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学生被老师的忽然的举动搞得一愣,一看过去就发现笨蛋老师正套近乎的对象就是刚刚被自己几个偷瞄的少年。
他右手撑着伞,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蝙蝠衫,宽大的袖子顺着手臂的弧度下落到臂弯处,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小臂,左手里提了几个可爱的甜品包装袋,其中一个带着颜屋花体logo的嫩绿色包装袋正被五条悟以bulingbuling的目光注视着。
羽生雪泽忽然被问及手上的甜品,看了看甜品包装袋,抿唇笑了笑,“是的。”
五条悟自然的凑过去,“刚刚看就很眼熟了,是颜屋的西本小姐经常念叨的羽生君吧,之前在甜品屋见过你几次呢,不过你好像都没见过我。”
“唔……”羽生雪泽看了看五条悟,在脑海里搜了搜关键词。
白发,很高,墨镜或眼罩,很好看。
“是五条君吗?”
五条悟:“哎?羽生君也听过我吗?”
“西本小姐和我说过五条君,很喜欢颜屋的限量版甜品。”
“但是几乎每次都买不到对吧!”五条悟孩子气得鼓了鼓脸颊,放在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身上竟然丝毫不显得违和,“我都怀疑西本小姐是故意的了,每天限量二十五份,谁抢的到啊。”
“和西本小姐打好关系就可以让她帮忙留一份呀。”少年脸上带着天然的疑惑,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到了怎样的偏爱。
五条悟头一次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他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绕弯子,直接提出了请求,“可以把这份卖给我吗?我可以出十倍的价格哦!”他微微弯腰,特意露出了瑰丽的蓝眸,犹如玻璃珠里的雪巅之上的天空,不可人为创造的神迹。
满意的看着少年一愣。
羽生雪泽举起手里的甜品袋,纤细白嫩的手指上被勒出了几条细细的红痕,他毫不在意,“诺,五条君找一下是哪个袋子吧。”
两人做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交易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
羽生雪泽坚决的拒绝了五条悟的十倍酬金。
看着那道身影在重重人群中消失,五条悟才悠哉悠哉的回道学生中间。
“五条老师刚刚的样子好像故意搭讪啊……”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最后还要了联系方式……”
五条悟揽住自家学生的肩膀,“我对这位羽生君可是久仰大名哦。”
伏黑惠侧脸,“他不是咒术师。”
“嘶,具体不好讲,不过你们回去之后可以找真希,她对羽生君应该算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是被迫的。
无视掉学生好奇的目光,五条悟脑海里浮现出不久之前的记忆。
[我……羽……不……她,找,羽生……]
全身笼罩着黑雾的女人痛苦得呢喃着,依稀可以见到丝绸上满是铁锈和褴褛,被威压狠狠摁住地上的其余人观察不到太多细节,只剩下五条悟站在原地,却来不及做反应只能看着那个女人如被烈火烧尽的纸灰消失在原地。
当然不可能是死亡,只是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他又想起之前真希提到的表妹。
[她真的已经不能说是喜欢了,简直就是狂热,有空就念念叨叨,不想听都被塞了一耳朵……姓什么?啊……好像是羽生。]
甜品店里也是。
[我可是超级喜欢羽生那个孩子呢,可惜每次五条君都没赶上巧碰见他……]
还有,路过的学生。
[假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你说我们邀请羽生君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在比较清晰的记忆之外还有几次……
当一个事物或现象反复出现时,就算你并不在意,记忆中也必然会留下痕迹。
虽然说起来比较玄乎,但是常常与鲜血做伴的人,久而久之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灵感,类似于人们常说的直觉,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了,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最近‘羽生雪泽’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他有预感,之后他们还会有接触。
“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在向你搭讪吗?”
羽生雪泽绕过一个小水洼,“只能说是喜欢甜品的同好而已,0018你在想什么呢。”
“是吗?”慵懒的男声有些漫不经心得回道,“太大意了,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啊对,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羽生雪泽一愣,眨了眨眼睛,才想起甜品店的事,“唔,那个啊……”
“不好意思说?”
“怎么会,只是有点奇怪,‘希望有平静而安宁的生活’什么的。”
“不,并不。”
布置得与羽生雪泽家中毫无区别的系统空间里。
0018坐在沙发上,周围是一堆虚拟光幕,骨节分明的手掌在虚空中划了几下,光幕上浮现出世界各地的景象。
横滨的五栋大楼,深山里的宗教学校,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古堡……
放下手,0018仰靠在沙发上,紫罗兰色的眸子看着幻化出的天花板,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手掌揉了揉一头凌乱的黑发,0018叹了口气,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立了个了不得的flag呢宿主大人。”
0018调出现实的光幕,发现就他离开这几分钟,羽生雪泽旁边就多了女孩。
“这女孩怎么这么眼熟呢。”0018摸了摸下巴,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不是之前跟小宿主跳楼的那位!”
三井美织绕了绕耳畔的长发,“阿泽专门出来买甜点的吗?”
羽生雪泽和她并排走着,两人似乎都把之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嗯。你不是说要出国治疗吗,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还不错,我不准备出国了,我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就在国内。”
三井美织弯了弯眼睛,“买这么多甜点吃的完吗,是你家小青梅闹着要的吧。”
“什么我家啊。”羽生雪泽有点好笑,“她最近和她父亲出去玩了。”
“是吗?”她当然知道。
羽生雪泽低头找了找,递给她一块蓝莓慕斯蛋糕,“你喜欢的。”
“搞得我特意向你要的一样。”话是这么说,三井美织还是笑吟吟得接了过来,“谢啦。”
“我家司机就在前面了。”
“我送你过去吧。”
“嗯。”
“……”
“阿泽。”
“嗯?”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三井美织看向羽生雪泽。
梦里两人相拥从高楼坠下,血淋淋的浪花铺天盖地得向她席卷而来,幻化成满目被撕碎的玫瑰花。
从骨髓中攀附而起的疼痛令人痛不欲生,但醒时又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只剩下鼓鼓跳动的心脏昭告着那近乎真实的噩梦,细想时那疼痛已如指尖环绕流水,可以触摸却永远抓不住的虚无。
路旁的汽车呼啸而过,溅起哗啦啦的浪花,将悠长的鸣笛声留在了原地。雨滴倾泻坠落的景象覆盖住三井美织的眼睛,她只能依稀看见少年清俊秀雅的侧脸。
所有的声音好像被雨吸走,融化在无限拉长的时间里,世界在她的耳朵里被雨水淹没,万籁俱静。
羽生雪泽侧头,细碎的黑发拂过白软的耳垂,白而薄的皮肉牵扯出漂亮的弧线,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宽松的圆领搭在瘦窄的肩上,半露出漂亮的锁骨。
“什么梦?”他问。
三井美织收回视线,“……也没什么啦,这雨真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
常人看不见的光幕适时跳了出来。
羽生雪泽瞄了眼光幕,犹豫得说道:“应该,还有十三分钟。”
“真的假的……哎!到了到了。”她眉眼弯弯,和身旁的少年挥了挥手,“再见,司机就在前面了。”
少女哒哒踩着雨水向前跑去,羽生雪泽注视着她直到她上了车才绕路离开。
看似普通的黑色汽车载着它的主人前往另一个目的地。
“小姐,已经预约了家入医生,大概是下午五点。”
“直接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是。”
羽生雪泽中途又去一家饰品店拿了定制的首饰,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将所有东西放好,羽生雪泽转了转手腕,看向已经停雨的天空,又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十三分钟,真准啊。”
三井美织坐在车里,车窗外的景色瞬息而过,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栗色的眸子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愧是阿泽……”
羽生宅里,羽生雪泽好不容易坐下来可以休息,口袋里就传来一阵震动。
0018好笑得笑了两声,“大忙人啊我的宿主大人。”
羽生雪泽无视他接通了电话:“花梨,玩得怎么样。”
另一头,正坐在□□待客室的少女面不改色得说道:“超棒哦,阳光照在沙滩上的样子超漂亮,我回去给你带特产。”
“多久回来?”
“啊,爸爸说要带我环球旅行,虽然不太可能全玩完啦,但是一个月还是要有的,等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开学了。”
羽生雪泽有些惊讶,“这么久啊。”
“对呀,我超想你做的甜点哎!”
“那就等你回来给你做。”
橘红色眸子的少女眯了眯眼睛,“好耶!”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整体布置为灰黑色的待客室完全满足了常人对黑手党的想象,八木花梨收起手机一脸冷漠得对着满脸惊叹的太宰治说道:“太宰先生,请不要拿那副表情对着我。”
太宰治撑着下巴,“八木小姐的演技真好啊。”
“谢谢夸奖。”八木花梨翻看着一本看不懂的法语书,摆出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八木小姐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哎。”太宰治饶有兴趣,不止是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中原中也,爱丽丝都带有一份敌意,尤其是爱丽丝,虽然藏得很快,但是在人精面前未免太明显了。
八木花梨礼貌微笑,“请问太宰先生是从您那只幸存的左眼看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