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半夜起来都得给自己一巴掌◎
思辰被西装男的言论唬住了, 咽咽唾沫:“不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西装男冷静说:“我没开玩笑。”
可是,他没钱啊!
他身上最大的投资就是自己这身膘了, 有点钱都炫嘴里, 哪来的钱还宋南还赔偿精神损失费!
宁骆看着他的样子,小声说了句:“还不上就要坐牢了,听说牢饭没有油水耶。”
没、有、油、水!
子弹正中靶心,思辰眼都被逼红了,居然直接给宋南跪了。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以自身体重达不到的敏捷速度飞快蹭过去, 抱住了宋南的腿。
“不——!”
宁骆吓了一跳, 飞快往旁边连按闪招。
【大胆贵人, 敢吓吃瓜群众!】
跟他一起躲的苏万潼疯狂点头。
妈的, 吓死姐了。
宋南都吓麻了, 一动不敢动。
“汤汤,南南, 瓜瓜!”思辰深情呐喊,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我都是太爱你了爱到无法自拔, 我怕你不喜欢男的才假扮女生,接近你都是为了满腔爱意!”
“你看!”思辰把自己衣服掀起来露出几层游泳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这是我对你日思夜想睡不着,暴食症发作吃出来的啊,每一颗脂肪都蕴藏着我对你深深的爱!”
别说宁骆他们了,就连西装男都别过脑袋一脸想吐。
【……尊重每个人yue、的身材, 人活在世只yue要快乐yue就好yue!……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写歌diss这个胖子!】
苏万潼大惊失色。
可是你唱歌跑调啊!
谁都阻止不了宁骆的激情开嗓:
【我姓宁, 宝盖宁, 抡起大刀斩不平
忠肝义胆展翅鹰,尔等小人要认清
战旗高举我冲锋,江湖称我社会宁!】
被抱住的腿的宋南双目无神。
错觉吗?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在摇花手。
宁骆兀自欣赏自己灵感的伟大产物,不住点头。
【油菜花啊油菜花,不愧是你,宁骆!】
苏万潼嘴唇颤抖。
你与神明画押,神明骂你单押也算押?
就这几人的一走神,让思辰以为自己有机可趁。
这是什么?这是自己遇上心软的神了!
他再接再厉:“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对不起你,但这都是因为我对你一往情深啊!瓜瓜,你能不能原谅我?”
宋南还没从土味喊麦中回过神来,茫然抠出个问号:“原谅?”
他这反应,却让在场众人都误会了。
思辰双眼亮得堪比探照灯:“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怨我怪我,但你不能逼死我啊瓜瓜,我的钱可全搞了投资不能提出来啊!”
宁骆一脸想死。
【昨天的宋南:这恋爱狗都不谈!今天的宋南:就是狗也得谈恋爱啊!】
【不行就直接给宋南一巴掌把他抽醒,这才是适合华国宝宝体质的教育】
等会你怎么还真撸袖子准备上啊!
宋南大惊失色,拼命扑腾着把自己的腿抽出来,顺带不小心踹到了思辰的下巴上,疼得他嗷一声杀猪般惨叫。
“滚啊,死变态离我远点!你去跟我的律师说!”
【这才对嘛,退!退!退!】
西装男得到了雇主的正面答复,推推眼镜,按住了思辰:“那么接下来,我跟这位先生单独聊一聊。”
他对受到惊吓的宋南送上体贴问候:“宋先生先跟朋友们出去吧,这里交给专业人士。”
思辰垂死挣扎:“别走!我没钱,我真没钱啊!”
西装男死死压制他:“没钱可以借,你身边的亲人朋友老师和同学应该很乐意在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后给你开个水滴筹凑钱。”
宁骆走远了听到这句:【好狠,直接社死】
【但我喜欢,嘿嘿】
思辰还不想社死,在西装男的威逼利诱下透露出钱款去向,还主动交代了跟自己一起来的女的是他们一群里的,里面上百号人都是搞这个。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还钱,你别告诉我家人也别报警。”思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西装男:“怎么可能?我早就报警了。”
思辰被反问懵了:“你不是说二选一吗!我选了还钱为什么还要报警?”
西装男的眼镜在光下折射出冷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都要。”
思辰崩溃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在被人玩弄!
“那你特么的刚才在逼逼赖赖些什么啊!你还不如给老子个痛快!”
西装男深沉脸:“因为我的单子是按小时收费,而宋先生,给得太多了。”-
出了包厢,这里一条街都是豪华商业街,宁骆跟苏万潼看宋南心情不好,主动提出陪他逛逛街散心。
宋南担忧:“但你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宁骆相当自信:“放心,肯定不会被认出来!”
苏万潼竖了个大拇指:“同上。”
宋南看着这两人就差个黑色头套去当劫匪的穿搭,嘴巴动了动:“……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他是担心路人报警啊喂!没看到已经有人频频眼神示意自己是不是被这雌雄双盗绑架了么!
宁骆推着他走:“哎呀别想了,遇到问题我会出手,绝不会让别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一会就看我的吧,嘿哈】
宋南更担心了。
走了几步发现前面好像有个网红冰激凌店开门营业,队伍排起了长龙,还有不少美食博主在直播拍视频,一口一个“家人们”。
宁骆的华国血脉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都排队了,那东西肯定好吃啊!
“排上,凑个热闹!”他一声令下,冲入了队伍的最尾端。
苏万潼也想凑这个热闹:“我去买点吃的,边排队边吃。”
宋南左右看看:“那,我陪你排队聊天?”
三人分工默契,迅速达成同盟。
宁骆跟宋南勾着头,叽里呱啦分享着自己在原著小说中看过的圈内八卦,跟着队伍缓慢往前挪动。
身后有手指突然戳了戳他。
宁骆回头,对上一戴口罩的小姐姐。
小姐姐充满不确定地迟疑发问:“请问,你是宁骆吗?”
宋南拉响警报。
宁骆秒答:“不是。”
“但我看你眼睛有点像……”
“哦,这个啊,”宁骆对答如流,“因为宁骆太帅了太好看了,简直就是人类美学的奇迹,迪士尼在逃小王子,女娲造人的炫技之作,我一看到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所以我整容了,按他模子整得,像吧。”
小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最后还是没说:“……你开心就好。”
两人转回头去,都能听到小姐姐在用长美甲哒哒哒疯狂打字。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在跟闺蜜说今天遇到神经病了。
宋南从没感觉这么丢脸过,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小声说:“你别乱说话,你在网上人气还是蛮高的,小心被认出来。”
宁骆:“怕什么,口罩一戴,谁认得我?”
排了半小时的队伍,终于快轮到他们了,宁骆精神焕发,探头探脑往前瞅。
然后就被人插队了。
周围一阵骚乱,排队的都是大学生,纷纷敢怒不敢言,只敢用眼神杀死他。
插队的男的还在对女朋友招手:“快过来宝宝,我们站这里。”
宁骆戳戳他:“你插队了。”
男的当没听到,又被戳了戳,烦了:“你没看我女朋友走累了吗?她脚不舒服我们买完就要去休息。再说了,你都排这么长时间的队了,多一两人又不影响。”
宋南听了拳头都硬了,队伍里的人也纷纷不忿。
有几位美食博主闭了麦,悄悄把镜头移到这边来。
男人的女朋友也说:“真是不好意思,他就是太心疼我了。”
男人看她:“宝宝~”
女友娇羞:“老公~”
宁骆叹气:“其实也没什么,你们想插就插吧。只是我跟他在里面蹲了十几年,一出来就想尝尝这口,多一秒晚一秒都不差那点事。”
女朋友手开始哆嗦:“蹲、蹲了十几年?”
“对啊,”宁骆语气忧郁,“因为我老公酗酒家暴,动辄大打出手,我跟我儿子受尽折辱,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做了错事。出来之后物是人非,多年青春一朝不复。”
插队女良心一痛,说不出话来。
插队男指着宋南问:“那他是你的谁?”
宋南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骆眨眨眼:“我收养的儿子。年轻,长得快,高吧?”
……应验了。
就不该跟宁骆出来!宋南心底抓狂。
插队女拉着她男友,突然给宁骆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个苦命人!我们插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俩这就走,您慢慢排!”
她让出位置,满脸愧疚不安,临走前还在说:“希望您能有个新生活。”
站宁骆身后的女生看着眼前清瘦单薄的背影,一阵哽咽。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缠苦命人。这人的人生已经那么惨了,他只是想吃个冰激凌尝尝人生的一点甜,他有什么错?
正要再次上前搭话,突然听到男生偏头,跟他儿子说:“效果不错吧?我觉得这俩人半夜起来都得扇自己一巴掌,说一句真该死啊。”
他儿子问:“那我为什么是你儿子而不是你的小爸?”
男生惊讶:“原来你喜欢小爸文学?好好好,下次满足你。”
无奈宠溺的口吻听得只想让人把他一拳揍出地球。
女生牙痒痒。
这家伙真的不是宁骆吗?这行事作风也太宁骆了吧!
美食主播的直播间,此时也是满屏的问号。
反应过来的网友直接哈哈哈哈。
【服了你这个老六了,怎么想出来的啊哈哈哈哈】
【几十年后,这俩人躺在摇椅上回忆往昔,说:我真该死啊】
【还好反应过来了,差点就要跟着哭了】
【不是我说啊,这身影也太熟悉了吧,声音更熟悉】
【这精神状态,很难不想起一个人……】
【对个暗号,流行表情包?发癫第一人?】
【宁骆?】
【!!!!靠,好像真的是这小子!】
许灵一小时后就接到了公关部的电话,说宁骆又上热搜了。
许灵磨了磨牙,点开微博。
让我看看你小子不好好拍戏又在造作什么。
#宁骆离异带一娃
#宁骆当代插队判官
#跟着宁骆练心眼子
#这世上哪有人不疯的
许灵气得狂掐人中,觉得这钱不赚也罢,明天就把宁骆从公司里扔出去!
公关部的经理火上浇油:“这是你给宁骆的新人设?效果不错啊,他最近几个月比之前几年加起来都要火。”
许灵呵呵:“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宁骆并不知道自己前一秒信誓旦旦说没人能认出他来,后一秒底裤都被人扒干净了,网友们在他微博下哈哈嘲笑。
他又成为了网友们的快乐源泉。新来的粉丝们表示,宁骆这小子,越扒越有。
而宁骆此时并不好受。
因为三小时前,他觉得排一小时队伍就吃一个冰激凌太亏了,于是自己吃了三份。
所以他现在遭报应了,肚子绞着疼。
这一幕戏正好也是将军裴驰一被东厂暗害受伤,情况紧急来不及敷麻药,用烈酒浇了伤口拔箭。
镜头中的裴驰一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用力咬着嘴里的布,脖子上蒙了一层湿淋淋的汗水,豆大汗珠滚下,青筋条条绷起,发丝狼狈贴于脸颊脖颈处。
他的指骨用力握着床沿,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几欲断裂。
旁边有人不断在说:“将军坚持下,马上就出来了!”
“快了快了,已经一半了!”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
众人看到箭头赶忙喊。
宁骆崩溃。
【你不如直接说我要生了!到底是谁设计的这糟糕的台词?】
角落里,宋南神秘微笑。
这,就是占他便宜的代价。
这条很快过去,孙学斌简直太满意了,对被小桃扶着走过来的宁骆说:“宁骆,你拍得太逼真了,感情非常饱满!这条很好,留着。”
宁骆有气无力点点头,唇色苍白:“那我先去休息。”
孙学斌以为他是情绪消耗太大累着了,让他赶紧去休息间。
路庭洲反倒觉得不对,刚才那状态不像是演的。
孙学斌刚要跟他多探讨下经验,路庭洲就站了起来。
“我去看一眼。”
果然猜得不错,快到休息室时路庭洲就听到了某人蚊子哼哼似的声音,不细听都听不到。
【痛死了痛死了,怎么能这么疼……】
推开门,看到个缩在沙发里的球,把自己紧紧团住,一手抱着小腿,一手死死抵住腹部。听到门口的动静有气无力抬起眼:“小桃,把药给我……哥?怎么是你?”
宁骆早就把戏服脱下来了,那衣服不舒服,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裹了一层毯子,此时从毯子里探出脑袋,面颊带着憋狠了的病态潮红,嘴唇印了一排牙印,可见是疼狠了自己咬得。
“看你好像不舒服,”路庭洲俯下身,问他,“哪里疼?”
宁骆瘫回沙发,手背搭在额上,虚弱得从鼻子里哼哼:“……肚子疼。”
路庭洲蹙眉:“剧组盒饭不干净?”
宁骆一脸死样:“不,是因为我下午吃了三大份冰激凌。”
路庭洲沉默,半晌:“先吃药,我刚才看到小桃去给你拿药了。”
宁骆还想说什么,嘴边递上来一杯温开水,碰了碰他的唇:“喝点水。”
宁骆拖着调子哦了声,声音带着含糊的软糯鼻音,乖乖起身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 ,坐在那看路庭洲在自己旁边发语音消息,好像是给孙学斌的。
“他胃不舒服,先休息下,一会看看再说。”
发完,指尖松开按键,抬眸对宁骆说:“你胃不行怎么还……”
宁骆打断他:“你刚刚说我哪里不行?”
路庭洲顿了顿,以为他没听清:“我说胃。”
“哪里?”
“胃。”
“不。”宁骆惨白着一张脸,义正言辞指出路庭洲的错误。
“我的胃说,第一,它不叫胃,它叫楚雨荨。”
刚进门的小桃:?
哥,您有事吗?
路庭洲:“……?”
【📢作者有话说】
今晚12点左右放个加更
上一章想换一种写法,确实处理得不太好,我看评论区大家也看出来了orz,今天修了下,给大家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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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加更)
◎新人设:离异带孩子,老公是酒鬼◎
因为宁骆的发言太过炸裂, 导致小桃走路没看路,被门框绊了一跤,手里的药盒掉到了地上。
清脆的物体坠落声打破了休息室内诡异的沉默。
两人齐齐回头。
小桃慌忙蹲身去捡:“抱歉抱歉, 没想到路老师也在。”
要死啊!小骆哥平时发神经也就算了, 怎么一病就大脑短路对路老师都说这样的话。
路老师不会以为小骆哥是神经病吧救命!
“小骆哥就是比较爱开玩笑嘛哈哈哈哈,可能是疼得狠了放松下,活跃活跃大脑。”桃子为了给宁骆挽尊拼命找补。
宁骆眨眨眼,从疼痛中抽出一丝理智。
……?!!!
他表情凝固成了世界名画呐喊,闭上眼想死, 心底骂了自己一百句猪。
声声落在路庭洲的耳朵里。
路庭洲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 接过小桃手里的药:“嗯, 我知道。”
他看了眼盒子上的说明, 拿出来递到宁骆面前, 嗓音淡淡,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吃两粒。”
“谢谢。”宁骆胡乱接过来捏在手里, 薄薄的铝制药板硌着掌心,提醒他刚刚抽了什么疯。
等了会,即便眼神回避都能察觉到路庭洲依旧在看着自己, 后知后觉抠出两粒药来, 就着温开水仰头吞下。
路庭洲收回目光,只是眼底的笑一时半会消散不了。
他俩倒是平静了, 小桃却平静不下来。
等会,路老师这个反应不太对吧?为什么一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模样?一点都不惊讶啊!
反倒是宁骆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红晕更……红……了?
小桃看着宁骆烫得要烧起来的似的脸颊,不确定地问:“小骆哥, 你是发烧了吗?”
路庭洲顺着看去, 果然看到有人从头红到了脚, 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宁骆听到桃子的问话后内心疯狂尖叫,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行不行?赶紧走吧走吧走吧,让我自己冷静会!】
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只温凉的手覆在了他的额上,冰凉舒适,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可以缓解他此时的燥热。
但事实却是,被那只手摸过的地方更红了。
宁骆蜷了蜷手指,瞳孔中倒映着路庭洲熟悉的面孔,茫然无措:“那个……我没事……”
【太近了……】
这种距离,好像被木质香包裹了般,尾调清雅的香味入侵着每个细胞。
路庭洲垂眼看了他,松开手,又试了下自己的额头:“应该没发烧,”顿了顿,“不过好像更红了,真的没问题吗?”
宁骆憋了又憋,憋出一句:“没问题!”
【真的不要再靠近了求求你!我对男色没有任何抵抗力,你再过来点就别怪我直接躺你怀里碰瓷!】
路庭洲挑眉。
哦,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有人胆子大了不少?
之前不是只敢嘴上说说吗,现在都敢付出实际行动了?
只可惜没让他验证下宁骆到底能不能行动下,宁骆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恹恹“喂”了声。
那头传来许灵比他还疲惫的声音:“恭喜你啊,你又上热搜了。”
宁骆疑惑:“什么热搜?”
“什么热搜?!”许灵像被点燃的窜天猴,声音立马拔了上去,“你排队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说了什么话你自己不记得了?”
宁骆心底窜过不好的预感,立马切出后台点进微博,果然在热搜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他颤抖着手指点进热一词条,广场第一条就附带视频。
视频还贼眼熟,连里面的对话都熟悉到刺耳。
“我跟他在里面蹲了十几年,一出来就想尝尝这口。”
“我老公酗酒家暴,动辄大打出手,我跟我儿子受尽折辱。”
“这个?我收养的儿子啊。年轻,长得快,高吧?”
耳边传来询问声。
“这是你今天的新人设?离异带孩子,老公是酒鬼?”
宁骆猛地按住了音量减键不撒手,差点把键扣进去。
路庭洲看他不应:“嗯?”
宁骆弱弱道:“我可以解释……”
【听我给你狡辩……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对方先插队没礼貌,我才随口乱说的,我就想让他俩出去,认真排队去……我也没想到会被录下来啊。”
他垂着脑袋,超级委屈的低低控诉。
路庭洲想了下:“没事,起码效果达到了。”
许灵在那头听不下去了:“是效果太好了!路老师您不用安慰他,他就是嘴上没个把门,这次被人逮住在广场浑水摸鱼说他没有艺人艺德,满口胡说八道,下次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议论。”
宁骆看了路庭洲一眼,对许灵说:“他们说他们的,我认真拍戏就好了,我又不靠流量吃饭。”
许灵在那头停顿几秒:“你确定要换定位了?”
“对。”
许灵沉默了更长时间,随后回了句“让我想想”,挂断电话。
她一挂断,视频又开始自动播放,上演着让宁骆脚趾扣地的默片。
宁骆真的很想去死一死,都不顾上胃疼了,举手发誓:“我发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胡说八道的,我就是不想让他们那么没素质而已。”
路庭洲看他紧张到颤颤巍巍的眼睫,蓦地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脑袋:“这么紧张?我又不会说你什么,本就是他们的错。”
手指穿过发丝的触觉清晰可感,指腹擦过头皮像带了电流,让宁骆的心猛地跳了下。
他咬住了唇。
【不、要、勾、引、我!】
路庭洲好似没听到,慢吞吞收回手,看他只是红着脸颊不说话,了然。
好吧,还是只停留在嘴上说说的阶段,连动都不敢动,跟别说碰瓷了。
……有点怂。
路庭洲看宁骆扭过脸,暴露出通红的耳尖,倒是笑了下。
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三天后,唐沐白回来了。
因为有拍戏需求,他没时间种牙,只能临时换上烤瓷牙。
牙不牙的倒是其次,最让唐沐白心烦得是他已经联系不上靳铭了。
对方切断了跟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本还想赖在两人的房子里不走,结果被保姆“礼貌”请了出去,还被狗仔拍到了落魄拖行李箱离开的画面,最后花了三百万从对方手中买了下来。
唐沐白受了委屈,下意识想找靳铭帮自己撑腰,却得知被拉黑,此时刚下了自己的第一场戏,正在厕所跟靳铭的秘书打电话。
“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跟阿铭说清楚?他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
大概是那头说了什么,让唐沐白非常不满,“怎么可能?他绝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你没有传达到位?你赶紧把电话给阿铭,我亲自跟他说!……喂?喂喂?”
唐沐白拿下手机,难以置信看着界面“已挂断”的字样。
靳铭居然挂了自己电话!
“为什么?”他不明白,喃喃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喜欢上一个得不到的人而已……”
连日来的阴霾积压在一起,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唐沐白狠狠踹了脚垃圾桶,发泄委屈:“你不是爱我吗?求而不得已经让我很难受了,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更难受?!”
被方鹿野架着脖子被迫跟他哥俩好一起来上厕所的宁骆:“…………”
【黄金矿工都钓不出这么纯的神金!你就是那种上班骂同事蠢比,搬砖骂领导傻比,回家骂男友狗比的人吧?遇事从不内耗都是对外发疯,主打一个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人?】
方鹿野也是相当看不惯了。
这看不惯里还有点幸灾乐祸,主打的就是敌人倒霉他就乐,嘚瑟笑着走上前:“哟,这镶了颗牙就是不一样哈,说话都不漏风了。”
他背着手摇头叹息:“啧啧啧,还是之前呲着门牙豁子的时候好玩啊。”
唐沐白连表面的虚假伪善都不想装了,恶狠狠看过来。
宁骆嘴角抽动,往后跨了一大步。
【野子放心飞,出事自己背,真打起来我就先行一步了哈。唐沐白,你到时候骂了他可就不能再冲我发癫了】
方鹿野想骂人。
妈的小废物,居然还是个包子馅的,一点指望都没有!
唐沐白哑着嗓子喊:“闭嘴,滚出去!”
“厕所是你家吗?你家住厕所吗?公共区域我凭什么滚?”方鹿野是指望不上某包子了,一人成军架着豌豆突突扫射,当头砸过去三连问。
末了,吊儿郎当地笑,“别生气啊,我可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唐沐白收拾起自己的狼狈,鄙夷嗤笑:“你能有什么好消息?狗嘴吐不出象牙。”
方鹿野说:“对靳家来说可不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靳老爷子知道靳铭跟你分手、哦不,是你被抛弃后,放了整整三天鞭炮说是去去晦气,这不,还张罗着给你前金主相亲呢。”
“至于靳容嘛,人家直接去非洲追爱了,怎么样,开心吗?”他笑得很欠揍。
唐沐白的脸的当即就青了。
【哦豁,野子你牛啊,直接贴脸开大!】
宁骆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前排兜售花生瓜子矿泉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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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 43 章
◎生活不能拿捏,那就拿铁◎
唐沐白一听到靳容居然跟着宁汐白去了非洲, 当即一个不相信的大动作。
“怎么可能!”他直接喊了出来,“宁汐白都出轨了!那样对他,他怎么可能还追着去了非洲?”
宁骆觉得他此时非常像自己手机中可云附身的表情包, 配字:真的吗?我不信!
方鹿野笑:“所以说, 靳容宁愿喜欢垃圾都不喜欢你,这证明什么?证明你连垃圾都不如啊。”
回头又对宁骆说,“借你弟弟骂一下,别往心上去哈。”
宁骆谦虚且礼貌:“您请。”
【家弟出售,买一年送十年, 赔钱大甩卖!不要999, 只要9.9!】
唐沐白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神情恍惚, 最后回过神, 横眉冷眼看向两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靳容不是那样的人, 我了解他!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追一个背叛他的男人?”
【嘴这么硬,以后可以平替坚果礼包里的开壳器】
方鹿野啧了声, 失了耐心:“好不容易今天想助人为乐帮你看清靳容有多贱, 你居然还不信。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宁骆见他手机里一闪而过的居然是宁汐白的照片,赶忙凑上来瞧瞧自己这个即将被赶出宁家的三弟。
然后就看到了白莲花秒变黑莲花。
宁汐白被晒成了碳。
宁骆不敢置信指着照片中的黑不溜秋、似曾相识的某人:“这我弟?”
方鹿野:“昂。”
宁骆喃喃:“依稀故人归啊。”
【生活对宁汐白反复捶打, 把他变成了Q弹可口的珍珠丸子】
唐沐白则一眼看到了照片中的另一人,一把将方鹿野的手机抢过来,眼神逐渐由迷茫到震惊再到嫌恶:“肯定是宁汐白把他骗去受苦的!”
宁骆叹服:“你跟靳铭不愧能走到一起啊,你俩真是恋爱脑互配。也是王八看绿豆, 对上眼了。”
话落被唐沐白瞪了眼, 吓得慌忙闭嘴躲方鹿野身后去了。
方鹿野:“……”
怂成这样还敢打冲锋, 不吓你吓谁?
宁骆也就只敢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了,现实中时怂时勇,胆量可大可小。
优点就是可塑性强,极其百搭。
方鹿野手中的照片不止一张,唐沐白在那头飞快地划,看着一张张两人合照,心态都崩了。
翻到最后一张,他一下子失了神。
里面不是靳容,而是靳铭。他正弯腰给一位儒雅的男士开车门,两人面上带笑,相谈甚欢,从照片中就能看出气氛融洽。
极为登对。
手机被抽走,他红着眼抬头,顺着手机看向方鹿野,哑声问:“那是谁?”
“靳老爷子给靳家继承人找的相亲对象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方鹿野晃了晃那张刺眼的照片,“听说这位先生钦慕靳铭很久了,一片痴心。哦,两人还门当户对。”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靳铭就该请你吃喜糖了。”
方鹿野看着魂不守舍的唐沐白,冷冷讥讽。
辜负别人真心的人,都该被一脚踩死。
唐沐白这样,他之前的助理赵已也该这样。
……
方鹿野已经走了,唐沐白怔怔站在厕所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靳铭跟别人的那张照片。
“甩了我这么快就去相亲了,哈,还说喜欢我,你这喜欢也够虚伪的。”
唐沐白手向上抹了把眼角,嗤笑。
眼中的却带着复杂到自己都不理解的情绪-
方鹿野带着宁骆开大打完团,一小时后又遇到了唐沐白。
唐沐白饰演的世子此时已到穷途末路,在意外得知新帝明知父亲无辜,却依旧赐死斩于午门时,已万念俱灰。
在送走父母最后一程,拿酒浇奠后,世子悲痛欲绝,自刎而亡。
唐沐白人品不行,但演技没得说,在同期演员中跟方鹿野都是拔尖的,一场戏下来也可圈可点。
副导演觉得非常不错,反倒是孙学斌沉默了。
他摸着下巴回看:“总觉得缺了点东西……”
因路庭洲一直待在剧组监工,孙学斌也养成了有事没事找他的习惯,这次也问他的看法。
路庭洲说:“放一遍,我看看。”
这句稀松平常的话带着极大的压迫感,直接沉甸甸压在了唐沐白的心头。
自己演得戏被业内大佬播放一帧帧观看,还没开始播,唐沐白就出了一层汗,手心在戏服上擦了擦,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遍放完,空气都是安静的。
剧组众人也都不敢说话,目光若有似无看向站在中间的男人。
宁骆端着关东煮回来就是这幅场面,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在门口,小声问宋南:“这里面咋啦?”
不用宋南解释,路庭洲按下暂停键结束自动循环,说:“没什么问题。”
唐沐白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戏服后背都湿了。
孙学斌不死心:“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具体是那里又说不上来。”
路庭洲扫了眼视频中的世子,淡声说:“不要先入为主去跟别人比,每个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不同。”
孙学斌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当时宁骆面试就是试镜的这一幕。
当时给他们的冲击太大太惊艳了,有点除却巫山不是云,导致唐沐白怎么演都觉得不如宁骆那一版好。
路庭洲这话没有明说,是因为唐沐白在场不好点出来。
孙学斌咳了声:“是这样没错,沐白演绎得非常到位,那这条就过了,咱下一条。”
两人都没有点明,几个心思活络的人却已经猜到了,目光在唐沐白和宁骆之前来回打量。
唐沐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又想起方鹿野那句“捡漏王”,气得刚镶上的烤瓷牙都开始疼,压下脾气对孙学斌说了句去下厕所,不想多待。
转头看看到拿着关东煮一脸懵逼的宁骆,拳头攥紧。
吃吃吃就知道吃,胖不死你!
宁骆却根本没看他,凑过去问孙学斌自己的戏今天结束了可不可以早下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脸都笑烂了,热情分享出一串北极贝给孙学斌。
又对路庭洲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哥,你跟我来。”
路庭洲眉梢轻轻一扬,跟了上去。
两人在孙学斌看不到的角落里站定,他问:“有话跟我说?”
看宁骆点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路庭洲竟有些好奇他会憋什么大招,心里过了几个念头。
宁骆左右看看没人,把自己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捧到路庭洲面前,献宝似的:“当当,我给你买的!”
路庭洲看着他手里的另一杯关东煮,陷入沉默。
【还好小桃没发现我偷吃,孙导也没看到嘿嘿】
宁骆往前递了递:“最后一块萝卜我给你了,这个真的超好吃,不骗你哦。”
【我自己都没要呢,快收我一发安利】
路庭洲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用普通人的眼光揣测宁骆。
他都忘了宁骆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奇行种了。
路庭洲伸手接下:“好,谢谢小骆。”
“嗯嗯。”宁骆被叫小骆还是有些不适应,挠挠耳后的皮肤。
“关东煮是谢谢你那天照顾我,我很喜欢他们家的,你也尝尝。”
那天就是他胃痛那天,自己那么犯病路庭洲都没被创走,还陪自己直到药效起作用不痛后才离开。
宁骆就觉得路庭洲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啊,大大的好人。
什么反派?不都是被宁汐白逼得吗?
路庭洲明明像张纸那样白!
路庭洲看了眼远处拿着北极贝指挥剧组众人的孙学斌:“那为什么避开孙导?”
宁骆一脸正色:“因为我是个合格的端水大师。”
路庭洲看看自己手里塞得满满的十几串,瞬间秒懂。
所以不能明着表示对自己的偏爱是吧?
好,他还是个地下见不得光的。
路庭洲笑着,双眼微眯-
宁骆拍戏的地方离b市比较远,要不是三天以上的假期,他是懒得折腾回家的,一趟下来下午到家第二天上午就要走,没必要。
不过他的戏份在前期集中拍完了,后期看剧组排期。目前是女一跟男三的大量对手戏,自己的空闲时间就多了,三五不时才去拍一下。
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回家。
正好拾起自己的游戏和游戏搭子,还顺便报上了宋南这条金大腿。
宁骆发现他的游戏搭子最近越来越好说话了,具体表现为自己怎么口嗨都不会生气,顶多被创了创回来。
已经是春天了,b市的春天会淅淅沥沥下春雨,这天下的有些大,风也大,宁骆拍了张庭院外春雨浇花的照片给撸撸发过去。
【肥宅快骆水:天若有情天亦老,一群花朵在洗澡】
【肥宅快骆水:啊,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祖国欣欣向荣的花朵,盛开得多么明艳】
【撸撸:再不把你妈妈的花搬去花房,你这朵祖国的花朵就会被她连根拔掉】
宁骆赶紧套上雨衣推门冲出去,把花匠们上午刚搬出来的花又搬了进去。
吭哧吭哧干了半小时,宁炀下楼时正看到他叉腰站在门口,把自己的辛劳成果拍照发给撸撸。
宁炀问:“你怎么每天都在跟那个网友聊天?”
宁骆:“因为我们情比金坚,你不懂。”
宁炀冷笑:“好好好,我不懂。你们剧组那个编剧的事没点醒你吗?万一这个也是骗子怎么办?”
宁骆抬头:“哥你放一万个心,我才不会被他骗,我只是装作跟他关系很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看宁炀又张口,他连声打断,“你别说了,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有自己的节奏,轻松拿捏。”
他食指跟大拇指一合。
宁炀嗤道:“拿捏?你喝拿铁去吧。”
宁骆表示不服。
看他在客厅收拾东西,问:“这是要干嘛?”
【你终于认为成年后不应该跟爸妈住一起,要有自己的房子准备搬出去了?那我岂不是没人管,自己一个人在家想干嘛干嘛了?好耶!】
宁骆心里的小人撒花雀跃。
宁炀打破他的痴心妄想:“我是要跟我妈回趟老家,清明祭祖。”
“好吧。”宁骆脑袋耷拉下来。
宁炀想到宁爸爸曾跟自己说,让宁骆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上网打游戏,看他闷闷不乐,想了下,问:“你要去吗?那边风景不错,可以踏青。”
宁骆有些心动:“那阿姨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祭祖一上午就行了,”宁炀说,“剩下的交给姨妈她们。”
【姨妈?】
宁骆突然想起个事情来,问:“哥,你有个姨妈是不是跟姨夫当时私奔来着,听说还是英雄救美爱上的?”
宁炀皱眉:“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英雄救美是假的啦,人家故意设计的你姨妈】
宁炀的眉头越皱越深。居然有这事?
但宁骆的下一句话,才让他眉心一跳。
【这姨夫后来好像有了婚外情,你姨妈不孕也是他设计的,收养的孩子就是他的私生子诶!】
宁炀深吸一口气,把宁骆拎上了楼。
“现在,立刻,马上,”他沉着脸说,“收拾东西跟我去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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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 44 章(加更)
◎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干◎
宁炀母亲的老家坐飞机要飞四个多小时, 宁炀因着宁骆昨天说的话,天还没亮就把宁骆提溜起来扔到了车后座上。
宁骆全程就像一具没有骨头的尸体,软趴趴随便他摆弄, 被扔到后面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宁炀看他瘫在那的样, 大为震撼:“我算是开了眼了,你眼睛真就一点没睁开过。”
宁骆不但不睁眼,甚至看都不看他,抬手随意捏了颗心:“请把325号尸体安全运到兵马俑坑,我怕错过服兵役的时间, 谢谢, 爱您。”
宁炀盯着他那颗屁大点的心, 冷笑一声。
一大早就发癫。
后车座是坐不下了, 宁炀坐到了副驾驶。
从宁家到机场需要一个多小时, 宁炀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想到什么, 问后车座的宁骆:“我昨晚才想起来,家里有两位你说的比较符合的姨妈,你指哪一位?醒醒, 别睡了。”
宁骆被喊了两遍才含糊出声:“我想想好像是有个养废了的熊孩子。”
“女孩?”
“男孩。”宁骆肯定。
宁炀听后, 立马转头对司机说:“开慢点,安全第一。”
宁骆终于睁眼了, 眼睛里是迷茫懵逼的两个硕大问号。
“是她就不用急了,”宁炀说,“你见到她人就明白了。”
宁骆暂时不明白,出声提醒:“我之前听宁汐白提起过, 可能你姨妈和姨夫之间的有点不太对劲, 肯定有大秘密。”
【好像是你有一次也是带宁汐白回老家, 他开拓新版图征服新男人开发新姿势时在你家后面偷听到的,因为小三跟你姨夫也在那啥】
宁炀现在已经对这种描写完全淡定了,嗯了声,一派悠闲:“所以带你去看看热闹。”
宁骆:?
他困顿的大脑思考不了太多,想不明白就不想,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一小时的车程几乎就没醒,后半段才迷迷糊糊有了意识。
主要是脑袋被车门撞得疼,不醒也被撞醒了。
他捂着受伤的脑袋坐起来,有件外套掉了下来,捡起来一看是宁炀的。
宁骆稍一琢磨就知道估计是帮自己垫了下脑袋,可惜没啥用。
他还给宁炀,打了个超大哈欠:“好奇怪,刚刚做梦梦到你说带我去看热闹……呃,脑袋好痛,一定有人在偷我的智慧,全都被窃取走了。”
宁炀拿回来:“谁想不开去偷乞丐。你的脑子,僵尸都不吃。”
宁骆打完这个哈欠:“别这样说,咱俩基因差不多,你也不比我聪明多少。”
宁炀:“……”
这DNA都脏了。
两人坐上飞机,等降落到m城后,宁骆一出机场就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日升月落间,奔赴下一场山海的浪漫约会。
宁炀看到后一言难尽:“你从哪复制的文案,怎么这么酸?”
宁骆不满:“什么叫酸,这叫精致,我朋友圈可是费心经营的。”
宁炀敷衍:“你开心就好。”
一小时后,宁骆终于见到了宁炀的母亲,孙岚越女士。
大概是接触娱乐圈比较多,孙岚越心态非常年轻,见到宁骆后给了他一个拥抱:“这就是小骆?果然长得更像你妈妈一点。”
宁骆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他长相非常讨长辈喜欢,笑起来还有酒窝,孙岚越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真可爱。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跟阿炀说,让他……”
“妈,”宁炀打断她,“姨妈她们来了吗?”
孙岚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下,咽下到嘴的话:“来了,小骆也快进来吧,累了一天了。”
宁骆乖乖应了,压根没听出这两人打的机锋:“好呀好呀。”
孙家是个大家族,树大根深。宁骆之前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一茬又一茬,跟韭菜似的割不完,偏偏自己又是个生面孔,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问一句自己是谁。
然后进入自我介绍环节,有不少人会在这之后奇怪宁炀为什么把他带过来,一时成了目光焦点人物。
宁骆难受得像锅里翻滚的茶叶蛋,坐立难安。
【谁懂啊,这简直就是i人地狱!要不是为了吃瓜我才不来,狗都不来!】
每年都来的宁炀:“……”
宁骆完全不知道误伤了友军,进来一个人就问是不是目标人物,现在又在问:“这个是不是?你快看一眼。”
宁炀被问烦了,先说再抬头:“不是……是。”
他站起身。
“到底是不是?”
“是,”宁炀看着瓜主孙初菱携奸夫蓝明飞向自己走来,对宁骆说了声,“你做好准备。”
宁骆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准备,就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刺激得他阿嚏阿嚏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大胆香水精,居然敢用这种手段暗中行刺!】
孙初菱喜欢喷过浓的香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下她面子,看到宁骆在打喷嚏,脸色一沉:“宁炀,这人你带来的?谁啊?”
宁炀态度冷淡,不愿跟她多费唇舌:“我弟弟,宁骆。”
孙初菱闻言,上下打量宁骆,那目光像在菜市场猪肉摊上对着猪肉挑肥拣瘦,一双细长眉下的吊梢眼藏着刻薄:“原来是他,就是你爸爸娶的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贫民窟老婆生下的孩子吧,听说还一直养在外面野惯了。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孙初菱一向跟孙岚越不对付,连带着与她有关的人也多受排挤,这点在孙岚越掌家后更变本加厉。
宁炀听她这样说,反唇相讥:“贫民窟?二姨,大清亡了,您醒醒。别放了小脚自己又裹了小脑。”
孙初菱难以置信:“宁炀,你在说什么?”
宁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从不这样说话,甚至被怼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眼神复杂看向不断揉鼻子的某人,深刻意识到哪里有压迫,哪里才有成长。
而自己,已经被拔苗助长,长成了一颗章丘大葱。
宁骆又打了好几声喷嚏,完美错过了两人的第一场交锋,放下手时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孙初菱的眼神还格外不客气,疑惑:“嗯?”
宁炀都佩服他的心大。
蓝明飞笑着打圆场,看到他好似很开心:“原来是小炀的弟弟,第一次见,还真是一表人才。”
宁骆看到他也很开心:“您好您好。”
【哇,这就是一股人渣味的姨夫了,骗财骗婚骗色,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干啊】
宁炀很不客气地笑了声。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孙初菱被宁炀怼得心口疼,又开始叭叭:“宁炀,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直不找女人?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都说你是个搞同性恋的变态,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还说你专盯男人屁.股搞,会染病的。”
【这么离谱?啧啧啧,我大哥这孤寡的一生,真是被造谣得风生水起】
宁炀先后挨了两巴掌,一个人撑起所有,强行平静道:“说不出口您就别说了。以后喜欢听什么版本的谣言,跟我说,我亲自传。”
孙初菱一噎。
不是,这真的是宁炀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宁炀继续说:“不过我不找,还是因为二姨跟姨夫的相遇太浪漫了,让人向往,我也只想找个这样的。”
他假模假样问宁骆:“你知道二姨跟姨夫是怎么相遇的吗?”
宁骆当然知道,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乖乖跟他打配合:“不知道,是怎么相遇的?”
宁炀看着蓝明飞,缓缓说:“当然是英雄救美。听说是二姨在放学路上被人敲了闷棍绑架勒索,姨夫排除万难才救出来的,真是让人感动。警方没找到的人,居然被姨夫轻易找到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蓝明飞总觉得他话里没好话,一想到当年的事绷紧了身子,谨慎对答,一腔深情:“这都是天意,是上天对我们的成全。”
宁骆黄豆流汗。
【我的母语是无语,什么档次啊,还敢甩锅给老天爷?卸妆水真的该找你来代言,广告词我都想好了,就叫:真的,会卸】
宁炀沉吟了下,发现这个广告词是真不错。
他旗下正好入股了个护肤品牌来着……
等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宁炀拉回脱缰野马的思绪,持续给蓝明飞施压:“老天确实偏爱二姨跟姨夫,真凑巧,我前几天居然得到了当年事情的新线索,看到后非常吃惊。”
“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能干出这种事。”他一字一顿,眼神一错不错盯着蓝明飞。
宁炀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执掌那么多家公司,稍微漏点气势就能压过这个软饭硬吃的二姨夫来。
更何况,蓝明飞本就做贼心虚,心猛地一突。
【高啊,实在是高】
宁骆看着宁炀的发际线夸赞。
【居然找到了当年的证据,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悄悄说你是笨蛋了,你最聪明,聪明绝顶!】
宁炀磨牙。
这么有指向性的话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蓝明飞后背渐渐出了冷汗,风一吹,衣服黏乎乎贴在背上。
他本想着陈年旧事,就算有新线索也跟自己无关吧?可随着宁炀压迫性的目光,这点自信逐渐荡然无存,干笑回:“哈哈,是吗?那这是好事啊,大好事。”
孙初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紧张:“新线索?是什么?你跟我说,我早晚要把那群人全送进监狱,在里面给我待到死!”
宁骆在旁边嘎嘎看戏,就差揣一把瓜子咔咔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底摇头。
【大义灭亲?不,是狗咬狗一嘴毛,百度都搜不到你俩,得去搜狗浏览器配对呢】
凭孙初菱对宁炀的态度,宁骆就本能的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进监狱?待到死?
蓝明飞精准筛选关键词,比晋江标签找书都敏感,霎时如惊弓之鸟,面如土色,手抖如筛糠,心理弹簧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
宁炀的下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地狱:“二姨,这件事你问我,不如去问姨夫。当年的事,他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话一出,不止孙初菱夫妇愣住了,就连走过来的孙岚越和听了几耳朵的众人,也全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蓝明飞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蓝明飞心神俱震:“宁炀,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孙初菱一愣过后气急:“宁炀,你满口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你妈教你这样说来侮辱我老公的?”
她指着走过来的孙岚越,“你教得好儿子!你们母子俩真够恶心的!”
“大姨!”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
一个哭着冲过来的小团子撞到了孙岚越身上,哭着喊:“呜呜呜大姨,哥哥他推我,他把我推池塘里去了。”
孙岚越见女孩头发都是湿的,赶忙说:“什么事,甜甜慢慢说。”
蓝明飞看话题被转移,松了口气,心里飞快打腹稿想着回家怎么把这件事跟孙初菱圆过去。
反正她那么笨,随便说点什么就行。最好的借口就栽赃到孙岚越母子上,孙初菱早就对不是自己掌权孙家颇有微词,各种看不过那两人了。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松早了。
因为甜甜指着他说:“二姨夫的孙茂哥哥把我推池塘里去了,就因为我玩游戏赢了,他不高兴……”
“你竟然敢告状!”又是个小炮弹弹出来,直冲过去还想推甜甜。
孙岚越厉呵:“孙茂!”
孙茂特别怵她,站那不敢了。
宁骆看到了站孙茂身后的保姆。
【哦豁,解锁新人物,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保姆小三和她的私生子,让我们欢迎他们的入场,给这场好戏添砖加瓦,增光添亮,亮如白昼!】
昼夜不息。
宁炀接词也不耽误看孙茂和他的保姆,目光在两人的眉眼间扫来扫去。
还真别说,就那双眼跟保姆像了七八分。
真是灯下黑,之前居然一直没发现。
主要是也没想到,蓝明飞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孙岚越问两人的保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甜甜的保姆当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跟甜甜说的完全一致。反倒是孙茂的保姆一口咬定就是甜甜的错,是她自己没站稳。
“茂茂有什么错,他还是个孩子,他没坏心思的。”
“你胡说!明明就是孙茂推得甜甜,我们都看到了!”
有个跟他们一起玩的小男孩冲出来喊。
孙初菱不虞:“小丫头片子一个,掉水里就掉了,又不金贵,往我儿子身上赖什么?看我儿子好欺负?四妹怎么也不好好教教你,泼辣成这样以后怎么找婆家。”
孙茂冲甜甜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拳头,胳膊上的肥肉一阵抖动。
小姑娘想哭都不敢哭了,满腔委屈无处诉说,瑟瑟缩在孙岚越怀里。
【都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这是二十一世纪新生代女性的发言?你肠子直也不能从鼻子下面那窟窿里拉出来吧?我要是把骂你的话咽下去,都要脏了我的嘴!】
宁骆情绪上头就要撸袖子上场,被宁炀一把拦下。
他转头看宁炀:“大哥!”
【真的好过分,怎么能欺负小姑娘!】
宁炀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孙初菱说:“二姨也别着急,不是你的孩子急什么。”
宁骆一听这话,立马不急了。
【哦,就说哥你怎么这么淡定,原来是掌握了关键证据要开大了】
孙初菱当即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她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给蓝明飞生个儿子,宁炀一个晚辈,也敢拿话踩她?
“意思就是说,”宁炀看向蓝明飞,“姨夫和给孙茂当保姆的亲妈都没急,你又何必出头?”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保姆的脸当即白了。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这孩子是保姆跟蓝明飞生的?”
“蓝明飞出轨?还是在孙初菱的眼皮子底下?”
“那孙初菱不就成了替小三养孩子的绿头乌龟了吗?”
“仔细看,这两人眉眼处是真像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八点档肥皂剧都没这么狗血!”
“虽然狗血,但怎么这么刺激?”
宁骆以一种过来人的慈爱目光普照他们。
【被狗血泼头的感觉怎么样?爽吧?这才哪到哪,你们经历的跟我的完全没法比,我每一场狗血大戏,都从不缺席!】
蓝明飞听到众人的议论,大喊:“胡说!都是假的!”
他慌忙去看孙初菱的脸色,”初菱,你别听他胡搅蛮缠!“
宁炀:“是不是胡说,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等结果出来后,二姨你再问问姨夫,当年到底为什么绑架你也不迟。”
【哦豁,推塔!】
“当啷”一声。
是孙初菱腿软往后倒时,手不小心扫掉了桌上的青盏榴花茶杯,茶杯应声而碎。
宁骆清晰听到刚才一起吃瓜看戏、毫无波动的孙岚越低低骂了声糙。
【?我听错啦?阿姨怎么骂人了?】
宁炀别过脸,装没听见。
孙岚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茶杯碎成了渣,心痛到无以复加,看向孙初菱,皮笑肉不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做个亲子鉴定,也不好冤枉了妹夫,是吧?”
敢摔我的茶杯,你、死、定、了!
宁骆确信自己从孙岚越脸上看到了这一行大字。
“咕咚”一声。
保姆翻了个白眼,先晕为敬。
【📢作者有话说】
好,我终于憋出来,一章难产的崽。以后再也不在晚上加更了,改到白天健康时间。昨晚脑子发懵情绪上头,精雕细琢一写完,通篇读下来发现跟自己的本科论文有异曲同工之处,都在屎上雕花。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很难写完晚上六点那一章了,我快速恰口午饭再写,可能要往后拖些时间……我努力冲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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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 45 章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敢吭一声你是生死难料◎
保姆这一晕, 等于把这件还没根没据的事情坐了个十成九。
孙初菱嘴唇哆嗦半天,三步并两步上去,对准蓝明飞就是一大耳刮子!
声音听得宁骆心情舒畅。
【不错不错, 这一耳光我比较满意】
【要是能买一送一再抽二姨自己脸上一巴掌, 我就非常满意了】
心里想着,期待的目光不由看向宁炀,试图用眼神鼓动:大哥,上啊!
宁炀抽抽嘴角。
他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再说了,孙初菱名义上还是他的二姨!
宁骆挤眉弄眼半天宁炀都不搭理他, 遗憾收了神通。
孙初菱扇完那一巴掌后就在指着蓝明飞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窝囊废!居然敢背着我偷吃!你个倒插门翅膀还硬了是吧?啊?”
蓝明飞捂着脸不敢出声, 唯唯诺诺。
她还要再扇一巴掌, 孙茂冲过来双手护住蓝明飞:“别打我爸爸了!”
孙茂不出声还好, 一出声就让孙初菱看到了跟保姆五分相似的脸,气得也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光顾着骂他了, 差点把你给忘了,小畜生!”
宁骆跟众人目瞪口呆,眼中只有两个字:疯了?
【暴走二姨, 在线发癫?】
孙初菱左右开弓哐哐扇, 正要朝天突突突喷唾沫的时候手被一把攥住。
脸一偏。
“啪!”
孙岚越甩了甩手,眼底是为自己茶杯报仇的畅快, 对不敢置信大喊“你打我”的孙初菱说:“我这是为了让你冷静,还有小辈们在,你这癫狂劲儿像什么样子?”
不等孙初菱反应,她对看热闹的几人说:“赶紧带二妹下去。今天就到这, 散了。”
众人不敢不听她的, 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等完全看不到了, 开始叽里呱啦议论起来。
“我靠,刺激!”
“今年真是不亏,这车费钱值了!”
“要是能天天吃瓜看乐子就好了。”
有声音幽幽说:“我偷偷录像了。”
“传我!”
“传我一份!”
大家拿着刚到手热乎的录像,心满意足离开。
想必今天这出三角狗血大戏,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孙氏家族的茶余谈资。
孙岚越对挨了一巴掌一腚蹲地上撒泼大哭的孙茂说:“你先别走了,跟你爸和保姆去趟医院。”
蓝明飞心头狂跳,做最后的无效挣扎:“大姐,您得相信我啊,真的跟我没关系!”
孙岚越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红唇扬起:“妹夫,我当然相信你,这不正要抓紧送你们去医院,早做鉴定早出结果,还你们一个清白啊。”
【噫,阿姨居然还是只千年狐狸,蔫坏蔫坏的】
宁炀看了宁骆一眼,动动嘴角。
你能看得出来我妈的性格,怎么就看不出来路庭洲的?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瓜?
医院的结果没那么快出来,第二天孙家还是照常祭祖。
不过孙初菱没去就是了。
宁骆作为外人当然不方便去,留在孙家祖宅。跟他一起留下的还有一群小萝卜头。
宁炀临出门前叮嘱他:“看着点甜甜那孩子。”
宁骆点头:“我知道,不让她被那熊孩子欺负是吧?我懂。”
话又说回来,他问:“怎么不见甜甜的爸妈?”
宁炀说:“她爸爸去世了。四姨就是我跟你说的另一个被英雄救美的,但她身体不好,最近换季,估计又生病了,一直在后院休息。”
宁骆对甜甜瞬间怜爱了。
等大部队们一走,他就去找甜甜,找来找去到了宅子后的池塘处,居然又看到了孙茂。
孙茂仗着身强体壮狠狠推了甜甜一把,小孩的声音尖锐刺耳:“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被妈妈打!”
甜甜被猛地往后一推,眼看又要跌进去,被一只手捞了过来。
宁骆板着脸,瞪着熊孩子:“你干什么呢?”
他虽然长得不吓人,甚至又乖又清秀,但毕竟是个大人,孙茂还是怕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我、我没干嘛,我就想跟她玩水。”
宁骆气势汹汹反问:“玩水?这么喜欢玩水怎么不把厨房里的碗洗了?”
孙茂没听过这个逻辑,目瞪口呆,急了:“这两者根本就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因为所以科学道理,我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宁骆掷地有声且不容他辩驳。
随后一看孙茂的衣服,乐了。
他居然又看到个光的使者。
不过孙茂太胖了,迪迦变成了辶由辶力口。
他眼睛一转,指着迪迦问孙茂:“你知道迪迦的家住哪里吗?”
孙茂完全跟不上这个怪人的思路,被牵着鼻子走:“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听好了,”宁骆清清嗓子,“在东北!”
“因为!我迪迦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孙茂人都傻了。
宁骆吊着嗓子完成了180度大转弯,颤巍巍唱完,意犹未尽丢下句:“傻孩子,世上根本没有奥特曼,那都是骗你的,你居然还相信。”
这句话对任何小孩来说都是绝杀。
孙茂当即大哭出声,声音震天响:“不可能!你骗我哇哇哇哇呜呜呜!你个大骗子!”
宁骆才不管他,低头对甜甜说:“看到了吗?欺负回去就是这么简单。”
甜甜似懂非懂点点头,拽了拽宁骆的衣摆。
宁骆俯下身。
甜甜声音又轻又小:“哥哥唱歌跑调诶。”
六岁的甜甜已经学会顾忌大人的情绪了,把那句”唱歌好难听“换了种委婉的说辞。
宁骆膝盖中了一箭。
你礼貌吗!
“但哥哥说的话很有道理,甜甜会记住哒。”
甜甜掏了掏口袋,把自己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送给了宁骆。
宁骆心情复杂地收下。
孙茂也不会在孙宅里待太长时间了,他本想等爸爸妈妈回来就狠狠告状,让他们去修理那个说迪迦坏话的怪人,结果却即将被孙岚越打包送走。
因为医院的鉴定结果被八百里加急催出来了。
证明蓝明飞和保姆是孙茂的生物学父母,追问后才知道是在一次醉酒后发生了关系,之后就一直保持着。
得知结果的孙初菱拿着高跟鞋杀到了战场,用力砸在了奸夫□□身上,末了不解恨,又把自己的脱下来使劲砸。
“你特么的这两个贱人,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
保姆哭得梨花带雨,抽噎着说:“姐姐听我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宁骆深情捧读:【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啊!】
保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挨了孙初菱一个大逼兜:“特么的敢吭一声你是生死难料!”
宁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担心这战火会波及到无辜的自己。
他回头,发现宁炀居然在看手机,探脑袋一瞅,居然是在跟品牌方沟通卸妆水的广告词,大为不解:“哥,你的DNA里是不是已经刻满了社畜这两个字?”
【只要老板当得好,每天都是星期一】
宁炀退出聊天页面,从后台给他切出天气程序,怼到宁骆面前:“明天天气不错,阳,微风,不冷不热。”
宁骆:“干嘛?”
“别忘了,我是来带你踏青运动的,”宁炀收回手机,说,“明天跟我爬山去。”
他说完,自言自语;“这样一天下来,应该能有个两三万步了吧?”
宁骆眼前一黑。
【漏!!!!】
结果当然是无人在意,一大早就被宁炀提溜着去了景区入口。
他看着简介上“海拔1500米”的字样,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宁骆难以置信,宁骆拼死反抗,指着一千五大喊:“这简直就是在凌.虐生灵!”
声音吸引了售票处的人,宁炀皱眉:“你要说什么?”
宁骆伸长脖子像个要被掐死的大鹅,垂死扑腾:“虐.杀了我这个无辜可怜的幼小生物!”
宁炀清晰听到了售票口工作人员的笑声。
“……”
他开始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先买了票,不用去售票口当众丢人。
宁骆最后还是完成了他的清明郊游活动,从早上爬到晚饭时刻,在登顶最后一阶台阶后,整个人扑到了长椅上,累得连贫嘴的力气都没了。
宁炀戳戳他:“还行吗?”
看他一动不动,皱眉:“你也太缺乏锻炼了。”
宁骆抬头,看了他一眼,挣扎着起身拿出手机。
宁炀以为他要有什么大动作,只看宁骆拍了几张山顶霞光万道的照片,噼里啪啦一顿敲。
末了扔下手机,哑着嗓子对宁炀说:“给我点赞去。”
说完再也没有力气说第二句,瘫在那里双手交叠于腹前,安静当一具死尸。
还不忘自己的明星身份,棒球帽扣到了脸上,顺便挡太阳。
宁炀打开一看,看到了朋友圈最新动态。
【肥宅快骆水:海拔1500,小小山峰,轻松拿下[墨镜][狗头叼花]】
宁炀:“……不装逼是会死吗?”
宁骆举起一只手,用腐朽的声音沙哑喊道:“人——设——!”
结果一趟回去,他第二天直接没起来床。
宁骆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喃喃道:“我也只有在小学清明节扫墓的时候体验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又呆了两天修养,买了当地的特产后才跟宁炀回去。
临走前,孙岚越叫住宁炀,问他:“你怎么知道孙初菱的那些事?”
宁炀避而不答。
孙岚越没有追问:“行吧,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出几分,跟你上次打断我不让我说的地产招标事件出自一人之口吧。”
宁炀无奈:“你不用试探我。”
“臭小子,”孙岚越看向车后座准备启程的宁骆,“小骆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吧?怎么不把他签入初卓,好好培养?”
宁炀说:“我之前想签宁汐白进初卓,你不同意,我以为你不太高兴爸的其他儿子进公司。”
孙岚越翻了个大白眼:“我不让宁汐白进,那是他不配好吧,怕你跟我急眼都不好意思明说。小骆就很好啊,他那小公司给不了太好的资源,你把人要过去好好培养。”
宁炀应了。
在回程路上的时候,把这件事跟宁骆提了。
宁骆高兴。
【好耶,我有金大腿了!以后娱乐圈横着走,嘿嘿】
宁炀心想属螃蟹的吗还横着走?也就这点能耐了。
他勾了下嘴角。
“不过,我还是蛮喜欢许灵姐跟小宋小桃的。”
宁炀淡淡说:“都要过来,有违约金我出。”
宁骆真心赞美:“哥,你此时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
回头宁骆把这件事告诉了许灵三人,小宋小桃都说没问题,许灵思考了下,也点头同意。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初卓是娱乐圈巨头,大公司当然效率很快,当即跟宁骆的原公司交接处理完手续。
宁骆公司变动的消息很快上了热搜,众多网友都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换成了大公司诶,好诶!骆宝棒棒】
【一有名气就踹了原公司去了新公司,吃相难看死了】
【好心机,拿原公司当跳板】
【以后谁再说宁骆不聪明没脑子?这都聪明死了】
【可不,大聪明】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家骆宝聪明!感动死了!】
【宝宝你看到了吗?你居然有一天也能被人承认智商!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们要把这条评论裱起来,挂到超话置顶栏!】
网友们心情复杂:“……”
他们在这一刻,终于具象理解到了什么叫粉随蒸煮。
妈的,这世界还有没有正常人?
不过有人突然发现了华点。
【扑克扑了个跟头:等会啊,初卓娱乐的总裁不是宁炀吗?宁炀不是宁汐白的哥哥吗?而且宁骆也姓宁?】
宁汐白的粉丝们坐不住了。
【远亲,宁炀只有我们白白一个弟弟,宁骆算什么东西也来蹭】
【白白不愿意进初卓是想凭自己的实力做出成绩,跟某些人可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死求白赖了多久才进的初卓】
【浅插一句,别打我(顶锅盖),宁炀好像从没说过跟宁汐白的关系,都是大家的猜测来着】
嗅觉灵敏的网友们瞬间闻到了瓜的味道,开始在初卓娱乐的官博下各种留言,想啃上一口新鲜的瓜,扒出这三人的关系。
平常一向装死的初卓官博这次反应相当快,立马转发了“扑克扑了个跟头”的微博。
【初卓娱乐v:是的呢,宁骆先生是我们总裁的弟弟哦//@扑克扑了个跟头:等会啊,初卓娱乐的总裁不……】
【那宁汐白……?】
【初卓娱乐v:总裁只有一个弟弟呢】
好家伙!!
众人瞬间精神。
新鲜的第一口的大瓜!
【所以宁汐白才是拼命往上蹭的那个啊!】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写了,一……万……字……靠,手都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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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 46 章
◎好的主人,请尽情吩咐妲己吧◎
网友们没想到事情转折如此之快。
宁汐白的粉丝们也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就像龙卷风。
【再爆一个料, 其实宁汐白跟宁骆拿的是真假少爷剧本,可惜有人不甘心一朝成了鸠占鹊巢的那个,千方百计刷存在感作死, 结果把自己作没了, 宁家也除了他的名】
【那我也说一个,宁骆刚被认回宁家的那段时间,也是网上骂他抢宁汐白资源最狠的那段时间哦,你们好好想想】
网友们晒干了沉默。
我去,真的不能细想!他们居然被当枪使了。
【我刚刚就很好奇了,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吗?宁汐白都干了些什么你们都不记得了?】
【上网的不会是换了一拨人吧, 豆瓣组的帖子还挂在首页反复鞭尸呢】
【喜欢宁汐白的人到底是什么成分?】
宁汐白的一个粉丝出来现身说法。
【没办法, 我实在吃他这一款, 就算知道他人品烂到家, 只要看到那张脸我就会反复溺爱,喜欢他是我的宿命】
网上冲浪的方鹿野一看到这条回复, 立马小号发了一张宁汐白Q弹珍珠丸子限定版照片过去。
【你再瞅两眼呢?】
粉丝被开屏暴击:
【谢谢,立马就放下了[双手合十]】
颜狗,就是这么实在。
方鹿野把聊天截屏发给宁骆:【不用谢】
宁骆单手扣6, 对他报之以歌。
【等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宁骆买了特别多的特产, 尤其是青团,各种口味买了一袋, 主要是自己吃。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怎么分配自己的遗、呸,特产。
爸妈肯定是得分一分,王霖他们要算上,还有许灵小桃他们, 方鹿野和苏万潼几人都要, 唔路庭洲吃不吃这些东西?
不管, 不吃也要算上,这是他对路庭洲狠狠的强.制.爱。
哦,还有他的好搭子撸撸,这箱零食就是他们情比金坚的信物。
宁骆本以为买了很多,算来算去发现都快要不够了。
宁炀停好车一进客厅,就听到他对满地的特产嘀咕。
“居然能分出这么多吗?”宁骆有些不可思议,挠挠头,“我之前旅游只需要买自己那一份就可以了诶。”
宁炀停下,竟有些心疼。
宁骆之前难道没什么朋友吗?
他还以为宁骆是那种很喜欢热闹,身边时时刻刻围着一群人的家伙。
耳边响起宁骆的深沉叹气声:
【果然,朋友多了破财】
宁炀:“”
到嘴的心疼一下子就憋了回去。
怎么不抠死你。
宁骆盘腿坐在地上,看自己那条朋友圈有谁没有点赞,然后记在小本本上,下次也不给他点赞。
结果发现撸撸居然没有给他点赞!
宁骆气势汹汹就找了上去,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点赞。
路庭洲看到消息后,还真茫然了一秒,敲敲额头:“嘶,忘了。”
大号点了,都忘了小号这件事。
手机开始接连遭受暴击,传来持续地叮儿隆冬提示声。
聂文涛完全不能理解:“你是被网.暴了吗?怎么这么多消息?”
路庭洲慢悠悠反问回去:“平时是不是没人关心你,怎么这点消息都觉得多?”
聂文涛一愣,急了:“我有女朋友的关心好吧!”
你有什么啊,你个单身狗。
路庭洲嗯了声:“你说有就有吧。”
聂文涛:“”
这敷衍的语气,真想让人给他一拳!
路庭洲低着头,没看聂文涛一言难尽的表情,开始回消息。
【肥宅快骆水:哥哥,我在你的好友排名中到底排第几,还没轮到跟我聊天吗?】
【肥宅快骆水:天冷了,心凉了,摸摸哥哥的手起静电了,这就是我对哥哥为爱发电吗?】
【肥宅快骆水: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要点赞我的每一条朋友圈,但我们终究是错过】
宁骆在对话框里敲下一句还没发过去,对面就回了消息。
【撸撸:不点不是不爱,是我的手机会自动拦截诈骗信息】
宁骆回了个问号。
【撸撸:1500?轻松拿捏?到山顶的时候都累成狗了吧】
【肥宅快骆水:可恶,你怎么知道!】
【肥宅快骆水: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我问它累死在山顶算不算工伤(惆怅点烟)(烫到嘴)(起了个燎泡)】
【撸撸:没关系,能活着回来已经很棒了】
宁骆沉思一秒。
这家伙之前也是这种说话风格吗?
【肥宅快骆水:点我?很好,引起我的注意了男人】
【肥宅快骆水:把地址发我,给你个近距离接触我特产的机会】
路庭洲的手刚敲了一个字,大号上也收到了相同的信息。
【庭洲哥~我清明节出去玩买了好多好吃的,你给寄一份吖~方便给个地址嘛?[猫猫探头.jpg]】
路庭洲看着后面可爱的波浪号,突然觉得有时候一个人上网也挺无助的。
会遇到装可爱的骗子,还会碰到发疯的癫子。
聂文涛本来都要走了,突然被路庭洲叫住:“等会。”
聂文涛:“怎么了?”
路庭洲问:“你家地址是什么来着?”
聂文涛报出一串地址,问他:“你要干嘛?”
“给你寄个东西,”路庭洲淡淡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然后你再给我寄过来。”
聂文涛:?有病?
他问:“你最近不是要回家一趟吗?还有心情折腾快递?”
路庭洲放下手机,定定看着他。
聂文涛主动嘴上拉拉链:“我晦气,我闭嘴。”-
宁骆把自己的特产都同城快递了出去,快快乐乐过了个小长假。
但他很快就不是那么快乐了。
因为他上班了。
更痛苦的是,路庭洲不在剧组了。
宁骆得知这个惊天噩耗后,如遭雷击。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方鹿野乐了:“看不出来啊,你还真喜欢我哥。”
还以为这小子光口嗨去了。
宁骆一脸幽怨,看着他说:“你不懂。”
【你根本就不明白一个帅哥对从早八到晚十的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个帅哥!他是我的情绪抚慰剂,是相亲节目里我的心动嘉宾,是罪爱同歌世界中的唯一真理,是煎饼果子里的生菜叶,鸡蛋灌饼中的黄瓜丝】
【没有他,我会在深夜偷偷哭泣,会哽咽到把大粪抹在脸上边抹边哭,边哭边抹】
宁骆迎风抹了把泪,四十五度角悲伤。
然后吃了一嘴b市早春的沙尘,呸呸几声。
方鹿野受不了他,跟他拉开一米以上的距离。
唐沐白路过,瞥了他一眼。
宁骆看回去,幽幽道:“为什么要看我?为什么多看我一眼?是不是偷偷喜欢我?”
唐沐白:?
唐沐白咬牙:“你有病吧!”
宁骆望天,为情所苦:“对,相思病。”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平时没少观察我。”
唐沐白没听完就被气走了,捂着胸口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宁骆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坚持看到自己最爱的章鱼小丸子出摊后怒买一份哐哐炫完,这才拖着疲惫的灵魂飘回了片场。
孙学斌正在那边跟场务交代,说今天有记者来采访,给他们的剧写稿子预热,看到宁骆进来招呼他:“来了小骆,快开始吧。”
今天宁骆的主要戏份是跟方鹿野的对手戏。
新帝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正在大发脾气,衣袖一甩把所有奏折全扫了下去。
“废物!”
所有人慌忙跪地,口呼圣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只会这样说,只会让朕生气!”
【生气?没让你生孩子就不错了,自个儿偷着乐吧,这年头哪个傀儡皇帝还没加入双/性嗯劈豪华大餐?】
方鹿野一噎,瞪向低眉垂眼的某人,俊脸阴沉:“裴将军,抬起头来,朕有话对你说。”
宁骆抬头,目光垂落不敢直视圣颜,语气恭敬:“臣洗耳恭听。”
【什么话?这里人多,咱被窝里说】
跪在后面的苏万潼身形微微颤抖,掐着大腿根拼命回想这辈子最伤心的往事。
方鹿野不掐大腿根,他想掐宁骆,咬牙切齿:“徐庆的嘴撬不开,朕就唯你们试问!他就算是具尸体,也得吐出朕想要的东西来,明白了吗?”
宁骆拱手:“臣明白。”
【尸体?嘿嘿,人都是会死的,所以人类的本质就是预制尸体,嘿嘿】
【我也是会死的,我看不到帅哥的每分每秒都在死去,尸体上斑跟我上班是一样一样的】
苏万潼身体的抖动幅度更大了。
方鹿野额头蹦出个井字,走下来拍拍宁骆的肩膀,咬着牙意味深长地说:“事情交给你来办,朕很放心。”
宁骆语气坚定,一派正义:“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心里却掐着娇滴滴的声音拉长尾调:
【好的主人,请尽情吩咐妲己吧~】
那尾音颤出十八种波浪线,不像勾魂,倒像是要勒着方鹿野的脖子上吊,让他死一死。
方鹿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san值狂掉。
当天下了戏就受不了给路庭洲打电话,崩溃大喊:“哥!!!!”
路庭洲被震了下耳膜,拿远了:“你正常点。”
方鹿野情绪管理大失败:“我正常不了!有宁骆在我怎么可能正常!我受不了了,一分钟一秒钟都受不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啊哥!”
他简直声泪俱下,肝肠寸断,蹲在片场外的草丛里跪地痛哭:“宁骆他,是个变态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尔后传来路庭洲微讶的声音:“你第一天知道吗?”
方鹿野:“”
他坚强地抹了把眼泪,却发现自己坚强不了,人生一片灰暗:“哥,求你,赶紧回来。”
路庭洲的声音如天籁降临:“我过两天回去。”
方鹿野长舒口气。
挂断电话后,他开始盘算没有他哥的这两天自己该如何在宁骆的折磨下活下来。
怎么看都是地狱hard难度啊摔!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拍拍他肩膀。
方鹿野吓得一哆嗦,差点以为见鬼了。
转过头去后觉得还不如见鬼了。
宁骆正站在他身后看他,像个幽灵飘啊飘,幽幽问:“你蹲这干嘛?”
方鹿野气疯了:“拉屎啊看不出来吗?离远点!不然告你性.骚.扰!”
宁骆睁大眸子,张张嘴想说话。
方鹿野凶狠:“闭嘴我不听!”
宁骆果然闭上了嘴,默默侧身让出位置,露出身后的人。
来片场采访的记者尬笑挥挥手:“呃,方先生,您先拉。”
救命啊这什么剧组?!
这么癫的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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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必须靠在八块腹肌上才能睡得着◎
方鹿野跟记者大眼瞪小眼。
好像有人在风中轻轻地死去了。
风一吹, 碎成了粉末。
方鹿野默默站起身,腿蹲麻了踉跄了下,全身上下瞬间通了电, 酸爽到了极致。
“嘶, 嘶嘶嘶。”他扭曲着脸拼命倒吸凉气,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记者弱弱出声:“您拉好了?”
“我拉、”方鹿野沉默一秒,继而暴怒:“我开玩笑的!”
记者嗯嗯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的,您随意, 不着急。”
方鹿野抓狂。
这记者说话怎么这么欠揍!有点礼貌, 但不多!
他一瞥头, 看宁骆在那边捂着嘴嘎嘎直乐, 瞬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指着宁骆,面无表情对记者说:“我俩就喜欢随地大小便怎么了?吃你大米了?演员的事你少管。”
宁骆:???
他大喊:“你有病吧!!”
方鹿野冷笑。
我创不死你!
不就是丢人吗?来啊, 一起啊!
方鹿野已经完全疯了,逮谁咬谁。
宁骆对着记者疑惑的目光,敢怒不敢言。
【别人朝我扔泥巴, 撸起袖子吐口水!he-tuituituituitui!!】
宁骆想象自己是个360度旋转的水龙头, 以光速旋转使劲狂喷水。
方鹿野轻蔑:“呵。”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记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觉得这俩癫得半斤八两,可别误伤到自己。她擦擦脸上冷汗,黄豆微笑:“两位,进去准备采访吧。”
方鹿野才不愿意跟宁骆一起进去, 大跨步越过他。
然后保持这个姿势定在了原地, 享受麻了的腿的酸爽电流, 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宁骆一边越过雕像跟记者往前走,一边小声且礼貌地对她解释:“我们剧组的方演员喜欢行为艺术,您别见怪。”
记者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宁骆羞怯微笑:“您能理解就好。”
方鹿野站在原地,眼睁睁看两人走远,气到浑身发抖。
“宁、骆!”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宁骆跟记者进入片场中心后,孙学斌在他们身后瞅,疑惑问:“诶?不是说去找小野了吗?”
宁骆解释:“他在后面,一会就进来。”
记者不知道怎么跟导演解释方演员的行为艺术,反正礼貌微笑附和宁骆就对了。
孙学斌不疑有他,说:“咱按番位来,恒灏结束小骆再去。”
男一号明恒灏听后对宁骆微微笑着:“那我第一个了。”
“嗯嗯好的,明哥你先来。”宁骆赶紧点头。
明恒灏人好脾气好,年岁又比宁骆这几人长很多,大家平日里都很敬重他。
记者带着明恒灏,在片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宁骆在旁边准备。
然后被刚进门的方鹿野瞪了眼。
他冤死了。
【我啥都没干凭什么瞪我?可恶,打你一拳,罚你去西班牙当牛!】
【哼哼,等你哥回来了我一定跟他告状!】
方鹿野不屑冷嗤:听好了,那是我哥!我哥!
必须是站在我这边的!
等我哥回来就让他给你点颜色看看。
很快记者采访完明恒灏,轮到宁骆了。
记者先是问了一些常规问题,随后说:“不知道小骆在拍戏时遇到问题会怎么做?”
宁骆端正坐在椅子上,手放膝盖,腼腆笑着回答:“我会先自己想办法克服,如果克服不了,就去寻求大家的帮助。”
【还能怎么办?困难那么多,每一个都能轻易克服我!我克服不了就去死啦,条条大路通坟墓,坟墓上是菠萝堡,菠萝堡里有什么?迪迦大战哥斯拉!】
苏万潼在旁边笑得浑身抽搐,拼命拍宋南的后背。
记者问:“之前有看到小骆在剧组附近跑步,看来小骆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呢。”
宁骆瞬间痛苦面具。
【要不是小桃每天逼着我减肥,我怎么可能早起跑步!】
面上依旧笑得青涩:“还好吧,可能做明星就是要自律些,保持好身材。”
【我当然很自律,我只要说减肥,就会一直说】
记者又说:“大家都很喜欢小骆在微博上活跃,但小骆一进剧组就不太爱发微博了呢。”
宁骆挠挠脸颊,颇为羞赧,抿出甜甜的酒窝:“感谢大家的喜欢,最近很忙确实没有发很多动态,以后会跟大家多多互动的。”
【你猜我为什么不发动态?当然是在到处发疯啦哈哈!不然呢?难道还在好好生活吗?我去印度甩飞饼都比过这破日子有滋味!】
苏万潼已经快笑得厥过去了,鹅鹅鹅不断。
整个剧组上空不断回响着她的鹅叫声,仿若大型禽类串演现场。
记者笑容微僵,只觉得这个剧组太癫了,居然凑不出一个正常人。她加快了问话的速度,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小骆,你有什么想对同行业的大家说的话?”
宁骆微笑:“希望大家都能走出舒适圈,多多尝试,挑战自我。”
【你不出舒适圈我怎么进去呢,对吧?】
苏万潼发出一声拉长音的鸣叫,仿若烧开了的热水壶,疯狂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记者拿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求求你们都正常点,她害怕!
等做完所有人采访后,孙学斌还没来记得邀请记者留下来吃个晚饭,对方已经马不停蹄收拾完东西跑了。
孙学斌疑惑:“这么着急?”
宁骆一脸过来人的理解:“打工人下班都这样。”
孙学斌点头,深以为然,拍拍宁骆的肩膀:“还是你懂年轻人。”
宁骆骄傲挺胸。
孙学斌拍拍手,喊大家:“好了,采访结束,大家继续拍戏!”
宁骆瞬间挎起个小猫批脸。
【不想上班了,想去峨眉山当猴,见一个扇一个,统统扇去叙利亚吃香蕉!】
他瞅了眼穿着龙袍的方鹿野,从鼻子里呵笑出声,看不惯所有人。
【傀儡皇帝又上线啦?怎么不美死你,天天让别人下跪磕头,自己搁哪儿超雄发疯】
方鹿野想骂他,又怕自己被骂,咽下这口气又脏了自己的嘴,气了个半死,只希望路庭洲赶紧回来,拽回这只脱缰的野驴。
宁骆也无比想念路庭洲。
他终于理解到在谋杀人类的上班中,旁边有个帅哥坐镇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简直连想杀穿地球的心情都得到了净化。
之后的三天,宁骆基本上都是夜戏,但戏份比较散,主要是女一男一的对手戏了。他往往要带妆在那里坐好几个小时,超长待机。这已经是剧组尽量协调了,集中在了这几天拍摄。
而且昼夜颠倒的痛苦还是很折磨人的,往往下了戏回酒店都快天亮了。
小宋这天送宁骆回酒店。他在五层,宁骆在七层,自己走上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宁骆走在软软的地毯上,一步三回头,生怕身后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来,紧张得要死。
好吧他就是胆小。
走到连廊处,露天阳台没有封窗,春夜微风吹来,有些凉,明天好像要降温。
宁骆吸吸鼻子,敏锐嗅闻到了空气中顺风飘来的烟草味。
可这一层都是剧组的演员们,除了自己之外都在剧组上夜班,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啊?
不会是小偷吧?
宁骆瞬间心一提,连呼吸都放轻了,轻手轻脚走过去,悄悄趴在了发财树后,探头探脑往阳台上看。
看到了在黑暗中一点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以及借着走廊的灯光,隐约可见高而挺拔的背影,正背对着宁骆靠在栏杆上,白衣黑裤,白色衬衫扣到了最上方,领带却被扯松了些,皮带勒出腰身紧致流畅的线条,双腿笔直修长,随意散漫地站在那。
微暗灯光下,半张侧脸愈显冷淡,那双藏在镜片后的丹凤眼冰冷深沉。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摁开,跃动着橘黄色的火焰。
冷淡中透着颓废的性感,又因眼镜的加持叠了斯文败类的属性。
还是禁欲款。
宁骆捂住了嘴,听到了自己xp雷达疯狂蹦迪的声音。
心底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老公快给我亲一口!】
路庭洲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
被灼了下才反应过来,看向声音源头。
只看到了一簇随风飘扬的呆毛。
他眯了下眼,故意问:“谁在那?”
下一秒,果然看到宁骆从后面探出脑袋,眼睛眨啊眨地看向他,满脸无辜:“是我啦。”
路庭洲手撑着下颌,招手让他过来。
宁骆挠挠头,走了过去。
烟草干燥发涩的味道混了路庭洲身上的香水味,轻盈的木质香好似发酵成了乌木沉香的味道,微微发苦。
宁骆还在想路庭洲居然会抽烟这个问题,脑袋就被揉了揉。
路庭洲揉他的手法很像撸猫,弄乱了他一头黑发,甚至下意识想顺着耳尖往下挠挠下巴,意识到不妥才停手。
手指抽离时卷了一缕发丝,慢慢从指尖滑落。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干嘛?”他问,声音微哑,带着往日没有的低磁质感,大概是被烟草熏得。
宁骆微眯着眼享受他的摸头待遇,停下来后还有些不满,也站在栏杆处,仰头看他:“我才下了戏呢,还没睡觉。”
【而且我有失眠症,医生说了,我这种症状必须靠在八块腹肌上才能睡得着!】
路庭洲眸光微垂,果然发现宁骆眼神亮晶晶的在看自己的腹肌,大概只恨不得扒了他的衣服上手感受下。
他打了个响指,唤回宁骆的注意。
沙哑的声音微微含笑:“看什么呢?”
宁骆侧目,耳尖通红:“没、没看什么。”
“哦。”路庭洲拉长尾音,点点头,想起自己小号上某人经常发的骚话,笑了下,以毒攻毒。
“老是看着我,喜欢我啊?”他轻轻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惊喜加更,想不到吧噜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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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8 章
◎看我不爽?哈,那就把我弄爽啊◎
“老是看着我, 喜欢我啊?”
这声询问带着路庭洲说话时慢条斯理的节奏,轻缓停顿,几分散漫, 几分调笑。
敛起的黑眸静静看着宁骆, 流淌着月光,藏着细碎笑意。
下一秒,他嘴角的笑倏地僵在嘴角。
脑子像是刮起了十级海啸,外加火山喷发和台风卷席,地动山摇, 世界末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庭洲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聋了。
“停!”
难得的急促语气。
宁骆的土拨鼠尖叫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他听明白了路庭洲在说什么, 而是唇瓣上压了一根食指。
细长手指抵住他的嘴唇, 压得饱满唇肉微微凹陷, 试图让他物理闭嘴。
指尖上染着淡淡的烟草味, 细闻居然有薄荷的味道。
“轰”一声。
宁骆直接炸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时从头红到脚了。
吊起来都能当大红灯笼过春节。
宁骆嗓子发干,艰难咽咽口水:“你、你”
可惜大脑短路, 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张嘴。
还不如不张。
因为唇瓣擦过指尖的触感太明显了,温热柔软如蚌肉, 微微的痒。
痒到发麻。
两人都明显愣了下。
路庭洲收回手, 按按额角,觉得自己有病。没事好端端招惹宁骆干嘛。
差点成了听障人士。
“我的问题。”他轻啧一声。
指尖的烟蒂快烧到手了, 路庭洲稔灭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看宁骆还没回过神来,呆愣愣看着自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吓到你了?”温柔又体贴的慰问。
手被宁骆一把抓住。
路庭洲很轻地挑了下眉。
没记错的话, 这是这小怂包除了害怕恐惧外, 第一次跟自己这么亲近的接触。
宁骆顺着他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被烫到般瞬间松手,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嗯,是心情不好吗?刚刚那话,怎么突然说你是怎么了?”
看得出来,宁骆的大脑还没重启成功。
路庭洲嗯了声,语调轻柔地笑着:“是有点不太好,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半晌,宁骆才重新连接上,磕巴着问:“那、那现在呢?有好一、一点吗?”
“有啊,”路庭洲说,“看到你之后,心情好多了。”
宁骆又宕机了。
“不早了,睡觉去吧,累了一天了。”
路庭洲把打火机收起来,“走,送你回去。”
宁骆像个提线木偶,被他带着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甚至停下脚步了都没反应过来。
路庭洲言简意赅:“房卡。”
宁骆去掏。
掏到一半僵住。
【房、卡!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我像是被从下水道里钓上来的翘嘴鱼,在阳光下暴晒扑腾,所有的想法都被无情拆穿,惊讶、兴奋、发狂!我是形形色色人中最色的那个,我脑袋黄黄人心黄黄,我的情绪被你短短两个字玩弄!哈,房卡,房卡好啊!进去睡个觉吗帅哥!】
轻轻的笑声打断了宁骆的阴暗爬行。
他抬眼看去,对上镜片后路庭洲意味深长的目光。
鸦羽般的长睫垂着,低低合拢了眼帘,还有被镜框挡住的细长伤痕
呃,等会,伤痕?
路庭洲的嘴动了动,宁骆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
他好像低声说了个什么,但宁骆没听清。
手里的房卡被抽出来,“嘀”一声刷开门,插.在了门口卡槽处。
“进去休息。”路庭洲说。
宁骆同手同脚走了进去。
人进去了,脑袋还冲着路庭洲,拼命要扭成180度。
路庭洲眼皮跳了跳。
凌晨三点钟搞这一出,是有点吓人了。
他手搭在门把上;“晚安。”
“晚安。”宁骆下意识回他。
路庭洲上下打量他,看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眼中带了笑:“今晚那句话”
宁骆:“啊?”
“别多想,”脑袋又被揉了下,“是看你可爱才那样说的。”
背着走廊的灯光,镜片后的眼眸藏着慵懒笑意,压低了声线嗓音含哑,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薄唇张合,性感得一塌糊涂,完全不同于往日。
门关上了。
三分钟后。
宁骆啪叽一下,身子直挺挺磕到了门上,脑门贴着冰凉的门板。
他捂着急促鼓动的心,觉得得上呼吸机才能抢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恋爱脑竟是我自己?”
宁骆觉得这脑子不能要了。
四肢百骸的血全涌上来了,烧得他头昏脑涨,恨不得开窗裸.奔,从楼上一跃而下摔个半死冷静冷静
路庭洲的房间在另一头,他走回去路过电梯时,脚步顿住。
另一部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上来。
他蹙了蹙眉。
脚步声渐渐远去。
有人从安全门内走了出来。
唐沐白不敢置信看着路庭洲离开的方向,又看向宁骆的房间门。
“他俩?!”
他一脸吃到惊天大瓜的表情。
路庭洲跟宁骆居然私下恋爱!
“竟然还在剧组装不熟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唐沐白气死了,“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你俩play的一环吗?”
等着,这就曝光你们!
到时候,宁骆还不得被路庭洲的粉丝一口一个唾沫给骂死-
方鹿野第二天进剧组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路庭洲,简直难以置信。
“哥?你不是还要再往后拖两天吗?”他走上前问。
路庭洲嗯了声,不想多谈:“没什么好待的,就回来了。”
方鹿野看他脸色还行,倒是奇怪了。往日他跟跟他姑妈一见面,两人都要不痛快好久,这次好像没那么糟糕?
正想着,注意到路庭洲侧了下目光,看向门口。
他顺着看去。
看到了幽灵般飘进来的宁骆。
方鹿野眼睛一亮,赶忙招呼对方:“宁骆,你过来!”
看看谁回来了!
他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宁骆听到声音,恍惚看过去。
看到了站在那单手插兜,正对着微微笑着的路庭洲,依旧是白衣黑裤,不过款式换了。
宁骆瞬间梦回昨晚,脸蹭一下红了,心底无声尖叫。
【你冲我笑什么(跑来跑去)说啊你为什么老是冲我笑!是不是想勾引我(仰天长啸)(喊到破音)我就知道你看上了我的美色,贪图我的内在(揪住衣领)(狠狠逼问)是不是想当哥的小野猫了,啊?!】
方鹿野傻眼了。
不是,怎么感觉比之前还疯了?
宋南面无表情,又往耳朵里塞了塞棉花团,闭眼盘腿坐在那,专心敲自己的电子木鱼。
苏万潼捅捅他:“你这棉花,真的有用吗?”
要是好用,她也塞!
“没用,”宋南瘫着一张脸打破她的幻想,“宁骆的声音,是直抵心灵的。”
苏万潼死心了,看他搁哪儿敲敲敲,又问:“你这又是在干嘛?”
宋南刷得睁开眼,死死看着宁骆的方向:“修佛。”
“我要早日修成关音菩萨,收了宁骆的神通!”他眼放精光。
路过的场务:“”
救命啊这个剧组还能不能待下去!
之前大家从不这样的啊!
他这个神经病里的正常人,真的是每天活得如履薄冰!-
方鹿野以为他哥来了是结束,不,其实只是个开始。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喊了那一声之后,不但没有把宁骆喊过来,反而还刺激到他,站在那发了一通疯后,表面冷淡且礼貌地对他跟他哥点点头,绕路走了。
还同手同脚的,走路不看路被石头绊了一跤,差点栽地上。
【大胆贼人,胆敢行刺!看我佛山无影脚!】
然后方鹿野就看他踹了石头一脚,定住。
半晌,一瘸一拐绕了过去。
方鹿野狐疑看着宁骆走远,又看看路庭洲:“他又犯什么病呢?”
路庭洲笑着,淡声说:“可能是大脑被杀毒软件攻击了,一晚上都没重启成功。”
完全听不明白的方鹿野:“啊?”
“没事,忙你的去。”
被打发了,方鹿野看着他哥走远的背影,无能狂怒。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有没有人来还他耳朵一个清净!
不过好在宁骆的下一场戏不是跟方鹿野对戏,而是男一号明恒灏。
方鹿野长舒口气,终于不是自己受折磨了。
当个旁观者看乐子多开心啊,看看苏万潼的前几次,都快笑抽过去了。
他把这个让人开心的想法不计前嫌分享给了路庭洲。
路庭洲看了他一眼,沉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跟他的戏份前几天集中拍完了。”
方鹿野窒息。
靠,是这样没错!
所以受伤的只有自己!
路庭洲看着准备好的宁骆和明恒灏,问:“你说他前两天特别激动?”
“什么激动?那是发癫!”方鹿野咬牙,不接受这个美化词,“你一会看看就知道了。”
场务拍板喊了开始。
丞相杜卿缓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受风咳了两声,苍白的唇勾起笑意,对面前的少年人颔首:“该将军了。”
裴驰一手拿白子,举棋不定良久,遂放下,垂手让礼:“大人,裴笨拙无能,实在不懂这些。”
在仰慕已久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粗鄙,让少年郎薄面羞红,抿着唇不敢抬头。
杜卿拿过他的那枚旗子,落下:“应该下在这里。”
黑子本独占大势,高歌猛进,却因白子落局情势逆转,打开了缺口。
裴驰一说:“大人聪慧。”
杜卿不接他这句,反倒看着他的发旋,轻叹一声:“早知我当年将你从灾民中救下,会让你落到如今情形,我大抵不会再做相同的选择。”
裴驰一一惊,愕然抬头,眼眶眨眼就红了。
他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大人后悔,我却从不后悔。若没有大人相助,裴驰一不过是个流民乞丐,不知哪天就被野狗分食,必不可能有今日光景。”
杜卿让他起来,他不起,两人争执间,杜卿咳嗽几声,帕子上染了血。
空气一静。
两人心知肚明,杜卿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新帝韬光养晦多年,却仍不足抵挡阉党势力。他一死,这天下就是东厂的天下,到时将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杜卿无力靠在软枕上:“你不会死于野狗分食,却即将死于战场你清楚明白,此次北征有去无回。东厂不会让新帝心腹掌兵权,必将你除之后快,北征就是最后的机会,而我”
裴驰一抬头,跪在那里看他:“而大人,则会借用我之身死攻讦东厂,我就是那颗白子,对吗?”
杜卿嘴唇颤了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不必介怀。”裴驰一说,他想笑一下安慰杜卿,却不常笑,导致嘴角笑容僵硬难看。他自己也知道,黯然收了笑容。
而看向杜卿的目光一如见识时澄澈,充满孺慕之情,好似不是即将奔赴死亡,而是新生,沉默而忠诚,是一把收入鞘中的剑:
“大人想要的,我一定拼尽全力奉上。”
哪怕是以身入局。
哪怕是他的命
裴驰一的感情是直白且浓烈的,没有上一个角色白熙来的缠绵复杂。
宁骆在演绎时的处理也是相同,给到大家的情绪同样简单到了极致,也浓烈到了极点。
爱与恨,黑与白,异常分明,剖了腹坦荡荡赤条条让你一眼看个明白。
宋南作为文字工作者,心思最是敏感细腻,当即跟着裴驰一的情绪走,默默红了眼圈。
杜卿扶起裴驰一,看着他重伤未愈苍白的脸色,目带疼惜:“你哎,你身体还没好全,这般没气色,却又要”
裴驰一说:“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了,左右好了也没用。”
宋南抽了张纸,吸吸鼻子刚要擦下眼泪。
熟悉的声音响起。
【嘻嘻,没气色?老子是快没气了,要下线领盒饭了】
【我看你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地府现在流行死一送一是吧?我死你死一起死,大家地府跳恰恰?真潮啊,一想到那画面我风湿病都犯了】
宋南的脸扭曲了下。
明恒灏是听不到宁骆心声的,还在稳稳幸福地演着宰相:“北方局势混乱,可能陛下不久之后就要招你入宫商议战事。”
【妈的,伤还没好就要赶着去死,方鹿野这老六跟当代资本家有什么区别?我还不如回家种地!起码地里的玉米棒子不会在凌晨三点打电话对我说,赶紧来村口浇粪!】
方鹿野:???
靠,角色行为不要上升到演员!
苏万潼又开始嘎嘎乐了,怕被收音捂着嘴拼命压低声音,笑得要撅过去。
明恒灏继续充满感情地背台词:“东厂之人早已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是明谋,陛下身边可用之人仅你一个”
【东厂看我不爽?哈,那就把我弄爽啊!我是m小淘气,爱吃糖果巧克力,为什么活着还没死,其实我也想知道!】
“咳,咳咳咳!”方鹿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不是,宁骆是质变了吗?怎么现在段位都升到王者了?!
他一秒钟都听不下去了,偏过头去。
结果发现他哥居然在笑!
在笑啊谁懂!
路庭洲镜片后的丹凤眼轻轻弯了下,黑眸深邃。唇角带着很浅的笑,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
方鹿野此时跟宁骆共脑,get到了路庭洲身上的斯文败类的人渣味。
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默默远离了他哥。
下了戏,宁骆被一脸复杂的方鹿野拦住。
“干嘛?”
方鹿野深吸口气:“我们聊点触及灵魂层面的问题。”
字.母.圈可不是好事,他得挽救失足少年!
“灵魂?”宁骆疑惑瞅他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这还没到晚上就开始网抑云emo,觉得自己此生注定在情海中浮沉了?】
方鹿野气急,把他拽到无人的角落,压低声说:“你对字.母.圈是什么看法?”
宁骆倒吸一口凉气,也压低声音,狗狗祟祟:“这么刺激的话题?”
方鹿野严肃点头。
宁骆上下打量他一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我觉得吧”
方鹿野洗耳恭听。
宁骆好言相劝,意图拉回迷失的灵魂,小声说:“我觉得你做s会笑场,做m会还手,不该碰的东西还是别碰了。”
【整什么花活,你老老实实当0,光喊哥哥你好棒哥哥真厉害就完了】
方鹿野表情空白一秒。
路庭洲刚跟孙学斌说了几句话,就听到角落里传来宁骆凄厉的喊声。
“方鹿野!你凭什么打人的!”
【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哥哥告状!!!】
【📢作者有话说】
二更还是放在12点好了,我要努力拿四月份6k档全勤(握拳
“做s会笑场,做m会还手”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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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怀抱收留心碎帅哥◎
剧组所有人都被宁骆凄惨的叫声吸引了过去。
看到方鹿野撸起戏服袖子, 气得浑身发抖:“我打人?我还要咬人!你给我站住!”
宁骆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结果被方鹿野一把薅住了长长的假发,假发套勾住了发网, 宁骆为了自己宝贵的头发慌忙停下, 选择正面对抗,勒着方鹿野的束带往外扯:“撒手啊!”
方鹿野被勒到吐血,面目狰狞:“不、撒!”
“撒手,我要咬人了!”
“不撒!靠你怎么还真咬!”
两人缠成一团,难分难舍。
突然齐齐转头, 看向举着相机的花絮老师。
花絮老师从相机后面探出头来, 给他们鼓劲:“快打啊, 继续啊, 不要停。”
“……”
两人沉默一秒, 默契松开对方。
清晰听到了花絮老师遗憾的叹气声:“哎呀,怎么不打了。好好的花絮又没了。”
宁骆紧急形象管理, 拍拍袖子,扯回衣领,摸着自己痛痛的头皮, 心底冷哼。
【哼!我是个有素质的人, 我才懒得跟一些0计较】
方鹿野磨了磨牙,又想动手了, 偏偏孙学斌在喊他的名字,让他去补拍个镜头。
临走前方鹿野扔下去:“下班别走!”
宁骆悄咪咪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幼稚死了,我才不跟你约。”他嘟囔了声,不经意看到静立在远处的路庭洲。
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路庭洲有点往这边侧头的意思。
吓得宁骆赶紧把脑袋扭过去, 听到了自己脖子咔嚓一声, 痛得他失去了表情管理。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就当没我这个人吧求求了!】
怂包样跟前一秒说要跟路庭洲告状的自己判若两人。
桃子奇怪:“小骆哥,你耳朵红什么啊?”
【怎么红了,哪里红了,我耳朵一直这样,你不要睁着眼睛瞎说】
宁骆憋了憋,憋出了自己的素质,说:“可能是最近太热了,我去换下戏服。”
小桃不疑有他,让他去了休息室,还给他手里塞了个小风扇。
宁骆躲在休息室里咸鱼瘫,瘫着瘫着,脑子里又回想起昨晚上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幕。
路庭洲……居然会抽烟的吗?
思绪一旦到了这里,就如脱缰野马狂奔不回头。
宁骆顺势就回想起火光明灭间晦暗的半张脸,靠在栏杆上时脊背绷紧的锋利弧度,被皮带勒住的劲瘦腰身,西裤包裹的紧致线条……
“啪”。
他的手盖住脸。
不行,不能再想了,光看不能摸,想再多有什么用!
早知道就碰瓷,假装站不稳扑上去摸一把了!
起码能感受下八块腹肌是什么手感啊,亏了亏了,亏死了。
“真是的,不争气啊。”宁骆悲伤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等黄黄的思想从脑子里滤出去,宁骆才终于关心起路庭洲昨晚的状态。
确实挺不对的,路庭洲应该是个很会情绪管理的人。
宁骆想了半天,只觉得应该跟路庭洲脸上那道伤口有关,再多的就推理不出来了。
“可恶,脑子好痛……上个厕所快乐下。”
带薪拉屎,嘿嘿。
这个时候剧组的大家都在片场忙着导戏拍戏,厕所没人。
因为是古风拍摄基地,宅子修得很大,小路绕来绕去,宁骆经过一片竹林时听到了谈话声,仔细分辨了下,居然还是路庭洲和方鹿野。
方鹿野在问:“哥,这次姑妈借外婆的名义让你回去,没说什么吧?”
“能说什么?”路庭洲的声音有些模糊,平静说,“左不过是要钱。”
“她怎么老是这样!那你给了吗?”
方鹿野狠狠皱眉,看着路庭洲靠在假山石上,两指夹着烟蒂,烟头微带咬痕,洇出湿润的痕迹,半阖着眸子一脸冷淡。
但方鹿野知道,除非路庭洲心情十分不好,不然是不会抽烟的。
“给?”路庭洲嗤笑,声线冰冷。
宁骆好像从没听到他这样说过话。
路庭洲淡淡说:“我跟她说,除了赡养费,想从我这拿钱,除非是给她的买墓钱,再不济也是烧纸钱。”
宁骆大脑短路了下。
方鹿野磕巴:“那,她怎么说的?”
路庭洲看着指间的猩红一点,浑不在意:“哦,她给了我一耳光,让我滚。”
说到这,声音终于有了波动,轻啧,“带戒指打的,把我脸刮了。”
“……”
方鹿野沉默了下,真诚询问,“哥,我能说你自作自受吗?”
路庭洲指出:“你已经说了。”
【什么!这人打人的时候完全不会考虑颜狗的感受吗?那样完美的一张脸也下得去手,把我老公都给整成破碎感帅哥了】
两人一怔,看向发声处。
果然在层层竹子的掩映后,看到了一张相当气愤的脸。
比正主本人都气,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小骆。”路庭洲喊他。
宁骆一激灵回过神来,见四只眼睛都瞅着自己,挠挠后脑勺:“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真的想走来着,就是脚不听使唤,都说了赶紧走赶紧走,它怎么还能站原地不动呢?】
方鹿野咧咧嘴。
不听话的脚,锯了!
肩膀被拍了下,路庭洲说:“你先回去吧。”
方鹿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怎么总觉得你俩有事瞒着我?”
宁骆看到他就觉得头皮隐隐作痛,真想给他翻个大白眼。
【掰苞米去吧傻子,你哥都嫌你碍眼】
方鹿野:“……”
要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他直接撸袖子就是干!
路庭洲是真觉得头疼,累得好像每天都在化解世界大战。
“赶紧去。”他说。
宁骆看方鹿野走了,连声问路庭洲:“你昨天说心情好点了,那现在呢,又不好了吗?”
【真是可怜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不过没关系,我的怀抱收留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一米八八、脸好腿长的心碎帅哥,肩膀借你靠靠啊】
路庭洲认真想了几秒他的问题,摇摇头:“不太好。”
宁骆:“啊?为什么?”
“因为小骆今天一直躲着我,是为什么呢?”路庭洲略微俯下身,拉进两人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看,似有受伤。
宁骆又闻到了那股烟草中淡淡的薄荷味。
路庭洲碎发垂落,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叹息道:“是我昨天说的话让你觉得恶心?如果因为这个,我道歉。”
“啊?不不不!”宁骆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良心都痛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给路庭洲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真不应该!
他真该死啊!
好在还可以补救,宁骆一叠声地说:“没有啊,怎么可能会恶心。我没有躲你,真的!我今后看到你肯定热情开朗打招呼!”
【我会一个大滑步过去直接叼着玫瑰花,单膝跪地帅气甩头,大喊一声帅哥你好!帅哥结婚!】
路庭洲侧了下头,这才语气如常地开口,说:“是么?你这样说,我就当真了。”
“当真当真,我说话100%是真的!”
宁骆根本没发现他不小心泄出来的笑,努力岔开话题,问:“我怎么总是闻到你身上的薄荷味?你有用薄荷精油有吗?”
“这个?”
路庭洲不意外他的反应,顺着宁骆生硬的话题,晃了晃手里的烟蒂,“薄荷味的。”
“薄荷味?有这种的吗?”
路庭洲看他满眼好奇,“嗯”了声,突然笑着问:“试一下?”
宁骆是真的想尝试,一脸跃跃欲试:“可以吗可以吗?”
“当然——”路庭洲薄唇微启,微笑着说,“不可以。”
“为什么啊?”宁骆耷拉下眼,不开心了。
路庭洲直起身,淡笑着说:“小孩子不可以吸烟。”
宁骆难以置信会是这种理由:“我不小了,我都二十好几了!”
“是么?可我觉得,也不是很大,”路庭洲说,“毕竟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上小学吧,小骆同学。”
宁骆缓缓打出个问号。
这话好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听过了,可恶!
“不过这样说起来,”路庭洲好似在认真思考,“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吗?”
宁骆:?
【啊啊啊啊闭嘴吧我的哑巴老公!】
50☪ 第 50 章
◎没出息没关系,有气息已经很厉害了◎
路庭洲好像没看到宁骆的崩溃, 慢条斯理掐了烟,继续说:“我参加小学郊游的时候,你在挑选最新款奶瓶?我高中的时候, 你应该学会跟同班同学说‘放学别走’了。说起来, 小骆三岁的时候还在穿开……”
“哥!!!”
一股力带着路庭洲撞向了背后的假山石,嘴巴被死死捂住,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成功闭嘴了,静静看着把他按在假山石上的人。
唐沐白去厕所的路上就听到竹林窸窸窣窣好像有人,本没太在意, 直到听到了那声喊, 认出了是宁骆的声音。
躲在竹林, 肯定没干好事。
唐沐白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 看清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错愕上。
原以为这两人只在私下半夜里约会, 原来在剧组就经常搞在一起吗?
如果把消息放出去,绝对会震惊全网。还可以带一下剧组的热度,到时候顺势炒作自己, 就更容易了。
看来这是老天看不过眼宁汐白夺了他的爱人, 要让宁骆来给自己当垫脚石。
唐沐白小心掩藏好自己的身形,拿出手机对准远处的两人, 按下快门。
按了半天才发现,这两人怎么半天没动?
搞什么摆拍啊!你俩倒是换个姿势让他拍拍侧脸啊!
不是宁骆不想动,而是他已经完全石化了。
他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勇气,把路庭洲壁咚在了假山石上。
【妈的, 好勇啊!我是什么很饥.渴的人吗?怎么想到直接扑上来的?现在怎么办啊完全尬住了!我能不能去死?要不你直接当我死了吧!】
那可不行。
路庭洲垂着眼看捂着自己嘴的手, 动了动。
宁骆感到掌心有东西轻轻擦过, 随后是湿热的气流。
意识到那是路庭洲倾吐的鼻息后,他头皮瞬间麻了,触电般收回手。
“我、我。”
【该死的怎么解释啊啊啊!】
路庭洲保持着被他摁在假山石上的动作没动,好整以暇看他,鼻腔中轻轻哼出个上扬的尾音:“嗯?”
宁骆动用了自己这辈子的智商,cpu差点被烧干了,终于灵光一闪,指向天边:“快看!有飞机!”
“……”
路庭洲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看着他。
宁骆强装没看到,手指倔强地指向天空。
【在发光和发热中选择了发疯!在变帅变瘦中选择了变态!怎么样小野猫,爱我,你怕了吗?】
路庭洲是真有点怕。
怕宁骆脸红到缺氧厥过去。
应了声:“好像是有。”
“是吧,我就说有!”宁骆强撑着慢慢收回手,煞有其事点头,“你肯定是看晚了,只能看到飞机尾巴。”
路庭洲附和,表达自己的遗憾:“好可惜。”
跟着抬头看天的唐沐白:???
你俩到底是恋人还是病友啊?
宁骆收回了那只手后才发现,自己的另一住爪子正按着路庭洲的肩膀没松开。
他东看西看,假装无事发生,以同样慢吞吞的速度收回那只爪子。
心中突然闪过自己在休息室的念头。
【摸一摸,也没什么的吧?】
路庭洲还没跟上他的思路想通是摸什么,就感到有人在他的腹肌上蜻蜓点水划了下,随后光速逃离案发现场,眼角余光还小心觑着他的表情生怕有一点不对劲。
路庭洲:“……”
【真能感觉到!这是什么?腹肌,摸一把!不穿衣服就更好了吸溜吸溜】
【早知道不那么快拿走了,我还能再按一按吗?按下去会不会是能弹回来那种Q弹紧致的感jio?】
宁骆看似天人交战,其实手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经抬起来了。
然后被一把扣住。
路庭洲攥着他的手腕,微眯了眼,笑不达眼底:“要干什么?”
宁骆咽咽口水:“活动下手腕。”
“是么?”路庭洲看向被自己攥住还凌然不屈指向自己腹肌的指尖。
五指瞬间耷拉下来,软趴趴没有骨头。
然后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宁骆一本正经:“你看,我平时就这样预防腱鞘炎。很有效果,推荐给你。”
路庭洲气笑了。
唐沐白气疯了。
神经病吧你俩!
还腱鞘炎?我瞅你就是个小妖艳!
他当即低头啪啪啪打字给业内人士推荐的叮当工作室。
【给你们钱,把宁骆跟路庭洲的恋情曝光!我要宁骆被狠狠地骂!】
随后把自己拍的照片通通发了过去。
【叮当工作室:好的亲亲,包您满意哦~】
唐沐白放心了,看了两人一眼,满意离开。
叮当工作室的老大点击放大照片,“靠”了声。
“怎么了老大?”员工们问。
老大把照片给他们看了眼,又说了客户的要求。
员工A吐出嘴里的瓜子:“还是人家宁骆会玩,把照片拍这么好看这么唯美,让我们去发,不就是引导大家磕cp吗?”
员工B顺手拿了一把他的瓜子:“上次让我们帮忙尬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宁骆的团队喜欢反向操作,这次也是一样呢。”
老大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不错,分析得非常到位。而且对方再一次选择了我们叮当工作室,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我们的长期客户,是金大腿!”
老大语气铿锵:“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精修照片,美化通告!不着痕迹帮金主爸爸实现炒cp目标,主动且超额完成任务!”
“说得好!”老大一拍桌子,豪气冲天,“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工!”
员工C踊跃举手:“老大,我想到个绝妙的点子。”
他在老大鼓励的眼神下,自信开口:“宁骆的剧组快杀青了,杀青后就紧跟宣发,我们可以在那头有了热度后放出通告,让热度再上一层楼!”
叮当工作室的老大激动地一拍他后背,竖了个大拇指:“大聪明!全是点子啊,就按这个来!”-
剧组的最后一场杀青戏是方鹿野的戏。在东厂倒台,朝政清明后,迎来了三年一度的科举。
天下有才之士尽数涌入长安城,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对仕途的向往。他们意气风发,谈史论政,意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开太平盛世,青史留名。
新帝站于城楼上,手扶栏杆,注视着这一幕。
风吹过他的衣摆,墨龙翻滚,张扬咆哮。
被压了数年,隐忍数年的新帝,终于能挺直腰板站在这里。
“陛下,小心着凉。”侍卫统领给他披上披风。
新帝望着天那头的地平线,说:“往日,朕身边总跟着丞相跟裴将军。如今少了这两人,倒不习惯。”
侍卫统领斟酌回:“我朝人才济济,必能再出文臣武将。”
新帝不答,抬头看天边的飞鸟掠过,望那水随天去,落日楼头。
世间已无杜裴,栏杆拍遍,也无人会,登临意。
低低叹息随风远去:“可惜流年……”
“卡!”
“完美!”
“杀青快乐!”
剧组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底下装作百姓的群演也跟着撒了欢儿的庆祝。
孙学斌拿着喇叭大喊:“今晚请大家吃饭,杀青宴!”
“好!”
宁骆跟着开心。
【好,可以吃席了】
一转头,看到了宋南的痛苦面具,不解:“你怎么了?”
宋南非常崩溃:“你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
宁骆对着一张堪比足球场的超大圆桌,以及坐在圆桌上的几十个陌生人,终于明白了宋南的痛苦。
这里简直就是i人地狱。
他茫然无措往前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对着全桌四十多只眼睛职业假笑,进入了社交应激一级战备状态。
宋南眼看他走到了投资商那边,想拉他没拉住:“诶!”
完了。
他心里先给宁骆点了一只蜡。
一路走好。
宁骆绕了一圈走到头了都没人喊他,回头想问问苏万潼他们自己到底该坐在什么位置,却看到他们正站在篮球场的对面默默注视他。
苏万潼还在拼命做口型:回来,快回来!
“这位是宁炀的弟弟吧?”
宁骆回头,看问话的投资商之一,应激反应启动,微笑点头:“您好,我是宁骆。”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为什么突然找我搭话,天哪他要跟我聊什么?太难了我跟本不会聊天啊,快点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我的饭搭子们!】
搭话的投资商十分热情:“我跟你哥哥认识。小骆,来,坐我旁边。”
他拖出身边的椅子,拍了拍示意宁骆坐下。
宁骆微微睁大眼,大脑拼命运转想拒绝的理由,身体却在对方笑眯眯的目光下习惯性一屁.股墩下了,还超有礼貌:“谢谢您。”
【……让我死!!】
苏万潼听着他的尖声惨叫,表示无能为力,跟宋南坐在了对面。
宁骆跟他的饭搭子们隔球场相望,缓缓露出个安详的笑容。
【好,我死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具尸体】
很快,宁骆的另一边也坐了人,目测也是个可以给宁骆当爹的长辈。
两人夹心饼干一样,紧紧把宁骆夹在了中间。
宁骆脊背挺得更直了,头皮发麻,目光只敢落在自己面前的碗碟上,手放在大腿上,无措地扭成了麻花,一会扯扯袖口,一会撩拽拽衣领。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但又不知道在忙啥。
【我直接崩溃大哭,我狂扇自己耳光,我边哭边扇边扇边哭!我直接一个左勾拳右勾拳180度后空翻一头栽地里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妈的不活了!】
宋南默默把餐前山楂条拿出三根,立在桌上。
方鹿野问:“干嘛?”
宋南目光中是感同身受的同情:“给宁骆的尸体上香。”
“……”
刚坐下的大叔非常健谈,对着谁都要拉出来唠一唠,宁骆发现了,这大叔还是开火车按顺序一个个来的。
这一发现让他心肝俱颤,恐怖程度直线上升堪比英语老师开火车。
下一个还就要轮到自己。
【人类为什么要进化出聚餐团建这种东西?这简直就是逼我这个内向羞涩腼腆的小男孩基因突变!我现在是狂暴大恐龙(张大嘴巴)(狂吸空气)我要追着你们的屁股啃啃啃啃啃啃!】
健谈大叔对宁骆发来亲切慰问:“这年轻人眼生,是叫什么?”
宁骆脑一抽:“狂暴大恐龙。”
四周安静如鸡。
健谈大叔缓缓:“啊?”
宁骆闭了闭眼,仿佛看到了天堂。
宋南觉得他应该是真正的死去了。
因为连狂暴的心声都没了。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幽默啊,这玩笑真有趣。”健谈大叔艰难给宁骆递台阶。
宁骆差点磕头跪谢,当场认爹。
话题终于略过了自己,宁骆感动到想哭。
【没出息没关系,有气息已经很厉害了,宁骆,再坚持一下,你可以!】
二十分钟后,众人基本到齐,只是主位还空着,大家都在交谈根本不提开饭的事。
宁骆又觉得不是那么可以了。
他饿到了精神恍惚,甚至已经不觉得饿了。
【好喜欢在酒局上当抖m的感觉,这种被饥饿感与崩溃感来回鞭.笞凌.虐的感觉,太让人着迷了!爽!不、要、停!】
整个包厢上空都响着宁骆铿锵有力的最后三个字,回音不断。
给刚进门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立马有人发现了他。
“路先生,您来了。”
“请进请进。”
路庭洲将西装外套递给服务生。
他顺着刚才的声音看到了被左右为男夹在中间、脊背挺直恨不得把自己当标本钉死在椅子上的宁骆。
不,这其实只是个垂着脑袋cos人类的尸体。
路庭洲微一挑眉。
怎么坐那里去了?
他颔首:“抱歉,路上有事来晚了。”
“不晚不晚。”
“路先生,您坐这。”
孙学斌拉开主位的椅子。
宁骆后知后觉抬头,看向主位,恰跟路庭洲的目光对上。
【原来是你!你居然卡点到让我没有早早吃上饭,可恶】
他倒不意外路庭洲会坐主位,毕竟是原书中需要所有攻合力才打通关的boss,肯定是非常牛批,只是平时太低调。
路庭洲看着他可怜巴巴、苦大仇深的脸,手擦了下鼻尖,难得感到愧疚,偏头对服务生说:“再添一把椅子。”随后对着宁骆,点了点那把椅子,说,“小骆,坐过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宁骆。
惊讶、不解、疑惑,各种情绪都有,却无人出声质疑。
其中就属唐沐白的最复杂。
路庭洲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装不熟吗?
宁骆却终于呼吸舒畅了。
【终于不用坐在陌生大叔中间赔笑了!路庭洲,简直就是古希腊掌管酒局排位的神!】
在路庭洲身边落座后,宁骆感动得眼泪汪汪,觉得路庭洲简直就是超级好一饭搭子。
感动完才发现不对劲:【……咦,等会,我是不是成主位了?】
苏万潼沉默。
您老才发现啊,路老师都坐旁边去了。
宁骆发现这点后坐立难安,目光频频看向路庭洲。
路庭洲侧目,顾及旁人压低声问:“怎么了?”
宁骆同样压低声,怕路庭洲听不见往他旁边凑了凑:“位置……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路庭洲微微笑着,说,“一会他们上菜后,所有的菜品都要先转到你面前,你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宁骆双眼放光:“真的吗?”
路庭洲嗯了声。
【好耶好耶!】
宁骆心底悄悄比了个剪刀手,美滋滋。
半分钟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压根儿不是菜品的问题啊,而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坐主位啊摔!】
方鹿野默默别过头,根本没眼看。
他哥说的话宁骆都能信,也是没谁了。
人一到齐,很快就开始上菜。
今天这个局是孙学斌组的,自然由他开场。
他先是说了很多,又说:“我也不多说,感谢大家的到来。”
随后看向路庭洲,让他说几句。
路庭洲淡笑着,只说:“大家吃饭吧。”
宁骆一听这话,当即激动地拿起筷子就插准了面前的糯米藕。
他早就目测过距离了,甚至精挑细选了自己最满意的一块,藕片上淋得全是糖汁,绝对好吃!
路庭洲轻咳了声。
宁骆茫然抬头,发现大家也在举着酒杯,茫然看他。
半秒后,宁骆放下了筷子,端起杯子。
拿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是动物园的猴子,马戏团的小丑,甩着舌头狂奔的狗!我所有的自尊都被踩在脚下,我所有的情绪都被你玩弄,从惊讶到不知所措、再到激动兴奋!是的没错,我就是喜欢这种死来死去的感觉,我只是喜欢用擦屁.股的纸擦眼泪我有什么错!】
路庭洲不说什么,其他人也当没看见。
宋南他们却已经替宁骆抠出了一栋汤臣一品。
互相敬酒坐下后大家才开始吃饭,之前的健谈大叔向路庭洲介绍这里的菜品:“那道咸蛋黄梭子蟹格外好吃,快试试。”
“是么,我尝尝。”路庭洲笑着伸筷子一夹。
夹了个空。
宁骆看着自己转过来的梭子蟹,又默默地转了回去。
“……”
苏万潼有种看熟悉的人丢脸的尴尬复杂情绪,又想笑又脚趾扣地。
领导端酒你炫饭,领导夹菜你转桌。
真不愧是你啊,宁骆!
宁骆的脚指头已经抠累了,低着头默默扒拉自己面前的白米饭,吃一口抹一把辛酸泪。
他今晚上再也不会伸筷子了!
正在悲伤难过痛苦想要跳楼之际,咸蛋黄梭子蟹到了他的盘子里。
宁骆咬着筷子抬头看去。
路庭洲正收回手:“公筷,不脏。”
说完继续跟别人交谈,好似只是随手做的一件事。
健谈大叔看在眼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笑而不语。
路庭洲跟狂暴大恐龙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浅。之前可没见他对谁这般照顾过。
狂暴大恐龙一嘴咬下路庭洲给他夹的蟹肉,瞬间惬意地眯起眼。
咸蛋黄沙沙的口感跟蟹肉的鲜香融合得恰到好处。
【不愧是火车老师的倾情推荐!】
火车老师?
路庭洲看向健谈大叔,回想起这人经常转着圈轮着跟人聊天说话,立马秒懂这个外号。
饭吃到一半,路庭洲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只是毕竟是酒局,不能光吃,还得喝酒。
宁骆酒量不好,但又菜又爱玩。酒桌上开了不少好酒,随便一瓶就得五位数起步。
可惜白酒居多,宁骆悄悄尝过,跟刀刮喉咙没区别,吐吐舌头趁人不注意全倒地上了。
偏偏有人看他喝,以为他是喜欢。
兼之路庭洲对他的特殊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中,于是上前轮番给宁骆敬酒。
宁骆不会推脱,说不要还会被当成欲拒还迎,喝了好几杯。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看人都开始重影了,悄悄把酒继续往地上倒。
如此多次后,身边的另一位大叔拍拍他。
“小朋友,可以不要再往我鞋上倒酒了吗?”
“咔”一声。
宁骆听到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他极其、非常、特别冷静地对大叔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摸索着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方鹿野看他走路不稳的样,问:“你干什么去?”
宁骆平静地说:“我去吹风。”
三分钟后,打完电话的路庭洲听到了服务员极其激动的呐喊声:“先生,您别想不开啊!”
一拐弯,就看到了众多服务员七手八脚拉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熟悉的身影正拼命挣脱这些八爪鱼,单脚踩在了窗户框上试图跳楼,一脸悲愤大喊:“让我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先生,您冷静啊!”
服务员说:“一楼是跳不死人的,您得去三楼!”
宁骆被这话惊到了,用混沌的大脑试图思考。
思考失败。
“他怎么了?”
有人过来问,然后宁骆听到了服务员在说前因后果。
“行,交给我吧,你们去忙。”
随后自己的腰被从后面揽住,对方收紧用力,一提。
把他轻松提溜了下来。
然后被翻了个身,面对着一张脸。
“这么轻?”路庭洲微讶,见宁骆仍在出神,双颊红扑扑的,眼神迷离还晕着一汪水,懵懵懂懂看着他,一看就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路庭洲抬腕看了眼表,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开不了车,找代驾先送你回去。”
宁骆茫茫然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眼神跟着路庭洲的那张脸转,滴溜溜一错不错。
“你先在这待着,我去跟孙导他们说一声……”路庭洲看他这幅样子,蹙蹙眉,觉得要真把人放在这指不定转眼就丢了,“算了,不说了,我带你回酒店。”
他在手机上跟孙学斌他们说了声,至于对方什么时候看到就说不准了,这个点应该都喝上头了。
路庭洲叫了代驾,很快就来,让宁骆站在路灯下等着,自己处理个事情。
宁骆偏偏头,看帅哥站在自己旁边玩手机。
路灯此时就是最完美的打光,一半侧脸隐在阴影中,另一半则被光线精雕细琢,勾勒出立体五官,眼眸垂着,长睫上悦动着细碎光点。
路庭洲还在回复消息,突然“啪”一下,被人双手捧着脸颊,强行扭过去看对方。
宁骆一脸凝重:“你谁?”
路庭洲张嘴欲言,又被他堵住了嘴。
“嘘,别吵,”宁骆认真看着他,点点头,眼神逐渐沉痛,“我都明白。”
路庭洲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
宁骆开了尊口:“小爸,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吗?不,父亲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只有我,才能给你!”
路庭洲的目光带上了荒唐两个大字。
他突然看向宁骆背后,对上了震惊到原地爆炸的代驾的目光。
两人对视,连空气都是炸裂的。
代驾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你们!”
大晚上为什么会有脏东西混进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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