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棠佯装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三两步来到窗前关上了窗子。
“王妃,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用药了吗?这种药偶尔用用无伤大雅,但用的多了,对身体有害,王爷很有可能会不举。”
“无妨,只要我能怀上孩子,王爷的身体与我而言无所谓。”
花海棠挑了挑眉,道:“即便将来王爷不举,您也不在乎?”
周梅儿冷漠地笑了笑,道:“他不举最好,这样就没人能再有孩子,那我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
对林肆,周梅儿爱慕过,也曾幻想着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生活。只可惜现实给了她惨痛的经历,让她对林肆彻底失望,甚至是怨恨。如今的迎合,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可此事风险太大,万一被王爷发现,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行,我不能这么干。”花海棠忙不迭地拒绝。
花海棠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花海棠的手上,道:“这是一千两银票,只要你顺利让我怀上孩子,我再给你一千两。你放心,就算王爷发现,我也绝不会出卖你。”
花海棠看着面前的银票,却没有伸手去接,道:“钱是好东西,可得有命花才行,否则这就跟一堆废纸没什么差别。”
“我发誓。”周梅儿竖起手指,道:“若我出卖你,那我和我的孩子都死无葬身之地。”
花海棠一怔,眼底闪过挣扎,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银票,道:“好吧,我便信王妃一次。”
周梅儿闻言松了口气,道:“多谢海棠姑娘。”
林肆之所以对周梅儿欲罢不能,都是因为花海棠给她的药,这是花海棠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林肆迷恋周梅儿的身子,破坏他和高真儿的关系。所以即便高真儿打扮的再妩媚动人,也不可能与做了弊的周梅儿相提并论。若能让林肆不举,甚至没有子嗣,那就再好不过。
花海棠将银票放进袖袋,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包粉末,道:“还是那个用法,王妃只需涂抹在脖颈,或者手腕便可,切记一次不要太多,会让人发现,王妃的身子恐也受不住。”
周梅儿连忙将纸包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收好,道:“劳烦海棠姑娘帮我上妆,王爷现在离不开我。”
“好。”
一炷香后,周梅儿从胭脂铺离开,直接回了肖王府。
肖王府内,高鉴已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林肆这才姗姗来迟。
“高大人,真是对不住,小王刚刚被琐事缠身,让高大人久候,还请高大人见谅。”
高鉴淡淡地笑了笑,道:“王爷事务繁忙,下官怎敢怪罪。”
高鉴语气中的不满,林肆自然能听得出来,只是如今他还需仰仗他,该忍让的还是得忍让。况且方才来的路上,王满已将昨日发生的事如数告知,高真儿确实受了委屈,当爹的心中不满,也是应该,只要不耽误大事,让他说上两句,也是无伤大雅。不过他会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待他登基为帝,便是算总账的时候。
“去把前两日吐黑首领送来的茶泡上,让高大人也品鉴品鉴。”
“是,奴才这就去。”王满转身出了正厅。
“高大人请坐。”林肆坐下,看向高鉴,道:“不知高大人今日过府所为何事?”
“皇上派的巡抚已经到了陕西,王爷心里就不急吗?”
林肆淡淡地笑了笑,道:“他们来,本王欢迎便是,如今甘肃犹如铁桶一般,他们几个文人又能如何?”
高鉴闻言眉头微皱,道:“梁大钧的死已然引起皇上怀疑,以下官对皇上的了解,他不可能只派这两人来调查,暗中定另有安排,王爷还是莫要掉以轻心才是。”
“高大人放心,本王不蠢,该做的防范,本王都已安排妥当,只是都指挥使司那边,还得劳烦高大人跑一趟。”
甘肃三司包括布政使司(管民政)、提刑按察使司(管刑事)、都指挥使司(管兵事),其中布政使高鉴、提刑按察使孙晋已被他收买,唯有都指挥使牛玉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谋反的大事,他已是封疆大吏,实在没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造反。又唯恐当真有什么变故,所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高鉴和牛玉的私交甚好,拉拢牛玉的事交给他去办最好。
“牛玉那边我来安排,殿下不必担心。”高鉴沉吟了一会儿,道:“太后那边可有信儿传来?”
“前几日太后传信,一切安排妥当,只要我们这里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事。”
“我们能否成事,全要仰仗太后,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高大人放心,太后已然离开孝陵,只要时机一到,便可配合我们发下声讨皇上的懿旨,到时我们便可举兵讨伐。”
高鉴点点头,道:“好,一切顺利就好。”
为了高真儿,他可是赌上了整个高家,一旦失败,他们高家可就彻底完了。
“高大人只管放心,我们手中有强悍的兵将,又有太后的支持,举事正可谓是名正言顺,攻进京都指日可待,到时真儿便是皇后,高大人便是国仗。”
提起高真儿,高鉴的眼神温和了下来,道:“真儿这孩子被下官惯坏了,若有冒犯殿下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高鉴的态度让林肆有些疑惑,道:“高大人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若小王有何处做的不妥,委屈了真儿,还请高大人多多担待。”
“昨日那丫头过府,没给殿下添麻烦吧?”
林肆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没有,倒是小王忙于政事,忽略了真儿,让她受了委屈……”
“殿下忙于政事那是应该,待她回去,下官定好好教导。”
“待她回去?”林肆闻言心中疑惑更甚。
“怎么,有何不对?”高鉴顿了顿,随即说道:“殿下与真儿到底没有成婚,总是要回家的。”
林肆刚想说话,王满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泡好的茶依次放在两人手边。
这短短的时间,让林肆回过味来,心中悚然一惊,面上却平静无波,道:“高大人尝尝这茶,这是吐黑族长派人送来的,据说是千年古茶树上采的,就连宫中都没有。”
“多谢殿下赏赐。”高鉴端起茶杯看了看茶色,又闻了闻茶香,这才小小地品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让他眼睛一亮,道:“茶香馥郁,后有回甘,且有果香,实属上品。”
“高大人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
高鉴嘴角含笑,道:“那就多谢殿下割爱了。”
一盏茶下肚,高鉴起身,道:“殿下,下官还有公务,不便多留,不然便让真儿与下官一起回府吧。”
“本王过来时,真儿还未起,您看……”
林肆故意把话说的含糊,让高鉴误会,他现在已经确定高真儿肯定出了事,不能让高鉴知道,否则高鉴很有可能与他产生嫌隙。
果然不出他所料,高鉴被他糊弄了过去,道:“那算了,下午下官再派人来接。”
“小王想留真儿多住几日,不知高大人可允准。”
高鉴微微蹙眉,思量了一会儿,道:“好吧,那就多留两日,下官先行告退。”
“高大人慢走。”
林肆将高鉴送出大门外,随即转头看向王满,道:“出事了!”
方才林肆的话已经让王满听得云里雾里,如今一听心中一揪,连忙说道:“王爷,可是高小姐出了事?”
“高真儿昨晚并未回府,今日高鉴来也不是兴师问罪。”
林肆越想越恼,抬脚就给了王满一脚,道:“没用的东西,昨日高真儿出府,为何不派人保护?”
王满连忙跪倒在地,道:“王爷息怒,奴才知罪!”
“派人暗中寻找,切勿惊动高鉴,就算将兰州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王满自知办砸了差事,忙不迭地应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高真儿被关在柴房已经三日,每日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之前的光鲜亮丽不在,只剩下满身脏污。
自她醒来,就发现被关在这里,周围堆满了杂物,还有一捆捆干柴,雪儿和月儿都不见了,她的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试过很多方法,根本挣扎不开,她只能无助的哭泣,祈祷着高鉴或者林肆能来救她。
三日来,没人管没人问,她就好似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她现在只能虚弱地靠在干柴堆上。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高真儿心里一紧,不安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
“先生,您怎么来了?”门外传来男子的说话声。
“人怎么样了?”这声音高真儿有些耳熟,似在哪里听到过。
“回先生,三日没吃没喝,已是奄奄一息。”
“主子说时机已到,你去把她杀了,务必做的干净利落。”
“先生,他可是高大人的独生女,若是把她杀了,那主子和高大人的合作……”
“那晚她负气离去,定与主子心生隔阂,若她在高鉴面前说些什么,定会动摇高鉴与主子合作的决心。现在我们把她杀了,再嫁祸给皇上那边的人,高鉴悲痛之下,定会全力辅佐主子。待将来主子登基,没有子嗣的高鉴便对主子构不成威胁,说不准还能让他苟延残喘几日。”
听到这儿,高真儿的脑袋一阵发蒙,这个声音她认出来了,是林肆身边的幕僚胡宪宗,那他们口中的主子就是林肆无疑。
“怎么会这样?”
高真儿在心里问自己,明明之前对她那般深情,为何转眼间便想要杀她?难道之前的种种,真如月儿所说,只是为了利用她接近父亲?
“主子不愧是主子,既解决了高鉴的威胁,还让他死心塌地辅佐,真真是一箭双雕!”说话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
“少啰嗦,赶紧把人解决了,趁天黑毁尸灭迹。”
“是,先生。”
高真儿害怕地绷紧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房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尖刀。
就在开门的瞬间,高真儿看到了胡宪宗的脸,一切真相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愤怒、惊恐、伤心、懊悔,种种负面情绪汹涌而来,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一颗接一颗。
男人来到她身边蹲下,道:“高小姐,对不住了,为了主子的大业,只能委屈你了。”
高真儿拼命地摇头,努力地缩着起自己的身子,依旧躲不开那冰冷的利刃。金属的寒意,伴随着剧痛传来,鲜血随着利刃的离开喷涌而出,溅在男人脸上,他本能地闭了闭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是高真儿最后看到的画面,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林西正靠坐在床上看书,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抬头看了过去,道:“进。”
房门被人推开,杨潇从门外走进来,道:“主子,事已经办好了。”
林西合上书,道:“是否确定她还活着?”
“事后三娘给她看过,只是重伤,救治及时便不会伤及性命。”
林西稍稍松了口气,道:“活着就好。”
“主子不必担忧,此事进展顺利,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林西看着杨潇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表哥,你们行事向来稳妥,我并不担忧事情进展是否顺利,我只是觉得……”
林西说了一般,便停住了话头,说到底他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所接受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利用他人性命来行事,他始终会心有不安,只是事情已经办了,再这般长吁短叹,显得太过矫情。
“主子可是察觉哪里不妥?”杨潇与林西不同,再加上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心早就如铁石一般,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
林西摇摇头,道:“没有,夜深了,表哥回去休息吧。”
“主子也早点休息。”杨潇虽然心存疑惑,却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西低头看向手里的书,却已然没了心情,将书放到了桌上,打算早点睡,忽听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他有些惊讶,扬声说道:“进。”
房门被推开,焦战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西愣了愣,随即问道:“找我有事?”
“听杨潇说主子有心事。”焦战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林西摇摇头,道:“没有,表哥多虑了。”
“殿下向来仁善,可是觉得这般利用高真儿,心中过不去?”
林西讶异地看着焦战,没想到了解他的不是朝夕相处的杨潇,而是焦战。他自嘲地笑了笑,道:“若我真是这般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假仁假义?”
焦战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不远也不近,不会让林西觉得不适。
“殿下什么性情,我们都清楚,怎会如此觉得?殿下不必觉得愧疚,殿下这么做是在救她,不止是她,还有与高家沾亲带故的族人。”
林西一怔,随即明白了焦战的意思,他说的没错,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止高真儿会死,凡是和高家沾亲带故的都得死,所以现在让她受点罪,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
这样一想,林西心里舒服了许多,笑着说道:“谢谢。”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们的使命,若殿下以后有烦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和我们说说,虽然有可能帮不了殿下,至少能多一个倾述的人。”
焦战话中用的‘我们’,而不是‘我’,听起来不会让林西觉得尴尬,反而很舒心。
林西点点头,道:“好,我会的。”
“那殿下好好休息,我也回去了。”
“好。”
看着焦战走出房门,林西长出一口气,心情轻松了许多,躺好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梦中,他来到一个丛林,四处都是茂盛的植被,甚至遮挡住了阳光。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丛林中,走了许久许久,就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突然一阵沙沙声传来,他警惕地回头,悄悄绕到一棵大树后,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只斑斓大虎突然出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吞吃入腹。
林西心里一惊,抬头看向身边的大树,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老虎明白了他的意图,一个跳跃便冲了过来,危机感激发了林西的潜力,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爬了七八米高,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老虎的利爪。
林西继续往上爬,终于爬到了树杈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老虎在树底下徘徊着,不停地冲刺、跳跃,想要冲上去,将林西抓下来,可惜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它似乎是放弃了,转身离开了,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林西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爬了下来,朝着老虎相反的方向走。
突然,一阵劲风刮过,他猛地转身,一只庞然大物已经朝他扑了过来。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裹挟着一股腥气,狠狠地咬了下来。
“砰!”
一声沉闷的冲击声响起,林西奇怪地睁开眼睛,一条巨蛇正与斑斓大虎对峙。
这条蛇十分眼熟,分明就是时常在他梦里出现的大蛇。
斑斓大虎发出阵阵怒吼,若不是大蛇阻拦,林西现在已经成了它的食物。
虎口夺食,真是胆大包天,它非得把这条臭泥鳅撕烂不可!
大蛇回头看了林西一眼,金色的竖瞳似在安抚他,让他不要害怕,它不会让这只小猫伤害他?
斑斓大虎被彻底激怒,咆哮一声,朝着大蛇扑了过去,尖利的爪子,锋利的牙齿,只要碰上,便一定血肉模糊。
大蛇吞吐着信子,冷冰冰地看着它,尾巴一甩,便朝着腾空的老虎的腰抽了过去。
都说老虎是铜筋铁骨豆腐腰,林西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蛇尾,抽在斑斓大虎的腰上,刚刚还勇猛无比的大虎,顿时发出一声惨嚎,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大蛇游动着庞大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大虎,在它即将落地时,又是一个甩尾,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虎的又一声惨嚎。就这样,凶猛的大虎就像球一样,被大蛇拍来拍去,玩得不亦乐乎。
林西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的恐惧在大蛇出现的那一刻,便消失无踪,他笃定了大蛇会救他,至于为什么,或许应该可能因为他们在梦里相熟吧。
玩够了的大蛇游到林西身边,而大虎也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明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看着游过来的大蛇,林西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身子,一个疑问立即出现在脑海,“为什么不是温的?”
“嘶嘶~”
大蛇转过了身子,回头看向林西,示意他到背上来。
林西收回思绪,犹豫了一瞬,便坐到了它背上,大蛇开始游动,又快又稳,在丛林中穿行,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山谷,这里花团锦簇,蝴蝶翻飞,远处还有瀑布,景色美得像仙境一般,这大概就是古人诗中的世外桃源。
大蛇转过头看他,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好似在问他‘喜欢吗’。
林西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大蛇俯下身子,将林西放了下来,还人性化的在他身上蹭了蹭,似是在说‘你喜欢就好’。
林西躺在草地上,枕着大蛇的尾巴,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过,鸟儿翱翔,这画面美不胜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林西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缓了两分钟才彻底醒了神。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他的这个习惯,等了两分钟,才出声说道:“主子,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听是焦战的声音,林西坐起了身子,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中。”
“好,我这就起。”
林西穿鞋下床,来到屏风前穿上了外衣,这才打开房门,让焦战进来。
“怎么样,布政使府什么反应?”
焦战将水盆放在盆架上,道:“昨夜高鉴将满城的大夫都请去了布政使府。”
“肖王府那边呢?”
“在高府附近的探子都被解决了,肖王府那边还不知情。”
“很好,好戏开锣,只可惜我们看不到。”
为了不让高鉴知道高真儿出事的消息,林肆一直都是暗中搜索,还派人盯死了布政使府,只待高真儿回府,立即截胡,未达成统一口径之前,不能让她回家。这样倒是省去了林西的麻烦,不用东躲西藏。
只是接连三日过去,他们一无所获,高真儿主仆三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昨晚,杨潇扮做胡宪宗和锦衣卫的对话,是故意说给高真儿听的,目的就是为了祸水东引,让高真儿对林肆心生怨恨,破坏林肆和高鉴的联盟。之所以过去三天才动手,是因为焦战手下有个能人,能模仿人的声音,杨潇这几日一直在学。虽然只有五六分像,但高真儿三日没喝水吃东西,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也不会察觉异常,再加上花海棠的易容,能让高真儿深信不疑。
锦衣卫将昏死过去的高真儿装进麻袋,放到独轮车上,故意在大街上溜达,撞上衙门巡夜的官差,在官差查问时,又故意丢下车子就跑,官差一看不对,两人去追,两人留下查看情况,发现了麻袋里的高真儿。
高真儿是高鉴的宝贝,但凡兰州城衙门里的人,就没人不认识,这一看不得了,两人不好耽搁,连忙推着车去了布政使府。
门房一看是官差,便疑惑地开了门,又一看车上的人,差点没吓晕过去,慌里慌张地去禀告,然后整个布政使府炸开了锅。
高鉴看着一身是血,几乎没了气息的高真儿,脑袋嗡嗡作响,连忙吩咐人,将城中的大夫都请了过来。
在十数名大夫的合力救治下,高真儿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高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怒火升腾。
高真儿的母亲李秋娥擦了擦眼角,走到高鉴身边,问道:“老爷,您不是说真儿在肖王府吗?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高鉴没说话,脸色越发难看。
“老爷,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真儿……真儿差点就没了,呜呜……”李秋娥说着又哭了起来。
“闭嘴!”高鉴烦躁地看着她。
李秋娥丝毫不惧,道:“老爷,您可是怕了肖王,亲生女儿被糟蹋成这样,都能忍得下去?”
“现在还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你怎知就是肖王所为?”
“女儿这几日一直待在肖王府,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就算不是肖王所为,也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李秋娥所言不假,高鉴心里也清楚,道:“好了,一切等真儿醒了再说。”
李秋娥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高真儿床边。
高鉴出了高真儿的闺房,看向管家高兴,道:“把几名差役找来,我要问话。”
“是,老爷。”
高兴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在两人送高真儿回来后,便没让两人离开,一直在客房等候。
很快两人便跟着高兴来到了正厅,齐齐行礼道:“小人刘武、王山参见大人。”
高鉴挥挥手,道:“你们是如何找到小姐的,仔细说给本官听。”
两人对视一眼,刘武答道:“回大人,小人等半夜巡街时,发现一名男子推着独轮车在街上行走,便上前查问。那人神情鬼祟,心虚之下放倒车子就跑。小人的两个同伴去追,留我们二人在原地,查看麻袋里装的什么,便发现了高小姐,小人等不敢耽搁,推着车来了布政使府。”
“你们在何处撞上贼人?”
“在朝阳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