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格兰威有一把备用枪，是日本警察的制式左轮/手/枪。
组织连武装直升机都能搞到，一把□□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这枪威力一般，只要不瞄准要害，致伤而不易致死，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性价比较低，远远比不上琴酒大哥的□□。
苏格兰缓缓举起双手，浑身肌肉蓄势待发，死死盯着眼前的枪口。
“你并没有证据……？”
“唔……”格兰威笑了一下，“准确来说，是没有证据。”
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苏格兰有人在窃听。
“但我忘记说了。”
苏格兰听着对面威胁着他的人语出惊人，缓缓瞪大了眼睛。
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这个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我可是警察……哦不，应该是公安来着？”毕竟是调职之后才来卧底的，公安还没当熟来着。今天他就要当一回龙王，自曝身份，坐实了自己就是卧底的身份，来拉琴酒对卧底的仇恨。
“什么？！”苏格兰面容缓缓放松，正打算说点什么，格兰威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就给了亲爱的后辈一枪。啊，这个前辈真的过份诶……他早就关掉了挂机模式，也就是说，开枪的不是格兰威，是鹤泽的意识，小小高中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腿有点软。
“闭嘴吧，我不想听犯罪分子的狡辩。”
可恶，我可真过分。
格兰威的枪口对着苏格兰，心里一边估计着时间，一边像一个反派一样废话连篇，没办法啊，他又不能真的把苏格兰给打死了！！话说，琴酒肯定有后手，但是不知道在——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下一秒，肩膀部位传来剧痛的瞬间，一股大力涌来，他整个人差点没拿稳枪。
好痛！！！！
另一边，刚刚关掉电脑的小警察马甲没忍住，眼眶瞬间通红，勉强忍住了没有流泪。
“阿昭？”
“不，没什么……”他吸吸鼻子，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用来午休的u型枕，看起来超惨的！
这种痛，用一个高中生贫瘠的词汇已经形容不出来了，比上次被手/枪近距离击中还痛，这次应该是狙/击/枪——
这个距离，这种力道，应该是基安蒂，她的最远射程只有六百码，所以一定在附近，她一般都是和她的搭档科恩一起行动的，也就是说，这里有两个组织成员。
苏格兰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深深的看了一眼格兰威……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格兰威刚在那一枪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巨大伤害，子弹穿体而过，并不影响行动，他现在就可以制服格兰威……
琴酒的保时捷356a已经停在了门外，波本几乎和琴酒是同一时间赶到的。
“琴酒。”格兰威似乎是笑了一下，“原来你不相信我啊？”
“公安的老鼠……”琴酒大哥一直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存在，对于背叛者，他一向只有一个字，杀。
“……等等，什么公安的老鼠？”波本视线从自己小伙伴身上扫过，确定对方没事之后，才分析起来现场的情况……格兰威？是公安的卧底？！！
真·公安的卧底先生降谷零一脸懵逼，是真的懵逼。
公安卧底？
“格兰威背叛了组织。”伏特加被琴酒的逻辑说服了，此时看着波本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同情，可怜的波本，差点被陷害，大哥杀人可不需要证据的！被陷害成功了，会被杀的！
“喂，我可从来没有效忠过组织。”格兰威一只手给自己点了烟，从苏格兰和波本身上移开目光，“不要乱说，很影响我工作的。”
——「……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请至邮箱查看任务奖励。」
薄荷味的香烟从肺部转了一圈之后散在空气里，格兰威查看了一眼自己的点数，然后点了抽卡。
“你还真敢说啊……那么，就去死吧！”琴酒抬起了手里的武器，这把枪无数次对准过格兰威的脑袋，这次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格兰威点上了抽卡按钮。
苏格兰握紧了拳头。
波本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捏坏了手机。
“大哥，boss的电话。”气氛最紧张的时候，伏特加拿起手机，接通之后递给了琴酒。
抽卡的特效满天，特效过后，格兰威抽到了新的人物卡，但这个时候明显不是查看卡牌的时候，他浑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离开这具身体的准备，但……
“呵，算你好运。”琴酒突然一改瞄准心脏的行为，对着格兰威马甲的膝盖开了两枪……几乎是瞬间，就让格兰威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紧张，鹤泽的意识直接戳到了新的马甲卡上，下一秒，鹤泽少年的意识就转移到了他的新马甲里——
“把他带回去，格兰威，应该叫实验体了，他可是组织的财产。”琴酒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但确实卸下了杀气，冷色调的眼睛看了一眼苏格兰，“蠢货。”
苏格兰：“……”确实，他看着负伤的前辈，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实验体……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好似割裂成了两个，一个自己冷静至极，只想杀掉面前的前辈，如果眼前这个人被活着带回去，等待他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地狱？景光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痛苦，各种干扰意识的吐真剂，纷繁复杂的严苛酷刑……那些鬣狗一般的组织成员，会敲碎他的每一寸骨骼，榨取他们想要的所有机密。
可是，他下不去手的。
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卧底，那就是他的前辈，在最好的年纪跌入了最深的地狱，甚至……他看到格兰威的眼神，虽然是鲜血一般不详的颜色，里面却有风洗过的天空一般平静的包容。这个人，过去被掩藏在岁月的长河里，未来被埋葬在深渊的绝望中，他的家里，会不会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会不会有等着孩子回家的父母……他本来有更美好的未来！
可恨。
“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应该是帕图斯的意思吧，那家伙的玩具又坏了，这个应该能玩的久一点……”伏特加收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琴酒大哥一眼，确定大哥没有怪他的多嘴的意思，对着刚刚被划入自己人范畴的苏格兰和波本，“奉劝你们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要是被盯上了，迟早会被玩坏的。”
波本和苏格兰对视一眼，心下微沉。
另一边，鹤泽前一秒还在懊恼自己为什么突然跑到新马甲里了，导致后续的壮烈牺牲都没有完成，他的狠话还没放呢！！可恶！
然而融合完记忆的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觉得腿有点冷，微微低头，就看到了黑色绸缎面料裙子下，一双若隐若现的……大腿，女、女、女孩子！！马甲居然还有女孩子吗？！！
可、可是，他是男孩子啊！
鹤泽少年瞬间头大，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胸口有点沉。这是……唔，好沉。
救命！！
他、他要报警了！！这样会被当成变态的！
“帕图斯大人，琴酒大人说，你的玩具送到了。”
鹤泽：“可恶！”
帕图斯……是格兰威的死对头！也是他自己。这个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呀！怎么就可着格兰威一个人迫害呢！
鹤泽少年瞬间收敛了心神，这个马甲也是组织成员，他可不能掉马。
他……现在应该是她了，她点点头，缓缓扯出来一抹略带癫狂的笑。
“啊啦，我等很久了，我的新·玩·具～”
虽然依旧心虚，但这种迫害另一个自己的事情，居然让她感受到了快乐，女性马甲面容上闪过一丝愉悦，十厘米的高跟鞋给她走出了十足的女王气场……就是有点累脚。
……
纤细修长的手指插入男人灰白的发间，迫使跪在地上浑身血迹战损之姿的男人抬头仰望着自己，帕图斯·鹤泽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另一具马甲，啊，瞧他立体挺秀的鼻梁，锋利的眉眼，被鲜血染红的样子也好可爱……等等等等！你在想什么啊！你是变态吗！
可是，可是他真的很瑟诶！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他的便当被踹了，还要给续上吗？
啊～
就像是小警察马甲会情不自禁的炸毛，格兰威马甲会带一点悲哀的自我牺牲自我毁灭倾向，这个小姐姐马甲，是个十足的变态性格，以至于鹤泽有点顶不住了。
“你受伤的样子真好看。”
负责送人过来的苏格兰：“……？”
“不需要治疗一下吗？”伤了好几处，不治疗的话，会很痛苦的，有子弹落在了肌肉里。
“这样不是正好吗？”帕图斯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苏格兰，卧底被发现了之后，最希望卧底死掉的，是另一个卧底防止身份暴露机密泄露什么的……景光居然不是吗？
苏格兰神色更凝重了，他终于知道了伏特加所说的‘玩具’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在乎玩具的生死，只想体味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