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是个周三,也是顾斯年26岁的生日。虽然是光棍节,但顾斯年凭实力,不单身。
按照惯例,他的影迷会组织聚会。他每年都参加,这是为数不多的他会线下露面的时刻。
往常是晚上,今年他请余晓调在了中午。
“所有人的费用还是我来出。”顾斯年看着流程表点了点头,“结束后我自己开车去云逸。”
余晓打趣道:“小意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啊?”
说起盛岁意,顾斯年脸上是压不下去的美滋滋:“不告诉你~”
余晓笑起来:“你让我觉得啊,先结婚再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嘛......”顾斯年想了想,“因人而异吧。我俩都有心结,到现在也不能说都打开了,但我不想等了。”
这部分事情,余晓知道一些,但顾斯年愿意说的她知道,多的她也没问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槛也只能自己迈。
“现在什么舆论风向?”顾斯年难得关心这事,看向余晓。
“嗳,目前还是不信的人多,咬定了你们就是协议婚姻,早晚拆伙的那种。”
“岁岁那边是什么态度呢?”顾斯年问道。
余晓显然和余洋通过气:“小意不在意,他说婚是他自己结的,他会负责。”
顾斯年笑笑:“俺也一样,大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对了,有导演闻着味儿就来了,想请你参加综艺。”余晓料到顾斯年会拒绝,又补了句,“公路旅行综艺,双人的,你和小意一起。”
顾斯年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上,顿了下说:“行吧,我没意见,看他意思。”
生日会和往常一样办得挺温馨。
顾斯年和大家一起看了一部他过去的作品,听了不少对他演技的意见和建议。
他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们这行,真实面对观众的机会太少了。多数时间,是一拨人凑在一起自娱自乐。观众到底怎么想,有的人没渠道听,有的人不屑于听。
而他恰恰相反,只要有机会,好好说的话,他都愿意好好听。
小草这时候变成了速记,胳膊旁边放着录音笔,手上还拿着本子。
顾斯年表达了对所有人的感谢,切了蛋糕,挨个分给大家。
除了他的作品之外,今年无法避免的,有人问到了他的婚姻问题。
他依然坦然,笑得和煦,由衷地说:“我认真对待我的作品,也认真对待我的婚姻。我跟大家保证,不是儿戏。不过确实是闪婚,速度快了点。”
顾斯年对外说的话少,所以每句的分量都重。听他这么说,其实很多问题,就不用问了。
很快,他的这段话就被传出了这间屋子,搁在了网上。
多少人相信,多少人不信,这已经不重要了。
别人看了在判断顾斯年说的是真是假,而盛岁意看到了,只觉得双颊发烫,心跳加快。
顾斯年逗他跟他开玩笑,他都能泰然处之。但他受不了认真深情的顾斯年,因为他会一秒沉沦。
*
按照约定的时间,顾斯年开车去了云逸的影视城。车开进去,没少碰到熟人。
有人跟他说生日快乐,他愉快地道谢。有人问他来干什么,他轻快地说找盛岁意。
不瞒着,一点不瞒着。反正里外没人信,瞒不瞒都一样。
盛岁意还在拍摄,顾斯年把车停在酒店后,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剧组。
余洋等在外面,看到大包小包的顾斯年有些惊讶,赶忙迎上去帮他拎东西。
“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呢?”
顾斯年笑起来:“都知道今天我过生日,空手来不合适。买了点小甜品,麻烦你分给大家。”
余洋“啧”了一声,心想顾影帝真会做事。
《景和之年》讲述的是大岳国景和帝的一生,盛岁意饰演景和帝的青年和中年时期,是男一号。他已经在这个组里待了四个月了,每一天的戏份都重。
这是部正剧,从剧本到现场拍摄,每一环都透着严谨。顾斯年没问过盛岁意,但他能感觉到,这部剧不在盛岁意的舒适区。
总导演顾斯年认识,但这会儿在这里的是b组导演,叫尤然。顾斯年想了会儿,发现自己跟他没交集,出于礼貌,去打了招呼。
尤然挺惊讶,摘了耳机站起来和顾斯年握手。
余洋在旁边介绍:“斯年过来看看大家,等小意下班。”
“哎呀,顾老师大驾光临,求指导啊。”尤然说着要给顾斯年搬凳子坐。
顾斯年抬抬手:“您忙您的,我在旁边看看就成。”
尤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盛岁意正坐在龙椅上。尤然会意:“来,下一场,开拍。”
他们离得远,听不清盛岁意说台词,顾斯年只能通过布景和演员表情判断情节。
余洋瞧见顾斯年皱了眉头,靠近了一步小声说:“这两天小意拍的有点吃劲儿,导演没说什么,他自己总不满意。”
果然,尤然想切下一幕时,盛岁意要求再拍一条。
顾斯年沉思了会儿,点点头:“晚上我跟他谈谈,他状态太紧了。”
“是啊,我也跟他这么说,但他确实很在意这一部戏,没招儿。”
制片人听说顾斯年来了,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余洋看出来顾斯年不想寒暄,立马拿了小蛋糕来堵他的嘴。
“顾老师有没有兴趣来客串一下?”制片人吃的两嘴奶油,眼睛冒着八卦的光,“和盛老师演个对手戏?”
这提议很不靠谱,找顾斯年演戏,那不能顺口就来。余洋皱着眉头想拒绝,却被顾斯年拦了下。
“有合适角色吗?”顾斯年还真问了。
制片人笑意吟吟:“有!小皇帝有个一起长大的陪读,为他挡箭死了。这场已经列在计划上了,顾老师有兴趣,客串这个角色?”
“还真行。”顾斯年若有所思地应道,“明天我有空,时间可以吗?”
“没问题!”
盛岁意拍完今天的戏份,一边摘头饰一边脱衣服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
“顾斯年?!”盛岁意眨巴着眼睛,“他跑这儿来犯戏瘾呢?”
他话音刚落,顾斯年走了进来,大方承认:“啊,想跟盛老师同台飙戏,给个机会呗。”
“别捧杀我。”盛岁意擦了把汗,“能近距离看顾影帝演戏,是我的荣幸。”
天色已晚,盛岁意抓着顾斯年的胳膊就走。余洋在后面追了两步,嘱咐道:“你俩先去吃口饭啊。”
这话他俩没听,开上车就奔着城外去。顾斯年被盛岁意带的情绪有点激动,侧过头去瞧开着车人的眉眼。
盛岁意看起来很开心,高挺的鼻梁下是扬起的嘴角。从顾斯年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他骨相极好。
“岁岁,谢谢你给我过生日。”顾斯年笑了笑。
盛岁意兄弟似的大声说:“哈哈,应该的!”
车开到了一出空旷的地方,周围是破旧的厂房,毫无人烟。还没等顾斯年发问,盛岁意先开口:“我有一次开错方向了,发现了这儿。”
“哎......”顾斯年叹口气,“下次还是小心点。”
“好呢!”盛岁意应道。
接着,盛岁意从后备箱搬出一个大纸箱,顾斯年大步跨过去帮他,发现这竟然是一箱子各式炮仗。
“按说应该过年的时候放,但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有没有空。”盛岁意笑笑,“今天这个时机也不错,就今天吧。”
点火,升空,砰砰啪啪一通响。离得近,声音很大,盛岁意又捂着耳朵大叫着向后跑。
顾斯年被他带动,跟着又笑又闹。
“盛岁意!”顾斯年点燃一个呲花,冲着盛岁意跑过去。
“哎哎哎,离我远点,顾斯年,你干嘛!”盛岁意叫唤着,迈开腿瞎跑。
火花在顾斯年手上绽放,光亮追逐着盛岁意。
他们好像回到了幼年时,那样无忧无虑。
只是曾经相伴的岁月里,他们并没有这样不管不顾地放过烟花。
一个接一个窜天猴冲上夜空,间隔着带来短暂的光亮。顾斯年把盛岁意困在车门前,吻得喘不上气。
盛岁意不说,顾斯年却懂。
8岁那年,顾虎答应顾斯年,元宵节的时候让他去找盛岁意。
他俩说好的,可以一起放炮。
能跟顾斯年一起玩,盛岁意当然高兴。他还动用了自己的压岁钱,去买了他喜欢的炮。
顾斯年喜不喜欢他不管,他觉得自己喜欢,那顾斯年肯定也喜欢。
然而两个小娃娃的期待最终落空,那一年的元宵节,顾斯年被他妈妈带出国去游学。
对8岁的孩子来说,游学哪有放炮有意思。顾斯年蔫蔫的,还被他妈骂了。
如今自由的他们,下意识地想补偿童年。
盛岁意把那一次灿烂的烟花补给了顾斯年,顾斯年在这夺目的光彩里下定决心,他不会再缺席盛岁意的生活。
“对不起,那一年让你白等了。”顾斯年亲了亲盛岁意的眼睛。
盛岁意受不住,快速地眨着眼睛,胳膊挂在顾斯年脖子上笑着说:“没有啊,爷爷说你不来了,我就去找三顺把炮全放了。”
“三顺?”顾斯年捏住盛岁意的腰,咬着牙问,“你怎么背着我跟别人玩!”
“嘿!是你不来的!”盛岁意气势渐弱,撒着娇,“你轻点儿,别咬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