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喝的上别人拿不准,sela就更觉得没大有可能的,但是做人要有野心对不对,当事人是很难放弃的,当初抛弃事业抛弃自己名誉,搭上自己一辈子打算跟一个男人打消耗战。
老夫少妻人人都喜欢,但是冯展宽不喜欢,个性非常奇特,现在宗雅不接电话,sela也感觉出来有一些后悔的,当初做事情也许不应该太绝的,跟她打擂台对着干,态度大概有一些不好。
那时候也能想起来宗雅的一些好,一心一意要她搞事业发展起来,她执意要走这条路也跟她私交很好,很照顾她。
儿子孩子一边玩儿呢,小孩子那么大就喜欢绕着客厅的桌子转,因为能扶着,一圈一圈儿的,一会儿路过踩她脚一下,一会儿踩一下的,又一下,阿姨就在一边说了,haris看这边,我们去玩玩具好不好?”
haris不听,就笑,笑了也不听,继续转圈,阿姨是怕sela生气的,看了看没有。
“让厨房做点jones喜欢吃的。”
阿姨就跟厨房那边讲,结果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孩子就磕了,摔茶几角上去了,sela抱着起来就去医院了。
流血了。
怕留疤。
等会来的时候饭菜好了端着上楼,她站在门口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加油,关心他是不是,为了他好是不是,这一天了,都晚上过饭点了还不起来吃东西,饿死了怎么办?
要是继续骂她的话,她就顶嘴,就骂回去,怕你什么。
深呼吸,敲门没有人,就自己进去,漆黑一片。
她小声试探,这一瞬间她觉得jones都能给她砸个烟灰缸过来,血流满面的,,“jones,该吃点东西了,我帮你开灯好不好?”
他时常抽风,但是这样在卧室里面抽风还是没见过的,她搞不懂,结果床上没人。
“出去——”
sela侧头,吓死了,他坐在沙发的地毯上,地上好几个酒瓶,酒柜开着,sela才觉得这次不是抽风,“jones,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早上还是好好的,喝这么多酒很伤胃的,你得吃点东西。”
怎么安慰男人来着,她补充一句,“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只看你想不想的开。”
sorry,尽力了,她不能切身体会到。
她从来不了解这个人,光靠金钱的魅力是不能有太多交心的。
冯展宽看了她一眼,看着桌子上餐盘,人看着非常的颓废,就这样光着脚坐在地上,脸色也很差劲,罕见地温和了表情,“放在这里吧,我没有事,没有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
sela下意识地,大概是不怎么害怕了,“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总存在问题的,不然怎么有那么多未解难题,癌症岂不是也都能被攻关了,人对自己可以宽容放松一点的。”
搞那么累做什么。
“所以很多人才去不考虑解决问题,走捷径吗?”冯展宽直勾勾地看着sela,像你一样地走捷径,傍个富豪老公吗?
sela气的虚弱,走了,还是被撵走的,但是玻璃渣子里面找糖吃,这几句话虽然扎心,但是已经是近期冯展宽跟她讲话最正常最没有讽刺的一次了。
她熬夜,熬大夜那种,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等起来冯展宽就已经出门了。
“冯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让司机送机场去了,自己收拾的行李。”
“去哪里的?”
“不清楚,”阿姨笑了笑,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交代去哪里呢,“没说多久回来,可能david在机场那边等他一起的,公事吧。”
糟老头子坏的很,sela又得骂一句,不在刚刚好,在的话她一天舒坦日子都没有,这么好的房子,不好好住做什么,邀请朋友来玩。
冯展宽在的话,绝对不允许她任何朋友来家里的,脏了他家的地。
冯展宽下飞机的时候,内地很热,绝大多数地方都是没有空调的,所以西装革履的人很少见,他没去酒店,就一个手提箱,你看他做事情david都不会喊。
滔滔在安装厂房呢,七月份你知道多热的,下火一样的,厂房这边没有按照空调,“这个钱不能省的,都是做毛绒玩具的,缝纫机本来就发热,这种房子里面跟桑拿一样,把人热坏了,趁着这次自动化生产线电路安装,一起把空调装好,老黄,我们不是做十年二十年赚钱的,我们是要做品牌出来。”
一个品牌,最起码要百年。
做一行懂一行,玩具产业的发展,绝对以后不会只看日本的,日本的最先进,各种游戏机智能玩偶比较多,但是成本始终是他们的问题,在滔滔看来却是自己的东风,他现在做每一个产业都觉得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在风口,“厂房也要跟自己家装修一样,硬装一定要好,这样以后才有很多改装随机应变的机会,不然自己就会把自己框住了,我们引入先进的生产线,半自动化生产,成本投入虽然大了,投资收益回报周期长,很多人不愿意做,但是非常稳健,前途发展也很好,有机会就上了。”
你看好一个产业,机会什么都不用做,跟上效率,你在这一团龙卷风里面就会卷上去。
效率始终是第一位的,滔滔的一些看法,控制成本是为了利润,是为了赚快钱,为了回本,他跟这边商人接触很多,发现普遍存在这种问题,或者说靠自己资本累计来的商人,最先考虑的是回本跟利润问题。
最先考虑的是压榨人工,从各种方面各种措施,分薄员工薪酬福利,以及工作硬件环境能不多装一个电灯,就绝对不会多装一个装饰灯。
黄老板不是很赞同,觉得你是在赔本的,不过你钱多取之不尽你说了算,这个对老乡有好处的,你看看汗流浃背的,那些毛绒吸进去对身体很差劲,他们是知道的,一般人可能意识不到这种危害,可是滔滔就配备了口罩,厂房内定期吸尘。
窗明几净的,政府那边下午来考察的,都是骑自行车的,一车坐不下,耗油比较多,就骑车过来凉快啊,都是林荫道,“我们骑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比小汽车还快呢,一路上都是小路林荫道凉快的很。”
要看看情况的,结果没想到滔滔在装空调,打头的招商办主任就特别触动,第一个厂房装好的时候,整个空调总控一打开,凉气嗖嗖的,里面工人一下全都欢呼了,里面是真的蒸笼一样的,人多机器多,房屋还薄。
蛮感动,拉着老黄的手,自己衣服都湿透了,也指了指老黄的,“老黄啊,我跟你说实话,政府机关那边都没有全部安装空调,但是你看人家港商建设的厂房,比美国人来建设的都要好,人家是真心实意长期投资的,对我们内地也有很深的感情,到底是一母同胞啊。”
“近期,你看政府几次跟英国政府谈判,当初香港是租借出去的,如今租期将近,租家就算是不想归还,也容不得他们如此,香港回家是我们举国大事,我们期盼着的,你看港商同胞也是期盼着的,不要小看这一片厂房,不仅仅是经济联系的枢纽,更是我们加深感情的见证,真诚至上啊,我考察了这么多厂房,你们是第一家装空调的。”
我们招商引资,我们寻求发展,谋求进步,但是我们最终希望是共同富裕,所有人过上小康生活,你优待员工,福利丰厚,政府不会不喜欢的,官方只会希望每个工人都能维护好自己的权益。
只是大环境之下,投资商能来就不错了,无条件欢迎,没有更多的要求,不能提。
滔滔这个头,开在他心里头了。
说着说着,就看外面停个小汽车,俩人忙去门口看,是不是别的领导来了,滔滔还在跟工人讲话,车间主任拉着他进去的,激动高兴。
冯展宽下车,看着这个厂房区域,滔滔自己在村里搞了个工业园区,政府这边给修路的,大路不好走,没人家骑自行车走小路的快。
跟他想的一样,落后,贫穷,哪里哪里都是透着没有钱的样子,他商人的,看什么都看利益,都看回报,他不认为这里的钱会比香港好赚。
产业链的下游,加工环节的底层,靠政府红利还有廉价劳动力来发展,最起码不是他的选择。
老黄不认识,招商办主任也不认识,但是这个派头,像是省里面下来的一样,俩人站在门口里面,没办法,里面凉快啊,外面热,一步不多出来。
冯展宽就看见俩门神,“冯滔滔是这里吗?”
他普通话很差劲,拗口,但是香港口音很重,老黄人机灵,“在,在,香港来的,是他朋友?”
冯展宽顺着视线过去,看里面还有一道玻璃门,滔滔背对着他们站着,很多员工围着他,他抬起手来不知道讲什么,显得他不那么高,在人群里面普普通通。
小平头,因为热,热的他起痱子,索性推平头。
衬衫下面配着休闲裤,黑黑的,比之前更黑了。
很瘦,肩膀很稳,站在那里微微前倾,看得出来很认真地在讲什么东西,冯展宽一眼看过去,那么地深,那么地久远,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
他不是很帅气,没有自己帅气。
不是很高,没有自己高。
他几乎没有继承父母的任何差不多的孩子,差不多的脸,差不多的身架子,差不多的肤色。
平平。
滔滔讲几句,好好工作就是这样,回头要出去。
他前面是缝纫机,他转的略快,胯骨撞了一下机器,手上也粘着一些毛绒,刚才不小心碰到的,然后透过玻璃门看着冯展宽。
冯展宽站在那里不动,不,有一点像。
眼睛。
微微下垂眼,猝不及防看人的时候明亮又深邃。
这是他的儿子。
此时此刻,热闹的厂房嘈杂的环境,还有丝丝凉气驱散的闷热空气里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跟心跳,梦一样地迷幻又真实,看着他逐渐出现,念头无比清晰地出来,像是今天的太阳干干地照射一样那么无可反驳地,再没有更清晰地事情了,这是我的儿子。
他冯展宽的儿子,那么有能力,有本事,那么务实能干。
他的心里在想,在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