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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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仍觉得不够有威慑力, 黑发青年轻快地弹了弹手上的一枚遥控器，道：“说不准一不小心炸了关键的地方，会让通过密道逃跑的BOSS被埋在地里呢？”
疯子！
贝尔摩德脸色骤变，琴酒拿枪的手很稳, 但也因为神名深见话中的意思面色更加阴沉,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不担心拉弗格？”
神名深见微笑, 金边眼镜让他看上去有种古怪的淡然气质：“这是信任, 懂不懂？你们理解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 但他在确定萩原研二已经跑到了这片出口后, 也不是很愿意在这里和琴酒与贝尔摩德拖延时间。
感觉要是让同位体主动找过来的话，对方大概会露出很沮丧很委屈的表情吧？
光是想象被拉弗格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 神名深见都有点受不了, 他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而一旦妥协同位体就会得寸进尺。
气氛称不上缓和, 紧绷得差点火就会爆炸，但贝尔摩德还是为神名深见的台词稍稍感到了无语。
而神名深见也对两人的心思没有兴趣, 在发觉琴酒有扣下扳机的动作之前, 他抬手扔出一枚闪光弹，转头就跑。
被扔出去的闪光弹在地面滚了几下。
“砰！”
刺目的白光绽放，琴酒与贝尔摩德在此之前反应过来了，但即便紧急扭头或调转视线闭眼，也无法消去过于强烈的光源刺激在眼皮上留存的那种空白。
他们再次睁开眼时，黑发青年已经闪身冲向另一边，身影消失，就连脚步声也微不可闻。
贝尔摩德捂住半边脸, 表情都快扭曲了：这家伙几天下来到底干了什么？！东西用得这么顺手，武器库都转过一遍是吧？！
琴酒神情冰冷到空气都凝结了, 地面上闪光弹爆过的痕迹显眼，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数月之前追捕拉弗格时，自己被对方以同样的手段阻止了追捕。
尤其是基地里还被神名深见安了多枚炸弹……！
这对双生子，实在太像了！像到令他的杀意与厌恶几乎叠加！
“他去的不是朗姆和BOSS撤离的入口。”贝尔摩德头痛地开口，隐含试探之意，“但我怀疑，他已经摸清了整个地下的布置。”
所以或许、不，神名深见一定会追上BOSS和朗姆——准确的说，是追上拉弗格。
琴酒目光冷冽地看她一眼，但默认了她的猜测，他甩了甩手腕，平静道：“我对你的选择没有兴趣，贝尔摩德。”
这样的一句话落在空气里，而银长发的男人已经迈开步子，朝BOSS和朗姆离开的那个房间走去，鞋跟叩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贝尔摩德：“……”
她深深地看了琴酒的背影一眼，转头也走了。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并不清楚，但警报声响彻和朗姆所接收的情报都显示这个基地的结局只能是被攻陷。
朗姆所派的人能及时引爆那枚毁掉基地的炸弹吗？
贝尔摩德不知道，但她已经感到疲惫，并认为再继续下去，事情会变得更糟。
大概早在她和琴酒因为生出否定M计划的心思、而在互相试探后选择找尊尼获加和拉弗格合作时，今日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尊尼获加的情况暂且不去分析，唯独拉弗格，唯独那个疯子的行事——她和琴酒实际上早该预料到的。
拉弗格用他神经质的言行和肆无忌惮的疯狂骗过了所有人。可从某方面来说，他也从未骗过他人。
——但这疯子竟然真的会为人世间的关系而选择另一边！
太荒谬了！
*
〖emmm……一周过去了，接上的剧情是这副样子，真的好恍惚啊。〗
〖Hagi没把雪莉带过来，要怎么骗啊！老板还在那边揍人——〗
〖啊？？？原来还能这样么？！老板你终于愿意用你的催眠术了！〗
〖啊哈哈哈哈Hagi！Hagi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跑了！感觉在场的人都能成表情包了！〗
〖我觉得大哥那表情都算一片空白了……嘎嘎嘎，完全没想到尊尼获加是叛徒呢！被狠狠震惊到了呢！〗
〖朗姆心脏不行啊，下一秒都要进ICU病房了（狗头）〗
〖老板这副样子真的就是拉弗格2.0，但是白大褂装扮是不一样的妩媚，有种天真的人突然笑眯眯勾引人的刺激感（狗头玫瑰）（小脸通黄）〗
〖你可能要去洗洗眼睛（诚恳）……这完全就是欠揍的恶趣味！而且你们就没人吐槽他安装炸弹的操作吗？！真的不是拉弗格在演他吗？！〗
〖这是天生一对情投意忺，心有灵犀天造地设——人家小情侣就喜欢看烟花又怎么啦？这可是从小到大的浪漫情怀啊！〗
〖但老板完全是就地取材用酒厂的炸.弹炸酒厂的基地啊！他甚至还这么威胁！好坏啊！〗
〖闪光弹！（突然激动）啊啊啊啊制作组你们真是的，这么喜欢前后呼应吗？太棒啦！！！〗
〖大哥想起了不妙的记忆（狗头）〗
〖哦哦哦哦哦老板被追杀然后被拉弗格捡走——但大哥算什么？大哥算小情侣play的一环吗？〗
〖我觉得贝姐要摆烂了（这是呢能说的吗）〗
〖其他地方的剧情呢？要攻入基地的人呢？我想看Hagi那边怎么了！〗
*
基地外，山脚。
诸伏景光在难耐的焦灼中紧张地听被派去攻入组织基地的队友们的报告。
他职位不高，公安内鬼被揪出后又因提供了关键情报而被看重，在与FBI和国际刑警的交流中坐在了会议室里，因此在组织大本营的地址被分析又加明确的定位被发到手机上后，能够来到这里。
发给他地址的号码是空白的，公安没有深究，也无法深究，因为其他地方的行动已经开始，若想一鼓作气挫败黑衣组织，他们必须行动。
“滋滋滋……”
耳机里的电流声连绵不绝，一直紧盯着电子地图的诸伏景光满头大汗，眼睫毛都被汗湿，在汗水滴落到眼里之前，他擦了擦，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零在其他地方行动，他的卧底身份对影响组织其他成员有极大的便利，黑麦也同样如此，在宫野明美被保护起来后，对方就继续在组织内活动。
诸伏景光甚至知道松田和班长也被警视厅派去了进行辅助工作。
但只有萩原……诸伏景光不知道他的情况。
朗姆会怀疑他吗？在今夜的骚乱中，他能保全自己吗？而且在断掉联系的这段时间，组织会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此前已经打过了几次，却一直无法打通。
诸伏景光本以为这次也会如此，孰料下一秒，另一端响起了好友的声音：“喂？”
“萩原……！”诸伏景光又惊又喜，压低声音连忙道，“你那边怎么样？”
旁边的公安看了他一眼，坐得更直了。
“BOSS和朗姆已经放弃了基地。”萩原研二的声音很冷静，背景音是一片杂乱，“我做不到对无辜的人下手，所以目前正带着雪莉躲藏，打算撤退。基地里现在很乱，但警卫也有很多，我会把人员布置发给你，拜托了。”
他说得很巧妙。
神名深见的存在于几句话中被完全掩盖了，但雪莉也确实算无辜，他并未做出不好的事，没人该知道他是在BOSS和朗姆眼皮底下撤离的。
而诸伏景光也默契地没有询问书店老板的状况，只是应下，并在电话挂断后将接收到的情报交给了上面，好让突击的队员们知道敌人的详细情况。
另一边。
跟在萩原研二身后的宫野志保抬头看了他一眼，被拉着躲进了更狭窄的走廊中观察外边的情况。
“我没想到你是卧底。”她低声说。
警报声响起时，宫野志保正在洗脸清醒，没有惊愕太久，她将房门锁上，把此前准备的一些东西都放进包里，听从了书店老板之前的安抚，决定不要随意走动。
但尊尼获加要她跟着一起离开，她在那声不知来源的爆炸后，也同意了。
“本来不是的。”萩原研二朝她笑了笑，“不过谁让我的朋友们是卧底呢？”
宫野志保没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没有追问。
“接下来我们去哪？”她问。
“去最安全的地方。”萩原研二说，他神情凝重地滑动手机屏幕，上面是神名深见发来的一个监控截图和一个导航，朗姆所说的会引爆的炸弹和人都在那里，“顺便救一救基地里的人，好让他们面临法律的惩罚。”
也免去官方的人在突入基地深处时被一起炸上天。
宫野志保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但她猜测书店老板能在基地里隐匿踪迹活动好几天，或许就有尊尼获加的帮助。
“神名先生……”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现在也撤退了吗？”
“他找过你？”正要领她去往目的地的萩原研二诧异地低头。
宫野志保点点头，有些不解他的反应：“就在今天上午，他伪装成一名研究员，让我不要太担心。”
萩原研二数了数白天到夜晚的几个小时，登时沉默了一下。
难不成，神名在白天就预料到了今晚的发展？
话说对方在基地里到底是怎么样骗过其他人的？
思考这个问题太费脑筋了，半长发青年正了神色，认真地回答宫野志保的问题：“那你就不用担心了，神名去做了他想做的事，不会出事。”
“我们走吧。”
*
扔出闪光弹拖延时间后，神名深见就通过另外的入口进入了密道中。
毕竟是把山体凿空了的，秘密通道的出口和入口最关键的或许只有一个，但能用上的绝不止一个——而它们之间，是能联通的。
神名深见闲庭信步地走在昏暗的通道里面，根据脑海里的地图去找最关键的那条通道，顺便躲避追进来的琴酒。
而他其实都不用分析，就能知道乌丸莲耶和朗姆如今所在的通道是哪一条。
避开了几个机关，身后Top Killer的追击仍然不曾断掉，神名深见正在犹豫是要先和琴酒打上一场还是直到找到同位体，便听到前方有一声沉闷的爆响——应该是远的，只是地下隧道这样的环境让回音难以确定正确的距离。
神名深见换了方向，找向声源处，琴酒似乎被爆炸影响了，短时间内没有再追上来，更别提他本人其实从未知道地下通道的具体状况。
在急速前行近十分钟后，穿过之前那声爆炸截断的道路后，山林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拂过面颊，神名深见抬手感知，确定出口就在前方。
一声枪响。
神名深见不用好奇是谁开的枪，因为在转过一个弯后，他走出了隧道，并看见了夜色下持枪的朗姆，地面上躺倒、身下漫出深色血泊的老者，以及——
站在朗姆斜对面的拉弗格。
“哇哦。”他挑了挑眉，鼓掌道，“我来迟了？”
“不，你来得正好。”戴着银边眼镜、穿着非常简单的白衣白裤的拉弗格微笑着说，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地面的尸体，“这位就是BOSS，不幸被二把手杀死的乌丸莲耶。”
朗姆气喘吁吁，瞪着尸体的目光满含惶恐，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扭头看去时的神色狰狞到可怖，看见一身白大褂的黑发青年时，又变得愤怒。
“神名深见！”他恶狠狠地喊出这个名字，“你竟然追过来了！”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是废物吗？！
他和BOSS一路通过隧道逃出，本应是接应他们的人员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摆脱拘束绑带的拉弗格坐在一边，笑着欢迎他们。
朗姆本该将枪对准拉弗格……但他却击中了BOSS！都因为拉弗格的故意引导！
但愤怒的同时，朗姆又感到恐惧。
神名深见向外走了几步，靠近了朗姆，或许也算靠近同位体——加上弹幕和现场，他很快还原出了自己来之前发生的事，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明明是想除掉敌人，却不小心射杀了上司……”从隧道中走出的黑发青年弯起眼睛，语调轻柔又怜悯，“真不幸啊。”
〖但你看上去完全是在看笑话啊老板！〗
弹幕系统非常赞同这句弹幕。
朗姆有同感，气急败坏之下几乎吐血，他抬手将枪口对准神名深见，手指要压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鸟。
原本遮住月亮的厚厚云层移开了，明澈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
朗姆看见神名深见闪开了，但他却疑惑——刚才有扣下扳机吗？子弹不是从他手中的枪发出的。
迟来的痛意从胸口蔓延，组织的二把手迟疑地低头看向痛处，血色刺目，他呼吸急促起来，单个眼珠颤动不已，又缓缓移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隧道口，抬起的手中枪口还冒着硝烟，面无表情，但能看出来有点怔愣，或许不止是因为地上那具乌丸莲耶的尸体。
朗姆：“……”
琴酒：“……”
“哈哈哈哈哈！”响亮的大笑声打破了充斥在空气里的寂静。
拉弗格笑得前仰后合，顺便鼓了好几声掌，但不影响他在下一秒对琴酒说话：“明明是想除掉敌人，却不小心射杀了上司……”
他打了个响指，连掩饰性的同情目光都懒得摆出来，嚣张不已地笑着道：“真不幸啊，琴酒。”
琴酒脑门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而不待他反应，听到拉弗格这般笑眯眯地重复神名深见此前台词、意识到自己和BOSS算一个遭遇的朗姆就一口气没憋住，愣是咳出一口夹杂着脏器碎块的血。
神名深见抬手捂嘴，故作惊讶：“看上去还能撑一段时间，要不要叫救护车？”
朗姆咳出第二口血，气息奄奄地倒下去，下一秒就能下地狱的样子。
琴酒：“…………”
没救了，等死吧。
冷酷地对地面的两名上司下了判断，但这不影响琴酒脑门的青筋和心里对两人的杀意快按捺不住。
枪口转向拉弗格。
很显然，神名深见和拉弗格，后者拉到的仇恨值最大，让琴酒的杀意有了最先落点。
“哇哦，琴酒，该说你是对我同事情谊深还是浅呢，”拉弗格举起双手，“基地已经被人攻入了，你确定要在这里放弃逃跑？还是对组织的感情非常深，想和乌丸莲耶与朗姆一起走黄泉路？”
琴酒有被他的话恶心到。
下一秒，银长发男人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拉弗格躲过去了，而神名深见淡定地从兜里摸出来遥控器，噼里啪啦地全都按下了开关。
炸弹他全部放在了地下基地，估算时间按下，此刻正好，反正又不是和朗姆那样打算把全部基地炸上天。
“轰隆隆隆——”
近乎雷鸣、但准确地说是地动山摇的动静大到琴酒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动，直到他看见朗姆和BOSS的尸体都滑动了，才确定不是错觉。
而拉弗格有点不高兴，看着神名深见：“这里根本看不了，神名先生。”
通道在山里穿过，离基地本体的距离远得很，在山里深处，从这边只能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一些灯光。
“谁让你要我来找你？”神名深见这么回答，把已经没用的遥控器塞回了背包里，“别抱怨了。之后可以去看点正常的烟花。”
“我才刚从可怕的人体实验中逃脱。”拉弗格露出有点伤心的表情，他指着自己身上脱去限制绑带、本质上是拘束衣的白衣白裤，“神名先生你不该安慰我吗？”
“嗯嗯，之后会好好安抚你的。”神名深见胡乱应道，“一起去看烟花洗脱心理阴影。”
“太敷衍了。”拉弗格指责。
就算是琴酒也被他们的表现弄得无语，他额角青筋直蹦，视线扫过已经一起走了黄泉路的两位上司，决定最后为组织工作一次。
“砰！砰！砰！”
最后几枚子弹出膛，看似毫无防备的神名深见和拉弗格都避开了，琴酒气极反笑，在他们站稳的前一秒，扔出一枚手榴弹。
也不是只有你们会用炸弹！
被拔了插销的手榴弹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猛地爆出火光与冲击波，神名深见其实反应过来了，但他在后退时被草蔓覆盖的石头绊了一跤，身后是一道斜坡，他狼狈地滚了下去。
同位体的相似性在这一刻诡异地展现了出来：拉弗格踩中了朗姆先前射空的子弹，脚底一滑，也滚了下去。
琴酒揉着耳朵，在烟尘中略过了被波及到而有些“凌乱”的两具尸体，弯腰捡起朗姆那把枪。
视线范围内的没有两人的踪迹，他决定先查看一番。
……
斜坡下面，神名深见有点晕晕乎乎地抬头望天，隔着架在鼻梁上仍然坚固的眼镜，枝叶交错月光洒下的画面没什么异样，但出乎意料的掉链子让他难得有些怀疑人生。
滚了多长？
中途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想着停下来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再爬上去再和琴酒演完结局——神名深见就没动，径直滚到了斜坡底部，大自然的滑梯还怪有野趣的，尤其是他发现同位体和自己一个遭遇。
而在他转动眼珠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时，拉弗格摸了过来，脑袋横在他的视野中。
“神名先生，”他说，“你没摔坏吧？”
明明是担心的话，但以他笑着又轻快的语调来说，有点欠揍。
但神名深见愣了几秒，怀疑自己真的被摔坏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同位体脑袋上顶着草叶、笑吟吟看过来完全是欢乐不已的样子，有一点点可爱？
还是说眼镜摔坏了？
他沉思着，伸手摘下同位体的银边眼镜，把自己的那副也取了下来。
“？”拉弗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歪了歪头，虽然不明白另一个自己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但游戏快要结束的喜悦让他主动凑近了，像开屏的孔雀那样殷勤，“神名先生，你是太久没见我感到想念吗？我也很想念你哦，就算看镜子也完全轻松不了，非常、非常想见你。”
神名深见“……”了一会，非常惊恐地发现，在同位体挑明过后，他现在微妙地有点不太习惯对方这种和此前一样、只是单纯表达喜爱的话——这似乎从侧面印证了他已经走出了恋爱困境。
至少他确实不像最开始那样无法接受了。
思及此处，趁镜头此刻并未放在两人身上，神名深见握住同位体的手，轻咳一声，开门见山又期待不已地道：“所以你也一定愿意和我做足够快乐的事，对吧？另一个我。”
精神链接，就一小会！游戏都要结束了！
拉弗格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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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斜坡边缘，琴酒借着月光看清了这处的景象，树木林立，底部略显幽深，他花了几秒才确定消失不见的神名深见和拉弗格二人只会在这下面。
除非两人会飞，能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向两侧逃开——但要他想象两个人是怎么下去的，Top Killer的想象力比较贫瘠，他迟疑一会，认定下面两人或许已经在埋伏自己了。
BOSS和朗姆都已经死去，基地也正在被攻入，琴酒没有理由花费脱身的时间对那对令人厌恶的双生子赶尽杀绝，他检查着手中的枪，却听见斜坡底下有类似于争吵的声音传来。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他眼角抽搐起来，手背因用力青筋暴起。
“……都说了，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神名深见恼火无比，作为被求爱的一方，他可是非常主动地想要去理解这份感情，为什么同位体就是不肯同意——羞耻心而已，自己和自己之间有什么不能坦然面对的？！
“反正就是不行！”拉弗格已经直起了身，如果不是怕另一个自己一脚踹过来，他真的很想起身就跑，“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神名先生，求你了！”
神名深见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他甚至觉得这有些诡异——角色互换的是不是有点彻底……搞得他好像在对同位体强取豪夺。
太无厘头了。
他头痛不已，到底还是退了一步，抓着同位体的手两人一起从草地上站起来，他心累地叹了口气。
拉弗格又凑过来，担心他生气到不愿搭理自己，亲热又心虚地道：“神名先生，游戏已经结束，时间还很够不是吗？”
“我和你的情况又不一样。”神名深见如此回答，他盯着手中的两副眼镜看了一会，下了决心。
“我不讨厌你的想法。”他摆弄着两副眼镜，低声说着，抬起手，“毕竟是另一个自己，虽然是走上了不同道路的自己。”
金边眼镜被神名深见放在了拉弗格眼前，自己则是戴上了银边眼镜。后者察觉到什么，紧张地放轻了呼吸。
而下一秒，双手终于空掉的神名深见再一次握住了他的右手，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
两双只有色调略有不同的蓝瞳隔着镜片对视，夜幕中的月亮和簇密的山林在吹拂过的夜风中化为了背景板，金色与银色的镜框边差异不太显眼，但确实存在。
镜头在此刻被规则调到他们这边，但神名深见仍然一字一顿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
他平静且毫不动摇地说，像是在道出一个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真相。
“所以——以后的一百天、一百月、一百年……直到血肉和骨头都会被时间碾磨消失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另一个我。”
对时空旅人来说，人类的感情是过于广袤的原野。但神名深见望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却总是觉得对方与自己之间的感情是漫无止境的蓝、是深不见底的海。
——爱情则是深蓝中最晦涩且危险的东西。
但那是另一个自己，没人会溺死在里面。所以神名深见愿意投身于此。
神名深见的神情和话语都是无法否认的坚定，对拉弗格来说，他感到一阵灭顶般的狂喜与惶恐涌来，以致于他在短时间内甚至无法开口，并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主动宣布自己愿意的神名深见这时候比他淡定多了，虽然他耳根同样在夜色下不明显地泛红。
穿着白大褂的黑发青年侧了侧头，松开手，却在另一人感到失落前张开了双臂，含笑道：“这不是敷衍你，另一个我。话语比起行动未免不真诚，靠近一点——你想要一个拥抱吗？”
拉弗格眨了眨眼，群青色的瞳孔里绽出前所未有、但神名深见其实并不陌生的光亮，他笑了起来，如同从水里捧起了月亮的愉悦几乎溢出来。
“我当然想要！”他说，猛地抱了过去，将脑袋埋入神名深见颈间，抱得紧紧的，像是要脱去躯体的限制，与对方在灵魂上合二为一。
拉弗格其实更想给神名深见一个吻的。但时间还有很多。
非常巧，神名深见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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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尖叫了起来。
因为镜头跟着转了以为宿主和同位体的私人事情已经处理完、而从小黑屋出来的弹幕系统也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我嗑的CP，难不成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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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坡上方的琴酒没看清具体的画面，但他从可以提炼出信息的交谈中可以想象出来——光是对话都具备一定信息量了！
原本还因“这对双生子毫不在意被他们摧毁的组织、还在这里继续闹矛盾”的轻蔑行为而恼怒的Top Killer一阵恶寒，他后退了几步，满脑子空白过后，唯一能描述他想法的只有从始至终的一个词：
恶心！
四五秒后，他转身就走，步伐迈得大大的，快得像是被吉普车追赶。
黑色风衣的银长发男人很快消失在山林中，将他工作数年的组织和上司抛在身后，也把在最后震撼了他一下的双生子丢出了脑海。
而另一边，萩原研二阻止了打算引爆炸.弹的男人，领着宫野志保撤退时，他在多处不明爆炸引发的骚乱中瞥见了贝尔摩德的身影，但再去看时却空无一人。
山脚下，突击队攻入基地的消息传来，诸伏景光和其他同事松了一口气，随即再次紧张地忙碌起来。
夜色仍深，离黎明仍有几小时，而太阳从来都会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