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芙拉的奇妙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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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的时候甚尔已经离开了, 我怀疑他是半夜出的门,颇有点办完事就无情走人的势头。完全清醒过来以后我感觉最近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有点多,可能是游戏里纯爱见多了, 现实就有点受影响, 应该配个紫色光的眼镜中和一下。

    给仗助打电话的时候他好像刚醒, 声音微微嘶哑,意外地有些性感, 我脑补了几秒他散着头发揉着眼睛、眼中还泛着水光的样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结果声音却被对面捕捉到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精神起来, 像是看见了飞盘的汪星人, 连耳朵都愉快地支棱起来:“芙拉你饿了吗?酒店的餐厅应该已经在营业了, 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过去的时候带给你?”

    “不用啦, 我今天突然有别的安排, 原定计划可以取消吗?”

    “没问题, 那我正好去找一趟露伴老师。”仗助好脾气地回答,“不过芙拉你要去哪里?今天甚尔先生不在,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会看手机导航也会问路,而且只是去见一个朋友。”虽然要跑去东京。

    仗助又叮嘱了我好几句,什么不要跟陌生人走啊、不要太晚回来啊、还有把他的号码设为快捷通话之类的, 宛若一个担心女儿早恋的新手爸爸。

    我本想跟甚尔也发个消息说一声, 但转念一想我是去见五条悟,甚尔跟咒术界或是跟五条家的关系我也不清楚, 别再让他干着私活的时候分心, 虽说不知道这项私活的具体内容, 估计也不会比袚除咒灵轻松。

    于是在我乖巧地把仗助的手机号设为快接通话键之后,很快从杜王町车站出发,准备去仙台市的车站吃点东西,顺便转乘新干线,结果刚刚乘上电车就收到五条悟发来的邮件。

    「小莓果然是行动派!我已经到日本啦,但是现在要先去给啰嗦的上司汇报工作才行~下午五点我在新宿站接小莓怎么样?晚餐想吃什么?」

    下面还附着他的手机号码。

    我把号码存进手机,没再回邮件,而是直接发了短信过去,附着我的名字作为落款,也算是交换号码。

    「好,那我找合适的车次过去,晚餐随便安排就好啦。」

    约定时间是下午五点的话,我就多了很多空余时间……干脆去仙台车站附近逛一逛,买点特产带给五条悟好了,我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很有名的和式甜品店,看图片就很想尝尝看。

    在我从仙台站出站之后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指迎面撞见了安室透。

    不知道他来仙台做什么,好在我们的眼神只有一次短暂的接触,随即他便像以前从未见过我那样与我擦肩而过。可能是在执行任务中,或是附近有那个组织的人在看着吧?

    比起那个,刚驶过去那辆保时捷356A有点厉害啊,这种古早老爷车的维护费可不低,看得出来车上坐着的老爷非常喜欢这辆车。

    而后在跟着导航前往甜品店的路上,我又意外目睹了一群小学生的群架现场。

    虽然是小学生,但毕竟是五六个小学生,我觉得我应该报个警帮他们冷静一下——说时迟那时快,一名同我一样路过的、大概也是小学生、却染着鲜艳发色的男孩,突然伸出手,抓住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孩,像是撕开两块贴在一起的芝士片一样,轻松将他们分开,然后一边扛起在上面那个,一边顺势拉起倒在地上的那个。

    被硬核分开的两个男孩都圆滚滚的吨位惊人,我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

    ……这是正常的小孩子该有的力量吗?

    “那个姐姐已经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你们还是快点回家比较好。”看起来身高体重都并不出众的男孩放下被他扛起来的小胖子,指了指一边拿着手机的我,很快那几个男孩就飞快地跑开了。

    呜哇,很聪明的小孩子嘛。

    “我并没有报警哦。”我把手机屏幕上的地图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不过你好厉害啊,竟然能把刚才那孩子单手扛起来。”

    再长大一点,怕不是也能单手把我扛起来?

    “因为只是小学生,又不是相扑选手。”男孩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不也是小学生吗?!再说会有人扛起相扑选手吗!

    不过这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声音听起来很像幼少的福葛,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亲近感。

    “姐姐是游客吗?正在用手机导航的样子,是要去哪里?”

    我把手机屏幕直接展示给他看:“喜久水庵,我在附近查到好几家店,附近好像有一家。”

    男孩点点头,抬手指向我面朝的方向:“走过去拐角就是,但是姐姐从车站过来的话,其实车站二楼就有一家。”

    啊这。

    “……我大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

    有点意思,这孩子的发色一开始我以为是染的,但仔细看又像是原装,可正常来说,会有人天生粉发吗?且还是上层粉下层黑的混色,他难道是从《游戏王》的片场来的?一看头发就很会打牌的样子。

    我向男孩道谢后离开,既然车站二楼就有那家店的话,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再买,就在附近的商场随便逛了逛打发时间,快三点的时候才往车站的方向走。

    该说是仙台市多灾多难呢,还是我自身是事故体质呢?

    全身都感受到剧痛、整个人飞在空中、视角翻转的时候,我的心里、脑海中满是陌生的情绪——大概半秒后我重重摔在地上,才恍恍惚惚地明白那应该是恐惧。

    对疼痛的恐惧,对寒冷的恐惧,对血的恐惧,对黑暗的恐惧,归根到底,是对死亡的恐惧。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痛,嘴里都是血的味道,熟悉得让我恶心,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我明明没有受过那种程度的伤,老板他们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

    我应该是在过马路来着,然后看到一辆车没有减速地向着斑马线直冲过来,再然后我就飞了起来,可我明明不在那辆车前边,它正前方的,应该是个十岁模样的女孩……

    想起来了,我刚才向着那个即将被撞到的女孩扑过去了。

    对哦,我是因为救了她,所以才被车撞飞出去。

    难得我能反应那么迅速,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告诉阿帕基一定会吓他一跳吧。

    诶……应该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吧,我还能再抢救一下,不知道刚才的女孩有没有因为冲击受伤,我记得站在路口的还有个同龄的男孩,大概能为女孩做缓冲,希望她没有摔疼。

    说起来我伤得有多重啊,还能思考的话,应该距离死亡还有一段距离吧?说不定会因此失去右眼和部分内脏,然后在梦中和被关在罐子里的凤梨头幻术师相遇……再然后,我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女战士……

    糟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大脑好像要死机了。

    我还不想死啊。

    也不是还有未完成的愿望、未实现的梦想之类的理由,只是觉得如果我在这里死去,五条悟会等急的。就像是游戏的结局一样,我满身是血孤独地等待死亡,而他在无法赶来的远方。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浪漫的。

    如果我就这样因车祸死去的话,会不会穿越去异世界啊?作为天选之人,获得很强的魔法能力和天赋,与不同种族的帅哥相遇,解决困扰他们的诸多问题,然后正大光明合理合法地开后宫……

    「不行——」

    诶?不行吗?异世界也不能“大家都是我的翅膀”吗?

    「不行——」

    啊……不行就不行嘛,不要这样带着哭腔喊出来啊,好像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似的。

    「不要死——」

    我的精神一振,终于弄明白那个“不行”的含义。

    脑海中涌入的是陌生少年的声音,带着万钧的力量,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声音越来越大,把我仅剩的思考能力搅得纷乱。

    那是谁的声音?是站在路口的男孩吗?

    强大的力量伴随着语言,让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灵魂浮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在发光,就是奥特曼人间体刚刚获得力量时那种梦幻的场景,或是魔法少女变身中的特效动画,温暖而厚重的力量构成了透明的外壳将我完全包裹,让我变得昏昏欲睡,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随即就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梦,但梦里并没有凤梨头幻术师,取而代之的是丸子头咒术师。

    是夏油杰。

    我在和夏油杰玩水枪。

    是在海边,像是杜王町的海滨浴场。海风很舒适,阳光很好,沙滩有些烫脚,我的裙摆和帽檐有些碍事,动作却没有被影响,甚至比平时来的更灵活,很轻松就躲过几发水柱,也击中了几发。可当我再次为水枪灌满水,刚刚抬起手想要射击时,却突然注意到他脸上悲伤的表情。

    诶……怎么了?

    和我一起玩不高兴吗?

    打不中我,就这么失落吗?

    明明是超级厉害的咒术师,却这样输给我,会很不甘心吗?

    我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再也迈不开脚步。

    风好像停了,脚下的沙子也冷了,手里的水枪消失了,帽檐遮蔽了我的全部视线。

    那算啦,我不躲了,就让你打一下吧,就当是那时给你留下心理阴影的道歉。

    你可要稍微温柔一点啊,毕竟,被水柱击中也是很痛的。

    真的……很痛的——

    ·凤梨头幻术师指《家教》的骸君,妹妹脑补的经历是库洛姆,是个软萌弱气的小姑娘,曾因救猫出车祸失去右眼和部分内脏,被骸所拯救,后来成为了强大可靠的战士

    ·打水仗部分的梗源《电锯人》,还写了个完全套用原梗的版本: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和夏油杰打雪仗。

    空旷的大片雪地,我裹着厚重的棉衣,动作却不显得迟缓,甚至比平时来的更灵活,轻松躲过了几个雪球,也砸中了几个雪球。可当我再次团起一捧雪,刚刚做出一个想要投掷的动作时,却突然注意到他脸上悲伤的表情。

    诶……怎么了?

    打不中我,就这么失落吗?

    明明是咒术师,却这样输给我,会很不甘心吗?

    我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再也迈不开脚步。

    那算啦,我不躲了,就让你砸一下吧,就当是那时给你留下心理阴影的道歉。

    你可要稍微温柔一点啊,毕竟,被雪球砸中也是很痛的。

    第42章 谁动了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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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了, 我人傻了。

    “真的吗?你说我出车祸了?但我完全没有印象……”

    不仅是脑海里没印象,甚至连证明车祸发生过的证据都没有。人在酒店,身上没有伤, 也没有后遗症, 只是日期莫名其妙地往后跳了一天——难道说是像吉良吉影意外死亡时那个无伤的司机一样, 虽然遇到了车祸,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坐在我床边削着苹果的甚尔头也没抬:“是东方仗助的能力。”

    这倒是, 天使的替身能力只用一瞬间就能把人治好,可我真的对车祸完全没有记忆, 这算是逆行性失忆症吗?我是受到了多强的撞击才会失忆啊——

    “车祸之后你又被卷入了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中, 我差点就失去难得的高薪工作。”

    煤气泄漏……好端端的怎么会煤气泄漏, 难道是为了隐藏圣杯战争的真相?仙台市难道别名冬木市吗喂!

    “重要的只是工作吗!我的命你完全不在意吗混蛋!”我愤恨地从递到嘴边的叉子上咬掉切好的苹果块, 狠狠瞪了甚尔一眼, “真的是煤气泄漏?”

    “不知道, ”他耸耸肩, 又扎了一块苹果给我,“我只是被东方仗助通知去医院接你,明明让你别乱跑, 如果跟他一起行动的话,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吧。”

    因为他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也没觉得心虚, 凑过去咬下了苹果, 然后习惯性挠了挠头。

    等、等等,我好像找到车祸存在的证据了。

    我的头发、我齐腰的顺滑长发、我引以为豪的金发, 竟然只剩下齐肩的长度了!不、应该说只有左边的头发变成了齐肩, 像是还在实习的托尼老师的操作, 一剪子齐齐地下去完全不考虑头发的层次,而且剪了一小半就到下班时间,就这么让客人回家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头发会成这样啊!车祸或者爆|炸会造成这种结果吗?我真的不是遇到打劫的,然后被人用刀抹了脖子吗!”

    说着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颈,好在一片光滑什么伤也没摸到。

    甚尔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肯定道:“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喂喂,你这么说我会很不安的!”

    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倒也不难,受害者总不可能只有我一个,稍微调查看看肯定能找到真相。就算生还者真的只有我一人,只要黑进事故发生地附近的摄像头就能揭晓答案。

    实在不行还能用我的替身找找看,只要曾经映入我眼中的景象都能导出来,虽然总觉得那样像是作弊,失去了探索秘密的乐趣。

    还有就是……

    “甚尔,从刚才起就一直趴在你肩上的特别丑的大虫子,那个应该不会是……咒灵吧?”

    男人终于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我,眼瞳中涌动着玩味的情绪。

    说出的话却意味不明:“果然不止是普通的煤气泄漏而已。”

    我无暇去考虑他想到了什么,咬掉叉子上的苹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向他摆了摆手:“剩下的不吃了,我先去洗澡,然后去附近的理发店把头发处理一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现在才到中午,虽然肚子空空荡荡,但发型才是最紧急的事,毕竟我和五条悟约定了昨天去见他,我要尽快过去才行,还好没有约定确切时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给我发邮件……诶?昨天上午他发来的邮件是已读状态,还留了手机号码,我竟然还给他发了短信?

    尴尬,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他的邮件里说五点在车站等我,那我岂不是失约了——

    还有未读短信……

    「小莓遇到车祸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本来想立刻过去的,但是突然有麻烦的工作,等工作结束后我就去看小莓~」

    呼、还好,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没有让他久等就好。

    洗澡的时候我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只能回想到前天夜晚睡觉时为止,从那之后到我刚刚醒来为止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像是一觉睡到了刚才。不过只有一天半我还能接受,以前打游戏忘记时间,补觉的时候也睡过这么久。

    甚尔没陪我下楼,说他还要去见个人,我心里只有自己的发型也没多问。在理发店坐下没多久仗助就过来了,估计是从甚尔那里听说了我在这里,我向他打了个招呼,随即认真地向负责我的托尼老师连说带比划地描述我想要的发型,坚决拒绝他一时兴起影响到我的盛世美颜。

    “不过,这头发断得还真是整齐啊。”托尼老师说着,将手掌横过来在我的脖子一侧远近比划了一下,“就像是一把极快的刀堪堪停在你的颈侧一样。”

    有画面了,甚尔单手持刀静立,闪着寒光的刀刃刹那间破空袭来,却在我的脖颈旁猛然收力,映着苍凉的月色,一丝殷红顺着刀刃流向他的方向,金发散落于空中,被风一吹便了无痕迹,只剩下被他轻轻握住的那一缕——

    好吧我也不知道甚尔用不用日本刀,但我知道斩断我头发的一定不是他。

    那么回到原先的问题上,车祸和爆|炸,哪种情况会把我的头发变成这样。

    “我觉得果然还是只有托尼老师描述的那一种情况,有人想杀我,但在最后关头收手了。”酒店的餐厅里,我煞有介事地对仗助说道,“可能是看我已经重伤濒死,估计我没救了,不想再弄脏自己的手。可惜我的身边有天使你,瞬间就把我治愈了。”

    仗助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虽然在昏迷中,但是身上并没有伤。”

    “诶?真的这么幸运吗?”

    “应该不是,医生说你被送到医院时裹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贴身的只有被血浸透的碎布料,是你原先的衣物。那件外套应该属于送你去医院的人,可能就是他对你进行了治疗,但他没有留下名字,离开时还拿走了外套。”

    有趣,一个拥有治疗能力、却不想被发现身份的人,会是个替身使者吗?还是……咒术师?

    “呐,天使,”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坐在隔壁桌萎靡不振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能看见压在他背上的怪物吗?”

    “诶?”仗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没有看到什么怪物。”

    果然……那并不是画风清奇的替身,而是货真价实的咒灵。

    我收回视线,端起冰可乐吸了一大口:“是我低血糖眼花了,别太在意。”

    这下子我有了更加迫切想要见到五条悟的理由,单拥有咒力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又不会用,多半也没有术式,万一和咒灵对上视线被追着打就麻烦了。

    “真的没问题吗?一会儿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忙摆了摆手:“没问题,不然医院也不会放我出院,更重要的是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天使你见到那个送我去医院的好心人了吗?”

    “没有,我只见到一个男孩……对了,他说你醒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我这就把电话号码发给你,名字是乙骨忧太,他应该也被卷入了事故中,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完美,现在调查的切入点有了。

    仗助送我回房间后便回了家,他的假期到今天就结束了,明天起又是保护小镇和平的东方巡警。甚尔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还在忙些什么。我给乙骨忧太留的号码打了过去,那是他家的固定电话,接听的是个小姑娘,她告诉我“哥哥和里香一起出去玩了”,我估摸着她是乙骨忧太的妹妹。

    “我是芙拉格拉,忧太君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请转告他我已经醒来了。关于昨天的事故,我有点事情想要向他确认,八点我会再打电话过去的。”

    小姑娘很元气地说她会告诉哥哥。

    窗外天色渐暗,我在浴室对着镜子盯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新发型,总感觉越看越像御坂美琴——除了发色有区别以外。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做了个抛接的动作,趁着甚尔不在,正准备中二一下模拟御坂美琴弹射硬币的动作,突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硬币没拿稳便掉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我走楼梯到一楼冲出酒店,身后那只曾趴在餐厅隔壁桌的颓废大叔身上的咒灵正穷追不舍。

    “求你别追了……”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先是车祸又是咒灵,难道仙台这地方克我吗?说好的民风淳朴呢!我的体力很有限啊,虽然勉强跑到了附近的海滩上,但实在是跑不动了……

    伴随着一个很没有技术含量的左脚绊右脚,我差点整个人扑进沙子里。

    随即我撑着地面翻了个身,坐在沙滩上大口喘着气,体力几乎用尽,汗水刺得眼睛有点疼,摔倒的时候膝盖也被磨破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还能继续逃下去的样子。

    我用没有沾到沙子的手背抹了一把流到眼眶的汗水,正想对这只该死的咒灵放句狠话,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我身前。他只是抬起手随意地一挥,咒灵便被斩成两截消散在空中。

    诶——骗人的吧?这么帅气的出场简直堪比黑崎一护啊!

    我费力地眨了眨眼。

    整齐的西装,金色的、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个人难道会是——

    瞳孔微微放大。

    “哥——”

    我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对不对,总之声音很快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凝固了。

    不是吉良吉影,当然不会是他,他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站在我面前、刚刚保护了我的,是与他完全不同的男人的脸,面部线条有些像是欧洲人,大概率是混血,气息、应该说是气质吗,有些贵族的感觉。

    而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眉头渐渐皱起,犹豫中带着怀疑地开口:“……芙蕾莎?”——

    ·大家还记得吗,芙蕾莎是妹妹的一个假名,向贝姐自我介绍的时候用过,有意识隐藏身份的时候会用

    ·御坂美琴出自《魔法禁书目录》及《某科学的超电磁炮》,16章有用过相关梗“御坂网络”

    第43章 想要确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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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蕾莎·涅瓦是我的假名, 一般只有在我有意隐藏身份的时候才会用,比如说之前被克莉丝问起名字的时候。所以,当陌生人问我是不是叫“芙蕾莎”, 我觉得我不仅不能认下来, 而且应该提防他, 就算他是我喜欢的金发也一样。

    “我的名字是芙拉格拉……谢谢你救了我。”

    看起来二十岁年纪的金发男人在我身旁半跪下来,目光沉静地扫过我膝盖上的擦伤,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住在哪里?”

    声音很好听,再配合上他的装束, 整个人显得非常成熟可靠。

    我指了指酒店的方向, 从这里可以看到酒店灯火通明的大楼:“就是那里。”

    “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吧……”

    我借着他伸出的手的力站起来, 拍了拍满身的沙子, 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 膝盖的伤有些拉扯的疼, 但是我没娇弱到那种程度, 慢慢走总能走回去,也就是刚才跑得太极限,嗓子还有些痛。

    “上来吧。”

    伴随着短句的是男人背对我蹲下的动作, 我愣了一下,先道了声谢,犹豫了几秒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麻烦你了。”

    是非常宽阔可靠令人安心的后背。

    我其实没怎么被背过,更多时候是被抱来抱去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体型无论相比于老板、空条老师还是甚尔都相当娇小, 抱起来比较方便。实际上这个男人的身高应该也超过了一米八,选择背我可能是怕我尴尬, 毕竟那样的话, 脸会离得太近。

    “这位好心的先生是咒术师吗?”我问。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我并不是咒术师, 只是目前在仙台出差、休息日来这附近度假的普通公司员工而已。”他微微仰起头看向酒店的方向,继续说道,“我也住在那家酒店里。”

    原来如此——

    不是咒术师却能祓除咒灵,难道是从咒术高专毕业以后没接受分配工作,而是另找了普通公司就职?可我明明记得咒术师的工资相当高,如果是一级咒术师,随便工作几年,就能在东京全款买高级公寓……大概是追求不一样吧。

    接着他问:“你是咒术相关者吗?辅助监督?”

    我愣了一下,急忙摇头否认:“我只是恰好有认识的咒术师而已,稍微了解一点有关的知识。实际见到咒灵还是第二次,上一次是掉进咒灵的生得领域濒死的特殊情况。”

    “但是这一次,你是确实地能看见,那种程度的咒灵会主动追你这么远,是因为你和它对视了。”

    “确实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咒力,世界整个被刷新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戴眼镜会不会好一点?有那种让人看不见咒灵的咒具吗?”

    男人微微摇头:“没听说过那样的咒具。”

    “果然……”

    那就只好想办法弄一件防身的咒具……话说甚尔应该有渠道吧,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咒术师,但怎么说也是禅院家出身。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酒店,前台小姐看到我的惨状立即跑过来,领我们去医疗室。

    趁着医生去准备清创工具的时间,我再度向男人道谢:“好心的咒术师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一会儿我可以自己回房间。”

    他点了下头,似乎没有坚持非要送我到房间的意思,但在离开之前,他思索了一下,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七海建人,不要再叫我咒术师。”

    “好的,好心的七海先生。”

    “……也不要再加上‘好心的’。”

    我笑嘻嘻地向他的背影摆了摆手,但很快就因为酒精落到受伤的膝盖上而失去了笑容。

    好疼啊,我开始想念天使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没到八点,我脱掉还沾有沙粒的衣服,匆忙洗了把脸,瘫在沙发上扒拉着头发,再次拨通了乙骨忧太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是个少年,他像是一直守在电话前,刚一拨通就接了起来:“是芙拉格拉小姐吗?”

    “是的,你就是忧太君吧,关于昨天的事——”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匆忙打断,男孩的语速极快,毫不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虽然那位先生让我忘掉看到的事,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才行!你会变成那样都是因为保护了里香,不然的话里香可能已经死掉了,所以、所以那些都是那个司机和我们的责任!芙拉格拉小姐什么错都没有!”

    诶?他在说什么,是车祸的事吗?

    “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尴尬地揪住了头发,“实际上我失去了事故相关的记忆,里香是女孩子的名字?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听起来像是说我保护了她,比如说把她从路中间推开、避免她被车撞到之类的,可是说到应该担负的责任,还有“你变成那样”这句话,我这种战五渣能做什么?连个人型替身都没有,根本打不起架,只有抱头躲好等人来救的份。

    “失去了记忆?”男孩的声音满是惊讶,“你不记得为了救里香而被车撞成重伤的事情了吗?”

    重伤?

    “完全不记得,我只是听说你目睹了事故全程,所以才想向你问清楚……”

    结果男孩陷入了沉默。

    “那个,忧太君?”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我的合理推测,“我的朋友告诉我说,车祸之后发生的是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这一点应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我听见男孩抽了抽鼻子,才继续开口,态度却突然变得异常坚决:“如果芙拉格拉小姐忘记了,那我不能告诉你。”

    “但我想知道,那可是和我有关的事。如果我伤害了什么人,我必须要根据原因和造成的影响来决定是否对此负责,以及负多大的责。”我比他更坚决地说道,“即便你说那是司机和你们的责任,但那只是你私自决定的事,不说清楚理由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认可的。”

    他的态度依旧坚决,却不知怎么得带上了哭腔:“不、我不能说。”

    啧,真麻烦,到底会是什么事?难道说我出车祸以后非常生气,气到甚至忘记了伤痛,跳起来把司机暴打了一顿?

    总不可能那后续的爆|炸是我引发的吧?吃饭的时候我用手机稍微查了查,那场爆|炸影响了直径十多米的区域,导致三人重伤,超过十人轻伤,轻伤的人中包括两个小孩,应该就是乙骨忧太和里香。可是更详细的情况从明面上就调查不出来了,像是背后有人把事情强压了下去。

    但我也不能硬逼着小孩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只好再换一个切入口。

    “那你可以告诉我,让你忘掉昨天那些事的先生是什么人吗?是他将我送去医院的吗?”

    “是、是的。”看来这并不是不能回答的问题,电话那边的男孩很快镇静下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感觉问了个寂寞。

    “他长什么样子?我已经知道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除此之外呢?比如说,头发是什么颜色?”

    这点其实查监控录像就能查到,但我估计能从这孩子身上获取的线索只剩下这些,我不想白打这个电话——门口突然传来刷房卡解锁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站在门外的除了甚尔不作他想。

    “——黑色,整个人都是黑色。”

    我的额角跳了跳,乙骨忧太这句话像极了在形容正向我走近的甚尔,黑发黑眼加上黑色的T恤和长裤,整个人都是黑色。但如果是他,他没必要瞒着我,我们之间是拿钱办事的关系,他的任务只是保护我而已,根本不需要考虑我的心情。

    果然还是去查监控吧……

    “谢谢,我会试着去找到那个人。”

    我应付了几句便挂断电话,随后便看见甚尔停在我面前,逆着光、阴影完全将我笼罩,目光落在我包着纱布的膝盖上。

    “这伤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你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这个“又”就很灵性。

    “什么啊,我是被咒灵追杀被迫逃跑才意外受伤的好不好,哪有那么多替人受伤的事要我来做。顺便一提,我已经知道我昨天是为了救一个女孩才出的车祸,我觉得这种好人好事不是所谓‘多余的事’。”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仰着头无语地瞪着他。

    “甚尔,你能帮我弄一件咒具吗?能够驱赶低级咒灵的那种——比如说散发着咒灵讨厌味道的御守之类的,价格别太离谱就行。”

    我记得在五条悟的那场游戏里学习古日语、不是、看咒术相关典籍的时候,有看到过类似的描述,类似于固体驱蚊剂,有渠道应该不难弄到。

    甚尔却笑了一声,拒绝道:“没那个必要。”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他随意地在我身旁坐下,打开电视换到了赛马的频道,盯着屏幕不再看我。而在我无语地想要拿起抱枕砸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把脸转向我,距离并没有特别近,我却分明看到了他眼瞳中的认真,不由得有些愣住。

    “我的私事已经完全解决,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诶——

    虽然这句话应该是他会好好工作不再摸鱼的意思,但是总觉得……好像有点被撩到了——

    ·是二十岁的七海,正在做社畜,还没有开始戴眼镜

    ·是插旗的爹咪,我就不信你不会离开芙拉去做点别的(或者芙拉自己偷跑去做点别的

    ·突然发现一千作收啦!高高兴兴www(然而没有加更

    从20110518成为作者,到现在已经十年半啦,虽然前期都是黑历史文笔稚嫩逻辑硬伤,但还是遇到了好多好多会夸夸的小天使,谢谢你们w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44章 早起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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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梦非常奇妙, 我竟然梦见我在和人打架,当然不是扯头发和用指甲挠人的低级操作,而是货真价实的战斗, 互相对波的那种。

    敌人有很多, 但谁都打不过我, 只要我的双手结起奇怪的印,敌人顷刻间就会竖着断成几片, 伤口整齐质量均匀,血溅得哪里都是——还好这是梦, 稍微离我远一些的东西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像是加了滤镜。

    我屡战屡胜、屡胜率战, 不多时便已置身尸山血海, 即将成为一个孤独寂寞的王者, 骨骸堆积起的至高点便是我的王座, 直到我遇到五条悟。

    我觉得他应该是五条悟, 白发苍瞳,只是看不清脸,穿着像极了平安时代的狩衣, 外衣的布料上绣着五条的家纹。我从没见过五条悟这么打扮,我觉得他会嫌麻烦。

    但梦境在此刻戛然而止,我烦躁地摸到枕旁正响着来电铃声的手机,花了好几秒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 眯着眼睛看了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还不到五点,外边天还是黑的。

    ……好气哦, 好想把手机从窗户扔出去。

    我强忍住起床气, 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 本着如果是正事就勉为其难原谅他的原则按下了接听键。

    是远在意大利的米斯达。

    “……什么事?”最好告诉我是急需我帮忙的正事,或者干脆是老板找我,如果是老板的话那全天二十四小时随时我都欢迎,即便他是为了打电话而打电话我都愿意接听。

    结果米斯达开口就是一句“听说你在美国遇到了爆|炸你没有受伤吧”,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他小心翼翼地问起我为什么不说话,才冷笑一声反问他早干什么去了。

    “我都在日本又遇到过一次爆|炸了,你才想起来问我在美国时的情况?”都快给我气笑了。

    “啊?你又遇到了?你可太倒霉——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受伤?乔鲁诺特别担心你,他刚才还说特别想念你做的千层面,还有夏威夷披萨。”

    这种时候搬出老板来镇场,看来是发现我生气了,又是有求于我,但是恐怕还没弄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当下的情绪:“米斯达,现在是日本时间凌晨四点四十三分,你最好能在一分钟内把你打扰我睡眠的理由说清楚,不然你的所有电子设备很快都会蓝屏且填满了数字4。”

    对4深恶痛绝的米斯达立即发出了绝望的呐喊:“不!我错了芙拉看在乔鲁诺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原谅我——其实是我的邮箱出了点问题。”

    好吧,我懂了。

    “太久没登录,密码忘了,试了几次都不对,结果账号被锁定了,对吧?”

    “不愧是芙拉!”

    我冷哼了一声:“从你设置那个十六位完全随机密码且没留下密码备份时我就猜到了,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说,设置这么复杂就是为了防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记错了!我怎么会防你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份文件必须要从这个账号发出,你也知道的,这组账号没有申诉和重置密码的渠道,只能从后台解封,要是拜托情报部那些家伙,他们一定会开出天价,芙拉你就不一样了——”

    “我是免费的?”

    “当然不是,你可是老板的妹妹,一定跟乔鲁诺一样善良!”

    ……这人就离谱,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起鸡皮疙瘩吗?老板是能用善良来形容的吗?他那明明是圣洁!是神明不和凡人一般计较!

    “也不是不行。”我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慢吞吞地挪去外面房间拿电脑,“作为交换,帮我把那个酒厂的资料总结一下发到我的邮箱里,我懒得找情报部要了,也不想黑进去。”

    “酒厂?你是说以酒为代号的那个跨国犯罪组织?阿帕基最近不是正负责着这事,你去问他要不是更方便?”

    要是让阿帕基知道我还能查下去?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对阿帕基保密,这就是交换条件,给你一天时间去准备,不然你知道后果。”

    那个酒厂正在研发的药物、那些“初恋情人”和我的关系、我还没有完全摸清的替身能力、游戏剧情和现实的联系,还有突然出现的咒力,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谜团全都堆在一起,完全唤起了我不算强烈的好奇心——看来这个暑假不只是研究海星写论文这一件事可以做。

    我一边轻车熟路地远程帮米斯达解决当下的麻烦,一边暗戳戳地计划起来。

    在尽量不和酒厂员工接触的前提下,我能获取的资料暂时只有米斯达之后会发给我的那些,等我看过资料后再考虑调查方向。从工藤新一被害的案件也许也能调查到一些线索,这案子没有被新闻报道过,极有可能是被相关者压了下去。

    而替身能力,摸清它的最好方法,一是调查清楚过往的游戏剧情是不是全部基于真实事件改编,一是再开启新游戏,在游戏中摸索。

    还有前天所谓的煤气泄露,那是最优先的调查事项。

    伴随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的困意也渐渐消散无踪,甚至像是打游戏时一样隐隐兴奋起来。

    “账号解封搞定,密码也拿到了,接下来去查事故当时的监控录像……那附近应该有摄像头吧……”

    只是可惜了,我无法再回到刚才那个梦,我还挺想看看的,五条悟全力战斗的姿态。

    一定是堪比艺术的绝美场景。

    从窗帘的缝隙渐渐透进晨光,我咬着嘴唇迅速操作电脑。事故附近有一家便利店,但摄像头的角度不太好,没有拍下任何有意义的画面。十字路口处倒是也有一个,但不知是什么情况,本该存有所有监控视频的交通部电脑硬盘里空无一物,像是直接换了新的硬件。

    那场事故不可能是普通的煤气泄露,有人极力想要掩盖真相,会是导致事件的犯人,还是……咒术界?

    如果那些影响都是咒灵造成的,这一切好像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我还有别的切入口,被牵连进事故而受伤的那些人,名字已经在新闻中公开,警方应该也已经向他们问询过当时的情况,口供全都录入了系统——但入侵那个系统太过麻烦和危险,我选择直接调查出车祸那辆车。

    交通部当然记录了肇事的车辆信息,即便使司机重伤的是后续的事故,且车和行车记录仪都已经在爆|炸中报废,损毁到无法回收,直接送进垃圾处理厂。

    但云端的服务器里还存有我想要的一切。

    这就是互联网极速发展的好处了,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会实时上传到云端储存起来,即便删除也能想办法找回,只要不把服务器硬件处理掉——找到了。

    最后的记录是事故当日,我打开视频快速掠过无关紧要的前情,在画面中出现一个正在过马路的黑头发小姑娘时,眼疾手快按下暂停键,做了个深呼吸。

    我猜那就是里香。

    接下来,应该是我救下那个小姑娘、结果被车撞成重伤的场景。

    和我想象中一样,从车的视角看见自己被撞飞出去,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是又匆忙按下暂停键,屏幕上还能看到自己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惨状,光看着就感觉疼得要命。

    大概是实在太过专心,以至于我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甚尔已经出现在我身旁。

    “看起来是会死在救护车上那种程度的伤。”他扫了一眼屏幕,兴趣缺缺地指了指挂钟,时针即将指向九点,我竟然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四个小时,“看了这种场面还有食欲的话,去吃早饭吗?或者叫客房服务送过来?”

    “稍等一下——”

    我再度按下播放,想看看后续还能拍到什么,但遗憾的是半分钟之后屏幕毫无征兆地黑了下去,录像到此结束,那应该就是行车记录仪报废的时间。

    去浴室洗漱的时候我有点郁闷地想,刚才那段视频只能证明乙骨忧太说的话是对的,我曾受过近乎致命的重伤——后来又被什么人治好了。

    只有一点矛盾之处。

    刚才的画面中,我的衣服虽然已经沾上血迹却还是完整的,但仗助却说,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衣服已经成了碎布料。

    “甚尔,昨天的目击者说,送我去医院的咒术师整个人都是黑色的。”我啃着面包,明目张胆地向对面的男人套话,“你对这样的人有印象吗?”

    “如果是高专所属的咒术师,你可以去问五条悟。”甚尔丝毫没有避讳地回答道,显然没觉得我在怀疑他就是那名咒术师,“我这边倒是也有渠道,但要价有点高,可以作为备选。”

    骗人的吧,他竟然在帮我省钱吗!这算不算心虚的表现?

    我正想吐槽,就看见昨天才认识的七海先生进入餐厅,在和我对上视线时向我点头示意,我忙做了个相同的动作,接着他似乎和甚尔也有短暂的眼神交汇,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你可以玩玩他的游戏。”甚尔突然开口,“他应该是个一级咒术师,说不定和你要查的事有关联。”

    “诶?你怎么知道?”是认识的人?可他又说了“应该”……

    “你希望是什么答案?”他的唇角翘起美妙的弧度,语气还是悠闲的,我却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脸,难以移开视线,“先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不使用咒具,我无法祓除咒灵。”

    ——天与咒缚!

    我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他,听到他话音的那一刻,“反向天与咒缚”几个字就跃进了我的脑海,原来我曾经听说过他,在五条悟的游戏里,那时候听到的描述好像是充满鄙夷的“零咒力的禅院家失败作”,当时我还跟五条悟讨论过这个“小李”是不是也能开八门遁甲。

    “原来不是粗眉毛西瓜头……啊、所以甚尔你会不会开八门?就是《火影忍者》里面的——”

    他为什么要笑,我明明是在很认真地提问诶!

    话题莫名其妙地结束,回到房间后我才琢磨起来甚尔刚才的提议,他说七海先生是一级咒术师,那么按年纪推断,七海先生说不定会是五条悟的前辈,如果游戏剧情有所关联,那他的游戏可能会是五条悟那场游戏的前情。

    那我就稍微试一下,如果游戏剧情与之无关的话,我就立刻自杀结束游戏,不谈恋爱,只查资料,没错,就这么办。

    ……而且我确实也很好奇,他口中的“芙蕾莎”会是什么人——

    ·四十四章迫害米4达(1/1)

    ·即将开始七海的游戏!然而七海和之前的事故毫无关系(

    且七海是五条的后辈(

    ·经评论区提醒修改了甚尔无法看见咒灵的部分,实际上原著设定是可以看见,出处为JUMP的2019年41号,74话的附录,原话翻译过来大概是「因为咒缚强化过头了,所以眼睛和肚子都超好。因此成为了可以看见咒灵、把咒灵吞进肚里也没问题的身体。」

    感谢小天使提醒www

    感谢在2021-12-02 23:55:43~2021-12-03 23:5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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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雪之彼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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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班晚点, 电车晚点,公交车晚点,这些微小的绝望堆积起来, 竟然意外地让人失去了生气的欲望, 像是渐渐变成被时间磨平了棱角的大人。

    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大雪, 只准备临时歇息一晚的简陋旅馆成为了未来一周的居所,但考虑到这旅馆还有一方温泉池, 好像也不那么让人心生烦闷了。

    是在北海道的深山里,我正在执行任务中, 是老板、我是说我们优秀贤明的现任老板乔鲁诺所交付的任务。

    严格来说这是我从一名不想出国的情报部成员手里拿来的任务, 手机里还存着他对我表达感谢的邮件, 当然紧随其后的就是阿帕基的痛斥, 字里行间都是他作为傲娇无法用耿直语言表达的担心。

    老板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这一定是对我表达信任的意思。

    ……反正现在大雪封路, 就算他紧急召我回去也办不到。

    「诶?基站被大雪压倒了?怪不得手机突然没了信号。」

    我裹着大衣在矮桌旁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听旅馆的人专程来向我说明这件事,不由得望了一眼还在飘雪花的窗外,整个世界都是纯净的白色。

    「明明才到十一月, 北海道还真是冷啊……旅馆里还有什么可以租借的取暖设备吗?暖炉什么的,钱不是问题。」

    我是昨天中午到达这里的,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至今为止除了昨晚洗澡的短暂时间, 我一直把自己裹在大衣和围巾里——旅馆的简陋就简陋在窗户上, 窗户缝透进来的冷空气简直让我窒息。

    旅馆的阿姨便露出苦笑:「虽然是有暖炉,但煤油的存货已经见底了, 本来昨天下午送煤油的车应该来补货, 结果突然下了这场雪封了路。好在电路没有受到影响, 餐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被炉,您要是有需要,可以给您的房间里搬一张。」

    我愣了一下,感觉把餐厅的桌子搬到自己房间来不太合理,问道:「现在旅馆里有多少客人?」

    「算上您一共有三人,住在您隔壁的是两名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他们现在正在餐厅。」

    来了!核心角色七海建人!

    现在是2007年11月,五条悟他们是三年级,咒术高专是四年制,七海如果是他们的前辈,今年应该就是四年级,印象里四年级就已经可以作为正式的咒术师独立接取任务了。如果他们是为了任务来到这里,那我应该可以凭借高超的社交技巧问出点什么。

    而且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拜托他们帮我完成任务——

    就在这片被大雪覆盖的深山里,隐藏着一间酒厂的研究所。当然不是酿酒的那种,而是秘密研究着某种药物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APTX4869。我的任务并非危险的潜入调查,仅为前期侦查,确认研究所的位置并记录经纬度就足够了,接下来的任务不属于情报组。

    「那我也去餐厅吧。」说着我撩了一把头发——游戏里的我还是长发,随即紧了紧围巾,「如果能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就好了。」

    比如……嗯……飞行棋?

    我在餐厅里一眼就看见了七海建人,与我同发色的少年正坐在被炉前认真地读着一本书,坐在他身侧的,是一名趴在桌子上吃橘子的黑色妹妹头少年。看见他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满心都是刚才脑补甚尔留着西瓜头开表莲华的场景,还穿着和小李同款的绿色紧身衣。

    两名少年都穿着高专的校服,大约是被炉足够暖和、或是咒力有保温作用,他们的大衣都挂在一边,看起来相当惬意。

    「你们好,啊、你在看宫部美雪的《火车》吗?」我扫了一眼七海在看的书封,自来熟地在他旁边的位置跪坐下来,「我看过她的《理由》,是很悲伤的故事。」

    对面的黑发少年立即坐直了身体,非常元气地向我打招呼:「你好!」

    七海也从书后抬头,整齐的三七分发型看起来特别像那种目标东大的优等生,如果能再戴个金丝框眼镜就更像了:「你好。」

    我指了指正跪坐的位置,后知后觉地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听说只有我们三位客人,只开一个被炉可以有效节约资源。」以及有效提升好感。

    黑发少年立即元气地点头,声音洪亮充满热情:「当然可以!我是灰原雄,他是七海建人,我们都是高专二年级的学生!」

    呜哇,JUMP系角色,我超级羡慕这种能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仍旧保持积极乐天的性格。点开面板一看也是惊人的七十五点好感,大概是普天之下皆朋友、相信世界充满希望和爱的类型。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腿塞进了被炉的厚被子下面,摘下围巾正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他的话好像有点问题——他们是高专二年级,那就是五条悟的学弟?灰原雄看起来确实很像二年级,但七海……也不是说他显老,只是周身的气氛太平和稳重,就显得比较成熟。

    ……也可能是因为五条悟太跳脱了。

    「我是芙蕾莎,是意大利来的游客。」

    倒不是我故意用“芙蕾莎”这个名字对七海介绍,而是我发现这次证件上的名字就是“芙蕾莎·涅瓦”。护照应该是情报部帮我准备的,根据现实的情况,因为我身家清白,一般没有必要用假身份,那样的话……难道是老板的授意?

    如果联系之前五条悟的游戏,「芙拉格拉」应该是死亡状态……是这个意思?可是如果「芙拉格拉」已经死亡,「我」又是谁?而且阿帕基和情报部成员发给我的邮件里,称呼确实是「芙拉格拉」……

    「芙蕾莎小姐的日语真好,完全不像是外国人。」灰原雄认真地说道,说着却陷入思考,「不过,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芙蕾莎小姐的样子,是在哪里呢……七海,你有没有印象?」

    七海再度抬头和我短暂地对视,半晌突然“啊”了一声。

    「夏油前辈的手机壁纸。」他回答说。

    心跳漏了一拍。

    灰原雄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夏油前辈的手机壁纸!是个披着淡蓝色羽织的金发女孩子,坐在连廊边上看雨,五条前辈说她是夏油前辈的初恋!该不会你就是——」

    ……诶?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听着他的描述,我便回想起了当时的画面——那是在会面宿傩之前的白天,刚刚外出执行任务归来的五条悟在不远处,用夏油杰的手机偷拍了我的照片。那天是在下雨,我披上了淡蓝色的羽织,也确实地成为了……夏油杰的初恋。

    「请别在意。」七海对我说道,又转向灰原雄,「家入前辈说过,那名少女已经过世了。」

    所以,那真的是……

    「好像是这样……」灰原雄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家入前辈还说,那之后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把犯人的家移为了平地,还逼迫很多高层提前退休……啊、对不起,我说了无关的事,芙蕾莎小姐请别在意。」

    最后这句是对我说的。

    但我其实不需要他的道歉,我更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五条悟他们在「我」死后做了什么,「我」的死明明是咒灵所为,怎么会有所谓的「犯人」,以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之前提起的计划实行的如何。

    旅馆阿姨恰在此刻给我们端来了滚烫的麦茶,我道了声谢,点了一份年糕小豆汤。而后,向两名少年提出建议:「我们一起来玩点什么吧?」

    虽然七海看起来没有太大兴趣,但在他发现灰原兴致高昂之后,非常平静地收起书,出声唤来了旅馆的阿姨,主动问她有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

    然后我们开始打三人麻将。

    「芙蕾莎小姐以前打过麻将吗?日麻的规则还挺复杂的。」灰原问。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打过,但我看过《斗牌传说》,稍微学过一些规则。」

    「我也看过!」像是找到了难得的同好,灰原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的脸,「赤木君超帅的对吧!」

    「老实说我对那个画风接受不来,但故事很有趣。」我挪了挪桌上茶杯的位置,为麻将牌腾出空间。

    「诶……那芙蕾莎小姐最喜欢哪位作者的画风?」

    我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岸边露伴老师。」

    啧,露伴老师是不是之前在我身上写什么字了,我明明想说久保带人老师来着。

    灰原露出笑容:「露伴老师啊,他的《红黑少年》简直就是艺术!」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诶——我和他的相性还真高啊,我也觉得露伴老师的作品是艺术——当然是在见到他本人之前。

    现在更重要的是,我要想办法从他们口中套点话出来,与咒术界有关的内容。

    「在开始游戏之前,我们先来决定惩罚机制吧。」我双手托住脸颊,愉快地提议道,「赌钱大可不必,真心话大冒险比较好……不过我们刚认识,真心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每轮结束后,点数最低的一方来讲个故事吧,由点数最高的人来指定主题,怎么样?」

    三人麻将打得很快,顺利的话,庄家轮一遍根本用不了半小时——就算我运气再差,花上一整天时间,也总能赢上一两次吧?——

    ·宫部美雪的《火车》和《理由》都是以日本泡沫经济时代为社会背景的社会派推理小说

    ·《斗牌传说》是部打地下麻将的漫画,属于那种不会日麻规则也能看得热血沸腾的漫画,画风比较清奇,但真人版电视剧很棒棒

    ·关于日麻规则,打法基本和我国麻将类似,但想和牌必须有「役」,即构成某种牌型,比如一番小牌「断幺九」,手牌中不能有一、九和字牌,其他赢法的话,字牌里「中发白」碰一个都算有「役」,算一番,「风」却只有「自风」和「场风」碰了才有役……不过文里不会详细写打牌过程所以不用太在意

    第46章 雪之彼方(2)

    ==============================

    我开始觉得跟他们打麻将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也许飞行棋更适合我。

    游戏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目前庄家是我,其余两人已经轮流坐过庄, 只要我输掉一局, 这轮游戏就结束了。

    怎么说呢, 我其实已经连着赢了三局了,但七海坐庄时赢了一局牌型是「纯正九莲宝灯」的稀有牌型, 庄家役满自摸,只一局就几乎让我和灰原掏空了家底。而我这连赢的三局都只是「断幺九」的一番垃圾牌, 照这样下去, 除非我继续这样连赢十局, 不然根本没可能翻盘。

    新的一局已经开始, 我按下自动, 单手托着脸颊认真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七海是那种闷声组大牌的类型, 喜怒不形于色, 在之前的牌局中几乎没见进攻,防守却滴水不漏,至今还没给我们捉过炮。灰原则相反, 他看起来就是很元气的性格,组牌也非常元气,遇到合适的牌一定会碰杠。

    至于我……我可能作为新手过于保守了,就算牌型像是能组清一色的样子, 我也会为了尽快停牌选择断幺九或碰字牌。

    人一定要有梦想!说不定这局就能组成「国士无双」全部赢回来呢!

    「啊、芙蕾莎小姐, 不好意思,你打出的那张牌让我和牌了, 是三番的纯全带幺九, 加上三张宝牌……」

    懂了, 我刚才赢的全没了,还要倒贴上仅剩不多的筹码。

    可恶!我的梦想才出现就破灭了!

    我推倒手边的牌,无奈地望向七海建人:「这轮是我点数最低,七海先生请选一个主题吧。」

    金发少年略一沉吟,扫了一眼刚才他在看的书,开口:「刚才听你说,你读过宫部美雪的《理由》,请把那本小说的内容和读后感讲给我们。」

    读后感……他难道是小学老师吗!

    但是复述小说内容比现场编一个故事要容易得多,我开着自动听自己讲故事,刚拿起可乐吸了一口,就看见刚才在隔壁房间的甚尔似笑非笑地走过来,指了指我的卧室方向:“别在客厅玩,到里面去,有客人上门了。”

    我愣了一下,虽然没听见门铃声,但既然他这么说,我还是抱着笔记本和饮料往自己房间走,走了没几步又听见他说:“把门关好,最好戴上耳机,外边可能会有点吵。”

    其实我有点想问要来的客人是什么人,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会给我解释的样子,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即将到来的客人——而且我总觉得,他周身给环绕着一种危险又诡异的气场,像是随时都可能拔出刀跟来人决一死战。

    所以……甚尔到底用不用刀?

    之前趴在他肩上的那只咒灵,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不知道是被他祓除了还是藏去了哪里。说起来,之前斩断我头发的,会不会是咒灵?有些奇形怪状的咒灵应该是拥有利刃的,在它即将杀死我之际,突然出现的咒术师祓除了它,或是……叫停了它?

    全黑的咒术师……会不会是……夏油杰?

    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有我想知道的一切,果然我应该直接用替身能力在脑内重演——

    「说到读后感,这个故事发生在日本泡沫经济全民破产的大背景下,我对那个时代算不上了解,结合实际经验的话,也就是……没办法的事吧。大家都想要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很困难,犯罪是捷径,也是赌博,赌赢就能拥有光明的未来,所以一些人选择了死亡,一些人选择了犯罪。」

    听到「我」的声音,我才想起来游戏还在进行中,急忙把房间门关好,再戴上耳机回归游戏状态。

    接着便听见七海问道:「你并不讨厌犯罪吗?」

    「如果是被法律界定的犯罪,那要分情况吧。」我认真地回答,「比如说为了要回被克扣的薪水而抢劫公司的金库,这种我还挺欣赏的。但如果为了泄愤,杀掉了社长的家人,那还是判处死刑比较好,这种人对社会的危害性太大了。」

    「那芙蕾莎小姐觉得,一群手握权力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认定一个弱小无辜的普通女孩有罪,并私下对她判处死刑呢?」灰原雄问。

    上钩了!他在问的一定是「芙拉格拉」有关的事!他之前说过五条悟他们把犯人的家夷为平地,还逼迫高层退休,再加上这个问题——就是说「芙拉格拉」是被咒术界的高层判处了死刑!那个导致她死亡的咒灵,根本就是咒术界派来的!高层们先用任务把五条悟和夏油杰调走,再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她,为的就是……为了什么?

    七海微微皱了下眉,可能是觉得咒术内部问题不该问我这种外人,但他很快放松了表情看向我,像是突然想通了,觉得听听我的看法可能启发自己。

    「她是不是破坏了某种平衡呢?」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但停顿了几秒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一架天平上放着两组手握权力的人,也可能一边是权力,一边是力量,这个普通女孩站在了力量这边。虽然她本身不会导致天平倾斜,但她影响到了拥有力量的人,让他们觉醒甚至发起革命,这让权力方感觉受到了威胁,也让他们觉得,只要杀死她,就能重新回到原本平衡的状态。」

    但是他们错了,她的死亡反而成为了导火索,引燃了「最强」这颗本来根本不会炸的炸|弹。

    诶我怎么突然有点幸灾乐祸?

    「原来如此!」灰原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芙蕾莎小姐真厉害!」

    我耸耸肩:「历史上总是把男人的过失怪到女人身上,这只是经验谈。」以及根据现状的合理推测。

    麻将局又开始了,这一次我开了自动和倍速,力求在知悉牌桌上战局的情况下,尽快到达讲故事环节。虽然打麻将很有趣,但是心里装着事情的时候,怎么可能一边组自己的牌一边总览全局,推算其他人需要的牌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

    紧闭的房门外偶尔传来一些微妙的声响,像是玻璃茶几碎了、壁挂电视掉下来这种需要赔钱的声音,甚尔可能在和客人打架——想到这一点,我这个有自知之明的弱小战五渣就丝毫不想打开房门偷看外边的情况。

    既然知道自己只会碍手碍脚,就不要考虑过去帮忙,真有需要的话我选择赶紧打仗助和五条悟的电话。

    问题只在于外边的“客人”是冲着甚尔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目标是甚尔,那来人可能和他之前接的「私活」有关,或是和禅院家有关,但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把危险带到我身边,而且我不觉得他是不为自己的工作善后的类型。

    但如果目标是我……

    「天、天和!这是什么样的运气——骗人的吧——」

    我和灰原同时瞪圆了眼睛,就连一直保持着平静表情的七海也露出一丝讶异。

    庄家是我,最初摸到的十四张牌即和牌,这种概率低得堪比贺年卡中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这轮比赛是我的胜利,但现在就把运气全用光,对之后的剧情发展会不会非常不利啊……

    「芙蕾莎小姐想听什么样的故事?」点数最低的灰原雄问道。

    「我想想看哦……我想听刚才那个故事的后续,就是刚才灰原君提到的女孩,她被判处死刑之后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英雄救美的情节了吧,就像是黑崎一护去救朽木露琪亚似的。」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实际上是一护在露琪亚被杀后把中央四十六室揍了一顿,在尸魂界奠定了自己地位……这么说也不对,啊、芙蕾莎小姐不要误会,日本是法制社会,私刑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是绝对禁止的。」

    七海的眉头又微微一皱,大概是注意到同伴用到了「普通人的社会」这个把自己排除在普通人之外的词汇,我当然也注意到了,毕竟游戏是有字幕的,但我不会抓着不放,表现得神经大条一点更容易获得情报,特别是这种根本算不上是秘密的情报。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刚才你说的难道不是漫画的剧情吗?就是不遵循套路的那种,比如说其实女孩没死而是被男二救下,但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直到很多年后和已经成为一方王者的男孩再会之类的。」

    灰原当即左右握拳敲在右手掌心:「然后就是恋爱修罗场了对吧!」

    「有恋爱元素的话那么发展也没问题,反套路的话,就是女孩变成了怪物,然后男主和男二联起手含泪将她斩杀,此后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灰原君你的表情好有趣啊。」

    表情突然沉痛的灰原雄声音悲怆:「我不想要那么难过的结局,如果夏油前辈喜欢的女孩还活着,我希望最后是个HE。」

    我也希望是个HE,谁不喜欢HE呢,但我说了不算啊。

    「只是编故事而已啦,我们开始下一局吧?」

    这个时候七海却突然开口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芙蕾莎小姐的看法。」

    我码着牌没有抬头:「你说。」

    「这是我从书中看到的故事。」他先用这种不想让我联想到现实的话开头,接着才开始说明故事全貌,「负责为部落构建保护结界的大祭司将要死去,为他续命的方法是使他和早年被选中的少女同化,如果大祭司死去,部落、乃至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可能变得混乱,而少女自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同化开始前三天,少女的身份暴露于人前,很多人为了各自的理由想要她的命,如果芙蕾莎小姐被安排去保护这名少女,你会怎么做?」

    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人是谁——大祭司是咒术界的天元大人,少女是被选中的星浆体,这些我都在五条家的古书中看到过。而要说我会怎么做……

    「我会带着她逃走吧。」我说,「保护世界是全世界所有人类的使命,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承担呢?」

    灰原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也很快告知我他会觉得惊讶的理由:「芙蕾莎小姐的话我听到过,夏油前辈在带着星浆体出国时,也说了一样的话!」——

    ·芙拉妹妹害人不浅啊你(bushi

    ·柯南新剧场版的预告,零哥太帅了我的爱又回来了

    以及,据说故事发生在万圣节的涩谷,各种意义上的非常危险

    第47章 雪之彼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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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灰原的话, 我其实没觉得特别惊讶,按照我之前对夏油灌输的不太正能量思想,这某种意义上算是我……教导有方?

    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一瞬间以为是地板或墙壁被砸穿了, 想去按暂停键结果手一滑按到了自动, 接着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夏油前辈……是哪位?是灰原你们的学长吗?」是非常疑惑的、完全不像是演技的声音,「之前也听你们说过, 他的初恋,真的和我这么像吗?」

    灰原尴尬地挠着头:「我看到那张照片已经是年初的事了, 也可能是因为芙蕾莎小姐和那位小姐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如果现在有信号就好了, 可以向五条前辈问问看。」

    可惜基站被雪压倒了。

    我也遗憾地耸耸肩。

    话题没有再进行下去, 旅馆的阿姨过来问我们午餐想吃什么, 厨房已经开始准备了。我报了菜单上的推荐套餐, 又多要了两份甜品, 等旁边两人也点完单, 我们便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来到北海道竟然没吃到烤羊肉……」我幽怨地拖长了音,「果然应该在札幌先玩两天的,这样也不会被困在暴风雪山庄里。」

    只是这样就无法遇见七海和灰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芙蕾莎小姐为什么会来这里?」七海低头看着麻将牌, 像是随口一问,「这边并没有什么有名的景点,如果想去温泉的话,登别那边应该比较好吧。芙蕾莎小姐知道札幌的烤羊肉, 来之前应该是做过功课的, 为什么刻意选择了这里呢?」

    我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们又为什么会来这里?日本的高专和高中差不多吧, 现在还没到寒假, 难道你们是来修学旅行的?」

    灰原雄当即顺着我的话疯狂点头:「没错我们就是来修学旅行的!」

    我注意到七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的笑容便越发灿烂……

    「在这种方圆十里没有景点、甚至只有这一家旅馆的深山里?」我眨了眨眼睛,卖萌似的歪过了头,手里把玩着刚刚摸到的麻将牌,「而且修学旅行不是全年级的活动吗,你们一个年级难道只有两个人?」

    灰原再度耿直地点头,这次点头里带了更多的真心实意:「我们的年级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我格局小了。

    我本以为五条悟那一级三个人已经算少了,没想到还有一级两个人的,以这人数看来,怪不得咒术界能打的那么少。

    我打出手边的牌,随即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好吧,我坦白,我其实是受人所托,来这里寻宝的。」说着我压低了声音,「具体的宝物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朋友只给了我大致地图,还说再往后北海道的天气只会更糟糕,我就一头雾水地跑过来了。」

    「宝物?」灰原和七海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七海打出他手边的牌,平静地开口道,「其实,我们也是来寻宝的。」

    啊?信你就有鬼了。

    虽然他的表情和语气听不出一丝谎言的气息,但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为了任务才来的这里,这深山里隐藏着一只咒灵——让他们两个二年级学生出动应该是二级左右。再说我所谓的寻宝只是随口编造,代指酒厂的研究所,谁会闲着没事把宝物埋在大半年都被白雪覆盖的深山里——

    「本来听说这里藏着宝物我还不敢相信,但芙蕾莎小姐也这么说……」灰原瞪圆了眼睛,「看来我们不会白跑一趟了,对吧七海!」

    诶?!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灰原雄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显然不是演技,难道说这山里真的藏着什么贵重的宝物,让咒术师都想一探究竟?

    不,等等,我好像隐约猜到了——

    他们所要寻找的东西,该不会是宿傩手指吧?

    「我觉得芙蕾莎小姐想要寻找的宝物和我们不一样,」七海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是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如等雪停了以后,我们一起行动。」

    「我正想拜托你们和我组队呢!」我双手合十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闪闪发光写满了诚挚和感谢,「我来的时候太着急,忘记了在札幌准备铁锹,攀岩绳也只带了十米,你们一定带着更充足的装备吧!」

    呜哇瞧瞧我的演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七海和灰原的无语。

    七海深吸了一口气:「……你还带了什么?」

    「唔,野外求生大全套?防水打火机,防水耐寒手电筒,指南针,攀岩用的钉、绳、锁扣,据说很锋利但我还没有拆开包装的刀,求救用的信号弹,受伤后紧急处理用的止血药和绷带,抗生素,一盒肾上腺素,防蚊虫的喷雾……对了,还有两大袋暖宝宝!」

    等、等等,虽然我是按照背包里的物品列表按着顺序读下来的,但总觉得混进了非常微妙的东西,攀岩套就不说了,说不定、万一、还有可能用到,但防蚊虫喷雾是什么鬼啊!外边零下十几度,哪还有蚊虫活得下去?

    「蚊虫喷雾就不必了……」七海抬手捂住了额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为什么你会有肾上腺素啊……」

    我的回答也理所当然:「为了活着啊。」

    不如说,这些装备全都是为了活着而准备的。

    午餐适时送了上来,谁也没有在意刚才那局没有打完的麻将,三个人似乎都在考虑各自的任务,安静地吃着看起来就很温暖的家常料理。直到某个时刻,走到窗边向外眺望的旅馆阿姨突然“啊”了一声,接着便是她满含笑意的声音。

    「雪停了。」

    我们三人同时向窗口望去,恰逢一丝阳光破开沉积的阴云落入我们眼中,似乎预示着我们圆满完成任务的光明未来。

    我忙把这一幕截了个图作为第一张CG,每个人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都显得非常温柔,特别是放松了眉头微微弯起嘴角的七海,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然后终于想起来看看他对我的好感度,再然后为进度条上显示的区区六十放弃治疗。

    ……总觉得他是那种比露伴老师还要难攻略的类型。

    但我本来就不是来谈恋爱的……但也不是不能刷刷好感度?反正最后总是BE的结局,享受一下攻略的过程未尝不可——

    我快速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捧起了甜点的碟子:「半小时以后出发?」

    七海微微点头:「好,今天就在附近探探路,四点左右就会日落,那之后再在外边不安全。」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把一块蛋糕分两口塞进嘴里,迅速结束这一餐,然后从被炉里不太情愿地挪出来,裹紧了大衣。

    「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见。」

    让我想想看……先把蚊虫喷雾拿出来,再塞进去大量补充热量的巧克力和能量棒,水倒是不怎么需要担心,满山都是雪不至于渴到,带个容器就行。

    还有就是没告诉他们的热情特供定位器。

    我的位置会通过卫星实时传递到热情总部的情报部门,也可以通过带着定位器移动、画出特定的图形来传递消息,用我的替身连上这个小装置,还能回溯来时的路线,倒也不怕迷路。

    还有雪地靴和护目镜……拆开一个暖宝宝贴好预热……

    再带上帽子围巾和手套,全副武装完成,出发——

    「你没有深色的外衣吗?」七海在走廊上无奈地望着我,「在雪地里穿白色太不明显了,一旦出现意外,我们很难找到你。」

    其实不止是大衣,我从头到脚的所有装备都是白色——那当然要穿白色,我是为了侦察任务来的,穿别的颜色万一远远地被酒厂那个研究所发现了怎么办。

    「因为白色好看啊……」我小声解释道。

    「没关系!」灰原雄元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我不会让芙蕾莎小姐走丢的,我和七海会保护你!」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之前夏油杰也说过类似的话吧,说他和悟会保护我,认真地像是在发誓。

    ……可我却死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谢谢,灰原君,还有七海君。」我微笑起来,「但是不用担心,别看我这样,我还挺擅长逃命的。」

    对于我们出门散步的举动,旅店阿姨表示不要走远、最好不要进山,以及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山里有熊,还有野猪和鹿,虽然熊大多已经冬眠,但还是很危险。而且现在车还进不来,如果你们在山里迷了路,只能拜托附近的村民去搜救。」

    看起来最沉稳的七海应声安抚道:「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刚离开旅馆,我们就默契地同时选择了进山的方向。

    房门外的嘈杂响声已经停止了,我再次按下暂停键,对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踩着积雪艰难迈步的自己举起了冰凉的可乐以示敬意。

    虽然听不到游戏角色内心的自言自语,但我猜「我」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天灾可比人祸更无解,在茫茫大雪中背着沉重的背包,慢慢消耗着自己本就不出众的体力,只有熹微的阳光和暖宝宝提供了一点温度。

    如果没有七海和灰原,「我」大概会在这个疲惫且一无所获的下午过后,就想着放弃任务换人来做了吧——

    ·妹妹快乐打游戏,爹咪快乐拆家

    ·有一说一,在积雪里走路真的巨累,辛苦妹妹了,晚上回旅馆泡泡温泉好好休息

    第48章 雪之彼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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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很丰盛——也可能是因为下午实在太累, 回到旅馆的时候倍感欣慰,吃了几口就吃不动只想躺下,所以显得量很多。

    而七海和灰原比起萎靡不振的我来, 不止是精神, 那简直是容光焕发。

    当我有气无力地吃完饭, 拖着身体准备回房间时,七海叫住了我:「我们明天会继续行动,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留在旅馆休整一下比较好。」

    我向他摆了下手:「我也一起去, 睡一觉就休息够了。」

    「那好, 太阳差不多六点升起, 我们六点整出发, 到十二点开始返程, 还是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 雪花似乎又飘了起来, 「这种天气也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非常配合地点头:「确实。」

    他们咒术师这种温度下在外边撑一晚可能没问题,但我估计是活不到天亮的。

    结果回到房间以后我反而没那么困了,稍微在被褥上瘫了一会儿, 便裹着大衣去了公共浴室。这家旅馆是有温泉的,还是半露天的那种,男女浴池也只用竹帘隔开——我一点也不惊讶在我洗完澡、坐进温泉池之后不到一分钟,对边就传来了说话声和水声。

    说的还是有关我的事。

    「芙蕾莎小姐没问题吗?回程的时候好像就很勉强, 明天一定会更辛苦。」灰原说。

    「如果她想去, 那就只有和我们组队,或她独自行动两个选项。」七海堪称人间清醒, 「她要是一个人出去体力不支或是迷路无法返回, 或者比我们更早拿到那件东西, 就更麻烦了。」

    「七海,你觉得芙蕾莎小姐想要寻找的宝物,和我们的任务是同一件东西吗?」

    为了避免被他们认定为特意偷听,我轻轻撩了下水,竹帘对面便瞬间噤声。

    「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觉得并不是相同的东西啦……话说我找的根本不是什么可以拿走的小物件。」

    灰原很快反应过来向我道歉:「那个、刚才不好意思,随便在背后讨论你的事……」

    「没关系,托刚才那几句话的福,我已经完全相信你们和我的任务无关了。」我的脑袋靠在温泉池边缘,下巴尖浸在水里,语气慵懒得像是随时可能睡着,「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了谁工作……事先说明,我对财宝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不要因为分赃问题考虑要我的命。」

    「不,我们在找的也并不是那种贵重的宝物……」七海犹豫地说。

    「诶?这样吗?总之我对你们的宝物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不用担心任何事——真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比如地震雪崩之类的,你们自顾不暇就不用管我,我是不会诅咒你们的,虽然我还是希望你们平安后能来寻找一下我啦……」

    灰原立刻接话:「芙蕾莎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七海很厉害的,而且雪崩和地震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芙蕾莎小姐不要自己吓自己啊!」

    话音伴随着一些水被撩动的声音,虽然隔着不透光得帘幕,我也能想象到对面的黑发少年慌乱用双手比划的模样,说不定还会有水花溅在七海身上。还只说七海很厉害不提自己,这算是自谦,还是对于同伴的绝对信任呢?

    在灰原雄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不是特别美好?

    七海轻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却能脑补出他此刻微弯着唇角的样子:「没事的,你不是还带着信号弹吗?」

    不知是因为隔着帘幕加了些朦胧的美感,还是被风声模糊了些许音色,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耳边呢喃,就……非常的性感。

    我小声的吞了下口水,又往温泉下边滑了一点,有雪花飘进来落在了水面上,瞬间就了无踪迹。

    「雪……好美啊。」

    我眯起眼睛,喃喃道。

    「真是幸运……能够在这里遇见你们。」

    真是幸运,七海的好感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跳到了七十五,我完全没搞清重点在哪里。

    隔天六点准时出发,睡了一个好觉的我此刻也算是精神亢奋,颇有点回光返照的势头,好在出发后的至少两个小时我都保持着这股势头。两名少年大概有考虑我的脚力刻意放慢速度,我跟得也不费力,很快我们就走进了昨天不曾到过的区域,并在沿途做好了记号。

    我给雪山探险三人组截了张图作为第二张CG,感觉冰冷的空气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变故是一瞬间发生的。

    这大概就是被我那局麻将「天和」所夺走的运气了吧。

    预示着不详、有什么厚重的东西不断崩落的声音透进耳膜,我与身旁两人同时向头顶的声源处望去,足以将一切希望都掩埋的雪正从上方铺天盖地地向我们涌来。

    是雪崩。

    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屏幕霎时一片雪白。

    有点意思,我这乌鸦嘴,昨晚为什么要说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芙蕾莎小姐!」

    忽远忽近的声音,耳机里少年的嗓音恍恍惚惚听不真切,像是在做梦。

    「——芙蕾莎、醒一醒!」

    我猛地睁开了眼。

    炫目的白光在适应中逐渐变淡,视线中显现出黑发少年的轮廓,看见我醒来,他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你终于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血条几乎是满的,这意味着我没有受到需要治疗的伤。

    「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疼?虽然直到掉到这里为止七海都抱着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受伤……」!!!他刚才是不是说了那种我应该感到害羞的话!

    「啊……我真的没事。」声音相当嘶哑。

    现在不是该害羞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我们所在的空间是个天顶很高的洞窟,我们像是恰好被雪冲进了这个洞窟里,而坠落进来的雪没能把洞填满,所以我们都还能活蹦乱跳。

    我费力地挪了挪胳膊,撑着地面坐起来一点,摘下护目镜,问向即便遭遇雪崩依旧乐天又元气的灰原:「七海呢?」

    少年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七海正坐在雪堆旁休息,因为带着护目镜看不出是否闭着眼睛。

    他的身前好像还躺着一个人,我疑惑地望向灰原,少年立刻会意地向我解释道:「他好像和我们一样,也是被雪冲下来的,但应该在我们那个位置更上面,所以受了点伤。」

    说着他又不好意思地道歉:「因为他的右手在出血,我就擅自打开你的背包拿了药和绷带去用。」

    我忙摆了摆手:「没事,我带那些东西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背包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掏出水杯喝了几口,又拿出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灰原,之后给自己拆了一个新的暖宝宝,才终于从刚刚经历的危险中缓过劲来。

    而后我注意到七海站了起来,躺在地上的人随即动了动,我和灰原对视一眼,他便先行起身将我拉起,一起走到七海身边查看情况。

    那是个长发、带着针织帽的年轻男人。

    七海微微侧身挡在了我身前,一副戒备的姿态,我茫然地后退半步,下一秒男人便睁开眼睛,并迅速起身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的反应力不像是普通人。

    即便没有背包可能是因为雪崩时遗失,但他的穿着打扮着实不像是来登山或探险的游客,反倒像是饭后穿戴整齐在家门口遛弯的……难道是酒厂研究所的看门大爷?

    说不定他早就已经醒来,想要等到完全摸清情况再睁眼,却被七海提前发现,这才不得已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和他对视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琴酒,除了长发外,两个人拥有着相似的、冰冷的碧色瞳孔。但很快他的目光稍稍放软,有些惊讶地开口:「学生?」

    我微微点了下头,身旁的灰原雄已然飞快地回答道:「我们三人是高专二年级的学生,是学校野外探险部的成员。」

    诶——原来灰原会说谎啊?听听这这张口就来的谎言,不、更重要的不是他编造的探险部,而是他把我也划分进了同学的范畴,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把我独立出来,这是相当细节的保护。

    我又往后退了半步,缩在七海身后眨了眨眼睛。

    其实我觉得有危险只让他们扛的模式不对,像是甚尔给我的保护、我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我老板出钱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时也没什么大问题,因为我自认为在给他们帮忙。但灰原和七海这样纯粹的单向保护,就让我总想着回报他们点什么。

    比如……之后我可以少吃点,把食物更多地留给他们。

    长发男人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包着绷带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像是放下了戒心:「谢谢。」

    他没有敌意——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七海他们好像并不这样想,仍旧戒备着、将我隔绝在男人能触及的范围之外。我虽然有些疑惑,却乖巧地没有多问,只是从背包里又掏出了巧克力和能量棒分给他们。

    「我们掉进来的入口已经几乎被雪堵住,我刚才去洞穴里面看过,深处似乎有着可通行的隧道,可以去碰碰运气。芙蕾莎,你带了几支手电筒?」七海说,这一次他没再对我用敬语,冷静沉稳地一点也不像是高中生。

    「两支,我还带了足够用上一星期的电池。」

    七海应声后转向长发男人,没有说话但意思非常明显——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行动。现在虽然是绝境,却还远没到需要紧急避险的程度,即便他们认为这个男人不安全,也不意味着要把没有装备的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而长发男人没有多加思考,很快点了头。

    「我是七海,姑且算是探险部的部长。」七海顺着刚才灰原的话继续编了下去,接着又指了指我们,「副部长灰原,经理芙蕾莎。」

    男人突然绽开一个浅淡的笑容,只是我看不透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两名少年,最后落在了躲在最后面的我身上:「诸星大——请多关照。」——

    ·五条老师生日快乐!(虽然今天已经快结束了

    ·妹妹带的工具总要一个一个一个用上的w

    ·妹妹到达温泉旅馆的同一时间,被安排了「取回研究所样品」任务的威士忌组到达研究所,并同样被大雪困住——两天后的早上,黑麦威士忌在清晨出门遛弯时遭遇雪崩失踪,波本威士忌表示「没事你们要相信黑麦的实力区区雪崩难不倒他不用搜救」,苏格兰威士忌则表示「天灾来了谁也挡不住你们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第49章 雪之彼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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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安全起见, 七海在前面探路,我紧随其后,诸星大走在我身后, 最后是灰原。不过我们的间隔明显是我和七海最近, 他总在说跟上、催促我加快脚步, 显得有些没耐心,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并非如此, 这只是让我和诸星大保持距离,避免……避免什么?被他挟持?

    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他极有可能是酒厂的一员, 但这种地方他就算挟持了人质又能逃到哪里去, 至少应该到安全的地方再开战, 或是干脆把我们引到研究所, 我的任务就能顺理成章地完成了。

    刚才短暂休息的时间里, 我把其实没什么用的指南针交给了领队的七海, 也给手受伤的诸星大吃了粒抗生素,在翻背包寻找可能藏在缝隙里的能量棒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书包最里侧的夹层里不知何时被塞进一把手|枪。

    这必然不是我带来的, 两名咒术师也不可能把武器塞进我的背包,那就只可能是诸星大的东西。可他从未碰过我的背包……那应该就是被七海他们收缴来的。

    怪不得他们一直对他这么戒备,随身携带猎|枪还好说,带手|枪就有点成分微妙了。

    装东西的时候我暗自在背包里挪了一下枪的位置, 调整到只要我把手伸进夹层就能握住手柄的角度——我的射击成绩并不出众, 但贴脸肯定不会射歪掉。

    怎么说我也是见多识广的热情一员,就算在阿帕基的阻拦下不太接触任务, 但偶尔还是会撞见危险的打架现场, 当下三对一的有利情况更是让我毫无紧张感。

    以至于没忍住给自己插了个旗子:「等逃出去我就回老家结婚!」

    本意其实是抖机灵, 因为没什么人说话气氛沉重到我都想跳过,说出来之后才觉得这是flag,灰原则很配合地问道:「诶?芙蕾莎有男朋友吗?」

    「……总会有的!」

    应该会有的吧,不是为了热情、替身能力、或是意大利语来接近我,且能够让我动心不止一瞬的男人,比如空条老师或老板那样的人——

    话说回来,这个诸星也长得很好看啊,棱角分明的混血脸,自带眼线的碧色眼睛,保养得极好的顺滑长发,虽然穿着厚重的冬装仍能看出不错的身材,手指也很漂亮……打住。

    正这么想着,身前的七海却突然停住脚步,还伸手拦了我一下,我茫然地顺着手电筒的打光望去,才发现前方是个面积相当大的空洞,距离地面的高度目测超过三十米,至少对我来说不是能够直接跳下去的高度。

    好在机智的我准备了攀岩工具,之前在旅馆我说攀岩绳只带了十米只是开玩笑,那种规格的绳子也没有店会卖,实际上我的包里有两卷六十米的主绳和辅助绳,从这里下去绰绰有余。

    「不愧是经理,准备这么周全。」诸星看我掏出攀岩用的全套装备,如此感叹道,语气其实很诚恳,但让大约猜出他酒厂员工身份的我听来,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调调。

    不过怎么说呢……如果换成我,可能也会觉得奇怪,明明两名男生的包看起来也鼓鼓囊囊,重要的道具和食物却都在我的背包里,会让人不免猜疑这究竟是校园霸凌还是另有隐情——但这些显然和作为外人的他无关,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多问。

    「周全归周全,你的手没问题吗?」我把绷带卷掏出来晃了晃,「虽然戴着手套,但要不要加固一下绷带?虽然多半会再次出血……」

    「既然会再次出血,不如直接到下边重新处理。」他扫了一眼正在绑绳结的灰原,开口,「那种打结的方法不够稳定。」

    「啊、光顾着聊天了,我来吧。」我走到灰原身边干脆地盘腿坐下,从他手中取过绳子,「还是让见多识广的经理我来吧,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我不小心手滑掉下去的时候抓住我。」

    「芙蕾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啊……」灰原慌乱地打断道,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身前乱挥着,「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抓紧!对了,不是还有锁扣吗?」

    「话是这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亲手作准备啊,以前只学过一次,诸星先生你会这个吗?」

    长发男人摇头后又点头:「我也只懂一点,只能说我并未看出你哪里有做错。」

    「那好吧,七海呢?如果大家都没意见,那一会儿中途出现情况谁也不许怪我哦。」

    七海的手随即落在我的肩上:「别紧张,我们三人先下去,你慢慢来就好。」

    理论上说这条绳子的承重超过一千公斤,我们四个都挂在上边也没问题,还有辅助绳的帮忙,但是我们没有着急到那种程度,选择了挨个降落的方法。这次的顺序是七海和灰原先下去确认情况,手受伤的诸星紧随其后,我排在最后,七海甚至贴心地帮我背走了包。

    问题在于,就在七海落地、并表示地面安全之后,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

    诸星顿时脸色一变:「是地震。」

    我的内心一阵干笑。

    虽然绝望于我的乌鸦嘴,同时期盼着震幅不要太大,我们还是迅速行动起来,按照之前决定好的顺序依次顺着绳子慢慢滑下去。

    这场地震确实不严重,也很快停止,可带来的后续影响并没有结束——就在灰原接近地面、诸星在我下方十米左右、我才刚降下一点、刚刚松开锁扣想继续下降的时候,一块比我的手稍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了我的手腕,甚至恰好打飞了我刚拿在手里的锁扣。

    后果可想而知。

    继雪崩、地震之后,我刚刚才说道的「手滑」也突然变成了现实。

    从二十几米坠楼可不是什么小事,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失去平衡在崖壁上扒拉了一下、当然没有扒住,接着便脱离绳子直直地掉了下去,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手却被抓住了。

    诸星的右手抓住了我刚才被石头击中的右手。

    伤手抓着伤手,从他的伤口涌出的血,很快染红了我雪白的手套和袖口,但我无暇在意那些,因为手腕的剧痛而泪眼模糊,也渐渐失去了回握他的力气。

    「不要放弃。」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去抓绳子,再往下滑一点就好,下面那两人会接住你。」

    我无暇思考,瞬间就相信了那句话,身体真的动了起来,稍微晃动着、强忍着疼痛、用脚去够不远处的绳子,而下面注意到我情况的灰原,三两下就爬了上来,牢牢抓住了我的脚腕。

    总之,在两个人的合力帮助下,我勉勉强强够到了绳子,滑到稍微低一点的位置,然后跳下来被地面上的七海平安接住。

    心跳缓不下来,无论是游戏中的「我」还是游戏外操纵的我。

    就真的……又对纸片人动心了。

    我怎么这么容易就动心了呢!不、这只是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反正他也只是个引路NPC,之后可能会带我找到研究所的位置,短暂的动心未尝不可,我可是多情的意大利人——虽然他在现实中可能也有原型,但我应该是见不到的。

    这场意外造成的后果在我们全都平安落地后得到了确认,诸星手掌的伤又崩开了,灰原熟练地帮他重新上药换绷带,我的手腕没有骨折,但好像有点脱臼,异常地红肿着,我没带这类的药,也只能暂时这样放着不管。

    手腕受伤不影响行动,我们很快再度出发,并在空洞中找到一个看起来像出口的隧道。

    当然在我眼中是这样的。

    「这是……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帐?难道……」七海自言自语着、皱眉望向灰原,两名少年随即压低对话声音,交换着普通人无法触及的秘密。

    很快,七海做出了决定:「灰原你先留在这里,我进去帐里看看。」

    灰原却罕见地争取起来:「还是我先进去吧。」

    这个「进去」即便在不懂「帐」是什么的普通人听来,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而他们选择一人先去冒险的理由,无外乎觉得我和诸星单独在一起不安全。

    「你们一起去比较好哦。」感觉拖了他们后腿的我随即打断道,「虽然不知道帐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我看不见的结界之类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两个人结伴更安全。」

    「可是……」

    「而且我们现在只能从这里走。」说着我放松地笑起来,同时无所谓地指了指一旁的诸星,「别担心,他要是对我做了什么,你们一会儿过来揍他就好了。」

    既然我都这么说,两名明白形势的少年没再坚持,将我的背包和一支手电筒放在我身旁,也没做警告诸星之类的幼稚举动,缓慢而慎重地向前方走去,身影很快就被黑暗淹没。

    而我身旁的长发男人,很快开始试着向我搭话。

    「你是意大利人吗?你的围巾是上周才发售的新品,目前只有米兰有售,邮寄到你手边可来不及——」

    这个男人……有点厉害啊。

    当然这种程度的试探我可以对答如流:「被你发现了?我确实上周去了趟米兰,采购了不少东西,其实我的手套也是新品来着,可惜弄脏了……不过这是你救我一命的证明,我会当作纪念品好好保存的。」——

    ·妹妹,多说多错啊……

    各种意义上的多说多错,指插旗、乌鸦嘴和露出破绽给FBI

    第50章 雪之彼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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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我的话, 男人露出一个疑惑的笑容:「听起来,你并不觉得这些限定的奢侈品值得被使用第二次。」

    我愣了一下,隐约有种掉进套里的感觉, 接着又听见他说:「意大利出身的富家大小姐, 在日本的高专、而非私立贵族高中读书,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刚才对他动心的我真是个超级大傻子!

    这人的关注点竟然在我的衣装上,就是说他很可能最开始就识破了灰原的谎言——

    「我愿意, 不行吗?」那就只能硬怼上去了。

    「当然可以,但你要怎么解释, 你的部长和副部长把装备都放在你的背包里这件事?他们没有准备手电筒, 也不知道你带了几支, 你们真的是同一个社团、一起来到这里‘探险’的吗?」

    呜哇真的好麻烦, 这种事情非要寻根究底有什么意义吗?

    我眨了眨眼睛, 试着重新夺回主动权:「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我的出身?家庭?还是我家有多少资产?你想绑架我勒索赎金吗?又或者你是想问我‘帐’是什么、我们都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你不也不知道吗?」诸星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我也认为是一种结界——那两名少年应该是被称作‘咒术师’的存在吧, 我以前遇到过一位。我想,你们应该是在附近唯一那家旅馆认识,因为最近的大雪被困在旅馆, 安全起见才结伴而行,只是目的各异。他们是来执行某个保护人类的任务,而你却不像是单纯的旅行者。」

    全中。

    「你有女朋友吗?」我仰起头耿直地望着他,眼中闪着求知欲, 「如果有的话, 她能够忍受你的好奇心和观察力吗?」

    「我就把这句话当作是夸奖了。」被我这么讽刺,他却云淡风轻地笑起来, 表现的甚至有点高兴, 「她不会对我隐瞒, 所以好奇心和观察力都无关紧要。」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没有任何义务向你证明我和他们就是同学——而且秘密会使女人更有女人味,等你和女朋友分手,再来探究我的秘密吧。」

    既然有女朋友,那果然还是怼回去完事,这家伙脑力和身体反应能力都不错,不然一会儿跟七海他们商量一下,想办法把他甩了吧。否则就算他真把我带到酒厂研究所,我估计也没法活着离开,说不定还会被喂那种检查不出毒素的毒药。

    话说回来,我好想问问他的代号是什么,银长直是琴酒,黑长直的话……伏特加吗?毕竟生产伏特加的时候要用活性炭吸收味道。

    「你那句话,关于‘秘密’的那句,我从认识的人口中听到过。」他抬眼看着我,幽绿的眼瞳一片深沉,周身萦绕着某种无法言述的气场,我想那大概是杀气,「你的目的,难道说……」

    危险!

    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我绷紧全身神经,尽可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最后得出的结论,脑中迅速构思起应对的话——我们之间不过两米,两人都是背靠石头面对面坐着休息,在这个距离下,他扑过来掐住我脖子的速度绝对比我掏枪射击的速度快,硬碰硬不是什么美妙的主意,我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拖到七海他们回来——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男人却突然放松下来,仿佛刚才的危险气场只是我精神过于紧张产生的幻觉。

    甚至放软了声音,像是在示好:「你不适合这样、像是随时会掏出武器的表情。」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太可怕了吧!我发誓我下次见到这个人一定绕着走,是我太年轻,我玩不过他呜呜呜——

    「小心!」

    伴随着不知道谁喊出的这句话,我的脖子突然被什么缠住拖走,像是上吊般挂在了半空中,好在七海紧随其后,非常帅气地高高跃起,用手中包着布的刀轻易救下了挣扎的我。

    脸颊被划伤了几公分,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过能被七海公主抱,我感觉受伤好像也值了,反正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诶、为什么血条在下降,还是那种断崖式降低?是中毒吗?

    脸色惨白,全身冒冷汗,喉咙似乎被什么堵塞而无法呼吸,屏幕从外边缘开始泛起白雾,逐渐向中心聚拢,大概是正在失去意识。

    很突然的,我好像……又要死了。

    这个「又」就很嘲讽。

    但是,因为七海还在视网膜的正中央,他担忧的表情映入眼底,所以意外的并不感觉害怕。

    屏幕变得全白,耳机里寂静了几秒,接着,画面突然开始有了颜色,本已经归零的血条又回来了。

    我好像刚刚死了一次,然后,现在又活了。

    最开始画面闪烁得让我一度以为会被诱发癫痫,耳边的声音嘈杂不堪,像是在花火大会结束后人声鼎沸的车站。很快我意识到那是自己在疯狂喘息的声音,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换一遍的那种痛苦又挣扎的呼吸。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足有一分钟,画面和声音才终于变得正常。

    然后我注意到诸星手中还没收好的针管,还有正抱着我背包的灰原,显然那是从我的背包里取出的肾上腺素。

    所以刚才那是……过敏性休克?至少从我身体的反应上看来是这样,也可能只是症状类似的毒,好在这种物质似乎很容易被代谢,在我被肾上腺素强行唤醒之后,我的血条很快恢复到了八十。

    「抱歉,芙蕾莎,是我大意了。」七海半跪在我身前,眉头紧锁,他的背包垫在我的脑后,「还好诸星先生会一点急救知识,还好……你带了救命的药。」

    「没有啦……」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不要自责啊,你不是还救了我吗……还有诸星先生,谢谢你,我好像又对你心动了。」

    啊该死我为什么要说又!

    诸星的嘴角勾了勾:「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不算。」

    才不要跟他和好啊,我是绝对不会跟酒厂员工同流合污的!

    灰原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看着眼圈红红的非常沮丧,我注意到他的衣服没有整理好,隐约可以看见锁骨处露出的绷带痕迹:「对不起,明明说要保护你的……」

    「打起精神来!没有你们的话我早在遇到雪崩的时候就死掉了,所以我对你们只有感谢的心情,还是说,你非要我诅咒你才好?」

    明明曾无所谓地对五条悟他们说过「我相信你们」这种诅咒人的话,现在却说不出口……我似乎正逐渐把这些代码构成的角色当作真实存在的人类,不是为了刷好感、而是真实地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

    果然游戏玩多了就是容易混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又或者,这些游戏中的「我」其实都是由我的替身能力所创造出的幻影?在过去的时间线里创造出一个「自己」,我以为自己是在玩游戏,其实是在跨越时间线操纵「自己」参与到这些故事中……细思恐极啊,替身能力真的办得到吗?

    我的安慰确实起到了作用,在短暂的休整后,七海背起虚弱的我再度出发。

    关于之前的「帐」和看不见的怪物,因为我无力继续说话,诸星也没有多问什么,七海他们便没做解释,只是每一步仍旧慎重,武器甚至没再收起、就挂在了腰间。

    虽然战斗的场景已经算是平安地度过,我的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考虑到我之前的乌鸦嘴,我觉得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而在我受伤闭麦之后,队伍的气氛凝重到了一个新高度。

    ……我选择跳过。

    于是画面直接来到隧道的尽头,又是一处巨大的空腔,迎面就是朱红的鸟居和一排蜡烛,恐怖气氛简直拉满。灰原从我包中取出打火机,点亮了距离我们最近、入口的一支蜡烛,下一秒所有的蜡烛依序亮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将整个空间映得灯火通明。

    也是因此我才一眼看见,靠近石壁处的供奉台上,赫然放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手指。

    七海和灰原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光,我轻轻拍了拍七海,凑近他耳边低声让他将我放下,一旁的诸星很快会意地扶住我的肩膀,暂时支撑住我的身体。

    「那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看样子还好好地被封印着。」灰原说,「我们先去回收它,然后再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和七海走向那根危险的手指,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将近四点,我们竟然已经在外边呆了一整个白天,也不知道旅馆老板有没有报警。

    结果地面忽然晃动起来,不确定是之前地震的余震,还是宿傩手指被回收之后启动的机关,总之就是我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七海那边的地面突然上升,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骗人的吧……又来?

    诸星迅速将我按进怀里像是要保护我,但没过几秒我就因脑袋撞上碎石头而失去意识,屏幕迅速重归黑暗。

    我这是什么厄运体质啊?还是和诸星单独在一起——我对NTR完全没兴趣的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感觉这伙人在盗墓emmmm

    ·七海灰原就此下线,接下来是妹妹和酒厂(卧底)的对局,然而见不到透哥x

    ·关于妹妹这次被七海背着为什么荷尔蒙毫无反应,与病弱无关,单纯因为冬装穿太多了high不起来

    ·关于文中肾上腺素的用法及注射效果均出自网络及影视作品,作者没有学过医学也没有做更深入的考究,无论如何请勿模仿角色操作,专业的救援请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以免造成危险

    ·逐渐失去评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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