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总监部的通告一出,咒术界哗然一片，更有甚者如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和枷场双胞胎此等女中豪杰扬言要把总监部扬了。
她们一拍即合，商量该去哪里购入炸药包。
“你们冷静一点！普通的炸药包不能把总监部炸毁！”
“那就去搞燃料是咒力的！”
“重点不是这个！”
“音都被通缉了！我们怎么冷静啊！？”
“你们是不是忘了五条老师？”
“夏油老师高兴成那样，一定不会有事的！”
“鲑鱼！”
“五条老师提前嘱咐过我,这应该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
伏黑惠生怕她们几个因非法走私罪被逮捕入狱,到时候去牢里捞人很麻烦,和二年级的时候前辈们——乙骨忧太、熊猫和狗卷棘一人拉一个,才把这些反动分子按了下来。
“……”
吉野顺平木然地看着这幅前所未闻的画面,作为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他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重点是非法走私吗？
不对,重点是捞人麻烦吗？
提及乙骨忧太，那就不得不提一下目前己方的战斗力配置。
总监部的一系列骚操作非但没有让大家放弃解除五条悟的封印,还带来了共同战线的新队友。同时，他们相信观月音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五条悟带走的。
新队友一号——
乙骨忧太。
从国外出差回来的乙骨忧太被总监部任命为虎杖悠仁的死刑的执行人,由于和高层定下束缚，他不得不杀虎杖悠仁一次。于是，夏油杰架着满脸懵逼的粉发少年助乙骨忧太完成一次透心凉,最后被反转术式治好了。
虎杖悠仁：当时我害怕极了。
两人一道威胁从京都跑来看热闹的禅院直哉,命令他把虎杖悠仁的死讯上报给高层，乙骨忧太就这么顺利地入队了。
新队友二号——
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也是刚从国外回来,不同于乙骨忧太，她在国外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游手好闲。涉谷事变进入尾声时，她闪亮登场，和夏油杰联手制服两面宿傩千年前的小弟里梅。
不得不说,夏油杰在此次事件中应该是全场最佳mvp,从头至尾都有他的手笔。
顺带一提,五条悟被封印后，禅院家和加茂家想把高专忌库里的咒具各自带回家，最后是夏油杰在忌库门口放出若干咒灵，笑眯眯地问两家派来的咒术师想干什么，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新队友三号——
胀相。
这位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差点把虎杖悠仁杀了又莫名其妙地觉醒了不存在的记忆，最后以虎杖悠仁的大哥的身份主动投敌，目前尚未得到己方大部分队友的信任，但他不在意，他只在意虎杖悠仁愿不愿意喊他一声大哥。
总的来说，己方喜提三位特级。
为了找到解除狱门疆封印的方法，虎杖悠仁等人在胀相的帮助下与结界内的天元大人见面，并从对方的口中得知策划这一切的真凶名为羂索。
“是观世音菩萨以慈悲之羂索就度化导众生的羂索吗……”九十九由基喃喃道。
虎杖悠仁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你听说过羂索吗？”乙骨忧太好奇地问。
“不是，是这句话。”虎杖悠仁绞尽脑汁，“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是老师吧？”胀相冷不丁地开口道。
“对哦！”虎杖悠仁茅塞顿开，用握成拳头的手锤了一下另一手的掌心，“怪不得那么耳熟！原来是观月老师！”
伏黑惠一脸黑线：“人家叫观月音，不叫观世音。”
乙骨忧太：“那个，好像谁也没说老师指的是观月老师……？”
扯回正题。
能够解除封印的道具有两件，一是黑绳，二是天逆鉾，前者已于去年被五条悟彻底销毁，后者从机械丸带来的情报中可知被羂索回收。
“既然音知道天逆鉾在羂索的手里，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抢夺过来的，但五条老师至今没有现身，说明天逆鉾极有可能遗失或者被摧毁。”伏黑惠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虽然他对观月音的认知不够准确，潜意识中依旧相信这位给自己准备橡胶小黄鸭的缺德教师，完全没想过天逆鉾被抢夺以外的可能性，但至少结论是正确的。
九十九由基叹息一声：“但如今无论是羂索还是观月音都下落不明，找到他俩的难度不亚于从零开始铸造一把和能够让术式无效化的咒具。”
“为什么联系不上观月老师啊？他不需要躲躲藏藏吧？”虎杖悠仁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扰。
“观月老师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纯真的乙骨同学怀有美好的期望，“可能他不想在寻找方法的途中被人打扰？”
“不，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被通缉了，脾气上来了就索性玩失踪。”伏黑惠冷静地指出，他甚至都怀疑是夏油杰事先通知观月音的。
胀相疑惑地问：“老师他有那么难找吗？”
“嗯，音很擅长玩失踪，他能逃窜的范围不仅限于现实世界，还有虚拟世界。只要他乐意，没人能找到他。”伏黑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和他待在一起的偏偏是五条老师，稍微不那么乱来的夏油老师不在旁边看着他俩，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是一加一大于二那么简单。”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观月老师？”虎杖悠仁愁眉苦脸。
伏黑惠不确定地说：“玩够了就会回来吧……”
“那个笨蛋……”禅院真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来这一套！”
亏她还一直认为他比另一个笨蛋可靠！
分明是蛇鼠一窝！卧龙凤雏！
好在狱门疆的后门由天元大人保管，哪怕前门被观月音带走了，他们只要撬开后门，照样能把五条悟放出来。
问题是两个关键道具要么被销毁，要么不翼而飞。
“还有别的方法吗？”九十九由基问。
“有。”天元大人点了点头，“横滨的武装侦探社有一位名为太宰治的异能力者，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将一切异能力无效化，理论上来说，术式也涵盖在无效化的范围内。”
“武装侦探社？”虎杖悠仁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一个专门从事军队和警察无法处理的危险工作的侦探集团，大部分成员都是异能力者，位置不难找，他们在横滨非常有名，是绝对不能招惹的组织之一。”天元大人解释道。
“那我们明天……不……现在就出发吧！”虎杖悠仁迫不及待地想要营救自己的老师，“如果五条老师的封印解除了，观月老师应该也能察觉到，这样我们就能联系上他了！”
大家没有异议。
哪怕五条悟平常再怎么饱受诟病，好歹是实力值得信赖的最强咒术师，那群脑子有大病的保守派病情加重，急需给他们来一顿物理治疗。
眼下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都回来了，等五条悟和观月音归队，能够左右咒术界命运的特级咒术师就全员到齐了，是时候讨论一下今后该怎么办。
目标定下后，由虎杖悠仁、伏黑惠、乙骨忧太和胀相一同前往横滨。
本该只有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两人，结果胀相说什么也要跟着自己的弟弟，但大家对他的信任度不够高，所以乙骨忧太作为保险装置一道陪同。
东京到横滨的距离很近，搭乘电车只需要半小时，说走就走完全没有问题。
离开车站后，由于出租车管理法只允许三名乘乘坐，四人只好跟着导航步行前往目的地。
“到了。”伏黑惠放下手机，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栋老旧的办公楼，和想象中高大上的风格呈两个极端，而武装侦探社的事务所就位于这栋建筑物的第四层。
尽管到了目的地，但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停在原处，没有人往里迈进一步。
他们的视线被一楼咖啡厅内某道熟悉的背影吸引了。
金色的狼尾造型后发，两根长短不一的防伪呆毛，赤红色的流苏耳饰——
这不是下落不明的观月音吗！？
第82章
涉谷事变的第二天下午, 观月音带着皮卡悟到了武装侦探社。
以防碰上太宰治翘班或者外出工作的情况，观月音昨天打电话预约过了，他们的原计划是在中午前抵达横滨, 先去解决封印, 完事后再去中华街尽享美食。
结果谁都没有早起成功，他俩天亮才睡觉, 睁眼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也不怪他们熬夜通宵搞不清轻重缓急, 事实上，他们从进屋就开始讨论正事, 没有一分一秒花费在打游戏或者看视频上。
等讨论得差不多了, 观月音去冲了个澡，还好他在曾经的出租屋、如今的个人房产留下了可供换洗的衣服。
当然, 作为感动咒术界的好朋友，观月音没有忘记在手机里待着的最强咒术师。
他用桌宠系统自带的清洁功能给五条悟一键换新，又用换装系统为对方换上了猫咪连体睡衣, 最后不惜斥巨资在桌宠商店购买了枕头和被子。
经历挚友的一系列摧残, 五条悟对现状适应良好，他甚至戴上连着睡衣的猫耳帽, 钻进了舒服的电子小被窝。
偶尔体验一次无忧无虑的小猫咪生活, 还是不错的。
抱着看些睡前故事可以有效助眠的想法, 观月音把那坨脑花从手机里扯出来, 通过领域展开来读取它的记忆。
但长达千年的记忆哪怕倍速播放也不能快速放完，时间有限, 咒力也有限，所以他决定这次先拖动进度条观看其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他最好奇的加茂宪伦时期和虎杖悠仁出生的那几年。
脑花的真名为羂索。
虽然听起来很高深, 但观月音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怀疑是本尊为了装逼从哪本书籍里翻出来的专有名词，就像现代人在中二时期取网名或者写会特地翻词典找生僻字一样。
后来由知识渊博的五条悟科普，羂索是一种佛教法器，象征化度刚强众生及降伏四魔之四摄方便，用人话来说就是布施、爱语、利行和同事。
观月音“……”
真的是专有名词。
对此，他只想表示——
要点脸吧。
羂索的加茂宪伦时期和传闻中的一样，其中最恶劣的就是咒胎九相图的诞生过程，实验惨无人道，就连在咒术界摸爬滚打十余年的观月音都看得有些反胃，以他自认为贫瘠的大脑完全想象不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研究新物种？增添战斗力？以折磨人类为乐？
理解不了。
但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观月音更理解不了了。
羂索他……
他居然……
他居然用一具女性身体和一个男人结婚并生下了虎杖悠仁！！？？？
啊？？？
真相的冲击力过于强烈，以至于观月音仿佛丧生了思考功能，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惊讶大过迷惑，还是迷惑大过惊讶。
不是？这是在干什么？
abo生子文学？
不对啊，b和o不是羂索这样的啊，他的精神是男性，生理性别是根据身体调整且框死在这具身体里的，换成男性身体就无法生育了。
“我说的没错吧？悠仁和胀相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说。
观月音木然地鼓掌“不愧是最强。”
以上，就是他们天亮才睡觉的原因。
见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中华街的觅食计划不得不暂时放弃，观月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由于被伊丽莎白圈扼住后颈肉的五条悟不能使用省时省力的瞬间移动，他只好买了一张jr车票去横滨。
说起来，这算逃票吗？
身高只有几厘米的纸片人应该是不用买票……吧？
观月音不确定地想。
……
「狱门疆」解封了。
整个过程简单得有些草率，不需要夸张的仪式，也不要复杂的咒语，只需要太宰治伸手触碰一下，五条悟就重获自由了。
人形「天逆鉾」实至名归。
最麻烦的一步搞定了，五条悟按照昨晚商定的计划先一步离开，观月音则是留下来“绑架”了港口afia的前干部，以还人情的名义虚心请教咒术界革新的两三事。
地点在一楼的咖啡厅。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你认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比较好？”
观月音将咒术界的权力分配、各大派系和站队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太宰治，尽管他对政治上的事情常年处于大脑空空的暴力野蛮人状态，但该知道的情报他一点也没落下。
“这么听来，虽然御三家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实权却被总监部牢牢攥住。唔，有点像掌权者和给了点甜头的贵族。”太宰治笑眯眯地往咖啡里加入方糖，“我先确定一下，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呃，这个嘛……”观月音的眼神心虚地飘了一下，“进度是我和悟被永久逐出咒术界？”
太宰治“……”
太宰治“你认真的？”
观月音悲怆地点了点头。
“或许，你知道「进展」的意思是向前发展，而不是向后倒退？”太宰治看傻子似的表情仿佛是见到十个穿草裙的中原中也在他的眼前跳桑巴舞，“你们是怎么做到五个特级占四个却掀不起一点水花的？不应该是你们把高层逐出咒术界吗？”
观月音“别骂了别骂了。”
他只是一个指哪打哪的打手！请精准点草！
五条悟 夏油杰
“正常来说，改革分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模式，但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太宰治搅拌着咖啡，循循善诱分析道，“从改革的提倡者来看，毋庸置疑，五条君的家世和实力都属于既得利益者，理应来说属于自上而下的改革，而他选择的教育是一种温和的方式，这种不流血的和平手段确实适合自上而下的改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知道吗？这类改革的真正目的是维护上位者的统治，咒术界的上位者是掌握实权的总监部，而你们的目的却是推翻总监部。”
观月音立刻就跟上了太宰治的意思“我们的位置是自上而下的，但我们的视角却是自下而上的。”
“聪明。”太宰治打了一个响指，“那么，问题来了。观月君，你认为你们该采用哪种方式？”
“……全都杀光？”观月音不忘初心。
“这么说也没错。”太宰治轻笑一声，“政权的更替是摧毁旧的、完善新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须加强改革方的实力，所以五条君的方法本身是没有错的，但在咒术界的特殊环境下，培养人才过程漫长、死亡率极高，可问题是以你们的实力有需要培养的必要吗？你们早就可以进入下一步了，即扫除反对势力。”
观月音挠了挠脸颊“但悟说清理掉一批高层就会有新的一批高层上位，治标不治本。”
“在新高层上位前，你们先上位不就行了吗？”太宰治轻描淡写地举例，“就像港口afia一样。”
“你这话好像坐实了森首领是篡位的。”
太宰治一脸无辜“我可没有这么说哦。”
“那就没有吧。”观月音继续说，“但还有一个问题，悟说这样做是没人愿意追随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数道不加掩饰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观月音还没来得及扭过脑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几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齐齐响起。
“观月老师！”
“老师！”
“真的是观月老师诶！”
“观月音！”
咖啡厅的玻璃门推开，摇曳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观月音回过脑袋，入目是四张熟悉的面孔，是伏黑惠、虎杖悠仁、乙骨忧太和胀相，他们带着不一样的情绪向自己走来。
观月音面露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玩失踪很好玩吗？”伏黑惠咬牙切齿地问，刚才被气得下意识地喊出全名的也是他，好在对方压根儿不在意这种小事。
毕竟观月音做奇葩事被他逮到教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双方都习以为常了。
观月音眨了眨眼“这不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伏黑惠黑着脸“谁要这种惊喜啊！这是惊吓吧！？”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观月音不仅毫无反思之意，还嬉皮笑脸地揶揄道，“需要我拿小黄鸭滋水帮你冷静一下吗？”
伏黑惠“……”
死去的社死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观月老师，五条老师不在吗？封印没有解除吗？”虎杖悠仁东张西望，寻找某道熟悉的身影。
观月音一看到虎杖悠仁就想到羂索母亲，心情变得微妙起来，在对方有些疑惑的视线下，他尴尬地干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位太宰先生已经帮忙处理好了，悟去找夜蛾校长了，我们怀疑高层为了执行夜蛾校长的死刑会把大家都支开，哪怕有杰的咒灵保驾护航也不放心，还是亲自上阵比较好。”
他不免有些感慨。
让夜蛾正道发际线后移的问题学生也有为了老师挺身而出的一天，而如今问题学生成了老师，学生们为了解除老师的封印来到武装侦探社，哪怕这么做的代价是被总监部视为同罪。
就像传承一样。
“观月君。”
太宰治的声音传入耳中，观月音闻声偏头，对上一双掺杂着无奈与笑意的鸢眸“你确定没有人愿意追随你们吗？”
观月音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如照亮他人的阳光般灿烂，又如被他人照亮的金沙般温暖。
“我知道了。谢谢你，太宰。”
……
太宰治说，高层用不着全部清除，可以分门别类一下，比如烂透的和烂一半的，又比如没用的和有点用的，除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还有一点是需要苦力去处理事务的。
观月音学会了。
垃圾分类嘛，这个他懂。
在带着学生们离开之前，观月音随口问了一句织田作之助的情况，其实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而他得到的答案是家里小孩生病了，织田作之助陪小孩去医院看病了。
那应该过得还不错？至少不会一心求死了。
他如此推测道。
经过这么一趟，观月音顺利归队，主心骨增加一人。
“老师，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乙骨忧太微微仰头，他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白色制服，在五人小队中尤为显眼。
观月音歪了一下脑袋“造反？改朝换代？”
“没问题吗？”伏黑惠不放心地问，但他担心的问题不是他们能不能把高层撵走，而是更遥远的未来，“你们不会把咒术界弄垮吗？”
观月音“？”
是他的错觉吗？惠对他的信任度降低了？
虎杖悠仁举手提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杀到总监部——开玩笑的，先回高专商量一下。”观月音瞥了一眼虎杖悠仁，表面上和平时无异，但他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低迷的情绪。
好像有心事，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出于对学生的关心，观月音问了一句“虎杖同学，你没事吗？”
“没事！我恢复得很好！”虎杖悠仁活力满满地竖起大拇指，“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那就好。”
观月音没有多问不代表他会被糊弄过去，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伏黑惠，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接收到信号，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伏黑惠宿傩在涉谷事变中占据虎杖的身体杀了很多人，所以他很自责。
观月音面露疑惑“杀人？”
伏黑惠眼皮一跳，疯狂用眼神示意疑似情商掉线的观月音不要再说了。
“？”观月音看了看屏幕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明显在强颜欢笑的粉发少年，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他默默放下手机，开口解释道“虎杖同学，事发地点的普通人全被杰提前转移走了，留在帐内的都是我和杰用来混淆视听的咒灵。”
“……诶？”虎杖悠仁豆豆眼。
除了观月音以外的四人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伏黑惠头疼地扶着额头“这种事早点说啊……”
“退一万年说，哪怕在场的是普通人，错不在你，而是那个千年恋〇癖，不要把过错归结于自己，咒术师的道德感和责任感太强不是什么好事。”观月音耸肩，“嘛，忧太和惠应该都劝过你，我再讲一遍估计没什么用。所以——”
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地问“虎杖同学，你想要惠同款小黄鸭吗？”
伏黑惠正想吐槽谁会要那种东西啊，就见虎杖悠仁两眼放光地问“就是那只会唱儿歌还滋水的小黄鸭吗？”
“嗯嗯，就是那个。”
“那个好厉害！听说连特级咒灵都能打飞！”
“当然啦，因为我把我的咒力压缩注入咒具中。”观月音得意地介绍，他非常赏识虎杖悠仁的鉴赏水平，“我做一个新造型送你吧，不然就和惠撞设定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以把我的送给虎杖。”
虎杖悠仁“这怎么行！”
观月音“驳回。”
伏黑惠“……”
“老师，我可以也要一个吗？”胀相真诚地询问，“我想要一个一看就是悠仁兄弟款的咒具。”
“当然可以。”观月音爽快地答应了，他已经接受他俩是兄弟的事实了。
“诶？你们都有吗？”乙骨忧太举起手，“观月老师，我也想要一个！”
“没问题~”
伏黑惠“……”
他常常因为自己过于正常而和他们格格不入。
……
之后的进展非常顺利。
五条悟从乐岩寺嘉伸和另一位保守派的手下救下了夜蛾正道，宣告着最强咒术师的回归。
与此同时，观月音拿着夏油杰通宵几个晚上整理出来的暗杀名单，大摇大摆地杀到了总监部，场面之血腥就不在此一一赘述了，是高层会在他的赏金后面加一个零的程度。
据说当天他特地提了一个喇叭，想要冲着高层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来实现高专时期的中二梦，结果喇叭放出来的是出场自带的“磨剪子嘞——戗菜刀——”，论惊悚效果竟更胜一筹。
幸存下来的高层是审时度势的老手，哪怕他们的心中再有不满，特级集体发疯的局面不是他们扛得住的，不想成为断了呼吸倒在地上的一员，就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御三家也传来一些不满的声音，他们认为三家之间的平衡被五条家打破了，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于是，以五条悟、夏油杰和观月音为首的改革派雷厉风行地完成了政权的更替，最高决策层暂定为五位特级咒术师。
“我以为你们还要折腾好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目标了。”家入硝子捧着纸夹板，上面记录的是咒术界近期的伤亡情况，大部分都不是被咒灵所伤。
她弯起唇角，笑着看向三位风格各异的同期生“该说一声恭喜吗？重洗咒术界的感觉怎么样？”
“快吗？迟来了十几年诶。”观月音双手插兜，随意地倚靠着墙壁，眉宇间流露出明显的得意，“早听我的不就完事了？哎呀，某位专业人士完全不行啊。”
五条悟斜眼“你少来马后炮。”
观月音回以一个鬼脸“略略略。”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夏油杰一开口，就有一种不同于他们两人的沉稳老成，本质是怎么样另说，“光是让五位特级管理咒术界是不行的，还需要更多咒术师的声音与更完善的制度，否则在未来的某一天，权力终将会走向腐朽。”
“说得好！不愧是博览群书的夏油老师！”观月音浮夸地鼓掌赞美。
“这种事慢慢来嘛，反正没有烂橘子和我们作对，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继续培养优秀的咒术师。”五条悟一左一右勾住两位挚友的肩膀，笑嘻嘻地邀请穿着白大褂的高专之宝，“硝子，今晚有空吗？我们四个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家入硝子无奈地拍了一下手中的纸夹板“那他们怎么办？”
“无所谓啦。”观月音满不在乎地说，“那帮老家伙很能苟的，除了确定需要下死手的以外，其他人我都手下留情了，拖一天不会怎么样的。”
五条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就是就是，没拖他们一个星期都说明硝子人美心善了。”
“偶尔需要放松一下，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夏油杰一起劝道。
家入硝子被说服了。
在咒术界政权交替的特殊时期，四个人同时翘班了，留下七海建人、夜蛾正道、伊地知洁高等一众固定受害者焦头烂额地收拾一系列烂摊子。
离咒术界要完似乎更近一步了。
好巧不巧，四人聚餐的居酒屋正是观月音在学生时期打过工的其中一家，熟悉的商业街和熟悉的店面让他有些感慨，走进店时还被愣了好几秒的店长凭借仿伪呆毛认出来了。
“当初那只咒灵就趴在这家店的屋顶上。”观月音在桌前坐了下来，揶揄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事，说不定这个时候我都晋升为店长了。”
夏油杰挑了挑眉“然后被来这里觅食的我们发现你有咒术天赋，问你愿不愿意放弃店长的工作，转行去做咒术师？”
“那我不是白晋升了吗？还是趁早转行比较好。”
家入硝子喝了一口清酒“没有拒绝的选项吗？”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咒灵，我看得到它们却没有自保的能力，那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抓住这个机会。”观月音认真地回答，他顿了顿，露出元气满满的招牌笑容，“换一个角度看，也就意味着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和你们成为朋友。”
他俏皮地挤了挤眼睛“是不是有一种肉麻的浪漫？”
夏油杰笑了笑“还好，我很喜欢这种必然性。”
五条悟咬了一口炸鸡“加一。”
家入硝子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啊，对了。”观月音突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拿出手机从中取出一叠账单和发票，递给拿着炸鸡串的五条悟，“悟，这些是活动包场、灯光秀、建筑投影、裸眼3d大屏、建模技术、初音未来万圣服装设计等项目的费用，相当于你的保释费，麻烦你报销一下。”
“……”
五条悟低头，看着一串数不清个数的零，倒不是他拿不出这笔钱，而是——
“音，你好会破坏气氛。”
第83章 外番外一
清晨四点十分,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天空泛起鱼肚白，在黎明的曙光洒向大地的那一刻, 开心农场的闹铃声以不亚于防空警报的分贝直冲天灵盖。
夏油杰就是这么被吵醒的。
这是他被丢进开心农场的第二天，看得出来, 他的那番言论把观月音气得够呛。
他调出游戏世界的虚拟屏幕, 查看时间。
四点十分的闹钟, 够狠。
夏油杰一边感慨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一边揉着太阳穴坐起了身, 身下的木床嘎吱作响, 欢快的《偷菜歌》在耳边阴魂不散，和他阴郁疲惫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反差。
不是他不想继续睡下去，哪怕他练就了一身能在响声雷动的bg中安然地睡成死猪的本事, 用不了几分钟, 来自电子世界的无形大手就会推动他按照作息表行动, 就像被提前输入指令不得不执行的nc一样。
与其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不如自觉点按要求把任务完成了。
毕竟始作俑者是观月音，这家伙生气归生气，但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也不一定。
四点十分起床的作息已经造成伤害了。
夏油杰在心中叹息一声, 如果那天他没有被荞麦面的晚餐邀请所诱惑, 坚持不让观月音陪同自己做任务, 说不定此刻的他早就跑得连人影都没有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
他只能诚心地祈祷, 希望他被放出来的时候, 观月音已经消气了。
夏油杰换上便于劳作的白色老头衫和大裤衩, 穿上方便劳作的人字拖草鞋, 走出这间供他休息的茅草屋。在门口的水池完成洗漱后, 他捞起盖住稻草人的草帽，戴在自己的头上，准备今天的辛勤劳作。
不是他不想吃早饭，而是菜还没长出来。
是的，他需要自给自足。
理应来说，被「万物皆可电子化」关进虚拟世界能够保持状态不变，但夏油杰被设置了饥饿值和疲劳值，必须补充能量和睡眠，不然他就ga 了。
休闲游戏变成了生存游戏。
可以，但没必要。
开心农场在小木屋的对面，夏油杰走两步就到了。
虽说是农场，但一共只有六块小方格土地，需要花钱才能开发更多的土地，画风是非写实的粗线条亮色彩的商业卡通风，非常符合观月音口中的“送你去二次元”。
夏油杰的第一件事不是照料自己的农作物，而是走到刻着用户名「夏油杰」——没错他被迫实名上网——的标牌旁，背起挂在上面的麻袋。
他用手点了点标牌上的用户名，跳出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有很多没添加好友的陌生id。
没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偷菜。
不然为什么他那么早被闹钟喊起来！
夏油杰随便点了一个「富婆饿饿我不想努力了」的id。
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眨眼间就切换成了一个荒凉的农场，农场主似乎弃游已久，菜被偷得到了上限，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
夏油杰只好换一家。
这次的id是「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农场主大概是一个自然保护主义者，而他的农场居然有足足十六块土地，上面种满了各种高等级的农作物，一看就是一个大户人家。
夏油杰蹑手蹑脚地溜进去采摘玫瑰和葡萄，拔下来往麻袋里丢，一边偷菜一边感慨贫富差距，这些都是他的等级暂时种不了的。
就这样，他循环往复地偷了好几家农场的菜，直到提示今天的偷菜次数到上限了，他才背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麻袋回到自己的农场。
这回赚得盆满钵满了。
夏油杰放下麻袋，用手拂去头发上的绿叶，刚好昨天种下的萝卜可以采摘了，他走进地里把萝卜一颗一颗拔出来。
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胡萝卜，他竟然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
夏油杰提起水壶，给昨天种下还未成熟的西红柿矮个浇灌，效果立竿见影，干裂的土壤焕发生机，一道道缝隙仿佛被s掉了全都消失了。
他又拿起杀虫剂，滋滋滋喷了过去，在一个地方来回蠕动的虫子动图就人间蒸发了。
胡萝卜拔掉后空出两块地，夏油杰面朝黄土背朝天，他锄头翻了一下地，撒上刚从商店里买来的玉米种子，再翻了一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虽然他的操作肯定不规范，但问题不大，连菜都能一两天就长出来的游戏世界不需要常识。
上午的劳作结束，尽管运动量比不上真正的种地，但依旧耗费了不少时间，夏油杰把锄头丢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饥饿值飙升至80，颜色都成了触目精心的红色。
他一边查看西红柿的剩余成熟时间，一边啃了一个刚拔出来的生萝卜，电子世界的食物没有味道，只能起到减少饥饿值的作用。
如果把这点运用在吸收咒灵球上，他就可以摆脱臭抹布味，但问题是此时的他吞下去的是咒灵的数据，而不是咒灵，在虚拟世界吞任何东西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起不到术式效果。
夏油杰三下两下地啃完胡萝卜，饥饿值降得差不多了，他设定好西红柿成熟的闹钟，转身向停车位走去。
是的，他要去抢车位赚外快了。
夏油杰无情地给停在自家车位的陌生汽车贴上罚单，这个id是「火锅不点脑花」的车主恬不知耻，停了十几个小时居然还没把车开走，鸠占鹊巢讲的就是这种人。
运气不错的是，他停在别人家的车没有被贴罚单。
可能是玩家还没上线，也可能是车的隐蔽性比较好，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夏油杰松了一口气，他麻溜地把巴掌大小的法拉利开走了。
啊对，他的车不是普通的法拉利跑车，而是可以用遥控器操控的精致法拉利，简称玩具车。
他也很无奈啊，入游第二天没钱买豪车，只能买低配版凑合一下。
抢完车位也没时间休息一会儿，夏油杰马不停蹄地按照行程表赶到开心餐厅，披上餐厅工作服，这里的点单、下厨、端盘等所有工作都由他一人包干。
黑心资本家莫过于此，可他偏偏也是开心餐厅的店主。
我压榨我自己jg
如果夏油杰在某一环节的速度稍有怠慢，那些顾客就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掀桌走人，态度恶劣得让他忍不住骂一句猴子。
还不是一般的猴子，是电子猴子。
但他总不可能和复制粘贴的量产型nc计较，战斗保护机制也容不得他去计较，他只好忍气吞声劝自己莫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开心餐厅营业至下午两点时，夏油杰的耳边突然响起提醒他收菜的闹钟铃声，他立刻退出餐厅模式，快马加鞭地赶去农场，生怕晚一秒自己的西红柿就被人偷了。
采摘完西红柿，种下大白菜，他瞅了一眼饥饿值，吃了两颗西红柿和两根胡萝卜就继续回开心餐厅工作。
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疲劳值即将冲破95的关口，夏油杰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宣布歇业。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餐厅，debuff带来的影响过于逼真，他比一整天都在祓除咒灵还要累。用最后的精力，他给农作物来了个浇水、施肥、拔草、除虫的一条龙服务，又去停车区巡逻了一圈，把该贴的罚单都贴了。
在疲劳值达到99的那一刻，夏油杰精疲力竭地冲了一个冷水澡，缓解了一下过高的疲劳值，吃了几颗今早偷来的葡萄，就不堪重负地昏睡过去。
但这还没完，晚上十一点，闹钟再次响起，提醒他停在别家车位的车可以开回来了，他只好起床重占了一个车位，这次给今天的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清晨，四点十分的闹钟声再次准时响起。
夏油杰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坐起了身，大脑放空地呆坐几秒后，他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小刀，在墙壁上刻出「正」字的第三笔，仿佛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劳改犯似的。
开心农场？
呵呵，他怀疑这里是《约定的〇幻岛》的量产农场，等他没用了就献给鬼当食材。
就这样，夏油杰过着苦不堪言的二次元劳改生活，不幸中的万幸，他逐渐习惯了起早贪黑的作息，晚上回家不仅不会倒头就睡，还有充裕的时间与精力供他静下心来思考人生，思考猴子、人类和劳作之间的关系。
恰好，在这期间，观月音空投了一份书籍大礼包。
农场内没有其他娱乐活动，连一台彩电都没有，夏油杰就在下班后看看《资本论》、《逻辑学》等打发时间，顺便丰富内心世界。
这些前所未闻的深奥知识读起来有些费解，但不妨碍他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茅塞顿开的感觉甚至让他认为不读这些书的人类才是真正的没有开化的猴子。
朴素的环境、艰苦的生活、富饶的精神，若不是文化程度有限，过上隐士生活的夏油杰没准儿还能写出一篇电子版的《陋室铭》。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出狱”的那一天。
重见天日的夏油杰被五条悟一个箭步按在地上双手反扣在背后，刺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默默抬头看着扛着投影仪的观月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还有半个小时就该除虫了。
第84章 番外二①
*时间线为八十八桥事件前
“——所以, 这是你们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校医院内，家入硝子双腿交叠地坐在靠椅上，被工作折磨得黑眼圈严重的双眼依次扫过三位老同学, 对于眼下这种离谱但发生在他们身上却很合理的情况，戒烟多年的她非常想点一根烟冷静一下。
“不，这只是一个意外。”是五条悟的声音。
家入硝子抵着额头：“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分不清。”
“我以为很好认？”白发青年眨了眨苍蓝色的眼睛，黑色眼罩被他拉至脖子当围脖，他扬起一个元气得略显违和却又万分熟悉的笑容：“我是音。”
左看右看都应该是五条悟的人如此说道，像是一场没有技术含量的恶作剧。
家入硝子淡定地点了点头：“嗯，你笑一下我就能认出来了。”
她移开视线，看向另两人：“那你俩是……”
披头散发的黑发青年欢快地举起手，在细长的眼睛前横着比了一个剪刀手：“五条悟desu~☆”
“悟, 别用我的身体做这种表情。”防伪呆毛只翘着一根的金发青年微笑着提醒, 由排除法可知, 他的真实身份是夏油杰。
显而易见，他们三个灵魂互换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昨天，观月音追了很久的漫画出最终话了，结果一话喂屎从封神之作走向绝世烂作, 气得他号啕大哭，一边借酒消愁, 一边骂骂咧咧, 怒斥这样的结局绝对会有特级咒灵从读者对作者的怨念中诞生。
同样的受害者还有另一位二次元同好, 五条悟，
虽然五条悟也猝不及防地被最终话喂了一口屎, 但他的反应没有观月音那么真情实感, 不过, 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他果断加入了煽风点火的行列，并为不停地给观月音的酒杯满上。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观月音反客为主，用激将法给自称滴酒不沾的五条悟咕咚咕咚地灌了一瓶酒。
酒量不行的五条悟当场晕乎乎地被放倒，喝得有些上头的观月音为庆祝自己的机智又开了一瓶酒，结果他也开始神智不清了。
场面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做完任务的夏油杰一回到家，就看到观月音在客厅里七歪八扭地举着手机，摆出了疑似领域展开的姿势，而旁边脸颊红彤彤的五条悟一脸傻乐地摇旗助威，他俩沙发前的茶几上全是酒瓶。
夏油杰：“……”
什么情况？难道是他俩追的漫画成烂作了？
他不免心生一种「单亲父亲下班被家里两个弱智小孩当面暴击」的错觉。
这还没完。
只见站都站不稳的金发青年突然眼神一凛，昂首挺胸，一改刚才绵软无力的模样，摆出肌肉线条流畅的真正的领域展开的姿势，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喊。
“领、领域展开！”
“「Right那什么什么后面忘了」！”
夏油杰：“？？？”
大量的咒力猛地爆发，星罗棋布的浅蓝色代码以手机为起点向外延展，夏油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和五条悟一起被拖入了领域。
夏油杰深感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他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踏进领域，他看着浅蓝色背景在警报声中转为醒目的红色，意味着领域的主人开启了GM权限，他不由得头疼起来。
他试图沟通：“音，你想干什么？”
观月音悲愤地大喊：“我要把关于那部漫画的记忆一个不留地驱逐出去！全都删掉！”
“删！删！删！”
五条悟差点做出“退退退”同款表情包，但他不胜酒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冷静一点。”夏油杰苦口婆心地劝阻，“你先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再删，我怕你删错记忆。”
“怎么可能睡得着！？”观月音情绪激动，“漫画在我的脑子里自动拍成动画一刻不停地循环播放！我受不了这种酷刑！”
他蹲下身子，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眼泪婆娑地抽泣：“我受不了呜呜呜……认真追更的我像一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呜呜呜……”
夏油杰嘴角抽搐：“那我帮你物理入睡？”
观月音没有理会，直接叮呤咣啷闷头一顿操作，结果因为他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他非但没有把记忆删掉，反而领域内的三人全都灵魂重组。
领域“啪”地一声碎掉。
灵魂交换，身体状态不变。
披着五条悟壳子的观月音彻底昏死过去，披着观月音壳子的夏油杰摇摇晃晃地摔在沙发上，唯独披着夏油杰壳子的五条悟突然清醒，可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沉默地注视着地板上的“五条悟”，他拽了拽额前的刘海，又摸了摸头顶的丸子头，最后他缓缓地偏头看向电视，漆黑的屏幕倒映着他现在的模样。
五条悟：“……”
《重生之我是夏油杰》？
虽然五条悟对醉酒期间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立刻将嫌疑锁定为唯一有能力实现这件荒唐事的观月音，他绕到沙发前，弯腰推了推半梦半醒的金发青年：“音！别睡了！出大问题了！”
樱〇孝宏的声音脱口而出，他有点不太习惯。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五条悟惊恐地发现观月音的防伪呆毛只剩下一根了。
一根……
和这个特殊设定有关的只有一人……
所以这人是……
“杰？”五条悟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金发青年反应慢半拍地应了一声，他睁开一只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我们家的客厅什么时候买镜子了……”
五条悟：“……”
没救了，殉了吧。
他站直身体，以一种微妙又新奇的心情注视着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五条悟”，也就是真正的观月音。
观月音：“Zzzz……”
五条悟不禁怀疑夏油杰的身体是不是有特殊的设定，无论这具身体内的灵魂是谁，只要接管了这具身体，就会成为他们仨中操心最多的那一位。
第二天，观月音和夏油杰酒醒了，三个人围坐在地毯上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微妙。
夏油杰暂时做不到用观月音的身体领域展开，他再怎么天赋异禀也需要花时间适应新身体和新术式，尤其是做到领域展开这一程度，而观月音说他隐隐记得自己设置了时限，可能到点就会自动变回去，可他不记得时限是多久了。
“我也很无奈啊。”观月音一脸无辜地说出欠揍的台词，“我的领域太强了，醉酒状态都能拿捏你俩，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想打我的话，麻烦请打这里。”
五条悟：“？”
五条悟：“那是我的脸！”
观月音眨了眨眼：“但挨打的是我啊。”
“明明是我！”
观月音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当唯心主义。”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撩起袖子去揍夏油杰。
夏油杰：“？”
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吗！？
“这件事教会我一个道理。”观月音叹息一声。
就当夏油杰和五条悟以为他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忧愁地继续说道：“原来领域展开喊全名是一个骗局，这是哪个公众号传播的谣言？”
“……”x2
这家伙根本没有在反思！
一阵鸡飞狗跳后，也就是现在，三人一起去高专的校医院寻找家入硝子的帮助，可她的反转术式再怎么精湛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发挥主观能动性，让夏油杰学会观月音的领域展开。
二、听天由命，等待时限结束，但这一等可能是一辈子。
被委以重任的夏油杰微微一笑：“问题不大，应该不是很难。”
观月音换上同款微笑：“七天练不出来你就是小狗。”
夏油杰挑眉：“练出来了呢？”
观月音面不改色地说：“那悟就是小狗。”
五条悟：“？”
五条悟：“我突然觉得把自己的身体揍一顿不是什么大事。”
披着夏油杰壳子的五条悟张牙舞爪地朝观月音扑过来，失去了便利且易于瞄准的呆毛，他将目标锁定为脸颊。
自己捏“自己”的脸，听起来还挺神奇的。
遗憾的是，他失败了。
不是因为观月音躲开了，而是因为他被「无下限」挡住了。
“……”
校医院安静了一秒。
家入硝子：“噗。”
观月音：“哇哦，好神奇！”
夏油杰：“你也有今天。”
五条悟无能狂怒：“这合理吗！？”
他被自己的术式挡住了，说出去谁信啊！
事实上，这一切并非出自观月音的主观意识，托六眼的福，交换身体后他一直处于显微镜看世界的混乱状态，更别说依靠六眼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以达成使用「无下限」的目的了。
但切为自动档的「无下限」作为肌肉记忆刻入了DNA，压根儿不需要他手动开启。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的，试图对这具身体“图谋不轨”的五条悟被甄别为危险分子，被「无下限」挡住了。
五条悟幽幽地说：“我感觉我被自己的术式背叛了。”
第85章 番外二②
虽然身体出现了灵魂不匹配的小意外, 但该完成的事情不能因此落下，除了夏油杰被委以的重任外, 三人肩负的任务与教学需要照常进行。
任务方面的影响不大, 平差他们的任务量差不多，咒灵等级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顶多只有观月音接任务的途径不太一样。
问题是教学。
任课老师的安排该按照身体还是灵魂？
讨论后的结果是按照身体, 也就是观月音去教一年级，五条悟去教二年级, 三年级已停学, 夏油杰有充足的时间研究领域展开。
除此之外, 三人一致认为在「自家班主任的芯子被换了」和「自家班主任换了一具身体来上课」之间，前者对学生造成的冲击力应该强于后者。
家入硝子不禁信服地鼓起掌来：“不愧是一丘之貉。”
闻声, 三位特级同步率极高地露出相似的笑容，就是那种决定好恶作剧和受害者等着看热闹还偏要装得非常无辜的恶劣笑容。
五条悟：“给被繁重又无趣的任务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学生们带来丰富校园生活的惊喜, 是每一位老师应尽的责任！”
夏油杰：“难得的机会, 很适合锻炼一下学生们的心理素质。”
观月音：“等等，你俩把我想到的借口都说完了，那我说什么啊？”
家入硝子：“……”
没救了, 三个人渣。
……
教室内。
趁着讲台上的白发男人背过身在黑板上写字，坐在讲台下的四个一年级生纷纷严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相同的想法。
——不对劲。
从五条悟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察觉到觉得不对劲了, 一向会晚到几分钟的五条老师居然是踩着上课铃到教室的！
不仅如此, 五条悟的造型也很不寻常。
那副平日里像变态似的黑色眼罩被扯了下来, 套在脖子上并在侧边系了一个固定用的结, 像一块小宝宝专用的口水巾。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 款式与一贯的低调奢华黑色款可谓是大相径庭, 粉红色的半透明镜片将苍天之眸遮挡其后，镜框形状是Hello Kitty的猫头，猫耳镶嵌着香槟色的金属蝴蝶结，两根同色的链条固定在眼镜腿上，在白色的发丝中脱颖而出，远看像是戴了一对细长的金属耳链。
这种浮夸的潮流风格让伏黑惠瞬间想到了某个金发红眼的电子咒术师。
但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几个共用各自的东西不是一回两回了。
比如上个星期观月音穿着夏油杰的阔腿裤来学校，再上个星期五条悟踩着观月音的滑板从窗外飞进教室，再再上个星期夏油杰提着五条悟吃剩下的喜久福礼袋用来装任务报告。
比起造型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更引人瞩目的反倒是那种仿佛在身后背了一个补光灯的状态。
这和五条悟平常的自信与狂妄不同，是一种如太阳般阳光普照、灿烂辉煌的气场，尤其是笑起来时更加显著，一年级生们被照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在观月音那儿感受过同款气场，放在人家的身上浑然一体，但放在五条悟的身上却违和得有些惊恐。
“不要在我的课堂上挤眉弄眼哦。”拿着粉笔写字的白发男人冷不丁地开口道。
四人同时一惊，下意识地坐直身体。
就连上课的风格也很像！是那种听似平易近人却隐隐流露出如教导主任般严厉的轻快语气！仿佛在他的课上不知死活地造次会被布置临摹一百只咒灵的素描作业！
他们不敢再有眼神交流，却控制不住放飞的思绪，以神魂离体的状态地上完了一节课。
姑且能被称之为五条悟的白发男人看了一眼时间，遗憾地说：“本来想分析一下总监部的管理层结构，但时间来不及了，下次有空再说。好啦，下课。”
说罢，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转身离开了教室。
几秒后，下课铃响起，四人面面相觑。
“那个，今天的五条老师是不是有点像……”吉野顺平欲言又止。
“好像观月老师啊。”虎杖悠仁直接说出了大家心中的共同答案。
钉崎野蔷薇翘着腿，单手撑着脑袋：“如果是那个笨蛋的话，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吧？说不定他在完成三十天模仿不同人的挑战，第一天就抽到了观月老师。”
伏黑惠持反对意见：“不是模仿就能解释得通的，刚才的五条老师比音还要像音。”
“什么意思？你是说观月老师在模仿观月音比赛中拿到第二名？”钉崎野蔷薇吐槽道。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以一种自己都不相信的口吻迟疑地提出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音？”
“没有。”钉崎野蔷薇不假思索地说。
“其实……”吉野顺平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不光是五条老师，如果是观月老师的话，他做出什么事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虎杖悠仁捏着下巴，认真地思索：“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观月老师。”
钉崎野蔷薇一脸黑线：“你们三个是疯了还是看小说看多了？”
虎杖悠仁认真地说：“穿搭、表情和语气都能模仿，但特质是很难模仿的，那种binglingbingling却又叮呤咣啷的气质很独特。”
“……那是什么形容？”钉崎野蔷薇嘴角抽搐。
她能理解binglingbingling，但叮呤咣啷是什么？那是可以迎来形容人的吗？
伏黑惠看出了钉崎野蔷薇的疑惑，体贴地用人话翻译一遍：“意思是他会把事情弄得鸡飞狗跳。”
钉崎野蔷薇：“……”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四人不约而同地向走廊外外望去，下一秒，教室的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惠！不好了！”
“出大事了！”
来者是神情焦急的枷场双子，两人的表情惊恐无助，仿佛亲眼目睹夏油杰被猴子们绑到山林里当压寨夫人，她们是一对被顺带捎走的婚宴花童。
伏黑惠冷静地问：“发生什么了？”
虽然伏黑惠是那栋大别墅里年龄最小的住户，但在一家老小（？）的磨练之下，他俨然已有一家之主的气势，成为家中最成熟可靠的一员。
“夏油哥哥他……他……”菜菜子的语气有些哽咽，“他好像被五条悟夺舍了！”
伏黑惠：“？”
虽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联系今天发生在五条悟身上的怪事，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一年级生们的脑海中。
他们快速地视线交流了一番，示意双胞胎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这么说？是夏油老师亲口承认的？还是他做了什么反常的事？”伏黑惠严肃地问。
菜菜子情绪激动：“他戴了放大眼睛的大直径美瞳！”
美美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贴了欧式大宽的双眼皮贴！”
菜菜子微颤地举起手机：“还把自拍照设置成了所有社交软件的头像！”
伏黑惠：“……”
吉野顺平：“……”
虎杖悠仁：“……”
钉崎野蔷薇：“……”
确实很有五条悟的风格。
钉崎野蔷薇上前一步，接过泪光闪闪的菜菜子的手机，她点开头像放大一看，颇为赞赏地给出评价：“双眼皮贴得不错嘛。”
“这是重点吗！？”菜菜子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只要不是夏油哥哥，眼睛再大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