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 81 章
达米安抱着艾尔维斯, 一人一猫躲在一张床底下，小心翼翼地向外观望。
刚刚‘蝙蝠侠’死在他们眼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画面把艾尔维斯吓得不轻, 但对达米安来说显然没什么影响。
达米安很清楚那并不是蝙蝠侠, 死掉的蝙蝠侠只是一个梦境中的幻影。
达米安抱着吓傻了的艾尔维斯，他跟着小丑，看着他带着‘蝙蝠侠’的尸体扬长而去, 又是得意洋洋地和手下一起喝酒庆贺，又是在哥谭继续闹事。
小丑独自把‘蝙蝠侠’的尸体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并塞进了衣柜里天天拿出来欣赏，甚至吃早餐的时候都要把‘蝙蝠侠’的尸体摆在对面佐餐。
达米安&艾尔维斯：……
虽然知道这是一场梦境，但达米安现在还是很想把小丑一刀戳死。他的父亲绝不会死得这么轻易，他更不能容忍小丑这样对待‘蝙蝠侠’的尸体，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艾尔维斯不知道达米安要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可以先跟着达米安。
可是……死去的人究竟是谁呢？
艾尔维斯想了想，感觉蝙蝠侠和小丑两人都打扮得不怎么像好人，也许是两个黑邦大佬之间的决斗？
那达米安又是谁呢？
艾尔维斯蹲在达米安临时找的安全屋房梁上, 用招财猫的坐姿居高临下地盯着达米安。
达米安淡定地冲艾尔维斯招招手：“过来, 我给你梳毛。”
艾尔维斯十分有骨气地喵了一声, 然后从房梁上滑下来, 没有骨头似地躺在了达米安膝盖上。
达米安一边给艾尔维斯蒲公英梳毛一边思考怎么离开这个梦境。
金灿灿毛茸茸蒲公英一边猜测达米安和黑衣怪男蝙蝠侠的关系一边回味昨天达米安亲手给他做的美味猫饭。
达米安手一顿, 眼睛看向厨房的方向, 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里, 达米安照常跟踪小丑,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 这里是属于小丑的梦境。
而小丑正在房间里和‘蝙蝠侠’的尸体对坐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窗户外吊着的罗宾。
‘蝙蝠侠’的尸体周围飞了两只苍蝇, 嗡嗡作响，小丑不甚在意地挥开苍蝇，继续一脸无聊地吃麦片。
达米安想了想，在艾尔维斯耳边轻声问道：“凯撒，想象一下里面的尸体动起来了。”
艾尔维斯疑惑地看向达米安。
“试试看吧。”达米安没有解释更多，只是用肯定的目光看着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对达米安的戒心消失了一大半，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达米安紧紧盯着房间里的情况。
小丑已经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假寐。
‘蝙蝠侠’坐在餐桌旁的尸体突然在达米安的注视下颤巍巍地对着小丑举起了中指。
然后，他抬起已经肿胀成巨人观的脸，对着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的方向挤出一个青紫色的僵尸笑。
达米安：……
他低下头去看艾尔维斯，小猫猫正在疯狂打嗝，显然是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
猫崽喵喵叫着直往达米安披风里钻。
达米安将已经把爪子塞进他领子，并且试图把整个猫都塞进去的猫揪出来，一个翻身离开了小丑的房间。
周围的景色越变越奇怪，那些长着小丑脸的陌生人突然也变得肿胀青紫，像丧尸一样朝着他们冲过来。
“喵！！”艾尔维斯吓得继续惨叫。
他讨厌恐怖片！谁来救救他！
鬼娃恰吉、寂静岭、丧尸围城、恐怖游轮轮番出现在艾尔维斯脑海中。
达米安抽刀砍翻一众丧尸，提着猫飞速跃进一旁的小巷子，却见墙壁里窜出来几只浑身鲜血的幽灵张牙舞爪地围在他们身边。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邮轮从天而降，浑身缠满绷带的护士小姐长着血盆大口，咯咯笑个不停的诡异娃娃飞在半空中。
达米安：……
他迅速抱着想象力过分丰富的罪魁祸首大声哄道：“控制你的想象力，不要去……啧，想想猫饭！”
永远别对别人说‘不要去想那只粉色大象’，越说他越是控制不住去想。
最好的办法是转移注意力。
“蓝鳍金枪鱼，三文鱼，深海鳕鱼！！”达米安一边溜着丧尸和怪兽，一边用生平最快的语速疯狂报菜名，“凯撒，你吃过五条鰤吗？它们虽然长得丑但是味道很棒！简单蒸一下入口即化！我给你买小蛋糕巧克力大龙虾和帝王蟹！！明天我们吃海鲜怎么样……”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丧尸已经全部消失。
艾尔维斯流着口水，砸砸嘴，期待地看着他。
“喵～”猫咪在遇见很想吃的东西或者需要铲屎官给猫大爷们按摩的时候，就会发出夹夹的声音。
含糖量视需求的含金量不断变化。
现在含糖量差不多得有百分之百。
危机解除，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揪着矮脚猫的胖腮帮子，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认命地说道：“等我们回到现实世界，我亲自给你做。”
艾尔维斯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想吃了。
……
梦境世界的另一边，比利和亚历山大没日没夜在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搜寻韦斯利口中可疑的线索。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该搜寻什么。
用神秘侧的说法，让他们目光停留心中涌起疑惑的内容，也许就是来自命运的暗示。
亚历山大对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嗤之以鼻，并且强烈要求给他一台电脑，让他输入资料做交叉对比分析，顺便再做个人工智能让他们脱离重复劳动。
只可惜韦斯利说他做不到。
韦斯利·道兹看上去有些焦急，不断在房间里踱步。
“在我过去做过的预知梦中，一切都指向艾尔维斯和梦之石。”韦斯利向比利和亚历山大解释道，“但是梦境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就算是预知梦也不可能让我得到最具体的信息。我只知道艾尔维斯是一切的关键，如果他能控制梦之石的力量，那么危机便有可能迎刃而解，但是如果他迷失在梦境中……”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也不用他说得更明确，亚历山大已经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如果艾尔维斯迷失在梦境中，也许会被隐藏在幕后的人利用。
至于后果……已经见识过艾尔维斯在红色长廊中的可怕力量，就算是亚历山大也不敢赌。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韦斯利说道，“所以我只能选择用最后的力量带走你们，并且给艾尔维斯的心灵施加了暗示——至少让他不被邪恶力量影响心智，这是我能做的极限。”
“你把我们留在这里，是想让我们成为plan B。”亚历山大了然地说，“因为你也不能保证艾尔维斯能顺利掌控梦之石，为了避免他失控，你需要对艾尔维斯很重要的人——至少是可以影响艾尔维斯心灵的人来唤醒他。”
他看向比利。
比利一直没有说话，脸色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的没错。”韦斯利·道兹点点头，“如果……如果梦之石失控，也许艾尔维斯认定的父亲能帮忙唤醒艾尔维斯的意识。康斯坦丁会在现实世界监控情况，如果情况失控，我会立刻送你们去找艾尔维斯。”
“在那之前，我们还可以做一件事。”年迈的骷髅继续说道，“想办法找到敌人的线索。”
敌人究竟是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
现实世界里漫天遍野的紫色光芒总给韦斯利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他实在太老了，又是好不容易才从棺材里复活出来的尸体，他的脑子早就被虫子吃干净了。
“紫色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
现实世界。
“果然。”康斯坦丁看着正义联盟大厅的情况，露出了然之色。
正义联盟大厅里，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原本属于超级英雄们的纪念雕像生出青苔，看上去锈迹斑斑，就好像已经在这里经过无数日夜的风吹雨淋。
紫色光芒源源不断从大厅深处迸射出来，幽灵现身徘徊在世间，恶魔扒着地板和墙壁爬行，这里是一番地狱的景象。
康斯坦丁用魔法驱散这些幽灵和恶魔，两个氪星崽子走在中间，杰森断后。
他们一路直直走进正义联盟大厅深处，那里的魔法波动远比周围任何一个地方都更加强烈。
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不可能。”在看清里面的情景之后，小乔大吃一惊：“他不是应该在阿卡姆疯人院吗？”
是约翰·迪伊。
准确来说，是约翰·迪伊的尸体正躺在房间正中央。
他看上去死状凄惨，从头到脚被人开膛破肚，几乎整个人都裂成两半。更糟糕的是，这具尸体也同样和周围的环境差不多，像是被人放在这里风干了几十年一样。
“不是幻觉，”杰森上前查看，大种姓之刃在触及尸体的瞬间冒出火光，“也不是魔法产物。”
这确实是约翰·迪伊的尸体，干尸上稀薄的头发掉落了几缕，飘散在尸体扭曲的胳膊上。约翰·迪伊像是被献祭的羔羊，整个人被扭曲地钉在正义联盟大厅中央，看上去死前经历了巨大的折磨和痛苦。
“他死在梦中。”康斯坦丁皱着眉说道，“梦中的他死亡，现实中的他也同样失去生命，这就是我们正在面临的情况。”
杰森和小乔纳森早就分别试图联系过蝙蝠家的人和超人，结果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他们还在正义联盟深处捡到了熟睡的神奇女侠。
戴安娜脸上全是不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上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伤痕。
杰森想了无数办法，也没能唤醒戴安娜。
正义联盟大厅继续冒出来无数紫色黏腻的光芒，不过幸好有康斯坦丁和杰森，他们谁都没有受到影响。
“是噩梦。”康斯坦丁说道，“现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噩梦中。”
梦境也分美梦和噩梦，美梦令人沉醉，噩梦让人消沉。
有人用噩梦控制了全世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噩梦。同时，梦境与现实的壁垒被打破，虚妄与现实开始重叠，死在梦境中的人也同样会死在现实中。
康斯坦丁一边翻看约翰·迪伊的尸体，一边说道，“上次我就察觉到约翰·迪伊没有那么简单。是谁将他引入另一个世界，又是谁引导他改造梦之石？我猜……幕后黑手就在这里。”
说完，他手中的魔法再度落在约翰·迪伊的尸体上。
这次，约翰·迪伊的尸体没有再像刚刚一样一动不动。
它站了起来，然后像僵尸一样扭动着身体，以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速度爬到了天花板上。
他披头散发地倒吊着，整个尸体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漆黑如同树皮一般的皮肤变得苍白且光滑，他的眼睛睁开，紫色癜痕长在他的眼睛周围，衬得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更可怕。
“总算是出来了，躲躲藏藏的家伙，你到底是谁？”杰森警惕地盯着对方。
第082章 第 82 章
比利百无聊赖地又翻开一本书。
梦境之主墨菲斯的图书馆里盛着世界上所有人类心血凝聚而成的书籍, 层层叠叠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头，比利和亚历山大都很确定他们绝对看不完，但是他们不能放弃。
亚历山大始终在暴躁和专注两种状态中反复横跳, 追求知识的本性让他抱着某些书本不肯撒手, 而迟迟找不到有关梦境世界和梦之石的线索又让他越发暴躁急切。
比利是个不耐烦看书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他都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如果拳头解决不了问题的源头, 那他就用酒精和女人解决自己的脑子。
他坐在窗台上，摸着一本书的封面，看着窗外在人类世界里绝对不会见到的怪异景色，陷入沉思。
他当然也想找回儿子，但是艾尔维斯究竟能不能算是他的儿子，这又是另一个问题。
他经历过贝姬死亡的世界，也在艾尔维斯创造的梦境世界中和贝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结果现在他发现，反而前者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他当然不是希望贝姬死去。
只是比起幸福安宁, 他确实偏爱血腥和暴力, 喜欢游走在危险边缘。这大概是他那个酗酒家暴的父亲给他留下的遗产。
比利叹了口气。
如今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定的人生轨迹被打破, 甚至整个世界都被毁灭, 就算是对心智坚强的比利来说也是一件需要时间才能消化的事。
他所在的世界在梦之石的影响下导致虚幻和现实融合, 早就不是正常的样子, 梦之石在吸取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之后又继续入侵另一个宇宙。也许早晚有一天梦之石会把所有世界都感染。
比利对此是无所谓的。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几乎是在‘传奇老人’的影响下形成的, 但无论如何, 他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没有让自己后悔过。
至于之后……
比利想了想，经历了这么多, 又亲眼见证亲友死亡和世界两度覆灭，他只觉得能活着他就好好活着，活不下去他就平静地死亡，这没什么不好。
比利的目光落在亚历山大身上。
亚历山大还在焦头烂额地翻找每一本放在他手边的书，阅读速度参考量子波动速读。
比利摇摇头，准备换个位置继续发呆。
他脚步一挪，正准备静悄悄地从亚历山大旁边跨过去，结果好巧不巧，亚历山大换了个姿势，把手放在了地板上。
比利躲闪不及，一脚踩了上去。
亚历山大嗷呜一声从地上蹦起来，结果身子一歪撞在了书架上。
艾尔维斯在红色走廊里给他变出来的翅膀现在还在他身后，大翅膀扑啦啦乱动，撞翻了一整个柜子的书。
韦斯利·道兹惊呼着上前准备帮忙，结果却被亚历山大的翅膀狠狠绊倒，然后不知怎么的，三人顺着凭空出现的楼梯骨碌碌滚到了一间地下室。
三人面面相觑。
走廊向深处缓缓延伸，周围是变换的黑白线条，他们相识无意识误入了像素空间，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样貌。
就连率先走进通道内的亚历山大都变成了黑白画风，而且还变成了二维平面图形。
亚历山大·漫画版：……
不过，现在发生变化总是好事，远比困在上面那个一成不变的城堡要好得多。
“走吧。”亚历山大率先说道，“我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比利不做声，而是默默地跟了上去，韦斯利则拿出催眠□□——虽然这东西在这里大抵是没什么用处的，但也聊胜于无，勉强有个心理安慰。
走入这条长长的通道，几人的画风一变再变，一会儿是线条素描风，一会儿又变成浓墨重彩的油画。最夸张的是，几人还突然变成了上个世纪日本漫画的风格，比利看着亚历山大脸上大到占据了整张脸一半的超级美瞳大眼睛，忍不住笑得弯下腰。
再往前，似乎通道的尽头终于有光亮透出来。
比利摸了摸像海胆一样夸张地竖起来的头发和随时随地以完美姿态漂浮在身后的风衣，总算松了口气。
光亮处是一间温暖的屋子。
星光安妮·詹纽瑞正叉着腰站在厨房里指挥休伊煎鸡蛋，母乳和法国佬笑呵呵地看着所有人打闹，贝姬正搂着喜美子的肩膀要她试一件新买的、颜色艳丽的连衣裙，吵吵嚷嚷的家人和朋友让比利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直跟在比利身后的亚历山大和韦斯利·道兹已经消失不见。
闹哄哄的氛围和饭菜的香气顺着比利的鼻尖传来。
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胸口也闷得说不出来话，嗓子眼儿里像是被艾尔维斯掉的毛塞满了一样噎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于是一切景象如同梦幻泡影般碎裂，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从上而下照着，让小男孩的身影看上去弱小又孤独。
比利叹了口气：“艾尔维斯，你怎么在这里？”
看样子，这又是艾尔维斯幻想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
艾尔维斯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
他难过地看着比利：“爸爸……比利，你还会和我一起生活吗？我想继续当你儿子。”
比利走上前，一把抱住艾尔维斯：“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艾尔维斯趴在比利肩膀上，心满意足地把脸埋进去。
然而在比利看不见的角落，艾尔维斯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紫光。
……
现实世界，杰森、小乔纳森、康纳和康斯坦丁陷入苦战。
死而复活的约翰·迪伊以一种人类绝不可能呈现出来的姿态扭曲着挂在天花板上，周围萦绕着紫色浓雾，他发出沙哑怪异的笑声，像猫逗弄老鼠一般戏谑地看着杰森等人徒劳的战斗。
康斯坦丁的魔法碰不到‘约翰·迪伊’的身体，杰森的大种姓之刃被周围的怪物牢牢挡住。
“他身上是噩梦的力量，”康斯坦丁躲开一道紫色光芒，“注意别被击中，否则会被瞬间拖入噩梦里。”
“可是我躲不开啊啊啊啊啊！”小乔纳森在半空中飞出残影，‘约翰·迪伊’释放出的紫光追着他们不放。眼见着马上就要被击中的时候，杰森手中的大种姓之刃斜劈过来，将那道紫光一斩为二。
结果那两道光又向着康纳和康斯坦丁飞过去。
“哈哈哈哈！”‘约翰·迪伊’的尸体大笑着，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陷入噩梦吧，别挣扎了！”
“为什么非要我们做噩梦啊？！”康纳也在到处乱飞，免得自己被击中，“做美梦不好吗？我才不想梦到超人打我屁股还逼我写作业，更不想梦到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结婚还让我当花童！”
“求求你闭上嘴！”小乔痛苦面具，“别让我听见人类的语言组合出这样可怕的话！我妈妈会杀了我爸爸的！”
“躲进来！”康斯坦丁突然大叫一声，显然是大招终于憋出来了
他张开一面泛光的魔法护盾，总算将那些紫色光芒挡在了外面。
小乔和康纳心有余悸地躲在杰森背后，四人缩在护盾里，警惕地看着‘约翰·迪伊’。一直致力于在打斗中用不恰当的方法使用蝙蝠侠身体的死人也连滚带爬地拖着蝙蝠侠的身体躲了进来。
“你到底是谁？”死人看着‘约翰·迪伊’，“你不是天命博士，约翰·迪伊已经死了！”
他在‘约翰·迪伊’的身体里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就仿佛那不过是一具能跑能跳的尸体。
尸体怪笑着，眼睛周围的紫色癜痕像是蜈蚣一样几乎已经蔓延至他整张脸，他伸出手，再度召唤出无数只属于噩梦的邪恶产物，命令他们去攻击康斯坦丁的魔法。
“我是谁？请称呼我为‘失眠’，我当然不是约翰·迪伊那个蠢货。”他说道，“这些是我的无眠骑士，接下来，请好好入睡吧！做个噩梦！”
不管是康斯坦丁还是杰森，都弄不清楚失眠究竟是谁，以及他又是如何杀死了原本位于阿卡姆的约翰·迪伊并且还抢占了他的身体。
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家伙。
但现在他们只能继续战斗。
只可惜，目前能够拿得出手的战斗力只有魔法少男杰森和魔法大叔康斯坦丁，死人拖着蝙蝠侠磨损严重的身体勉强算0.5个战斗力。
完美继承了超人低魔抗高物防的小乔纳森和康纳只能坐在康斯坦丁画的圈子里为战斗加油助威，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憋屈。
小乔看着阴森又癫狂的失眠，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我们都做噩梦？”
失眠大约是个新出道的反派，从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在小乔纳森问出口之后，他就急不可耐地炫耀起了自己精心设计的阴谋。
“当然是为了找到我最想要的东西！”他说道，“约翰·迪伊偷走了我的东西并且将我的东西藏进了超级英雄的噩梦中，我一定要取回我的宝贝！”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咕噜。”小乔纳森忍不住吐槽，“你的宝物是魔戒吗？”
不过他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只金灿灿的矮脚猫。
艾尔维斯……会是他口中的‘宝物’吗？
第083章 第 83 章
被各方人马惦记的猫崽还在梦境世界中和达米安享受幸福生活, 达米安每天诱惑猫崽充分发挥想象力，让小丑的梦变得更加凄惨一点，又或者让他亲自做的猫饭变得更好吃一点。
当然, 更重要的是, 达米安已经猜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梦境世界，那么唤醒梦境的主人想必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所以达米安坚持不懈，夜以继日地跟踪小丑, 有关小丑的精神分析和侧写不知道更新了多少版本。
他尝试用不同的方式恐吓小丑，想让小丑被吓醒，从而离开这个世界。
只可惜这些方法都失败了，小丑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达米安制造出来的事故只会让小丑兴奋。
他也尝试过直接杀死小丑，但恐怕是因为小丑是梦的主人，他那些攻击手段总会莫名失效。
艾尔维斯百无聊赖地看着达米安每天忙个不停。
不过很快他就闲不下来了。
“对。你可以做到的。”达米安双手抱胸，眼神严厉地盯着瘫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艾尔维斯，“我现在需要至少24颗卫星，帮助我确定这个世界的情况, 基本原理我昨天讲过, 20000公里高度, 6条轨道, 三个时空坐标, 光信号接受误差考虑用原子钟纠正……”
艾尔维斯哀嚎一声, 彻底瘫在桌子上翻着肚皮四脚朝天, 假装自己是只死猫。
达米安：……
他伸手戳戳艾尔维斯的背, 手指陷进厚厚的金毛中, 拿出来的时候带走了一小撮。
艾尔维斯：……
“嗷！喵嗷！！”艾尔维斯开始扯着嗓子发出杀猫一般的动静。
他要控诉达米安虐猫！为什么要逼迫一个只上过一天学的小猫猫去学物理？他不想在这里给达米安造卫星！
是的，达米安要他用想象力制造卫星, 而且还逼着他把原理学会。
学得艾尔维斯天天掉毛。
……咦？等等。
他什么时候上过一天学？
但是好像又不止一天。
就在艾尔维斯想要继续往下思考的时候，脑海却又空白了一瞬，刚刚原本引起他疑惑的问题消失不见。
达米安安抚地摸摸艾尔维斯的背，然后拉着猫崽的两只前爪，强迫猫崽继续看黑板。
艾尔维斯：呜。
达米安其实在有意训练艾尔维斯的能力，他发现艾尔维斯能够让这个梦境发生变化，但是这种能力经常失控。
他在刺客联盟和蝙蝠侠的教导下，学到最重要的事情都是要掌握自己的能力，他希望艾尔维斯也是如此。
“你不想搞清楚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达米安问道，“了解真相，找到你的身份，这些你都不想弄清楚吗？”
达米安突然发现艾尔维斯其实很被动，在失去那段有关黑袍纠察队的记忆之后，他其实是只得过且过的懒惰小猫。
懒惰小猫凑过来蹭了蹭达米安的手，十分熟练地叹了口气。
算了，看在达米安这么想弄清楚一切的份上，他再努力一点好了。
于是，达米安很快发现，小丑的梦境再度发生了变化。
小丑去了韦恩集团上班了！！
他将那一头绿毛被梳得整整齐齐，甚至连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艾尔维斯伸出爪子戳了戳达米安，因为达米安看上去已经快要石化了。
这两天，他们亲眼看着小丑每天对蝙蝠侠半腐烂的尸体说晚安，然后第二天再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去韦恩企业上班。
而韦恩企业的布鲁斯·韦恩依旧活得好好的。
熟悉的名字有些刺激艾尔维斯的记忆，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正吸引他。
他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拿到那个东西，否则……
否则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梦境里的时间好像突然拥有了跳跃大法，一切都像是加了十倍速一般。
转眼间，小丑升职加薪，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甚至还拥有了一个没有头发、皮肤苍白的妻子，两人一起生了一个绿毛红唇的儿子。
他儿子每天哭闹不休，嘴里喊着爸爸上班再努力一点，他要吃糖。
达米安觉得这噩梦像是他做的。
他扭头看向艾尔维斯，结果却在猫崽眼中看见了‘我爽了’的神色。
达米安：……
好的，知道了，是你干的。
当然是艾尔维斯干的。
他现在觉得上学和上班这种规律得如同坐牢一般的生活才是对人类最大的折磨。
看吧，这个叫小丑的家伙肯定是怕了！
不过小丑却变得越发像个正常人，他每天浑浑噩噩地上班，按部就班地对着蝙蝠侠的尸体说晚安。
而蝙蝠侠的尸体如同每一个正常的尸体一样，在时间的作用下腐烂、发臭，长出虫子。
达米安发现这个梦越发清晰了。
他甚至能够闻到那个腐烂躯体上传来的臭味。
日渐清晰的梦境让艾尔维斯有些挣扎，但有股力量总是阻止他继续思考，他只能自顾自和自己的尾巴玩了起来。
似乎这个梦境在源源不断给艾尔维斯输送能量。
但达米安心中的危机感却越来越浓厚。
他翻看过蝙蝠侠的资料中有关天命博士约翰·迪伊的记载，他们现在正处于一种最危险的梦境中。
他们有感觉，有意识，甚至有痛感。
一旦他们在这里死亡，那么在现实世界中也必然会死亡。
等达米安再度看见一次朝阳升起，他发现自己居然已经随着小丑日渐流失的岁月也长大了几岁。
就连艾尔维斯都长大了一圈。
不妙的预感再度让达米安皱紧眉头。
梦中的时间简直像流水一般。
小丑又升职了，今晚他又留在韦恩集团加班。
每个人都恭敬地看着小丑，为他说的每一句话喝彩。
曾经他的笑话让每个人恐惧，而如今，所有人都为他的话哈哈大笑。
哥谭则越来越混乱，达米安发现自己逐渐开始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
他开始穿上罗宾的制服，在这个梦中的世界打击罪恶。
越是这样做，他越是感觉自己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
他身上的伤疤也在逐渐增加，曾经属于蝙蝠侠的那些痛苦终于也出现在了达米安身上。
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才是蝙蝠侠。
又或者他只是哥谭一个普通市民。
在某一天把一个抢劫犯揍得半死以后，达米安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惊出一身冷汗。
艾尔维斯俨然一只真正的宠物猫一样，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凯撒！”达米安将艾尔维斯从美梦中唤醒——老天，他们最近甚至在梦中睡觉，在梦中做梦。
“艾尔维斯！”达米安晃了晃脑袋，努力把那股几乎要把他催眠的睡意抵挡住，“别睡了！快点清醒过来！”
艾尔维斯迷迷糊糊地喵了一声，然后习以为常地蹭了蹭达米安的手。
干什么喵？好困！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喵。”
我是猫咪凯撒呀，你睡糊涂了吗？
猫猫斜眼看向达米安。
“你还记得比利吗？”达米安眼神惊慌了一秒，然后盯着艾尔维斯的眼睛，“屠夫比利·布彻尔，星光安妮·詹纽瑞，杰森·陶德……还有我，你记得我是谁吗？”
周围的情景似乎恍惚了一瞬，艾尔维斯的眼神涣散了几秒钟，然后重回清明。
他好像……好像才刚记起来，他是个人，不是真正的猫。
他是艾尔维斯·詹纽瑞！
“艾尔维斯，快清醒过来！”曾经呼唤过他的那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艾尔维斯心底，如同拨云见日一般。
那道声音带来光芒和柔和的力量，让他的头脑更清晰了一些。
艾尔维斯身上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紫色光芒，那些由神秘字符构成的紫色链条在达米安警惕的视线中轰然破碎。
艾尔维斯变成人类，给了达米安一个超大的拥抱。
“天呐，达米安！”艾尔维斯眼中留着后怕，“我真的差一点就想不起来了！还好……”
达米安也松了口气。
在艾尔维斯清醒之后，他的头脑也仿佛没那么浑浑噩噩了。
这是好事，但他们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达米安曾经尝试着破坏小丑的房子，甚至炸了韦恩塔，然而却没有用。
小丑第二天就忘记了这件事，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循环一样，完全沉醉于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
亲手炸了韦恩塔的达米安接受到恢复记忆的艾尔维斯的真情赞美。
达米安：……
如果蝙蝠侠知道在这里他和艾尔维斯变成了恐怖分子，小丑变成了良民，也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由此可见，工作让人失去热情。”艾尔维斯一脸后怕地总结道，“社畜生涯居然能让小丑改邪归正吗？也对……他现在每天都陷入数据、报表和ppt里无法自拔，哪里还有时间去思考犯罪问题。”
小丑已经变成韦恩企业某条产业链的总负责人了，每天都忙着为自己的儿子攒奶粉钱。
达米安：……
他会记得回去嘲笑一下提摩西·德雷克。
梦境世界还在加速向前，似乎没有被他们的清醒影响。
自这个梦境世界的蝙蝠侠死亡，而小丑选择堕落于正常生活之后，罪犯们当然举杯同庆，每天都热闹得像是在过万圣节。
在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跟踪了小丑几天之后，报纸上刊登出一条新闻。蝙蝠侠再度横空出世。
他用枪杀掉了在小巷子里抢劫的罪犯，每天都把罪犯的尸体扔到警察局门口。
罪犯们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说蝙蝠侠回来了，只有小丑大声反驳，声称蝙蝠侠已经死了。
他周围的人为他的笑话哈哈大笑，并恭维他是全世界最幽默的人。
小丑在集团会议上杀死了几个属下，并把他们的尸体从楼顶丢下去，而他其余活着的属下和上司却为他拍手叫好。
“不对劲。”艾尔维斯说道，“就算是梦没有逻辑，这也太没有逻辑了。”
达米安将脸上的多米诺面具取下来：“是小丑。”
“什么？”艾尔维斯瞪大眼睛。
因为他听懂了达米安的意思。
蝙蝠侠面具下是小丑。
就在这时，小丑那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却突然对着躲藏在角落里的艾尔维斯和达米安笑了，那笑容过分诡异，诡异到艾尔维斯在他脸上看见了奇特的紫色纹路，而他那双原本应该和小丑一样的绿眼睛也变得只剩下眼白。
“他快到极限了哦。”艾尔维斯看见那个孩子这样说。
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泛着紫光，直勾勾盯着他。
但是那些诡异的纹路和眼睛却又突然消失不见——因为小丑回来了。
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
小丑看着正常而温馨的房间，又打开衣柜看了看‘蝙蝠侠’的尸体，最后坐在餐桌边开始喝酒，直到喝得烂醉如泥。
艾尔维斯注意到，小丑看上去越发虚弱了，绿色的发丝掩盖不住他的白头发，粉底也遮不住他眼角和嘴角的皱纹。
奇异的力量再度涌入他的身体。
艾尔维斯有些抗拒，但是他好像拒绝不了。
第084章 第 84 章
小丑扮演的‘蝙蝠侠’快死了。
这是达米安和艾尔维斯都没有预料到的。
他死得非常突然也极具戏剧性——穿着蝙蝠侠那身已经腐烂到看不出原样的套装, 在某一个雨夜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然而老旧的钩爪枪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让他从韦恩塔顶部直直落在了地上。
艾尔维斯最近在达米安的帮助下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想象，免得这个看上去似乎正常的世界突然遇到哥斯拉或者外星人, 但小丑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的画面实在给了他太大冲击, 让他僵直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丑和湿淋淋脏兮兮的地面几乎融为一体。
小丑的脸朝向天空，上面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混合着血污和雨水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污泥，让整个画面显得诡异又血腥。
“不……”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站在那一摊烂肉前，双双愣住。
“是……是我做的吗？”
种种纷繁复杂的想法从艾尔维斯脑海中涌出来，他捂着抽痛的额头，拼尽全力思考自己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希望小丑死于非命。
艾尔维斯知道这个想法一直隐藏在他心底。
比利教他有仇必报，而小丑正是当初伤害了杰森的凶手——曾经和杰森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看见过杰森对着电视新闻上又在闹事的小丑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说实话，曾经在哥谭的时候他就想过，他希望所有和凯瑟琳一样的家伙死在阿卡姆监狱中，永远不要有离开的机会。
他想过, 哥谭法律无法实现的合理死亡, 可以由他做到。不过当时他的想法是成为和杰森一样的法外者, 亲手处决行凶的人, 现在他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那是不是意味着, 他改变了这个噩梦的发展方向, 并亲手制造了小丑的死亡？
“别害怕。”达米安抓住艾尔维斯冷冰冰的手, 脱下外套给艾尔维斯披上, “不是你的责任, 这个家伙也早就在我的死亡名单上了，现在只是个巧合而已……这是噩梦不是吗。”
艾尔维斯机械地扭过头, 眼里的神色全是茫然。
这是第二次了，这也许是他第二次主动实施的谋杀。新闻里，凯瑟琳从哥谭大桥上一跃而下的身影蓦然浮现在艾尔维斯脑海中，与眼前小丑死不瞑目的面容互相重合。
忽然，小丑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像是骨头断裂的摩擦声，又像是血液流经断裂的气管时产生的呛咳。
艾尔维斯慌忙回过神来。
小丑还没有死。
“我……我……”艾尔维斯慌乱地别过头去，不去看小丑那双疯狂和平静交替出现的眼睛。
好像在这一刻，小丑已经意识到了他在噩梦中，并且意识到有人影响了他的思维。
他对着艾尔维斯和达米安强行咧起嘴角，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大量血液从他嘴里涌出来，和天上下起的暴雨融成一摊颜色奇怪的液体。
达米安上前一步，冷静地抽出刀，一刀割断了小丑的喉咙。
小丑瞬间消失在原地，像一阵烟雾似的从来没有存在过。
艾尔维斯没来得及阻止，结果就见眼前的梦境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由近及远，慢慢坍塌。
“果然不在这里。”另一个遗憾的声音说道，“所以他究竟把那东西藏到哪里去了呢？……哈，我肯定会找到的！”
在艾尔维斯和达米安一起失去意识之前，他们两个人都看见了上次那个眼睛没有瞳孔、眼周长着紫色瘢痕的怪人。
他对着艾维斯和达米安作出一个口型：“亲爱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记住我的名字吧，我是失眠。我是噩梦的主宰，是来自你内心的恐惧，更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艾尔维斯眼前一花，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已经彻底碎裂，他失去了意识。
……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中，康斯坦丁收到了来自红罗宾的消息。
早在铺天盖地的紫光出现在地球上的时候，英雄们都陷入了沉睡，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当时正在执行任务的提摩西·德雷克。
不过蝙蝠家族的人早就对类似的催眠手段有过特训——毕竟掀起超级英雄内心深处的创伤也算是阿卡姆常住人员的常用手段。
红罗宾通过自己的意志对抗住了噩梦的侵袭，在经历了无数次循环后，他克服自己心灵的弱点，清醒了过来。
感谢蝙蝠侠的特训，提姆想道。他猜测目前除了他之外，蝙蝠家族的其他成员应该也已经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这种制造恐惧和噩梦的手段蝙蝠家族每个人都遇到过很多次，他相信他的导师和伙伴们都拥有强大的意志力，绝不会被这样的噩梦打倒。
蝙蝠侠肯定是最先醒过来的人并且已经做好了后续计划，提姆心想。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和蝙蝠侠会合。
蝙蝠侠曾经让他们在模拟高压低温的水底环境中足足泡了三天三夜，期间他们眼前的VR眼镜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着让他们痛苦的画面，那些针对他们心灵最大弱点的画面，每一帧都令他们痛苦不堪。
蝙蝠侠本人眼前播放的是那条漆黑的小巷和断裂的珍珠项链，而他看见的是永远失去父亲的那一天。回旋镖队长的飞镖扎进父亲的胸膛，而他永远晚了一步。
梦里的情景仍旧让提姆有些心痛，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拯救世界。
然而事实却让提姆大吃一惊。
蝙蝠侠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清醒。
“这不可能！”提姆抿着嘴唇冷静分析，“蝙蝠侠那边一定是出了问题！其他人呢？目前我已经联系到了神奇女侠和超人，他们遭遇的和我们差不多，都是陷入了噩梦之中，不过也已经清醒过来。”
和提姆同样情况的还有神奇女侠和超人，几乎所有超级英雄都没能逃过那道紫光的侵袭。超人被噩梦侵袭的时候正飞翔在太平洋上空，他陷入沉迷，落入海底之后被海王亚瑟·库瑞救下了。
更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是，亚特兰蒂斯一族的人居然都没有受到噩梦的影响。在超人醒来之后，海王研究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亚特兰蒂斯人由于长期生活在海底，耳朵的结构已经发生改变，这种改变导致他们没有受到这次噩梦的影响。
“也就是说，噩梦可以理解为是通过某种声波影响人类的对吗？”红罗宾若有所思，“那能采用同样的手法将人从噩梦中唤醒吗？”
攻击全球生物的噩梦，恐怕只有两种方式来解决，一种是他们解决掉制造这起危机事件的反派，让一切恢复正常；另一种就是找到更简单有效的手段，将人的直接唤醒。康斯坦丁和扎塔纳都不可能使用如此大型的魔法将全球人从噩梦世界中拉出来，剩下的手段中……也许直接采用声波会更有效。
康斯坦丁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寻找梦境之主墨菲斯，但是那家伙已经消失了太长时间，甚至之前约翰·迪伊利用梦之石制造许多恐怖事件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
康斯坦丁合理怀疑墨菲斯本人恐怕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自顾不暇。
“亚特兰蒂斯人已经在研究中。”超人回答道，“但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我们需要尽快将剩下的超级英雄从噩梦中唤醒。”
其实他说的是蝙蝠侠。
超人也意识到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他也知道蝙蝠侠的意志绝对不会屈服于噩梦，他才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早苏醒的一个。
他们不约而同得出结论，噩梦主宰者——那个自称失眠的家伙拥有的力量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失眠到底在蝙蝠侠的噩梦中做了什么手脚谁也不清楚。
“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神谕加入通讯，“正被关押在阿卡姆深处的小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太乐观的变化——他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现在，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都断了，简直像是直接被人从楼顶上扔了下来。恐怕，他马上就要死了。”
听见这个消息的杰森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分钟，直到差点被噩梦打中。
正义联盟大厅里已经变得更加破败，失眠已经寄宿在约翰·迪伊的尸体上不知所踪，而他们依旧在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无眠骑士搏斗。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片刻之后，杰森挥刀打晕一个无眠骑士，然后嗤笑出声，“我期盼这一刻不知道有多久了，等着吧，今天晚上我要在韦恩塔上放烟花！”
“我们得弄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提姆说道，“如果小丑死得这么轻而易举，他就不会成为蝙蝠侠的对手……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我们都知道小丑也同样拥有极其强大的意志力。但现在的问题是，就连蝙蝠侠居然都没能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而小丑现在又濒临死亡，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康斯坦丁看着失眠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就在此时，正义大厅深处忽然又涌起一股怪异的波动，深紫色的漩涡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不详的颜色里显示出一些怪异到常人都难以理解的景象。
有一双腿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穿着黑袍、一头冲天短发的男人手中拎着一把砍刀，怀里抱着让所有人都感觉十分眼熟的孩子。
比利抱着艾尔维斯，肩膀上还蹲着一只体积更大的矮脚猫，男人和男孩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久别重逢的父子终于来到了现实世界。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干瘪如骷髅的老人和一个与莱克斯·卢瑟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
艾尔维斯对着杰森招了招手：“好久不见，杰森！”
第085章 第 85 章
杰森有些愣愣地看着艾尔维斯笑嘻嘻的表情, 在一刀砍翻了一个扑过来的怪物后，狠狠抱住了猫儿子。
“……臭小子！”杰森掐着艾尔维斯的脸，把艾尔维斯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不过他敏锐地注意到, 在他触碰艾尔维斯的时候, 艾尔维斯的身体僵了一瞬。
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因为当务之急是从正义联盟大厅离开，然后找到自称失眠的反派，解决这场让所有人都陷入噩梦的危机。
比利看了艾尔维斯一眼, 然后对着杰森伸出手：“比利·布彻尔。”
杰森一脸严肃地和比利握了握手。
艾尔维斯没有去看两个爸爸的友好交流，他只是伸出手，然后刚刚那个将他们送出来的紫色漩涡再次浮现。
由失眠召唤出来的各种来自梦境世界的怪物瞬间被艾尔维斯送回了他们原本应该在的地方，这一动作对艾尔维斯而言看上去似乎轻而易举。
康斯坦丁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梦之石终于来了。”
艾尔维斯眨眨眼睛，扭头看着康斯坦丁：“放心吧，我已经掌握了梦之石的力量，他们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他话音刚落，正义联盟大厅原本腐朽不堪的模样瞬间重新变回原本的样子，属于正义联盟七巨头的雕像恢复如初, 就好像那幅地狱般的景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干的不错。”杰森伸手摸了摸艾尔维斯的脑袋, 没有错过艾尔维斯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自在。
红罗宾和夜翼这时也已经赶到正义联盟大厅, 在看到杰森和康斯坦丁的时候, 他们松了口气。
夜翼收起手里的卡里棍, 看向杰森：“小D呢？他应该没有中招吧！”
康斯坦丁似乎这会儿才想起来他用梦之沙将达米安也送进了梦境世界, 按理来说, 达米安应该和艾尔维斯待在一起才对, 这会儿怎么……
“达米安？”艾尔维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没有看到他呀！是比利爸爸先找到我的，我被关在梦之石的空间里出不去, 要不是爸爸来救我，然后亚历山大和韦斯利帮我熟悉梦之石的力量，我们现在还被关在里面呢！”
说完，艾尔维斯抱起系统变成的矮脚猫，轻轻揉了揉猫咪的脑袋。
猫咪完全没有挣扎，看上去安静又乖巧地睡着。
亚历山大的眼神落在艾尔维斯身上，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韦斯利·道兹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我们找到艾尔维斯的时候，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见到你们口中那个孩子的身影，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康斯坦丁掀了掀眼皮，然后毫不负责任地说道：“那得去问梦之砂了，说不定是那东西被我的家族收藏了太长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保质期……啊，你们如果想找人为这件事负责，千万别找我，墨菲斯才是梦之砂的所有者。”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打算为达米安的失踪负责，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可怜的小D。”提姆摊了摊手，“不过我们应该相信罗宾的能力，无论达米安不小心走丢到哪个角落里，他肯定都能找到回来的路。”
说完他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艾尔维斯。
“别担心，艾尔维斯。”提姆安慰道，“达米安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我也相信达米安的能力。”艾尔维斯担忧的表情从脸上消失，剩下的全是对好朋友的信赖，“他肯定能回来的。”
杰森伸出手，像是感兴趣似的将艾尔维斯手里的大猫抱了起来：“他长得真可爱，艾尔维斯，你从哪里弄来的？”
艾尔维斯眨了眨眼睛：“从梦境世界里抱出来的。”
大胖猫在离开艾尔维斯怀抱之后像是松了口气，他的前爪紧紧扣在杰森的夹克外套上，像任何一只普通的猪咪一样，胆小地缩在杰森怀里，把脑袋埋进杰森的嘎吱窝。
杰森伸手挠了挠猫咪的耳根：“去蝙蝠洞吧，我们得交流一下目前的情报。”
韦斯利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向众人说道：“我们在梦境世界深处发现了事情的起因，曾经我的预知梦也告诉过我有关这次危机的一些信息……”
大多数有理智的反派的目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有人想统治世界，有人想毁灭人类，有的想打败超级英雄。
从这个角度出发，失眠的目的恐怕是希望统治世界。
不过韦斯利却没有赞同这个推论，他说起了另一个人：“你们知道克里斯托夫·卢卡斯吗？”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从来没有出现在正义联盟或者蝙蝠洞记载里的人。
蝙蝠战机已经载着各位清醒的超级英雄来到了蝙蝠洞里，同样依靠自己坚强的意志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为所有人送上一杯热茶。
“谢天谢地，这个世界还有不需要睡眠的机器人。”夜翼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红色龙卷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钢骨正在协调……复仇者联盟也已经行动起来，秩序正在恢复。”
韦恩集团旗下的医院也已经给陷入昏睡的人提供了优渥的医疗环境，机器人们正不知疲倦地维持秩序，送昏迷不醒的人们进入安全的环境。
“数据表明那些沉浸在噩梦中的人睡眠程度正在逐渐加深，照这样下去，他们恐怕真的会一睡不醒。”提姆调出医院的数据库，“海王的研究有所进展，但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结果，我们必须想办法终结噩梦。”
可惜在场所有的超级英雄几乎都被失眠的噩梦侵袭过，这会儿努力参加会议已经几乎到达了极限。做过噩梦的人都知道，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感觉会前所未有的疲惫，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像整整好几个星期没有睡过觉一样，眼底下挂着浓厚的黑眼圈。
夜翼捧着红罗宾友情提供的咖啡桶，精疲力竭地吨吨吨。
旁边和他一起吨吨吨的是每天都在吨吨吨牛饮咖啡并且已经习以为常的红罗宾。
“所以失眠和那个叫克里斯托夫·卢卡斯的人有关？”提姆在浩瀚如烟的数据库当中继续搜索老睡魔提到的关键人物。
名字叫做克里斯托夫·卢卡斯的反派都有好几个，这个名字实在是很普通。提姆将各大数据库进行交叉对比，试图找出最符合这次危机事件的关键人物。
“我在死亡之前的预知梦中梦见过他。”韦斯利羡慕地看着大家手边放着的咖啡桶，又遗憾地摸了摸自己早已被蛆虫腐蚀的空荡荡的腹腔，“我知道他和梦境世界息息相关，和梦之石更是关系密切。但我的预知梦并没有再告诉我更多内容，剩下的恐怕只能由你们来调查了。”
比利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懒得参加这样正式的会议，而是在蝙蝠洞里好奇地到处参观，还手贱地想要去摸蝙蝠侠头顶上的尖角。
死人依旧寄宿在蝙蝠侠身体里，他的性格和蝙蝠侠完全不同，一点都不介意比利毫无边界感的去摸他的脑袋。
蝙蝠家族的成员当然对这个家伙感到十分好奇，蝙蝠侠曾经对艾尔维斯做过侧写，在艾尔维斯作出的种种行动中追溯过他的家庭渊源和父母性格。
他们勉强算是对这个‘比利爸爸’有所耳闻，就是恐怕‘杰森爸爸’会感到不太开心。
但杰森却像是不太介意这件事，他始终搂着艾尔维斯带回来的那只大肥猫不肯放手。他坐在蝙蝠洞的会议桌边，猫猫在他大腿上安睡。杰森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有节奏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找到了……克里斯托夫·卢卡斯。”提姆向众人展示资料，“他好像……等等，他居然曾经在阿卡姆疯人院接受过治疗？！”
“如果是卢卡斯先生，我倒是对他有些印象。”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说道。
“5年前发生的大事件……卢卡斯先生就是那次大事件的受害者。”
5年前，正义联盟差点被伟大黑暗彻底吞噬，不过最终他们又从死亡之地重新回到地球，保护了这个世界。
不过那次事件依旧给一些平凡的家庭带来了永远的创伤，其中就包括克里斯托弗·卢卡斯。
他的家人在针对超级英雄的阴谋中全部死掉，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从此以后他变得疯疯癫癫，住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资料显示，他曾经有过多次自杀自残的历史，在参加互助会的过程中也有伤害他人的举动，甚至在一次心理治疗中因为情绪激动割掉了自己的眼皮，发誓再也不会陷入睡眠。
因此阿卡姆里的精神科医生只好让他单独一间病房，并用束缚衣将他束缚起来。
“韦恩慈善基金会赞助了他的治疗费用，”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我记得还是我审批的。卢卡斯先生是个可怜的人，在那次不幸的事件中，失去了所有家人，并且还失去了睡眠——他说他每次闭上眼睛每天都会陷入失去家人的那一天，他陷入了永久的噩梦中。”
这可是个令人不得不重视的消息，听到失去睡眠这样的特征，所有人都精神起来。
然而阿卡姆疯人院的监控显示，克里斯托夫·卢卡斯依旧睁着眼睛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病床上陷入沉睡，他那双没有眼皮的眼睛十分狰狞，像是满怀仇恨地盯着周围所有人。
“这具身体里没有灵魂。”康斯坦丁去了一趟阿卡姆疯人院，有些郁闷地抽了口烟，“这下麻烦了。”
麻烦的原因在于，没有灵魂的克里斯托夫·卢卡斯恐怕再也不会受限于他的身体。这家伙找到了方法摆脱了物理世界的束缚，在梦境世界中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艾尔维斯看着正在开会的超级英雄们，眼里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
是啊。
为什么所有超级英雄都有重新回归的机会，可他们这些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了。
他再也没机会见到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要报复这个世界，报复所有超级英雄，让他们也尝一尝无能为力的滋味。
第086章 第 86 章
“艾尔维斯, 以前你不都是喜欢变成猫猫吗？最近怎么没有看见……”小乔纳森疑惑地看着艾尔维斯，清澈的蓝眼睛里倒映出‘艾尔维斯’纠结的表情。
结果‘艾尔维斯’直直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又被突然窜出来的奥利奥和阿尔弗雷德猫猫绊了个跟头。
奥利奥的狗脸上露出嘲讽和不屑, 阿尔弗雷德猫猫舔了舔爪子, 威胁地拱起脊背。
‘失眠’差点没忍住大骂一声。
韦恩庄园的猫猫狗狗都成精了吗？一个两个全都在针对他。
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他要杀光这里所有生物，连蟑螂都不放过！
不过如果阿尔弗雷德知道失眠在想什么, 一定很想抄起霰｜弹｜枪让这个质疑他管家素养的无良反派认真反思一下。
“……我只是觉得当个人也挺好的。”‘艾尔维斯’挤出一抹假笑，对着小乔纳森说道，“当猫总是掉毛呢，我不想给阿尔弗雷德添麻烦。”
阿尔弗雷德淡定路过，然后施施然从地上捡起了一撮金色头发：“如果是担心这个问题，大可不必。哪怕您变成人类也总是掉毛，我从一开始的困惑已经变得习惯了，也许是您和大都会的卢瑟先生接触太多，所以被传染了吧……需要我帮您请私人医生吗？艾尔维斯少爷，容我提醒一句, 经常掉毛可不是个好现象。”
‘艾尔维斯’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他很想让阿尔弗雷德先预约医生给他自己好好治疗一下。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之前的种种经历已经让他确定了这个家的食物链。
招惹了阿尔弗雷德的后果一点都不美好。
偶尔他会怀疑是不是这群人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但仔细想想, 他伪装的如此到位, 应该不至于。
他可是伟大的噩梦, 是让蝙蝠侠至今都醒不过来的罪魁祸首！
于是过分自信的失眠看着眼前的小乔纳森和阿尔弗雷德管家, 说道：“……最近可能我休息得不太好, 只是有点脱发而已, 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躲开小乔纳森状似担忧的眼神。
亚历山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了过来, 他冷不丁从后面拍上艾尔维斯的肩膀，语气诡异：“是不是吃的太咸了？猫咪吃太多油盐就是容易掉毛，不是吗？阿尔弗雷德，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艾尔维斯的食物难道不应该单独做一份吗？我觉得这是你身为管家的失职。”
亚历山大十分自觉地指挥阿尔弗雷德，俨然一副蝙蝠家成员的样子。
看得小乔纳森忍不住嘴角抽搐。
阿尔弗雷德配合地露出抱歉的眼神：“您说的对，是我忽视了这件事，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晚上开始，艾尔维斯少爷，您的饭里面不会再出现一粒盐，我用我专业的管家素养和亚历山大少爷的头发向您发誓。”
亚历山大：……
以后他的住宅里绝对不要人类管家。
“我不是……”‘艾尔维斯’刚想说什么，却被亚历山大截住。
亚历山大单手搂着‘艾尔维斯’的肩膀：“好啦好啦，你用不着感激，这是阿尔弗雷德应该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提醒。身为将正义联盟的英雄们从噩梦中唤醒的小英雄，你值得我们所有人照顾……好好休息，恢复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事，我们还等着你把蝙蝠侠从噩梦里救出来呢。”
这是‘艾尔维斯’亲口告诉正义联盟的，他说他身为梦之石，用刚刚获得的全部力量从噩梦世界中将所有人的灵魂拽了出来，这才让噩梦与现实没有彻底融合。
但是在他去找蝙蝠侠的时候，力量已经不够用了，所以他只好先暂时放弃。
的确，在‘艾尔维斯’带着比利·布彻尔和亚历山大从紫色漩涡里走出来之后，他就亲手将所有由失眠召唤出来的无名骑士都送回了噩梦世界，原本盘踞在哥谭上空的各种无名生物也消失不见，现实世界终于恢复了往日平静。
那些沉入睡眠的普通人也陆续转醒，这场危机似乎真的得到了解决。
因此，艾尔维斯也正式韦恩庄园住了下来，和他一起住进来的还有亚历山大、比利·布彻尔、康斯坦丁、杰森和小乔纳森。
韦恩庄园空前热闹，是蝙蝠侠不乐意见到的那种热闹。
当然了，大家各有各的理由。康斯坦丁和杰森借口要讨论‘失眠’这个反派人物的去向，小乔纳森和亚历山大则以朋友的身份要求留下来照顾艾尔维斯。
直到可怜的、自称为了拯救全世界而失去力量的‘艾尔维斯’恢复正常为止。
不过在他们照顾‘艾尔维斯’的过程中，总会因为粗手粗脚给‘艾尔维斯’带来更大的伤害。
包括但不限于陪着‘艾尔维斯’玩棒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棒球打到了‘艾尔维斯’的脸上让他昏迷了整整一天，或者小乔纳森热情洋溢地想要拥抱好兄弟的时候，差点没轻没重地勒断‘艾尔维斯’的肋骨。
‘艾尔维斯’胳膊上打着石膏——亚历山大的杰作——为未成年人的社交生活感到烦不胜烦。
但他现在还不能离开韦恩庄园，他费尽心机离开噩梦世界，将真正的艾尔维斯和他交换之后的目的是为了在现实世界获得超级英雄的信任。
他不能暴露身份，因为他现在确实失去了力量。
克里斯托弗·卢卡斯在获得力量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在梦之石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对梦境的掌控能力绝对比不过艾尔维斯。
现在他能暂时占据上风，不过是因为他抢占了先机而已……以及他得到了某些人的帮助。
借助魔法和梦境的力量，他用约翰·迪伊的尸体构筑了这具和艾尔维斯一模一样的傀儡，他的灵魂栖居其中，借着傀儡的眼睛和身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需要获得超级英雄的信任，同时需要寻找一样他在噩梦世界里翻来覆去都没有寻找到的宝物。
约翰·迪伊那个混蛋说过，他将那个宝物藏在了某个超级英雄的噩梦中，但是他已经找遍了无数超级英雄的噩梦，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东西的踪迹。
这让克里斯托夫·卢卡斯忍不住怀疑是约翰·迪伊欺骗了他，他没想到天命博士临死之前的话居然都是谎言。
所以他只好来到现实世界，继续打听消息。
蝙蝠洞里，杰森和康斯坦丁盯着监控器里的画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很明显，克里斯托弗·卢卡斯也不是个多么聪明的家伙，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别着急，我们要等着他露出马脚。”康斯坦丁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轻轻嗅了嗅，还没等杰森说话，他就将烟放了回去，“好的好的，你别啰嗦，我不会让你亲爱的蝙蝠侠爸爸抽二手烟的。”
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巨大的营养仓，营养液里浸泡着属于蝙蝠侠的身体，他依旧沉睡着，偶尔会被死人暂时借用一下。
毕竟这里除了康斯坦丁和杰森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死人的灵魂，死人波士顿如果想向外传递一些信息，只能通过附身的方式。
“我只想知道他在蝙蝠侠的梦境世界里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杰森蹙起眉，“还有，真正的艾尔维斯现在恐怕应该还留在梦境世界。”
“我想知道他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康斯坦丁眼里也露出疑惑，“他几乎走遍了所有超级英雄的噩梦。”
这一点，康斯坦丁和杰森已经向所有做了噩梦的超级英雄确认过。在神奇女侠、超人甚至是夜翼和红罗宾的梦境中，他们都曾见过紫色的光芒和苍白的、眼角带着瘢痕的‘失眠’。
那家伙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他们，时不时使用噩梦的力量给他们的噩梦制造怪物。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失眠跑去每个人的噩梦里，除了希望用噩梦将所有超级英雄打败之外，他肯定还在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失眠’一定认为那东西能帮助他打败所有超级英雄，统治整个世界。
想来失眠自己也知道，一点点噩梦不足以困住所有超级英雄，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只不过他没有在梦境世界中找到那个宝物，所以他才想尽办法来到了现实世界。
“肯定和正义联盟有关。”杰森有些头痛的翻找着正义联盟过去的资料，只不过之前在黑亚当袭击正义联盟的时候，有很多资料都被篡改过，还有一些正义联盟收藏的战利品也丢失了踪迹。
他们暂时无法确定‘失眠’究竟是冲着哪件魔法物品来的。
另一边，‘艾尔维斯’被取消了所有下午茶和高糖高盐的食物，甚至连晚餐都变成了一碗寡淡无味的蒸鱼。
阿尔弗雷德确实严格遵照了此前的承诺，‘艾尔维斯’的鱼里一粒盐都没有见到。
这让‘失眠’大为光火。
但他又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有些摸不准真正的艾尔维斯到底是怎样和阿尔弗雷德相处的。
在阿卡姆居住多年，他总是靠着自己的想象在梦境中和超级英雄们决斗，在每一次决斗中，他都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超级英雄们则被他打的屁滚尿流，接连求饶。
谎言一次次重复就变成了真话，他在梦境世界中称王称霸，总觉得来到现实世界中也当如此……梦境世界造就的虚妄给了‘失眠’克里斯托弗·卢卡斯可笑的自信，让他总觉得超级英雄们只是一群被民众捧得过高的草包，他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谎言就能将对方骗的团团转。
他揪着另一半梦之石猫猫，咬牙切齿地躲在房间里低声质问：“你还不肯把力量给我吗？你肯定能感应到那块石头，快点把消息告诉我……”
变成猫猫的系统强撑着一口气，恶狠狠地呸了失眠一声。
在离开梦境世界之前，克里斯托夫·卢卡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变得虚弱不堪，甚至没精力和杰森或者亚历山大交流。
不过幸好，他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送给了真正的艾尔维斯，他可是个好系统，说好了要帮艾尔维斯回家的，绝对不会食言。
系统喵了一声，懒得理会气得跳脚的失眠。这家伙在韦恩庄园绝对不敢伤害他。
看上去强大的失眠其实也不过是个胆小鬼，他强撑着可笑的自信，实际上不堪一击。
系统闭上眼睛，懒得理会已经开始着急的假艾尔维斯。
“你知道我有力量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和艾尔维斯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而已！你们连人类都不是！”失眠提着系统的后颈皮，威胁着要将他扔出窗户，“我才会是梦境世界的主宰，等我拿到梦魇之石，就连墨菲斯都拿我没有办法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和艾尔维斯彻头彻尾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对，我要狠狠折磨你们，把你们关在最可怕的噩梦里，让你们永远也无法清醒过来！还有那些该死的超级英雄……”
系统勉强听到了一个词汇，梦魇之石。
那又是什么？
他只听说过梦之石。
而且失眠似乎还很肯定它能够感应到那块石头的位置。
这就是失眠的目的吗？
梦魇之石，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不会是曾经的睡魔墨菲斯大人又打造出了一块能够控制梦魇的魔法石吧？系统突然大惊失色。
你没事吧？墨菲斯大人！
你就那么喜欢把梦境的力量分裂出去吗？
你有了艾尔维斯和本系统还不够吗？
系统勉强忍住对创造他和艾尔维斯的人的吐槽，在内心感慨自己真的无法理解无尽家族的成员，他们一个个都神戳戳的，和他可爱的艾尔维斯完全不同。
所以艾尔维斯到底在哪里？
系统有些难过地吸了吸猫鼻子，结果被自己掉下来的两根毛呛得打了个喷嚏。
失眠揪得他好痛。
系统在心里哀嚎。
呜呜他真的好想艾尔维斯宝贝，什么时候他的宝贝能来救他？
不过幸好，这个宅子里还是有好心人的。
夜翼赶在杰森从蝙蝠洞里冲出来之前从失眠手中抢过了大胖猫，并用大哥超绝演技和夜翼亮眼笑容顺利糊弄过去了智商不高的失眠。
夜翼揉了揉猫猫脑袋，将系统放进了软乎乎的猫窝中。
精力不济，又要再次陷入睡眠的系统在心里感动得汪汪哭。
对不起夜翼，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再也不说你是人贩子了！
第087章 第 87 章
在系统猫猫享受夜翼大哥的温柔抚摸时,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已经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
幸好这次他们没有再失去过往的记忆，艾尔维斯依旧记得自己是梦之石变成的人，如果有需要, 他还可以变成一只金渐层矮脚猫。
具体的需要是指, 他偶尔也要放松一下，享受一次达米安提供的顶级按摩和梳毛服务。
不过刚一落地，艾尔维斯和达米安就感觉视野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好像长高了。
达米安变得更加壮实, 就连艾尔维斯也变得比以前强壮了一些。
“我们长大了？”艾尔维斯有些惊奇地问道。
达米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回答道：“我们似乎在小丑的梦境中度过了不少时间……小丑都已经步入老年，我们长大也不是不能理解。”
实际上，达米安关注的东西比他刚刚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内容要更多一些，他终于意识到梦境世界可以影响现实的走向。或者换句话说，梦境世界会影响他们的潜意识，而他们再潜意识中对自身的认知同样会反馈在现实世界中，在小丑梦境中度过的几年让他们以为自己长大了，这是一种梦境与现实的混淆。
达米安猜测这恐怕又是梦之石的力量。
如果墨菲斯或者韦斯利这两任睡魔有任何一位出现在这里的话，大约都能够解答这个问题。
梦境世界里时间的流逝总是呈现跳跃状, 准确来说, 时间坐标在梦境世界中可以随意更改, 就像在噩梦中结婚生子并且逐渐老去的小丑。在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迷失在小丑梦境中的那段时间里, 他们也确实度过了梦境中的时光。
艾尔维斯羡慕地看着达米安已经逐渐宽厚起来的肩膀和肌肉发达的健壮身材, 为好朋友完全不像一个青少年的强壮而留下嫉妒的眼泪。
凭什么他还没有长出肌肉, 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认知有问题吗？！
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 艾尔维斯潜意识里关注的最大问题是他的腿。他只希望自己长大之后能够变成大长腿, 而不是像身为猫猫时一样伸出脚拼尽全力都够不到放在餐桌上的碗。
幸好这一点小小的愿望终于还是实现了。
艾尔维斯猫猫努力安慰自己,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至少没有长成五短身材, 个子和达米安只差了半个头，之后他努力喝牛奶，锻炼身体，一定可以长得比达米安更高更壮。
艾尔维斯迅速在心里定下了健身计划。
达米安看了艾尔维斯一眼就知道猫猫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他无语了片刻，然后拉着艾尔维斯躲到了角落里。
艾尔维斯回过神来。
现在他们似乎又落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梦境。四周黑漆漆的，还散发出奇怪的味道，不远处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像是一大群醉汉喝醉了正在大声唱着荒腔走板的歌。
达米安和艾尔维斯抬起头，他们都注意到了不远处闪烁着灯光十分引人注目的韦恩塔。
熟知哥谭地形的达米安在脑海中迅速分析了一下他们的方位，然后得出结论：“我们现在是在犯罪巷。”
潜台词，做梦的恐怕又是哥谭人。
艾尔维斯瞪大眼睛：“所以这又是谁的梦？”
问完这句话，艾尔维斯突然意识到他自己才是梦之石，他诞生于梦境世界，并且在梦之石中浑浑噩噩存在了不知道几个世纪，他应该能够感受到梦境的主人才对。达米安教过他，要好好挖掘自己的能力。
艾尔维斯闭上眼睛。
梦境中的雾气和魔法产生的光斑是普通人难以察觉的，然而捕捉这一丝一毫的痕迹对艾尔维斯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拉住达米安的手，顺着这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向前走去。
斑驳的砖墙，满是污垢的角落，散发着糟糕气味的垃圾桶和醉醺醺的流浪汉从他们眼前划过，昏黄的路灯上锈迹斑斑，零星几只蚊虫和飞蛾围绕着昏黄到像是已经亮了几个世纪一样的灯泡乱糟糟地飞。
越往里走，小巷子变得越发寂静。然而散发着浓重恶意的黑暗却在不断延伸，仿佛有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躲在角落里窥探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这让艾尔维斯忍不住背后竖起寒毛。
达米安跟着艾尔维斯往前走，始终没有松开艾尔维斯的手，两个看上去已经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沿着巷子走进深处。
转过一个角落，巷子口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听突兀的砰砰两声枪响和一声小孩子惊恐的尖叫，可怕的场景在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眼前展开。
身着礼服的年轻夫妇倒在血泊中，双目无神，失去生机。一个打扮得体的小男孩，正抱着他们的尸体无助地流泪，那双充满惊恐和泪水的钢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绝望。
艾尔维斯被这一幕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达米安却果断上前一步，在检查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之后，他扭头看像已经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而完全无法动弹的男孩。
八九岁的男孩看上去脆弱又无助，他长着一张和达米安及其相似的脸。
是布鲁斯。
达米安在看见布鲁斯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真正的布鲁斯，是被困在幼年身体里和回忆中的蝙蝠侠。
达米安二话不说，拎着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站了起来：“清醒点，布鲁斯！”
小布鲁斯茫然的眼睛看像达米安，眼神里全是陌生。
“他失去记忆了。”艾尔维斯也皱着眉头，“是那个该死的失眠搞的鬼！”
“父亲绝不是会被这点小小的把戏困住的人，”达米安看着仍旧没有说话的小布鲁斯，试探着晃了晃对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布鲁斯。这里不是现实，这是一场梦，快点清醒过来！”
似乎是梦这个字眼刺激到了小男孩，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紧接着，艾尔维斯和达米安就感到眼前一花，他们再次出现在了巷子口。
这次不用艾尔维斯提醒，达米安拉着艾尔维斯就往前跑，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刚刚的事发地点。
然而等他们出现在小男孩布鲁斯面前时，惨剧同样已经发生，他们依旧晚了一步。
小男孩用同样的姿势跪在血泊中，惊恐地流着泪。
达米安不愧是达米安，深得蝙蝠侠真传。曾经他陷入毒藤女的陷阱时，因为幻觉和蝙蝠侠打了一架，那会儿的蝙蝠侠毫不留情地揍了他的脸，这会儿达米安也直接一拳揍上了小布鲁斯的脸。
然而，小布鲁斯却像木偶一样，即使被打得偏过头去也完全没有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就在艾尔维斯以为这场梦境又要再度重启的时候，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
雨点越变越大，艾尔维斯仔细看清楚落在他们眼前的雨滴，却突然发现那居然是一颗颗珍珠。巨大的珍珠从天而降，像是从断裂的项链上掉下来的，一颗颗洁白盈润的珍珠披头盖脸朝他们砸过来。
小布鲁斯呆愣愣地看着天空不断砸下来的珍珠。
再然后，艾尔维斯眼前一花。
下一秒，他和达米安果然又出现在了巷子口，耳边再度传来了砰砰两声枪响。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这次他们谁也没有向前迈步。
梦境陷入循环，他们必须找到原因。
“所以这就是蝙蝠侠的噩梦吗？”艾尔维斯问道，“他……他的父母……”
“死在这条小巷子里。”达米安接口，“这是蝙蝠侠潜意识里的认知，我猜无论我们重复多少次，都没办法修改这件事——它是蝙蝠侠诞生的源头，是属于蝙蝠侠的烙印。”
艾尔维斯闭上眼睛，他周围的小巷子开始坍塌，五彩斑斓的颜色照亮了这条巷子，花朵争先恐后从淤泥里冒出来，然而再往前去，就马上被可怕的黑暗吞噬。与那条吞噬了韦恩夫妇生命的巷子融为一体。
艾尔维斯不由得心里一惊。
“我改变不了这个梦境。”他说道，“我的能力在这里不怎么管用！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是蝙蝠侠，这也是一场梦呀！”
“这是蝙蝠侠的意志。”达米安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小丑梦境的时候吗？恐怕我们所有的改变要基于他们的认知，不符合常理的场景会被强制剔除……而蝙蝠侠的意志强得可怕，我们无法篡改他的潜意识。”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顺着他的噩梦继续往下走……”艾尔维斯若有所思，“那就让这个噩梦继续发展下去吧，只有继续往前走，我们才有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这不太对。”达米安皱起眉头，“按理来说，蝙蝠侠应该是能够自己从噩梦中离开的，可是为什么……”
达米安不相信蝙蝠侠会被困在噩梦中，刚刚那种程度的噩梦绝对比不上蝙蝠侠对自身意志力的考验。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幕后黑手也在这里？”艾尔维斯闭上眼睛再次和梦境产生联系，然而除了感受到梦境的主人是布鲁斯之外，他没有感受到其他的力量，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噩梦而已。
噩梦的主人还在小巷子里抱着父母的尸体痛哭，不远处有警笛声传来。这个真实的噩梦像现实发生过的一切一样，姗姗来迟的戈登局长正往这边赶。
等艾尔维斯和达米安靠近布鲁斯的时候，却发现布鲁斯的神色比之前显得更加惊恐了。他怀里的尸体长着杰森的脸，然后又换成提姆，紧接着是达米安、史蒂芬妮、芭芭拉、阿尔弗雷德……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噩梦再度重启。
这次，达米安一把将布鲁斯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在对上小男孩惊恐的神色和清澈的蓝眼睛时，即将脱口而出的严厉训斥马上又顿住了。
达米安：……啧。
幼崽。
地上的尸体依旧是韦恩夫妇，布鲁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顾着瑟缩在戈登局长的大衣里哭泣。
戈登局长警惕地看向艾尔维斯和达米安：“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第088章 第 88 章
最后还是达米安那张和布鲁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连起了关键作用, 梦境中的阿尔弗雷德在看见达米安之后皱紧了眉头，在和戈登局长商量了一番之后，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直接选择将达米安和艾尔维斯这两个黑户带回了韦恩庄园。
“又是一个不合逻辑的地方, ”达米安说道，“年轻时候的阿尔弗雷德绝对不至于这么没有警惕性，在看见我之后他肯定会找人好好调查一番, 绝对不会把我们带回庄园。”
“说不定是阿福日行一善。”艾尔维斯腮帮子里鼓鼓囊囊的全是阿尔弗雷德亲手做的小饼干，“我太想念阿福的手艺了！阿福……我还想要一份，谢谢阿福，我爱你！”
达米安：……
我看不是阿福想带你回家，是你想赖上阿福的厨房了吧！
艾尔维斯，一只能在梦境世界中把自己吃得满嘴流油的橘猪，摸着肚子摊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快活地接受阿福的投喂。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
自从艾尔维斯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之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做出可口的美食了，并且觉醒了在梦境世界当中一进厨房, 厨房就马上原地爆炸的技能。
“这个世界和小丑的梦境一样, 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达米安说道, “潘尼沃斯和现实世界中的潘尼沃斯几乎一模一样。他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会把我们带回来？”
假设这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拥有和真实世界的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敏锐程度, 那他们相信这位身经百战的管家先生一定发现了世界的不对劲。
“……你说会不会是蝙蝠侠的原因？”艾尔维斯打了个饱嗝, 若有所思, “有可能布鲁斯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但是由于某些原因, 他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我们？让我们先进入韦恩庄园呆在他身边，这样比较方便行事。毕竟阿尔弗雷德是他梦境当中的管家, 某种程度上梦境的主人可以影响阿尔弗雷德的行为……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现在的阿尔弗雷德就像是被布鲁斯按照真人捏出来的仿生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们可以想办法验证一下。”达米安说道，“总之，我们需要将布鲁斯从梦境中唤醒，并且找到让他无法清醒过来的原因。”
“同意。”艾尔维斯搓搓手，表情期待，“我觉得把一个人从梦境中唤醒的最好方式就是狠狠吓唬他，你觉得呢？”
达米安：……
说实话吧，你就是想对蝙蝠侠恶作剧，你甚至还想吓哭他。
被揭穿了真实目的，艾尔维斯猫猫的眼神更加期待了，眼底恶作剧的光芒几乎掩盖不住，“你不想吗？我们可以拿僵尸和鬼魂来吓唬小布鲁斯，或者恐龙和鲨鱼？他肯定会哭着拜托我保护他的！然后在我打败了邪恶怪兽之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以后说不定他就不叫蝙蝠侠了，他会改名叫猫猫侠！”
达米安回忆了一下小布鲁斯苍白的小脸和水汪汪的蓝眼睛：……
“不想。”达米安毫不犹豫地拒绝，“无聊的主意！”
他怀疑如果艾尔维斯对小布鲁斯进行恶作剧，小布鲁斯会吓得缩在衣柜里瑟瑟发抖不肯出来，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那会让他某些不存在的滤镜碎掉。
“好吧好吧。”其实艾尔维斯也只不过随口一说，“你说了算。”
他们已经在韦恩庄园住了一段时间，蝙蝠侠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按照目前梦境发展的时间段，年轻的小布鲁斯正在面对人生当中最可怕的经历，他也不忍心去用恶作剧欺负一个小孩子。
只不过这个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一点，再加上他们都很清楚，这可是没有长大的蝙蝠侠。
欺负蝙蝠侠唉，这可是艾尔维斯超期待的。
猫猫罪恶的爪子蠢蠢欲动，然而在每次触及到小布鲁斯天真纯洁又充满悲伤的眼神时，他又忍不住变成猫咪的样子，撒泼打滚转移小布鲁斯的注意力，直到小布鲁斯露出微笑。
啧。
艾尔维斯认定幼崽蝙蝠侠一定具有某种邪恶的、蛊惑人心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够捕获矮脚猫，让矮脚猫只会在他面前夹起嗓子说话。
幸好这种特殊能力在蝙蝠侠长大之后就消失了……不过似乎遗传到了达米安身上。
哼。
邪恶的韦恩父子。
邪恶的韦恩之子达米安拎着剑在庭院里教小布鲁斯如何进行搏斗，年仅8岁的小布鲁斯冷着一张倔强的小脸，头顶上还顶着刚刚被达米安毫不留情放到在地上时蹭到的草屑。
他不服输地又爬了起来，挥着剑就向达米安攻击了过去，两人马上又打成一团。
达米安放水放得十分明显，而聪明的小布鲁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认为达米安一定是瞧不起他。
艾尔维斯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太过眼熟——只不过之前是气急败坏的达米安对着蝙蝠侠挥拳头。
十分地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艾尔维斯蹲在门口，对着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艾尔维斯：“也许有吧，但是我想布鲁斯少爷很愿意和你们呆在一起，如果这能有效帮助他度过这段痛苦的时间，那我想一切都是值得的。”
艾尔维斯更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无聊到又吃了一碗猫饭，然后继续围观跳脚的小蝙蝠侠对着达米安生闷气。
达米安借助身高优势抵住小蝙蝠侠的脑门，看着小蝙蝠侠无能狂怒，嘴角微不可查地翘着。
艾尔维斯：……
这段时间他和达米安一有空就在搜寻这个世界可疑的人，比如向上一个世界当中小丑儿子那样奇怪的家伙，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又长高了一厘米，达米安长高了五厘米，小布鲁斯长大了半岁。梦境岁月像是开了三倍速。
“如果我说我们是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你相信吗？达米安可是布鲁斯未来的儿子，我是布鲁斯几百万年前的老祖宗，我们来到这里有重大使命——消灭一个罪大恶极的魔法罪犯。”艾尔维斯破罐子破摔，开始对着阿尔弗雷德胡说八道，“你看他们两个多么父慈子孝呀！快让布鲁斯叫我一声爷爷。”
阿尔弗雷德眼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草坪上正在挨揍的布鲁斯和揍人揍得十分干脆利落的达米安。
“您看起来确实有15岁了，真是了不得的老祖先。”老管家说道，“……我几乎已经相信了你们的血缘关系，只不过我不太确定韦恩家的成员能生出来一只会魔法的矮脚猫，不如让我去看看韦恩先祖的画像？好方便我将您也挂在走廊上？”
“……我听得出来你在讽刺我。”
“哦，那可真棒。我发现了又一点您和布鲁斯少爷相似的地方——聪慧到能听出来我过分明显的修辞手法。”阿尔弗雷德眨眨眼睛，然后往艾尔维斯嘴里又塞了一块烤鱼饼。
艾尔维斯嚼嚼嚼。
达米安的教育方式和布鲁斯的教育方式如出一辙，15岁的小少年板着脸毫不留情地训斥布鲁斯的样子看上去和蝙蝠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百。
而倔强的布鲁斯同样和曾经年幼的达米安如出一辙，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全是不服气，就算被掀翻在地上一万次，艾尔维斯也相信对方会站起来一万零一次，然后继续用尽全身力气向达米安攻击过去。
这让艾尔维斯忍不住思考，达米安现在是不是在玩一款很新的蝙蝠侠养成游戏来打发时间——毕竟他们又被困在了这个梦境中。
这个梦境依旧按照时间顺序继续往后推移，小布鲁斯已经查到了伤害他父母的凶手乔·齐尔，然后再举着枪对准乔齐尔的脑袋时还是和真实世界已经发生的过去一样，放弃了扣动扳机。
艾尔维斯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在某一天敲响达米安的房门：“达米安，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里是属于梦境的世界？”
达米安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界每天穿上属于制服打击罪犯，也习惯了偶尔带着布鲁斯出去夜巡的日子。
艾尔维斯心想果然如此，之前他就怀疑过其实这些梦境都是设置给他和达米安的陷阱，而不是梦境主人的。
他怀疑这些梦境其实是想困住他，也许一开始他们的思路就错误了……这一切确实和失眠有关系，但真正的梦境主导者是蝙蝠侠和小丑，失眠在困住梦境主人的同时也困住了他。
他和系统也失去了联系。
艾尔维斯突然想起来曾经和杰森爸爸谈到蝙蝠侠的时候，杰森曾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人能够打败蝙蝠侠，除非他自己投降。而蝙蝠侠从来不会投降。
艾尔维斯站在房门口和达米安面面相觑，直到达米安的眼神模糊了几秒钟又重归清醒。
达米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乎的，啧了一声，
“我们就像是擅闯这个梦境的客人，太容易随着梦境主人的意识而发生改变了，”艾尔维斯叹了口气，“这也不是我们的错，要怪就怪蝙蝠侠。”谁让他的意志那么强大。
达米安：“你确定是蝙蝠侠的缘故吗？”
艾尔维斯有些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我也不确定，但总要想办法离开这。”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案，庄园的大门就再度被一位陌生的客人敲响了。
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闲来无事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
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还是阿尔弗雷德率先反应过来：“请问您是？”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眼熟，眼熟到让他压根不想怀疑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拜访韦恩庄园是不是别有用心。
来人身上穿着有点旧的棕色皮夹克，一头放荡不羁的黑发前面两撮挑染的白毛，绿眼睛里盛满好奇：“阿福，好久不见。”
“杰森？！”艾尔维斯冲上去给了杰森一个超大的拥抱，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就是真正的杰森，他也同样作为客人，来到了属于蝙蝠侠的梦境世界，“天哪，你怎么会来这里？！”
杰森看见艾尔维斯这才松了口气，康斯坦丁和韦斯利合力研发的检测仪器在见到艾尔维斯的时候发出红色光芒，显示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梦之石猫猫。
杰森用力搓了一把艾尔维斯的毛，然后用十分新奇的眼神看着艾尔维斯长大了不少的身形和长开了一些的脸。
他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那个傻乎乎的猫儿子，也不知道他和达米安在梦中世界究竟经历了什么。
“看来是您认识的人，”阿尔弗雷德挑起一边眉毛，对着杰森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韦恩庄园客厅里，小布鲁斯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埋头对付今天的作业，顺便完成达米安布置给他的课外任务。
小布鲁斯虽然没有承认，但他其实很喜欢达米安这个老师，并且每天都十分期待达米安的搏斗课，虽然他绝对不相信达米安是他未来的儿子之类的蠢话。
杰森顺着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的视线向客厅里看去，然后在看见小布鲁斯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机械地张大嘴巴，咔咔咔扭过头来看向旁边年轻了好几岁的阿尔弗雷德，然后又看向长大了好几岁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
小布鲁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客人，然后礼貌问候：“你好？”
杰森十分不礼貌地咒骂了一声，然后在小布鲁斯用谴责的视线看着他的时候，忍不住闭紧嘴巴后退了一大步。
第089章 第 89 章
如今的情况用艾尔维斯的话来说, 就是属于小布鲁斯的邪恶韦恩庄园又吃掉了一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人。
整日里徘徊在韦恩庄园绕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团团转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陷入幼崽蝙蝠侠甜蜜陷阱的红头罩杰森陶德。
尽管杰森会对着成年版本蝙蝠侠又是会拳头又是咒骂，但是他在面对幼崽蝙蝠侠的时候会变得轻声细语, 常用的F开头口头禅也不再当着孩子们的面使用了, 他还会一边翻白眼一边给锻炼之后满头大汗的小布鲁斯一杯热水。
一大一小先后两任罗宾天天围在小布鲁斯身边看他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技能，杰森和达米安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全都塞进小布鲁斯脑海中。而小布鲁斯也绝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柔弱，这孩子已经初露蝙蝠侠的风采, 如果他肯用上牙齿——比如说在打架的时候狠狠咬一口达米安，他甚至还能在和达米安决斗的过程中占上风。
主要是达米安当时被这种不要脸的打法吓到了。不过阿尔弗雷德倒是完全不惊讶，因为小布鲁斯以前在和他练习格斗的时候也对他做过同样的事——用布鲁斯的话来说，只要能打赢，用什么武器都可以，包括牙齿，这叫兵不厌诈。
巨大的痛苦过后，这孩子显现出来的是属于蝙蝠侠坚强的意志，他像一块海绵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吸收来自达米安和杰森的知识，就好像他的潜力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只可惜, 那些属于成年蝙蝠侠的记忆依旧被它封存在脑海深处, 半点没有觉醒的意思。
于是这过家家一般的游戏也只能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然而这可苦了艾尔维斯, 因为达米安和杰森对艾尔维斯的要求是一样的, 杰森和达米安强烈要求就算在梦境世界中也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尤其是他们意识到在梦境中过去了两三年, 现实世界中也仍旧是一瞬间这个事实之后。
艾尔维斯从此以后过上了每天都陪布鲁斯小少爷读书的日子, 悲惨得像个小奴隶猫。
不过他也知道杰森和达米安是为他好。早在明白自己真实身份的一天, 艾尔维斯就知道他以后如果不是走上超级英雄的道路, 就是走上超级反派的道路。
当然，说不定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被别人抓去囚禁起来做坏事。
他可不希望以后这样的命运落在他身上，所以现在尽可能提高自己的能力是件好事，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还能不能带出梦境世界。
应该是可以的吧，魔法会骗人，但是知识不会，尤其是来自达米安和杰森头脑里的知识。
这么想着，艾尔维斯的动力变得更足了。虽然他依旧是一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多睡1分钟绝不只睡50秒的懒猫。但在上课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拼尽全力。
然后拼尽全力地被小布鲁斯的智商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不理解，为什么蝙蝠侠都变成幼崽了还是这么强？！
蝙蝠侠幼崽的进步十分神速，在艾尔维斯还在苦着脸和杰森学着如何处理爆炸后产生的伤口时，小布鲁斯的医疗水平看上去已经可以去考个医学博士了。
“一定是因为他想起了过去！”艾尔维斯愤愤不平，“我要是比他多活几十年，肯定也学会了！”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在梦之石中呆了几千上万年，严格说起来，他的年纪不知道是蝙蝠侠的多少倍。
艾尔维斯平躺在沙发上，流着眼泪接受了他的脑袋是石头做的，所以太过平滑没有沟壑完全无法让知识在头脑里站住脚的事实。
杰森忍不住安慰艾尔维斯：“没关系，至少布鲁斯溜门撬锁和偷别人炸弹的技术没你强。”
艾尔维斯：……
他和比利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为黑袍纠察队的一员，比利会的歪门邪道的技巧可多了。严格说起来，他现在偷偷溜进银行打开银行金库大门的技术绝对远超布鲁斯，他甚至能为打劫FBI资料库设计出10种不同的方案。
“而且你还会魔法！”杰森心疼地摸摸儿子的脑袋，“你和布鲁斯不是一个赛道的，别瞎比较，等爸爸去打劫康斯坦丁，给你弄个超酷炫的魔法杖。”
艾尔维斯对着杰森比了比身高：“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用魔法少女和哈利·波特来糊弄我？”
“……我怎么记得在进入梦境世界之前你还是个相信圣诞老人的臭小鬼。”
“圣诞老人当然是真的！”艾尔维斯大声狡辩，“比利每年都告诉我，他看见了圣诞老人！”
说完，艾尔维斯顿时自己也陷入沉默。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比利的话。明明他比利老爸在除了消灭超级英雄之外的其他事情上都表现得十分混不吝，满嘴跑火车简直就是为比利布彻尔量身定造的形容词。
艾尔维斯垮着一张小猫批脸：“所以圣诞老人真的不存在对吗？明明希腊众神、北欧众神、无尽家族都存在，怎么偏偏就是圣诞老人不存在呢？！凭什么？！”
杰森无奈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艾尔维斯哀嚎一声，把脸砸在了书桌上。
书桌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那是艾尔维斯今天必须要看完的建筑学教材，现在，上面被猫崽留下了两泡眼泪。
达米安一言不发地抽走了艾尔维斯脑袋下方垫着的书本，然后强行抓起猫咪的后颈皮：“好了，出去活动一下，现在该去跑步了。”
艾尔维斯躺在地上，一边悲愤的对着天花板比了个中指一边被达米安拖出了房间。
说是出去跑步，其实达米安只是拉着艾尔维斯在韦恩庄园散步，顺便商量后续计划。
原本他们两个谁都没想到还会有梦境之外的人进入这个梦境世界，结果后来杰森却来了，他们在验证了杰森的身份之后，终于知道了外界发生的情况。
‘失眠’是个自大又头脑简单的家伙，用多了魔法就会忘记还有现实世界的科技，蝙蝠侠曾经针对魔法做过无数研究，他研发出来的仪器完全可以吊打某些傲慢的傻瓜，更别提韦恩庄园上下所有人都在配合这‘失眠’演戏。
所以失眠完全没怀疑大家已经看穿了他，他甚至还在沾沾自喜把蝙蝠家族成员骗了个底朝天，并且把蝙蝠侠关进梦境世界里让他出不来。
在得知失眠的目的是一块名为梦魇之石的魔法物品之后，正义联盟众人和蝙蝠家族的成员都开始着手调查这块石头。
最先发现线索的还是地狱神探康斯坦丁。这位游走在现实与地狱的魔法师接到一单求助，说是一位富豪在前段时间的噩梦危机中被人害死，并且他的家族也仿佛遭到了诅咒，子孙后代正在一个个死于非命。
那位富豪硕果仅存的一个孙子于是找上了声名在外的康斯坦丁，想要从恶魔手中拿回自己已经被标记为猎物的性命。
康斯坦丁在调查中发现，那位富豪居然是在睡梦中被撑死的——他的肚子里全部都是金币，不多不少，刚好666块。
在圣经中，666是魔鬼的象征，《圣经》启示录中记载，凡是被打上666这个标记的灵魂终将下地狱。
虽然康斯坦丁很确定天使和恶魔是存在的，但上帝究竟存不存在他也说不准，不然怎么从来降临人间的都是路西法或者加百列，从来没见过这位全职全能的神。
所以圣经故事当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没有人能够确定其真假，唯一能确定的是，常常有有心之人利用其中的只言片语来迷惑愚昧之人，毕竟骗子后面常常跟着傻子。
康斯坦丁抽着烟，三言两语把这位富豪家的傻子哄得团团转，恨不得连保险箱密码都交出来，最后还获得了独自进入他家豪宅详细调查以及解剖尸体的机会。
最后，康斯坦丁注意到了富豪卧室里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幼年时期的富豪与其祖父的合照，上面那位看上去威严又仁慈的长者其实曾经和康斯坦丁打过照面。
他是西斯科，他的情妇就是曾经的天命博士约翰迪伊的母亲，同时也是某个邪||教的首领。
康斯坦丁和对方见面的地点在地狱，这位作恶多端的老人早就已经被恶魔捕获了灵魂，正在经受地狱酷刑和折磨。
康斯坦丁隐约记起这件事和老睡魔韦斯利有关，在蝙蝠家族的反复调查和康斯坦丁的提醒下，脑袋已经被地下生物吃光的韦斯利·道兹总算想起了这桩往事。
那还是他作为睡魔出道的第一年，他遇见了一个崇拜噩梦的邪||教组织，这个邪教组织准备通过献祭人命的方式用魔法打造一块能够控制噩梦的梦魇之石。而他当时查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梦魇邪||教的成员已经献祭了数十条人命，成功制造出了那块邪恶石头的雏形。
韦斯利亲眼看见了那块石头的成型过程，数条灵魂中的力量涌出他们残破的身体，一道道紫色光芒汇聚在半空中，最终变为一颗泛着邪恶紫色的骷髅。
韦斯利想要阻止，但却没能成功。那块梦魇之石在献祭仪式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匆匆找了许多年，却没有再度发现那块石头的踪迹。
韦斯利还以为是当年那个献祭仪式失败了的缘故，结果却没想到那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并且还被失眠发现了踪迹。
那位死于金币的富豪，正是当初邪教首领的子孙，康斯坦丁感受到了金币上的邪恶力量，几乎能够确定那些金币恐怕也来路不正，或许是来自梦魇之石的诅咒，又或者是失眠为了打探梦魇之石的下落而动的手。
线索查到这里，正义联盟成员和蝙蝠家族也基本上明白了这次事件的始末。
也许失眠最初的目的是来自睡魔的那块梦之石，但他恐怕也没想到梦之石居然觉醒了自我意识并且吸收了大部分能量，这导致失眠通过梦之石控制全世界的目的无法实现，所以他才将视线转移到了由邪||教献祭所产生的梦魇之石上。
于是他找上了最有可能知道梦魇之石下落的约翰迪伊和那位邪｜｜教首领西斯科的后人。
相比起由无尽家族成员亲手制作的梦之石，人类邪｜|教献祭产生的梦魇之石确实更容易控制。
只是失眠克里斯托夫卢卡斯究竟是从哪里得到梦魇之石信息的呢？
“是约翰迪伊，不只如此，失眠背后，还有给他提供消息的人。”达米安分析道，“否则我不认为失眠有必要借用约翰·迪伊的身体行动，恐怕他在梦境中杀死约翰迪伊并复生于他的尸体目的就是为了从约翰迪伊的记忆中得到梦魇之石的下落——天命博士是除了睡魔之外最熟悉梦境的人，恐怕他早就得到了梦魇之石，但却将那块石头藏了起来。”
“也就是说，失眠为了寻找梦魇之时石选择将全世界都拉入噩梦中，”艾尔维斯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梦魇之石其实就在某个人的梦境中，失眠通过天命博士的某些记忆确定了这个消息！
“天命博士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物品随随便便放入一个普通人的梦境，那这块石头一定在某个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的梦境中……”
说到这里，艾尔维斯突然又想起来之前在小丑梦境中的经历。他总感觉自己从小丑的噩梦中吸收了一部分奇怪的能量，他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是一定和梦的力量有关。
“除蝙蝠侠之外，正义联盟其他超级英雄几乎都已经清醒过来。”艾尔维斯继续分析道，“我们已经经历过小丑的梦境，也就是说，梦魇之石有很大可能就在蝙蝠侠的梦境中对吗？”
恐怕是对的，达米安心想。
而布鲁斯迟迟不愿意清醒过来，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也许蝙蝠侠通过自身强大的意志，已经将失眠赶出了梦境，但他却迟迟没有找到梦魇之石——又或者说，他的潜意识将梦魇之石藏得更深了。
他不希望有人找到那块石头，于是选择再找到解决方法之前让自己打造的梦境成为保护梦魇之石的坚固堡垒。
所以这就是蝙蝠侠一直无法清醒过来的原因吗？
第090章 第 90 章
“要是我们能先一步找到梦魇之石究竟在哪里就好了。”艾尔维斯叹了口气, “可惜，我完全猜不透蝙蝠侠的想法。要不我们就顺其自然吧，我只是只猫……石头而已, 我能做什么呢？”
达米安斜睨了艾尔维斯一眼, 没有说话。但是艾尔维斯看见了里面的威胁之意。
艾尔维斯在好朋友可怕的目光下正色道：“……好吧好吧，我胡说八道的。”
达米安摸了摸艾尔维斯的脑袋：“别怕，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我们两个比蝙蝠侠更强大, 虽然有个红头罩在拖后腿。”
偷听的、拖后腿的红头罩：……
他扭头看向显然也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小布鲁斯。
“所以你有什么看法？”
小布鲁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看法。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不一般，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是潜意识告诉我最好别轻举妄动，所以我决定什么都不做。”
精明的臭小鬼。
杰森摇了摇头。
现在的蝙蝠侠明显已经想起来了什么，只是他给自己的潜意识施加的保护让他避免自己做出影响这个世界的举动，以免打破梦境。
杰森认为或许蝙蝠侠已经遭遇过梦魇之石，那么是什么让蝙蝠侠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选择将梦魇困住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突然福至心灵。
会不会梦魇之石和艾尔维斯一样，石头缝里蹦出了一只笨蛋猫猫？如果梦魇之石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而蝙蝠侠没有办法捉到这只四处乱跑的石头, 那么先想办法将对方困住, 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关键就在于那块破石头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杰森的直觉告诉他, 梦魇之石的线索恐怕还在艾尔维斯身上, 他们两个都是和梦境有关的神秘魔法石, 之间存在隐秘的联系也是件说不准的事。
可惜艾尔维斯是只没什么斗志的猫猫,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在大米安和杰森的威胁之下学习了一段时间如何成为一名超级英雄之后——
他果然变得更摆烂了。
毕竟猫猫本身就是注意力十分容易被转移的生物, 何况艾尔维斯还是一只石头变成的猫。
杰森能想到的事, 达米安当然也能想到。所以他正在劝摆烂的石头上进一点，梦境世界再好也比不上现实世界。
“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这回轮到艾尔维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达米安了, ”你觉得这里不像真实世界吗？你有五感，在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亲人，那生活在梦中和生活在现实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达米安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再聊就变成缸中之脑了，他不想和一只石头猫讨论物质和意志谁是第一性的哲学问题，毕竟他也知道有个理论认为人类可能是生活在更高纬度生物创造的游戏世界之中，并且有不少未来学家和人类学家对这个观点持保留态度。
继续往下思考他只会变成和艾尔维斯同一品种的笨蛋猫。
“这里的科技比我们的世界落后至少几十年，超人还没出现，氪星科技也没有和地球科技结合在一起。如果你想生活在这里的话，你要通过自学帮我把整个世界的科技术往前推三十年，做不到就跟我离开这里。”达米安对着不愿学习的猫猫下了最后通牒。
果然什么都比不上学习更有威慑力，达米安要求艾尔维斯继续去造卫星，艾尔维斯立刻指天誓日他绝不留恋梦境世界，一定要找到办法回归现实。
达米安：……
杰森则开始深深地为儿子的未来担忧，他觉得艾尔维斯受到了比利太多影响，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像目前正待在韦恩庄园的比利看齐——找个冤大头混吃混喝。
顺便说一句，比利找的冤大头目前是蝙蝠侠。
杰森一边呆在尚未建成的蝙蝠洞里进行改造工程，一边思考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们需要先失眠一步找到失眠口中的梦魇之石，顺便带回艾尔维斯和达米安。
前段时间，康斯坦丁和红罗宾制造了一种仪器，方便梦境世界的人和现实世界沟通，于是艾尔维斯在杰森的手机上亲眼看见了他比利爸爸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大爷一样，躺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看肥皂剧。
“蝙蝠侠再不出现，他就会看见一个空空如也的酒窖。”夜翼幸灾乐祸地耸耸肩，“比利已经快把布鲁斯的珍藏喝光了。”
艾尔维斯：……
他突然想到他可怜的比利爸爸跨越世界出现在韦恩庄园之后，摇身一变从年青有为的黑袍纠察队首领成为了无业游民。按照比利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愿意加入超级英雄组织，所以在失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牵挂之后，比利只会继续堕落成酒鬼。
“爸爸！你这两天难道就在喝酒吗？”艾尔维斯对着比利大叫。
“有什么关系，贝姬又不在这里，她可管不到我要喝多少。”比利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何况这里的蝙蝠侠不是泰克骑士，超人和神奇女侠更不会聚众开银帕，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安心心喝酒就好了，他们会搞定一切的。艾尔维斯宝贝，祝你在那边玩得开心！”
艾尔维斯：……
超人大声咳嗽起来，想起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看见的一切，他忍不住捂住脸，不想说话。
摆烂的艾尔维斯猫猫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怀疑自己才不回去现实世界，他比利爸爸就要成为蝙蝠侠包养的小白脸了！
不行，他必须要赶紧回去，让爸爸振作起来，至少要找一份工作给爸爸，哪怕是去工地搬砖也行，反正不能让比利在韦恩庄园混吃等死。
要不然重新组建一支黑袍纠察队吧。
艾尔维斯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刚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树立的雄心壮志。
他倏地扭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达米安：“达米安，我亲爱的朋友。”
达米安看着艾尔维斯坚定的眼神，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们一定会超越蝙蝠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超级英雄，你说对吗？”
达米安：实在不清楚猫猫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他怀疑艾尔维斯应该不是橘猫，而是奶牛猫。
不过他内心深处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一个远超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组织已经初具规模，主要成员是他、艾尔维斯、超人家的小乔纳森，勉强可以带上那个还算有点脑子的亚历山大，再加上可以当肉盾的康纳。两个氪星人，他和艾尔维斯可以一人一个，正好分完，以后出行就更方便了。
不过就在杰森、艾尔维斯和达米安以小布鲁斯为中心，向外搜寻梦魇之石的踪迹时，现实世界又发生了变化。
蝙蝠侠依旧没有醒来，梦境世界与现实融合的踪迹已经消失。而失眠则以为自己已经骗过了蝙蝠家所有人，于是偷偷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出了庄园。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原本他来到现实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梦魇之石的线索，毕竟他翻遍了所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梦境，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他怀疑梦魇之石是被正义联盟藏起来了，就像他们曾经藏起过梦之石一样。
但是就算他使用艾尔维斯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打入正义联盟内部，就算是少年正义联盟也并没有他参与的合适时机。该死的夜翼和红罗宾总是以他年纪太小为借口，天天让他呆在庄园里吃喝玩乐。
他已经胖了10斤了！而且每天都在遭受不同程度的迫害，氪星人简直没轻没重，他身上的石膏就没消失过。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正好，他的帮手在前段时间联系了他。
“看这个方向，居然是在犯罪巷？”夜翼盯着在哥谭巷子里不断移动的小红点，“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挥这一切吧。”
穿着紧身衣的男人从黑夜里现身，暴雨几乎遮住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但红罗宾依旧能够通过资料库和音频比对找出对方的身份。
居然是死亡射手。
在看见死亡射手的一瞬间，夜翼和红罗宾都明白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给失眠传递消息。
是阿曼达沃勒，天眼会。
怪不得失眠能够得到隐藏了许久的梦魇之石和梦之石的消息，这一切恐怕都是沃勒透露给失眠的。
但是阿曼达沃勒究竟想做什么呢？
“据我所知，蝙蝠侠目前还没有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死亡射手开门见山。
而失眠此时已经褪去属于艾尔维斯的伪装，露出了天命博士那副干瘪似骷髅的干尸身体。
“没错，想从我制造的噩梦中脱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蝙蝠侠的意志居然如此脆弱，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我打败了，哈！”
死亡射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得意洋洋的失眠：“是谁告诉你，蝙蝠侠被你困住了？”
谁都知道蝙蝠侠的意志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就连天眼会都不敢说能打败蝙蝠侠。
“难道不是吗？他已经在梦境中睡了这么多天，之后也肯定会一直沉睡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噩梦中。”
“按照我们的推测，恐怕真正的梦魇之石就是在蝙蝠侠的梦境中，你猜他为什么一直没有醒过来？”
“……你是说……不可能！我之前就去翻找过蝙蝠侠的噩梦，里面绝对没有梦魇之石。”
“要是让你轻易找到，他还是蝙蝠侠吗？他把你蒙骗过去了。”
失眠想起他在蝙蝠侠的噩梦中看到的一切，罪恶的小巷、从天而降的珍珠，毫无逻辑的枪声和可怕的暴雨，他当时匆匆召唤了一些恶魔，就轻而易举将蝙蝠侠困在了那个世界。
想到这里，失眠也不免心生疑虑，难道真是他大意了？
“再去一次蝙蝠侠的梦境。”死亡射手带来属于阿曼达沃勒的通知，“必须找到梦魇之石，我们的计划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