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雄虫没有压低声音，戏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好奇，暗红色的眼瞳漂亮的宛如最华丽的宝石。
被注视的人得到了上帝的偏爱。
莱茵斯特抬头愣愣地看着，后颈一阵阵发烫，心跳如雷，头脑发晕，几乎是不做思考的就把名字告诉了对方。
但他口中吐露出的不是通用的虫语，而是一种古怪艰涩的语言。
“莱茵斯特。”
发音也很古怪，卡尔曼听完皱起了眉。
高级虫语？
卡尔曼看向奴隶的眼神逐渐幽深。
“莱……”阿缇厄顿了顿。
阿缇厄发现他好像听得懂，但说起来就太难了，所以舌尖在齿边滚了滚，“莱茵，以后你就叫莱茵。”
他直接换了称呼，反正对方看上去好像也不希望他念出他的真名，在这种的情况下给他赐名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要记住，你叫莱茵。”
“你是我买的礼物。”
“花了大价钱的，你要乖。”
清冷的嗓音里吐出一句句轻慢的话，红发雌虫脸颊泛起了红，双手握紧，骨节透白。
生气了？他想。
“走了。”
知道了礼物叫什么后阿缇厄就没了观赏的兴致，他扔下手里的锁链转身离去，身后的高级雌虫亦步亦趋的跟随，拿下周小臂上挂着的披风替雄虫披上，被拒绝了眼中也都是掩饰不住的痴迷笑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笼中的雌虫才睁开了眼，灰色的眼眸里水意渐渐散去。
*
从地下拍卖场回去的一路上很平静，倒不是卡尔曼变矜持了，而是小雄虫喝了太多酒，酒劲上来了，在飞行器里醉的东倒西歪。
“殿下，要喝解酒剂吗？”
卡尔曼看着歪倒在他双腿上的漂亮雄虫，脸颊通红，眼神涣散，语音不由得放轻。
真漂亮啊，漂亮到都有距离感了。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阿缇厄这么吸引虫？
“不喝。”阿缇厄伸手推了推卡尔曼，表情全然抗拒，对他建议他喝解酒剂的想法很不满，手上一个用力，衬衫上的一口纽扣就被他扯了下来。
“嘶——”
卡尔曼的胸口被崩了一下，但比起疼痛他更担心阿缇厄会受伤，所以连忙低头查看，下一秒却被狠狠钳住了下颌，颊肉传来了刺痛。
那是一根短针，不知道阿缇厄是什么时候从拍卖场顺走的。
卡尔曼眼里闪过愠怒，他从没被这么对待过，更别说还被弄伤了。
红色的血珠从他的颊肉里沁出来，还没落下就被指腹卷走，随后撩开了他的头发。
卡尔曼眼里的怒火骤然一滞，无意识地张了张嘴，怒火就被水色覆盖。
他在做什么？
后颈处又痛又酸，外貌绮丽的雄虫按住了英俊的雌虫后颈，肆意玩弄他的腺体，血珠在后颈雪白的皮肉上抹开，模样更显凄惨。
卡尔曼全身都软了，雌虫的本能驱使着他靠近的雄虫，亲吻他，臣服于他。
他都忘了其实以他a级雌虫的自制力，在一个废物雄虫面前是完全能保持住理智的，但事实上他的理智在阿缇厄面前维持不到半分钟。
醉酒的小雄虫是完全不讲理的，酒精会无限放大雄虫体内的暴戾和欲望，让他们成为暴力狂和欲望的奴隶。
卡尔曼有些后悔没有阻止阿缇厄喝酒了。明明调查资料里写了佩拉齐家族的雄虫殿下酒量惊人，所以他才放任了阿缇厄饮酒，可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会咬他吗？
卡尔曼想，他很喜欢阿缇厄，现实里的他比视频中的还要让他着迷，被好感冲昏了头的他或许会同意对分咬的要求的。
只不过可惜……
小雄虫标记不了他。
虽然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有着天然的压制，但他们之间的等级差太大了，而且他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真可怜。
他怜爱地看着阿缇厄，眼神一瞬混沌，不由自主地将后颈往掌心送了送。
卡尔曼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脸有多红，他溢出的信息素的甜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飞行器，在雄虫的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阿缇厄的酒品挺好，哪怕醉酒也没有对雌虫做太过分的事情，他看似大胆放肆的举动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至少高贵的小雄子是这么想的，他施施然地走下飞行器，背后是翻滚而出的信息素和卡尔曼虚弱的声音。
“殿下，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与您共进晚餐了。”
阿缇厄嗯哼了一声。
又是信息素又是让人遐想的声音。
管家的眼皮跳了跳，心里不免得开始盘算，不知道小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看上了卡尔曼？
曼兹家族的继承人……
配小主人……勉勉强强吧，当个雌侍是没问题的……
管家眉头紧锁，满心都在小主人的配偶问题上。
“等会儿会有一份礼物送到家里，清理干净后送到我的房间。”
阿缇厄换下了外出的衣物，华贵的宝石戒指和胸针落了一地，他毫不在意地踩了过去，眼神冷静清明。
管家早就知道阿缇厄在地下拍卖场拍下了一个奴隶，他应了一声，随后有条不紊地吩咐仆从开始收拾。
浴室里水汽弥漫，温热的流水冲刷掉了阿缇厄身上的信息素香水气味，他擦了擦头发，从架台上拿下了一支玻璃管。
阿缇厄坐在沙发上，黑发湿漉漉的滴水，他没在意，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伪雄素。
伪雄素是卡尔曼送他的，临走的时候他才知道卡尔曼是为了他拍下的伪雄素。
伪雄素会是什么味道，他闻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是虫能闻吗？
阿缇厄折断了玻璃管，伪雄素瞬间挥发出来，充斥了整个房间。
茉莉花香。
很香。
但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
阿缇厄等了很久也没察觉到体内有其他的反应，所以闻到雄虫信息素的他的反应更偏向于雄虫。
这很好。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但在虫族社会里，比起像雌虫，还是像雄虫更好。
虽然雄虫的体质都偏弱，但比起做信息素的奴隶，还是做个废物好。
而且他的体质好像并不弱。
他还没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