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沙漠绿洲⒅
三分钟后， 他们盘腿坐在树妖之王前面的空地，洞爷湖仙人背靠宽如城墙的巨树，紧闭双眼， 启动嘴唇。
“一万年前，我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树苗。”是一个陌生而浑厚的声?音。
突然他睁开眼睛， 用自己的音色插了一句：“现在我是它?的嘴， 是它?让我这么告诉你们的。”接着继续安详地闭住眼。
“那个时候，我就听说过光粼女王的传说，她来自大海， 是诞生于大海的杰作。我从?没想过，可以见到她的身姿。
本来，我们所在的这片沙漠中央仅存的绿洲， 总有一天会被漫天的黄沙吞噬， 唯有她的到来给了我们一线生机。不知何因， 她被困在这里， 远离海岸1000公?里的干旱之地，起初，树人无法?为Game提供帮助，被视为无用的素材， 差点就要被清除。
是女王站了出来， 授予我们【进化】的技能，并告诉Game我们是有用的，有被留下来的意义。她几十?年如一日地汲取方圆百里的水分供养我们，但?是逐渐，树人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竟然开始无法?吸收水分，甚至是十?分排斥。
也是那个时候， 女王大人阴差阳错地配制出了【沐浆】，这种由树的汁液和她的液体混合而成的超导物?质，可以传输宇宙中的一切：能量、意识、情感、物?质……都可通过沐浆的浸润而延展。”
树王的声?音提高一个度：“现在，让我来为你们展示一个奇迹，你们两个，勾起小拇指，来做个约定。”
伊月听的入神，听话地抬手伸出小拇指。坂田银时愣住了，他对这个动作有阴影……犹豫片刻，他还?是伸手勾了上去。
伊月看向他，问：“什么内容呢？要约定的内容……”
银时歪头，偏开视线：“誓言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轻易立下比较好?，等?想好?了再补上嘛。”
他比谁都清楚，有些誓言需要用一生来偿还?，不管是未尽的老师的嘱托，还?是立誓要守护登势婆婆一辈子的约定。
接着，树王红色鞭子状的枝条伸了过来，说着：“来，小哥张嘴。”
那条被称作OO的条状物?，分泌出一滴蓝色透明的水滴，递了过来，想找银时的嘴巴。它?缓缓而来，仪式感拉满，很难说送来的不是琼浆玉露。
银时呢，他就躲，侧闪、下闪、后仰、潜避。
最?后，他咬牙切齿伸出手扯住枝条，想给它?塞回去，结果枝条鞭子般窜动，轻松摆脱，还?给他抽了一巴掌。这下他老实了，沐浆在他嘴巴上抹了一下，迅速地，坂田银时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与此同时，接触着银时的伊月，忽然头痛欲裂，并且在下一秒，她眼前的世界裂成了两半。
从?双眼中间分割，一半是现实的雨林；一半去到银时的空间，这是……松下私塾？
樱花雨落，飘然而至，庭院中栽着一棵玉扇松，江户时期的建筑风格，而且这里似乎……还?有人在。一个浅色长发身穿素色和服的身影一闪而过。
同时身处两个世界，一半位于此刻，一半位于他人的精神空间，伊月感到辛苦：“我不能全部进去吗？”
洞爷湖的声?音回答：“两个人要达到OOOO的状态才能全部进去哦。”
坂田银时气愤的声?音：“给我好?好?说明啊！别以为用OO就能糊弄。”
洞爷湖小声?嘁过，说：“要心意相通，毫不抗拒。才能全部进去，反复进入，进进出出。”
伊月面无表情，指着开O腔的老头，说：“阿银，就算你以后到了大叔的年纪，也不要变成这副臭欧吉桑的样子。”
银时说：“不会的，我已经足够废柴了，我的魂已经不允许我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奇迹就要发生，打起精神来。”臭欧吉桑说，“银时，你可以从?精神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你试一试。”
银时拿了一片落樱的花瓣，从?左手交到右手上，确实，花瓣从?里面来到了现实。
洞爷湖说：“这事儿啊，就像是树不管长到多?高都要扎根在土里一样。你的精神不能完全漂浮在空中，便?可以和现实达成连接。”
伊月说：“不是啊，这必须是双人才能达成的技能，是不是太鸡肋了。”
洞爷湖大声?道：“这不就是同伴存在的意义吗！年轻人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就能办大事。”而后又补充道：“不过……其实只要触碰生物?即可，有生命就行。”
伊月嚷道：“早说啊！摸着树或者小猫小狗都行咯。”
洞爷湖：“但?是分享精神空间只能在拥有智慧的人类之间，刚才是让你们体验一下。”
坂田银时：“怪不得我之前躺在树上睡觉，做梦回到私塾里换了身衣服，醒来就穿着梦里的衣服了，原来不是梦啊，话说另一个一万岁的臭欧吉桑，趁别人睡着了往人家嘴里吐口水是你的癖好?吗。”
银时和伊月的手指分开，两人回过神来，相互看了对方片刻，有什么话要说，但?都没说出口。
传话结束，洞爷湖仙人站了起来，面向银时，语重心长地：“银时，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么多?了，除了必杀技以外?，我已经对你倾囊相授了。”
必杀技，快问必杀技，快向我请教必杀技←以上为洞爷湖的内心OS
银时毫不动容，甚至一副「你快走，别逼我赶你」的表情。
伊月站了起来，相逢一场，还?是做足表情，问：“仙人，你走之前，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你该不会就叫洞爷湖吧。”
其实他就叫洞爷湖，但?既然有人问了，就要堂堂正正地回答：“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它?不重要。如果非要呼唤的话……那么，我的名为「爸爸」。”
啪！门板飞了过来，洞爷湖给银时砸飞出去十?几米。
“要给谁当爹啊，混蛋！”
“阿银我，从?来跟那种继承无敌血统的角色相处不来。天然到你必须原谅他的无耻！不管是《BlOOch》还?是《火OO者》，都是这样的设定，到最?后还?要依靠继承而来的必杀技耍酷的家伙。”
以头抢地的洞爷湖仙人，发出腐朽的将死之音：“银时……就让我来传授给你必杀技，卍解，超威升龙霸，什么都可以，让我教给……你……吧。”说完，他脑袋垂下，又一次倒下了，再也没起来。
银时蹲在地上，开始欠兮兮地笑，并且挖鼻屎：“不用了，阿银不想变强。而且大声?喊出必杀技什么的也太难为情了，臭老头。”
就是丝毫没有上进心。而且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次，拒绝了洞爷湖仙人传授必杀技的请求。
伊月汗颜，话说……你每次打到最?后若无其事喊出热血鸡汤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伊月待了片刻，忽然捏紧拳头，走了过去，停在他的面前。银时抬起头，缓缓地“嗯？”了一声?。
伊月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脸颊泛红，说道：
“阿银你……就是那种爸爸啊！通常来说你的儿子才是少?年漫主角的设定，拥有无处安放的继承之力?的少?年。有一个废柴但?是意外?地超规格强大的父亲，在了解到这点以后就很在意爸爸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并由此展开奇遇……”
坂田银时嚷道：“你说了吧，那两个字：废柴，我听到了！”自己可以说，但?是别人不能说。
他闭住嘴吧，抿成一条直线。而且这家伙突然提到儿子什么的，她是什么意思，暗示吗？我才不会落入这种陷阱里，所谓女人，就是当断则断绝不能拖泥带水的累赘。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闪动，说：“女孩子，阿银更喜欢女儿。”
嘴巴和心里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他耸起肩膀，捂住额头埋下脑袋，猫猫自闭。
四周万籁俱寂，伊月定了定神，说道：“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给任何男人生孩子，在女英雄铜像前发过誓的。”
坂田银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一脸天然地讲出了什么让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瞬间萎掉的设定啊！为什么刚才还?在说让你当爸爸，现在就……绝对！是故意的。
他极力?忍住朝对方竖中指的冲动，心道：人不可貌相，无敌纯情的皮囊下果然是一颗纯黑的心脏。
但?是他的嘴已经撇上天了，一副炸了毛被人惹到的表情，伊月自然看的出来。
所以她开始转移话题：
伊月：“阿银，你的精神空间里是有他人存在的，我没看错吧……”
银时：“……你难道就没有想要怀念的人吗？”
这个口吻，莫非空间里只能放置已经逝去的人物?，那就绝对不可深究……看来这个话题转移失败了，换下一个，想想，还?有什么，她的脑子很乱，双手握成拳状，眉心拢起。
银时站起身来，眨了眨眼，问：“你的脸色不太好?，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显得很焦虑，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这么问，伊月顿住思绪，是的，她现在很焦虑。想再多?其他的事情都没用，她不该回避的。
看向面前这个男人暗红色的眸子，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了。
第32章 沙漠绿洲⒆
后背空无一物的话， 难免感到不安，伊月轻轻靠在城墙一样厚实的树王身上，它是有温度的， 甚至能感觉到具有节奏的震动，那是它跳动的心脏， 树的心脏。
四周的生物们都在发光， 各自微弱而独特的光亮。
伊月身处其中，说：“我的未来一片漆黑。”
坂田银时在玩树上垂下的果?实，用手指拨拉， 小?灯笼状的红色果子吊坠一样左右摆动。
伊月说：“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是，我可能?会把?大?家都杀光。”
坂田银时收回手， 垂下， 看了过来， 说：“哦， 明白了。月圆之夜就会变身的设定吗？没关系，从?我开始，反正我会把?你摁住的。”
伊月的手来到脖子中段，摩挲着， 下定了决心：“芯片是组成?Game至关重要的环节， 这个?东西，99%的可能?是我做的。”
银时的目光偏开了：“是吗？”
片刻过后，他说：“说实话，我不在意。这东西不痛不痒的，对我来说没什么限制。”
银时本身是个?完全没挂的角色， 血厚不算挂，那是基础设定， 所以他能?不受限制。不如说芯片就是专门用来ban挂的……
而且在她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五条悟还会为其所累，因为他太强了，不应该那样强。强如黛希，就会被人禁锢。越发?强大?，越与众不同，越举步维艰。
伊月靠着树，她下了巨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话，对面的人倒是应答轻巧。
她探寻地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坂田银时有点无奈的样子，“都说了，我不在意。反倒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阿银接受能?力很强，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要是在外面，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
“你应该知?道吧？”
伊月靠着树王，缓缓下降，坐在地上，仰头去望黑夜里斑驳的树影，层层叠叠盖住夜空。
银时在她身边坐下，什么话都没说。
可是他说他不在意。得同伴如此，夫复何求。
接着，伊月开始了她毫不客气的三连发?：
“你跟我一样，都是真实的碳基生物，对吧？”
“啊是是是，你说是就是。”
“等我搞清楚这一切，我会变成?保护你的角色，你等着瞧吧。”
“你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我必然要堕入深渊，我也会拉上你的，不会让你跑掉。”
“你要如何就如何。”
伊月笑了起来，看向?身边的人：“阿银，你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坂田银时回答说：“我在意的是拂过的晚风，萤火虫的微亮和今夜的月光。”
“还有现?在，此刻，你不要再焦虑了嘛。”
她从?不知?道他是如此的浪漫。
伊月抱住自己，看向?前方，轻轻说：“你是哪里来的神仙，为何出现?在我生命里？”还注定要离开。
有点遭不住。伊月把?一只耳朵贴在自己的膝盖上，降温。
她告诉自己：银时对所有人都这样，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他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他现?在完整的人格所散发?出的光彩，类似于佛光普照，你也不能?追着要佛祖负责。
再说了，她偷偷看向?银时，他们是注定要回去的，回家。
不过此刻，她的负面情绪被全然平复了，彻彻底底。
与此同时，银时在心里的伊月的模样：
甜妹，性格不错，从?来不会咄咄逼人，会替人解围。
有艺术细胞，会弹琴会唱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手指又细又长，非常漂亮。
跟Game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本人也不太清楚，增加了神秘感，有点刺激，是加分项。
还有就是，她愿意把?头发?烫成?卷毛诶，超有品味的。
总之，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多半还有翘首以盼等她回家的父母亲友。
她周身那种松软香甜的气质，是来自和平年代的好东西。
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反而更要装傻。
如果?是十几岁的时候，少年和少女的阶段，他们都不会退缩，并且会认为谁不上谁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死狗一条，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可是现?在，两人只是不约而同拉开一点距离。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至少还能?保持现?状。
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几分钟安静过后，他们都睡着了，清醒的时候有极力避免挨着对方，但是靠的很近，所以肩膀不可避免地挨在一起，其上是两张毫无戒备的睡颜。
视线的上方，树王巨大?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再缓缓张开，开阖、开阖，似乎是眨眼，然后缓缓地变成?了半圆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
它从?身后掏出自己红色的枝条，酝酿片刻，凝结出两滴，珍贵的，一年顶多产出一次的……真爱之水。这种透明色的液体，跟当?初仲夏夜之梦里丘比特使用的如出一辙。
即，用它抹在眼皮上，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脸，你就会无药可救地爱上。生死相随，像是抹了分不开的胶水。
树王兴奋地沙沙个?不停，颤颤巍巍给?坐在它根系上的两个?年轻人的眼皮上，分别抹上了真爱之水。
好，现?在就是等他们醒来了。
没有什么在煎熬，除了树王那颗老树开花的心。
是坂田银时先醒来的。
他揉了揉脸，坐起来，抬手确认了下手腕上的时间，然后把?羽织外套脱下来，盖到身旁的人身上，随意那么一盖，动作很帅，却没有去看她的脸。
因为尿急，他站起来了，去了河边。
树王：“……”行不行你
坂田银时到达清晨的小?河边，准备方便，可是河水过于清澈，引他探头看了一眼。
“哦，谁的脸啊，这么俊俏，我自己啊，那没事了，我真帅～”
他重新爱上了他自己。
树王“……”哎，艹
这时，伊月醒了。
树王的所有希望都在她身上了，还有三十秒，银时就会回来，他会踏着清晨最洁白的光彩进入少女的视线，然后成?为她的爱人，一生都不分离。
伊月站了起来，两只手往外套里一伸，把?衣服反着穿在胸前。扭头走向?相反的位置，那里是树林里较为开阔的制高点，可以看见?山下的情形。
她停在一处，去看远处的天边，似乎就要出太阳了。届时，唯一的太阳会普照大?地，面对阳光、雨露，那些美好的东西与品质……她深知?自己只是受其恩惠的其中之一。
可是我自己，伊月摸了摸鼻尖，也许我会一直孤身一人吧。
此时，银时已经回来了，但伊月不在这里。
树王：“……”熊孩子瞎跑啥
银时转了一圈，聪明地往正确的方向?去了。树王在心里打?气：加油啊！没问题的，冲
山坡上的伊月，扭头看向?旁边巨大?的芭蕉叶，上面有一颗巨大?的，沉得要坠下来的露珠，她盯着露珠，竟然有她的脸那么大?，并且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映像，在浑圆的露珠里。
“哦，谁的脸啊，这么漂亮，我自己啊，那没事了，我真美～”
她也重新爱上了她自己。
树王：“……”滚吧
这两个?人，从?今天开始，全球植物界拉黑。
坂田银时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面对天边的光亮，日?出降临，新的一天开启。
“伊月酱。”他说：“每天早上日?出的时候，露水会闪烁哦，所有的露水一齐闪烁，咔嚓——很壮观的。”
伊月转过身来，身后是天际线金黄的色彩。她环视周围，那些巨大?的露珠，透镜一样被照出七彩的光膜。
那间通过长台阶到达的大?厅，拥有百扇窗户的纯白之殿，那个?可以展示雨林全貌的照片地图，所有的一切，回到伊月脑中。
她的瞳孔微微扩大?，唇角开启：“阿银，我想通了，水……是通过水，照片地图也好，黛希的能?力也好，所有信息传输的途径都是水啊。”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水，生物中必不可缺的水，作为无线信号的载体的水。”伊月开心地笑了，“这就是最后一块拼图，我都想通了！”
坂田银时指着一颗露珠，说：“要来了哦，那个?，咔嚓。”
伊月立刻靠了过去，对他说：“等下再解释，现?在要拍照！”
霎那间，雨林里的露珠齐声闪动，像是无数的相机镜头，咔嚓——
镜头里，初生的阳光洒在地上，巨叶和树丛环绕左右，定格的画面中充满野生、天然所拥有的生命力。
还有坂田银时和伊月，他们发?自内心的，互相看着对方。
第33章 沙漠绿洲⒇
从雨林回来后， 坂田银时被安排住在宫殿里，跟伊月相隔整个走廊，大概两百米的距离。
不知?为何， 黛希给了他特别待遇，毕竟其他所有的男人都住在外面。
这两日， 每当伊月来到自己的精神空间， 黛希都会来找她，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却?是个明显的亲近信号。
现在， 她们?便?待在海岛上，伊月躺在床上，黛希坐在自己冰雕般的王位里。她们?的关系有在变好， 主要是因为黛希真的什么都能知?道?， 基于这一点， 她自然会跟伊月亲近。
毕竟由内而外， 伊月都站在她的这边，如何验证都是坚不可摧的事实。
黛希凭空给伊月变出一朵玫瑰花。
“花。”她说着，单手?递给她。
伊月接过来，握在手?里。她又给她变出一枚新鲜的山竹， 说：“你喜欢这个吧。”
她真的什么都看得见。
伊月笑笑， 说：“我知?道?你能?变出来任何东西……这是怎么了，今天？”
黛希扭过头去，“没什么。”
此时，伊月的手?环振动了，是一条简讯。
检查消息后， 伊月说：“黛希，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在这里吗？”
黛希没有回答，伊月看向?空中的屏幕，说：“你在这里乖乖看动画片，好吧。”
这回，黛希点了点头，精美的串珠在她的鬓边滑动。
她最近迷上了《数码宝贝》，看的津津有味。她不喜欢看咒回，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打来打去。
“那个叫宿傩的看起来不过如此，他们?到底在干嘛。”总之，她觉得咒术师之间的战争是菜鸡互啄（摊手?）。
安顿好黛希，伊月从空间里出来，出门去了……
城邦广场，清凉的傍晚。
广场上白鸽成群，天蓝色的遮阳伞下是咖啡店的桌椅。
拥有一点距离的话，很容易发现，这两个人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能?媲美顶级男模。所以他们?两同框的场景，无疑赏心悦目到了一定程度。
伊月走过去的时候，听见工藤新一在对五条悟说，“集市那家面包店已经?彻底拉黑了，再去买的话我就是小狗。”
五条悟嗤笑一声：“你昨天就说了这话，今天又说，怕不是明天他拉着你推销你还是拒绝不了。但，绝对别再、想让我帮你吃，什么垃圾玩意，没见过那么难吃的东西。”
伊月抵达位置，在那张桌子的对面坐下。现在，本就如画的场景更加丰富了，是帅哥加美女?，不仅颜值拔尖，举手?投足都是潇洒自如。
任凭谁见了，都会感觉这样的人之间，如果没有故事，没有诗和歌的诞生，都是暴殄天物。
店员前来服务，伊月瞥见桌上已有的东西：咖啡，一盒打开的巧克力，空盘子x3，店员小哥满脸温和将盘子端起，说：“给您收掉了哦。”
“再来两份吧，刚才?的蛋糕。”工藤新一说，“伊月酱随意点，我请客。”
伊月要了拿铁和红丝绒蛋糕，把目光投向?对面的人。店员小哥应着“明白了，请您稍等”，鞠躬退下。
两位没有要展开话题的意思，伊月便?说：“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单纯地想见我吧。”
五条悟说：“坂田呢？为什么没有一块来？”
伊月说：“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在睡觉吧。”
五条悟：“是吗？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吗？怎么会不知?道?。”
“……”在说什么，见到银时以后也?就是跟他出去过了个夜，并没有时刻待在一块。
虽说出去一夜，也?确实可疑……
伊月道?：“有话就说，我可以代表他，回头转述就行。他……反正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无所谓的。”
她的咖啡和蛋糕上来了，伊月点头道?谢。
五条悟动了动墨镜，说：“你不肯告诉我她的弱点，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找出了办法。”
他看向?工藤，于是，新一开始阐述：
“女?王连接一切的介质就是空气中的水，所以看起来百无禁忌。
当初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被?要求喝水，是为了快速建立联系，以便?通过我们?的眼和耳获取信息。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包含她的能?量的水浸润的程度加深，就会完全成为她的一部分。”
伊月说：“那个水叫做沐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定浓度的沐浆。”这些信息跟伊月推理出的一样，并无新鲜事。
新一解释的同时，五条悟就在旁边当花瓶，顺便?搞事情玩，比如装作若无其?事，把巧克力的标签贴到新一的后背上。
他把自己的甜品吃完，再把工藤新一没动的那份也?拖到自己面前，先霸占了再说。
再时不时动动墨镜，提示他的双眼在这场推理战中，立下了何等功劳。
工藤新一背手?取下标签，粘到面前的桌子上，说：“我们?打算把这里烧干，给女?王送葬。”
五条悟在旁添油加醋，小声喊：“放在火上烤，变成小鱼干！”
伊月说：“黛希她，不是鱼。她是硅基生物。”
五条悟恍然：“哦～怪不得，她的热成像跟我们?不一样。”是他的六眼能?看到的程度。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伊月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不过如此。
她点点头，但是口?中却?道?：“不……”
她说，一字一句：“牺牲一个女?人，然后所有男人都得救的结局。”
“我不喜欢。”
工藤新一：“……”
五条悟：“……”
片刻过后，五条悟没好气地说：“轮得到你说……不喜欢。”
伊月：“嗯，不喜欢。”
他开始以霸凌的口?吻说：“我说你，脑子缺根弦吧。”
伊月没有回答。
五条悟想了想，说：“不过也?行，但是，你求我。”
伊月缓缓喝了咖啡，说：“我只是说不喜欢，你自己决定，我不会绑架你。”
“求我。”对方靠在椅子上，打定主意贯彻自己的恶趣味。
……这么欠吗？
伊月伸出手?，把他面前的蛋糕盘子拖走，往自己这边移动。
五条悟的眼神?跟着动，嘴巴张成半圆形，猫爪子惋惜地抬起来。
啊，可爱。又单纯，又执着。
伊月抿嘴笑了，把蛋糕给他推回去。五条悟放下心来，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伊月看着对面的两人，说：“迄今为止，你们?到底救过多少?人。救过多少?不知?所谓的人……至少?黛希，”她转向?五条悟，“你认识她，她跟你很像的，你不会置她与不顾。”
“我是这么认为的。”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了，喊：“麻烦的要死?，她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
没骨头一样滚了一会，他坐起来，继续吃自己的蛋糕，好像真的不关心所谈论的事。
伊月的手?指放在杯把上，轻轻滑动，看五条悟吃东西。
他们?在这里吃甜品，神?仙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吃饭，不是应该只靠露水就能?活着吗？
但是说到底，霸道?总裁会吃牛肉面，国?家总理也?要吃鱼香肉丝饭吧。
所谓逼格这种东西，不论对面的人做什么说什么，只要他眼神?清澈，心底明净，没有对苦难视而不见……
那他永远都是天上的月亮。
这时，工藤新一说：“其?实你不知?道?吧，这里撑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坚持维持这里的一切，确实很了不起。
要是说所有的能?量都来源于水，这里早就岌岌可危了。方圆百里都是荒漠，水土流失是不可逆的，她再强大也?没有办法。”
每一块巧克力都有糖纸精心包着，五条悟吃了好几块，把拆下的糖纸折成小小的动物。
刚才?他的手?和视线就一直在桌子下面，现在把折纸拿到桌面上，放下，对准伊月弹过来。
嗖，小动物擦着桌面攻击过来。
伊月动手?拍住，他继续弹下一个，乐此不疲。与此同时，工藤新一在悄悄往五条悟后背贴商标……
月啊，她轻轻笑了。
果然远在天边的才?是月亮，在身?边的一律看作大狗子。
玩了几回合，五条悟说：“其?实喊你来是想让你调停的，在我们?和她之间。”
他撇着嘴，“反正她一定会说什么，我不用帮助之类的鬼话，明明自己一个人都快要撑不下去。哦……不是人，她不是人。”
伊月说：“她不是人，你是不做人。”
她把纸折的小动物，一个一个摆好，在面前，一共六个，排成一排。
五条悟环顾四周，看向?广场上的人们?，说道?：
“还有这些人，就算危险来临也?什么都意识不到，该结束了，这场荒唐的游戏。”
他笑了，说：“让我们?来终结它吧。”
工藤新一也?说道?：“伊月，你现在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明天的走向?。”
他们?刚才?几句话之间就决定了这个广场上所有人的命运。
同时还在互相给对方身?上贴小纸条，同时还在折纸，同时还吃甜品。
伊月摸了摸脖子，说：“我还适应不了做这样的决定，我会尽力的，黛希那边不用担心，我来搞定。”
五条悟嘴欠补充说：“也?不用太努力，我没有那么想帮她。”
伊月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只能?嘴巴上找补一点，让自己好受些。真的是非常幼稚、孩子气的举动。
伊月的心放下，轻柔地说：“不过我看见你们?，发现能?决定未来走向?的人是你们?这样的人，就觉得世界还是有救。”
对面的两位少?爷，天之骄子、天真浪漫，他们?是那样的可遇不可求，让人怜爱。要是世间的风霜永不会折损他们?的光芒，那该多好。
好在五条悟很强，还好他很强。伊月在想，轻轻歪着脑袋。
接着，对面的白发男人起身?走动，突然坐到了她的旁边。
伊月看向?他，五条悟问：“你见过我几次了？”
一、二、三、四、五、六……伊月在心里数。
五条悟侧身?坐着，一边手?肘搭在桌面上，面向?她问：“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喊我的名字。一直都用「你」这种既没有礼貌又冷酷的称呼。”
伊月：“……”
她的沉默让对方变本加厉，恶劣到极点地说：“不会要留着告白的时候喊吧，喊一声「五条君」我听听。”
伊月：“………………………………”
她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缓缓地转向?五条悟，说：“你叫什么？……五条啥来着？”
五条悟：“……”
伊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又不可避免地忘了啊……我日语不太好的啊……”
当即，五条悟就坐不住了，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你找茬吗？”
日语不好，好借口?，但是没有说服力。
隔壁的店在放歌，是一首名叫《都落ち》的歌曲，其?中有这样一句歌词：
“貴方は水際一人手?を振るだけ（只你在水边一人遥遥招手?），今、思い出に僕は都落ち（今时回忆便?是我慌慌落京）。”
后来回忆起来，工藤新一是有在偷偷笑吧，这个场面。可是回忆多少?遍，伊月都回答不出那个问题——为何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话说，都落ち指的不是东京都，是京都吧？”她若无其?事地说。
五条悟说：“当然，这个词本来是出自《平家物语》，说的是平氏军战败源氏军，后从京都逃离。只是现在，已经?演变为表示「离开城市回到乡下」的意思，很多场合都可以用……现在的话，说是指东京也?不算错。”
伊月问他：“你回去之后要先去东京还是回京都？”
五条悟想了一下，说：“京都，归乡嘛。”
“工作什么的……”
“谁要管。”
他问：“难道?你不想归乡吗？”
伊月说：“不知?道?要回哪里，跟你回京都吧。”
“……”
“我还没去过。”
“没去过京都？”
“因为很宅。”
“宅过头了吧。”
“工作什么的谁要管，这一句也?是嘴上找补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叹气道?：“都落ち呐，我也?逃离东京吧，总觉得到处都是人，我不太喜欢那里。”
“那工作呢？”
“谁管啊，辞了不就行了。”
她可以辞职，可是最强的头衔可辞不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说：“五条光、风、霁、月……不错诶，你叫五条月吧。”
五条悟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看起来很放松。
“你有病啊，不要随意给别人取名字。”
“我可是在赞美你。”
“好好喊我的名字会死?吗？”
“那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他用手?指戳了她一下，笑着说：“滚、快滚！”
第34章 沙漠绿洲21
伊月把?咒回补完了?， 终于给看自闭了?。不是王道热血漫，是物理意义上的血流成河的邪道少年漫。
但凡提前了?解过，也不至于受到如此重创。
最重要的是， 发现五条悟居然也是个美强惨的设定。
为什么啊？六眼神子就不能一路顺遂，好好长大吗？濒死?觉醒、手刃挚友， 字字泣血， 跟现代最强的适配性瞬间拉满。
海岛上，伊月用?脑袋轻轻撞击椰子树，心里难受， 她承认之前对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倒不是说，会因此觉得五条悟是个可怜虫，对着当代最强咒术师， 傻子才会这么想?。
只是， 作为朋友， 单纯地感到惋惜、难受。
再?加上他因为芯片的束缚， 无法开展无下限，精力无处释放，时不时会烦躁不安、精神焦虑，实?在很难视而不见。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独自一人出现在雨林里。伊月还清楚地记着， 他周身好像有团黑雾，跟那天阴沉的雨和潮湿的气?息融为一体，属实?有点丧。
所以，她去找了?工藤新?一，打听了?一些?解禁芯片的事情。
工藤告诉她， 这项业务掌握在【执行?官】头目的亲信手里，一个周期45秒， 价格是10500金币，并且必须在特定的地点，连接特制的仪器，45秒后需要重新?输入密码，才能续上下个周期。
有了?这些?限制，即使有再?多的钱，这项业务对五条悟来说，也没什么用?。他总不能待在仪器旁边以45秒为周期，释放、封上，花钱短暂地爽一下……怎么想?都不对头。
伊月正在神游，一个笔记本电脑被?递到她面前。
工藤新?一说：“给你，帮你弄到了?。”
伊月的眼神瞬间点亮，“谢谢你，新?一。”
新?一说：“电脑不难拿到，但在这里想?要上网有点不现实?。”
伊月说：“了?解。”
接着，工藤新?一指着露营小推车的里面，说：“还有纳米级光学显微镜，也帮你弄到了?。”
伊月惊喜万分，这件本来没抱希望，她马上道：“天呐，你是哆啦A梦吗？”
新?一神秘一笑，说：“尽情感谢我吧。”
告别工藤新?一后，她拖着露营小推车，走到广场上，在喷泉旁的长凳前停住，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展开，开机。
先检查下有哪些?可以用?的软件。
过了?一会，旁边传来施工的声音，电钻的巨大响动，伊月拧起眉心。
之前黛希和五条悟打架，破坏了?广场上的巨型浮雕构筑物，人们?想?把?它重新?焊接起来，整日都会传来噪音。
伊月看了?过去，十几米之外，一只美貌的小猫咪正蹲在地上，好奇地盯着施工现场。
钻头打进大理石，迸发出红色的火星，四散开来，溅在猫的脸前。
它盯着火星，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还在惬惬地打哈欠，抖动茸毛般的胡须。
电钻有点危险……伊月起身，将手伸了?过去，想?把?猫猫抱走。
然后，她的胳膊被?截住了?，有人用?两?根手指捻住她的袖口，阻止了?她的动作。
“别动，就这么看着。”五条悟说。
什么时候出现的？完全没有察觉到。
伊月看过旁边的人，再?看向?小猫。
五条悟说：“它完全感觉不到危险。”
这个视角很熟悉，即使咒灵站在面前，多半非术士的普通人都会无动于衷。
无知者无畏，认知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五条悟说：“出于本能，想?保护可爱的猫，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处于危险中的是老鼠，是蟑螂……你还想?拯救它们?吗？”
伊月：“……”语塞，他的话有所指向?，把?普通人比做不知危险的动物吗？
可是老鼠蟑螂，可比猴子还要恶毒百倍啊！但是……
伊月隆起眉心，看向?白发的男人，说：“你真的这么想?吗？”
五条悟动了?动嘴角，说：“你猜。”
伊月说：“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你的想?法。”她不猜。
五条悟语气?轻松：“嘛，即使有咒力的人，在我的实?力面前也犹如孩童。比小猫小狗好不到哪里。”
他的话锋一转，“而且现在的人啊，都不太愿意培养子女，更喜欢照顾宠物呢。”
日本的少子化很严重，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是这样，可是，伊月说：“你不存在这个问题吧，反正五条家的后代肯定一堆人帮你带。”
“是的，五条家的后代在有自保能力之前要时刻有人保护，不然的话，会被?暗杀。”
“……”
五条悟接着说：“你就像个小猫，在我眼里。”
伊月哽住。这是什么……「我见五条是个猫，料五条见我应如是」……个鬼啊！
她愤而道：“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猫。”
片刻后，伊月慢慢说：“动物真的想?做人类的宠物吗？丧失野外生存的能力。再?说，不论是猫还是狗，最初与人类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狩猎和捕食鼠类。”
五条悟说：“现在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宠物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伊月说：“宠物没有自由，是主人的附属。”
五条悟说：“但是宠物得到了?好处，比在野外活的久，吃的也好一些?，或许有失有得？”
“自由、还是富足的生活啊。”伊月感慨道，“如果家里的宠物真的能懂，还是会选择主人吧，毕竟有感情连结。”
五条悟说：“嗯……我倒是觉得，如果宠物真的能懂，它们?一定会选择自由。只是它们?没得选嘛。”
伊月又想?了?想?，说：“不不，如果它们?真的能懂起，它们?会选择让你打钱，然后出门拥抱自由。”
“哈哈哈那跟孩子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那还是不要懂比较好。”
“哈哈哈哈哈哈。”
“想?象一下宠物对你说，「不自由毋宁死?」。”
“我会对它说，「请你死?在野外吧」。”
“「好的，主人」你的爱宠说。”
五条悟看向?伊月，问：“你自由吗？在寻求他人保护的时候。”
“……”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用?「提供情绪价值」这种说辞，才能待在坂田身边的吗？”
“……”这种故事开篇时说过的话，她已经选择性忘记了?。
“他缺点不少吧，而且是江户时期的人，对待异性的态度也有点……一言难尽。”五条悟委婉表示道。
他靠近一些?，得意地说：“为何?没有向?我提出「保护」的要求？难道是我对你有致命的吸引力，你不敢靠近我。”
好想?打死?他。说了?这么一圈就是为了?阴阳我两?句吗？伊月捏紧手掌。
这样每天跟他打嘴仗也蛮心累，可是他这么持续输出，高攻高防，根本不会让人休息。
伊月决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是这样的。”
她郑重其事说：“我可以接受他很多缺点，因为银时是个普通人。但你不行?，你是个神仙，你必须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永不坠落……总之，你必须保持完美。”
在我心里。
五条悟怔了?怔，说：“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伊月道：“那你努力啊，不要休息，永远精进自己。”
五条悟说：“你对我好差哦。”
伊月无动于衷地说：“去变得更强吧。”
五条悟说：“我最近确实?有在精进，对于从前的我来说，半领域的展开和咒物的制作是需要补足的方向?。最近呢，”
他摸了?摸脖子的中段，说：“这个东西，是你做的吧。”
那个红豆大小的光斑周围，有深浅不一的伤痕，代表他倒退回会受伤的存在。
伊月：“我答应你，一定帮你解除禁锢。”
她抬起手，说：“比起你丧了?吧唧的样子，我更喜欢看你嚣张的样子。并且希望你永远不会被?锤。”
五条悟扬眉道：“你想?利用?我吧？你休想?。”
伊月说：“不是……”
五条悟笑：“即使你这么说，遇到危险我是不会管你的哦。”
“没关?系，你根本不明白。”她先是轻声说。
而后，伊月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大声说：“我希望你不会被?锤不是建立在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有那么一个世界，有许多人，知道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你，更不会被?你拯救，但就是想?看见你嚣张的样子。”
“你就狂，就永远别停！”她说。
五条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伊月说：“恣意去活，永远都不要被?锤——最强、赛高！”
五条悟跟着喊：“赛高！”
等到回过神来，他嬉笑着：“做出这种东西，本来应该宰了?你的……可我发现完、全、提不起兴趣对付你。”
“因为你太弱了?啊。”他软声说。
伊月笑了?，说：“如果你自己解不开禁锢，就只能到时候再?杀我。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为何?会做出这东西，我不知道。”
中途，她露出严肃的表情：“但是现在，此时此刻的我，痛恨它。”
五条悟摆正态度，说：“那我原谅现在的你。不论你今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因为他的学生时代，称得上是青春的时候……现在想?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回到他没有走上邪路之前。
还是愿意成为他的挚友。
他笑笑，说：“我也不是没有被?锤过。还被?捅过，痛死?。”
伊月说：“那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被?锤了?。”
“哈哈哈哈哈。”
“我确实?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你真的不适合说这种话。”
五条悟：“我重新?说，因为是最强，我、无所不能。”
伊月说：“这就对了?，你、无所不能。”
他放下所有情绪，发自肺腑说：
“我信你一次，就一次。解开这东西的限制，一秒也好。
给我展开领域的时间……做得到的话，就让我看看吧。”
伊月生出了?受到鼓舞的情绪，点了?点头。
五条悟接着问，“给你的任务做的怎么样了?？她怎么说？”指的是黛希。
伊月回答：“我还没问……”
“哈？办事效率呢？”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他看向?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这个？”
伊月有点气?恼：“我知道在这个全员手搓的世界，这看起来有点蠢，但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吧。”
五条悟摸不着头脑：“我又没说什么。”
叮铃之音响起
伊月循声望去，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阴影。
巨大的翅膀划破天际，龙吟随之降临，风神翼龙展现它硕大而矫健的身姿，出现在广场上空。
伊月看呆了?……
与此同时，黛希光辉般自上而下向?他们?走来。
翼龙降落在五条悟的面前，合上翅膀，脖子向?下弯出弧度，好奇地看着他。
黛希的声音降临：“从今天起，他是你的主人了?。”她对翼龙说。
“而你，”黛希挥了?挥手，火焰般美丽的始祖鸟从她身后飞来，降落在伊月的肩头，垂下红色的尾羽，昂起高贵的头颅。
“也是从今天起，你的主人是她。”她对始祖鸟说。
“诶？”伊月感受肩膀上尖利的脚掌，有力的重量，动都不敢动。
咚咚咚，大地震颤过后，从广场的建筑当中，巨型猛犸缓缓显身，弯曲的象鼻中间卷着一个人……是工藤新?一。
“啊……”尖叫的工藤新?一。猛犸象将他抛起，摔落在它坚实?的背上，而后沉身，让他滑落至它美而洁白的象牙上。
工藤站了?起来，扶着它弯如新?月的象牙，跟它湿漉漉的眼睛四目相对。
黛希说：“你的主人，是他。”她对猛犸象说。
“啊，这……”
坂田银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广场中央，看着对面的黛希，挠了?挠头。
“什么意思？擅自送别人宠物是很失礼的行?为。”他说。
“被?选召的孩子呦。”
黛希扬起下巴，说：“拜托你们?帮我照料它们?，有朝一日，等你们?回到能量稳定的世界，再?将它们?放归自然。”
至此，伊月全然明白了?，嘴巴不由自主动了?：“数、数码宝贝。”
黛希看了?那么多集数码宝贝，终于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开始二创了?。
“我不会承认这东西是数码兽，除非它会……进化！”
五条悟指着两?百倍他体型的翼龙说道。
然后，风神翼龙动了?动翅膀，糊到他脸上，伊月眼睁睁看着五条悟被?掀翻在地。
“哦，Nice！”伊月说。
此刻，坂田银时发话了?：
“所以，他们?都有我没有，这东西是挂吧，是吧，毕竟众所周知我没有挂，所以为什么我没有啊！他们?是充值了?吗？背着我充值了?吗！”
“有人能说明一下吗？喂！！！”
第35章 沙漠绿洲22
“ 你身上有狗毛。”黛希说。
“是犬神。”坂田银时纠正道。
养狗人就是不论换多少衣服， 狗毛都不会消失。
黛希取下脖子上的挂坠，说：“你有的，只不过现?在不便现?身。”
“哈？如此敷衍的借口。”坂田银时说， 同时被一个李子大小的圆盘砸到脸，只好胡乱地接住。
黛希扔过来的薄片， 重?如秤砣， 她平时就?挂在脖子上，金色圆环中满布盘踞着深色的花纹。
“我给你的这个是最强的。”黛希的音色敞亮，说：“沧龙王。”
“但是， 脱水状态。”她说，“只有在足够量的水中才能显露真身。”
坂田银时看着手心里皱巴巴，惨兮兮的沧龙王， 露出?怀疑的表情， 说：“平时呢， 就?是个秤砣吗？”
黛希说：“因为表面很粗糙， 可以当作搓脚石。”
伊月：“……”
银时欣然接受：“了解。”
现?在，每个人都收到了来自光粼女王的礼物。
翼龙凌厉霸气?，始祖鸟飘逸锋利，猛犸象缜密广阔， 沧龙王深沉诡谲。
光辉般的女王站在纯白的广场中央， 对被选召的孩子们说：
“如果你们愿意?，缔结契约，就?能变成式神。”
对于她的好意?，收到几声爽朗的回应：
“还是当宠物养吧，数码宝贝那样的。”
“必须是宠物， 电子宠物变成现?实。
黛希了解动物禀性，不放心地说：“那可是Hard模式哦。”
不过似乎无人在意?， 他?们全都看着新收到的礼物，笑得?开心。
但，不包括坂田银时，他?看着满广场的飞禽走?兽，和自己?的“搓脚石”，语重?心长说：“你们可能……没养过宠物不太了解，所谓宠物，就?是极不稳定，脾气?很大，特别自我，不会按照主人的想法做事情。”
话音刚落，一扇龙翼从天而降，朝五条悟的脸飞去。
坂田银时说：“啊没错，就?是这样。”
方才一击，五条悟已经知道翼龙可以轻易把他?掀飞，力气?不够，灵敏来凑，他?躲开了，嘴巴里咬字：“必须是宠物。”
可翼龙也很灵活，几次扑空后终于又一次触碰到了他?。这回，五条悟使用咒力勉强接下攻击。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轻松，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摆出?轻松的姿态，说：“想要配得?上老子，你还差得?远，嘛～不过，我也不要你做什么，我不是那种需要外物协助才能取胜的弱者。”
“是宠物，就?要摆清自己?的位置。”他?单手抵住龙头，振振有词。
手心里冷而滑的龙鳞仿佛在跳动，盯着他?的那双金色的龙眼，折射出?无所畏惧的光芒。
五条悟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强，心中一紧，意?识到这家伙该不会要进化吧……
谁家宠物创死主人的意?志强大到足以进化啊！
他?说：“还差得?远。”并且换成双手比拼，继续嘴硬。
风神翼龙盯着五条悟，冷冽的金色眼眸，在下一秒变得?柔和，随即焕变成天空般苍蓝的颜色。
五条悟怔住了，原本舒展的橘色龙背，藏蓝的颜色瞬时绽放蔓延，几秒之后，幽深的藏蓝龙鳞替代了原本的色彩。
接着，龙颈上部?立起两排棘刺，纯白犹如冰凌。左右身躯各自显现?出?一条流畅的银色曲线，从它的脖颈到尾巴尖部?，贯穿始终。
至此，风神翼龙进行了它的第一次进化——焕形：深海藏蓝搭配银色线条，苍蓝眼眸和纯白棘刺。
五条悟用六眼检索了一遍它的结构，嘴硬不了了，说：“不、不赖嘛，你。”
下一秒，风神翼龙就?把白毛主人给掀翻了，它的力气?更大了，决定在创死主人的路上永不放弃。
这时，始祖鸟正在从下到上，从脚脖子开始，紧贴伊月向上而飞。它用红色的羽毛围绕她的周身，缠绕、盘旋，羽毛触碰到她蜷曲的墨色发丝，开始融合成为一尘不染的黑色。
等?到鸟儿长长的尾羽也变成玄色，它的目、喙、爪、翅膀尖部?，都露出?海面波光般的金色，粼粼如梦。
始祖鸟停在伊月的肩上，尾羽长至小腿肚子，黑色的皮肤下隐约包裹岩浆般的暗红。它的进化完毕了：玄金搭配贵气?逼人，还有水墨般飘动的尾羽，暗影绰绰。
工藤新一的远古猛犸象，温柔地低下头，让主人落地。
它抖动身体?，巨大的身躯逐渐缩小，嘴巴喜悦地张开，变大变小是它的日常，仿佛一个充气?的物品。
等?到它只有椅子那么高的时候，懵懂地看了看四周，也把自己?变成了深色，同时幻化出?一张海珍珠织成的网，周身满布，就?是黑白分明的小象一枚了。
工藤新一低头看着它，说：“不要珍珠这种浮夸的东西，你变成一个球可以吗？我是说一个足球。”
小象大大的耳朵抖了抖，露出?委屈的神情，现?在还不行，它无法变成一个球。
新一马上安慰地说：“啊啊，没关系没关系，不要难过。”
小象长而大的耳朵扑腾扇动，在下一秒钟，居然四脚离地，飞了起来，在空中转圈，气?球一样腾飞而上。
伊月的始祖鸟也冲上高空，美丽如飘逸的墨迹，金光点缀其?中。而后翼龙的巨型翅膀启航，追随玄金色的鸟儿腾上蓝天，它们的身姿显得?是那样自由?，一起飞走?了。
至此，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向坂田银时。
眼神中分明都是「已经不想跟没有会飞的宠物的孩子玩耍了。」
坂田银时举起圆盘，他?的宠物盘踞其?中，用手指扣了几下，成功拉出?黑色长条形状的沧龙王干。
银时拉开黑色的条状物，说：“缠在腰上是皮带，要说作用的话，SM的时候可以……”
收到了三个不可描述的眼神。
他?比划着说：“嘛嘛，围在脖子上是……yue！”
沧龙王缩紧了，勒住他?的脖子，表达不满。
黛希在旁，语气?平平：“都说了，只能做搓脚石。”
坂田银时好不容易掰开勒住脖子的东西，垂头让它回到圆盘里。
然后，他?把圆盘放在手心，绒毛般的银色头发垂在额头上，红色眼眸聚精会神，充满信念与期盼地说道：“商量一下，你能飞吗？就?是朝上，上……”
不料手中圆盘忽然加速下坠，银时烫手一般撒开手掌——
轰，沧龙王重?重?落地，霎时间，大地为之震动，目光所及的地面全都变成银色的透明冰面。
就?像是地震发生，不过只有一秒，伊月退后了一步，才将将站稳。
建筑、广场全都不复存在，大家站在冰面上，周围是银色的世界，越往上空越发明亮，好似许多太阳连成一片。
脚下的冰层下方，缓缓流动着一道深灰色的巨型身躯，是沧龙王的本体?幻象，它用这种方式给大家打招呼，神秘而鬼魅，堪堪现?身。
庞大的身躯忽然拢起，撞击在冰面上，从底层传来一道音波一样的巨震，嗡一声，所有人的耳朵都受到刺痛。
接着，许多散发七彩弧光的肥皂泡泡从冰面上升起，慢慢悠悠，悬浮在神兽创造的空间里。
坂田银时站在那里，周围是透明易碎的泡沫，每个反射的角度里都能看见不同的画面：有建筑物、有人们、有形形色色的风景和场面。
他?懵懂地看着，那些不同的画面，一花一叶一世界。
肥皂泡泡五光十?色，映衬着他?红色的眸子。
黛希沉声低语道：“Homo bulla”
她怀疑这男人是如何活到现?在的，他?本该死去，就?像亡灵。
死神裹着其?中的一个泡泡，拖着暗红如血的残影，向他?飞了过去，骷髅举起镰刀……
银时用两根手指把他?弹开，轻巧地像是弹开鼻屎。
“……”
黛希现?在知道了，她应该从前就?知道的，只是很难评价。
黛希回过神来，说：“沧龙王的视野范围是Game……全境！
掌握了使用方法后，你便可以成为Game的主宰。”
坂田银时掏掏耳朵，把听?到的信息都倒了出?来，说：“各位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学不会。”
周遭的银色逐渐融化，幻象褪去，沧龙王蜷缩回圆盘中，变成小小的一枚，带着吊绳，回到了坂田银时的手中。
黛希对在场的所有人说：
“顺便一提，促成「进化」的是主人的特性和意?志，还有宠物本身的意?志。
我再说一遍……想要的话，其?实可以变成式神……”
但是无人在意?，因为「勇者永远选择Hard模式。」
翻译过来也叫：永远单纯而执拗地相信美而稀少的事情会发生。
几人已经陷入欢声笑语中了，没人听?她说话。他?们自顾自打趣聊天，很开心的样子。
“……”
黛希歪了歪头，看着这群人：虽然能力不行，但都是些随心所欲的天才做派，难怪会聚在一起。
那一边，五条悟戳了戳伊月的腰，摆了下头示意?她，「快去！」干正事。
伊月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指使别人做事是坦坦荡荡，一刻也不想等?。
五条悟觉得?她，真的是很懒散了，简直戳一下动一下。
伊月抿了下嘴，下定决心，来到黛希身旁，悄悄把手伸到她的背后，身体?贴了上去，勾住她的脖子，把黛希搂住，清爽地说道：“黛希，我请你吃饭吧。”
黛希斜睨了她一眼，把她乱放的猫爪子拍开。
岂可修，果然不行……伊月环顾，看了看两位大少爷，不行，他?们两可干不了那活。
她把头转向银时，果然还得?是阿银。
她上前去，扒拉住银时的胳膊，他?稍微低下头，伊月贴近后说：“阿银，我需要你的帮助，给黛希一点小小的岛国震撼。”
坂田银时：“哦哦，什么样的？”
许是有人忘了，黛希的耳朵很好使……黛希什么都能听?到。
因此，光粼女王露出?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神情。
这时，伊月把银发天然卷拉过来，笑的灿烂，对黛希说：“坂田银时，还有我，请你吃饭。”
毫无用处的筹码增加了。
虽然黛希的眼睛都是眼白，还带着墨镜，但是伊月觉得?她好像翻白眼了，一定是翻白眼了。
黛希盯了她片刻，说：“还是，我请你吧……Sakata Itsuki”
伊月以为在叫她：“嗯？”
坂田银时同时抬起头，他?也听?到了自己?的姓氏。
黛希顿了片刻，说：“没事，认错人了。”
光粼女王转身，摇了摇头，她这个脸盲的毛病啊……几百年前她就?经常认错人，毕竟从未知道过她的样貌。
「毕竟这也不再是你」
Itsuki
（这章作话要看一下，屏蔽的小可爱注意?）
第36章 沙漠绿洲23
“哈？曰本料理……要说的?话?， 果然是?すき焼き（寿喜锅）吧，做起来也很简单。”
坂田银时对伊月说。
伊月摇摇头：“不阿银，刺身， 黛希只吃鱼。”她继续说：“完成度不高也行，切开就行?了， 你懂的?。”
坂田银时：“斩断， 了解。”
伊月目光放空，说：“答应我，不要整活。”
于是?， 对黛希的?特别招待在女?王大人自己宫殿的?餐厅里诞生?了。
对于执意请她吃饭，居然还使用?的?是?她的?场地?……黛希表现出了大度，并且答应赴约。
伊月见过黛希吃东西， 所有的?鱼都整条吞， 可高贵的?女?王理应配得上顶级的?招待。
比如日料讲究的?那些：极致的?追求、摆盘的?艺术、赋予食物的?第二道生?命等……
以上这些， 在坂田主厨这里， 都没有。
有的?是?差不多按照颜色由浅到深，差不多味道从淡到浓的?顺序：白身鱼、贝类、红身鱼，和坂田主厨注入的?爱意，虽然不确定注入到了何处。
而伊月提出的?特别要求是?， 切开之前要确保已经彻底斩断生?命， 减少痛苦。
因为?「吃肉是?自然法则，减少痛苦是?人道」伊·动物福利保护者?·月如是?说。
餐厅吧台前，伊月掬起筷子，喊道：“我开动咯～”
她的?旁边是?戴希，不动如山， 姿态很足。
新鲜鱼肉天然的?颜色就很好看，洁白透明、粉嫩或者?鲜红， 摆在深色盘中，更显的?雅致。
所谓Omakase（交给你啦），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给厨师。
伊月吞下一块红叶鲷，银时问：“伊月酱，怎么样？味道。”
伊月看向?他，鼓励说：“不错哦，吃起来就像是?……鱼肉和酱油。”
坂田银时顿了下，笑着说：“不愧是?、诗人哒。”心怀笔直的?诗意。
女?王的?餐厅不大，是?近代?装饰风格，有明快的?落地?窗，两?张餐桌，吧台；以及背靠一整面墙，铺着巨大纯色地?毯的?餐位，上面布置的?是?实木矮桌。
用?餐的?过程还算正常，虽然逐渐开始出现怪东西，比如芝士芒果河豚片……但大体还在和食的?范围内。
坂田银时身着白色厨师服，袖口妥帖地?挽起到小臂中段，他已经工作了半个小时，按照神乐的?饭量，现在的?进度已经达到可喜的?10%，还有四个半小时，估计……女?王就能吃饱。
但，已经不想切了，对此，他早有准备，搬出背后的?米饭桶。
“准备吃肉到饱吗？也要吃一点白米饭吧，农民伯伯种地?很辛苦的?。”
伊月放下筷子，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用?了，而且我饱了，我来的?世界物质还挺富足的?。”
坂田银时说：“那么富足吗？人人都能吃肉吃到饱吗。”
伊月歪了下头，说：“也不是?。”
接着，她就亲眼看见，银时给自己整了个宇治红豆饭……
这么经典的?东西，伊月瞬间来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来，捧着碗，说：“我要吃。”
银时自然不愿意给她，伸手去要，伊月决意跟他抢，说：“我想吃。”
银时皱眉说：“你不是?饱了吗？”
伊月说：“突然觉得又?可以了。”
接着就是?扒拉了两?口，把自己给齁着了。对这东西的?评价就是?，能吃，但是?没必要。
她抬起脸，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坂田银时说：“因为?好吃，我小时候就爱吃。”
伊月忽记起很小的?时候，乡下的?婆婆在水稻田边告诉过她：以前的?人啊，刚出锅的?白米饭上面撒了白糖就能吃。
“可好吃了。”伊月还记得她那时的?表情?，婆婆真心觉得好吃，那是?过去的?时光。
吧台前，黛希捧着素色陶杯喝茶，小口小口。
不知不觉黛希闭上眼睛，接受了「高级」日料根本就吃不饱这个事实。
跟这两?人待在一起总是?吃不太饱，提到过去，江户时期完全?比不上明治和大正啊……
但是?此刻的?女?王很惬意，好似百年前的?微风拂过杏树的?叶片，越过从未知道名字的?山坡，她的?鳞片顺滑，留不住片刻涟漪。
光粼女?王从不回望。
伊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戴希，给我变一点红辣椒和青辣椒。”
其实冰碴子上放着的?鱼肉还多的?是?，要是?整点生?腌的?话?，她还能炫一盘。
黛希呛了她句：“给你变个公共汽车要不要？”
伊月：“……”旋即转身对向?银时，说：“你看她凶我。”
坂田银时：“伊月酱，阿银打不过她，不然我们忍了吧。”
伊月便笑着点点头。
黛希扶额，对被?宠爱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接着，她抬手捏了几个小米椒、二荆条。现在是?宠爱叠加。
伊月兴冲冲接过来，自己跑到吧台里面去，动手做生?腌鱼片。
五分钟后，大功告成，当当！
她吃了一口，惊奇叫道：“啊，黛希变的?辣椒是?甜的?，甜的?！”
所以，生?腌糖果香菜鱼片……最后还是?甩给了银时。
伊月始终抱着宇治红豆饭不撒手，一会吃一口，坚持在吃，虽然很艰难。
银发天然卷搞不懂，什?么时候狗都不吃的?银时牌盖饭这么好吃了？
而且，她吃的?很惆怅，这又?是?何必。
这时，伊月让厨房准备的?寿喜锅送过来了。
当初提出来寿喜锅，其实是?银时想吃。但黛希是?一定要吃生?鱼片的?。
所以，伊月安排了厨房，银时毫不知情?。
伊月捧着宇治银时红豆饭，介绍被?端来的?东西：“这是?黛希特地?招待阿银的?哦～全?都是?高级牛肉阿鲁。”
坂田银时站在那，穿着厨师服，腰间紧系着围裙，很显身材。
万事屋旦那扮演任何角色都游刃有余，很帅不说，还莫名有种靠谱的?……错觉。
他双手抱臂，表情?柔和，嘴角动了动，说：“为?什?么突然要讲阿鲁。”
伊月：“突然想讲阿鲁。”
然后他便笑了，迈步走了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搂住她。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吧台上，伊月垂目，睨着肩膀上的?猫爪子。
这是?个稍微有点超过的?动作。程度高于靠着、贴近。搂住的?话?，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坂田银时稍微弯下腰，银色绒发侵染着伊月的?耳廓。
“我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伊月酱。
在乡下啊，你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两?都是?农民，你家门前有棵杏树。秋天的?话?，我会去你家偷柿子，因为?这样上午就能见到你，然后下午再前去道歉，那时候就又?能见你一次……”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我想起来了，不会错的?，那、那个，就是?几百年前。
上辈子的?事，伊月酱是?阿银我的?那个、那……那个……”
「那个」
嘴巴突然不属于自己，那了半天没那出来。
伊月抬头望天，居然充分脑补出来了，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没有什?么违和感。
“能不能再讲一句”银时不用?讲完，伊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呀咩阿鲁，这是?最后一句阿鲁。”
坂田银时开心地?笑了：哈哈哈。
同时觉得这个时候，要是?万事屋的?大家都在就好了。火锅是?一家人可以围在一起吃的?饭。
盯了半天，银时毫无自觉，伊月终于动手把他乱放的?猫爪子拍下去了。
门口的?方向?光影闪动，是?有人来了。
工藤新一和五条悟。
还没等伊月惊讶，工藤就给她看了他们收到的?「晚宴邀请函」
她从没见过那样豪华的?纸张，并且非常正式，女?王从不是?崇尚简约的?领导者?。
金箔装饰封边，四周绘有色彩斑斓的?花卉、动物，还有绿色的?树王巨眼浮雕。
给了伊月一点小小的?王室震撼。
光粼女?王喊他们来吃寿喜锅，食材已经准备妥当，餐位就是?席地?而坐的?地?毯上面。
五条悟一到，不到两?秒了解完房间中的?一切，就开腔了：“收到了那么正式的?邀请，我还以为?是?什?么规格的?宴会，就是?这个吗？”
说者?无意，听者?很烦。伊月眼中带刀，好声好气?说了句：“闭嘴吧你。”
墨镜池面撇了下嘴，总是?在怼他啊，到底是?为?何。
几分钟后，男士们开启宴席。两?位小小树人侍奉在旁边。
吃过饭的?女?孩子坐到最远的?餐桌边喝茶。她们的?身旁是?整面的?落地?窗，越接近夜晚，天空越低沉，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橘色透出微蓝。
伊月和黛希并排坐着，她伸出手指，指着锅的?方向?，说：“那几个人，想带你走。”
黛希放下茶杯，说：“知道。你忘了吗，我看得见。”
那就不用?解释什?么了，只问她的?想法。
伊月说：“怎样？我们一起走吧，去大海的?方向?。”
黛希的?目光平静，待了片刻，才说：“我让你们通关，你们走吧。”
伊月托着下巴的?手放下，转向?黛希，说：“从一开始你就劝退女?生?，就是?因为?你觉得被?困在这里是?残忍的?酷刑，不是?吗？”
女?王收敛所有情?绪，沉声道：“你僭越了。”
伊月：“……”
一时无语，又?是?小小的?王室震撼。
不过，黛希的?无表情?没有持续多久，她转而一笑，表达心绪：“女?人被?禁锢在一处的?场面，几百几千年来我见过太多了，在我这里就算了。”
伊月看着她，心情?难以言喻。
黛希继续说：“带我走？我离开这里超过两?百公里就会干涸衰竭，再者?，你们打算怎么瞒过Game的?执行?官？”
她的?嗓音平静，语调向?下降去：“总是?在自说自话?的?你们，又?如何能明白……”
伊月说：“总有办法的?，黛希。”她确实这么想，抱着坚定的?决心。
黛希用?手抚动自己的?鳞片，从肩膀到胸前，金色流泻。
“实际上，我已经没法回海里了。我说过长久以来我都是?在【进化】，进化的?过程增强了我的?力量，进化的?结果就是?……我无法再长久地?回到水中生?活。
就像人类的?祖先也来自海洋，时至今日，你们在水中却无法呼吸，这很好理解吧。”
确实没想到这个走向?，伊月缓慢地?说：“这样的?吗。”
黛希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道：“除非……只有一个办法。”
伊月只看到她也微动的?嘴唇。
视线穿过整个餐厅，地?毯那边。白色的?锅气?围绕着餐桌的?灯光。
树人1的?脑袋已经被?摁在桌上了。咚，枝叶乱颤。
“做的?齁咸是?看不起我吗？切腹去吧！”
同时地?，树人2的?手脚被?扭在了一起，曲里拐弯的?。
“你长得这么难看，做饭也很难吃，消失吧，从我眼前、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哐当，坐在中间位的?工藤新一朝后仰倒，放弃般躺在地?毯上，惆怅地?说：“怎么会有人把寿喜锅这么简单的?东西也做的?难吃啊……兰，好想见你……”
旋即，高中生?侦探收到两?双结结实实的?、鄙夷又?嫉妒的?眼神。
而制作料理的?树人1、2正怨恨地?盯着远处的?伊月。
因为?要来伺候女?王的?客人，这几位“大人物”之前，它们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问过伊月，该怎么做才不会失礼。
伊月的?回答是?：放心吧，他们人很好哦，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在树人被?薅光叶子，手脚都扭成麻花以后，终于，它们一个掏出把刀切腹，一个加速跑到窗口，跳楼了。
隔着整个餐厅的?距离，黛希抬起一根手指。它们的?灵魂变成两?根小草，落在花园的?泥土里。
四周万籁俱寂，生?生?不息。
女?王做完一切，将目光转向?伊月。
伊月看着地?毯那边的?人，专注，但目光很轻，看着看着，不知为?何拧起眉心，很嫌弃的?样子。
在黛希眼里，名叫Itsuki的?女?人似乎比几百年前有长进。由于人类社会在变迁、上升，她有机会读书，被?允许思?考。
从前她活着的?姿态也很美，却只是?依附在男人身上开出的?小花，男人不行?，她也会凋零。
光粼女?王偶尔也会回望。
“Itsuki”天籁响起。
伊月回过神来，看向?黛希。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啊，你不会再哭了，这样就很好。”
伊月怔了一下，说：“嗯？不是?的?黛希。”
“……”
伊月说：“我的?Babyboys……这可是?，怎么会不喜欢呢？”
黛希：“……”
伊月：“超喜欢。”
“……”
到底有没有长进啊。黛希无语，抬手揉太阳穴。
不过也好，世间也总有些事物不应该改变，历久弥新的?东西再怎么稀少珍贵，也并非没有。
光粼女?王发现回不回望都一样。
她起身，伸手戳了一下伊月的?额头，金色曼妙，而后天籁响起：“你一直是?热烈又?耀眼的?人。”
“可以，由你们护送我回家，这件事我应允了。”
·
女?王走后，伊月独自坐了一会。
她去吧台给自己做了杯黑咖啡，吃完一整份宇治红豆饭还是?有点齁。
她回到方才的?空餐桌，把笔记本电脑从桌子边上拖过来，展开，点击解锁屏幕。
今天下午，她就一直在这里工作。
从雨林拿到的?那枚芯片以后，利用?纳米级显微镜。
核心电路的?走向?已经被?她反应在图纸上。
接下来就是?对于电路架构的?研究，和数据修调秘钥的?破解。
对于功能复杂的?芯片来说，制造工艺非常重要，即使设计再完美的?电路，制造过程稍有差错输出的?指标都会与仿真结果不同。
就像无法创造完全?真空状态，微观级别中，温度、湿度、振动、盐雾等任何影响都被?放大。
所以，芯片流片之后，每个板块均存在修调秘钥。就像是?每个芯片独特的?胎记，是?种没道理，玄之又?玄的?东西。
因为?是?对现有产品进行?逆向?破解，过程就像是?对着浑身是?刺的?刺猬，需要一根根把刺拔掉。
她分析出秘钥的?位数为?18位，现在需要写段代?码……
伊月叹了口气?，她已经很久没碰软件的?东西了。研究本就是?个越做越专的?过程。
编程的?知识已经完全?还给大学老师了。
但凡给她本书也行?，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可是?现在，她没有团队，没有仪器，没有文献资料，甚至没有专用?的?电路设计软件。
搞什?么研究？天方夜谭。
她抬起头，眼神放空看向?地?毯那边。
此时的?银时已经喝多了，变成了乖猫猫。
捧着纸板写自己的?名字：
「銀時、銀時……」
写着写着，变成了「銀月……」当然，伊月看不见。
她只是?听见有人在说话?，听起来就喝了不少：“武士保护他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又?看见五条悟试图结印。
但是?银时非要跟他击掌，并且十分殷切。所以他一直没法结印。
不多会儿，五条悟就烦了，开始跟银时碰酒杯，一杯碰三杯，自己一口不喝。躲酒的?能力满格。
伊月：“……”
简直是?笨蛋团体。
她注视了一会，目光稍稍偏移。
然后抱着笔记本小步穿过整个餐厅，来到工藤新一身边。
伊月倾斜向?工藤，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充满期待地?问：“新一，你会编程吗？”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说：
“会，我在夏威夷学过。”
第37章 沙漠绿洲24
在夏威夷学过， 真?是毫不意外。
伊月说?道：“太好了，我需要的脚本很简单，不过要用硬件描述语言， 你可能……没太接触过吧？”
工藤新一看了下电脑屏幕，说?：“嗯， verilog吗？我得看下书， 可能要一点时间，需要进下空间。”
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总是充满无处安放的源动?力。能在三分钟内学会一种新的技能， 再?用五分?钟做出成果。
这时，银时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地毯上?， 来回?滚了两圈。伊月见他闭上?眼睛， 慢慢不动?了， 开始睡觉， 这才收回?视线。
伊月：“新一，你说?什么？精神空间？”
工藤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塑封的蓝色透明?沐浆，撕开包装，倒进杯子里， 兑了些清水， 喝了下去。
他向伊月伸出手，伊月碰到他手掌的瞬间，她?的一半被拉进了一间装饰古朴的房间内。
十几平米的客厅，浓重的色彩，显眼的壁炉和两张面对摆放的沙发。暗红色墙纸包裹着两面临街的巨大落地窗， 旁边是深灰的帷幔。
维多利亚时期装修风格。
贝克街221B，福尔摩斯的故居！
伊月闭上?右眼， 仅用左眼去看，减少了大脑因双眼视野不同造成的割裂感。
这里没?有一块空白的墙面，摆放着数不清的珍奇物品，比以往影视剧里看到的更加丰富，是属于工藤新一的空间。
随后，新一走到客厅的侧面，打开通往书房的门，说?：“然后这面，连接的是「大英博物馆」。”
伊月愣了一下：“哈？”
工藤新一行走几步，又打开去向卧室的门，继续说?：“这一面，通往的是「英国国家图书馆」，圣潘克拉斯新馆。”
五条悟听到这里，也凑了过来，难以置信地说?：“哈？”
空间中的工藤新一走到客厅另一端，打开最后一扇门说?：“还有这里，连接的是「英国皇家科学实验室」。”
伊月：“哈？”
悟：“哈？”
伊月和悟像两只?没?见过世面的鹅，脑袋一动?一动?的，确实震撼，超出想象。
这是什么？「我的外挂是浩瀚的智慧宫殿」……后来他们计算过，工藤新一空间里的建筑物共有37层，建筑面积总计40多万平方米。汇集世界文明?艺术瑰宝、取之不尽的文献书籍、各类科学研究场所。
工藤新一开朗地笑了，说?道：“哈……什么情况？你们的空间难道不是这种规格的吗？”
伊月换了一只?眼睛闭上?，画面切向餐厅里，他们席地而坐，她?转向身旁的五条悟。
“我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五条悟说?。
“我也是，啊我有椰子。”伊月指了指新一，他捧着圆圆的椰子壳，正在喝。
工藤新一放下椰子，伊月忽然握紧了他的手，缓缓抛出一句话：“你的英国国家图书馆……圣潘克拉斯新馆有没?有…………Wifi？！”
工藤新一点点头，说?：“有。”
瞬间，终于看见救星，她?嘴唇微动?，说?：“所谓现代科学进步，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踩着前人的尸骨……摘星星。所以，帮我下载点论文！拜托了！！”
工藤新一扬起眉峰，说?：“没?问题。但是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要做的研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好奇啊，伊月。”
伊月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说?：“芯片吗？……就像是在头发丝上?修高速，全国的高速路修在一根发丝上?。”
新一说?：“哦～”
伊月补充：“我说?的不是霓虹那么小的国。”
“……”
伊月望天，又说?道：“就像是，抬头看见的满天星星，需要把它们组成星座，排列成星云，连成星系，绘制出整个星空……大概要排十万颗那么多。”
新一指向电脑屏幕上?，显微镜处理后的透视照片，继续问，“星星？”
伊月用笔的背面点向屏幕，说?：“这是二?极管，这个是三极管，这个是MOS管。这些就是作为「星星」的晶体管。”
新一说?：“没?了？”
伊月说?：“没?了。”
工藤新一啧了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一直用些笼统的比喻打发人。
伊月顿了片刻，半阖眼帘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工藤新一忽然怔住了，啊，就是这种，就说?是有点熟悉。时不时暴露无语又嫌弃的眼神。
对，科学家，女?的……这种时髦的人设，新一很知道，灰原哀就是。有时莫名很扫人兴，嘴巴不饶人，冷酷又敏感。
他不再?问了，摊了摊手。
于是，伊月给他列了一个英文文献的清单，工藤新一独自留在空间里，他的思绪沉入智慧宫殿，变成一尊靠着墙的雕塑，名为：“沉睡的工藤新一”。
搞定了工藤新一这边，伊月转向五条悟。
他倒是什么都没?问，墨镜一戴，眼神在看哪都不知道。
伊月看着他，目不转睛在想：这个人，国中没?上?，大学也没?上?，高专应该算是职业技术学校？
也不知道基础教育做的怎么样？要是他的历史观，和社会认知都比较欠缺的话，就，很一言难尽了……将来，怕不是会和他相处不来。
五条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十分?友好地展开手掌在脸旁边挥了挥，然后突然凑过来，问：“你盯着我，在想什么？告诉我嘛。”
伊月对着他，语调平稳地说?：“我在想，说?不定……你是个美?丽的笨蛋。”
“……”
五条悟瞬间猫猫无语，但就此发作的话，就坐实了自己是个笨蛋。而且他只?是嘴欠，并不刻薄。
所以他忍了，仅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你给我注意点。
伊月马上?笑了笑，说?：“没?事，你时髦就行了。”
五条悟先是心情大好地同意了这个修辞，说?：“那可真?是多谢夸奖～”
而后收敛笑意，从墨镜的上?方展露出宝石般的目光，柔声说?：“但……不论怎么看「你」都是凑数的那一个吧？在全都是男人的故事里。”有一个美?女?的话。
通常来说?，这种设定叫做吉祥物都很温和了，还要看是哪种番，被当做酱酱酿酿的对象也很普遍。
这话挺带刺的，很不尊重人，是他能想出来的角度。
该如何面对他的语言，伊月的思考像流水般自然划过。
三秒钟后，她?将这话术平等?地奉还回?去。
“哎，你没?想过要是故事的主角已经决定是个女?性，那你是什么，你们全、都、是……那个。”伊月笑着说?。
「那个」
五条悟的目光滞了一瞬，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还想的挺美?。”
桌上?的餐具已经收走了，换上?了餐后的茶点和水果。
五条悟指向果盘里的香蕉，说?：“你看，香蕉。”
伊月：“……”
五条悟说?：“我一直在尝试用某种方式瞒过芯片，几天前我终于想通了，还是得?靠领域展开。”
先前她?跟五条悟说?过，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她?商量，关于解除芯片的事。
到目前为止，他一次都没?找过，即使确认了芯片确实出自她?手。
这是头一次，五条悟愿意跟她?讨论。
他继续说?：“要是比作香蕉的话，想要骗过芯片的电流，就得?让它以为自己还在树上?挂着。
这件事情，通过领域展开，我就能做到。领域中，我对咒力的控制会加强，你可以理解成为获得?了一个增益BUFF。”
伊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领域展开后，你对物质的控制力从平常的原子极，加强到了更小的程度。”
五条悟笑了笑，举起一根手指，说?：“顺便一提，作为术师，除了领域展开还有一种叫做生得?领域的类型，也就是精神空间。对于我来说?，精神空间的开放早已练习过成千上?万次，所以沐浆对我来说?，不起作用的。”
“嗯……”伊月了然，怪不得?之前他说?只?需要一秒，给他展开领域的时间。
她?的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失灵吗？很容易做到。
但是对于生物芯片来说?，如果是不可逆的瞬间击穿，实际上?非常危险。所以一定要是“骗”过芯片，而不是破坏它。
伊月若有所思，说?道：“所以呢，就是微安（0.00001A）级别的电流，你没?办法控制。”
她?轻声说?：“你能控制的是原子核，虽然原子核可以束缚电子，但是电子不属于任何原子……
电子是自由的。”
五条悟看向她?，动?了动?嘴唇：“中二?病，”而后问她?，“话说?你今年几岁？快点告诉我。”
伊月打趣他，说?：“去变得?更强吧。”
五条悟不满地哼了声，说?：“你那么宅，肯定没?朋友吧？”
伊月点点头：“是呢，被你言中了呢。”
第38章 沙漠绿洲25
伊月盘腿坐着， 电脑放在矮桌的一角，低头看?着屏幕。
五条悟伸胳膊，把方糖的罐子拿过来， 打开?盖子，用修长洁白的手指拾起小夹子， 开?始往咖啡杯里加糖。
一块、两块、三块……等到伊月抬起头， 他已经放到了第八块糖。
那是伊月的咖啡，他就是要往她的杯子里放糖。
伊月的腿舒展开?，摆向同?一侧， 整个身子朝那边倾斜，去夺。
但是在咖啡回到她手中?之?前?，五条悟还是眼?疾手快， 又丢进去四块， 一共十二块糖在杯里， 摞成一坨， 化都化不开?。
伊月：“……”无?语，只好?平稳地端起杯子，晃都不敢晃一下，一口气赶紧喝了， 剩下杯子底下一层糖浆。
五条悟看?着她， 对于捉弄人这件事，做多少次都很好?玩。
但是她居然?没说什么?就喝了，是能够理解他审美趣味的伙伴，对的，毕竟他就是这么?喝咖啡的。这哪里是捉弄， 是分享，是允许你靠近我?的世界。
只不过手法拙劣罢了， 他从不会跟无?关紧要的人分享趣味。
伊月放下白瓷杯。本来要用黑咖啡破解宇治红豆饭的余波，结果事与愿违。今晚的糖分摄入量起飞，这就是甜党的世界吗，双倍的甜蜜让人难以适从。
她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这会在忙，懒得理他。
伊月的冷处理收到了左肩一热的待遇，五条悟靠了过来，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五条悟说：“你研究这个，要多久？”
他微倾斜脑袋，墨镜的边框便?挨住了伊月的耳朵。
她来到GAME的时间不长，就把这辈子该见到的没有边界感的霓虹人都见了。
奇行种遍地走。
她朝悟的方向稍侧过脸，现在的距离非常近，伊月垂下眼?眸，不与他的目光相遇，用耳语般的轻音说道：“大概十年八年的。”
五条悟瞬间弹开?，像是猫猫触了电，抛弃了所有的旖旎之?姿，真情实?感地嘴巴快撇到天上去，说：“开?什么?玩笑?？那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伊月镇定地看?着他，转而一笑?：“不过，这个世界有「魔法」，就万事皆有可能了。也许会很快，我?也不知道。”
五条悟定了定神?，思索着什么?，而后对伊月伸出手，张开?手掌摆到她的面前?，说：“对那些超越科学的事情，你怎么?想？”
这个动作，钢铁侠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放出掌心炮。
伊月没忍住，伸手跟他碰了下掌心，击掌，想到这家?伙现在没有无?下限，还挺好?玩。
她笑?了笑?，说：“我?不是那种类型，即使有一天发现「物理学不存在了」，我?也不会去死。毕竟，所谓「科学」的尽头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而且我?们，”她想起了好?玩的事，比比划划说：“因为是应用物理，除了理论部分，还有许多无?法控制的现实?因素，等研发到了尽人事听天命的阶段以后……我?们就会烧香祈求神?仙眷顾……对。”
是真的要烧香拜一拜，这事儿在实?验室没少干。
五条悟眉峰一扬，说：“拜谁？”
伊月柔声说：“各路神?仙啊，比如说……六眼?术师。”
五条悟轻笑?了声，戳了戳她的屏幕，硬气地说：“你别努力了，还是得靠我?自己?。”
半个小时后。
工藤新一从空间中?醒来，交给伊月一个U盘，里面是下载的论文和他写的代码。
伊月道谢，开?始读取程序，确定没有问题，对新一进行夸夸。
她让电脑跑着代码，打开?那一百来篇拥有关键词的文献，开?始整理排序。
空气中?弥漫着卷王的气息，连戳一下动一下的妹子都开?始努力，给五条悟看?呆了。
凭一己?之?力，卷翻咒术届整个近代史的六眼?术师，此刻坐不住了。
他环顾四周，说道：“我?想试一下领域展开?，突然?……有感觉了。”
伊月：？
新一：？
虽然?有点突然?，可是天才，就是要捕捉瞬间的白色花火，伊月懂。
她麻溜地扑到银时身边，把他拍醒，“起来起来，不能再睡了。”
“嗯嗯嗯？”坂田银时眯着眼?睛，被伊月拖动了几厘米。
伊月自己?来到五条悟后面，坐了下来，用后背贴住他的，这样就很安全了。然?后抬起握着的银时的手，问：“像这样连城一串，算不算接触到你？”
五条悟嗤笑?道：“可以的。别紧张，开?0.2秒，我?尝试过，就算中?了也就是躺两个月，不会死的。”
“……”
说的那么?轻松，那可是瘫痪两个月啊，他居然?毫无?实?感。伊月进而想起了涩谷，那个伤心地，死了很多人。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将银时的手握的更紧了。
现在，五条悟的左手搭在工藤的肩膀上，右手结印，后背靠着伊月，伊月握着银时的手。
空气静静流动，三?秒钟后，他的感觉消失了，轻声说了句：“不行。”
瞬间地，几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就来了：
“啊你怎么?能说不行呢？”
“对啊，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加油啊！”
六眼?术师开?始烦躁。
“啧，闭嘴。”
这时，银时爬了起来，睡眼?惺忪，揉了揉头发，说：“你不行的话，要不我?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瞪大眼?睛。
坂田银时竖起两根手指，结印，然?后道：
“无?量空处。”
五条悟：“……”
伊月和工藤新一屏住呼吸，盯着银时，眼?神?中?充满了迫切的……
“你们两、在期待什么?？”
一颗白脑袋出现在他们两之?间，五条悟捻住墨镜，摘了下来。
他已经从伊月背后离开?，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霎时，伊月和新一疯狂摆手。
“没有没有没有。”
被那双苍蓝的眼?眸注视的时候，有些心悸。
伊月旋即转身，跑到银时身边，才缓过一口气。
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递到银时眼?前?，让他喝点水。
银时拒绝。
“可是喝了酒就要多补充水分，不然?会头疼。”
银时头摇的像拨浪鼓。
于是，伊月举起长方的粉色纸盒，说：“来，猫猫喝了也不会不耐受的草莓牛奶。”
银时开?怀大笑?，这才接了下来。
工藤新一拧起眉心，男高觉得有点烦，男高同?时有点想结婚。
可是只有男高看?到这种场面会想结婚，但凡年长几岁……
五条悟靠过来了，勾住新一的脖子，沉声开?口，“问你件事，这两个人，是那个关系吗？”
「那个」
“谈恋爱的话，不是。因为不能说，要是说了的话，他们就不谈啦。”
海底的那次复盘，不就是吗，说了一句「谈恋爱」碰到钉子不说，还损失了六个冰淇淋。
五条悟顿了片刻，“……我?说的不是那个。”
工藤新一：“啊？”
五条悟：“算了，也行。从你说「不是」后面的所有字，我?已经忘记了。”
“嗯？”工藤新一略带疑问，顺而心中?大震：不会是那么?回事吧。
真相只有一个！不会吧，不会吧！
这时，伊月戴上了耳机，重新回到电脑屏幕前?。醉心学术，还在忙，别的心思着实?不多。
桌子两端，两个男的坐姿东倒西歪。
工藤新一盯了一会，问：“所以，你们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空气突然?安静。
咯噔咯噔，只听见鼠标键的声音。
坂田银时率先开?口了：“因为选择太多，决定不了。”他难得地装了一回。
五条悟随后说：“因为找不到啊，没有合适的。”他难得地没装逼。
工藤新一大喇喇地说：“那伊月还是跟五条在一起吧，毕竟你还有很多选择。”他指向银时。
坂田银时：“……”眨了眨眼?睛，缓缓挖起了耳朵，“无?所谓啊，反正我?也没那种想法，她总是贴上来，不知道有多烦……”
他打出基础操作：专治傲娇，越是谦让越会推开?。
五条悟抿住嘴巴，盯了一会，说：“要是她的话……虽然?麻烦了点，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他居然?伸手了，朝着伊月的手腕。
银时当即炸毛了，怎么?回事这个人！不、是、傲娇！！这是存在的吗！
不是应该进行几轮客套的推拉吗？
啪嗒！瞬移，不过是坂田银时。
他截住那只猫爪子只用了半秒钟，而后凌起眼?神?，摆了下头，说：“走，相談。”
五条悟给拽了起来，往门外拖，一边笑?着挖苦人：“诶，还带反悔的？你不要脸～”
坂田银时：“你才不要脸。”
五条悟：“你不要。”
银时：“你”
悟：“ki”
……
两个人消失在门口，伊月才后知后觉抬起脸来，摘下耳机茫然?地看?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这个挑事精，正抱着圆圆的椰子，一脸无?辜在喝。
还用天然?无?害的眼?神?盯着伊月，说：“怎么?了呀，伊月姐姐～”
伊月已经明白了，这位没干好?事，她指了指门口。
工藤新一摊手，表示不知，说：“去洗手间了吧。”
伊月：“手拉手去？”
新一：“啊嘞嘞？没看?见呢。”
伊月：“……”
算了，她重新戴上耳机，反正跟她也没关系。
现在在忙，别的心思确实?不多。
工藤新一勾起嘴角，咬着吸管，憋笑?到肚子痛。
·
一个小时后，伊月伸了个懒腰，扣上电脑的屏幕。
她起身活动了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工藤新一坐在吧台边，陷入自己?的空间里，一直在沉睡。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人。
伊月轻轻收好?电脑，离开?了餐厅，路过隔壁房门的时候，脚步定在了原地。
她看?见了，五条悟和坂田银时，两个人在里面打游戏——双人马里奥
房间里没开?灯，大屏幕上花色繁多的光彩，照在白墙面上，影子闪动。
伊月看?着两人的背影，身处黑暗，又面朝光亮，好?似有着金色的边缘。
看?起来其乐融融。
这两个人，都是风暴的中?心，剧烈地吸引麻烦的体质。
可两个龙卷风互卷的话，周围好?像微妙地达成了平静。不如说两个黑洞互吸的话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Peace
而且，他们两待在一起，伊月才反应过来，这不是……U1君和智和君吗！这可是大、亲、友啊不是吗。
哼。她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彼此之?间的信息满天飞，是因为大家?都长了嘴。
可关于她的那些信息，根本就不是通过工藤新一传递的，新一没那么?无?聊。
他说过：我?跟那种完美到耀眼?的人，合不来啊。
他说过：就是个废柴，在我?面前?站不过一秒钟。
这两个人，表面上装作互相看?不惯的样子，明明就是会私底下幽会的关系！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
现在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两个人莫名一致，都装作看?不惯对方，实?则是在演她；
要么?就是两个人互相扮演好?相处人设，却在她面前?表露出了真实?想法。
可不管是哪种，都很生草好?吧。
“真有意思。”
伊月动了动嘴角，心中?充盈着兴奋而激昂的斗志。
工藤新一从她身边路过，被一只洁白的胳膊拦住。
伊月看?着房间里，似笑?非笑?，说道：“新一，你不要变成那种人渣一样的大人哦。”
可是她说话的神?情明明就不是在形容人渣，而是喜欢得不得了的宝物。
当我?傻子啊，工藤新一想，随便?“哦哦”了两声。
房间里
游戏柄的按键咔哒咔哒
坂田银时盯着电视屏幕，对旁边的人说：“说你是人渣。”
五条悟回：“说你呢。”
“你欺负她了？”
“稍微，欺负了一下。”
银时说：“不要弄哭了哦，我?会揍你的。”
五条悟笑?了：“她才不会哭呢。”
第39章 沙漠绿洲26
伊月有请教戴希， 能不能解除芯片的控制。
戴希的回答如下：
做得到，但是不知道怎么做。因为不知?道原理。
无中生有也好，空手放闪也好， 其实都是能量转化的过程，戴希活了很久， 脑子学会了许多事物的底层逻辑， 因此可以变出物品。
比如公共汽车，戴希了解每一部分的组成方式，从粒子到整体?。
至于?玩家脖子上的芯片， 戴希是这样评价的：
“这世间最?好的和最?坏的事物都是人类创造的。你们人类自己做的东西，还是自己去解决吧。”
于?是，这份责任还是落到伊月肩上。
她现在?在?图书馆， 靠窗的位置， 正对着一张草稿纸， 推演电路的架构。旁边放着笔记本电脑。
已经是盛夏时节， 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工作是必须的。
这里宽敞明亮，最?重要的是没人、清净。门口的图书管理员，也因为工作量几?乎为零，一直趴在?角落里， 用手机看视频， 猫成一团，不时轻笑两声?。
很安静，有蝉鸣和鸟叫的声?音，是夏天的味道。
伊月双手按住草稿纸，极其专注。笔尖在?白色的A4纸上书写?， 停顿，思索……
她抬起眼帘叹了口气， 单手托腮，目光转向窗外，树叶静悄悄的，托着橙黄的阳光。
不行，推不通，灵感枯竭，猫猫叹息。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伊月回过头去。
图书馆桌椅的最?后一排，桌面?的水平线以上，探出一截小山峦似的肩膀，然后是领口上方的锁骨，耳朵，白色头发。
而后他撑起身体?，露出修长的身躯，直到坐起来，领口偏心地开向一侧，瘫在?座椅上，完成了从睡姿到爬起来的一套动作。
“……”
伊月的手搭在?书桌上，朝后扭着上身，小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露出了见到鬼的神情。
但不论如何?，猫猫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睡觉是不会违和的一件事。
对此，五条悟的解释是：吹空调、没人、安静。
对上了，很有说服力。
伊月对已经坐到自己对面?的男人说：“不要在?图书馆里睡觉啊。”
五条悟说：“又没有影响到别人。”
说着他就想夺伊月的草稿纸，“你在?做什么？”
伊月按住纸张，瞪着他说：“别动手，你看不懂。”
五条悟：“……”
虽然今天，他们的物理学交锋就此夭折，可是将来，当他谈论无下限与?阿基里斯乌龟，她便?对他说无穷级数和泰勒展开；他谈论虚式时，她便?对他说虚数与?拓扑；他谈论领域时，她便?对他说时域。
最?后，在?世界上最?完美的欧拉公式中，所有的纷争都能?和解。
不过此刻，伊月只是对他说：“你们不都是靠想象力，靠灵光乍现吗？一般人把你们这样的叫做神仙。”
其实是有点赌气，普通人需要推演一整天的东西，某些人凭感觉就能?说个大概。
神仙不老不死，永远是年轻的风采，纸片人也如此，他永远都不会老。
所以伊月说：“鹤发童颜的仙人，命你即刻成立五条猫猫教。”
五条悟说：“我对个人崇拜不感兴趣，不，很厌恶。”
某已故刘海袈裟教主似乎胸口中了一刀。
伊月抬起脸，说：“好笑不，整天觉得自己完美的不行。”
五条悟说：“不是的。作为教师，我以培养跟我一样强大的术师为目标，一直在?不断努力。”
伊月说：“态度很科学啊，祝你好运。”
五条悟沉默片刻，又一次地说：“你别努力了，用不着你，指望你还不如精进我自己。”
伊月垂下头，看着自己的纸张。
现在?需要解决的是电路的架构为何?要这样设计。
条条大路通罗马，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也没有两个脑回路完全相同的人。
也就是说，那个完全一样的逻辑，只有她有可能?复制，跟未来的自己共振。
不论从哪个角度推演，到了最?后都还差一层窗户纸，她从每个角度都捅了一下，还是无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逻辑？现在?需要一点灵感。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五条悟的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好看吗？”五条悟说。
“好看。”伊月说。
“有多好看？”
“……”一般人会这么接吗？不会吧。
伊月低下头，笔尖垂落到纸张上，说：“你别开腔了。安静待会，别走。”
就算是当壁纸用会儿，回归她本来的视角。
刷刷刷，她开始写?公式。
生产力这不就有了，公式什么的，还能?再推三?天三?夜。
在?那些暗淡重复的生活里，本来，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生产力，是灵感源泉。
伊月现在?不知?道的是，在?那个本来的时间线里：
【鲲鹏】的初始架构诞生于?2024年，那时候她开始看咒回。
每天紧张的研究间隙，就是看白发逼王如何?耍帅，心里的小花一朵一朵，就没停过。
至于?后来花了许多年的优化和升级，那都是后话。
最?本初的核心架构，确实是她看着五条悟的脸写?出来的——是瞬间绽放的白色花火。
以至于?由此延伸出的博士生涯，她博士论文的致谢，还写?了这么一句话：
「特别感谢五条悟様、给予的帮助」
有一次，实验室的妹子，终于?看似轻描淡写?地问她：是「那个」五条悟吗？
伊月说：是的。
收到了一长串意味不明的“啊～～～～～”
拜这种?死宅行为所赐，那之?后，她得以更加减少了没有必要的社交。
今时今刻，时间和空间产生共振，她真的复原了那个正确答案——在?五条悟「本尊」身边。
诶？通了。
好像就是这样的！
伊月欣喜地抬起脸来，笑容抑制不住地绽放着。她有突破了。
可是他已经趴桌子上，好像……是在?睡觉。
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伊月太过专注，没有感觉到。
他用侧脸枕着胳膊，墨镜的角度非常巧妙地挂着。
一只手伸向前，微微摊开在?桌面?上，手心朝上。
伊月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白净的脸庞，寂静而素然。
已经是最?强，已经如此不要脸了却还是有……破碎感。
究竟是为何?？好像是因为提到英雄就会想到陨落，提到最?强就会想到失败。
因为拉到时间长度足够的未来，就必然会发生。
那种?，物哀
她本不该这么想的，在?东京生活几?年，还是有点被?腌入味。
就很，啧。
她的笔尖来到桌子右下角贴着的新书推荐卡，印着粉色的樱花，几?行推荐词。
低头涂黑，把「物哀れ」→「■■■」
说什么伤感的美，要是有人对她说来谈一场樱花般绚烂而短暂的恋爱吧，那么伊月一定会说「给老子爬」。
她才不要做悲剧爱情故事的女主角。
伊月抬起脸，不知?为何?，她把手伸了过去，停在?了五条悟手的上方，心绪难以言喻。
不过，理智还是瞬间回来了。他的那双眼啊，360度的视角，要是他没睡，应该看得见？
如果真的看得见，现在?把手缩回来的话，就太逊了……
所以应该，她的手微微下降，轻轻触碰到他，然后被?他握住……五条悟迎合了她的举动，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尴尬了。
他没睡。
该怎么解释这个行为，跟他说「我想跟你缔结中日友好的桥梁」，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信个鬼。
有病啊。
然后就没动作了，他并没有抬起头嘲笑她。
伊月神游了一会，放空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等待暴风雨的到来，总之?，不要脸嘴硬就行了，一定能?挺过去。
他的手心温热，居然是活人。
等到回过神，发觉他已经抬起头了。嘲笑这种?事，总是虽迟但到……
可他却说：“这么、喜欢我吗？”他在?笑，嘴角上扬。
伊月说：“不是……你挺好用的。”给予了极为物化的评价。
五条悟：“……”
伊月说：“缪斯掌管艺术和科学。而你，是我的灵感缪斯……”
“女神”她说。代表着有嫖到。
五条悟松开手掌，伊月把手拿了回来。
她这么说，五条悟觉得不爽，但是好像又不讨厌，不知?道怎么去接，所以他说：“你的科学研究搞完了？我等了很久呢，很难吗？”
伊月说：“开始的时候觉得很难，深入以后会觉得很有趣。想把它推出来，并且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因为我是个天才吧。”
五条悟：“呵。”
伊月笑了笑：“开玩笑的。”
“研究基础科学的那一小波人，人类智慧的巅峰，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是天才，是天上的星。”她抬起张开的手掌，“对，比如阿基里斯和乌龟……没有非术师的「普通人」，你连形容这个「无下限」都做不到。
话说你们口中的普通人，也只是「非」咒术师而已嘛，那不是代表有更多可能?。
再怎么说，咒术师也不是人类社会的中心。虽然每个团体?都难以跳出以自我为中心的思维方式。
但，假使整个咒术界都烂透了，你把高层都鲨了，进而把整个岛国?都掀翻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五条悟说：“你是恐怖分子吗？”
伊月道：“显然不是，是口嗨爱好者。”
然后他笑了十几?秒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的笑点，莫名其妙。
五条悟说：“这世上不止有咒灵，万物皆有灵。要有点敬畏心，好吧。”
这一句是并不讨厌的教导。
伊月乖巧地说：“はい——”
“黛希能?变出公共汽车，你能?吗？”
五条悟说：“不能?。”
伊月扬起下巴：“有些咒术师，看不起非术师，脑子像个二极管一样。也稍微站在?非术师这边考虑一些，傲慢的咒术师们。”
本来五条悟还在?笑眯眯听着，此刻神情收敛，道：“你是不是对咒术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偏见？我说过什么吗？”
他检索自己的言行，已经非常克制了，算是特别优待。到底为什么，回回都在?怼他。
伊月：“……”
五条悟不知?道她知?道夏油杰这号人，如果她这么说的话，确实充满了偏见。
咒术师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不能?因为某个人而对他们心存偏见，不能?。
伊月说：“那么，把咒力借我用用看。”
五条悟说：“非术师不要想着不劳而获，从我这里借力的话，只会让你产生错误的认知?，属实无益。”
伊月欣然点头：“是是，教导的是。”
他绝对不是笨蛋，虽然文化程度暂时还是薛定谔，不过不重要。
他心思明净，言之?确信，是很有趣的人。
如果风有灵兮，那么它现在?正擦过深灰色的地板，飘到图书馆的走廊，在?空中悠悠打转。
伊月的发丝动了下，她说：“一秒钟太长了。”
五条悟：“？”
伊月：“无量空处，展开的那个瞬间，你需要的芯片失灵的时间，到底是多少？”
五条悟说：“0.000001秒。”
伊月：“1兆赫兹，0.000001秒的白色花火。”
“你要跟我谈论科学吗？”
“不，是艺术。”
“我的灵感缪斯……女神。”
五条悟嗤笑，不耐烦地动了动，现在?需要争夺一下话题的主动权。
他看着伊月，说：“我想问的是，你的名字，Itsuki，还有别的念法吗？”
伊月啊，伊月，当然有。
但是伊月说：“没有，怎么读都可以，我不在?乎。”
本来，按照惯常的翻译规律，她的名字不应该读作Itsuki，而getsu作为音读，又着实跟汉字月的发音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喜欢。
而且这两个字，在?日语姓名里太常见了，不管是分开，还是组合起来，都常有用法，会被?人本能?地读作Itsuki。一般来说，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都不多，更别提问了。
五条悟“嗯～”了声?，说：“你知?道吗？在?名字里面?，Itsuki通常写?作「樹」。”
伊月说：“我知?道。”
五条悟接着说：“听起来就像男孩子的名字一样。”
伊月：“是吗？”而后缓缓又说：“你、骗人。”
“那个ラ、ラ、Love Letter……不就是，男生的藤井树，和女生的藤井树、吗？”
五条悟的嘴角上扬：“嗯～你知?道啊。”
可是再怎么尝试理解岛国?物哀的文化，都会觉得太过悲伤，太过了那个电影。
这时，五条悟说：“你不觉得，暗恋太过悲伤了吗？”
要做什么这个人，伊月有了危机感，拾笔握在?手里，攥紧。总感觉好像正在?滑入悬崖。
五条悟看着她，用好听的音色，说：“机会难得，不然你告白吧。”
“咳。”伊月胸中闷气呛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慌慌挤出一句：“不、不用了，谢谢。”
“不告白吗……”
五条悟转而柔声?道：“那、Line给我嘛。”
噗嗤，差点，差一点就笑出来了，我当你是啥人，结果还是要走程序吗？日式恋爱标准程序。
“咳咳咳。”她的嗓音颤动，手指弯弯提到唇边，略微遮挡，花月容貌。
“不是应该从Ins开始吗？”伊月笑吟吟问。
“让我跳一步，好不好？”五条悟也笑着。
话说他嘴上蛮横无理，居然意外地是只乖猫猫。
伊月想象他的名字，果然是「さとる」吧，那么头像呢……充分想象出来了，他在?列表里的样子。
霓虹人的Line昵称通常使用本名，是比微信私密的多的存在?，她曾经听到过调侃，要加不太熟的霓虹人好友比杀了他还难受。
Game世界的聊天软件不是Line，提到Line的话，就只有一个账号。
她在?草稿纸上写?下她的ID，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回去以后就可以添加好友。
然后，她怔住了。
太近了。比想象的还要接近，五条悟在?的世界，几?乎什么都是一样的，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一件事。
壁，有壁的哦，她告诉自己，然后划掉了写?下的ID。
伊月说：“应该加不上，忘掉吧。”
悟说：“已经记住了，不会忘了。”
伊月空落落地握着笔，陷入恍惚。
她面?前的草稿纸刷拉一动，手里的笔也被?人抽走了。
她扭脸看去，五条悟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鼻尖挺拔，嘴唇轻轻抿住。
认真地写?下了一句话
然后，他把纸推了回来，笔杆横躺在?上面?，速度还没结束，轻轻颤抖。
伊月的目光落在?那句文字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睫毛蝉翼般迅速闪动过，而后拾起笔，犹豫片刻。
划向纸面?，回复了他的文字
五条悟把纸抽回去，看了看，伸手想继续来拿笔。
这时，伊月站起来了，脸颊飞红。
不能?再让他写?下去了。
下面?一句不论他写?什么，都会让她惊慌失措。
她面?带愠色，拍向桌面?：“你要作弄我到这种?地步吗！”
五条悟：“……”仰起脸看她，说不出话来。
伊月匆匆抱起笔记本电脑，转身就走，跑的比啥都快。
她走了，头也没回。
五条悟缓缓眨了眨眼，靠向椅背，打开双臂，这才放松下来。
四周很静，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Game的世界里一个咒术师都没有。
打破了他常规的生活。如果不跟非术师交流的话，他就会变成一个哑巴。
那天在?雨林，或许是因为眼睛很累。
遇到她的那个瞬间，对她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术师和非术师。
是做为人的本能?。
不管怎么说，跟她相处，也是Hard模式，可故步自封的话除了惩罚自己，他想不出任何?好处。
从前他太忙了……而且
咒术师的圈子果然还是太小了。
诅咒祓除诅咒祓除诅咒祓除诅咒
咒咒咒咒咒咒咒咒
束缚
五条悟的神经和脑子都有点抽痛。
瞥向草稿纸上的字，忽然有点难为情。可是没有办法嘛，话赶话赶到这了，虽然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写?下最?后一句话。
太难为情了，所以需要提起笔涂黑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笔尖落在?纸面?上
「伊月さん，相信■■■■吗？」（悟）
「■■■■，什么样的？」（月）
他放下笔。
已经充分脑补出来了，伊月在?Line列表里的样子。
果然名字会是汉字吧，头像呢，她会用自拍吗？
…………
五条悟歪着头，张开手抵住太阳穴，保持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摘下墨镜，低头，发丝随之?拂动，闭上眼睛，上半张脸落进自己的手掌里，唇角不自觉动了动。
祖先给了他一双即使闭上，即使遮住也能?看见的眼睛。
窗外，夕阳散射到云层中，是淡淡的夏日粉色，一如他见过许多次的东京的天空。
第40章 沙漠绿洲27
自从戴希擅自把宠物送给?大家， 他们的日常生活多了一项不可逃避的责任。
照顾宠物，除了饲喂，还需要训练、陪伴， 以及捡屎。
伊月还好，始祖鸟的体?型并不大， 也比较乖， 还算听话会去指定的地点上厕所?。
至于工藤新一和五条悟，伊月只能祝福他们，但愿他们的宠物听话， 阿门。
此?刻，伊月正拿着激光笔，训练始祖鸟攻击目标。
几天前， 她发现红色光斑出现的地方， 会引起始祖鸟的强烈攻击——迅速俯冲， 使用尖利的爪子或者?鸟喙破坏目标。
可以说?， 这是它的平A。力度还不错，足以创裂墙壁，撞折电线杆子。
目前为止只试过这两个物品，因为破坏力太大， 不便频繁尝试。
不过这会儿， 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目标：从广场上路过的……五条悟。
这个东西可以随便创，不用担心后果，反正他会躲开。没有?比这个东西更好的训练道?具了。
所?以，激光笔的红点出现在他的肩膀上，出现在他的小腿上， 又来到他那张伟大的脸上。
玄金色的鸟儿不停殴打?他，五条悟只好不断闪避。
伊月坐在喷泉的边缘， 背后水声哗哗，她双手抱臂，手里拿着激光笔，只动动小胳膊，神情倦怠。
可她的心里充满愤怒，因为昨天的事?。
那样充满恶意的作弄，她可忍不了。
五条悟翻来翻去，跟始祖鸟周旋。
巨型的影子袭来，伴随风声，他的翼龙呼啦呼啦降临在广场上。
现在，两位主人和两只宠物都在场。
风神翼龙白色的棘刺凌冽而起，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结，长而垂至地面，是五条悟方便牵它用的。
始祖鸟的尾羽飘动，划出温润的弧度，在空中徘徊。
翼龙低垂下头，闭上眼睛，露出了温顺的神情。玄金的鸟儿同样也颔首，用自己小而轻的身躯靠近它。
像是轻薄的蝴蝶蹁跹落在开满的向日葵上。
它们双双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一起。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始祖鸟停在翼龙身上似的。
体?型差距太大，这样的缠绵，一时?间……不太好理解。
伊月起身走过来，说?道?：“下来，Kiki！”她叫她的宠物Kiki，是随便取的，没过什?么脑子。
五条悟站定?，看了两眼，懂了。
因为它们已经开始不对劲，始祖鸟的尾羽展开了。
虽然叫做鸟，却是肉食动物，属于?蜥臀目，也叫做古翼鸟，其实?也是恐龙。
它们都是恐龙，自然可以在一起，比翼双飞，关人类鸟事?。
等到她的小鸟懒懒躺在翼龙背上，没骨头一样蹭来蹭去，滚得满身羽毛凌乱，完全没了平日的高贵形象，简直没个鸟样的时?候。
伊月发出了灵魂疑问，“这……是在干嘛？”
天籁从身后侧面的高台上传来。
黛希坐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说?：“交O啊，很难理解吗？现在是前奏。”
“诶？戴希。”什?么时?候来的。
伊月随即哽住：“不能吧，体?型差距太大了……”
操作不能，她脑内的画面闪了闪，又熄灭，这回脑补不出来了。
伊月上前一步，翼龙微动身躯，刮起风来，她眯眼抬手格挡，喊道?：“Kiki，过来。”
始祖鸟不情不愿降落而来，蹭她的肩膀，扭来扭去，像是撒娇的孩子，忽又决绝地飞走了。
伊月只抓住两根羽毛。
五条悟也努力了，拽了拽绳子，风神翼龙纹丝不动，今天是决意蹲在这里，哪都不去。
看着两个人试图把它们分开，黛希说?：“翼龙是母的，始祖鸟是公的，所?以没问题，可以操作。”
伊月：“……”
悟：“……”
画面脑补出来了，过于?炸裂，需要手动从脑海中勾选，删除。
戴希托腮，墨镜上反光的画面闪动：“话说?，人类很奇怪，一般你?们都会这么想吧……伊月，你?的小小鸟是在占便宜哦，不要那么抗拒。”
既然这样，无?鸟受伤，那就没事?了。五条悟松开牵引绳，退开，走了过来。
伊月怔了怔，她的手指攥成拳头，不无?崩溃地说?：“啊啊动物福利保护五项原则：第一条，生理福利……享受不受饥//渴的自由……”
五条悟笑了，露出小白牙：“呵，自己信奉的主义，要贯彻执行哦。”
戴希歪头棒读，语调平直：“你?们就让它们O配啊——为什?么要阻止呢——”
她翻了翻手腕，举向天空：“那么、我来放一些高雅的音乐，心理上会好受一点吗？”
伊月顺而摇了摇头，不，她的内心不能接受，一旦代入数码宝贝就不能接受它们会做这种事?。
这时?的五条悟，地道?了一番，啥子生理福利哦，老子都没有?性生活！也反悔了。
于?是这两人，又旋转回去，试图分开宠物两个。
一个Kiki Kiki地喊，急得拍手；一个去扯绳子，背到背上，纤夫一样用力拖龙。
戴希在专心选歌，一首一首，刚放个开头就切了，终于?在循到巴赫的时?候，满意停手。
天空中响起巴赫，不过跟她说?的不一样，是欢快的乐曲，她改主意了，挺欢乐的，现在这一幕。
嗐，龙飞鸟跳的，还有?两个人，不自量力的人。
它们本就一直是爱侣，几百年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何以能分开呢？生死相随。
始祖鸟的翅膀翻飞，爪子闪着金光，叽叽喳喳的，翼龙脖子给?拽的弓成弧状，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它哭了，因为不能do……嗯。
结果就是，一不留神，羞愤中，翼龙把始祖鸟给?吞了，吸溜吃进了嘴巴里。
伊月满脸崩溃：“啊啊啊！好歹是个宠物啊，不能吃，给?我吐出来！”
黛希掀了下眼皮，嘈道?：“就说?让它们好好交O就什?么事?都没有?。”
接着，始祖鸟湿漉漉的被?吐到地上，眼神迷离，“叽”，奄奄一息叫了声。
翼龙用翅膀尖把它翻过去，苍蓝的眼睛眯成一条月牙，整个身躯扑了上去。
“……”
伊月痛苦面具，悟酱瞠目结舌。
就像是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非要爱上隔壁街区的小混混，家长又有?什?么办法?呢？进而他们奉子成婚，过上了万劫不复的人生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人生。
在欢乐的乐谱中，它们交叠在一起，缠绵缱绻。
他们转过身去，算了，真的算了。
两位主人妥协了。
可是她听到始祖鸟在叫，凄厉地叫，痛苦吗？可不见得。但是叫的很惨。
五条悟在笑，别过脸去，大声笑。他没有?恶趣味，但是这件事?很好笑，程度等于?看见伊月摔了一跤。不笑白不笑。
伊月心里很气愤，那可是她的宠物，她捧在怀里，睡觉前要说?晚安，亲亲抱抱的小小鸟。
现在就这样被?玩弄，虽然它可能自己是愿意的，但是体?型差距这么大，怎么想都是在欺负鸟。
伊月的脚步停下，五条悟看向她。
两个人沉默片刻“……”
一个拳头锤到五条悟的肩膀上，这样站着，伊月比他矮个二十几公分。
他低下头，盯着刚才打?他的那个人，想了一下。
说?：“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发誓，如果有?人打?我，我一定?会打?回去。”
伊月看向他，面无?表情等下文，好像就是要看能～把她怎么样。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她的肩膀，越来越近……
伊月后撤半步，他的手指始终没挨到她，然后迅速抬到额头上，两根手指交替一动，弹了她脑门儿一下。
他把手放下，才说?：“这是【赫】”
清甜的嗓音故意扬声响起。
“不过如此?嘛。”
“反正就是……白洞，黑洞，空间折叠嘛。”
伊月说?↑
“呵。”
悟转身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愤懑地说?：“呵呵。”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件事?本来不尴尬，自然法?则，能够理解，造成这种局面，全赖黛希叭叭。
所?以伊月冲着黛希，恨恨说?：“就你?在那叭叭叭。你?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
黛希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想的？”
伊月哽住。
走到她身边坐下，吐出一口闷气，才轻声说?：“跟那种存在感太强的人待在一起，我会失去自我。”
突如其来的心里话，伊月垂下脸，发丝覆盖两侧，显得忧郁。
黛希扭过头，耸耸肩膀，说?：“人类真的很别扭，明明那么弱小，却还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她抬起手，宠爱地抚摸伊月的脸。
“全身心都依附与强者?有?什?么不好，难得地我们不嫌弃你?……”
真就不是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伊月：“毋宁死。”
“哼哼。”女王笑起来。
黛希摇摇头，甜声说?：“真是可爱的孩子。”
伊月忽然发蠢般，问：“我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强呢？”
黛希回答：“我用了一亿年，人生短暂，你?不能。你?能做的只有?跟你?的弱小妥协，跟现实?妥协。”
“然后去过庸常快乐的一生。”
“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想妥协。”
“那你?的高贵品质会刻在你?的墓碑上……你?会活不长的，信我。”
伊月：“……”
黛希：“真是又单纯，又固执。”
她的双手来到伊月的手腕，褪下她的手环，说?：“不要不开心了，你?说?一分钟之内，我可以敲击手环多少次呢？”
伊月站了起来，看向远处。
风声忽动，而后光影一闪，她的双脚离地了。
翼龙用爪把她握住，横身捉走了。
画面拉远，翼龙的羽翼忽闪、忽闪。
黛希朝天空伸出手：“诶……”
算了，她没有?出手。
这时?，浑身凌乱的始祖鸟扑腾到她的肩头。
他过来呸呸呸地口吐芬芳，控诉刚才翼龙对他酱酱酿酿。搞得他浑身散架，要死要活。
黛希：“还不是你?自己愿意。”
始祖鸟：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呸
风声划过，从五条悟头顶的天空。
画面拉远，翼龙的羽翼忽闪、忽闪。
悟朝天空伸出手：“诶……”
他顿住脚步，停了片刻，动身跟上了。
伊月被?带到残破的瞭望塔上，虽然断了一半，依然有?五十多米，十几层楼的高度。
她被?扔在断裂的石头上，脸朝下，磕到了膝盖，痛的她缓了十几秒才将将爬起来。
等到她颤颤巍巍站起来，看清楚身处的位置，心凉透了。
所?谓宠物，就是极其自我，不会按照主人意愿做事?，只会添麻烦的存在。
它的主人跟过来了，单脚蹬在竖直的墙壁上刹车，不料冲的有?点猛，撞碎一道?墙。
伊月还在满心里痛死，五条悟就站在她面前了。
他踹下去的砖头悠然坠落，咔啦啦几声从地面传来。
伊月已经非常好脾气地没有?迁怒于?翼龙的主人了。
可是它的主人似乎不甘寂寞，五条悟指着她喊：“下不去了吧，哇、你?好惨！”
伊月：“……”背过身去，再看着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数不清的事?情叠加，太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