法神，也要坦然地面对死亡。
有些事，强求不来。
调整好心态，他悠然自得地向餐馆走去，刚踏进门，便听到伊利奥的问候声。
“早安，丹洛夫。”
“早安，伊利奥。
丹洛夫看着黑发精灵脸上别有意味的笑容，霎时提高警戒心。
伊利奥伸手一指排排坐在桌前，与食物奋斗的小妖精，冲丹洛夫眨眨眼。
“他们都想向你请教魔法上的事，这几天就辛苦你暂时充当他们的老师了。”
丹洛夫诧异。
四个啃果子的小妖精不约而同地抬头，惊异地瞪视伊利奥。
他们说请教魔法，但没想上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