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综武侠]我的摊子叒被掀了 > 第50章 第五十章
    安小六震惊了!

    这一刻她不知道是应该看朱七七,还是应该看王怜花。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看王怜花。

    然后……

    所有人都在看王怜花。

    虽然安姑娘长相有别于中原女子,眉宇间还真与王怜花有三分相似。

    欧阳喜痴痴看着安小六:“原来姑娘姓王……”

    安小六面露惊悚:我不是,我没有!

    你们不要觉得我无父无母就编排我的身世!

    朱七七俨然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真相”的模样,恨恨道:

    “我那天见的人是你,你扮成中年妇人,与王怜花联手骗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骗了这里所有人,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有红着眼睛的朱七七厉声质问着安小六。

    已经调整好状态的王怜花,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浪已经听不下去了:“七七,不要胡闹。”

    熊猫儿也忍不住道:“朱姑娘这就不对了,小兄……安姑娘不通武艺,她连轻功都不会。”

    “她撒谎!”

    朱七七嘶声大叫。

    在少女心中,安小六这张脸已逐渐和王怜花重合。

    下午的噩梦再次浮现,所有人都相信王怜花那个恶棍,没有人相信她,没有人!

    “我没有胡闹,你们都被她骗了,”朱七七咬着牙,“王怜花不是好人,这个女人也不是,就算你不是那个女人,也与王怜花有莫大的关系!”

    此时,安小六已经听出来了,朱七七应该是见过一个长得与自己很像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王怜花的母亲。

    难怪王怜花如此俊美了,原来都是我(这张脸)的功劳。

    安小六叹息:“朱姑娘,你确实见过我——”

    朱七七冷笑:“我当然见过你,你当着我面折磨那些可怜的女人,你还将我关起来,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又怎会被王怜花那恶贼轻薄欺辱!

    朱七七说不下去了,她只觉得满腹委屈无从发泄。

    她被沈浪误会,被所有人误会……

    明明被欺辱的是她,被轻薄的是她,可所有人都在维护这些恶贼。

    少女倔强地咬着下唇,任由眼泪滑落也绝不低头。

    楚留香叹气。

    他当然知道安小六与王怜花素昧平生。

    可看到两人相似的容貌,他还真不敢保证两人全无关系。

    安小六知道不能任由谣言继续发散下去。

    要是楚留香也误会,自己可真是有嘴没处说了。

    她定定望着朱七七:

    “朱姑娘,你说了这么多,也可以让我说句话了吗?”

    “好,你说,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

    朱七七瞪着安小六,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晚饭前她已经哭过一场,此时连声音都是哑的。

    安小六说:“朱姑娘或许真的见过我——”

    朱七七怒极反笑:“那是当然,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

    “但却不是在洛阳,”安小六截住了朱七七想要说的话,“朱姑娘可还记得去年你曾在凤阳喝过一碗粥吗,我想那碗粥应该是好喝的。”

    “姑奶奶喝过的粥多了——”

    朱七七话未说完,忽然怔住了。

    不对,她确实是喝过一碗粥,煮粥的人,煮粥的人是……

    “你、你——”

    她指着安小六,半晌说不出话。

    因为她已经猜出安小六的身份。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我,你一定是从哪里听来的……”

    朱七七嘴上这般说,心里已经动摇了。

    安小六通透明亮的眼睛温和地望着朱七七:“当日多亏朱姑娘和小公子解围,至于我的事,还请朱姑娘保密。”

    她实在不喜欢自己每去一个地方,一群人向疯子一样到处乱窜,嘴里疯疯张张嚷嚷“瘟姬来了,瘟姬来了”。

    “真的是你,难怪、难怪你对我这样好,”朱七七喃喃道,“难怪我家那小鬼总说长大要娶你,我若是个男人一定也想娶你……”

    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安小六、不,应该是凤阳瘟姬与王怜花并无干系,可偏偏像极了王怜花的母亲。

    先前她对自己的种种特殊之处,只因为她是朱七七,是火孩儿的姐姐,并非是另有所图。

    她没有骗自己,她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又是真心相信自己……

    朱七七惭愧极了,扑上来哭喊道:

    “是我误会了你,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狠狠打我!

    “你帮了我,帮了我弟弟,我却那么误会你……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才是笨猪,我是大笨猪!”

    她抓住安小六的手想要捶打自己。

    安小六叹气,也只能叹气。

    “朱姑娘,你冷静,”安小六把自己的手从朱七七手里抽出来,“我已经不怪你了。”

    刚才她确实被朱七七“恩将仇报”弄得有些烦躁,但见对方真心道歉,安小六火也消了。

    和傻子一般见识做什么呢?

    朱七七这个当姐姐的看起来还没火孩儿机灵呢。

    朱七七怔怔望着对面的女孩。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她吸吸鼻子,抱住安小六,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无声抽泣:

    “你怎么这么好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几乎同时。

    楚留香看向对面的王怜花,微笑:“看来姑娘们的矛盾已经结束了,刀剑无眼,王兄手里的东西还是收起来为好。”

    他从王怜花手里抽出刀子,单手放在桌上。

    “咣当——”

    用来切水果的银刀,竟被楚留香捏成了两段。

    王怜花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性极高,那些公认的武林高手,他从未放在眼中。

    他这般骄傲,皆因自己文武双全、博古通今,不仅各门各派的武功信手拈来,就连旁门左道也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可在短短半日之内,他先是见到了沈浪,后又遇到了楚留香。

    他本不该将这二人记在心上,可他偏偏没有办法不介意、不嫉妒、不钦佩。

    王怜花怔怔望着桌上断了两截的刀片,漂亮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意兴阑珊。

    “阁下好本事……”

    他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只能被迫坐下闷闷喝酒。

    酒筵散去。

    无论多么热闹的宴会,结束后都会有曲终人散的感觉。

    水亭,月色凄迷。

    安小六很难得没有在吃东西。

    她现在肚子很胀很撑,朱七七想要对一个人好,恨不得将金山银山搬到那个人面前。

    安小六从未感受到“性情中人”的热情,她和狗哥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一时间竟难以招架这样热情似火的好。

    她想让楚留香帮自己解围,但他却只在一旁微笑看自己的笑话。

    男人,呵呵。

    却在此时——

    【“一个武功高强心肠善良劫富济贫的带头大哥。”】

    安小六一怔,头顶响起略显戏谑的声音:

    “你居然没有在吃东西。”

    伴着一阵浓郁的酒香,从水亭的瓦片上翻下来一个人。

    却是熊猫儿。

    他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望着安小六,明明没有说话却像有千言万语。

    安小六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熊猫儿跳上水亭的栏杆上,手里捧着他那个沉甸甸的酒葫芦。

    这葫芦名叫“乾坤一袋装”,是东海磁石所铸,专破天下暗器。

    安小六为了省钱,身上大部分暗器都为铁铸,熊猫儿手上的葫芦几乎是她身上大部分暗器的克星。

    “对不起,”安小六说,“我骗了你。”

    熊猫儿是真心将她看做兄弟的。

    可她却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没有告诉他,朱七七说她骗了大家,其实也没有错。

    “咳咳——”

    熊猫儿差点被酒呛到,神情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呐呐道:“我现在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个姑娘……”

    想到自己不仅让这样一个姑娘替自己挠痒,还用拳头捶人家的胸口,强迫人家与自己勾肩搭背。

    原本很普通的记忆,因为安小六身份的转变竟显得有几分说不出的旖旎。

    “难怪你总躲我,我还以为是世家公子的矜持——”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总觉得越说越显得自己像个笨蛋。

    安小六是女儿身这件事并不算天衣无缝。

    那日他捶她胸口分明察觉到异样,却当她是肉包子吃多了,脸小身子胖。

    安小六看着熊猫儿,深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熊猫儿可以看到她长而蜜的睫毛和右眼角下的小小的泪痣。

    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泪痣。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不想通过富贵儿知道朋友的想法,但要是熊猫儿再这样吞吞吐吐,她也只能作弊了。

    “你和楚兄……你们、你们是不是夫妻?”

    “不是。”

    熊猫儿眼睛一亮,随后又问:“你喜欢他吗?”

    “算是吧。”

    熊猫儿眉头不由得皱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坦诚。”

    安小六笑了:“那就是喜欢,我喜欢他。”

    无论是小兄弟还是安姑娘,这双眼睛永远是平和的,有着最波澜不惊的光。

    虽然不似朱七七那般浓烈炙热,却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熊猫儿没有说话。

    仿佛过了好久,他才说:

    “你是不是要走了?”

    安小六怔了怔,却也没有隐瞒:

    “是,二位姑娘已经恢复了容貌,朱姑娘有你、有沈大侠真心相护,我要去找江左司徒,救出被他抓住的其他姑娘。”

    “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熊猫儿忽然道,“只要你吩咐我就去做。”

    他的眼神真挚,不掺一点点虚情假意。

    安小六却摇摇头:“谢谢,你做的已经足够了,剩下的——”

    【“一个带头大哥的习武小弟。”】

    富贵儿冰冷的声音响起。

    安小六听到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

    远处,负责在荒祠中看守江左司徒的吴老四急匆匆跑来。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大哥,江左司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