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和也最后是被警察捞起来的,接他的警察可能听说了他是某位官员儿子的事,不仅给他提供了换洗的衣物,还贴心地问他想喝咖啡还是热茶。
相比之下组织就没有人情味多了,苏格兰为了防止暴露,拎着田中翔太先选择了撤退。逃过一劫的飞鸟和也本来想在组织论坛里寻求安慰,结果一打开就发现里面祈祷警察把他弄死的帖子已经顶了999+。
[听说可乐酒进局子了]
[哈哈,他进局子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有没有人想给警察打电话,告诉他们可乐酒干的好事,这样就可以偷偷把他电死]
[电死也太便宜他了吧,我上次和他出任务,他为了赶回去抢促销牛奶就把我抛了,害我被九龙会的人打得半死]
[你们好像很嚣张啊……这么说不会被可乐酒发现吗]
[伏特加说他现在在审讯室,就算是可乐酒也不能这么大胆在条子眼皮底下连组织内网……不对,他号为什么在线]
……
[蒂塔!可乐酒,刚刚说要把你电死的是蒂塔啊!]
组织内部人心涣散,为了得到生存下去的机会,企图以出卖同伴来保全自己。飞鸟和也好心地记下他们名字,反手就是一个备忘录。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加藤警官?”负责记录他证词的年轻警员皱起眉头,“松田警官说现场还有除你以外另一个人的痕迹。”
飞鸟和也收起手机,绝口不提自己掉下去的事:“我都说他跳海逃跑了呀,肯定是那个昏迷的黑手党的同伙。不然你们以为我抱着鲨鱼干嘛,总不能饿了下去弄鱼翅吃。”
“……”
短短十分钟,负责记录的人已经换了两个。飞鸟和也的证词莫名其妙,偶尔还有些气人。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为此专门联系了上面的那位“父亲”一趟,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实在不行你们打他一顿”之类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真打了你又急!
何况他们是警察,又不是什么□□,怎么能靠打人解决问题呢!
这年头一个两个都不按套路来。年轻的警员满脸沧桑,想起刚才被打晕的田中议员从医院跑过来作证的事。
他坚称和[加藤]一样看到了犯人跳海,还不顾警察的反对给绑匪汇了一大笔钱。
连受害者家属都不配合,他们要怎么破案。
“行了行了。”
心理崩溃的警员摆手。
“你先回家,明天再来上班。记得保持手机通畅,说不定待会还有东西要问你的。”
飞鸟和也:“其实我也可以不回去。”
“……再添乱就让你写检讨。”
被嫌弃的飞鸟和也陷入忧郁。他一想到回去又是压缩饼干就想把警视厅的厨师一起打包带走。
飞鸟和也这么想着,磨磨蹭蹭地打开门。
“他们问完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萩原研二问,“怎么样,那个跳海的犯人有头绪了吗?”
把飞鸟和也从海里捞起来的是松田阵平,其实他们对所谓的犯人也没什么头绪,之所以会去日光浴场只是直觉使然,再加上说要去厕所的飞鸟和也一去不回,松田阵平联想到他之前说的会掉海里去的话,不放心才跟了上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被几只鲨鱼包围,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的飞鸟和也。
月下交响乐的伴奏中,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同时怀疑起人生。
……虽然知道这家伙心大,但人类为什么能心大到这个地步。
你都不会游泳你跳下去干嘛啊!急着抓人也不是这种抓法!
“他们说那个角落没有监控。”飞鸟和也闻言做出惋惜的表情,“那个人戴着兜帽,他打了议员的儿子一枪,看到我来就带着那孩子一起跳下去了。”
松田阵平本来还在思考哪里不对,这下瞬间发现了盲点。
他皱起眉:“既然那家伙有枪,为什么没有朝你攻击。”
“你不是看到船上的弹孔了吗。”飞鸟和也理直气壮,“开了三四枪呢,我还以为我要挂掉了,结果只是人体描边,给他自己都整沉默了。”
从弹道分析,那其中有几枪确实是朝飞鸟和也开的。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他明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却又觉得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在这脱线的家伙身上也挺合理。
“还有,爆/炸物处理班不是在楼上么。”飞鸟和也指了指电梯旁的索引牌,“工作时间摸鱼小心被罚款。据我所知现在大家工资都不是很高,小心和我一样吃不起饭。”
“不管怎么扣饭还是吃的起的吧。”松田阵平狐疑,“还是说你的工资又被你家那位拿走了?”
飞鸟和也想了想。
现在在组织还好,以前在异能特务课的时候理事官倒是三个月才给他发一次工资,财务部的理由是他罚款的钱比工资的五倍还多,有他一口喝的就不错了。
真过分,不就是把大家的办公桌锯了建高达嘛,至于这么记恨他?
“还有,已经十二点了。”松田阵平无语,他侧过身,让出身后墙上的闹钟,“本来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的事,顺便找你去吃饭的。下次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就先通知同伴啊,要不是我们找过去,你真打算淹死吗。”
飞鸟和也没懂他的谴责,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萩原研二。
“小阵平是担心你。”萩原研二笑道,“而且你不是昨天第一天上班吗,看上去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这下语塞的变成了飞鸟和也。他作死作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回答这样的好意。
“好吧。”完全忘了要回组织这件事,飞鸟和也提议,“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餐厅,要不然我来请客。”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没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飞鸟和也说,“我的卡是被没收了,但昨天我和拼爹爹谈了一下,他以为我只偷了他的打火机,肯定没想到我还偷了他的银行卡。”
……
不是,这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眼神示意旁边憋笑的同伴。
你看,我就说他爸讨厌他是有理由的吧。这家伙混成这样,很大一部分是活该的。
-
飞鸟和也说的店是家西餐厅。
店里的构造简单,角落的一侧桌子空着,服务员等在旁边,见他们过来主动伸手接过外套。
“警校?”飞鸟和也嚼着薄荷糖,听见松田阵平的话若有所思,“没有,我之前是在美国读书的——你们都是警校毕业的?”
“正常人加入警视厅前都要去警校培训一段时间。”松田阵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给警察科普这种知识,语气里充斥着对日本未来淡淡的绝望,“不过我和hagi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那就是幼驯染?”飞鸟和也似懂非懂,“所以你们关系很好……嗯,原来如此,我和前辈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工作就是为了找他来着。”
萩原研二:“前辈?”
“小时候很照顾我的一个人。”飞鸟和也说,“前段时间失踪了,拼爹爹说我至少要取得点成绩才会给我开放资料库的权限。”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脑补出了这个所谓的“前辈”因为任务牺牲的事。
仔细想想还蛮感人的,这家伙用特权加入警察不是为了体验生活也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只是想找到失踪朋友的信息而已。
萩原研二:“说不定他也在找你呢。”
“……我?”
萩原研二撑着下巴,见飞鸟和也看过来,温和地笑了笑。
“既然是重要的人,总有一天会再次见面。加藤君不这么觉得吗?”
飞鸟和也愣了下。
他觉得萩原研二这人某些方面和安吾前辈有点像,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不过飞鸟和也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决定下次这种任务还是换两个警察迫害为好。
“你们的推理也是在警校学的?”
“嗯……这么说来学校里的确有类似的课。”
“……听上去真累人。话说回来,既然喜欢推理,干嘛加入爆/炸物处理班,刑事部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合适?”
“也不算是爱好。”可能是想到了昔日的同伴,萩原研二的语气温和了些,“我和小阵平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工作,推理的话,那个人倒是入学前就很喜欢。”
可惜降谷零自从毕业后就失去了踪迹。公安的任务大多都是机密,萩原研二上次见他还是两个月前,萩原研二没有冒险打招呼的意思,目不斜视地从他和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身边路过。
“话说回来,加藤君,外面那个是你朋友吗?”西餐厅的对面停了辆狂拽酷炫的跑车,萩原研二看去,正好和倚在旁边的基安蒂对视。
女人的眼角带着刺青,一身黑色的装扮,见他看过来还挑了下眉。
飞鸟和也决定先走一步。
“那也是我家人。”他说完,抱着自己的衣服就跑,“钱我已经付过了,萩原君,你的外套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松田阵平就这么看着他坐上了那辆惹眼的跑车。
这一家子除了有钱外就是叛逆,倒是非常符合人设。
问题就是有点太符合人设了。
松田阵平注视着基安蒂的车扬长而去,轻轻皱了下眉。
而几条街外,基安蒂的车最终驶进组织的据点。
“我看到伏特加的消息就过来了。”和其他无情的组织成员不同,基安蒂和飞鸟和也的关系本来就好。她对所谓的警察不屑一顾,车上的暗格里还放了很多武器。
要不是听说可乐酒和两个警察出门了,基安蒂原本都打算把警局炸了再把可乐酒救出来。
她下车,顺手挂断科恩的电话。
“美国那边的成员都在这里。”一沓厚厚的资料从手边取出,基安蒂看着可乐酒翻看资料的动作,恨铁不成钢,“理想型千千万,你老找戴眼镜的男人干什么。别听贝尔摩德那女人的蠢话,看上谁抢过来还不行?”
嗯……基安蒂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这种误会对他的目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飞鸟和也听了也不反驳。
他看了几页,依旧没在资料里找到坂口安吾的痕迹。
“话是这么说的。”飞鸟和也托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可对组织里的人直接下手也不好吧?就比如新加入的威士忌,他们都不太理我。”
“……组织里除了gin还有人不理你?”
“是这样的,贝尔摩德说人生处处充满了单相思。”
“……”
基安蒂沉默。
别看组织里的人都是心眼子,但基安蒂实际上是最讲义气的一个,她认识可乐酒的时间比认识琴酒还长,自从可乐酒几年前帮她挡了致命的一枪后,基安蒂就真把他当弟弟养了。
不违背命令的情况下,基安蒂连gin的东西都敢抢。
于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基安蒂拿出了她的psg-1,说着就往基地里走。
好久没见基安蒂的飞鸟和也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去:“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那你拿枪干什么。”
“找那几个新人,他们作为你的搭档,有两个竟然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期间路过一脸迷茫的科恩和假装眼瞎的龙舌兰,在伏特加惊恐的注视里,基安蒂抬起枪口。
“残了就能换一个。”
“可乐酒,我今天就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