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厚颜
江明野一抬头,就被迎头痛击打晕,待到再醒来时,周围环境陌生。
睁开眼睛,试图动弹,却发现手脚被绳索紧捆。
[得,这下谁分得清我和端午节的粽子!]
[小野牌肉粽,值得拥有!]
背上阵阵剧痛,艰难扭过头,只见伤口已裂开,鲜血染红衣衫。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男音传来:“本尊已告诉你们要礼待江公子。”
这声音虽柔和,却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明野挣扎抬头,想看清楚声音的主人是谁。
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右手轻挥,春风拂面,折扇便在手中徐徐展开。
[这不是俺的小老弟桑榆非晚么,小东西,换了个王八壳子就以为我不认识了。]
俞非晚扬起手中折扇,束缚的绳索自动断开。
“俞非晚。”
江明野挣扎着站起身来,背上伤口疼痛,试图理清思绪,眼前一切太过诡异。
“为何要将我绑来?”
“江公子,你伤口怎么裂开了?”俞非晚声音柔和关切,却带着一丝调侃意味。
“一定是我招待不周,让你受惊了。”
俞非晚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轻转折扇,眼中闪过寒光,转瞬即逝。
折扇轻挥,便如被赋予生命般,迅速向角落飞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一声惨叫,一人项上头颅已被割下,鲜血喷涌,染红地面。
俞非晚则仿佛一件微不足道小事般,轻轻一笑,扇面收回手中,继续云淡风轻的姿态。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明野甚至来不及反应,默默后退几步。
[小老弟,这么疯的么?]
[疯子配癫公,天造地设。少年郎,你很适合陆秋啊。]
[俺适合和三四五六个男模,夜夜笙歌。]
俞非晚缓缓转身,脸上依旧玩世不恭,靠近江明野,手中折扇轻拍手心,发出节奏声响。
“江公子,现下可满意了?”
[既然你要这么玩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当老6。]
江明野目光越过俞非晚,直接投向角落中的一名女子——赤莲。
“实不相瞒,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小人得志原来这么爽啊!]
赤莲听到指责后,立刻站出,未见丝毫慌乱,深鞠一躬,声音恭敬道:“属下自去领罚。”
俞非晚微微颔首。
[不能亲眼见窝里斗,不爽了又。]
俞非晚轻轻一笑,声音柔和,道:“江公子,眼下无人打扰,正是与你秉烛夜谈的好时机。”
说罢,轻挥折扇,一股淡香气弥漫开,几盏精致蜡烛被点燃,昏黄光芒在黑夜中摇曳生姿,为诡异场景增添几分暖意。
[虽然但是,人家不太吃年下弟弟呢~]
将俞非晚上下打量一番后,江明野暗暗摇头。
[看着就没有渣男雄厚。]
[该死,还是很想前夫哥,我可别太爱了。]
[他是游戏Npc,我是自我Pua。]
江明野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开口。
“我是已娶之夫,半夜三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恐怕不妥,于你我声誉皆有损害。”
说完,江明野迅速转身,欲走。
[为了渣男守身如玉,陆秋你可知足吧。]
俞非晚嘴角轻笑,不急不慢地开口。
“你与陆秋早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又何必装出恩爱模样?”
闻言,江明野停住步伐,声音清脆。
“我与陆秋纵有嫌隙,也是自己的事,你又何必舌灿莲花,离间我们二人。”
[你小子看人真准!]
[眼睛这么毒,不去流水线当质检员可惜了。]
“是与不是,江公子心知肚明。”
“我与魔尊无话可说,就先走了。”
“江公子不如去陆秋房中暗阁之中,自然能摆正自己位置,不再自欺欺人。”
俞非晚的话如一阵冷风,从江明野背后传来,激得心头一紧。
江明野脚步声走廊上回荡,背上伤口还在作痛,暗自嘀咕。
“魔尊不是该和女主缠缠绵绵么?”
[在这整这死出。]
江明野脚步一顿,灵光乍现,道:“他该不会是看上陆秋了吧。”
[咦,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算啥,绿茶疯子×神经癫公?]
见江明野身影逐渐消失,赤莲目光转向俞非晚,微低头,声音恭敬而有些许疑惑。
“尊上,属下不明白,为何故意说,是您的离间计么?”
俞非晚轻摇头,嘴角勾笑,玩世不恭,手中折扇轻挥,转过身,眼神深邃锐利。
“单纯找乐子,恶心人罢了。”
江明野到山脚,找家饭馆,点几道招牌菜,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满意打个嗝。
再雇一辆驴车上山,悠闲坐在驴车上,驴子步伐不紧不慢,享受山间清风暖阳。
江明野嘴角叼一根野草,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张口吟唱道:
“再雇驴车入翠微,闲坐悠悠上岭崖。山间鸟语声声脆,岭上花香阵阵佳。”
[江老师,可真是淫得一手好湿。]
到达宗门时,已傍晚时分。
江明野没急着进去,走到崖边,任凭冷风吹。
直到确定自己脸色和“死了三天”差不多,才缓缓走进宗门。
江明野前脚刚踏入不落峰,脸色苍白,眼中憔悴,后脚张口仰天长叹。
“我的命好苦啊!”
何掌门原本正与陆秋议事,听到声音,立刻焦急迎上前来,仔细打量,生怕有何闪失。
“江公子,你没事吧?”何掌门关切问道,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你怎么突然失踪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江明野视线落在陆秋身上,声音虚弱却坚定。
“我与那俞非晚,真可谓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激战!大战整整三百回合,那场面,真是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他微微停顿,道:“但魔头武功实在高强,我虽拼尽全力,却难以匹敌。最终,被他带到阴森恐怖的魔窟之中。”
说到这里,江明野脸上闪过坚毅,紧握起拳头,义正辞严。
“但我江明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身处魔窟,也绝不会向他低头……”
何掌门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道:“江公子真乃我辈楷模!身处绝境,坚韧不屈实在令人敬佩!”
江明野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夸大其词。
何掌门赞叹不已、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陆秋眉头紧蹙、嫌弃鄙夷。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嘲讽意味。
“不自量力,嘴上功夫倒越发精进了!”
江明野未第一时间反讽,暗自扭捏。
[讨厌,你怎么知道我嘴上功夫了得。]
[当着外人说这么私密的事,渣男不要脸~]
陆秋脸色愈发阴沉,眉头拧得更紧,一甩衣袖便欲离开,却在经过江明野时,突然停下脚步,冷声低喝。
“江明野,你真是厚颜无耻!”
突然斥责搞得江明野一头雾水,愣在原地,双眼微瞪,莫名懵感。
[我怎么了嘛?是俞非晚那小子犯贱,非要搞这死出。]
[莫名其妙凶我,你不但练剑还贩剑。]
陆秋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回头,手捏成拳,青筋暴起。
江明野迅速收敛不满,换上一副微笑模样,嘴角上扬,眼神友善,目光真诚。
[我站在这里,不是朝世界竖中指,而是对渣男有态度。]
一旁的何掌门目光慈祥,出声劝慰,道:“江公子既已无事,师兄也不用太过紧张。”
陆秋又一甩衣袖,又转身就走,又动作干脆利落。
江明野又没心肝的笑了。
[吧啦吧吧吧啦,布噜噜噜布噜。]
[小心自己生闷气憋噶了。]
月光如纱。
江明野轻吹着口哨,旋律悠扬,环顾四周,四下无人,蹑手蹑脚靠近窗台。
伸手推,窗户却像有意与他作对一般,纹丝不动。加大力气,手指关节微发白,依旧紧闭着。
[陆秋知道我翻窗台了?不能啊!]
江明野目光狡黠,转到另一扇窗台上轻轻一推,顺利开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愧是我,小天才野宝。]
成功翻入屋内,江明野轻脚落地,月光透窗洒进,光影斑驳。
江明野站在屋内,环顾四周,开始寻找所谓暗格。
目光在每个角落来回寻觅,仔细观察墙壁、书架、地板,甚至是床底下。
[这么难找,陆秋别藏了个媳妇吧!金屋藏娇?]
手指在墙壁划过,轻轻敲击,试图通过声音判断是否存在。
突然,江明野注视到角落装饰品,轻轻一推,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藏暗格。
江明野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内放有一个长盒,精致淡雅。
江明野屏住呼吸,盒盖缓开,徐徐展开,一幅月下背影图渐现在眼前。
画中,一道背影静伫立在月光下,微风轻吹三千青,人亦随风去。
微回首,面纱轻覆面,唯露一对眸子,明亮柔和,宛如夜星,熠熠生辉。
江明野将画放回,心跳加速,久久不平。
[我靠,这他喵不是我么!!!]
22 除恶
两月后,时值寒冬,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洁白无瑕天地间,弥漫起一股不祥气息。
人间再度掀起风波,恶徒频繁出没,四处寻觅貌美女子,残忍剥下脸皮。
富家千金,平民百姓,无一幸免。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掳走,消失在人们视线中,夜深人静时,女子凄厉惨叫传来,叫人不寒而栗。
也难怪说书者、幼童口中童谣纷纷言:
魔头翩跹下魔界,人间寻觅貌如花。
玉颜剥落如霜雪,世间女子尽惊怕。
丑女虽陋心自安,笑看红颜泪满颊。
为扫人间祸端,陆秋以试炼为由,带许乔儿下山除恶,江明野悄悄跟随在后。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陆秋和许乔儿二人踏雪下山。
许乔儿内心坚定,只有一个目标——找到恶人,还世间安宁。
二人走遍村镇,询问线索。
每一次询问,许乔儿心都更沉一分,恶行已致太多无辜女子受害。
宗门却突然来信,信件中,长老笔迹凝重,字里行间透出紧急,需陆秋即刻返回。
陆秋将信件递过,道:“宗门有急事召唤,我必立刻回去,但这里情况也紧迫。”
许乔儿接过信件,快速浏览,抬头看向陆秋。
“仙长,宗门之事情更为重要。您回去处理吧,我继续留下。”
“仙长,我亦是女子,晚一日捉到凶手,只会有更多的女儿、妻子,亦或是娘亲被迫害。”
陆秋郑重点头,嘱咐道:“切记,量力而行,不可勉强。”
“弟子明白!”
陆秋转身,淋雪御剑,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许乔儿站在原地,目送陆秋离去,一腔勇气灼灼燃烧心中。
风雪愈猛,许乔儿踏着厚雪,在村镇间穿梭,不敢停留休息。
寒风凛吹不尽,雪舞翩啸苍穹。
偏僻小屋前,传出微弱呻·吟声,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声。
许乔儿紧握手中长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屋门。
屋内昏暗,日光透隙,一个恐怖场景展现在眼前。
只见赤莲正背对着她,手里握有锋利匕首,正残忍剥下一个貌美女子的脸皮。
匕首轻划过脸颊,皮肤与肌肉在刀刃下分离,发出细微撕裂声。
女子脸已没完整皮肤,只剩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唇颤抖,痛苦呼叫。
许乔儿心中怒火瞬燃,大喝一声,挥剑向赤莲冲去。
赤莲似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到,猛地转过身,与许乔儿对视一眼。
那一刻,眼中残忍、狠毒让许乔儿阵阵恶心欲吐。
剑光与匕首,寒光映雪光,在昏暗屋内交织一片,发出刺耳碰撞声。
趁着退敌间隙,许乔儿上前将人扶起,轻将人揽入怀中,用内力止血,温柔安抚。
她虚弱睁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肌肉血脉裸·露,于寒风中颤抖,声音微弱颤抖。
“我好疼……”
说完这话,气息已无,死不瞑目般瞪大双眸。
许乔儿心如刀割,紧抱住她。
试图用体温温暖着冰冷身体,前所未有的悲愤,化作如刀目光注视赤莲。
许乔儿提剑而上,不再保留,每一剑都倾注全部力量意志。
剑光在昏暗小屋内闪烁,伴随雪花飞舞,剑剑嗜血夺命,赤莲口出恶言。
“美貌能救人?错了,它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哼,再美也不过是红颜祸水,终究会落得个死无全尸下场。”
……
句句折辱话语,肆意辱骂,十分刺耳诛心。
许乔儿抓住机会,猛挥剑向赤莲命门处劈去。
这一剑凝聚了所有力量。
赤莲试图抵挡,但为时已晚。
一道刺目剑光闪过,赤莲身影划过弧线,重摔在地上。匕首掉落在旁,发出清脆响声。
许乔儿没有给赤莲任何喘息机会,再次挥剑怒刺。
然而,当剑光再亮时,许乔儿惊愕发现,赤莲已不再是之前的如花容颜。
她身上邪气消散,腐朽衰败的气息渐盛。
如花容颜变形,皮肤干瘪如枯树般,乌黑青丝花白稀疏,狰狞牙齿在扭曲嘴巴中露出,身形佝偻,干瘦如柴。
这才是赤莲真身!
“你竟能识破我的真面目!”赤莲怒吼道,愤怒不甘。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向许乔儿扑去。
速度虽不及之前,攻击却更狠辣凌厉,匕首在手中挥舞残影不断,每一击都直奔许乔儿要害。
许乔儿力不从心!
赤莲一击,将许乔儿狠狠击飞,狠摔在门外,激起飞雪。
赤莲一步步走来,低头看许乔儿,目光轻蔑,言语侮辱。
“看看你这样子,狼狈不堪。以为有点武功就能和我抗衡?差得远了。”
许乔儿咬紧牙关,心中充满屈辱,努力抬头,眼神坚定。
“今天你就是我的玩·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赤莲俯身,匕首轻拍许乔儿脸颊,猛地挥匕首,尖锐刀刃在脸上划出一道深痕。
鲜血瞬涌,染红许乔儿半边脸颊。
“愿以我血,荡尽魑魅魍魉!”许乔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赤莲脚猛然抬起,狠踢向许乔儿受伤腹部。
这一下,让许乔儿痛得几欲昏厥,她硬是咬牙忍住,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伸出双手,紧抱住赤莲的腿,眼神疯狂决绝。
许乔儿张开嘴巴,疯狂撕咬。
牙齿因疼痛而颤抖,可每次咬下都是无尽恨意。鲜血喷溅,染红许乔儿双眸,更添疯狂。
赤莲试图挣脱束缚,许乔儿双手如铁钳般,紧紧钳住。
疯狗亦不过如此。
赤莲再次挥匕首,试图割断许乔儿手臂。
许乔儿仿佛感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疯狂撕咬,眼神决然。
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打定主意,赤莲用力一脚将人踢开,迅速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低头查看伤势,只见深可见骨,血肉外翻,触目惊心。
再看许乔儿,已倒地不起,脸上、身上沾满鲜血。
许乔儿充满仇恨、疯狂的眼睛死盯赤莲,心中不屈愤怒,怒火欲将她燃烧成灰烬。
“血性十足,若有来日,必成大器。”赤莲轻声赞叹。
她从未见过如此坚韧不拔之人,纵身陷险境,也绝不放弃。
赤莲话锋一转,道:“你虽非倾国色,自有温婉姿。若我借用你的面容,那群自诩为正道的伪君子,他们表情定会十分有趣。”
“呸,凭你这等邪物也配!”
赤莲手指轻摸刃口,准备致命一击。
就在动手刹那,一道凌厉剑光突从斜刺里杀出,剑气如虹,将赤莲逼退数步。
江明野一袭劲服,黑色为底,银色云纹与飞雪交映,勾勒身姿矫健,衣袂随风,更添不羁洒脱。
手中握剑,寒光胜雪。
转身看向身后许乔儿,眼神温柔关切,将人仔细护在身后。
“你且安心,我已告知陆秋,他很快就来。”
“江公子,此妖女出招狠辣狡诈,务必小心为上。”许乔儿担心道。
“嗯。”江明野目光坚定。
[渣男可得快点来,来晚了,给我俩收尸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二人交锋愈发激烈,赤莲招式狠辣多变,身形如魅,诡谲灵动。
故意露破绽,引诱江明野攻来,却在关键时刻身形一闪,躲过致命一击。
同时,手中长剑猛一挥,一道剑气如毒蛇般射出。
未曾料到赤莲奸诈计策,江明野身形一滞,避无可避。被狠击中胸口,顿感一股巨力袭来,向后倒飞出去。
“江公子!”
许乔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江明野。
赤莲向二人逼近,江明野将许乔儿仔细护在身后。
“自幼面貌丑陋,自卑敏感,这本是人之常情。然而,竟因此恨极亲娘,未给好容颜,甚至做出杀亲弑亲大逆不道之事。”
许乔儿站在江明野背后,挺直腰板,看着赤莲,声音清晰有力。
“容颜之美,不过皮相;而心灵之美,方为永恒。你如此行为,实在是枉为人!”
赤莲随即冷笑一声,反驳道:“你们懂什么!你们生来便拥有俊朗容颜,自然无法理解我的痛苦!”
“我也不指望你们这些正道伪君子同情!”赤莲大喊道,语气不屑。
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落在许乔儿身上,眼中毒光浮现。
“若没有好容貌,我便剥尽天下女子脸皮!”她恶狠狠地说道,决绝疯狂。
江明野凝视赤莲,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赤莲,罪孽深重。一罪弑亲,因怨而杀亲,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此罪何其重也!”
“二罪危害人间,因自身之怨而欲剥尽天下女子皮,视人命如草芥,此罪更是罄竹难书。”
“三罪……”
江明野微顿,深吸一口气,方继续说道。
“三罪背弃道义,本为修行之人,应知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却因一己私欲,置道义于不顾,肆意妄为。”
“此三罪,罪罪当诛!”
江明野以剑为持,稳住身形,目光凌厉,掷地有声。
闻言,赤莲仰天长笑,笑声猖狂,肆无忌惮,“你能奈我何?”
江明野讥讽冷笑,剑尖直指赤莲,寒风凛冽,一对冷眸更胜三千人间雪。
“背离人伦,更背叛人间正道,今日不落峰弟子必替天行道!”
[我靠,装比真滴爽!!!]
[嘴嗨这么久,渣男也应该快到了吧。]
23 来迟了
赤莲身影迅移,目光锐利,冲向许乔儿,出手瞬间,突然变招,直擒江明野。
江明野反应迅速,立刻出手,试图抵挡。
可赤莲更快,顺势抓住江明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狡笑,冷眼将许乔儿踢开。
“你以为有陆秋撑腰,就不敢动你?”赤连神情不屑,语气轻蔑。
言罢,赤莲掰断江明野手指,动作极为熟练,用力向外侧一掰。
——咔嚓
一声脆响,江明野食指已断,活生生被掰断。
汗水混合雪花自额上滑落,江明野紧咬牙关,忍受剧痛,眼中却无一丝求饶神色。
“求我,就放了你。”
江明野抬头,嘴角溢血,雪地顿时留下一片鲜红血迹,与银白形成对比。
“凭你也配,痴心妄想。”江明野微弱道。
[吾日三省吾身,五千亿!五千亿!五千亿!]
[江小野,加油,你可以的。]
[陆秋,这辈子没求过你,求求你快来吧。]
赤莲眸光狠辣,再次用力,又一根手指被残忍掰断,无力耷拉,断裂处鲜血淋漓。
许乔儿目睹整个过程,顿感绝望。
她挣扎爬起,跌跌撞撞冲来,试图阻止暴行,声音颤抖,血泪纵横。
“求求你,放过他吧!”
赤莲冷眼注视,眼中残忍,准备下死手,彻底结束这场残酷折磨。
千钧之际,空中突传一句清晰有力的声音。
“剑来!”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赤莲动作停下,抬头,望向声音传来方向。
唯见一道耀眼光芒划破天际,如银电似腾蛇,携万钧之势,直冲赤莲。
光芒中,长剑渐显真容,寒光更盛。
赤莲不敢大意,立刻松开江明野,身形一闪,向一旁躲去。
长剑呼啸,直·插入赤莲原本位置,剑身深入雪地之中,仅留一截剑柄。
其势其威,可见一斑。
白雪纷飞,江明野意识逐渐模糊,只觉落入一个宽阔温暖怀抱之中。
疼痛、寒冷在这一刻似乎都远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剑阵!”
一道冰冷声音于耳畔响起,江明野艰难睁眼。
只见漫天飞雪中,无数银白飞剑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剑气凌厉,直冲赤莲。
江明野勉强聚焦视线,看到熟悉身影,面容被风雪、剑光所掩,看不清具体模样。
“来迟了!”
身旁人轻声说道,声中带一丝自责、懊悔,少了往日几分冰冷。
江明野意识在疼痛、寒冷交织中逐渐模糊,最终陷入昏迷。
耳边始终回荡着那道冰冷声音,以及随后的剑阵呼啸。
[女主我给你护住了!]
[快给我一剑痛快吧,孩子都被钓成翘嘴了。]
许乔儿目睹一切,心中绝望在陆秋出现一刻化为希望。
看江明野被陆秋抱在怀中,心中石头终于落地,立刻跑过去,接过江明野,小心翼翼照顾。
陆秋手持长剑,目光冷冽注视赤莲,声音冰冷。
“我说过,再敢来犯,死。”
“我奉魔尊之命行事,你不能动我!”赤莲心惊胆战。
“败军之将,也配言勇!”
随话语落下,无数银白飞剑直冲赤莲,她虽实力不弱,但在剑阵之下,亦不堪一击。
最后一道剑气落下,赤莲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一地鲜血、残骸、烂肉。
不落峰,云卷云舒山色秀,雪落雪消水声柔。
雪亭内,何掌门和陆秋二人相对而坐,身影在飘飞大雪中愈发深沉。
何掌门面容严峻,眉宇忧虑,瞥了一眼纷飞大雪,缓缓开口。
“师兄,江公子伤势,实在令人担忧。”
陆秋闻言,不禁皱头,喝茶动作明显停滞。
何掌门轻叹一声,道:“江公子手伤极重,虽经救治,也难完全恢复。经络阻滞,于剑道修行恐难精进。”
“你觉得他心性如何?”陆秋目光悠远。
何掌门带着赞赏点头,目光期待道:“许乔儿虽修为不高,但心性极坚,只待来日,定是我宗中流砥柱。”
陆秋听闻,面色一沉,冷声问道:“谁问她了。”
何掌门一愣,迟疑数息后,方才反应过来,急忙道:
“江公子血性男儿,为人正直,不可多得,唯望师兄珍惜怜爱。”
陆秋没有立即回应,沉默片刻,似在思考什么,过一会才缓缓开口。
“为何我却觉得他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十分谄媚?”
“这……”何掌门迟疑,结结巴巴尝试回答。
“许是师兄对江公子过于严苛,才有所误解?”
陆秋目光冷清,透过纷飞雪花,投向江明野养伤居所。
小屋窗户紧闭,透出微弱灯光,在风雪中暖黄一点。
心亦如烛,摇摆起伏。
雪亭外,大雪纷飞,天地苍茫,冬日寂寥。
清晨,不落峰银装素裹,一片宁静。
小屋门前,宋子青停下脚步,拂去身上雪花,轻敲三下门扉。
屋内传来许乔儿轻柔声音:“谁呀?”
“乔儿是我,宋子青。”他轻声回应。
门扉缓开,许乔儿出现在门口,脸色略苍白,微愣,随即露出一笑。
“你怎么来了?”许乔儿问道。
宋子青走进屋内,目光关切,眉头紧皱。
“乔儿,听闻你涉险受伤,何必吃苦卖命,不如随我下山。”
许乔儿直视宋子青,目光坚定,眸子明亮,轻轻开口,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家财万贯,风流人间。我持剑问道,庇护天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子青眉头一皱,目光无奈,语气哀伤,道:“乔儿,我们自幼青梅竹马,这份情分你……你真的不念了么?”
许乔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又坚定下来,语气放软几分。
“世间女子大多被困院墙、家族之中,潇洒自在者,能有几人?不过尔尔!”
许乔儿深吸一口气,望着面前曾经的青梅竹马,缓缓说道:
“若你当真念及青梅竹马之情,就该祝我追求自由,而非束缚于你家四方狭窄天地。
我并非不念旧情,真正情分不是捆绑,而是放手,你我都去追求向往生活。”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对未来的期待。
“我渴望的,是广阔天空,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而非用旧日情分来束缚我。”
说完,许乔儿径直出门,留给对方一个决绝背影。
宋子青怔在原地,欲言又止,目光紧随。
许乔儿停下脚步,淡然一笑,轻掀起垂在肩头的青丝,露出脸颊丑陋伤疤。
如一条蜿蜒蛇,扭曲爬行,破坏清秀容颜。
宋子青大惊。
“何况我容颜被毁,你不必再耽于容貌,君向潇湘我向秦。”许乔儿声音淡然。
说罢,不再回头,转身走向庭外,清瘦背影异常决绝。
宋子青失魂落魄,走在厚厚积雪上,心情沉重。
山门等待的小肆立刻迎上去,看他神情憔悴,心中不禁一惊,连忙询问。
“公子,这是怎么了?”
宋子青远眺山峰,过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乔儿……她变了。”
小肆一愣,不明话中意思,试图给予安慰:“公子,她只是暂时想不开,等想清楚,自会回到你身边。”
宋子青摇头,嘴角露出自嘲苦笑,道:“不,她不会回来的。”
她追求的是自由、无拘无束的,而我……根本给不了。
“女子生来便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未免太不识好歹!”小肆大言不惭道。
闻言,宋子青仅眉头微蹙,并未出言训斥。
想来,在他心中亦是如此看待许乔儿罢。
两人遂一同下山,直至夜幕降临。
江明野手伤初愈,尽管不能用剑,但用筷进食这样小事并未困扰。
偏偏矫情起来,想借此机会找点乐子。
桌前,菜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江明野视而不见,目光投向陆秋。
陆秋微微皱眉。
江明野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语气虚弱,不成样子,欲言又止。
“仙长,我手受伤,不太方便,你能不能……”
[我可真是82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不能。”陆秋薄唇轻启,话语冰冷。
[你可真是小蜜蜂摸电门——麻了个bee。]
陆秋冷冷地瞥了一眼,眼神冰霜,道:“言语粗鄙,不知悔改。”
[哪里粗鄙了?]
[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找找自身原因,有没有好好当人,人类进化的时候躲起来了没。]
江明野将肉送到嘴边,狠狠地咬数口,脸上露出凶狠表情。
[这肉要是渣男的肉就好了,炫五碗不带打嗝的。]
“举止粗俗,不堪入目。”陆秋举茶轻抿。
江明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不服,两腮鼓鼓囊囊的。
“仙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嗯?”
“兵器谱上那么多武器你不练,为啥非要练剑啊?”江明野故作不解。
“呵。”陆秋冷笑一声。
“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仙长请问。”
“饿了三天的狗吃东西,也不外乎与你此刻一般。”陆秋轻描淡写。
[瞧我这记性,又把渣男当人看了呢~]
24 过来
江明野养伤日子里,魔界动作不断,如狂风骤雨,股股不祥预兆。
这日,许乔儿探病,多日不见,身上气质明显改变。
原本温婉秀丽,经战火硝烟洗礼,多了些坚毅刚强。
“江公子,是我连累你。”许乔儿自责道。
“与你无关,不必自责。”江明野宽慰道,“若你有事,我岂能旁观。”
[死贫道不死道友!]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江公子大恩,定铭记于心!”许乔儿感恩戴德。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江明野嘿嘿一笑。
[不是,我救女主一命,她怎么感动的快给我磕头了。]
[这要换渣男来救,不得以身相许?恋爱脑真可怕!]
许乔儿话锋一转,说道:“江公子身怀大义,与陆仙长真乃良人,只是仙长他……”她声音低沉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江明野心中一紧,急忙问道:“陆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许乔儿叹口气,回答道:“陆仙长被魔头俞非晚所伤。”
江明野闻言,脸色大变,目光焦急,语气急切。
“陆秋现在何处?我要去找他!”
许乔儿见状,关切道:“江公子,你伤势未愈,不宜乱动。”
江明野起身,身形摇晃,目光坚坚,语气悲恸,道:“不,你不懂。”
[谁在乎他人啊,我只在乎我的钱。]
“我必须去见他,我……离不开他一刻。”
[有一个长脚到处乱跑的银行,太糟心了。]
见状,许乔儿心中动容,深知二人感情深厚,俨然为爱不顾一切。
想来情爱叫人如此疯魔,不沾风月也罢!
“仙长此刻在月泉疗伤。”
不等许乔儿说完,江明野已大步开迈,疾驰而去。
许乔儿望着远去背影,感慨道:“或许,真正情爱就如这般,纵面对生死,仍不离不弃。”
“阿嚏。”江明野一个喷嚏。
[后背有点发凉是怎么回事!眼皮还狂跳?]
[懂了,眼肌痉挛,风湿骨病。]
月泉内,四周静谧,流水潺潺。
泉自岩间出,汇聚成湖,月光透云洒于水面,层层银白涟漪泛起。
空中弥漫湿润水汽与淡草清香,宁静舒适,偶有轻风过,翠竹低语响。
陆秋静靠沿壁,闭目养神,眉头微蹙。
他身体周围,隐有龙形显,光滑鳞片在月光映照墨黑诡谲,紧密排列,如坚固铠甲,神秘威严。
一条巨大龙尾摇曳轻荡,带起水花轻溅,又悄然落下。
龙尾人腹相接处,一道伤口赫然显现,触目惊心。伤口深邃而黑,像被锋利锐器所伤。
黑血自伤口流出,沿龙尾蜿蜒而下,融入清澈泉水,瞬间染黑一片。
江明野的心瞬间被揪紧。
[不是,我就养几天伤,剧情就走到中毒了?!]
[你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把女主给你薅过来走剧情疗伤。]
江明野提步欲走,突觉一阵微风从鼻尖掠过,带着竹叶清香和轻微凉意。
竹叶仿佛刚从水面轻取,此刻已如利箭般没入旁边竹子中,发出轻微的“嗖”声。
江明野被吓一跳,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陆秋目光冷清,脸色低沉,“过来。”
江明野先愣了一下,才缓缓走到陆秋身边。
[活爹,别发癫了。]
[再癫小心嗝屁。]
“仙长,你没事真是太好啦!”江明野声音激动,充满喜悦。
[长了两条腿的钱,你没事真好。]
[虽然但是,一近看就好馋他身子。]
[现在吃这么好,以后再也吃不到怎么办!好烦!好恨!好痛!]
江明野又悄悄地、细细地、暗戳戳打量一番。
感觉鼻腔中有一股温热液体缓缓流出,心中一惊,面不红耳不燥,正言解释。
“内伤未愈。”
[渣男还是有点看头的。]
“你最好真的是。”陆秋微侧过头,话语冰冷。
陆秋突然轻咳数声,嘴角处溢出黑血,异常刺眼,一双竖瞳在月光下紧缩。
江明野神情关切,语气焦急,问道:“仙长,你没事吧?你的伤势……”
[一格电前夫哥挺住啊。]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陆秋打断。
陆秋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声音不屑,道:“何必虚情假意、大献殷勤。”
江明野紧抿嘴唇,眼中写满被误解的委屈感。
[得,渣男氨基酸脱水缩合——成肽键了。]
陆秋冷哼一声,从泉中走出,龙尾消散,化为修长有力的人腿。
轻踏在湿润岸边,水珠从腿间滚落,宛如颗颗晶莹珍珠,于月色下闪烁迷人光泽。
[Vocal,这对辣椒好大的变异茄子啊。]
[完了完了,俺不干净了。]
江明野被震撼到,努力掩饰惊讶,但眼中光芒却难以掩盖,频频瞟去。
[完了,更馋他身子了。]
[此刻唯有男模,才能慰藉我受伤心灵。]
陆秋静站月泉之畔,身着深色衣袍,低头整理衣襟。
突然,身形微颤,弯腰瞬间,嘴边又溢出一缕黑血。
见状,江明野扶住他,满脸担忧,声音焦急。
“仙长,你怎样?这血看着好吓人,我的心都在滴血了。”
[这吐的哪是血,这是在爆我的金币,要我的命啊!]
[咽回去能回点血条不?]
陆秋冷脸,用力甩开江明野手,目光冷冽,吐出一字。
“聒噪。”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江明野愣在原地,确有几分委屈。
硬着头皮,再次伸手去扶,却没想到陆秋身形一晃,竟向后倒去。
江明野心中一惊,急忙紧抱住陆秋,触碰到冰冷身体时,更加焦急。
“求求你,不要这样,千万不要有事……”
陆秋双眼紧闭,似已失去意识,嘴角黑血涌出,脸色越发苍白。
听着耳畔传来的悲恸之语,陆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若非能听到这蠢货心语,恐怕也会信他三分情意。
何掌门为陆秋稳住伤势后,江明野立刻迎上来,神情焦急。
“江公子,不必太过担忧。”何掌门安慰道,“我已为师兄稳住伤势,现暂无大碍。”
“多谢掌门!”江明感激道。
“掌门,请问……许乔儿她在哪里?”江明野追问道。
“四洲动荡,她此刻早已下山除恶。”
“你怎么能让她走呢?!”江明野焦急万分。
[女主不在,你来走剧情么!]
何掌门疑惑摸头,“这……有何不可?”
“非她不可!”
江明野转身就跑,步履匆匆,下山寻人。
行至山腰时,一阵寒风突袭来,伴随一股异样气息。
江明野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身着貂绒白袍,手中轻摇羽扇,姿态风流倜傥。
“江公子步履匆匆,怕是下山寻许乔儿吧。”俞非晚轻笑道,声音戏谑。
江明野心中一惊,涌起不祥预感,面上不动声色,只冷眼注视。
“现下她已在我魔界做客。”俞非晚继续说道。
[老绿茶,非要现在发疯!逼我掐死你?]
江明野微扬下巴,语气不屑。
“这便是魔尊的待客之道?强行将人带入魔界,以女子安危为筹码威胁?”
江明野呵笑,又厉声说道:“以女子为挟,未免太过卑劣了吧。”
“我是魔界之人,行事历来如此。”俞非晚羽扇轻摇,淡然一笑。
[装都懒得装一下么?]
俞非晚直视江明野,声音低沉有力。
“世人骂我辱我杀我,又如何?我俞非晚,魔界之尊,何需他人评头论足。”
他脸上尽是不羁、狂傲,仿佛已将世间束缚、规矩皆抛弃。
一袭白袍于风雪中飘扬,更显风流倜傥,却又带几分魔界神秘危险。
“江公子,你若是想救陆秋,便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江明野冷冷说道:“你的规矩?”
[这狐狸成精了!靠,这么难杀!]
“江公子,你若能从这山脚,一步一磕,直至不落峰之巅,我便将陆秋解药双手奉上。”
俞非晚缓缓又道:“二人性命,皆系你一念之间。”
“打不过陆秋,就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折辱他么?”江明野冷声嗤笑。
“陆道长屠魔界三千弟子,血流成河,此事岂能轻易了结?”俞非晚咬牙切齿道。
“你纵容赤莲为祸人间,任由教徒杀滥无辜,自作孽不可活!又何必惺惺作态,可笑至极!”
江明野眼神如炬,直视俞非晚,声音于山谷回荡,掷地有声。
面对愤怒指责,俞非晚毫不在乎,轻摇羽扇,嘴角勾笑,眼神玩味。
“江公子,与其在此做口舌之争,不如赶紧爬山磕头,展示诚意决心。”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又继续说道:
“等毒入心脉,届时你披麻戴孝,又找何人理论?本尊行事,素来不问缘由,只看结果。”
说罢,俞非晚哈哈大笑,转身离去,身影匿于风雪中,仅留一串狂妄笑声回荡。
江明野一下子脱力,跌坐在冰冷雪地中,发间藏雪意,肩头覆玉尘。
眼中满是疲惫、无力,这一刻所有希望都被抽离。
江明野闭眼,吸气,起身,抬头,望向不落峰巅。
[加油,江小野,你可以的。]
[为钱财!为男模!为渣男!再战魔头三百回!]
[不不不,一回已经要命了,且战魔头一小回,一小回!]
25 想你
江明野失魂落魄,返回不落峰,风雪穿衣角,心头阴霾不散。
到达宗门,脚步匆匆,找到何掌门,告知许乔儿被囚魔窟,安排人手进攻魔族。
穿过回廊,来到陆秋病榻前。
江明野缓趴在床边,轻将手放在陆秋额头上,体温微凉。
[求求你,挺住!别出事!]
江明野将头埋在双臂之间,闭上眼睛,身心俱疲,苟求一刻安逸。
短暂宁静中,他呼吸逐渐平缓,与陆秋微弱呼吸融为一体。
陆秋自疼痛中醒来,意识尚沉浸在一片混沌中,视线渐渐聚焦,眼前景象让他微怔。
只见,江明野趴在床边,溶溶月色,莹莹雪光,人倒一脸乖巧。
陆秋迟疑片刻,心中涌起莫名情感,伸出手,轻碰他眉梢。
江明野醒来,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银白冷光。
微愣,随即意识到是陆秋额间龙鳞隐现,月色雪光映照,散发摄人心魄的光芒。
陆秋竖瞳冰冷深邃,如千年寒冰,又隐藏一抹难以言喻的柔情。
“仙长,你醒……”
突然,陆秋伸手轻盖住江明野的脸,仅露出双眸。
他微微倾身,将头靠向江明野,龙信子悄然伸出。
它轻轻地、缓缓地,像怕惊扰眼前梦境一般,黏腻地舔舐在江明野额头上。
继续向下,滑过鼻翼,最终落在眼睛上,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癫公,吃人是犯法的!]
[警告你,你要这么玩的话,最好小心点,我不正常。]
“聒噪。”陆秋眉头轻皱。
[有病,一句话就嫌我吵。]
陆秋放开人,拍了拍身侧床榻,声音柔和,道:“上来。”
江明野不知所措。
[难道……是要告诉我私房钱藏在哪了!]
江明野心里乐开花,脸上却保持正色,轻手轻脚爬床,坐在陆秋身边。
陆秋见状,微微一笑,仿佛藏匿万千星辰。
江明野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拥怀中,呆愣在那,只觉四周一切模糊。
唯有冷香与低沉声音在耳畔回荡。
“我好想你。”陆秋声音清冽,如被风雪磨砺的玉石。
江明野风中凌乱,手脚无措,目瞪狗呆。
[完了,这毒还毒脑子?]
“你想我么?”陆秋询问。
“想,日思夜想!”江明野一本正经。
[睁眼是你,闭眼是你,吃饭睡觉都是你,想你想的要死要活。]
[你说是吧,价值连城的前夫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江明野嘿嘿一笑。
[不如给我两剑!]
陆秋摇头,道:“不要!”说完,便闭上眼睛,“睡觉!”
清晨,万籁俱寂,风雪呼啸。
不知何时,江明野突觉身侧寒意袭来,猛睁开眼,陆秋已冰冷如铁,脸色苍白。
月光透窗,更显气息奄奄。
江明野心头大惊,颤手抚陆秋额头,异常低冷,嘴角又溢血,呼吸微弱急促。
[一格电前夫哥变半格电了。]
江明野心中慌乱,急忙起身,去找何掌门。
雪亭中,江明野一脸焦急,身影孤寂,风雪肆虐。
突然,一个清冷声音打破雪寂,俞非晚身影在风雪中缓缓显现。
他一袭白绒,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带几分超脱世俗的清冷。
“江公子,你若还没想清楚,陆秋可就真要死了,许乔儿也会死。”
俞非晚走近,微微一笑,笑中带有几分残忍。
“不必大费周章救他,本尊出手,便是死手。陆秋现在,怕已命悬一线。”
“你行事诡谲,如何让人信服?”
俞非晚站在雪亭中,目光如炬,深深地看江明野一眼,缓抬右手。
“我以魔心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本尊神魂皆散,永世不入轮回。”
作为魔道中人,对魔心的重视不亚于任何一位修士对道心的坚守。
以魔心起誓,是一种极严肃且不可违背的承诺。
江明野紧咬牙关,眼中闪过狠厉,紧盯俞非晚,一字一句。
“俞非晚,牢记今日所言。若陆秋有所差池,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到时,最好双手奉上解药。”
“否则,定要你血债血偿!”
俞非晚微怔,随即恢复游戏人间的表情,淡淡道:“本尊既已起誓,自会遵守。”
“只是……”俞非晚话音一转。
“江公子,方才你那般愤怒,倒真信对陆秋确有真心实意。”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在风雪中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江明野一人独站雪亭中。
[开玩笑!我超真的好不好。]
[不就爬个山,磕个头,没准陆秋恼羞成怒,直接给我一剑捅成串串烧。]
[世上唯一不劳而获的是贫穷,唯一无中生有的是梦想,唯一身价过亿的是渣男。]
江明野站在山脚,仰头望去,不落峰巅高高耸立,云雾缭绕,若隐若现。
他深吸一口气,刺骨寒风,雪花纷扬落下,落在眉宇间,化成水珠,顺脸颊滑落。
江明野默默前行,一步一磕。
[嘿嘿,十万。]
……
[加油,一百万。]
……
[好冷,一千万。]
……
[好疼,一亿。]
时间缓慢,呼吸沉重,风雪如刀,遍体鳞伤。
江明野脸色逐渐青白,眉宇间挂满冰雪结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雪中。
刺骨冰寒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人吞噬,努力睁眼,想看清前路,奈何只有一片模糊雪白。
[加油,江小野,你可以的!]
[爬……爬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温暖从上方传来。
江明野抬头,一袭白袍衣角映入眼帘。顺着再往上看,是俞非晚神情玩弄的脸。
“江公子,这就倒下了?” 俞非晚话语戏谑。
“俞非晚,你……” 江明野想说些什么,声音沙哑几乎听不清。
俞非晚微微一笑,蹲下身,手持扇子,轻拍江明野脸颊。
“这世间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若你肯求饶示弱,或许会好走许多。”
江明野挣扎起身,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形。
“你不必再说这些攻心话术,今日就算怕断腿,我也会到不落峰。”
[小东西,两面三刀的挑拨离间。]
俞非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扇子轻摇,“既如此,本尊拭目以待。”
江明野并未回答,默默站直身体,向峰巅走去。
[不当社畜人,小野勇挣五千亿!]
宗门之上,几位长老围坐一堂,脸上不屑。
“江明野如此被辱,竟还忍气吞声。” 长老眉头紧锁,语气不满。
“是啊,这等奇耻大辱,换成我们宗门中任何一人,断不能容忍。” 另一位附和道,眼神愤怒。
何掌门出现,一袭青色长袍,神情严峻,目光如炬,厉声呵斥。
“此刻俞非晚那魔头就在山下,不如二位前去除恶,何必在此高谈阔论,动摇人心,枉作好人。”
“也省去宗门弟子苦战魔窟的白白牺牲。”
声音回荡,如惊雷炸响,让人不寒而栗,场面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凝重羞愧。
月色高悬,洒落不落峰前,皑皑白雪镀银辉。
天地银白中,江明野身影尤为突显,身后留下两条血线,似冬日红梅,无尽凄美悲壮,触目惊心。
一步一阶,活生生爬上不落峰。
江明野此刻已到强弩之末,双手却死拽住住俞非晚衣襟,目光锐利如刃,几欲生吞活剥。
“解药!”
江明野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
[快点给我的银行续命充电!]
俞非晚微怔轻笑,伸出手,将一枚黑色丹药放在江明野手中,声中带几分玩味。
“江公子,真是让本尊刮目相看。竟能撑到现在,这份毅力,真是令人佩服。”
[煎饼果子下毒药——你别给我来这套。]
“陆秋倒是好福气,能让你死生相依。”
江明野并未理会,紧握解药,亦是握住唯一希望。目光始终未离开俞非晚,眼神充满警惕、仇恨。
[永远有多远,你就麻溜滚多远。]
数日之后,江明野醒来,眼前漆黑一片。
他眨了眨眼,刺骨黑暗如浓稠墨汁,将视线完全侵占。
[修真界也有雪盲症这一说?]
[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江明野摸索下床,触碰到床沿,心中一紧。试图寻找支撑,却不小心失衡。
就在摔倒瞬间,掉入一个宽厚坚实怀抱中,温暖有力,将他稳稳托住。
[我靠,胸肌好大!]
[男妈妈贴贴!]
“你醒了?”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明野抬头,努力辨认声音主人,发现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得,开盲盒了!]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熟悉冷香,瞬间想到陆秋。
江明野出手迅速,毫不犹豫,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深情款款。
“仙长,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至极的男音从另一边传来。
“你在干什么!”
江明野被吓一跳,松开手,试图寻找声音来源。这时,他听到身边的人说道:
“江公子,我是何掌门啊。”
[得,开盲盒失败!]
何掌门迅速收手离开。
江明野摔倒屁股着地。
陆秋走近后脸色阴沉。
[朕的娇臀!]
26 傻子
数日前,陆秋听何掌门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冷清目光始终未离窗外,那有一片翠竹,冬雪积压下依然挺立,坚韧顽强。
回想数月以来,江明贪财好色、不知所云、虚伪至极,但也算有些韧性血性在身上。
陆秋思绪回笼,看眼前人龇牙咧嘴揉屁股,眉头一皱。
“粗鄙。”
江明野一愣,迅速调整身姿,尽量端正,装出一副乖巧模样,小心翼翼靠近陆秋。
其言语之关切,其目光之真诚。
“仙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瞎了以后,看渣男都有一种模糊美。]
陆秋冷哼一声,冷声回应道:“我不是掌门,何须你再来关心。”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癫公阴阳味。]
江明野神情悲恸,垂下眼睑,深陷哀伤之中,轻叹息,声哽咽。
“仙长,你可知我心之痛?”江明野低声诉说。
“自那日·你受伤中毒,我便寝食难安,生怕有个万一。若有不测,我也要随你去了。”
听着这话,陆秋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求药受苦遭辱,失明失命亦无怨言,又从未提起半分。
若非能听这蠢货心中所想,只怕也要信他三分情深义重。
他突然上前一步,紧握住江明野的手,声音冷厉。
“江明野,你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此刻,陆秋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够彻底相信或彻底放弃的答案。
[我是真的很爱你、疼你、怜你!]
[唯恐别人伤你、骗你、辱你!]
[你说是吧,俺滴五千亿啊!俺滴钱!俺滴财!俺香喷喷的滴前夫哥!]
“仙长,你……你捏疼我了。”
江明野脸上浮现三分柔弱四分委屈,眼中闪烁晶莹泪光,声色一分颤抖两分埋怨。
[该不会还感染角膜炎吧,又痒又疼还流泪。我的命,比苦瓜都苦。]
陆秋松开手,冷冷地转身离开,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一文不值的泪,矫揉造作的装。”
[我靠,你个装X崽还敢说我!]
[世界无奇不有,牛马试图嘲讽人类。]
陆秋步出房门,寒风凛冽,目光落在门外张望的何掌门身上。
陆秋脸色微沉,冷瞥一眼,道:“找个最好的医修。”
何掌门点点头,应声道:“是,师兄。”
再度微偏头,只见屋内江公子倔强抬头,用力抹去眼角清泪,一脸悲伤委屈。
何掌门无奈摇头:相亲相爱相杀一家人。
陆秋养伤日子里,魔界趁中毒在前,防备空虚之际,大举进攻。
原本宁静仙门之地,陷入战火硝烟之中。
许乔儿身着一袭银甲,立于阵前,如一朵盛世白莲,血火洗礼,更显英姿飒爽。
魔军如潮涌来,许乔儿手持长剑,剑尖直指苍穹,口中大喝一声。
“仙门弟子,随我杀敌!”
声色清脆,声气坚定,如春雷炸响,点燃众人斗志。
只见她身形如风,剑光如电,剑气凌厉,瞬息之间,将最前面的魔头斩于马下。
“呵,陆秋倒教出两个好徒弟。”
俞非晚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轻挥扇子,股股黑色魔气如龙袭去。
魔气如附骨之疽,狠撞上许乔儿剑身,“咔嚓”一声脆响,长剑断为两截。
许乔儿身形一晃,向后倒去,嘴角溢血。
勉强用断剑稳住身形,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目光坚定如初。
“师承不落峰,但护天下民。”
俞非晚见状,眼中闪过玩味。
许乔儿握住断剑,冲向魔军。身影在战场上跳跃、翻飞,如浴火凤凰,绽放耀眼光芒。
“怎么两个徒弟都一根筋,这么喜欢找死!”
俞非晚眼神阴鸷,身形如魅,瞬间出现在许乔儿面前。
一股巨力袭来,许乔儿如断线风筝般,被重摔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移位一般,疼痛难忍,想挣扎站起,但法动弹。
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俞非晚一步步地走来。
俞非晚蹲下身,扇子轻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你确有几分本事,但今日,注定成为本尊手下死魂。”
俞非晚笑意狰狞,下死手的瞬间,凌厉剑意从天降,如飒沓流星破夜空,直刺魔心。
俞非晚心头一凛,瞬间转身,挥扇抵挡。
只见一柄长剑剑尖已然触及扇面,发出铮鸣,激起罡风。
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衫男子立于空中手持长剑,长发随风动,目光冷如霜。
陆秋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许乔儿身旁,扶起人。
许乔儿抬头,眼中感激敬仰,道:“此人出招诡谲,仙长小心。”
看着二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俞非晚眼中闪过玩味。
“陆道长,怜香惜玉之心怕是用错人了吧?”
他声音低沉,带几分轻蔑,似有意试探底线。
陆秋闻声,眉头一挑,眼神凌厉,道:“我门中弟子,自会护其周全。”
听闻此话,俞非晚放声大笑。
“哈哈哈,护其周全?
陆道长,这话说得可真是大义凛然啊!可偏偏这‘周全’二字,似乎并不包括江明野那小子吧?”
俞非晚笑声一顿,目光锐利直视陆秋。
“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有人用命给你换来的。
而那人,如今却在你所谓的‘周全’之外,生死未卜。
陆道长,你的慈悲之心,可真是让本尊难以企及啊!”
俞非晚语气中充满讥讽挑衅,似有意激怒。
陆秋目光冷酷锐利,嘴唇微动,轻吐出一句:“找死。”
随即,身形如电,剑刃于雪光映照闪寒光,剑气灼人,直逼而去。
雪花纷扬,天地银白。
俞非晚手中扇子瞬化为一把长剑,二人剑刃相撞,发出铮鸣。
两人目光相对,火花四溅。
陆秋眼中淡然,但所有怒火都似倾泻一剑之上。
俞非晚则风轻云淡,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剑光闪烁,两人你来我往,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雪花也被剑气牵引,于剑尖飞舞。
战况焦灼,陆秋突感真气流转出现微妙窒碍。
俞非晚察觉到他真气不稳,嘴角笑意越发猖狂。
“陆道长,所谓魁首之剑,不过如此。”
俞非晚手中长剑如灵蛇游动,精准凌厉,誓要将陆秋逼入绝境。
一次巧妙交锋后,俞非晚寻到机会,剑气直指陆秋心口,猛下杀手。
千钧一发之际,陆秋拼尽全力想反杀俞非晚,但无奈真气不顺,剑招迟缓。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旁掠出,以惊人速度出现陆秋身前。
“噗——”
一声闷响,鲜血如注,染红江明野衣襟。
“……”
陆秋满眼震惊。
众人一片哗然。
俞非晚眼中惊异,冷冷说道:“江明野,你这是何必?”
江明野无力倒在陆秋怀中,脸色苍白,唇边血迹鲜红,凄美而触目惊心。
陆秋感受怀中无数温润鲜血,像烈火灼烧,蔓延心底。
双手本能地收紧,将江明野紧抱住,同时一道柔和真气涌入他体内。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慌乱,如此陌生。
江明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道:“仙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伤。”
[看陆秋要出剑,我才冲上来的,谁能想到乌龙了!]
[盲目前行错良机,痛失千亿心血滴。剑刺之痛难言喻,悔恨交织泪满衣。]
[罢了,死贫道不死五千亿!]
陆秋目光低沉,轻擦去江明野唇边血迹,淡淡道:“傻子。”
江明野眼皮渐重,承载着无尽疲惫与不舍,紧抓住陆秋衣袖,盯着他。
“仙长……”江明野微弱呼唤,声音多情。
“我……我再看仙长一眼,就……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随时都会消散,一对眸子越发明亮,似要将陆秋身影印在脑海中。
[俺滴钱啊!就让俺再看你一眼吧!]
宗门弟子、魔教众徒、魔尊俞非晚等纷纷沉默,无不为之动容。
剧痛失血的打击下,江明野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无力倒在陆秋怀中,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血迹干涸,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陆秋眼神冰冷,紧抿嘴唇,将人小心翼翼托付给一旁惊慌失措的许乔儿。
“照顾好他。”
言罢,转身直视俞非晚。
目光冰冷如刃,猛提长剑,身形如电冲向俞非晚,寒光剑烁,携雷霆万钧之怒,直取首级。
俞非晚被气势所迫,不禁后退几步,很快稳下心神,挥剑迎上。
二人剑光交错,金戈铁鸣,不绝于耳。
“剑阵!”
强大剑气四方汇聚,剑阵之中,剑气纵横,如万马奔腾,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猛烈攻击下,俞非晚深陷苦战之中。
激烈交锋中,长剑被陆秋击飞,人也倒飞出去。俞非晚身形突变,逐渐缩小,化为一只白狐。
此狐毛发如雪,眼中狡黠,正是俞非晚真身。
道道剑气逼来,白狐身上冒血,致命一击,它倒在雪地,似再无动静。
陆秋身形不稳,嘴角溢血,走到许乔儿身边,伸手,接过江明野。
陆秋足尖一点,衣袂飘飞,背影消匿于风雪之中。
27 别躲
月华如练,洒落在苍茫不落峰上,却照不透笼罩其上的层层结界。
峰顶之上,孤屋静矗,四周沉寂萧瑟。
屋内,江明野斜靠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胸口之间,一道剑痕清晰可见,那是俞非晚剑气留下的痕迹,深入心脉,无药可医。
胸口隐隐刺痛,江明野难以入眠。
突然,一阵细微响动打破沉寂,引起他警觉。撑起虚弱身子,缓缓起身,寻声找去。
走进后,眼前景象让江明野大惊失色。
只见陆秋正揪着一个人参精的叶茎,准备扔进滚烫锅中。
那人参已修炼成型,白白胖胖,十分可爱,此刻面露惊恐之色,挣扎着想逃脱。
江明野急忙跑上前,从陆秋手中救下。
陆秋见江明野突然闯入,目光从手中人参转移到江明野苍白面容上,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他并未训斥,淡然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不来看你发癫么?]
“我……我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江明野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株人参上,眉头微皱。
“仙长,你这是在做什么?”
“此参可炼药,缓解剑气之毒。”陆秋难得解释。
江明野闻言,心中一惊。
[参参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参参。]
“仙长不必如此。”江明野叹息道。
剑伤已入心脉,恐难医治。
这段时间,江明野被囚困不落峰上,每日昏睡时间越来越长,清醒时刻则伴随着无尽疼痛、折磨。
今晨,江明野震惊地发现,原本乌黑发丝中,竟已夹杂丝丝白发。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抚过那些枯白发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俺滴钱啊!俺滴五千亿啊!]
趁江明野失神瞬间,人参精察觉到逃生机会。
它挣脱江明野手上微弱束缚,犹如一个灵活小胖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逃去。
人参精根须在地面划过一道道轨迹,在雪中留下足迹,团脸惊恐,圆眼求生。
江明野回过神,小东西已跑远,消失在雪野中。
他心中一急,想要追赶,胸口巨痛不由自主弯下腰,喘着粗气。
[妈耶,手感真好,软软糯糯小团子,没薅够就跑了。]
陆秋眉头微微一皱,走上前,轻轻地将人扶起。
江明野如被抽空一般,无力地靠着,抬头望向陆秋,眼中满是恳求与绝望。
“仙长,我身上好疼,求你……你给我一剑吧。”
[痛在身,爽在心!]
“每日这般疼痛折磨,生不如死。”
[我要和男模夜夜笙歌!派对、泳衣、嘿嘿嘿~]
陆秋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会救你。”
江明野摇头,声音微弱坚定,道:“仙长,我已与废人无异,何必再费您心力。”
“每日这剑伤之痛,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宁可一死,也不愿再受这无尽折磨。”
江明野手颤抖着,指向自己心口,剑痕清晰可见,宛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刻在心上。
“仙长,您对我早已仁至义尽。我江明野今日在此,只求您给我一剑,让我解脱。”
[赶紧捅吧,演戏真心好累的说。]
陆秋目光深邃,望向江明野,声中透出几分沉重。
“江明野,你对我……可有真心?”
江明野被问得措手不及,直接愣住。
[不是哥,你恋爱脑觉醒的也忒晚了吧。]
[此刻@胖橘: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就在他开口之际,陆秋却自嘲冷笑几声,那笑声中充满苦涩、无奈。
“罢了,你素来所求,从无真心二字。”
陆秋淡淡地摇头,不再看江明野,将人送回屋内床边。
待到陆秋离去瞬间,江明野心中焦急,下意识去拉,试图挽留求死。
[亲,千山万水总是情,给我一剑行不行。万里长城永不倒,给我一剑好不好。]
然而,就在他挣扎之际,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不偏不倚溅落在陆秋身上。
鲜血映白衣,尤为刺眼,如冬日红梅,凄美衰败。
陆秋愣住,伸出手想要为他拭去嘴角血迹,却又在即将触碰的一刻停住。
[渣男,看你不捅我,给我急吐血了吧!]
[退!退!退!我也是你配染指的么!]
“好好休息。”陆秋声音低沉冰冽,转身离开,走到屋外。
夜风凛冽,吹散他身上的血迹,也吹散心中的犹豫、挣扎。
第二日一早,江明野被胸口疼痛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床头那株被系上红绳的人参精。
人参精正鼓着腮帮子,瞪圆眼睛,试图解开,白胖身躯在红绳的牵扯下扭动着,滑稽可爱。
江明野伸出手,指尖轻碰人参精胖嘟嘟的身体。
人参精被吓一跳,鼓起腮帮子瞬间瘪了下去,瞪圆的眼睛也微眯起,审视打扰它的“不速之客”。
“小东西,还挺有脾气。”
江明野忍俊不禁,又扒拉了一下它头顶那三片翠绿的叶子。
“谁给你拴这的?”
“道长。”人参精生气道。
昨夜才逃魔窟,再落魔手,还被道法所困,不准再逃。
“你叫什么名字?”江明野温声细语,语气宠溺。
“人参!”
[真是浅显易懂。]
“这名不好,我给你取个。”
人参偏头,三片叶子随着轻摇,好不可爱。
江明野见状,心中一动,伸手解开红绳。人参恢复自由,在地上欢快蹦跳。
“以后你就是小小怪下士,我是大大怪将军,我们的目标:被捅、拿钱、嗨皮。”
人参不懂,但不影响点头附和。
昨夜拿剑的凶道长说了:无论此人如何巧言令色、不知所云、胡说八道都要点头附和。
不落峰山脚,何掌门站在石径尽头,一身青衫飘动,面色凝重,双眸流露出忧虑。
他拦下步履匆匆的陆秋。
“师兄。”何掌门开口,声中无奈和惋惜。
“江公子所受之伤,乃沉疴之疾,非一日之功可愈。师兄四处奔波,夺取珍宝,不仅无济于事,反引天怒人怨。”
闻言,陆秋脚步微一顿,并没有停下,侧过头来,冷瞥一眼,语气极冷。
“他不配死。”
何掌门叹了口气,继续劝说。
“若师兄执迷不悟,宗门名声必毁于一旦,你二人恩爱情谊必付之东流啊!”
陆秋猛地一甩衣袖,衣袂翻飞,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风雪之中。
江明野病情日渐加重,短短几日,三千青丝枯如雪,双眸也去往日神采,模糊不清。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心痛的衰败之气。
陆秋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凝视着憔悴面庞,眼中闪过莫名情绪。
伸出手,轻将江明野扶起,让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江明野闻到一股冷香,那是陆秋身上特有的气息,夹杂淡淡草药味。
但在这股冷香中,他竟捕捉到了一丝血腥味,涌起不祥预感。
试图开口拒绝,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江明野微侧过头,想要避开靠近嘴边的汤药,却无力反抗陆秋强硬手段。
“别躲。”陆秋说道。
[你他喵想毒死我就直说!]
江明野闭上眼,任由血腥汤药灌入喉中,味道刺激,不由皱起眉。
陆秋见状,心中一紧,但未停下手中动作。
汤药终于灌完,江明野脸色稍回暖,有几分人样,无力靠在陆秋身上。
江明野开口,声音微弱,苦苦哀求,泪水从眼角滑落。
“仙长……杀了我吧……我求求你……让我解脱吧……”
陆秋淡淡道:“你不会死。”
他眸光微暗,继续说道:“你知道龙血可活死人,肉白骨么?”
江明野听到这里,满眼震惊,想起刚才汤药中的血腥味,心中顿感恐惧。
他急忙伸手,紧拉住陆秋手腕,目光被尚未痊愈的疤痕吸引。
龙鳞何等珍贵且坚硬,除非持有者自伤,否则几乎无人能打破。
“陆秋,你……你疯了!”
陆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抽回手,淡淡道:“你不会有事。”
月色映雪透窗,洒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银白光辉。
陆秋单臂抱着江明野,同枕而眠,呼吸交织,唯有窗外积雪压枝的掉落声。
江明野静躺在陆秋的怀中,观察着他柔和面庞。
他觉得自己看不透陆秋,就像看不透雪夜月色一般。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江明野眼中复杂,抬起虚弱的手,轻落在陆秋额头上。
指尖如碰到精致瓷器,微凉细腻,顺高挺鼻梁缓滑下。
[挨你一剑,怎么这么难?]
陆秋眉头微蹙。
[陆秋,陆渣男,前夫哥,狗子,你真的变了。]
[难不成你知道是我救得你!?所以才留着那副画,妥帖保管?]
[不应该啊,有系统助力,渣男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救他。]
[唉,要命。]
陆秋猛睁开眼,手紧抓住江明野躁动不安的手腕。
江明野心猛地一颤,仿佛被看穿一般,下意识想抽回手,但陆秋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无法动弹。
江明野心虚,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直视陆秋目光。
[喵的,大半夜诈尸,没病死也要被吓死。]
28 过来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窗,斑驳落下,难得好天气。
江明野缓睁开眼,视线尚模糊,眨了眨眼,驱散朦胧感,渐渐才看清。
目光落在桌边,见陆秋坐在那,背对着,肩膀微微紧绷,似正专注地看某物。
江明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不安感。
[前夫哥,该不会是在缅怀我的遗像吧?]
陆秋缓转过身,目光如寒星,带着审视和淡淡冷意。
“醒了?”
他挑了挑眉,言罢起身,走到江明野床边,坐下。
目光触及江明野枯白长发,眉头微皱,道:“不是才饮了龙血么,怎么又白了。”
陆秋低声说道,手指在发丝间穿梭掠过,白玉般的骨节,枯草似的白发。
“我得了一幅好画,邀你共赏。”
陆秋伸手轻轻一拂,桌上画卷便如流水般滑入手中,无声无息。
画卷展开瞬间,江明野瞳孔骤缩,心提到嗓子眼。
[大白天闹鬼?!这画明明在密阁里!]
“这画如何?”陆秋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询问意味。
江明野硬着头皮赞道:“此画意境深远,超凡脱俗,真乃旷世佳作。”
[有种我夸我自己的不要脸的羞耻感。]
陆秋轻笑一声,声线低沉,富有磁性,问道:“你觉得画中人如何?”
“画中人,气质出尘,容貌倾城,宛如谪仙下凡。”江明野张口就来。
[哎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啦!]
陆秋闻言,道:“你倒是懂得欣赏。”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画中人,与你倒是有些相似。”
江明野心中一紧,不明白陆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何处相似?”江明野问道。
陆秋轻轻一笑,手指在画卷上轻轻滑过,宛若抚摸画中人的脸颊一般。
“气质、眼神,还有那一头青丝。”
江明野心中咯噔一下。
[癫公,你正常点。]
[就我这非主流奶奶灰,还说一样?瞎的人是你吧?]
“仙长,你可真会开玩笑。”
“句句认真,从无戏言。”
陆秋浅笑一声,目光如春风柔情注视画卷上的人。
“我自幼受尽屈辱刁难,身世坎坷,命运多舛。
若无画中人拯救指引,恐怕早已身首异处,更何谈今日修仙问道,成为剑道之首的荣耀。”
江明野在一旁听着,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不敢搭话。
[哥,别夸了别夸了,再夸我怕你舍不得捅死我。]
[天地良心,我就是救了你几次,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成仙人指引了。]
江明野不禁回忆起以前种种……
当初为保任务顺利进行,江明野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几次三番在系统助力下拯救陆秋不说,还给他洗脑,唯望早日捅死自己。
[真·揠苗助长反面教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自己还折钱,哭死!]
陆秋话语渐渐柔和,问道:“你说呢?”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江明野嘴角微微抽搐,道:“无话可说。”
[无fuck可说。]
江明野眼神在画卷与陆秋之间游移,心神激荡,思绪杂乱纠缠不清。
突然,他感到正在体内残留的剑气肆虐,嘴角竟不自主溢出血,身体摇摇欲坠。
陆秋眸光一暗,原本柔和的表情严肃起来,伸出手,轻抚过江明野唇边,将几滴鲜血轻拭去。
“……”
江明野感到一股暖流从唇边传来,那是陆秋手指的温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明野偏过头,避开对方触感轻柔的指腹。
陆秋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仿佛被时间定格。
随后,陆秋手缓缓缩回,暗中摩挲指尖,尚残留着江明野皮肤上的一丝温热。
“呵。”
陆秋轻笑一声,似带几分无奈自责,缓缓开口:“这伤总不见好,是药不好么?”
他话音未落,便轻拍一下手掌。
门外守候的侍童立刻会意,恭敬端着一只瓷碗进来。
碗内盛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药香四溢,但江明野却对这熟悉的气味感到十分抗拒。
侍童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小心翼翼地退出。
陆秋伸手端过,汤匙轻搅,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江明野。
“我喂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江明野沉默。
陆秋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弧度,道:“那便是要我喂你了。”
伸手轻托起江明野后颈,将他的头微抬起,另一只手稳端汤匙,盛满药汁。
陆秋眼神如深潭幽深,不带一丝波澜,藏着无尽寒意。
江明野感受到陆秋手指触碰到自己皮肤,心中一颤,想要反抗,但身体软绵使不上力气。
他瞪大眼睛,看着陆秋那张近在咫尺的冷漠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恐惧。
陆秋不再多说,直接将汤匙中的药汁灌入江明野口中。
江明野被迫喝下,药汁顺喉咙滑下,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腥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呕吐,但陆秋的手却紧按住他胸口之上,无法动弹。
“喝下去!”
陆秋声硬如铁,没有一丝温度。
“仙长,求你……”
江明野挣扎,最终还是不敌陆秋。
自己就像被一只无情野兽扼住喉咙,无法呼吸,唯有被迫吞下混他的血。
终于,药碗见底,陆秋松开手。
江明野无力躺在床上,大口喘气,胃中翻江倒海,恶心欲吐。
陆秋冷冷地看着他,放下·药碗,手抚过枯发,眉头微皱。
“怎么还不见效?”
江明野偏头,不再看他,沉默不语。
[要想效果显,给我催命剑。想要效果强,捅我成串串。]
“也对,一碗龙血,又能有多少作用呢?”
随后,他缓缓靠近江明野,道:“龙族至宝,不是还有龙精么?”
江明野听到“龙精”二字,瞬间转过头,眼神满是惊恐。
“你……你疯了!”
陆秋缓俯下身,身影在江明野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伸出手,单手紧握江明野手腕,用力举过头顶。
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江明野用力挣扎。
陆秋目光冷冽,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传来,带着刺骨寒意。
“更疼的,还在后面。”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知道疼,也就会怕死了。”
陆秋俯下身,唇瓣靠近江明野眉眼,触碰到眉梢,缓滑向眼睑。
温润的吻如雪花般轻轻飘落,
荡漾的心如湖水般涟漪层层。
炽热的手如火焰般热烈燃烧,
深情的眼如星辰般璀璨闪烁。
窗外,雪花纷扬,银装素裹。
一朵娇艳花朵傲然绽放,俨然冬日春色。风儿吹拂,花瓣雪花滑落,露出娇艳欲滴的花蕊。
花蕊中,花芯见风微颤,在寒风中轻轻收缩。
花芯泌出花蜜,引来冬日里饥饿捕食者。
捕食者伸出尖锐口器,准确地插·入花芯之中。
花蕊微微一颤,花蜜便顺着口器被捕食者任意索取。
捕食者贪婪享受冬日盛宴,花蕊被迫承受一切。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银白雪天,生命和谐,春光乍泄。
第二日,阳光窗帘,斑驳洒入。
江明野挣扎坐起身,身子如被巨石碾压一般,每一处肌肉酸痛无比。
目光下移,落在两腿之间,赫然道道醒目红印,触目惊心。
江明野心头一紧,瞬间回想起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冷酷无情的眼,轻柔致命的吻,如梦魇一般萦绕心头。
江明野艰难穿好衣物,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昨夜的惨烈。
陆秋推门而入,见人身形不稳,急忙走上前,伸出双手想扶住江明野,给他一些支撑。
然而,江明野却像触电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江明野声音沙哑,充满愤怒痛苦,眼神警惕厌恶,将陆秋视为洪水猛兽一般。
陆秋的手悬在半空中,愣住,轻叹口气,收回手,转身离开,步履沉重。
房间的门被轻轻关上,陆秋的身影逐渐消失。
江明野独留房内,倚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望着门的方向,内心惊涛骇浪。
[这世界最终还是癫成陌生的样子。]
[这剧情,亲妈作者都得吐槽两句有病。]
他害怕再次面对陆秋,害怕被掌控、被束缚的窒息感。
[如今情形,让陆秋用剑捅死自己无疑痴人说梦。]
[用其他东西,没准渣男倒乐见其成。]
头脑风暴三秒,江明野下定决心——逃离渣男魔掌。
不敢有丝毫耽搁,求小人参精去请何掌门来。
江明野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又哭又装的真假难辨说了许多。
何掌门恻隐之心大发,立刻破除结界,将人带走。
然而,就在江明野以为成功逃离时,天空阴沉,乌云密布,他心猛地一沉。
风雪之中,陆秋出现,面色极冷,目光如箭般射向江明野,声音低沉。
“过来。”
江明野心头一紧,下意识躲到何掌门身后,仅露出一双惊恐眸子。
何掌门见状,眉头紧锁,挡在江明野身前,与人对峙。
“师兄,修行之道,各有缘法,何必强求!”
“何观棋,若再敢阻挡,休怪我不顾念情义。”
说罢,陆秋缓缓走向江明野。
29 别死
何掌门不是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明野被强行带走。
自己无法更改结果,唯有默默祈祷,望渡过难关,师兄尚有理智。
陆秋带人回到,夜幕下,不落峰孤寂冷峻。
江明野被粗暴地扔在冰冷床上,身体无力瘫软开,若凋零秋叶。
暖黄烛光下,江明野脸色苍白,双唇紧闭,没有血色。
陆秋站在床边,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神冷冽。
“江明野。”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若再敢跑第二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明野躺在床上,身体无力,眼神却异常坚定,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在用沉默回应陆秋的威胁。
陆秋看着江明野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缓缓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拨弄着江明野发丝,手指在枯白发间穿梭。
“江明野。”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故意放软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诉说。
他深深地看了江明野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明野挣扎着抬起头,直视着,“让我死。”
微弱沙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带着决绝、坚定。
这三个字在寂静夜晚中回荡,宛若一把利剑,直刺陆秋的心。
手指在江明野的发丝间停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你若敢死,”陆秋冷冷地开口,“我便让天下为你陪葬。”
“陆秋,你真的疯了。”江明野声音微弱颤抖。
他试图坐起身,身体虚弱只能无力靠在床头,颤抖的手紧抓床单,想从中汲取一丝力量。
“所以你最好惜命,别轻易再寻死。”
江明野抬头看他,试图读懂那双冷冽眼眸,但隐藏着太多陌生情感,叫人心惊。
随即低头,不再看人,沉默不语。
陆秋心中烦躁与无奈,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们都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且背道而驰的路。
一个苦苦求死;一个拼命救人。
为寻救治江明野的珍稀药材与宝物,陆秋不惜与各方势力为敌。
他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大禁地和险地,每一次都险象环生。
引来无数人觊觎和仇恨,纷纷聚集不落峰下,讨伐声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这些声音如惊雷炸响,惊醒昏睡中的江明野。
江明野缓睁开眼,眼前一切似被笼罩在一层朦胧薄雾中。
他心中一惊,昨夜才被迫饮下龙血,但此刻,药效竟已荡然无存,症状反更加严重。
江明野心中充满绝望的无力感,每一次的毒发间隔越来越短,每一次的痛苦都更加难以忍受。
[加油,半格电小野你可以的!]
[就算半格电,我也要让那癫公捅死我!]
陆秋一身浓重血腥,倦容疲惫,踏入居所。
目光在房内迅速扫过,敏锐察觉到江明野异样,那双曾明亮如星眸子此刻黯淡无光。
仿佛失去所有生机。
陆秋缓缓走近,伸出沾着血的手,想碰一下江明野,但又在最后一刻停下。
“今日如何?”陆秋试探开口。
江明野寻声,望向陆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道:“挺好的。”
陆秋眉头紧锁,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动几下,却发现对方无任何反应。
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江明野五感已变得极为微弱。
[刚才是不是什么东西晃过去?]
[要命啊,这也太瞎了,这下我哪分得清王八和前夫哥。]
月泉边,陆秋将江明野小心翼翼地浸入水中。
江明野五感已弱,仍感受到泉水温润,股股暖流从肌肤深处升起,渐渗全身。
陆秋化出龙尾,龙鳞在月光下闪烁寒光,轻缠住江明野。
江明野虽五感微弱,感受到冰冷坚硬的龙鳞在自己腿间刮蹭,带来一阵阵刺痛感。
“陆秋……”
江明野声音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竖瞳龙目注视他,那双眼睛中充满复杂情感,有愤怒、有无奈、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偏执决绝。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江明野问道。
“因为你是江明野。”陆秋的声音在江明野的耳边响起,低沉坚定。
“我绝不会让你死。”
陆秋眼神如深渊一般,让人无法窥视其底。松开龙尾,将江明野从水中扶起,轻放在岸边。
“你救我数次,虽无真心,那又如何?”
陆秋在水中,龙尾轻摆,水波荡漾,仰头望向江明野,龙目在月光下闪烁异样光芒。
手指从江明野脸颊缓滑下,微凉皮肤下微弱生命正跳动,动作轻柔小心,生怕惊扰此刻平静。
“只要我活着一日,你的心就在我这一日!”
陆秋缓缓从水中走出,龙尾在最后一刻化为双腿,踏在湿润岸边。
月光洒在他湿漉漉的身上,形成一层淡淡光晕。
模糊视线中,江明野只依稀分辨出陆秋身影,在月光中逐渐逼近。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直觉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事绝非好事。
江明野试图后退,但五感微弱,已无法准确感知四围环境。
陆秋没有给他任何反抗机会。
俯下身,将人轻压在身下,低头,沉默两息,兽类呼吸粗粝,说出来的话,快要把江明野吓哭……
“这辈子,下辈子,你都逃不掉的。”
江明野感受到一股强大压迫感自上方传来,试图挣扎,身体却像被无形锁链束缚住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清瘦腰肢被压在石壁上,宽大手掌掐着腰,语不成句,耳鬓厮磨。
月羞藏云后,半掩清辉,不窥人间情事长。
长夜长相守,孤影自醉,却叹情深误了仙。
江明野醒来,发现自己已被送回屋内,昨夜月泉荒唐一夜恍惚如梦。
环顾四周,目光落到窗边负手而立、背影孤傲的身影上,正赏窗外飘雪之景。
听到江明野动静,何掌门转身,笑容温和,走到江明野身边将人扶起。
“江公子,想见你一面当真不易,我也只能趁师兄外出之际才有机会。”
江明野闻言,心中涌起暖流。
何掌门声音响起,带着沉重与无奈。
“江公子,你或许不知,如今这世上的天,因你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存在,犹如搅动风云的妖物,让师兄陷入疯魔之境,更将我宗门名声、安危置于风口浪尖。”
何掌门话语悲凉,眼神中,既有对江明野的惋惜,也有对宗门命运的忧虑。
“掌门,我……”
何掌门轻叹息,小心翼翼将汤药端起,手微微颤抖,递给江明野。
“江公子,这是我为你熬制的汤药,有助你恢复体力,亦能平息毒伤几分。”
何掌门声音低沉柔和,如春风拂面,让江明野倍感温暖。
“多谢掌门。”江明野接过汤药,一口饮尽。
就在咽下最后一口汤药的瞬间,剧痛如刀割般袭来,江明野脸色瞬间苍白,口吐鲜血。
“我并非有意将你置于这般境地,事已至此,亦无可奈何之举。”
何掌门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似在寻找某种解脱与答案。
他起身,目光怜悯垂视江明野,悲叹息,道:
“江公子,于宗门而言,我无悔无怨;于你和师兄而言,我万死难辞。”
何观棋走出门,背影悲寥孤寂,痛声高吟,早已泪流满面。
“江山破碎谁堪任,铁肩道义负长衫。
空余泪水千行落,一襟幽梦付沧桑。”
江明野口边赤血殷殷,自感到强弩之末,突然自嘲大笑。
[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寒风凛冽,白雪皑皑,陆秋归来。
才踏入院中,便看见江明野,静坐在雪亭下,与周围雪景融为一体。
他走到江明野身边,蹲下身,看到江明野被冻得通红手,陆秋伸出手,轻轻握住。
“好冰,怎么出来了?”
江明野微笑着看向陆秋,声音中透露出淡淡暖意,道:“只是想出来看看雪。”
这样好的雪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陆秋微微皱眉,担忧道:“你的手这么冷,还是回屋去吧。”
江明野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急,你也陪我坐一会儿吧。”
陆秋见状,不再坚持,只是脱下外衣,披在江明野身上,坐在他身边。
“许乔儿性格单纯,做事勤勉,为人正直,你要好好培养。”
[等以后我走了不许欺负她!]
“何掌门快人快语,素来以宗门为重,事务繁杂偶有失职,也是情理之中。”
[一碗催命药而已,别怪他,迟早的。]
“修道问仙,当以天下为己任,何必拘泥情爱!”
[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痛失五千亿!我死不瞑目!]
江明野强装无事,忍住疼痛,絮絮叨叨聒噪半天。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陆秋偏头,眸光流转微闪水光。
“若我求你给我一剑,你会应允么!”
“我是那种杀妻弑妻凶恶之徒?”陆秋反问。
“啊?怎么不算呢?”江明野故作懵懂。
下一秒,整个人就瘫软在陆秋怀中,口中鲜血涌出,瞳光涣散,语气虚弱断续。
“我还记得你渡劫失败……我也是这么……抱着你……”
不落峰,悲鸣龙吟不断。
大雪飞,二人雪中白头。
30 凭你也配
江明野猛睁开眼,四周景象让人惊愕,雕花床榻,窗棂轻纱垂挂,阳光斑驳。
他慌忙起身,环顾四周,分明是少时居住过的江府。
“这这怎么可能?”江明野喃喃自语。
困惑不安时,一道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
【亲,你的五千亿奖励逾期未兑,现已作废,请再接再厉哦!】
[我啥时候有奖励了?]江明野大惊失色。
【请看VCR。】系统简洁回应道。
画面中——
【江明野猛睁开眼睛,目光坚定,紧握住陆秋的手。
陆秋厌恶拧眉:“谁准你碰我……”
话音未落,滚烫血水已从江明野白皙秀颀的脖间喷溅开,洁白剑刃鲜红刺目。】
江明野放声痛哭,悲痛欲绝,狠狠捶床。
[你为什么不说!不提醒!不告诉!我好恨你的心就像是冰冷机器!]
【亲,我本来就是机器讷。你能被捅第一次,坚持路线方针政策不动摇,必能被捅第二次!】
[统子,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得!]
江明野回忆起苦求陆秋的情景,对方无动于衷、冷漠至极。
【再来一次用爱感化他?】
[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对我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我要蹂躏他肉·体,践踏他尊严,折辱他人格!]
【你确定?小心翻车!机会只有一次,骚年郎且行且珍惜。】系统不确定了。
江明野听罢系统的提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中充满决绝狠辣。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狂妄自信,成竹在胸。
“我一定要让陆秋尝尝铁拳、铁腕、铁石心肠!”
【行……吧。】系统不确定。
“咳咳咳……”江明野连咳数声。
【要噶了?我好找下个宿主。】
“笑太大声,卡嗓子眼了。”
江明野走出江府,身影在阳光下挺拔矫健,脸庞轮廓清晰,自是少年气不羁。
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他随意地拨弄一下额前发丝,露出一对明亮眸子。
穿过两条街,人来人往,商贩叫卖,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转过一个街角,听到一阵嘈杂声,夹杂怒骂、哀嚎。
江明野顺着声音走去,只见暗巷中,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瘦弱身影拳打脚踢。
那人身形瘦弱,依稀可见其背后淡淡的龙鳞纹路,半妖蛟龙形态若隐若现。
江明野心中一动,那不是陆秋吗?
他好整以暇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悠闲地看戏。
陆秋被踩踏在地,手背龙鳞被无情拔出,强忍哀嚎,偏不求情。
江明野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见陆秋如此倔强,施暴者更是怒上心头,一脚踩在陆秋背上,用力碾磨。
“呸,半妖蛟龙,还敢嚣张,今天非把你打回原形不可!”
江明野眉头一皱,低叹一声。
算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五千亿。
江明野转身,目光扫过墙角竹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走上前,拿起竹竿,如握利剑,动作潇洒果断。
陆秋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必然的疼痛时,一种异样感觉突然笼罩。
他微张眼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挺拔潇洒的背影。
身穿华服,衣袂飘飘,手持竹竿为剑,挡在自己面前。
陆秋一时看呆。
不一会儿,那些人被江明野赶得四散而逃,暗巷中只剩下他和陆秋两人。
江明野收回竹竿,轻轻一笑。
[肌肉记忆真可怕,魔鬼训练真有用!]
这句话在陆秋脑海回荡,震惊混乱。试图寻找声音来源,但除眼前人,看不到任何人。
陆秋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潇洒转身的少年。
他听到的心声,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仿佛直透灵魂。
“谢谢你……”
陆秋声音微弱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真挚感激。
然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时,江明野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脸上露出厌恶表情。
“一无是处的半妖东西,看见就让人犯恶心。”
江明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声音冰冷无情。
陆秋愣住,他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随即,他很快明白对方用意
——故意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内心的柔软和善良。
因为,他很快就听到一句心声,虽不全明白,但让他不由脸颊微红。
[我靠,龙角小小好可爱,想揉。]
江明野转身离开,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
陆秋爬起,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即将追上之时,江明野突然停下,猛地转身,一把将陆秋推倒在地。
眼神中充满狠厉,目光决绝,声音冰冷无情,居高临下的警告。
“再跟着我,就把你腿打断,卖去北缅。”
陆秋被推倒在地,一阵剧痛从背部传来,挣扎想要站起,但警告却让他心中一凛。
[骚年郎,这么身娇体弱易推倒可不行。]
[好可爱的小龙人,想养。]
陆秋躺在粗糙地面上,痛楚如潮,强忍不适,目光紧锁眼前人。
江明野脸色阴鸷如乌云,冷冷地开口,声音威胁。
“再敢这样盯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陆秋却没有丝毫退缩,心中感激,在冷硬话语面前,如顽强火苗,不断燃烧。
两人对峙之时,江明野突然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扔在陆秋面前。
钱袋落地,发出“咚”的闷响,仿佛二人之间一种微妙连接。
“拿着这些钱,滚!”江明野声音依旧冰冷。
[这些钱,应该够看病了吧。]
[舍得五十两,套得五千亿!]
陆秋并未立刻去捡,继续盯视着,直到他再次转身离去,才缓伸出手,捡起钱袋,紧握手中。
夜幕降临。
陆秋身躯疲惫,回到草席之中,月光透窗,映照出他沉思轮廓。
真是个奇怪家伙,说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云;为人表里不一,喜怒于色。
一会儿威胁我,一会儿又夸我龙角小巧可爱。
族中长辈说过,龙角非亲密无间者不可触碰,他却如此随意地说出那样的话……
未免过于放荡形骸。
夜渐深,陆秋慢慢进入梦乡。
在梦中,仿佛又看到那冷酷又温柔的面孔,听到句句关怀心声。
数日后正午,阳光炙热如火。
江明野被一群狐朋狗友带着,闲逛至斗兽场,几人一路嬉笑怒骂,兴致勃勃。
场中央,巨大铁笼,一头凶猛老虎咆哮,尖锐獠牙,看客纷纷议论。
江明野坐下,正打算坐山观虎斗。
很快,一道瘦弱身影踉跄走近,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正是陆秋。
江明野笑意凝在嘴角。
得,坐山观虎斗渣男了。
老虎咆哮,巨大身躯扑向陆秋,将人逼到铁笼墙角。
在老虎即将咬中的瞬间,陆秋奋力挣扎,无奈力量悬殊,獠牙狠咬在肩头,鲜血顿涌。
江明野再也坐不住,猛站起身,大声喝厉。
“快救他!”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没人会因无关者一句话停下。
老虎继续逼近,张开血盆大口。
江明野焦急,猛抢过旁边侍卫手中的剑,纵身一跃,跳下观众席,手持长剑,护在陆秋前面。
[完犊子,闪到老腰了。]
“滚开!”
江明野一声怒吼,挥剑砍去,老虎被这一剑惊得后退,随即又咆哮凶扑。
江明野瞅准时机,一个翻身骑上虎背。
他眼神坚定,手中长剑在夕阳余晖下闪耀寒光,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力量。
剑光如电,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破风声,直刺老虎背脊。
只听一声凄厉透空惨叫,鲜血顿时喷溅而出,染红江明野的衣袍。
陆秋站在那,被定住一般,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目光灼灼,心底疯狂生长。
直到江明野成功杀虎,陆秋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看着江明野满身是血、气喘吁吁,心中震撼,目光感动,如潮水汹涌。
他快步上前,紧抱住江明野,泪水在眼眶打转,始终未落下。
“谢谢你……”
陆秋声音哽咽,手在颤抖,这是他此时唯一能说出的话。
江明野低头,冷瞥一眼紧抱自己的陆秋,眼中鄙夷,冷呵一声,声中不带感情,如冰窖寒风。
“不过半妖之身,你也配!”
言罢,一把将陆秋推开,力道之大,让人踉跄几步才站稳。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小野。]
[感觉前夫哥脑子瓦特了,我都这样,还不生气?]
江明野转身,背对陆秋,夕阳余晖将他身影拉得很长。
衣袍于微风中轻轻飘动,血迹斑斑,丝毫掩盖不住身上少年傲气。
“我是人,而你,只是半妖。”江明野声音冷漠。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见死不救,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你的感激。”
“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谁配!全天下最好、最香美、最香的人就是陆秋秋啦~]
陆秋咬紧嘴唇,迈开步伐,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巨大虎尸。
蹲下身,伸手握住插在虎尸身上的剑柄,斑斑血迹淋漓,毫不畏惧,用力拔出。
陆秋持剑,感受剑身传来冰凉沉重,转身,望向江明野背影,目光坚定。
31 滚
江府大院。
江明野过得可谓是逍遥自在,斜倚庭院石凳,惬意晒太阳。
只见江父面带微笑,身后跟着一个瘦弱年轻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陆秋。
江明野见状,心中不禁一惊,急忙起身,将亲爹拉到一旁。
“爹,你这是……”江明野低声问道,眼中疑惑。
江父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打趣道:“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让爹把这小子带回来么!”
江明野一愣,很快想起来,确实曾向父亲哭闹过,希望能将陆秋纳入江府,以庇护他免受家道中落的苦难。
[我那是怕他噶了!]
陆秋偏头,注视江明野日光下柔和侧脸,心头一暖。
“明野,你长大了,前几日·你杀虎救人的事,爹已听说。
这陆秋虽家道中落,但看他眉宇间有一股不屈之气,若能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你若真想抬举他,就让他留在府上吧。”
[俺滴爹啊,你眼真毒!]
江明野缓走向陆秋,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嫌弃。
“既然你无处可去,我江家就给你个容身之处,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岂非更好羞辱他!
“多谢少爷收留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忠心。”陆秋郑重行礼。
说完,他又转向江父,再次鞠躬行礼。
“多谢老爷赏识信任,定不负所望。”
闻言,江明野冷哼一声,故意从陆秋身边走过,一丝余光都不愿施舍。
“装模作样,谄媚小人。”
江明野低声说道,声音虽轻,却足以听得一清二楚,话语充满不屑轻蔑。
[俺滴五千亿怎么可以这么瘦!等我立刻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早饭时候。
陆秋身着一件旧衣,稍显瘦弱,脊背却挺直如松,将手中菜肴,摆放在江明野面前。
江明野斜靠在椅背上,目光挑剔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
“这菜色倒是不错,可惜……”
他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可惜这手艺,怕是连街边小贩都比不上。”
陆秋心猛地一沉,自己初来乍到,手艺确难与府中厨师相提并论,但已尽力。
然而,江明野话锋一转。
“这菜虽然味道一般,但看在你如此用心的份上,本少爷就赏你了。”
言罢,他从桌上夹起一块肉,直接递到陆秋嘴边。
陆秋微愣,抬头看,只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戏谑。
“看,你做的菜连你自己都不敢吃吧?”
[原来投喂这么有意思!]
[我养的还是小龙人,萌哭老夫!]
陆秋脸颊微微一热,张嘴接过,咽下肉,行礼感谢。
“多谢少爷赏赐。”
在江明野的“投喂”下,陆秋两腮被塞得鼓鼓,活像一只仓鼠。
江明野趁机摸了一把,手感不错!
午间时候。
江明野斜倚凉亭竹椅,手执精致玉扇,轻扇动,凉风阵阵。
陆秋站在一旁,低垂眼帘,双手交叠身前,格外恭敬。他虽稍显瘦弱,脊背仍挺直如松。
江明野计上心头。
他微坐直身体,手指池塘中央,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调皮戏谑。
“少爷我突然想吃莲蓬了,你下去给我摘几个来。”
陆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看向那池塘。
池塘不算深,但淤泥遍布,且荷叶密集,要摘取池中莲蓬并不易。
然而,他并未任何犹豫不满,只恭敬地应一声,道:“是,少爷。”
他转身走到池边,脱下鞋袜,卷起裤腿,步入池塘。双手拨开层层荷叶,避开锋利荷梗,一步步靠近。
江明野坐在凉亭中,目光紧张盯着陆秋瘦弱背影,胸有成竹,必能拉满仇恨值。
“陆秋啊,你可要小心点,别掉进池塘里变成落汤鸡了。”
[小心点!别刮着蹭着!我会心疼的~]
陆秋闻言,微微一笑,并未回应,摘到几个饱满莲蓬后,小心翼翼捧着,如视珍宝。
他抖落身上水珠淤泥,将手中莲蓬恭敬递给江明野,道:“少爷,请用。”
江明野接过,目光故意避开沾满淤泥的手,微皱眉头,嫌弃地撇了撇嘴,故意提高声音,出言讽刺。
“好好的东西,被你脏手一弄,和你一样脏死了。”
陆秋闻言,脸色一僵,又迅速恢复恭敬的模样,低垂眼帘,未露半分不满之色。
看着陆秋“受气包”样,江明野心中大喜,疯狂想给他递剑伸脖子。
[这小窝囊样,让我爽到了。]
“罢了,既然摘都摘来了,本少爷就勉为其难收下。”
江明野说着,随手丢在一旁桌上,毫无价值般,懒再多看半眼。
夜幕降临,江府大院陷入宁静。
“本少爷今日走得累了,你来给我洗脚。”
陆秋一愣,抬头看向江明野,并未多言,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江明野见状,心中大喜。床边坐下,双脚搭在床沿,示意开始。
陆秋走到床边,蹲下身,捧起一只脚,开始洗。
看着他低垂侧脸,江明野故意嘲讽,道:“你看你,身为仆从,为我洗脚是本分,还不乐意?”
[不乐意,就现在捅死我!]
[当恶人真难,欺辱霸凌没好下场!]
“你看看你这双手,糙得跟树皮一样,疼死我了!滚开!”
[不糙,不糙!全世界最香最好的五千亿。]
烛火摇曳,将江明野面容映照得柔和温暖。
他眼神虽带嘲讽,陆秋却看到背后的柔软。嘴角冷笑,那对眸子却透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秋心头一暖,大抵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如是。
江明野突然一脚踢出,毫无预兆,将人踢翻在地。
他居高临下,眼神不屑,仿佛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语气冰冷。
“恨我么?”
陆秋微微摇头。
[这么能忍?难道是我不够狠?]
“恨!”
陆秋立刻改口,可目光清澈如泉,全无恨意。
江明野恶狠狠瞪人,咬牙切齿道:“那就记住现在的屈辱,一辈子也别忘!”
[世事不如我意,你如我亿~]
[山有木兮卿有亿,举目见亿处处皆是亿~]
陆秋铺床动作微滞,脸色慢爬绯红。
入寝时刻,江明野脸色阴沉,坐在榻上,瞥了一眼陆秋。
“喂,今夜你在我榻前守夜。”
陆秋恭敬道:“是,少爷。”
看他顺从受气模样,江明野嘴角冷笑,双眸子深处,却似乎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夜深,江明野睡在塌上,忽然伸出手,将被子扔向陆秋,声音冷淡。
“把脸遮上,我不想看到你那张丑脸。”
[价值连城的脸,再多看几遍,会馋死我的!]
陆秋微微一愣,接过后盖住脸,被子带着江明野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心头一暖。
夜色如水透窗流,清辉洒满,帘卷轻风,静夜思愁。
江明野躺在塌上,翻来覆去,难入眠,慢挪到塌边,借着月色,目光聚焦在那个被被子遮住脸的人身上。
“喂,地上凉,滚上来睡。”
闻言,陆秋放下被子,仅露出一双眼眸,如璀璨星星在夜色中闪烁。
[我靠,这么乖,萌死我得了!]
随后,陆秋慢慢从地上爬起,动作轻盈,仿佛一只猫儿,轻轻爬上床,尽量不打扰到少爷。
“谢谢你,少爷。”陆秋声音轻柔,目光真诚。
“再多说一句话,就滚。”江明野老脸一红,故作凶狠。
此刻静夜,只有两人呼吸声交织,窗外偶尔风声。
陆秋轻轻翻身,面对江明野后背,距离近在咫尺,感受彼此呼吸、心跳。
他脸上逐渐浮现满足的笑,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想将这一刻的温暖永久留在身边。
“吾日三省吾身……五千亿……”江明野梦中呓语。
陆秋眉头微蹙,不解好奇。
五千亿到底是何人何物,竟能让少爷时常记挂心间,以至夜有所梦。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窗,斑驳洒入房间内。
江明野率先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一时恍惚,梦回不落峰。
只见陆秋正安静依偎在他怀中,长发散落,嘴角一抹微笑,面容安详。
这一刻,江明野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那个雪天。
自己虚弱躺在陆秋怀中,苦苦哀求一剑,渣男无动于衷,雪花纷扬落下,最后死不瞑目。
[说到底,怨不得旁人,既要做恶人反派,绝不能心慈手软!]
[今天开始做江玉野,杀到只剩书名!]
打定主意,江明野猛地伸出脚,用尽全力将陆秋踹下去。
——砰!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早晨中格外刺耳。
陆秋莫名挨一脚,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脸色痛苦。
“少爷……怎么了?”陆秋神色不解。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陆秋被吓得不轻,愣在那里,如被钉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江明野目光如炬,声音冰冷,态度冷漠,道:“滚!”
“是,少爷。”
陆秋站起身,脸色苍白看了江明野一眼,转身离开。
昨夜温情一幕,仿若痴人说梦般,如今大梦一场终醒来!
陆秋神情落寞,眸光晦暗。
[得,我成癫公了,要命。]
[理解癫公,成为癫公,超越癫公。]
32 放肆
江明野一身黑色劲装,带陆秋走进练武场,阳光洒下,光影斑驳。
“剑,是剑修之魂。”
江明野随手从兵器架上拿起长剑,剑身微泛寒光,递给陆秋。
“你,会用剑吗?”
[想俺的成名大作《小剑人》了。]
陆秋沉默摇头。
江明野说罢演示几招,剑法凌厉优雅,行云流水,目不暇接。
演示完毕,江明野将剑收回,转过身,道:“现在,你来试试。”
陆秋握剑,深吸气,试图模仿,可动作笨拙,身形僵硬,毫无章法。
看他这般笨拙,江明野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声音不屑。
“看来,你对于剑法真是一窍不通。这样的剑法,简直就是……废物。”
[不好好学剑,以后怎么做剑道魁首!]
江明野对一旁武者勾指,示意过来。
中年武者,眼神犀利,身形矫健,一看便知剑术高手。
他走到陆秋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一番,微颔首,表示明白江明野意思。
陆秋心中一凛,紧握手中长剑。
武者不再多言,挥剑攻去。剑光闪烁,疾风骤雨般迅猛。
陆秋虽努力抵挡,无奈剑法生疏,很快被打倒在地。
[好,该江老登我上场表演啦!]
[陆秋,你可要遭老罪喽~]
见陆秋败阵,江明野缓缓走向倒地的陆秋,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头,无比沉重。
江明野蹲下身,毫不留情拽住陆秋头发,将他头硬生生拉起,两人目光直接对峙。
那双明亮双眸中,仿佛能吞噬一切,充满不屑与冷漠。
“这就是你的剑法?”
江明野声音低沉冰冷,目光轻蔑,让陆秋心头一颤。
“废物!”
江明野再次轻嗤一声,松开手,陆秋头发散乱垂在额前,遮住此刻表情。
江明野站起身,轻拍身上尘土,眼神充满失望冷漠,缓缓开口,声音如冰刀刺骨。
“信誓旦旦不过如此。”他缓缓开口。
“本以为你若能有所作为,便送你踏上求仙问道之路,拜入仙门,追寻至高剑道。”
江明野话语一顿,目光在陆秋身上停留片刻,如审视毫无价值之物。
“然而,你的剑法、天赋,都远远达不到我的期望。”
江明野起身欲走,衣角却被陆秋死死拽住。
陆秋声音带着颤抖,苦苦哀求道:“少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江明野脚步一顿,微侧过头,余光扫视,看到陆秋那坚定眼神,紧咬嘴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但随即,很快便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冷漠,江明野猛一甩衣袖,挣脱,无情向前离去。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声音冰冷决绝,“是你自己无用。”
江明野背影渐行渐远,青石板与斑驳阳光映成一片。
陆秋呆在原地,目送背影,眼中闪烁执着光芒,紧握拳头,死死地咬着下唇。
[当恶人的感觉真不好。]
[但对渣男,让我毫无心理压力。]
此日后,陆秋身影频繁出现在练武场,晨曦微露,便早早抵达,刻苦训练。
从最初笨拙到逐渐流畅,再到剑招间丝丝衔接,双手磨出血泡,从未停歇。
他时常幻想江明野站在一旁,目睹练剑,并给予赞赏。
然而,每次抬头,只有空旷练武场和冷清兵器架。
这份期待与失望的交织,让陆秋倍感沉重。
一次,陆秋练剑时,“恰”逢江明野路过。
他忍不住心中激动,特意将剑法演练得更为出色,希望能引起注意。
然而,对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轻描淡写评价。
“剑法虽有进步,但还是废。”
陆秋沉默,紧握剑柄,剑尖低垂,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坚定而偏执。
夜幕低垂,江明野独坐庭院中,桌上摆放几坛未开封美酒,月光洒下,衬身影冷峻。
“人生在世不称意啊!”
遥想当年,差点完成任务,何须再来整一遭,充当恶人。
江明野打开一坛酒,仰头灌下,酒液滑过喉咙,阵阵辛辣灼热。
不久后,已醉意朦胧,眼神迷离,靠在石桌旁,闭上眼睛,月光洒身,微风过。
陆秋匆匆赶来,心中满是担忧,看到江明野独自饮酒,心中不禁酸楚。
正走近,却看到一名侍从举止轻浮,竟敢轻抚江明野脸颊,口中还夸赞。
“少爷真是容颜昳丽,举世无双。”
陆秋怒火中烧,紧握拳头,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名侍从,将他摔倒在地。
“滚!”陆秋怒吼道,声音愤怒。
侍从被陆秋气势所震慑,连忙爬起来,灰溜溜逃走。
江明野被惊醒,睁开眼,看到陆秋愤怒地站在自己面前,微一怔,随即嘴角玩味笑容。
“怎么?还生气了?”江明野声音慵懒地问道。
陆秋沉默,只紧盯着江明野。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担忧、不甘、执着交织。
“呵呵。”
江明野借着酒劲,伸出手,拽住陆秋衣角,用力一拉,将人拉到面前。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江明野声染醉意,含糊不清,好奇道:“你的龙角呢,小龙人?”
见对方沉默,继续语气玩味道:“我听说龙都有龙角,怎么你这个小龙人没有?”
在江明野那带着醉意的挑衅和好奇之下,陆秋低叹一声,紧抿的唇瓣微微松动,双眸中复杂情绪渐渐被妥协所替代。
陆秋闭上眼,额头处泛起淡淡光芒,逐渐扩散。
光晕之中,一对晶莹剔透的龙角缓显,如经千年雕琢的玉石,月色中熠熠生辉。
[哇,一看就好值钱的高级货。]
陆秋:“……”
江明野醉得不轻,被好奇心驱使,伸手摸去,手指触碰冰冷玉质表面时,一阵寒意传来。
“真的……真的是龙jio!”
他喃喃自语,惊奇喜悦,手指轻轻滑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这玩意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等陆秋死了,我能把这玩意锯下来卖不!]
陆秋后背发凉,无话可说。
“龙角乃隐私之物,非亲密之人不可触碰。”
陆秋脸颊在月色映照下微微泛红,话语无奈,眼神羞涩,稍有扭捏。
“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我多稀罕似的。”
江明野撇了撇嘴,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手指却不自觉又轻轻摩挲数下,才将人放开。
[哥真的很稀罕,你说是吧值钱货。]
“小龙人。”
江明野声音带几分醉后沙哑,伸出手,指向不远处浴池。
“伺候本少爷沐浴。”
“少爷,这……”陆秋迟疑。
江明野似乎并未听到,摇摇晃晃起身,踉跄几步,来到浴池边。
伸手试了试水温,满意点头,回头看向陆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还不过来?难道你想让本少爷自己沐浴不成?”
陆秋走到浴池边,双手紧握,缓缓弯下腰,开始为江少爷宽衣解带。
就在低头解衣瞬间,突然被江明野用力向后一推。
陆秋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瞬间跌入浴池中,水花四溅,像夏日骤雨。
江明野偏过头,看落水中的陆秋,放肆一笑。
他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水,洒在陆秋脸上,水珠顺脸颊滑落,与浴池中水汽交织。
“不是说龙尚游水么?”江明野声带醉意。
陆秋从水中站起,水珠从发梢滑落,衣襟皆湿。
陆秋眸光微闪,双手紧攥住江明野手臂,用力一拽,将毫无防备的人拉入温热浴池之中。
水花再次四溅,伴随惊呼。
江明野跌入水中,一身酒意冲散几分,挣扎站起身,水珠从发丝和衣襟滑落。
“大胆!”
江明野怒斥一声,一掌拍向陆秋脸颊。
这一掌虽带几分醉意,但力道却不小,陆秋只觉脸颊一阵火辣辣疼痛。
两人愣住。
陆秋脸庞上,红肿与火辣交织,微张着口,难以置信。
水珠还挂在他的睫毛上,微微颤动,映衬眼中惊愕。
江明野同样愣住,将发抖的手藏在背后,可惜那一抹苍白和颤抖却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空中弥漫酒香水汽,氛围沉重,两人对视,仿若时间于此刻停滞。
江明野从池走出,水珠滑落,背影在朦胧水汽中异常冰冷,背对陆秋,声如冰霜。
“再敢放肆,滚!”
当夜,江明野醉意渐褪,身体颤抖,额头滚烫,发起高热。
陆秋坐在床边,目光担忧,小心照料。
江明野睁眼,神情恍惚,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月色溶溶,梦回不落峰。
“陆秋……”江明野语气微弱。
“是少爷,我在。”陆秋低头俯身靠近。
“五千……你怎么在这?”
“少爷你烧糊涂了。”陆秋摸他额头,仍滚烫非常。
江明野双眼聚焦,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声却如被砂砾磨过般,沙哑微弱。
“我……”
刚开口,就被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江父江母带大夫匆赶来,脸色担忧。
儿子如此模样,江母眼泪止不住流,快步走到床边,轻握住江明野手。
“小野,你怎么样?”江母声音哽咽。
江明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安慰母亲,脸上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陆秋悄然退到旁侧,目光低垂,不见情绪。
上架感言
感谢有你,小说终于上架啦!
感谢每一位陪伴我走过创作之路的读者。是你们的热情,赋予我前进的动力。
剧情将紧密围绕小野和陆秋展开,不会出现冗长支线情节。
收费标准方面,每章3000字15币,全文阅读下来甚至不足一杯奶茶。
这部小说始于2023年,后因个人健康原因暂停创作,曾一度放弃继续写小说的念头。
但一句:“如果有一件事,让你一天不想,就应该坚持下去”又回来了。
偶尔吃点鸡汤挺好的。>_<
通过这部作品,我结识了许多可爱的读者,愿你们学业有成,逢考必过,天天开心!
33 还好
数月韬光养晦,陆秋剑术精进,江明野打算带他投入宗门,促成修剑道。
江父江母站在一旁,满眼不舍担忧。
江母泪水打转,道:“小野,你真的要走吗?外面世界太危险,你……”
江明野安慰道:“娘,我已经长大了,出去闯一闯不碍事。我必会小心,您放心。”
江父站在一旁,并未多言,唯有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期待骄傲。
“陆秋走吧。”江明野说着,率先迈开步伐。
“是少爷。”
陆秋紧随其后,两人并肩前行,背影于晨雾中渐行渐远。
揽月宗数山望碧霄,群峰高耸入云涛,殿宇巍峨云雾绕,仙风拂面。
陆秋扫视山底众人一圈,见无数少年怀壮志,意气风发志气高。
人群中,几人身着华丽,目光打量陆秋这陌生面孔,眼中不怀好意。
“这位小兄弟,看起来面生得很。”一少年,率先发难,走上前来,语气轻蔑。
陆秋微微皱眉,并未言语,只淡淡地看一眼。
“怎么?不敢说话?难道是个哑巴?”见无反应,他更得寸进尺,挑衅道。
“不过无名小卒,也敢来揽月宗凑热闹,可笑!”另一人附和。
江明野见状,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挡在陆秋面前,人俊声冷。
“诸位,我们是来拜师的,不是来与人争执,请自重。”
见江明野出头,几人冷笑。
“哟,这位兄弟倒挺护短的。不过,我们可没说要与你争执,只是看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想与他亲近亲近罢了。”
“就是,你怎么还急了。”
江明野扫视三人一圈,冷声道:“我急了?你要被狗咬你也急。”
“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我们!”
为首少年怒目圆睁,手中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江明野,剑身颤抖,发出颤鸣。
其余两人见状,也纷纷拔剑,一时间,剑气纵横,气氛紧张到极点。
[子不教父之过,你骂人,我的错。]
陆秋站在江明野身后,低笑一声。
“少爷,让我来吧。”
陆秋向前迈出一步,面对三名怒气冲冲少年。
他右手轻抚腰间,佩剑如游龙出海般“唰”地一声被抽出。
剑身修长,闪烁寒光,陆秋一身劲服。
微风过,吹起衣角,也吹散他额前几缕发丝,身姿挺拔,自是不羁潇洒。
“装模作样,故弄玄虚!”
为首者见陆秋如此镇定,心中慌乱,大喝一声,率先出剑刺去。
陆秋身形微微一侧,轻松避过一击。
紧接着,身形一闪,瞬间欺近,长剑轻挥,便在少年胸口处留下一道浅浅剑痕。
其他二人,短短几招,败下阵来,不禁面如土色,心中震惊不甘。
未曾想,眼前看似普通的少年,竟有高深剑术。
江明野闲庭信步般地从人群中走出,面对众人,开始装X。
“诸位。”他缓缓开口,声音不急不躁。
“江湖路远,人生百态。今日之事,不过小小插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今日来此,只为寻师问道,无意与人争斗。但若有谁不识抬举,非要挑衅,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惹没惹到别人不知道,但真的爽!]
[俺滴小龙人,谢谢你让我装到了!]
陆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收回长剑,剑身归鞘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心情一般轻松愉悦。
“山前斗殴,成何体统!”
天外来音,如远古巨兽怒吼,震撼人心。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名身着青衫、背负长剑青年从山巅之上的云雾中缓步走出。
他背负双手,目光如炬,直盯下方众人。
“尔等皆为我宗试炼弟子,应遵门规,勤学苦练,而非在此地斗殴滋事。”
江明野细细打量,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何掌门!”
何观棋露出惊愕之色,急忙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笑容。
“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我现在可还不是掌门呢!”
难道师父让我做掌门一事,消息已不胫而走?
江明野轻咳一声,道:“是我出言无状。”
“无碍,你们且准备上山试炼吧。”
上山途中,山路崎岖,云雾缭绕,如踏云端之上。风吹松涛声声远,日照峰峦影影疏。
先前在山下被陆秋打败的少年们,心中愤怒难平,恶向胆边生。
悄悄尾随在江明野、陆秋身后,眼神阴狠。
山路越走越险,三人找准机会,突然攻击,从背后猛推一把陆秋,将人推向悬崖。
陆秋毫无防备,惊恐瞪大眼睛,身体向后倒去。
江明野眼疾手快,瞬间反应,猛地转身,伸出右手紧抓住陆秋手臂。
三名少年并未就此罢休。
猛踩江明野抓住悬崖边缘的左手,眼神狠辣,誓要将手踩断。
“少爷,放开我!”陆秋见状,焦急万分。
他挣扎,想要挣脱江明野的手,可却被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闭嘴!多话!”
“我不会放开你的!”
江明野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手指关节已泛白,却浑然不觉。
[五千亿!五千亿!]
[加油,江小野,你可以的!疼过去就不疼了。]
“你这废物!也敢挡我们的路!”
少年边骂边踩,脚下力量越来越重,将江明野的左手手骨踩得粉碎,发出清脆断裂声。
一声巨响,江明野、陆秋脚下土地崩塌,两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江明野用尽全身力气,将陆秋紧护怀中,用自己身体筑起一道屏障。
他紧闭双眼,耳边只有呼啸风声,陆秋惊恐喘·息声。
[主角落崖必不死!前夫哥,你是男配我也信你!]
时间仿佛于此刻凝固,不断坠落,仿佛永无尽头。
终于,在一声巨大水花声中,二人重摔入一片湖水中。
湖水冰冷刺骨,瞬间将二人身体包裹起来。
江明野感一阵剧痛自全身传来,尤其左手,早已麻木,失去知觉。
他艰难睁开眼,见陆秋面色惨白,躺在怀中,正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江明野心中焦急,立刻伸手去探鼻息。
[还好,还好,我的钱没事!]
左手已完全失去知觉,无法动弹,江明野仅依靠右手,艰难将陆秋拖向岸边。
到达岸边的一刻,江明野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染红湖边草地。
“不疼……一点也不疼……”江明野低声呢喃,自我安慰,眼眶水光闪烁。
可这些话语在呼啸风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无力倒下,眼前模糊,意识逐渐消散。
但昏迷前最后一刻,仍紧紧地将陆秋护在怀中,不愿受到任何伤害。
[就算你是一棵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疼痛来抱着你。]
[我的五千亿!]
江明野意识在黑暗中漂浮许久,终于,一丝光线刺破混沌,醒来。
挣扎起身,环顾四周,发现陆秋身影已消失不见,江明野心猛地一沉。
[不是,我就睡了一觉,朕的大清就亡了?]
江明野四处寻找,注意一些拖拽痕迹,似是有人被野兽拖走,心中一阵冰冷。
跟踪痕迹,陆秋被放置在一片罩气之中,江明野急忙撕下衣角,沾水捂住口鼻,抬步小心靠近。
突然,水面剧烈波动,一只鱼怪从水中跃出,血盆大口,锋利獠牙,直扑江明野而来。
江明野反应迅速,抓住身侧一根木桩,紧握住,瞅准时机,猛跃而起,狠插进鱼怪眼睛。
“噗嗤!”
一声闷响,鲜血喷溅,染红周围水面,鱼怪凄厉惨叫死去。
江明野惊魂未定,赶紧背起陆秋逃离是非之地。
走出湖泽,江明野呼吸急促,背着陆秋,步履沉重如铅,全靠意志死撑。
[半格电前夫哥,撑住!]
[大别墅、游艇、男模、不用再上*班当社畜!]
[江小野,挺住,爬也要爬出去,虽九死其犹未悔!]
昏沉黑暗中,陆秋仿佛听到海浪拍岸,又似是遥远心跳,一跳一跳撞击耳朵。
他睁开眼,眼前景象模糊朦胧,只有林间微光,映照在少爷苍白脸上。
恰逢听到:九死其犹未悔!
如一道闪电破空,照亮陆秋内心黑暗。
带着被江明野坚韧、执着所感动的心情,再次陷入昏迷。
沿途,江明野警惕四周,以防不测。
突然,目光被路旁草丛吸引。只见一只九尾狐狸静躺,伤痕累累,毛发沾满泥土、血迹,看上去已死。
[路边草丛的男人一定不能捡!]
[不过,这玩意好歹也有二两肉,扒皮切肉给前夫哥补补。]
江明野将狐狸捡起,随意塞在怀中,找到一处山洞,尚算安全,仔细安顿。
陆秋醒来,眼前景象如薄雾笼罩,模糊不清。眨动眼睛,试图驱散,一切徒劳无功。
感到迷茫无助之时,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身上,陆秋吃痛,转过头去,感受到少爷正枕着自己手臂。
“忙活一晚上,刚眯着,神烦。”江明野皱眉头,语气不满。
[但凡不是前夫哥身上有股铜臭味,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狐狸慵懒睁眼,轻瞥一眼,又盘在怀中睡去。
34 眼瞎心盲
江明野尚在睡眠之中,陆秋目光逐渐下移,落在左手上。
因中瘴毒,双眼视线模糊,双手摸索到江明野左手,草药紧裹着,手指异常柔软无力。
他回想那天,江明野为拉住自己,不顾一切伸手,哪怕手骨碎裂亦在所不惜。
可惜陆秋不知,江明野早已为他失明失命,受屈受辱,当真九死未悔。
“五千亿……”江明野梦中呢喃。
陆秋轻叹气,眸光流转,情绪低落。
不知道所谓“五千亿”对少爷来说意味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他无法言说的执着。
陆秋伸手摸索,崖壁质感粗糙,视线模糊,只得小心翼翼。
一阵微风拂面,夹杂湿润水汽,已至洞口。
陆秋眯眼,努力聚焦,只有模糊光影色彩于眼前晃动。所幸,听觉敏锐,听到不远处水流潺潺。
他顺水声走去,很快找到一片清澈水潭,蹲下身,用蒲叶小心舀水,准备带回去给江明野。
然而,在即将起身时,一个石子突然飞来,落在水中,陆秋被水溅一身。
陆秋猛回头,只看到一个模糊身影远处晃动,听到恶狠狠地威胁。
“小瞎子,瞎了还不省心,再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少爷,你醒了。”
江明野走近,脸色寡白,左手低垂,抢过陆秋手中蒲叶,一把将水泼在陆秋身上,口出恶言。
“瞎了就给我乖点。”
陆秋并未气恼,反而感到一种莫名安心,蹲下身,重新盛水,恭敬递上。
“公子,请用。”
江明野生气接过,声音刻意严厉,道:“惯会殷勤,当我真需要你伺候吗?”
[我很需要的!]
[与其躺平,不如躺平。]
“滚去旁边等着,我下去摸几条鱼,还要本少爷伺候你个小瞎子!”
陆秋并未被严厉语气吓到,轻轻点了点头,默默退到一旁。
他视线虽模糊,耳朵却竖得老高,时刻留意江明野动静。
江明野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走到水边,蹲下身子,开始摸鱼。
[这事我熟,信手拈来,摸鱼悠哉。]
[有我是老板的福气!]
江明野心中一喜,将鱼抓住,走到陆秋旁,将鱼扔他怀中。
“赏你了!”
[让我做饭,直接把陆秋毒死。]
[瞎子做饭,小野尝鲜。]
陆秋低笑一声,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摸索鱼身,熟练地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开始烤鱼。
江明野悠闲,躺在旁边石头上晒太阳,从兜里掏出果子,擦了擦,随手一扔,落在陆秋怀里。
“呐,赏你的。”
陆秋拾起,轻嗅,小心地咬一口。果子清香充满口腔,他脸上露出满足微笑。
“多谢少爷赏赐。”
江明野晒着太阳,陆秋烤着鱼,倒算难得宁静。
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时,二人湖边进食,微风抚花过,湖光潋滟映红颜。
“难吃死了,下次注意啊。”江明野又嘎嘎炫了几口。
嘴上不饶人,胃里不饶鱼。
[果然,男配无所不能!我永远爱前夫哥!]
[做个好吃懒做的废物,躺平人生无需解释。]
“好的,必当谨记。”陆秋眸光温柔,紧紧注视身旁人。
饭饱神虚,江明野满足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瞟到九尾小狐狸。
它身子毛茸茸,蜷缩在草丛中,一双黑亮眼睛盯着江明野手中烤鱼。
江明野微微一笑,撕下一块鱼肉,扔向它。
九尾敏捷一跃而起,准确接住,慢条斯理用食。吃完,还眼巴巴地望着,似在等待投喂。
江明野见状,心中怜爱。
再次撕下鱼肉,递到它嘴边,被毫不客气张口咬住,满足咀嚼。
“小东西,挺能吃。”
江明野轻笑,抚摸着狐狸头,它毛发柔软,体温暖暖。
陆秋坐在一旁,目光随江明野动作而移动。
他视线虽模糊,但能感受到江明野对它温柔喜爱,轻叹息,心中暗暗吃味。
“少爷似乎……很是喜欢这些。”陆秋声音带酸,想起他对自己龙角也甚是喜爱。
他眸光黯淡,笼罩一层难以言说的忧郁。
随着情绪波动,陆秋头顶龙角“不经意”显露出来。
阳光洒下,映射莹莹蓝光,宛如深海珍珠,散发出神秘迷人的光泽。
江明野关切紧张,扔下手中九尾小狐,无暇顾及它。
走到陆秋面前,蹲下身,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呀龙jio都出来了?!急死我了。]
陆秋感受到关心,心头一暖,嘴角得逞,摇了摇头,语气故作平静。
“没什么,少爷。只是……只是心神不定,许是瘴毒作祟。”
[别别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九尾小狐舔舐皮毛,毛色在阳光下泛淡淡光泽,格外优雅。
看陆秋故作平静,却难掩得意的神情,而江明野一脸紧张关切。
一个眼瞎,一个心盲,当真有趣。
晚些时候,陆秋为江明野换药。
陆秋动作轻柔迅速,每一次触碰谨慎关心,吹去伤口草药残渣,取出新草药,仔细敷上。
“少爷,你几次三番救我,实在无以为报。”陆秋感谢道。
江明野顿了顿,语气尖锐,开始嘲讽。
“你所谓的‘无以为报’,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拿什么来报?不过一介仆人,能有什么值得我稀罕的?”
[我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除了谈……点钱。]
陆秋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平静,低下头,继续换药,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然而,江明野并未罢休,继续咄咄逼人。
“你若真感激我,做好本分,别再惹麻烦。至于报答,赶紧修成剑道,少巧言令色。”
陆秋轻点头,语气恭敬,回答道:“是,少爷。我必定竭尽全力,不负期望。”
换药中,陆秋动作虽细致入微,但江明野明显感到他情绪低落。
他内心涌起一丝不忍,便伸出手,狠狠地揉一把陆秋头。
“哭丧着脸,丑死了。”
[小秋秋,你好像一条狗狗哦。]
[别哭别哭,我可不会疼惜人呢。]
陆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江明野。
江明野伸手,轻轻捏住陆秋脸颊,微微用力拉伸。
动作看似粗鲁,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态度傲慢,语气调侃,道:“给小爷笑一个。”
陆秋将捏着脸颊的手拉下,轻轻地握在手心,眼神坚定真挚。
“少爷,莫要胡闹。”
江明野抽回右手,一巴掌拍在陆秋手背上,道:“真是多话。”
夜幕低垂星满天,点点繁光似钻悬。篝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照亮周围。
小狐乖巧依偎在江明野怀中,他抬头望向夜空,梦回身死之刻。
苦苦求死,死不瞑目,功亏一篑。
“愿得此景长留驻,不负今宵好时光。”
陆秋凝视熊熊燃烧火焰,脸上露出一丝温暖微笑,轻声柔语。
“少爷所愿,必会实现。”
江明野眉头紧蹙,瞥了陆秋一眼,语气冷淡嫌弃。
“你真是聒噪得紧。”
陆秋嘴角含笑,微微上扬,轻声道:“是是是,少爷教训的对。”
[好好好,开始敷衍我了,你小子!]
[罢了罢了,荷花开枝头,你开在心头。]
我的五千亿!
陆秋拨弄篝火动作一滞,橘黄暖火映照下,两腮爬上薄红,嘴角微抿,内心窃喜。
“我心中亦有少爷。”
陆秋低语一句,声如微风拂湖,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当他抬起头,却发现身旁人早已陷入沉睡,头轻靠在墙壁上,呼吸均匀深沉。
陆秋无奈浅笑,伸出手,轻轻地将江明野的头拉过来,枕在自己肩头。
微低头,脸颊贴近江明野额头,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温热,也能听到平稳呼吸声。
轻握住江明野受伤左手,指尖传来的是冰冷感,掌心却是一片柔软与温暖。
陆秋坐在火堆旁,望着跳跃火焰,心中感念难以言表。缓缓开口,声中感激,语气沧桑。
“我出生卑微,半妖低贱,如尘埃随风飘散。
若非得少爷相助,我这条贱命,恐早已在残酷世道陨落,更别谈追求虚无缥缈的修仙之道。”
陆秋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感慨融入夜色溶溶中,回想初次相遇,眸光温柔。
“初遇公子,我误以为你与那些纨绔子弟无异,仗势欺人,不可一世。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发现,公子面冷心热,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陆秋微微低头,眼中闪过坚定。
“是公子给我重生机会,让我有机会站在这片天地之间,追寻自己的道。
陆秋感激不尽,愿此生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以报公子大恩大德。”
陆秋声音虽轻柔虚弱,却充满坚定决心,火光映照坚毅脸庞上,格外动人。
第二日清晨,天边一缕阳光,未完全驱散夜的余韵。
陆秋被一阵动静惊醒,感到一只脚轻踢身上,紧接着,一根粗糙竹竿被强硬地塞到手中。
“走吧,小瞎子。”江明野故作强硬,戏谑道。
35 小瞎子
江明野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又刻意放缓,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身后的陆秋。
“你就不能走快点嘛,照这个步调,哪辈子才能走到宗门啊。”
江明野停下脚步,不满地嘟囔道,伸手拉过陆秋竹竿,用力向前一扯,示意赶紧跟上。
“是,少爷。”
陆秋的心沉了下来。
多想一辈子和少爷留在崖底,哪怕只有无尽黑暗、孤寂,甘之如饴。
突然,一道银白光影从江明野怀中窜出。只见,一只小狐身影一闪,消失在茂密山林中。
江明野见状,笑道:“这小没良心的,白瞎了喂你吃那么多鱼。”
话音刚落,小狐似听到抱怨,停下步伐,回头看江明野一眼,灵动俏皮。
江明野转过身,目光落在陆秋身上,脸上笑意逐渐褪去,带上一副责备语气。
“陆秋,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谨遵少爷教导。”陆秋恭敬道。
[不是,都没有一点脾气的吗!]
[无趣,还是有脾气的逗弄起来好玩。]
“这样走下去,怕是走到宗门脚都磨破了。”
江明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驴车上。嘴角微扬,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
“走,我们去雇辆驴车。”江明野拍了拍陆秋肩膀,示意跟上。
很快,便雇一辆驴车,坐在车上,江明野悠闲晒着太阳,偶尔瞥一眼身边沉默的陆秋。
他伸出手,从兜中拿出果子,擦了擦,递到陆秋面前。
“陆秋,赏你一个。”
陆秋接过,咬下,一股酸涩味道瞬间充满口腔,不禁眉头紧锁。
“味道怎么样?”江明野随意一问。
“很甜。”陆秋又咬一口,细细咀嚼。
[前夫哥脑子瓦特了吧!酸的要命说甜?]
[无法理解癫公脑回路。]
“再雇驴车入翠微,闲坐悠悠上岭崖。”江明野摇头晃脑,好不悠哉。
“山间鸟语声声脆,岭上花香阵阵佳。”陆秋脱口而出,顺着接上。
闻言罢,江明野嗤笑一声,冷声道:“多话,卖弄学问。”
“公子教训的是。”陆秋恭敬回答。
两人直到驴车缓缓停下,到达宗门所在山脚。
江明野率先下车,没有回头看一眼陆秋,径直向宗门走去。
而陆秋则默默地跟在身后,竹竿探路。
江明野目光远眺,只见前方山道蜿蜒,石阶参差不齐,直通云雾缭绕。
就在他即将踏上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响动,紧接着是陆秋摔倒的声音。
江明野脚步一顿,眉头微蹙,转身望去。
只见陆秋正试图挣扎站起,却因脚下不稳,再次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表情,手中握着竹竿也滚落在一旁。
江明野叹了口气,无奈叹气,回到陆秋身边。
他蹲下身,伸手去拉陆秋,语气十分责备,态度非常恶劣,动作相当粗暴。
“没用!走个石梯还能摔一身伤。”
[我的心肝宝贝,摔疼了没!]
[呜呜呜,摔在你身,疼在我心。]
我的五千亿!
陆秋抬头看向江明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抓住江明野的手,借力站起,嘴角微微上扬。
“是我无用,让公子担忧费心了。”
“哼,知道就好。以后不乖乖练剑,就把你扔下山喂狗!”
“是公子,定会勤学苦练。”
[这么乖?看来威胁比洗脑术有用多了!]
[我可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啊,看看这可怜巴巴的脸,别哭,坏人会笑。]
江明野默默地拉起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往石阶上走去。
步伐虽然依旧轻快,却刻意放缓许多,生怕陆秋再次摔倒。
[这哪摔得是跤,是在割我的肉啊!]
陆秋微低头,不让少爷看见自己眼中情感,可嘴角弧度却更加明显。
像个傻子,一路笑着走上宗门。
就这样,直到到达宗门口,江明野方松陆秋的手。
[摔一跤成傻子了?他这嘴角怎么比Ak还难压。]
江明野没正形蹲在石阶上,手中把玩竹竿,用它捅了捅陆秋的腿,带着几分调皮、戏谑。
“嘴都咧到耳后根了,想什么好事呢?”
陆秋只好含糊其辞,遮掩道:“就是……就是一些很普通的事,不值得一提。”
“切,说的谁稀得关心你似的。”
江明野起身,动作随意,拍了拍屁股上灰尘,随手将竹竿扔给陆秋。
“讨人嫌的小瞎子。”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等陆秋回应,踏进宗门大门。
江明野刚踏入,只见三名少年,神态嚣张,眼神轻蔑挑衅。
正是当日恶人三人组!
“哟,还没死啊!”为首者跋扈道。
“宗门重地,你三人也敢放肆!”江明野厉声。
“我三人皆出名家大族,有何不可!有何不敢!”为首口出狂言。
江明野的眼中闪过轻蔑,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冷瞥一眼三名少年,声中透出丝丝寒意。
“名门望族,确是荣耀象征。不过依仗家族,将名声践踏脚下,可悲可叹。自以为家族庇护,就敢目中无人!”
在江明野冷言嘲讽下,三名少年脸色骤变。
“混账!竟敢如此侮辱我等!”
为首少年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寒光闪烁,直刺江明野。
其余两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剑,三人呈“品”字攻来,剑气纵横,声势惊人。
然而,就在剑气即将触及江明野之际,一道身影突闪在他身前。
陆秋手持竹竿,身形灵动,步伐轻盈,梨花雨中剑舞纷飞。
“岂敢伤人!”陆秋怒言。
“以竹竿为剑,一人之身,挡我三人进攻?当真狂妄。”为首冷笑一声,眼中不屑。
梨花纷飞,陆秋身影潇洒飘逸,时而挥杆如龙,时而点刺如凤。
[尊滴帅!爱了爱了!]
突然,竹竿与长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断裂,断为数截,散落一地。
三少年面露喜色,以为胜券在握。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清喝:“接剑!”
紧接,一道寒光自远处飞来,直奔陆秋。
陆秋耳聪目瞎,身形未动,单手伸出,稳接住。
手持长剑,气势瞬间为之一变,身形如风,剑势如虹,每一剑都凌厉无比。
不过几招之间,三名少年便手忙脚乱,败下阵来。
“可以啊,小瞎子!”江明野激动大喊。
送剑者缓缓走近,步伐沉稳有力,一袭青衫,腰间佩玉,目光落在陆秋身上,语气赏识。
“只待他日,必独尊剑道。”
“何掌门!”江明野激动喊道,脱口而出。
何观棋将他拉到一旁,内心激动,表面矜持。
“你三番两次喊错,也觉得我能当掌门?”
江明野眨巴眨巴眼。
[得,忘记他还没当掌门呢!]
江明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笑容,开始胡诌乱说。
“我看仙长英姿飒爽,必是宗门中一等一高手。若成为掌门,定是众望所归,宗门之幸啊!”
[宝,快吃我给你画的大饼,还热乎呢!]
听闻,陆秋眸光黯淡,明亮眼眸变得失落,紧握长剑,手指发白。
何观棋微皱眉,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似是察觉到什么。
“修仙问道,道心要稳。”
最后,何观棋面色严肃,目光如炬,转身扫过三名少年,声音冰冷。
“你三人,公然挑衅,不仅出手伤人,更对宗规置若罔闻。此等行为,已违宗门戒律,不可轻饶。”
“为以儆效尤,警示宗门弟子,即刻起,逐出宗门,永不录用。望能深刻反省,改过自新。”
话音刚落,三人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不甘。
他们试图求饶,何观棋不为所动,三人呆立原地,面如死灰。
陆秋深吸一气,平复内心波澜,恭敬迈步上前,长剑双手奉至何观棋前。
“仗义相助,感激不尽。”
何观棋接剑,轻点头,道:“虽身处险境,却临危不乱,更以一人之力挡下三人进攻,不错!”
[商业互吹!]
崖底,陆秋双眼被瘴毒侵蚀,如今在宗门医治下有所好转。
掌门嘱咐江明野悉心照料,他立刻点头应允。
江明野倚着门柱,神情悠闲自得。
陆秋站在灶前,虽双眼尚有不适,但已能够看清事物。
此刻,专注翻炒锅中菜肴,火候掌握恰到好处。
“喂,小瞎子,你不能手脚麻利点嘛,我饿了~”
“少爷,我现在眼疾已大好,视物清晰,不算瞎了。”
江明野随意拿过果子,手腕一扬,打在陆秋身上,语气恶狠狠。
“哎,说你瞎你还喘上了!”
待陆秋将菜摆上桌,江明野拿起筷子,随意夹起一块肉,入口瞬间皱起眉头。
“嗯?这肉怎么这么咸?你是想咸死我吗?”
[香死我得了!好吃!]
陆秋嘴角挂笑,“是我过错。”
江明野冷哼一声,“这菜又老又涩,你是怎么挑的?”
[入口即化,人间美味!]
陆秋笑意不减,“或是火候掌握得不够到位。”
江明野不依不饶,语气挑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还是继续当瞎子算了!”
陆秋伺候在旁,满眼温柔,看着人胡闹。
36 别逃
数月光阴匆匆,江明野十分适应,没少“欺凌”陆秋。
江明野靠在梨树,目光投向不远处,陆秋练剑。
练得兴起,剑势凌厉之际,突然,一人持剑冲入他剑域。
一白胡子老头,年岁已高,动作丝毫不显迟滞。
剑法精妙,二人喂招,有来有回,场面精彩。
陆秋见状,神情一凛,手中的剑势更加凌厉。
老道游刃有余,巧妙化解。
交锋中,陆秋被老道一剑逼退,他微微弯腰,恭敬地败下阵来。
老道看陆秋,眼中赞赏,微点头,声音沧桑。
“你剑术进步神速,招式凌厉,然,剑术之道,不仅在招式精妙,更在心志坚定。”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今日·你与我对练,虽招式无懈可击,但心有波动,剑意不纯。
剑者,当有宁折不屈之志,方能破万法,立不败之地。”
陆秋恭敬道:“谨记教诲。”
说完,老道目光转向树下江明野,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少年,我看你虽未曾持剑,但心志之坚,实乃罕见。”
江明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微微一笑回应。
“前辈过奖,晚辈只是寻常人,哪里有什么心志坚定之说。”
开玩笑,哥们为了五千亿连死都不怕。
老道摇了摇头,笑道:“心志坚定,非一日之功。若能用于剑道,未来成就定不可限量。”
[呵呵,谢邀了。]
[暂时还不想练剑过劳猝死呢!]
“呵呵,等手好了,下次一定哈。”
[我老职场人,最会敷衍了事。]
待老道转身离去,身影不在,江明野脸上笑容立刻消失,走到陆秋面前,态度恶劣。
“我警告你,若是剑心不稳,不好好修炼,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的,公子。”
秘境开,宗门弟子寻宝试炼,探得机缘。
这片秘境,据说隐藏无数上古遗迹、珍稀资源,是宗门历练,寻找机缘的宝地。
秘境之内深幽,云雾缭绕古木参天,气息神秘古老。
陆秋不敢丝毫大意,按长辈嘱托,小心翼翼探索。
不落峰上。
江明野正悠闲地吃着葡萄,享受着难得宁静时光。
[渣男不在的第五天,想他。]
[不过,今天就要结束试炼,晚上就又得手持恶人剧本。]
突然,一名弟子匆匆跑来,脸色焦急。
“不好了!秘境试炼遇险,宗门弟子陷入险境!”弟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江明野手中葡萄滑落,砸在地上,顾不上这些,猛站起,焦急追问。
“陆秋怎么样?他没事吧?”
弟子摇头,回答道:“不清楚,秘境中情况复杂,无从得知,只知其他弟子深陷困境,陆秋恐也凶多吉少吧。”
“陆秋,绝不能有事!”江明野焦急道。
秘境入口,数宗长老、弟子严阵以待。显然,秘境中危机已引起各宗高度重视。
“江明野,你不能进去!”一位长老站出来,眼神严厉,语气不容置疑。
“秘境中危险重重,你进去只会添乱!”
江明野目光坚定,脸庞坚毅,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长老眼睛。
“长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江明野声音平静坚定。
“陆秋是乃我五……挚友,不能眼看他陷入危险而不顾。请让我进去,我会找到他,带他出来。”
[我那不省心,身价五千亿的老攻。]
“江明野,你可知秘境中的危险?”长老沉声问道。
“我知道。”江明野郑重点头。
“那去吧。”长老妥协。
“但你要记住,你的生命同样宝贵。若事不可为,定要保全自身。”
江明野没有回答,只深深地鞠一躬,毅然决然踏入秘境入口,身影于雾气中逐渐消失。
徒留一地葡萄。
“这是何物?”长老好奇出言。
“这是江明野路上吃剩的……葡萄。”弟子回答。
“原想他重情重义,哼!不成体统、不堪大用、不……”
“不如算了。”何观棋在旁接话。
长老看了他一眼,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秘境内,江明野焦急寻找无果。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宿主你的地图掉了。】
江明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系统声音,怀中已有导航地图。
[你好心的我有点怕。]
【不要还给我,好似谁稀的给你,还不是看你上辈子太可怜。】系统电子音冷淡。
江明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上辈子确实过得不易,但没想到系统竟会出手相助。
[谢谢系统儿……好大哥!撒拉黑哟!]
【自家儿子傻还能怎么办,宠着呗。】系统得寸进尺。
[爸爸爱你。]江明野不逞多让。
按地图指示,来到陆秋所在地方。
只见陆秋被数人围困在中心,周身狼狈,显然已经一番激战。
江明野心如刀绞,毫不犹豫地撕下衣角,白纱覆面,仅留一双明亮双眸。
他身形如电,瞬间冲入人群,长剑挥舞,带起一片凌厉剑风,击退众人。
江明野身形如鹤立鸡群,迅速将陆秋护在身后,目光扫视众人,声音冰冷威严。
“你们几人,想杀人夺宝,还是另有图谋?”
江明野声音在空旷秘境回荡,剑尖指向众人,剑身凛冽寒光。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几分惊惧不安。
江明野压低声音,关切紧张,低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俺滴小龙人,一刻也不省心。]
听到熟悉心语,陆秋心头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目光紧锁在眼前人挺拔背影上。
“无碍。”陆秋回答,眸光明亮。
江明野偏头靠近三分,紧锁眉头,声音低沉。
“这些人既敢出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须尽快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而且,他们剑上镂刻一合欢花,乃合欢门标志。此门以杀人夺宝为乐,今日若能除去,也算为民除害。”
陆秋闻言,眼中闪过敬佩,含笑回答道:“全听你的。”
声音虽轻,充满信任、敬意。
[重启后怎么变成开心超人了!]
[到底心里藏了多少美事,才能把孩子乐成这样。]
江明野转头看向几人,眸光决然,声音洪亮威严。
“随我擒敌!”
他身形一动,率先冲出,长剑挥舞,凌厉剑风。
陆秋紧随其后,手中长毫不逊色,剑身轻颤,剑鸣不断,剑光交织。
二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战斗激烈短暂,合欢门众人逐渐败下阵来。
然而,在最后一击时,陆秋手臂不慎被敌剑锋划伤,又吸入莫名粉末。
“你受伤了!”江明野见状,心中一紧,急忙查看。
[给孩子吓出PTSD了。]
陆秋摇头,微笑回答:“不碍事,只小伤而已。”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人。
“看前辈剑术凛然,与我所修剑术很像,若非前辈相救,今日恐凶多吉少。”
“……”
[小东西,还会试探人了。]
江明野话术转移,取出伤药,递给陆秋道:“先疗伤吧,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离开。”
[小样,会套话了,不乖!]
陆秋接过药,“前辈,可否劳你上药。”嘴角笑意更深,“实在不便。”
“多事,忍着。”
江明野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动作温柔,迅速处理好伤口,带人离开。
陆秋跟随江明野疾行在山林间,试图掩饰不适,走到半路,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如被抽空力气般,直挺挺摔倒在地。
“少……”陆秋虚弱呼唤,声音无助。
江明野迅速蹲下,将人扶起,触及到身体的瞬间,一阵惊人热度。
头脑风暴,瞬间明白。
[完了,我要被迫给小龙人上生理课了。]
陆秋的身体在江明野触碰下,仿佛无法自控般更加贴近,皮肤灼热异常,如火焰燃烧。
呼吸粗粝沉重,黑色龙鳞若隐若现,日光映照,光泽幽幽,透出危险气息。
原本清澈黑色瞳孔逐渐收缩,变成一对冰冷竖瞳,宛如一只即将捕食的野兽。
他眼神中充满野性、侵略性,与刚才少年判若两人。
“陆秋?”江明野尝试呼喊。
“……”陆秋思绪混乱不堪。
[一种植物·蛋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江明野心中一紧,怕合欢门追上来。
他将陆秋紧抱在怀中,躲进山林之中,恰逢山洞之中有一泓清泉。
江明野不假思索,直接将陆秋整个人扔进水中。
[给你来点制冷剂。]
“哗——”
水声响起,陆秋身体没入水中。
江明野注视水面,等待陆秋再次出现。
突然,水面开始波动,一道黑色身影从水中浮现。
一对龙角率先露出水面,闪烁幽幽光芒。紧接着,陆秋脸部也缓缓露出,冷毅模样不寒而栗。
水珠从他脸颊滑落,滴入清澈泉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江明野心惊,下意识后退。
但已来不及。
陆秋龙尾迅速伸出水面,圈住脚踝,猛地一拉,将人拉入水中。
[……]
“别逃、别躲。”
37 交织
水中世界昏暗,江明野只能看到一对冰冷龙眸,紧紧盯视自己。
龙尾紧缠住双腿,脸庞被双手轻捧住。
水下,呼吸急促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彼此。
陆秋微低头,嘴唇缓贴近江明野,动作轻柔坚定,诉说一种无法言喻的执着。
江明野挣扎,双手推人,但陆秋紧贴着,无法挣脱。
嘴唇即将触及的一刻,江明野向他唇边咬去,猩红血液浮荡。
陆秋一怔,吃痛之下不由自主松开龙尾。
江明野趁机挣脱束缚,迅速向水面上游去。
他喘着粗气,艰难爬上池壁,瘫坐在边缘,双手湿漉漉石头上,胸膛剧烈起伏。
此时,陆秋也自水中探出。
微偏头,龙眸充满委屈不解,缓伸出手,想拍一拍江明野后背,给予一些安抚。
然而,江明野毫不领情。
他转过头,目光冰冷注视陆秋,手猛地一挥,狠打在陆秋伸出的手上,声色冰冷。
“管不住自己的低贱半妖!”
陆秋低垂头颅,手在水中颤抖,龙鳞光泽暗淡,眼眸深沉。
两人对峙,一个愤怒决绝,一个委屈受伤,唯余水波荡漾思无垠。
江明野坐在洞口,阳光洒下,脸庞略显疲惫,口中叼一根野草,眼神悠远。
[原汁原味的癫公(攻),换汤不换药。]
突然,一只狐狸轻盈跳到他怀中,身子毛绒绒,蹭得痒痒。
江明野低头,眼中闪过笑意,轻轻地拍了拍它头。
“小没良心,还知道回来。”
狐狸一双狡黠眼睛看着他,尾巴欢快摇动,似心情不错,盘踞怀中假寐。
[冷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江明野深吸一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转身向洞内。
狐狸探头,四处张望,当看到陆秋时,眼睛一亮。
陆秋此刻已恢复,龙角龙鳞消褪,静坐水中,目光复杂,看着江明野和那只狐狸。
“少爷……”
闻言,江明野蹲下身,将手背贴上额头,试探陆秋体温。
体温正常,他微微松口气。
“还不滚上来?”
陆秋抬起头,对上江明野目光,“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江明野起身,走出。
陆秋缓站起身,走出水池,衣衫湿漉,勾出修长身形,垂头丧气,情绪低落。
刚出洞口,心神稍定之际,一点寒芒突从远处疾射而来,快如闪电,直逼江明野面门。
“小心!”
江明野心中一惊,猛地转身,一把推开身后陆秋,同时身形一闪,险之又险避过致命一击。
稳住身形后,二人定睛看去。
只见一群修士快速逼近,为首者手持一柄长剑,剑尖仍带一点寒芒余韵。
江明野迅速将陆秋护于身后,双手紧握剑,剑身微颤,发出嗡鸣之声。
江明野挺身而立,剑指修士,声音冷冽如冰。
“几次三番下死手,贪图秘境宝物,还是另有所图?不妨直言,何必遮掩!”
为首修士,面色阴鸷,奸笑一声:“今日数宗弟子陨落于此,实乃天意,非人为。”
[你可还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呐。]
陆秋闷笑。
“除去异己,你宗自能一举夺魁宗门大赛,更可独揽无尽宝藏!”江明野说道。
[老阴比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
江明野一语中的,修士恼羞成怒,直接动手。
为首修士长剑猛冲,剑尖寒芒向二人袭来。
江明野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冲向为首修士。
两人合作无间,默契非常。江明野主攻为首修士,而陆秋则牵制其余修士。
一时间,剑气纵横,人影翻飞,场面十分激烈。
为首者被二人逼得连连后退,露出喘息之际,江明野眼神决然。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陆秋手腕,低声喝厉。
“走!此人剑式毒辣,出招阴险,不宜久留!”
两人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务必杀死!”为首怒火中烧,咆哮着,声音回荡山谷,令人心生恐惧。
[不好意思,在下老挂壁,嘿嘿!]
江明野地图全开,身形如风,于山林间穿梭,巧妙躲避开追击。
陆秋紧随其后疾驰,好奇询问道:“少爷,似乎对地形了然于胸?”
江明野脚步一滞,但并未停下,微微侧头,心虚道:“我天赋异禀,不行么?!”
“是是是,公子天赋异禀。”
[怎么感觉他在敷衍我!]
江明野带陆秋顺利逃生,后立刻告知宗门:宗门大赛恐生变故,务必小心为上。
回程途中,夕阳余晖洒落,彩霞满天飞,归鸟绕林啼。
江明野不慎受伤,正在上药,血迹若隐若现,眉头紧蹙。
[这药疼死个人!堪比椒盐,给我腌巴腌巴,直接上烤架了。]
陆秋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受伤左臂,目光担忧,走到面前,蹲下身。
“少爷,你的伤……”
[啧啧啧,好一朵盛世小白脸(莲)。]
[可惜,哥们只会辣手摧花!]
江明野微抬头,容颜冷冽如冰霜覆盖,冷哼一声,透出难以掩饰的嫌弃。
“收起你那副矫情模样,何必大献殷勤。
今日之伤,怪你技不如人。若有心,便好好精进修为,而非在此处做无用关心。”
闻言,陆秋沉默,不再多言一字。
见气氛不对,江明野换药动作一滞。
[我是不是说话太难听了?]
[算了,贯彻落实铁拳、铁腕、铁石心肠!五千亿!]
[舍不得渣男,套不到钱!]
何观棋在旁看得真切,胳膊肘杵了杵身旁徒弟,道:“这二位我怎么没看明白呢?”
弟子眼中一转,故作高深道:“师傅,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在其中。”
“果真如此?”
“确实这般!”
回到宗门,陆秋心中对江明野的语耿耿于怀,常到后山练剑。
闭目凝神,气沉丹田,长剑出鞘,剑气凝聚。
一阵风过,满树梨花摇曳,花瓣似雪,随风起舞。
陆秋身形如风,剑法灵动,剑气所到之处,梨花漂浮相随,满地银妆似雪堆。
几位女修看到这一幕,被陆秋风华所吸引。
体贴他练剑辛苦,或带精致点心,或捧甜美果汁,纷纷置于梨树下,关怀陆秋。
江明野哼着小曲,靠在树上,动作潇洒不羁,毫不客气拿起一颗女修送来的果子,往嘴里扔。
陆秋眸光一闪,长剑轻挥,剑气巧妙卷起一片梨花瓣,无声无息地飞去。
花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击中江明野手中水果,打落在地。
[迟早被癫公发癫吓死。]
江明野微偏头,面容冷峻出挑,神态淡漠,狭长眸子睨了一眼,嘴角微勾起一抹不屑弧度。
“怎么,想找打?”
[怎么,想贩剑?]
陆秋收起长剑,走到面前,暖声道:“少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明野起身,身姿挺拔如松,语气冷淡轻蔑。
“自以为是献殷勤,装腔作势惹人嗔。”
[江老师,真是怼得好!怼得妙!怼得渣男哇哇叫!]
江明野缓缓走来,步履从容,擦肩而过时,微风轻拂,梨花纷扬飘落,缱绻二人中间。
他突然停下脚步,微侧过头,眸光慵懒冷清,声音低沉冷漠。
“有些闲工夫,好好练剑吧。”
说完,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陆秋声音在身后响起:“请教公子一二!”
江明野微一愣,随即转身,只见陆秋已提剑冲来,剑尖直指。
[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别往我这发!]
[子不教父之过,渣男发癫我的错。]
江明野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弄之色,侧身出剑格挡,动作迅速。
两人目光空中交汇,剑身与剑尖相碰,梨花轻盈过剑锋,少年英气正峥嵘。
“你是真不乖。”江明野薄唇轻启。
“只是请教,无关其他。”陆秋平静回答。
“呵。”
江明野微微一笑,笑容狡黠,轻声道:“想试探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
陆秋淡淡回答:“少爷想多了。”
嘴上说着切磋,心中想着试探,多日来,一直怀疑江明野。
习剑时日短,但用剑沉稳,招式间无生涩之感。如此剑法,绝非新手能有。
上辈子被剑道魁首陆秋亲手教习,外加刻苦训练,自然起点颇高。
“既然欠调·教,那我成全你。”江明野缓缓开口。
[逗狗,我最会了。]
说罢,剑如出水蛟龙,越发犀利,每一剑直指陆秋要害。
[试试不逝世。]
梨花树下,两人剑招交织,画面绝美,剑光梨雨共舞,黑衣青衫如故。
来往弟子被惊心动魄的场面所吸引,驻足围观。
终于,陆秋有意谦让,江明野趁机一剑直抵他喉咙,冷眼看人,笑意嘲讽。
“就你这功夫,还企图宗门大赏夺得魁首,赢下霜寒剑?真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嘴上不饶人,心里乐开花,恶毒人设当的好爽。]
只待渣男赢下霜寒剑,到时候还愁没机会引颈受戮?
江明野收起剑,仰天大笑,狂妄至极,已见五千亿在招手。
陆秋眉头微蹙,眸光低沉流转。
周围人议论不断,纷纷指责自大妄为。
38 为你赢下
几日后,宗门大赏擂台,刀剑辉映,更添肃杀。
陆秋剑招迅捷,剑气凛冽。
对手亦不容小觑,二人交锋有来有回,惊心动魄。
一次激烈交锋,陆秋为取胜,以身犯险,强行突入。
剑法虽精,亦付出代价。
只见他左臂被对手剑锋划出一道深深伤口,鲜血瞬间染红衣袖。
围观人群中,江明野下意识反应紧张,何观棋眉目慈祥,出言宽慰。
“不必担忧,此战必胜。”
[这该死的语气,该死的表情,怎么有亿点熟悉。]
[小龙人受伤,心疼死。]
擂台上,陆秋紧咬牙关,剑光闪烁间,找到对手破绽,一招制敌。
[这么不惜命!该打!]
结束后,陆秋不顾伤势,兴冲冲跑到江明野面前,脸上笑容洋溢。
“我表现如何?”
陆秋气喘吁吁,声染虚弱,眼中充满期待光芒。
[好像一只狗狗,等着主子表扬啊。]
[该我上场表演了!]
江明野嘴角一抹冷笑,双眸中透露出淡淡嘲讽,语气冷冽。
“骄兵必败,何况还未到最后关头,你如此心急邀功,最好别功亏一篑!”
何观棋面带微笑,声音温和道:“不必过分苛求,顺其自然。”
擂台旁,三人对话正酣。
忽然,一股轻风掠过,伴随一道凌厉破空声,一面精致扇子如有灵般,朝陆秋飞来。
江明野反应迅速,立刻将人护在身后,出剑格挡,眼神警惕,蹙眉望向。
只见扇面于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弧线,稳落在一位红衣少年手中。
俞非晚一身红衣,如火燃烧,面容俊朗,眉宇透出张狂,嘴角笑意玩弄。
“哦?江公子!”
俞非晚轻摇扇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看江明野。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小疯批别看了,哥是你注定得不到的男人。]
“魔尊倒是好雅致。”江明野冷眼看人,悄然握紧剑。
陆秋站在江明野身后,探出头,仔细打量人,眸光低沉。
俞非晚哈哈一笑,轻摇扇子,闲庭信步,话语漫不经心。
“听闻后起新秀剑法高超,今日特来讨教一二。”
江明野偏头,将陆秋完全挡在身后,轻声问道:“伤势如何?
陆秋微微一怔,露出感激笑容,轻轻摇头:“不要紧,小伤撑得住。”
俞非晚在一旁看两人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陆秋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体贴主子。”俞非晚声色戏谑。
江明野冷眼冷笑,道:“若真心请教,随时奉陪。若只为一时口舌之快,还是省些力气吧。”
[哑口无言了吧小东西。]
“此人行事诡谲,不可冒进。他既今日出现,必有其用意。小心行事,不变应万变。”
何观棋话音落,江明野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对擂,有来有回。
“江公子,这般剑法,未免太过无趣些。”
俞非晚轻笑,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弧线,看似随意,又暗藏杀机。
江明野不敢丝毫大意,紧握长剑,全神贯注应对。
俞非晚招式看似轻佻,实则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数次交锋,江明野找到破绽,眼中决然,长剑猛出,直奔咽喉而去。
然而,俞非晚却早有准备般,身形一闪轻易避过。
“江公子,何必如此心急?”
俞非晚轻笑着,扇尖轻轻点在江明野胸前。
“不如我们慢慢玩?”
[打狂犬疫苗没,我挺怕的。]
江明野深吸一口气,眼神狠厉,手中剑刃杀气不减,口中冷语。
“今日这霜寒剑,我要定了!”
[虽然你属绿剑,但当爹的不嫌弃你。]
擂台上,剑影纷飞如龙舞,扇面轻摇似凤翩,闪烁相映。
激烈交锋中,俞非晚扇子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逼近。
江明野虽反应迅速,仍没能完全避开,扇尖划破衣襟,留下一道血痕。
捂住伤口,鲜血渗出,但他脸上表情仍冷漠,握紧长剑。
“为了他,值得?”俞非晚指着陆秋,声中露出几分挑衅。
[非要整这死出,烦死了。]
想到上辈子被俞非晚折辱,江明野恨不得立刻诛杀,以泄心头之恨。
江明野冷哼一声,道:“你自是不配和他相提并论,又何必自取其辱。”
[凭你也配?痴心妄想!]
听到回答,俞非晚笑意瞬间凝固。
陆秋被这话深深震撼。
仿佛被一道无形力量击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怔怔地望着江明野背影,那眼神坚定,语气冷冽,无声传达对自己的重视、爱护。
从未想过,在少爷心中竟能有如此重要位置。
“那看来,我不必手下留情了。”
俞非晚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魔力。
每一字都像是喉咙深处挤出,充满病态的愉悦,残忍的期待。
只见俞非晚一掌拍出,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江明野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
俞非晚身形一动,迅速来到江明野身边,蹲下身,用扇子轻轻抬起脸庞。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情绪,随后,伸出手,动作强硬擦去江明野嘴角血迹。
“若你愿入我门,必奉为座上宾。”
“呵。”
江明野冷笑一声,挣扎起身,抹去嘴角血迹,目光直视俞非晚。
“不必了!我江明野虽非英雄豪杰,也不屑于与魔尊为伍!”
“这剑,既然你想要,让你又何妨,权当还人情了。”
俞非晚淡淡地说道,转身离去,留下江明野在原地愣神。
“……”
[你丫有病吧。]
“多谢魔尊大人赐教,一路好走。”江明野贱兮兮扬言道。
[上路了,记得吃点好的。]
江明野挣扎站稳,嘴角仍挂未干血迹,紧握长剑,剑身微颤。
陆秋匆忙迎上前,眼神关切,话语敬意。
“少爷,你受伤了,可还好?”
江明野摇头,示意无碍,眼中光芒灼人闪烁,异常郑重绝情。
“此剑,与你有缘,必须赢下。若是丢人现眼,自不必再出现我眼前。”
陆秋微低头,声音微颤,道:“少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江明野侧过头,目光深邃,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
陆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剑重要?”
[这他喵不就是:有种男朋友和妈掉水里先救谁!]
话语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江明野眼中闪过惊讶,很快恢复平静,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你俩于我而言都重要,缺一不可!
陆秋,你是我身边的人,是我信任的人。
这把剑,自然珍贵,但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工具。”
[顶级端水大师·小野!不愧是我!送命题硬改送分题!]
陆秋紧紧凝视,微微向前倾身,想寻找答案,声音带几分小心翼翼。
“少爷,果真如此?”
江明野目光并未躲闪,直视对方双眸,充满坚定真诚,郑重点头。
“果真如此!”
闻言,陆秋眼中闪烁明亮光芒,像忠诚小狗,对主人充满信任决心。
“我一定会为少爷赢下!”
江明野暗中摸鼻,有点心虚,避开目光。
[论演员自我修养的重要性!]
[这世界上有五种瓜:西瓜,哈密瓜,冬瓜,香瓜,还有你这样的小傻瓜~]
此后,经过数次激烈对擂,陆秋伤痕累累,从未退缩。
终于,最后对决中,陆秋凭借毅力技巧,击败对手,手持长剑,满脸疲惫但眼中却充满光芒。
他转过身,向江明野走来,每一步都相当坚定。
当走到面前时,陆秋高举起手中剑,声音嘶哑,自豪道:“我赢了!”
看着眼前的剑,江明野心中五味杂陈。
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午夜梦回,陆秋偏执龙眸几欲吞噬人,不落峰柔情数夜,月泉边画地为牢。
[死道友不死贫道!]
[江小野,狠下心别矫情!]
江明野站起身,身影在昏黄日落中愈发冷漠。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秋,深邃眼眸中,没有往日温度,只剩冰冷无情,缓缓开口,声音冷漠。
“你以为你赢了什么?如此拼命,又得到什么?愚蠢至极!”
[救命,我好癫。]
陆秋闻言,手中的剑颤动,抬起头,试图在江明野眼中找到一丝往日温柔。
然而,看到的只有冷漠与疏离。
“少爷,我……”
江明野冷笑一声,语气尖锐,打断他的话。
“你所谓的努力,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以为能改变什么?自取其辱!”
[原来发癫这么爽,真无差别创死所有人!]
“你以为赢得了我的认可,赢得了尊重?不,你错了,你什么都没有赢到!低贱半妖!”
陆秋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不解、痛苦。
“你在我眼里,永远只是一个下人,一个工具。你的努力、付出,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江明野甩袖离去,独留陆秋呆愣原地。
一位平素与陆秋关系并不紧密的人凑上前来,脸上堆满虚伪笑容,甜言蜜语,拉拢人心。
陆秋冷冷吐出一字:
“滚。”
39 两情欢好
江明野躺平养病,正在树下假寐,一脸悠闲晒太阳。
突然,一只狐狸窜出,轻盈跳跃,稳落在江明野怀中,熟练盘成舒适姿势。
爪子轻搭在衣襟上,黑豆般双眸灵动,双耳毛绒小巧。
江明野睁开眼,轻拎起,将它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高,仔细端详,出言恐吓。
“红烧狐狸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它身体瞬间绷紧,眼睛瞪大,背脊炸毛,尾巴竖起。
见状,江明野忍俊不禁。
他轻将小狐狸放在怀中,温柔抚摸它的头,语气安抚。
“小没良心的,吓到了?”
陆秋走进庭院,阳光洒落,金辉披人衣。
他远远望见江明野悠闲坐在树下,温暖阳光洒在身上,勾勒出宁静画面。
最惹眼的,莫过于正窝在怀中的小狐。
陆秋脚步放缓,静站在远处,注视这一幕,心中酸涩。
——自己并未是唯一……
江明野无意抬头,捕捉到远处陆秋身影。
陆秋静站在那,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江明野微微一笑,扬声道:“杵着干嘛,过来!”
[开始发癫!]
陆秋听到呼唤,心中一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走到面前,陆秋微低头,目光扫过怀中小狐,眼中羡慕。
随后,抬起头,直视江明野,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霜寒剑用着还趁手么?”江明野问道。
“很好。”陆秋点头回答。
“那祝你早日人剑合一。”
闻言,陆秋微微一愣,有些疑惑。
他自然明白“人剑合一”为至高境界,但少爷口吻似带调侃,不禁猜测是否隐藏某种深意。
江明野轻抚怀中小狐毛发,眼中深沉,看着陆秋,脸上情绪复杂,将心一横。
“前几日我说话是重了些。”
听到这话,陆秋眼中瞬间有光闪烁,仿佛看到希望,急忙开口,声音激动。
“少爷言重了,那是对我的砥砺。”
然而,江明野话锋陡转,冷哼一声,语气不屑。
“你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不必对我心存幻想,我自不是什么善人,若非你有利用价值,谁搭理你。”
冷漠话语如寒风,瞬间将陆秋心中温暖吹散。
陆秋脸色一僵,看着江明野起身后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
江明野余光斜瞥,捕捉到陆秋脸上失落情绪,心中欢喜,脚步都轻快几分。
抱着小狐,将它凑近自己脸庞,眼中满是宠溺笑意。
“今天心情好,带你吃肉去。”
小狐似感受到亲昵,身子微僵,尾巴缠上江明野手腕,回应对方。
陆秋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心中酸涩愈发浓烈。
夜色如墨浸庭深,月色透云。风吹叶落轻飘舞,影动花摇。
江明野房间内,灯火已熄,他静躺床榻之上,呼吸均匀,陷入深沉梦乡。
一尾白狐悄然出现。
它轻盈跃下地,身形逐渐变化,化作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
月色下,银发熠熠生辉,美得如梦如幻。
他缓缓地走到江明野床边,蹲下身子,眼眸深邃,凝视熟睡中的江明野。
“哼,不过救我一命,便天天叫小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
伸手,手指轻滑过江明野脸颊,触感温润,皮肤柔软,动作亲昵。
然后,就在俞非晚再轻触摸,打算更进一步时,一道寒芒破空而来,速度奇快。
俞非晚反应迅速,向后一退,成功躲避,稳住身形,目光锐利望去。
只见陆秋一脸愤怒站在门口,手中紧握长剑,剑尖残留寒光。
“无耻妖物!岂敢觊觎!”陆秋声音低沉,脸色愤怒。
月光下,俞非晚大笑数声,笑声如银铃清脆,又带不羁野性。
他手中折扇潇洒打开,随着动作,扇面墨梅似也轻轻摇曳,散发淡淡墨香。
更不论动作优雅,宛如一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倜傥不羁。
俞非晚目光直视陆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若我没有记错,你也是妖物吧。”
此言一出,陆秋脸色瞬间复杂难明,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似被此话触动心弦。
俞非晚见状,笑容更盛,轻摇折扇,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妖物,又何苦彼此为难呢?”
俞非晚折扇指着昏睡的江明野,嘴角笑意狡黠,目光直视陆秋,眼神挑衅、玩味。
“不如我们放下成见,共享这人如何?”
听到这里,陆秋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大声怒喝。
“无耻妖物!休要胡言乱语!岂容你能玷污!”
说罢,陆秋身形一动,剑光凌厉,直刺要害而去。
俞非晚身形一闪,避开攻击,拉起江明野,挡在身前。
“你何必如此冲动呢?”
说着,俞非晚手指再次滑过江明野脸颊,靠近他耳边,二人亲密接触。
俞非晚抬起眼皮斜瞥一眼,眼神慵懒,透着一副不屑一顾之色,直视陆秋,缓缓开口。
“你又怎知江公子不愿与我共度良宵呢。”
“你……放肆!”
俞非晚迅速将江明野推向陆秋,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莫负良辰美景夜,烛影摇红春宵短。他已中欢好之毒,便宜你了。”
陆秋稳稳接住人,心中一紧。
他生怕江明野受到半点伤害,双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人,轻靠在自己胸前。
陆秋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回想秘境内二人“柔情蜜意”,心中柔和,俊脸薄红。
“欢好之毒……”陆秋嘟囔。
眉头紧锁,仔细检查江明野身上每一处,手指解开衣襟,试图寻找中毒迹象。
就在这时,江明野突然睁开眼睛。
他眼中尚残留几分迷茫,但看到陆秋正解开自己衣服时,立刻清醒。
一股强烈羞耻、愤怒涌上心头,江明野猛地伸出手,将人推开。
“你在干什么!”
江明野声染怒意,迅速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脸色涨得通红,双眼紧盯始作俑者。
被推开后,陆秋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解释由来。
“少爷,我只是查看你中毒情况,并非有意……”
[我好得很!]
[俞非晚这小狐狸精,还敢玩我!中毛线的毒,他脑子进水还差不多!]
然而,江明野根本不听解释,居高临下,俯视陆秋,眼中满是冷意,打断道: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冒犯!”
[这癫发的,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比三餐还定时!]
[一时发癫一时爽,时时发癫时时爽!]
江明野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声音如冰,寒冷刺骨。
“既然口口声声叫我少爷,就该有身为家仆的自觉。再敢如此放肆,就滚出我的视线,永远别再出现!”
言罢,一甩衣袖,转身便欲离去,步伐坚定,毫不留恋。
陆秋见状,心中大急,连忙扑上前去,苦苦哀求。
“你明知此事非我所为,我是被狐妖欺骗。”
江明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即,话语再次冰冷如霜。
“是与不是,与我有何干系?
陆秋,我从未信过你。
你的存在,不过是基于我对你的怜悯。”
说完,不再多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独留下陆秋一人,面对空荡荡房间,眼中充满绝望、不甘。
月色如水浸庭芜,洒落清辉片片。
江明野离开后,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
俞非晚一袭红衣,月光下猎猎作响,笑盈盈地看着江明野,眼神中充满戏谑。
“江公子今晚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不是,兄弟有一说一,你穿的很骚·包。]
江明野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俞非晚,眼中满是怒意和戒备。
“我现在心情不好。”
[你别犯贱。]
然而,俞非晚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轻轻一笑,走近几步,将脸贴近江明野脸庞,温热气息让江明野反感。
“既是无关紧要之人,江公子何必如此动怒呢?”
“想找打就直说。”江明野语气含怒。
俞非晚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笑意玩味,月下更显红衣妖娆,轻启朱唇。
“还是说,江公子不过是嘴上嫌弃,心中却紧张得很?”
月光下,江明野身形一动,一股剑气自腰间长剑迸发而出。
俞非晚见状,眸中闪过惊讶,身形一闪,如鬼魅迅速后退数步,二人拉开距离。
他的红衣于月色下翻飞,如火焰般猎猎作响,危险而又迷人。
[啧啧啧,祸害遗千年,何况还貌美,可惜喽,你身价没我老攻高。]
“江公子,若真不在乎,怎又如此介怀激动呢?”
[不装了,摊牌了,我急了。]
“与你无关!”
[淡吃萝卜咸操心,太平洋的警察都没你管得宽。]
“江公子让本尊看了一出好戏,本尊也要好好感谢。”
江明野厉声拒绝:“不必了!自古正邪不两立!”
[装到就是爽到。]
听闻,俞非晚微滞,随即低笑,笑声如鬼魅,毛骨悚然。
“说得好,本尊原本不想动你,此话一出,倒想到一趣法。”
话音未落,俞非晚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奇快。
下一刻,他已来到江明野身后,猛然出手。
江明野便感到一股强大力道击中身体,失去意识之际,怒目而视。
“你个老登,不讲武德……”
俞非晚微皱眉,虽不解前句,但微微一笑,算回应后句。
“多谢夸奖。”
40 好心的狐狸
江明野意识恢复,睁开眼,发现置身于诡异符阵之上。
四周符文繁复,于微弱烛光下,闪烁诡谲光芒。
江明野挣扎想起身,却发现四肢被粗壮铁链牢牢锁住,铁链上同刻有复杂符文,纹丝不动。
周围妖风不断,呼啸之声如鬼魅低语,悚然异常。
江明野环顾四周,满是戒备疑惑。
“哈哈。”
一个低沉诡异的笑声回荡。
俞非晚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穿着红衣,烛光更显妖娆危险。
“江公子,你醒了。”俞非晚声带玩味。
“对本尊的招待还算满意否?
江明野冷笑道:“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
“嗯?”俞非晚嘴角含笑,静待下文。
“你心眼坏,真没法治。”
俞非晚笑意凝固。
[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么~]
俞非晚扇子在掌心拍打一下,发出清脆声响,更添几分诡异。
江明野被吓得一激灵。
“江公子素来牙尖嘴利,不知道等一下还会不会嘴硬。”
话音落下,一名侍从恭敬送上锋利刀具。
[我去,有种他要活阉了我的赶脚!]
俞非晚接过,手指于刀身上轻轻滑过,触感冰冷,感到一阵快意。
他居高临下,看着江明野,嘴角上扬,眼神充满戏耍。
然后,缓缓地将刀落下,挑开江明野身上锦衣。
江明野大惊失色,挣扎躲避,但四肢被锁住,动弹不得。
“你你别太得寸进尺!”江明野声音抖得很。
“哦,是么?”
俞非晚动作并不急躁,慢慢地、仔细地挑开江明野衣物。
随着衣物被一件件挑开,江明野身体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阵阵寒意袭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
江明野挣扎反抗。
俞非晚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江明野的痛苦、挣扎、屈辱毫不在意。
“江公子,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俞非晚冷冷地问道。
他声中充满嘲讽,仿佛已将江明野尊严、骄傲踩在脚下。
刀尖紧贴江明野皮肤,缓缓向下移动,冰冷触感让肌肤瞬间紧绷。
如游蛇般游走,最终落在两股丘壑之中,最为敏感脆弱之地。
江明野身体瞬间僵硬,紧咬牙关,双眼瞪大,充满惊恐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感。
[***]
俞非晚看着江明野的反应,扬起得意的笑。
“江公子,别乱动哦,否则可不能保证这刀会不会伤到其他东西。”
刀尖继续在身上游走,每一次的触碰,江明野都一阵颤栗。
尊严正被一点点地践踏,却无能为力。
“真是惹人心疼的表情,不过今日本尊怕是不能疼你。”
俞非晚将刀从江明野两股之间移开。
“江公子,不必紧张。”
他悠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今日我们玩点其他的。”
江明野感受到刀尖离开,顿时松一口气。
“无耻之徒!”江明野怒骂道,声染愤怒、屈辱。
俞非晚不为所动,淡淡地笑了笑,再次将刀举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对准江明野的敏感部位,而是指向胸膛之上。
“江公子,接下来会有些疼哦。”
俞非晚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怜惜。
手中的刀如一条毒蛇,瞄准江明野金丹位置。
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一刀直接劈下,准确无误地刺入江明野丹田之处。
锋利刀刃瞬间刺破皮肤,直抵金丹所在。
“啊——!”
江明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血。
他瞪大双眼,死盯俞非晚,眼中愤怒绝望。
“江公子,是不是很疼啊。”
俞非晚冷冷地笑着,手中的刀继续缓缓剜动。
每一次剜动都让江明野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江明野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但声色已虚弱无力,随时都会消散空中。
“江明野,求本尊。”俞非晚冷冷地说道。
“滚!”
“真是不乖。”
俞非晚语气软几分,眼中狠厉依旧未减。
“若你此刻愿意求饶,本尊会顾念崖底你救助的恩情,放过你这一次。”
“恩将仇报,我真是瞎了眼!”
听到这句话,俞非晚动作微一顿,抬起头,烛火映照下,他笑容病娇诡异。
“本尊行事,向来如此。若是让江公子感到不悦……”
说到这里,俞非晚停下动作,微偏过头,望向江明野,眼中带着欣赏与怜悯。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温柔。
“那真是冒犯。”
[我靠,神经病院重症监护室病人跑修真界变牛马发癫了!]
在江明野震惊绝望的眼神中,俞非晚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指尖触及江明野腹部伤口,一股强大的内力瞬间涌入。
紧接着,一颗璀璨金丹缓缓从江明野的伤口中浮出。
金丹在俞非晚指尖旋转,金色光芒流转,与腹部猩红血液鲜明对比。
“真漂亮,不过配不上江公子。”俞非晚拿起金丹,直接捏碎。
烛火摇曳下,江明野血色愈发苍白。
他双眸含恨,紧盯俞非晚,眼角痛出泪水,沾染无尽痛楚。
“别这么看着我,怪惹人疼的。”
接着,俞非晚手指一扬,侍从立刻恭敬送上一颗魔丹,散发浓郁黑暗气息。
他接过魔丹,玩味道:“还是这个衬江公子。”
说罢,口中念咒,妖风肆虐,催得银发红衣纷飞,强行融入江明野丹田中。
江明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身体瘫倒,失去生机一般。
俞非晚做完一切,嘴边溢血。
侍从立刻恭敬递上帕子,道:“尊上若想抬举他,何必脏了手。”
俞非晚看着江明野,眼中满意之色。
他优雅地擦去嘴边鲜血,仿佛刚才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若不是自己动手,又怎么得趣呢。”
侍从恭敬低头,不敢再有丝毫的异议。
俞非晚轻挥扇子,潇洒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冷漠指令。
“将人带下去,先关几天,让他们急一急,再送回去。”
数日后魔界,鬼火幽荧,妖风呼啸。
剧痛中,江明野悠悠醒来,腹部疼痛如烈火灼烧,挣扎起身,嘴角溢血。
突然,下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捏,力大惊人,无法挣脱。
紧接着,一碗药汁被强行灌入江明野口中,苦涩味道瞬间蔓延口腔,不由自主想要呕吐。
然而,神奇的是,随药入体,腹痛竟开始逐渐缓解。
江明野震惊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俞非晚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庞。
[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太对,怎么还是那小逼崽子。]
江明野用力一甩头,挣脱俞非晚的手。
江明野用手背抹去嘴角血渍,眼中光芒倔强,怒盯着人,声音沙哑地。
“滚!”
“江公子,本尊刚才的药可是救了你一命,如此伤人,叫本尊真是含泪欲哭啊。”
俞非晚放下空碗,煞有其事故作叹息。
“魔尊大人还真是会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啊。”江明野冷冷地说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江公子,本尊今日是特地来送你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江明野冷笑,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浓。
“好人坏人当了,魔尊大人挺忙啊。”
[好人坏人都当了,就是不当人是吧。]
俞非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请吧,江公子。”
“你好心的让我有点怕,别有后招等着吧……”
[上辈子你小子就坑惨我了!]
“江公子,你果然冰雪聪明。
不过,你丹田如今蕴含魔气,恐会让昔日同门大吃一惊。不知他们见到,会何等有趣好玩呢?”
江明野听到此话,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颤抖一下,声中带明显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说,我……我已坠魔?!是正道中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魔族?”
[俞非晚他难道是个天才?]
俞非晚看江明野反应震惊,眼中玩味更浓,自以为已拿捏七寸。
“确实如此。你与陆秋情深义重,若是他知道你如今成魔族,会不会刀剑相向呢?”
俞非晚缓缓凑近,手中扇子轻轻掠过江明野胸膛,低声说道:
“陆秋以正道为重,他发誓要肃清魔族。如今你身怀魔气,恐怕……”
[别说了!我死!我死还不行么!]
江明野闻言,眼中迸出奇异光芒,充满决然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声音中透着坚定。
“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已经看到自己头七坟上冒烟了!]
[(开始发疯)(阳光地爬行)(积极地蠕动)(健康地尖叫)]
“如此这般上赶着送死的,本尊还是第一次见,江公子真是奇特。”
“呵呵。”
事到如今,死到临头,江明野也懒得装了,冷笑几声,当面硬刚。
“礼义廉,你没有耻就是无耻。”
“……”
这下换俞非晚吃瘪,如鲠在喉。
“原来魔尊大人还修道的么?说话天天阴阳怪气。”江明野继续道。
[真当自己是计算机,这么会算计!]
俞非晚招手,护法立刻上前,低声问道:“你给他治病,毒坏脑子了?”
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