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动物园下
几个馆逛下来, 时间已经到了12点多。为了节省时间,马斌带着妖怪们边走边吃,前往下一个馆。
“长颈鹿!”坨坨和小丛异口同声地叫出场地里走来走去的动物名字, 他们俩欢快地跑到围栏边, 抱着围栏伸着脑袋往里看。
长颈鹿可是《动物世界》里经常出现的动物, 它们会在非洲草原上努力找树叶吃。当然, 长颈鹿偶尔也会是狮子、猎豹的捕食对象。
长颈鹿身带黄斑,四肢修长,脖子更长,脑袋小而尖,顶着一对短而直的小角。它们站在栏杆边吃着上面挂着的树叶。矮一点的那头长颈鹿吃一会儿树叶,就往屋里走。它在屋里又呆不住, 很快走了出来。
之前看《动物世界》,妖怪们只能看到别的野兽吃长颈鹿。现在不用去非洲,真看到长颈鹿又吃不得。西觉和兜明只好看着长颈鹿下饭,手里的凉花卷似乎都好吃了一点。
西觉遗憾地问身边的梁小飞,“长颈鹿好吃吗?”
梁小飞:?他惊讶地看向西觉,“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大部分正常人都不会问这种问题吧!
“我看狮子吃长颈鹿, 好奇地问一下。”西觉十分淡定地回答。
“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没人吃过。常吃的动物菜市场里就有,不常见的才在动物园里给人看。”马斌在一旁笑道。
“哦。”西觉表面淡定,心里却在想, 长颈鹿的肉应该是好吃的吧。面前的三头长颈鹿的肌肉很漂亮,有漂亮肌肉的动物一般都是好吃的。
看够了长颈鹿, 他们顺着小路往前走,在下一个围栏里看见了大象。
“真大。”兜明忍不住感慨。大象的体型得有三个他的原型那么大。两个蒲扇似的大耳朵时不时地煽动两下, 还有一头嘴边长着两根白白的大牙。
“这么大很难捉的。”花旗小声说。
“我和西觉一起有可能捉到。”兜明客观地分析。在不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只靠他自己原型力量捕捉这么一头大东西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有西觉配合他一起, 倒是有可能。
花旗耸肩道,“反正我吞不下。”
马斌见坨坨一直拿着手机到处拍照,于是问,“你们要不要和大象合影?”
“好啊。”坨坨一口答应下来。他打算多照些动物的照片,以后回山上和山里的小妖怪们一起看。那些小妖怪们从未远行过,也很少下山。
再说,非洲可是在很远的地方。他们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妖怪,很大可能都走不到非洲。山里的小妖怪们应该是没机会看到这些动物了,只能通过照片。
妖怪们在马斌的指挥下在大象的围栏前站成两排,和两头大象一起拍了张照片。
坨坨拿回手机,看到照片觉得十分满意。又说,“我们还没和长颈鹿照照片呢。”
于是,他们又往回走了一些,在长颈鹿的围栏前也合影了一张。长颈鹿刚好伸头吃他们旁边大树的树叶,刚好和妖怪们近距离地一起合影。
走过大象围栏,下一个围栏里是一头灰色犀牛,旁边的围栏里是一头白色犀牛。他们嘴巴上顶着两个角。前面的角要长一些,后面则是一颗小角。
妖怪们在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说过偷猎者因为要犀牛角而大肆捕杀犀牛,导致犀牛数量越来越少,成为濒危保护动物。
“这也是大家伙。”兜明摸着下巴说。犀牛不同于大象的高大壮,他们长得又矮又敦实,体型也大。光是看体型和外貌,应该是不好惹的家伙。但是《动物世界》里说过犀牛是胆小不伤人的动物。
“一头够我们吃三天。”西觉在一旁算着小账。
梁小飞和马斌也是无语,一路听着他们几个讲的都是好不好吃,好不好抓,能吃几天。这是动物园啊,不是他们的捕猎场!里面很多都是珍稀动物。再说,就那些大家伙,是随便想抓就能抓的吗?这两头犀牛起码都有1吨多重。
犀牛场里有许多粪便,附近的味道并不好闻,即使是这样,妖怪们也还是看了将近二十分钟。
“下面一个是猫科动物馆。”马斌边走边查手机,对动物园里的路线了如指掌。妖怪们只要跟着走就行,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云善趴在西觉脖子处打了个小哈欠。西觉轻拍他的背,云善乖巧地趴在西觉脖子处一动不动,他想睡觉了。
“数猫。”坨坨看到展馆前挂着的卡片念出声。
梁小飞无奈道,“你再看看,数上面还有草字头。”
坨坨凑近了仔细看,一转脸露着大笑脸说,“加草字头我就不认识了呀。”
“干嘛为难小学生?”马斌看一眼梁小飞问,“这字你认识?”
“薮猫,sou,第三声。”梁小飞无奈道,“马斌,咱们以前不是来过这个动物园?当时我们还查了手机。”
马斌干巴巴地笑两声,“忘了。”
“这个猫的耳朵又圆又长,快比脸大啦。”坨坨趴在网前,看着里面蹲在地上观察四周的薮猫。“身上也有黑斑哎。是大猫。”
相比于普通猫,薮猫的体型算是偏大的。但是对于西觉和兜明来说,这只是一只大一点的小猫。
云善靠着西觉睡着了,均匀的小小呼吸声响在西觉耳边。西觉把他的帽子往下拉一拉,把他卷起来的衣袖放下。
薮猫旁边住着狞猫。狞猫全身黄色,全身毛发长度均匀,一小撮黑毛竖在长耳朵尖上。其眼上有一道竖着的黑纹,嘴边也有黑纹,看起来就是一副凶神恶煞、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那只狞猫蹲在假山探出的石壁上,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笼子前的人类。笼子的顶部有铁丝网,想来是防着狞猫逃跑。猫科动物天生有着灵活的攀爬能力。
“是一只漂亮小猫。”西觉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到了猫科动物馆,西觉和兜明倒是没探讨这些猫好不好吃。梁小飞想着猫虽常见,但是很少有人吃猫。西觉他们应该也不吃猫。
旁边的笼子里养的是猞猁。和狞猫一样,猞猁的两边耳尖各有一簇黑色的丛毛竖起,不过耳朵比狞猫要小些,浑身长着长毛。
笼子里躺着晒太阳的那只猞猁黄毛、身上带着些细长黑斑,长相有些像老虎。
兜明站在笼子边与猞猁的黄色眼睛对视上。他释放出了身上属于老虎的气息,原本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猞猁瞬间丛地上弹起,转身往后跑。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它停下,谨慎地转身,小心地看向笼子外。
“我喜欢这只小猫。”片刻后,兜明笑着说。
“这可不是小猫,这是会扑兔子的大猫。体型也不小。”梁小飞看着笼子里的猞猁跑到了石头后藏着,他们已经看不见猞猁的身影。
既然看不见猞猁,他们绕了弯,去看下一个笼子。
“哪有动物?”马斌找了一圈没找到这个笼子里养的美洲豹。图片上显示,这是一头黑色的美洲豹。
“在那。”兜明指向趴伏在岩石底部的豹子。那头豹子全身漆黑,缩成一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岩石的阴影。
西觉很想好好看一看这个纯黑色的同类。他在《动物世界》里看过,那是非常漂亮的纯黑色。但是眼前这个同类似乎并不活泼。它一动不动地缩在岩石下,纯黑色的模样压根让人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西觉释放出豹子的气息,但是他的同类并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一会儿后,西觉小声说,“这是个很傲慢的家伙。”
有一个专门的虎园就在猫科馆旁边。门口竖着的展牌显示里面既有白虎也有普通的黄色老虎。
“竟然还有白色老虎。”兜明惊讶地说,“我在《动物世界》里没有见过。”
“白虎是变异种,数量很少。”梁小飞给他解答。
刚进虎园就是透明玻璃墙,玻璃墙下就有一头黄色老虎慵懒地侧躺着睡觉。
“没有你大。”小丛看了一眼后,小声地对兜明说。
“长得挺胖。”兜明看着老虎垂下来的肚皮,有些骄傲地说,“它一定跑不过我。我比它强壮得多。”这是一只胖老虎,而不是一只强壮的老虎。
兜明放出老虎气息,躺在地上甩着尾巴的大老虎立马翘起脑袋四处巡视。兜明将手放到玻璃墙上,神色严肃,在他身后的虚空之中出现一只透明的威风大老虎。
墙后的老虎骇然翻身而起。透明老虎猛地往玻璃墙上扑,那头老虎倒也不惧,跟着往墙上扑。只听得一声“砰”地一声大动静,园里的大老虎一头撞在玻璃墙上,痛得哀嚎着后退。
墙边胆子小的人类已经被吓得尖叫出声。即使有一个玻璃墙挡住,但猛兽扑过来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吓人。
一旁的年强男人喊,“我去,大老虎自杀了。”
马斌被吓了一跳,“这动静也太大了。”
兜明:忘记还有玻璃窗了。
老虎撞到玻璃墙上后,烦躁地在玻璃墙前来回踱步,眼睛却死死盯着兜明。
“给你和大老虎照一张。”坨坨掏出手机对兜明说,他当然知道兜明刚刚的动作。要是大老虎没被关起来,兜明肯定要和它打架的。他们这些食肉动物总是爱打架。
兜明欣然点头,站在玻璃墙前勾起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隔壁区域是白虎的领地。白虎躺在高高的山崖上正在睡觉。
兜明看了一眼后说,“是母老虎。”。刚刚那头黄老虎是公的,这头老虎是母的。这头老虎的不胖不瘦,体态比旁边那头公老虎好看得多。
“这么远都能看出来?”马斌好奇地问,“怎么看的?老虎又没翘屁股。”
“就是看出来的。”兜明简单地说。就像人类可以一下子看出男女一样,他当然也能瞧出来自己的同类是公是母。
兜明让透明的白色老虎跳进园内,站在山崖下仰望上面的白虎。发现有同类入侵,白虎威胁地冲着下面吼叫。兜明的透明老虎不甘示弱,大声地吼了回去。
“这么凶。”马斌掏出手机拍视频。难得看到老虎这么凶狠的样子。
西觉肩上的云善被这一阵阵虎啸声吵醒,他勉强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没睡饱,现在心情不好。
西觉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指着园里的老虎对云善说,“云善你看,是一头白老虎。”
那白虎显然是个暴脾气,一番吼叫后见对方不离开,它三两步从崖上灵活跃下,直扑透明老虎。
透明老虎敏捷地往左边闪开。又立马扑了过去,与白虎缠斗在一起。
在普通人类眼中,白虎上半身立在空中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打斗,嘴里还发出吼声。可这园里只有它一头老虎,场面看起来十分怪异。
马斌慢慢地挪到西觉身边,小声问,“西觉,这边是不是不干净?”
“什么不干净?”西觉依旧看着下面两头老虎打架的场景,不知道马斌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有鬼呀?你看这老虎明显不对劲。他自己上半身怎么可能立起来那么久,那样子也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打架。”马斌说着又往西觉身边凑了凑。
周围的人类基本都拿出手机对老虎进行拍摄。
西觉面色一沉,暗暗施出法术,将兜明的透明老虎打散。虽然兜明隐藏了老虎的样子,但是人类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得立马纠正。
打架打得正兴奋的兜明不解地转头看向西觉,“你干吗?”
西觉却没回答他,而是转头对马斌说,“这里没什么不干净。”
云善醒了一点,不哼唧了,垂着眼睛看下面走来走去的大白虎。他每天晚上都能看见老虎,一点都不害怕这东西,反而熟悉的很。他有些兴奋地指指下面的老虎给西觉看,自己哇哇哇地说了一通。
说完一遍后,云善去看兜明。发现兜明还是人的样子,没有变成老虎。他就看看兜明,再低头看看老虎,这么来来回回地忙活着。
“行了,走吧。”西觉率先离开。他不打算再让兜明留在这看同类,他担心兜明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招惹园里的老虎。
花旗最后看了眼下面的白虎,心想着这要是在深山里就好了。他还从来没吃过老虎。老虎不在兜明和西觉的食谱上,但是在他的狩猎名单中。可惜咯,看得见,吃不着。他遗憾地摇着头跟着一块离开。
顺着路往前走,左拐是室内的雨林馆。
看到封闭的展馆里的树和潮湿的环境,妖怪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仿造热带雨林建立的展馆。在这里他们着实长了一番见识。
在树枝间轻巧地窜来窜去地动物最后停在墙壁上,这一停下,让梁小飞一群人看清后倒抽一口凉气。
“WC,妖怪!”马斌第一反应把这称呼喊出口。
惹得在场的真妖怪们齐刷刷地转头盯着马斌看。
“怎么了?”马斌指着玻璃墙里,蹲在墙壁上的小东西说,“那东西不像是妖怪吗?实在丑啊。到底是猴子还是松鼠?”
“不能因为它长得丑就说它是妖怪吧?”坨坨歪着脑袋看向马斌。难道妖怪是和丑挂在一起的吗?他不同意!他就是很好看的妖怪呀。
“丑还不是妖怪?”马斌理所当然地说,“丑八怪,丑八怪,丑的也叫妖怪。不然现在哪还有妖怪。”
“妖怪也有漂亮的。”小丛小声说。
“是有漂亮的呀。白骨精就很漂亮。”马斌点头,“不过我们经常说长得像妖怪,就是丑的意思呀。”怎么话题说得莫名其妙,怎么变成讨论妖怪丑还是漂亮了?真是奇怪。
“白骨精是什么妖怪?”花旗敏感地问向梁小飞。
“《西游记》里的女妖怪。”梁小飞回他。想到花旗他们对妖怪的话题一向讳莫如深,他紧接着解释,“不是真妖怪。是别人编出来的。”
“等回去了,我给你们找《西游记》看。”
“好。”花旗倒是很好奇,人类会编出什么样的妖怪来。还是真的有人类见过妖怪?
“是小猴子。”小丛看到介绍说这种猴叫棉顶狨猴。
棉顶狨猴黑脸,脸部有两圈白毛,脑袋上却顶着一头长白毛,像是长了一头白发似的。背上和尾巴是黄毛,肚皮上又是白毛。长得实在是与众不同。
旁边一个馆内生活着一只绿色大蜥蜴,安静地扒在树上,只有眼睛时不时地开合一下。妖怪们在《动物世界》里看过蜥蜴,现在看到倒也不觉得新奇。
“这也是猴子吧?”梁小飞看到隔壁馆里蹲在树上长尾巴的生物,觉得这与那棉顶狨猴的长相实在是难分伯仲地丑。
只见那猴子也是脸上没毛,一张黑脸,脸边一圈炸开的金色长毛,像公狮子脸上的毛似的。其身上是黑色长毛,四肢又是金黄色。在灯光下,它们蹲在树上脸往前伸的时候活像是一张鬼脸。
云善显然有些怕,搂紧了西觉脖子,小脑袋紧紧地贴在西觉脸边。
“金头狮面狨。”马斌举起手机拍照,啧啧感叹,“不来还真不知道,想象不到的生物可真多。”
“这也挺丑的。”小丛忍不住吐槽。
坨坨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后,没眼看地走去下一个馆。成年男性胳膊粗的树枝上站着两个东西,一只全身覆盖长长的黑毛,另一只全身毛发为灰褐色,都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树上蹲了两个毛绒玩具。
“什么呀?”坨坨好奇地趴过去看。
其中黑毛的那只突然转过身来,坨坨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啊——”
“怎么了?”花旗听到声音快步走来。
在看到树上那个东西后,他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东西,长相似人,全身黑色长毛,却偏偏长了一张白毛方脸,黑色大鼻子。
“这太吓人了呀。”坨坨叫道。
马斌和梁小飞他们也被吸引了过来看。
“这不是那个网红猴子吗?”马斌回忆自己之前查的攻略,“白面僧面猴呀!”
“猴子?”兜明不相信地看向马斌,“这是猴子?”这是妖怪吧!
“是猴子。”马斌转向一旁贴着的牌子上念道,“白面僧面猴,由于其面无表情,像一位看透世事的老僧,故而得名。”
“这种猴子雌雄的毛色有明显的区别。雄性通体黢黑,只有面部为白色;雌性呈斑驳的棕色,眼下有两条苍白色条纹。且雌性体型比雄性小。是一夫一妻制,终生为伴。”
等那只雌性猴子转过脸,确实和牌子上说的一样,不是白脸。浑身毛发一样倒是没那么吓人。只是那雄性白面僧面猴长得着实非同一般,身上的黑色长毛与脸部的白毛对比十分鲜明,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坨坨掏出手机给白面僧面猴拍了好几张照片。倒是没谁在这室内馆要和长得各有特色的猴子们合照。
出了雨林馆,坨坨想起昨天晚上马斌说有猴子看,他当时说猴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圈看下来,他现在觉得其实很值得看。不看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无法想象的动物。
“已经4点了。咱们得快点,动物园6点闭园。”马斌催着他们快点去下一个展馆。
踏进爬行馆,妖怪们看见两边墙壁上都是玻璃展窗。
“鳄鱼!是鳄鱼!”坨坨激动地跑向左边窗口。那里有一个小池子,里面趴着一只身长4米的尼罗鳄。
鳄鱼是《动物世界》里的常客。草原上的动物总要找水喝。而鳄鱼就潜伏在水里攻击岸上喝水的动物。它们吃过非洲野牛、吃过羚羊、甚至还吃过猎豹。并且看起来还有种阴险狡诈的邪恶模样。
“这么大。”妖怪们都趴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鳄鱼。
花旗说,“难怪能拖走一头牛。”
“鳄鱼的咬合力很大的。”兜明补充道,“还会死亡翻滚。被咬到的话很难脱身。”
西觉开始思考,如果他在水边喝水遇到这样的家伙应该如何逃脱。不过,他更可能选择不在有这家伙的水域停留。
鳄鱼一动不动地趴在水里,正如《动物世界》里所播放那样,它们也是安静又极具耐心的猎手。
“要合影吗?”马斌问。
“要!”兜明立马回答。
他们在鳄鱼的身体旁站成一排,将鳄鱼的整个头部露出。又单独给鳄鱼拍了好些照片。
“网上有鳄鱼肉卖。”马斌对妖怪们说,“你们要是想吃,让梁小飞给你们买。”
妖怪们本来没想着吃鳄鱼。这种体型大的动物,又生活在水里,很难捕捉的。只是没想到,别的都不能吃,这个竟然能吃。
兜明立马期待地看向梁小飞,毫不客气道,“小飞哥,买!”
“买!”梁小飞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一会儿就下单买。”兜明他们很少问他要东西,平时都是能省则省。三个孩子基本不要吃的,都是他自己偶尔会给孩子们买点零食。既然他们开口了,梁小飞一定会买来。
“这种东西很好捕捉吗?”西觉惊诧地问马斌。即使他和兜明两个一起,在不使用法术的情况,他都不能保证可以捉到一条。
“谁敢捉这种东西。”马斌解释道,“现在都有养殖场,专门养鳄鱼卖来吃。鳄鱼肉比较有嚼劲,味道有些像鸡肉。”
“这种东西能养殖?不怕它们吃人吗?”小丛小声问。
“谁敢养这么大啊!”马斌说,“个头养得差不多就得卖了。鳄鱼肉可以吃,鳄鱼皮还能做皮鞋、皮带,一点不浪费。”
右边的墙壁里有一些鱼类,有尾巴很漂亮的小鱼,也有个头很大的雀鳝鳄。妖怪们对鱼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们不是水生动物,只是偶尔吃鱼换换口味。
后面的展馆里有许多蛇。许是展馆里暖和,这些蛇并没有冬眠。
“不行,我不能看。”马斌转过头去。蛇总是给他一种冰冷又滑溜的感觉。
花旗看着同类,嘴角一直带着笑。啊,这些都是小蛇呀。就连门口占据一个最大展馆,有碗口粗的网纹蟒在花旗眼中也是条小蛇。
“都是长得很好的小家伙们。”花旗微笑。他身上的气息散出,从通风处钻进每一个窗口内,这让所以蛇都开始往窗口边爬,在窗口边立起身子。
“我去,太吓人了!”马斌刚转过脸来,正好与网纹蟒闯了个对脸。他看见大蟒蛇嘴里的舌信子快速地伸缩,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把脸转过去看对面的鱼。
“走吧。”花旗心情很好地率先走出爬行馆。
“哎哟。”马斌跟着小跑出来,“我最怕蛇了。”
“是吗?”花旗笑着问他。
“对啊。我最怕蛇了。”马斌跑出来跺跺脚,站在外面光亮处才感觉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消失。
花旗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勾着嘴角,笑得十分恶趣味。
“去看袋鼠,看袋鼠。”马斌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动物园里的袋鼠个头并不是很大,站在地上的样子很像是人。
“我听《动物世界》里说袋鼠会打人。”坨坨离栏杆稍微远一些,他怕袋鼠突然蹦过来打他。
“是啊。”梁小飞说,“我在视频上也看到过。”
小道往前走是水豚馆,一个小池塘里站着三个灰黄色动物,长得都很肥,都有一个大屁股。
“这是水豚,也是网红动物。又叫卡皮巴拉。”马斌说道,“这是一种十分温顺的动物。”
“什么叫网红?”坨坨记得马斌说过三次这个词了。
马斌解释,“网红就是因为一些事在网络上出名,被大家关注。”
“为什么水豚叫卡皮巴拉?”梁小飞好奇地问。
“他的英文名字直接音译的话就是卡皮巴拉。”马斌嘿嘿笑道,“还挺好听吧。”
“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小丛小声念着,觉得这真的是个外国名。
再下面是火烈鸟。一群红色鸟站在水边,时不时地低头在水里啄几下。这些火烈鸟颜色偏粉,并不是很红。
“我看《动物世界》里的火烈鸟颜色要更红一点。”坨坨趴在栏杆边看向下面的鸟。
“这是和饮食有关的。”梁小飞查完资料后告诉坨坨,“吃的食物中含虾青素和类胡萝卜素少的话,颜色会变粉。”
“这样啊。”小丛感慨,“真是神奇。”
天色已经暗下来,动物园里开了路灯。
“快,还有半小时,咱们去看考拉和小熊猫。”马斌催着他们快点,带着妖怪们一路小跑着赶到考拉馆。
考拉馆里展出了三只考拉,一只在抱头睡觉,一只坐在树杈上正在啃树叶,还有一只没吃食物在缓慢地转着头东张西望。
“真是慢性子。”兜明忍不住说,“就不能吃快点吗?”
“考拉天生就是慢。”梁小飞在一旁笑道,“这是天性,所有的考拉都这样。”
尽管考拉个头不大,但看起来挺肥。西觉、花旗和兜明照样馋了一会儿。最后被马斌火急火燎地催着去看小熊猫。
“这和大熊猫长得完全不一样。”兜明趴在窗户前,看到红褐色的小熊猫张开手臂站起在玻璃窗前傻乎乎地吐出粉色舌头。“好像不聪明。”
“这是萌。很可爱啊。”马斌蹲下身给小熊猫拍照。
因为小熊猫距离很近,看着又没什么攻击性,西觉也蹲下身,让云善可以近距离看小熊猫。
“啊。”云善趴在玻璃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小熊猫。圆滚滚的小熊猫长着张圆脸,脸颊有白色斑纹,大耳朵,四肢粗短,尾巴长且蓬松有环纹。是十分可爱的动物。
那只小熊猫冲着云善吐了吐舌头,趴了下去,转身离开。
工作人员站在走道尽头大声喊道,“闭园了,闭园了,请离开。”
“闭园了,请离开。”
“走啦,走啦。”马斌站起身往外走。今天的行程圆满结束。紧赶慢赶地动物园里的每一处都看了,没有落下,非常完美。
坨坨蹦跳着从小熊猫馆里出来,举起手转过身,学着小熊猫的样子吐舌头。但是他不是只吐一点舌头,他是把舌头全部吐出来。
马斌和梁小飞眨巴眨巴眼,觉得坨坨的样子并没有可爱,倒是有些像在做鬼脸。
他们随着人流匆匆地走向门口。离开动物园后,他们又在马斌的带领下加快脚步向地铁站走去。
“我喜欢这个地方。”兜明开心地说。今天玩得真是开心,动物园可真是个好地方。
“我也喜欢。”小丛立马跟着说。他看到了很多神奇的物种。
“一个很好的地方。”西觉同样觉得好。
“你们喜欢就好。”马斌没想到他们竟然是6点才出动物园,原本打算早点出来的话就回家做饭,现在明显来不及了。如果回家做饭得很晚才能吃上饭。他准备带着妖怪们在外面吃,正好可以品尝南市的当地美食。
上了地铁后,梁小飞打开手机搜鳄鱼肉。15斤的要1200块,24斤1700,35斤2300,80斤4700。梁小飞想了一下,征求西觉他们的意见,“买35斤的?”这样大家每人都能吃到好几斤肉。
“还有多一点吗?35斤有点少啊。”兜明说。
马斌凑过去看梁小飞的手机,80斤的要4700,价格实在是有些贵了。他于是说,“买80斤的,我请。”
“不用。”梁小飞笑着道,“我有钱。这个月该还的钱我已经还了。”既然兜明想要更多的,他就买了80斤的。快递填了马斌家的地址。最多3天后,他们应该就能尝到鳄鱼肉了。
第092章 爬山
第一天起得早, 玩得晚,马斌和妖怪们约定,第二天早上睡个懒觉, 好好补充体力。
由于晚上回去晚, 没来得及买米面和肉。妖怪们问了马斌菜市场的位置, 准备第二天起床后去买。
隔天早上8点半, 马斌睡到自然醒。洗漱完打开门,听见坨坨在打电话。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视频啦。”坨坨揽着云善一起坐在沙发上和单玉雪打电话。“家里的鸡都很好呀。”
电话屏幕是黑的,云善岔着两条小短腿低头摆弄手机。听见那头单玉雪轻声笑,云善小手拍拍手机,“啊”了一声。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单玉雪一听就知道是云善。她在电话那头还是笑着问,“刚刚是谁在说话?”
“是云善。”坨坨替他回答。
云善低着小脑袋看手机, 伸出短短的小手学着别人的样子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马斌悄悄地走过去,绕过坨坨,伸手点了点云善的肩膀。云善转头看到是不熟悉的人,立马往坨坨怀里钻。
“干嘛呀?”坨坨揽着云善转头看向马斌,“马斌你干嘛?”马斌在妖怪们心中是个大好人,他们不像之前那样防备马斌, 已经允许他靠近云善。
“云善怎么不认得马叔叔呀?”马斌蹲在小兄弟两旁边,故意去抓云善的小手。“马叔叔上次去你家玩了好些天,还给你送了玩具。”
云善缩着手不让抓, 一个劲地往坨坨怀里钻。他搂着坨坨的腰,小脸靠在坨坨腰上, 整个人斜着坐在沙发上,露出半张脸戒备地看向马斌。
“摸一下行不行?”马斌尽量温柔轻声, 手依旧伸向云善,轻轻捏了下云善的肉脸蛋。小宝宝皮肤很嫩, 捏起来软软的,手感很好。
“啊——”云善严肃着小脸挥着一只小手去打。他不让摸。
“好了,好了,不摸你了。”马斌站起身问坨坨,“你们吃过饭了吗?”
坨坨,“吃了呀。今天吃酸菜猪肉包,粥在锅里,包子应该还热着。”
“你们找到菜市场了?”马斌边走向餐桌边问。
“找到了呀。”坨坨抱着云善跟过来说,“就按照你昨天告诉我们的路走,一下子就找到了呀。”
小丛坐在桌边正看书,是梁小飞从马斌的书架上找的一本世界名著。小丛现在已经自学到初中水平,认识很多字,可以独立看书。
梁小飞都不知道小丛天天做饭,带孩子,做手工,跟着做生意,是怎么抽出时间学习的。再看兜明和坨坨,不盯着他俩学,他俩基本就不学。果然,热爱学习是天生的。
花旗懒懒地坐在桌子边打哈欠,手里慢慢地勾着毛线。他们出门也带了手工来做,只是带得不多。
“西觉和兜明呢?”马斌喝完一口粥才发现屋里少了两个人。
“他们俩在小区里转悠。”坨坨说,“他们没事做,就去外面玩了呀。”
“等我吃完,咱们就去博物馆。”马斌不急不慢地喝粥。今天的行程倒是不赶,几个景点,今天看不完明天接着看就是了。
梁小飞在看他的漫画收益。最近的收益越来越好,有一天的收益竟然突破了500块钱,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他希望每个月能靠漫画把欠的5000块还上。
他不是每天都看收益,隔几天看一次。他怕经常看收益,自己会患得患失,索性不怎么关注。这样心态会好很多。
等他们到博物馆,已经是上午9点半。妖怪们好奇地跟在梁小飞和马斌身后走进博物馆大厅。
“这里可真气派。”小丛小声说。到处都很宽敞。
不过博物馆实在是让妖怪们没什么兴趣。他们不懂历史,在他们的眼里,博物馆里只是陈列了一些旧东西,有的还破破烂烂,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整个博物馆逛下来也只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才10点半。马斌领着他们坐地铁,前往下一个景区,这次是去看一位名人故居,青砖黛瓦的大院子。
“这里有点像孔游的家。”坨坨小声和小丛说话。
“像。”小丛也觉得像。
这些青砖黛瓦的房子,院子里的青石板,游廊,还有一间敞开的私塾学堂,都令妖怪们想起二百年前在孔游家居住的时候。小丛和云善以前还在孔游家的学堂里上过几天学呢。
因为这层原因,妖怪们逛得兴致勃勃。他们对人类的生活一直都好奇。
马斌注意到,坨坨他们似乎更喜欢这里。故居不算大,比起博物馆要少好些看头。但是西觉他们还是慢慢地也逛了一个小时。
坨坨拿着手机拍了很多张照片。这些都是打算带回山里给小妖怪们看的。它们都没有去过人类的大户人家。
“今天怎么逛得这么快?”马斌本来以为以西觉他们昨天的表现,今天可能一个博物馆就得逛一上午。没想到两个地方逛下来,也才用了一个上午。
“还好吧。”坨坨说,“我们都看过了呀。”
“你们昨天在动物园怎么看那么长时间?”马斌问。
“动物园有很多动物。”兜明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马斌:动物园里没有动物,那还叫什么动物园。
“我们去哪吃饭?”梁小飞看向故居对面的街。那是一条小吃街,眼睛看到的店铺全是卖吃的的。
“有家炒饭很好吃,我带你们去。”马斌领着妖怪们熟门熟路地走了一段距离后,拐进一旁道路更窄的小巷子。
那小巷子的道路只有一辆小轿车那么宽,两边房屋是用黑砖盖的。巷子尽头是一家卖烧饼的店,老板正伸手在炉子里面贴饼。兜明动动鼻子,享受地闻着空气里的芝麻香和肉香味。
马斌带着他们走进旁边一家小饭馆,里面只有六张桌子。每张桌子还都是不大的小方桌,只能坐下两人。正有三桌人在吃饭,马斌一行人一进来,直接将剩下的三桌占了,店里一下子满满登登。
不算云善,马斌和妖怪们有7个人,3张桌子并不够坐。马斌从墙边摞起的塑料凳上拿下一个,放在一张桌子和墙正对的一面,“你们三个小的坐这桌。”
安排好座位,马斌和梁小飞一起去点饭。这家小饭店只做炒面和炒饭。选的也就是炒饭里加的配料。
不用梁小飞说,马斌就知道给西觉他们点直接配料带肉的就行。“老板,麻烦每份都多加点米饭。”
“好嘞。”穿着厨师白褂子的中年男人在厨房里应声,利索地打开火,倒上油。
“小飞哥,我想吃烧饼。”等饭的空隙,兜明念念不忘巷子尽头的烧饼。
“我去买。”马斌立马站起身。
云善抱着奶瓶盯着隔壁桌两人吃饭,看得很是认真,时不时地吸上一口奶。
等着炒饭端上桌,马斌刚好买了烧饼回来,“一人两块,肉烧饼。”
兜明高兴地接过饼,咬一口嘴里满是芝麻香,然后才是肉香味。
梁小飞问店家另外要了个碟子。他和马斌是正常饭量,他把马斌、小丛、坨坨吃不完的饭先拨进碟子里放着,留着给西觉他们吃。
云善见饭上桌,他自己把奶瓶放在桌上推远,张开小嘴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西觉。吃饭啦,他等着西觉喂饭呢。
“云善,吃饭了。”西觉笑着用筷子沾了个米粒送进云善张开的小嘴巴里,叮嘱他,“慢点吃。”他自己则换了勺子,一勺一勺地把米饭送进嘴里。
坨坨吃得摇头晃脑,腿也不老实地在凳子上晃动。“好吃。”两个烧饼他根本吃不完,吃了一个就把另一个给了兜明。
暂时没客人的中年老板从厨房走出来,坐在桌边喝水。他看见兜明吃了四个烧饼,还吃光了一碟大分量炒饭,忍不住感慨,“我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也能吃。”
“不过那时候家里穷,没什么吃的。夜里饿醒,就出去喝凉水填饱肚子。”
中年老板嘿嘿笑道,“也活到四十多啦。”
活了七百年,兜明也就最近半年才挨上饿。他对老板的话倒是有几分共鸣,只是对饿了喝凉水的方法有些异议。他是妖怪,其实很抗饿的,甚至可以一年半载不进食,只是他习惯了每日三餐要吃东西。
“巷子尾老王家的烧饼好吃吧?”中年老板显然起了搭话的兴致,“他家打了六十多年烧饼。老王他爹就是打烧饼的,这是祖传手艺。咱们附近买烧饼都去他家。他家生意一年到头都好得不得了。”
“确实好吃。”梁小飞笑着回答。
中年老板自己一个人扯起话题,梁小飞或者马斌应上两句,他就聊得很高兴。一直说到有客人来点炒饭。
云善这一顿吃了约莫有十五个米粒。他见花旗放下勺子,但是碟子里还剩下几粒米。他努力地伸出小手摸向碟子,沾了一手油,确实也沾到了一颗米粒。
他迫不及待地把小手送到嘴边,伸嘴去舔那粒米。
“花旗等他吃进去那粒米才抓着云善的小手不让他乱动。“坨坨,拿湿巾来。”
梁小飞把放在一旁凳子上的包打开,掏出湿巾抽了一张递给坨坨。坨坨跳下凳子走过去递给花旗。“云善,你会自己吃饭了?”
“现在倒是会抓东西了。”花旗边给云善擦手边说,“等他会爬就让他自己吃饭吧。”
坨坨捏捏云善另一只小肉手,看到云善眼睛还盯着桌上的碟子。他扭过脸不客气地问花旗,“你怎么不把饭吃完?这样云善会馋的。”
花旗撩起眼皮子冷冷地看了坨坨一眼,不知道这个小人参精发什么疯。“剩几个漏下怎么了?”
“你没背过《锄禾》吗?”坨坨想了下,“哦,你确实没学。”他把诗给花旗背了一遍,又说,“我们要珍惜粮食,粮食来之不易。”
马斌好笑地看着坨坨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梁小飞说,“坨坨真的学到东西了。”
“虽然这几粒米对你没什么,可是却是云善的半顿饭。”坨坨继续说。
“你闲的吧?”花旗冷冷地开口,“皮痒痒了?”
“没痒。”坨坨讨好地笑笑,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花旗这副模样,他不敢再继续招惹下去。不然一会儿可能就得挨顿打。
兜明小声说,“我要是花旗我就打你。你欠打。”
坨坨不满地歪着脑袋冲着兜明小声道,“什么欠打?我这是在讲道理。”
“你为什么突然跑去和花旗讲道理?”兜明不理解,“不是花旗说什么我们听什么吗?”
“兜明你是笨老虎!”坨坨小声嘟囔。
“我不惹嫌。”兜明抽出纸擦嘴,看到坨坨还想说什么,他立马说,“你要是再说我不好,我就打你。”
坨坨:!他生气地冲着兜明翻了个白眼,“早知道那个烧饼我给西觉吃,不给你吃!”
兜明懒得理他,反正烧饼已经吃进肚子里了。现在还说那些有什么用。
花旗给云善擦干净小手后拿起勺子,用勺子前面沾着米粒把碟子底部的米粒全吃掉。他承认,坨坨说的有道理。不应该浪费食物。
碟子里什么都没了,云善也不再盯着碟子,他看向对面那桌正在吃饭的人。小嘴巴跟着人家吃饭的动作一起动。
马斌调整了下出游计划,准备领着妖怪们去附近寺庙看一看。这儿有寺庙,都说很灵验,许多外地来的人都愿意到这里拜一拜。寺庙离这边只有2公里,他们可以散步着过去,顺带消食。
路走了一半,妖怪们才听到马斌对梁小飞说让他去寺庙求财。
“寺庙?”小丛立马看向马斌,“我们不去寺庙。”他们可是妖怪,怎么能去寺庙呢。万一被捉了怎么办。
妖怪们站住脚不走。
坨坨拉住马斌,“去别的地方玩吧。我们不去寺庙。”
“怎么了?”马斌说,“这边寺庙都说很灵的。很多人来拜的。你们确定不去吗?”
西觉点头,“我们确定不看。”
“好吧。”马斌见他们实在不想去,站在原地想了想,“那去爬山吧。咱们这很出名的一座山,大概再走20分钟就到。”
妖怪们松了一口气。
“爬山很好。”兜明笑着说,“我喜欢爬山。”他更喜欢在山里自由奔跑。
他们改了方向向东走了20分钟后,看到一个红色的指示牌竖在路边,指向一旁的小路。
“那是上山的道。”马斌领着他们拐过去。
坨坨、兜明和小丛在山上的景区里见过人类是怎么开发大山,他们会建造很多台阶,从山下一直通到山顶上。人类说的爬山是爬台阶,而云灵山上是没有石阶的,他们是真的从石头,从小路上往上爬。
走了十五分钟后,马斌弯腰扶腿,大喘气道,“歇歇,让我歇歇。”他站在路边大声粗喘着气,看到西觉还抱着云善却是呼吸平稳,不由得十分羡慕。
想起自己刚开始的练武之路被迫中断,马斌想了想说,“明年我还要去你们家跟着兜明练武。”两三个月去一趟,学个一招半式的自己回来巩固。这么学上几年,说不定也能学会武功呢。谁还没个学武当大侠的梦呀。
梁小飞比他好上很多,虽然现在腿有些累,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能走。
“走吧。”坨坨催促着。
马斌觉得他都没怎么休息,但是见别人走,他也只好咬牙跟上,慢吞吐地跟在梁小飞身后往上走。
“有个猫。”坨坨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梁小飞抬头往上看,一个女生背着猫包站在台阶上。她上一阶的台阶上卧着一只黑白大肥猫,脖子上栓了根黄色绳连在猫包上。
女生拍拍猫说,“你走呀。往上爬呀。”
大肥猫卧在那动也不动,女孩无奈地抱起猫,缓慢地上台阶。走上几分钟就得停下歇一歇。
山上不只有带猫爬山的,还有带狗爬山的。那是一条大金毛,伸着伸头卧在地上哈哈喘气,主人要牵它走,它却不想起身,显然也是累坏了。
“身体不行啊。”兜明小声说道。在他印象里,猫狗爬山应该很轻松的。更何况这是台阶,只要爬上去就行,都不用费劲抓住石头爬。
马斌以为兜明在说他呢,索性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说,“这强度对我是有些大了。”
“越往上走越陡。”梁小飞也爬累了,和马斌站在一旁的平台处休息。
西觉他们站在台阶上等着。云善趴在西觉身上睡着了。
“西觉你体力是真的好。”马斌十分羡慕。昨天去逛动物园,云善一路上都是西觉抱的,抱了整整一天。他都没见西觉喊累或者换人,今天还能抱起云善。
就云善这敦实的体重,差不多得有20多斤,一般人抱上一天,第二天胳膊得抬不起来。可是西觉一点事都没有。
“还行。”西觉谦虚地回应。他的爆发力强速度快,但是力量不如兜明。这是天生本体的差异,没办法。
走走停停地弄得兜明都没好好爬山,他无奈地看向马斌,“需要我背你吗?”
“啊?”马斌愣了下,立马拒绝了。他这么大个人让十二三岁的孩子背着,那不是被满山的人看热闹嘛。他才不要呢。他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觉得我行,我自己能上去。”
又往上走了些路,坨坨看到石阶旁有红色指示牌,他问梁小飞那是什么?
“这是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意思。”梁小飞看着牌子下面还写了,“请不要走野道。”他回头望去,一边的林子里有一群人正跟着他们一路往上走。那边应该就是野道。有些人就是不太听劝。
快到山顶边,他们听见下面传来音乐声。一旁的野路上走上来一个扛着大音箱的老大爷,那声音放得很大,动次打次地音乐十分激昂。大爷路过妖怪们时,妖怪们觉得震耳朵疼。
老大爷扛着音箱吵嚷着往前走。马斌看得出他体力很好,只是红了脸,还没喘粗气。他又开始羡慕起大爷的体力。
不算很高的山,因为马斌走得慢,他们爬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山。走到平地处,马斌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时候爬完了。他走到石头边坐下,看到身边很多人在吃冰淇淋,于是问坨坨,“你们吃不吃冰淇淋?”
山上的风虽然大,但是一路爬上来身上很暖和,马斌觉得他里面衣服肯定是被汗湿透了。
“吃啊。”坨坨一点不客气。
“我不吃。”花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向下看他们爬上来的路。往下看倒是不觉得长,没想到竟然走了那么久。
马斌自己不想动,指挥着梁小飞去排队买冰淇淋。梁小飞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支冰激凌,于是把三个孩子一起叫去排队。
云善醒了,搂着西觉的脖子正亲热地贴贴。他显然是睡饱了,心情很好的样子。软软的小嘴巴,往西觉脸上贴一下。西觉被贴得心里高兴,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
马斌看得羡慕,他喊云善,“云善,你亲亲我呗。”
云善转头看了马斌一眼,很快把小脑袋扭到另一边。
梁小飞一手拿着一支冰淇淋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马斌身边,把冰激凌递给他,很是羡慕地说,“山上的生意真好。我要是能在山上开一个店就好了。肯定得能赚大发,”
“这店又不是想开就能开得。前期肯定得投很多钱。”马斌接过冰淇淋咬上一大口。一口冷的吃下去,身体里瞬间凉快许多。
云善看大家都在吃,西觉也在吃,他把脸凑过去,张开小嘴巴也要吃冰激凌。
“就舔一口?”西觉把冰淇淋放在云善嘴边,靠了一下,笑着问他,“冷不冷?”
云善捂住被冰淇淋冻了一下的小嘴巴,谨慎地看向冰淇淋。但是见别人吃,他还是想吃,又伸长脖子凑过去。
西觉又拿冰淇淋贴了他一下,眼带笑意道,“是冷的。云善冬天不吃冷的。”
云善歪着小脑袋枕在西觉肩膀上,被冻了两下,他老实起来。只认真地看着西觉吃,自己却是不要了。
吃完冰淇淋,他们顺着人群走向另一边的观景台。那是个四方的大平台,妖怪们觉得像是个大院子,四周都有栏杆。
站在观景台栏杆处,可以眺望远方市区。天上一层云雾,丝丝缕缕,盖了整个天空,间或露出一丝蓝。远处的高楼大山也隐藏在云雾水汽之中,仿若海市蜃楼,看来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
站在山上,人的心胸自然而然地开阔起来。觉得这天地之间无比宽阔。
“有东西上来了,里面坐着人。”坨坨指着下面的缆车惊呼。
“那是缆车。”马斌看了一眼说,“很多山上都有的,可以坐着上山也可以下山。”
“一会儿咱们就坐缆车下山吧。”马斌不想走下去。他的大腿已经十分酸软。而且他还没坐过缆车呢,很想试试。
“好啊。”坨坨扒在栏杆上看着有上有下的缆车,心里开始期待。
观景台上的风很大,吹到脸上着实有些冷。西觉捂着云善的脑袋,让他背着风,只看了几眼风景后,带着云善去了前面的房子处躲风。
马斌赶紧跟上西觉,前面的房子就是卖缆车票的,他要过去看看。
“60块钱一张票?”坨坨站在窗口前嫌贵,“要不咱们还是自己下山吧。”这边好几个人都要买票,那得花多少钱呀。
“你没坐过缆车吧?”马斌劝道,“偶然坐一次。又不是经常坐,起码得体验一下坐缆车是什么感觉吧。人生得多尝试。”
第093章 野猪下山
这一尝试, 320块钱尝试出去了。坨坨虽然也想坐缆车,但是他心疼钱。
马斌弹了下他的脑袋,“小财奴。出来玩不能心疼钱。这样会玩不好的。”
坨坨捂着脑门跑到梁小飞身边, 拿着手里的缆车票看来看去。上面的图片是这座山的样子, 旁边有缆车路线图。他看来看去有些看不懂。坨坨没纠结, 直接问了梁小飞。
马斌掏出手机, 发现是他妈妈给他打电话。
“喂,妈。”
“马斌,昨天你舅舅按照西觉说的修好你外婆的坟又烧了纸,今天我身上真的就不冷了。”马斌妈妈笑着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爸请他们吃顿饭。”
“吃饭?”马斌走到一旁小声说,“可别去外面吃, 外面不划算。”
马斌妈妈说,“什么划算不划算的。请一趟人,又是你的朋友,肯定去外面吃啊。那么多人,我做不了那么多菜。”
“他们饭量不是一般人饭量。吃自助餐可以让商家亏本那种。他朋友去他家做客带过一头猪。”马斌笑道,“你们不如实际点, 去菜市场多买些肉,拿回家吃。不用你做,小丛、坨坨和花旗都会做饭。”
“你要是不想做就吃火锅。我房子的厨房里不是还有电煮锅吗?买点火锅底料, 放进去煮就是了。”
“那能好看吗?”马斌妈妈不赞成道,“好歹别人帮咱们,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说的一头猪是不是太夸张了。”
“夸张?”想到西觉他们三个的饭量,马斌心想, 他妈妈还是有些天真。“真的一点不夸张。”
“没什么不好。都是务实的人,在家里吃绝对比外面划算, 还吃得更饱。”马斌叮嘱道,“多买些肉,买个一百斤。兜明爱吃虾,你们看看市场里有没有其他海产品。他们原先是山里人,没怎么吃过海产品。”
“那行吧。我和你爸爸现在去菜市场看看。”马斌妈妈不放心地问,“要买一百斤肉吗?那也太多了。能吃得了那么多?”
“你放心,绝对能吃得完。一点不会剩下的。”马斌打包票道。
马斌妈妈放下电话,对着马斌爸爸哎呦了一声,“马斌说要买一百斤肉,什么饭量吃那么多呀。这得一家子吃一个月。”
“马斌说买多少就买多少吧。是他的朋友他肯定了解的。”马斌爸爸站在门口穿上衣服招呼道,“咱们走吧。早点买了,早点去做菜。”
夫妻两当即收拾了东西去菜市场买菜。
这边山上,马斌带着西觉他们开始排坐缆车的队伍。
坐缆车和去动物园一样,都是要刷票的。妖怪们学着马斌和梁小飞的样子刷票开了闸机走进去,看见缆车一个一个慢慢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绕了一个圈,又往外跑。趁着绕圈的时候,排队的乘客可以上缆车。
一个缆车上能坐四个人,坐得再多就有些挤了。马斌带着坨坨、小丛和兜明上了一辆,梁小飞带着花旗、西觉和云善坐上后面那一辆。
坨坨坐在马斌身边紧张地看着敞开的车门,他们已经过了那个拐弯,现在正在往外走。他担忧地叫道,“车门怎么还不关呀。”
话音刚落,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坨坨这才放下心来,透过右边的玻璃看向外面。
缆车在出站时会加速十几秒。在这十几秒内,妖怪们明显感觉到缆车在加速向下冲。
马斌有些紧张地握住车厢上的栏杆,突然的加速,让他心里有些害怕。
妖怪们倒是不怕,他们都会飞,这点高度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他们从上向下俯视着山上的树木,可以清晰地看到树木的分杈。从高处看到的树杈和从下向上看树杈时感觉完全不一样。从上面看到的是小树杈,下面是大树杈。从下往上看最先看到的是大树杈,越往上树杈越小。
“这些树上没有小松鼠。”小丛小声说。他没有看到松鼠在山林间跳跃。
坨坨能看见左边有一群人正在下山。
他们慢慢地从山的上方滑下来,马斌适应了便不再怕了,和小妖怪们一块看下方的景色。
后面的一截车厢里,云善莫名其妙地很兴奋。缆车从站立往下走时,云善警惕地看着前方,有些害怕的样子。但是等缆车出站,他立马咯咯咯地笑开了,很高兴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云善激动在西觉怀里挥着小手,笑得露出三颗小白牙。
“云善,你喜欢坐缆车?”梁小飞故意逗他。
云善伸着小手要去拍车边的玻璃,西觉就往车边坐了坐,让云善贴着玻璃往外看。看得兴奋了,云善自己哇哇哇地说了些话。可是没谁能听懂。
山上中间有一个缆车站,在进站时速度也会快一点,进了站以后缆车速度才会降低。
这个站里没人上车,他们的缆车在出站时又短时间地加速。
缆车再走五分钟就到了最底下的站。有工作人员拉开门,马斌先钻了出去,然后三只小妖怪也跟着钻了出来。
“原来缆车是这样的啊。”坨坨看着他们乘坐的那辆缆车绕了个弯开始往上走。
“好不好玩?”马斌问他。
坨坨笑眯眯地回答,“好玩。”真的和御剑飞行差不多。御剑飞行要踩着剑,可以自己控制速度、方向,但是缆车是坐着的,由别人控制。
坨坨把缆车票塞进衣服兜里好好保存,又拿出手机拍了照片,还拍了缆车上下运行的视频。
山上没有电,但是小飞哥有充电宝。坨坨决定回山前问小飞哥要充电宝。他要带着充电宝和手机一起回去。这样就可以给小妖怪们看看视频啦。
山下右边就是一个公园,左边则是专门建来让市民在山里散步的大道。
马斌领着他们沿着散步道一路往下走。这次不是台阶,而是宽阔的水泥路。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有些光秃了,但是有些还长着树叶。
云善兴奋的劲头还没过,他自己摆着小手,有时候还晃一晃小身子。就像他听到音乐晃动的样子。
“啥事这么高兴?”马斌好奇地跟在西觉身边问云善。
“缆车下山他就一直很高兴。”梁小飞说。他觉得云善现在很好玩,于是从西觉怀里把云善接了过来。
云善对梁小飞很熟悉,伸着短短的指头去抠梁小飞的鼻子。梁小飞皱起眉毛,他立马缩回小手,冲着梁小飞笑。等梁小飞松开眉头,他又恼人地伸着小手继续去抠人家的鼻子。
“你刚刚在西觉怀里可不是这样的。”梁小飞捉住云善作乱的小手,不许他再抠。
云善把小脸贴在梁小飞的脸边,亲亲热热的模样,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
“云善是个小坏蛋吧?”梁小飞偏头看他。
说他,他也听不懂。就拿着暖乎乎的小嘴巴往梁小飞的脸上贴贴。梁小飞招架不住,立马改口道,“云善明明是个小可爱,是吧,云善。”
马斌见云善跟人亲热的模样有些眼馋。谁不想有个肉乎乎可可爱爱的小东西贴着自己呀。他转头问西觉,“我能抱抱云善吗?”
“云善认生的。”不等西觉回答,坨坨先说了。
“我不是外人呀。”马斌理所当然地说,“咱们不是自己人吗?我得和云善多培养感情呀。”
西觉没说他不能抱云善,那就是能抱云善。马斌伸手想把云善从梁小飞怀里抱过来。
可是云善真的认生,今早马斌弄他,他就不愿意。现在看马斌伸手要抱他,立马紧紧地搂着梁小飞的脖子。
马斌伸手碰到他,云善立马委屈地在梁小飞怀里拱一拱。见梁小飞不理会他,云善嘴角开始往下撇。
“不抱了。熟一点再抱。”马斌记得云善这个动作,嘴角往下撇就是要哭了。他可不想把云善惹哭。
马斌烦恼地问西觉,“云善什么时候能让我抱?”
西觉眼带笑意地答道,“你再和他多呆两天。”
再往前走,路右边有个水塘,水看着挺清,貌似不深。路左边是一大片竹林,竹子长得都有碗口粗。茂密的竹林特别像是电视剧中高手过招的地方。高手应该躺在竹子顶上睡觉!梁小飞想象着。
路过竹林往下是红色塑胶健身步道。有棵老树站在步道上偏左边的地方。
“树竟然留下来了。”马斌惊奇地说,“一般来说不是直接砍了给跑道让步嘛。”
“可能是保护生态吧。”梁小飞猜测。
“在这地方散步可真是舒服。”马斌感慨,“山里的空气就是好。”
坨坨又看到了红色牌子。梁小飞之前告诉过他,这是有野生动物出没得意思。“这儿也有野生动物吗?”坨坨望向山林。
兜明则是好奇会有什么野生动物。怎么不出来露个影。不能吃,但是看看也好呀。
他们顺着小道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忽然听人有人呼救。
马斌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有人。那声音有些远,不确定是从哪传来的。
“前面。”西觉说着快步往前走。
刚拐过一个弯,就见一个只穿着毛衣的中年男人拼命地往他们的方向跑,边跑边喊,“快跑啊,有野猪!”
兜明和西觉惊喜地张望,果真见着一头灰棕色的野猪带着一对不大的獠牙从远处疾奔而来。
“快跑!”马斌和梁小飞第一反应就是跑。梁小飞拉着离他最近的小丛一块跑。
兜明和西觉的第一反应则是迎上去捕猎,但是听到马斌和梁小飞的喊声,他们两只好转身跟着一起跑。总要装模作样一下的。
兜明跑着跑着就要回头看看这头野猪。这头野猪比昨天在动物园里看到的要漂亮些。动物园里的野猪整个就是灰色的,身上的毛发稀稀疏疏,长得有些过于潦草。这头猪明显好看许多。
那野猪在后面紧追不舍,前面的中年男人实在是跑不动了,慢慢地落在后面。
马斌一手扯着坨坨一手拽着中年男人,喊道,“跑啊!”
“我跑不动了。”那男人咽下口口水,喘着粗气。
野猪是有攻击性的,会伤人。梁小飞和马斌也不能眼睁睁把人扔掉,梁小飞只好边跑边问,“西觉,怎么办?”
“跑呗。”坨坨挺悠闲地边跑边说,“保护动物又不能打。”
“现在有什么不能打?!”中年男人有些崩溃,“现在是危机时刻,肯定是我们人命更重要!”
“能打?”兜明兴奋地问。
“能打。”中年男人有些愁苦地问,“赤手空拳怎么打?”
兜明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股兴奋。他捏起拳头,在野猪冲上来的瞬间,挥着拳头砸在野猪面门上。
野猪发出短促而尖锐的猪叫声,然后直接倒地。
“别跑啦。”坨坨喊道,“野猪已经被打倒了。”
马斌转回头看,见兜明站在野猪旁边,正蹲下来看。他心想,兜明的胆子真大。可是,野猪是怎么被打倒的?兜明打的?
虽然看见野猪倒在地上,马斌和梁小飞还是不敢上前,扬声问兜明,“野猪被打死了?”
“没死。”兜明大声回,“打晕了。”知道是保护动物,他才不会直接打死。
西觉抱着云善走过去看。地上野猪的个头不大。
看到野猪一直没站起来,马斌、梁小飞和中年男人才敢走回去看。
中年男人掏出手机给护林员打电话。野猪这东西他们自己处理不了,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处理。
打完电话,中年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回家拿绳子,把野猪给捆起来。你们在这等我,我家就住在山下,我很快就回来。”
“兜明,野猪是你打的?”马斌难以相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野猪。他只听见后面有声猪叫,都没听到有其他多余的打斗动静。再看兜明、西觉他们淡定的样子,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们以前在山上打猎吗?”梁小飞问。
“当然要打猎了。”兜明一脸理所当然,“每天都要打猎。”
难怪呢。难怪能制服野猪,果然是身上有经验,有本事的。
马斌好奇地问,“你刚刚是怎么打野猪的?我怎么没听到什么动静?”
“拳头捶的。”兜明回道。
“一拳头?”马斌试探地问。
兜明嗯了一声。
“厉害。”马斌竖起拇指。心里想跟着兜明练武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就是练武的好处,可以解决危险事情。
中年男人果真带着绳子很快回来。马斌、梁小飞和中年男人不敢捆野猪,生怕它突然跳起来咬人。还是兜明自己把野猪给捆起来的。
就这样,中年男人还是不放心,让兜明他们跟着一块等护林员。
等待的时间里,中年男人问兜明怎么打的野猪。
马斌直接自豪道,“我小师傅会武功的。正儿八经的武功,就一拳头就把野猪捶晕了。”他说得起劲,仿佛是自己看到似的。
“厉害啊。”中年男人跟着称赞,眼里隐隐地羡慕。开始打听兜明他们是在哪学的武功。
“家传的。”马斌胡诌道,“天天早上练功呢。童子功。”
梁小飞好笑地听着马斌和中年男人吹牛,把兜明吹得好像是天下武功第一人。
兜明却看着野猪悄悄地叹了口气。他都半年多没有捕猎了。他怀念在山里自由奔跑,追击猎物的日子。这么大个头的野猪,他一巴掌就能扇飞一只。
等护林员过来拖走野猪,时间也快4点了。马斌说他妈妈要请吃饭,赶紧带着妖怪们往家走。
“你家人可真热情。”坨坨坐在地铁上,高兴地说。
“那是。”马斌凑到兜明身边,略带讨好道,“明天早上你还练功吗?我跟你一块练呗。”
“兜明每天都练功。”隔壁座位的坨坨插入聊天,“这两天我们都在小区里打拳,就在滑滑梯旁边的空地上。”
“明早叫我,我也要去。”马斌立马说。
他说完看向梁小飞,“你不练练?”
梁小飞懒洋洋地笑两声,“我想睡觉。”
马斌爸妈在厨房里忙着切肉,听到门口传来动静,马斌妈妈放下手里的刀,热情地迎出去,“今天玩得怎么样?”
“很好。”马斌把拍下的野猪照片给他妈妈看,“下山的路上我们被野猪撵了,幸好兜明会武功,一拳头把野猪撂倒。”
马斌故意提高声音道,“爸,我真的要学武功了。”
马斌爸爸从厨房里探出头,不相信道,“真让野猪撵了?”
“有图有真相,好吧。”马斌把手机递给他爸爸看。
“你们有没有受伤?”马斌妈妈关心地问。
“没有。”兜明高兴地走进屋。他听马斌说了,今天晚上他妈妈请吃肉,可以吃很多肉那种。他看厨房案板上还有很多肉,旁边摆着刀,做惯了切肉活的兜明当即一撸袖子走了进去。
坨坨和小丛也跟着进厨房帮忙。弄得马斌妈妈很是不好意思,“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去客厅看电视吧。桌子上有零食,你们拿着吃。今天晚上吃火锅,很快的。”
梁小飞也挤进厨房,“阿姨,您去歇着,我们来做就好了。”
兜明切肉的速度很快,一块肉在他手里切得很轻松。没一会儿就切满了两碟。
坨坨则是和小丛一块洗虾。之前中秋节的时候他们吃过一次海产品,知道怎么做。
小丛小声问,“虾用水煮还是炒了?”
“炒一些,剩下的放进火锅里。”马斌妈妈看到三个孩子这么能干,打心里就喜欢。
小丛动作熟练地开火,倒油,把虾子倒进锅里。
云善今晚的晚餐是蔬菜粥。坨坨洗好米放进电饭煲里,又切了一棵青菜,剁得很碎,一起放进电饭煲里。
这边马斌妈妈找到电煮锅,洗干净放到餐桌上开始煮火锅底料,那边洗好、切好的菜一道道地摆上了厨房。
不到6点,电煮锅里已经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马斌妈妈开始往锅里下菜,招呼妖怪们道,“想吃什么自己放。”
“这次的事情谢谢西觉师傅。”马斌妈妈举起饮料敬西觉。
西觉放下云善吃饭的小勺子回敬酒,然后拿起勺子继续喂云善。云善围上了小围嘴,谁说话他就转过小脑袋去看谁。
西觉和花旗都不是擅长聊天的妖,别人问,他们就半真半假地回答。不会主动问人类什么问题。倒是坨坨,一直都很外向,和马斌妈妈也能聊得来。
妖怪们这边,基本上只有坨坨一妖说话。小丛吃完带云善,其他三个妖怪都是埋头猛吃。
马斌收到一条消息,是他家客户发来的。这人是个大客户,说是要定制一套蓝宝石珠宝,下个月要用。而且已经设计好了图纸,让他们来加工产品。
马斌在饭桌上和他爸爸说了这事。“客人想让我们提供蓝宝石。他设计图上的蓝宝石用料太多,要采购的话也得要许多成本和时间。”
“这个客户很重要,有一定影响力。要是拿下,对我们明年的业绩一定会有很大帮助。”
马斌爸爸沉思片刻后说,“那没办法,时间、金钱都不宽松。店里调不出那么资金。还是得稳扎稳打地来,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饭。”
坨坨坐在马斌身边,伸手拿虾时刚好看到马斌手机上的图片。上面蓝色的石头和云善小时候玩的很像。
“你们要这种蓝石头?”坨坨一边扒虾一边问。
“是啊。”马斌指着手机上的蓝色石头说,“是不是很漂亮?”
坨坨没有这方面的审美,他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和云善小时候玩的石头差不多的颜色,“我们有这种石头啊。”
“你们有?”马家三个人一起盯着坨坨。
“对啊。这种石头云善晚上会玩。他会握着玩一会儿。”事实上是,云善以前喜欢拿两块石头磕在一起听声响。但是现在云善还小,显然还不会磕石头。
“哪来的?”马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或许坨坨只是瞎说,他又不懂宝石。但是或许,那就是蓝宝石呢。
“山里带来的呀。”坨坨大方道,“你们要的话,给你们一颗。”
“你确定是这样的石头?”马斌又问。山里带出来的有很大可能就是真的。坨坨他们生活的地方应该没有科技与狠活。
“就是这个颜色嘛,蓝的嘛。颜色比这个还要深一点。”坨坨肯定道。
“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回去。”马斌看向梁小飞,“要是坨坨他们有这个石头,你的债务就不用愁了。”
梁小飞也是没想到。不过他怕不是宝石,担忧地说,“他们也不认识,也不见得就是宝石。”
坨坨却有些高兴,“债务不用愁?为什么呀?”
“因为这个石头它值钱。”马斌微笑道。
火锅很好吃,重点是非常方便。妖怪们喜欢这样的吃饭,所有的肉和菜都可以混在一起煮,一起吃。比分开炒要省很多事。
第094章 大学一日游
“大学?”坨坨跟着走进校门, 转着脑袋四处张望。来回经过的都是年轻人类,偶尔有几个中年人,也有白了头发的。
“就是大学。”马斌笑着说, “你们以后可以考这个大学。这是本市最好的工科大学。”
“什么是大学?”坨坨却迷茫地问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7岁可以上小学。小学得念六年。然后是三年初中, 再然后是三年高中。接着就是考大学, 大学要得念四年。大学以后还想继续学习的话可以读研究生, 读完研究生可以读博士,博士之后是博士后。”
马斌讲了一连串,坨坨和兜明听得一脸生无可恋。他们才念到小学三年级,要是念进大学,那还好远好远呀。
坨坨背着手叹了口气,看着学校里宽阔的大路, 他很快扬起笑脸,“那就好好看看吧,反正我以后不会上大学。”
“你能不能长点志气!”马斌无语地看向坨坨,“好好念书!让梁小飞送你去学校。”
“我不想去学校呀。”坨坨懒得和马斌还有梁小飞说。这些人类总是想让他和兜明去学校,真的很奇怪。
“不去就不去。”梁小飞心想道,小丛是孺子不用教, 坨坨是孺子不可教。管他呢,孩子高兴就好。但是每天还是要学习的。起码得有点文化水平。
马路两边栽了排梧桐树,都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冬天的梧桐树上光秃秃的, 粗壮的主树干在不高处分叉,分成几根大树杈直指天空。
“这个学校得有一百多年历史了。”马斌边走边解释。“很多教学楼都是老楼, 像是学校图书馆,同样也落成100年了。”
“一百年啊。”妖怪们看向四周, 这学校给妖的感觉与外面那些高楼大厦、车来车往有所不同,这里更古朴, 更安静。
一百年对妖怪来说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毕竟在场的妖怪里,最大岁数的花旗也才刚活到千年。坨坨也才三百岁。
“像是一位智慧的老者。”小丛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梁小飞笑着对小丛说。
马斌,“这是这个大学在城区里的老校区。作为一座大学,这座学校的占地面积相对较小。听说新校区在郊区,占了一块很大的面积。”
他们用了一个小时,将校园里的路全都走了一遍,看过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学校里所有的建筑。很多只有四五层高,外表是简单的水泥面,没有过多装饰。可能这也是这个学校看起来古朴的原因。
“我们去听课吧。”马斌带着妖怪们随便挑了一个楼走进去。
小丛好奇又期待地问,“我们可以进去吗?我们没有交钱呀。”
“大学里可以旁听的。只要屋里有位置坐。”梁小飞笑着给他解释。
“那我们没有书怎么办?”小丛有些担忧地问,“老师会生气吗?”
“大学里的老师不会生气。学生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马斌想起以前上大学时,自己偶尔还会逃课。老师并不在意学生逃不逃课,但是他们会记录缺勤情况,留作期末考核。
前面有个教室里正在吵闹,讲台上有位老教师在讲桌前调试东西。教室里后面坐满了人,前面三排倒是坐得稀稀拉拉。
马斌推开门,领着一群人走进去,安稳地在第一排落座。小丛有些紧张,路过老教师时,恭敬地对老教师鞠躬,喊一声,“老师好。”就像他以前在山下念学堂时,见到学堂里的夫子一样恭敬地打着招呼。
老教师被这小小的孩子惊讶到了。这是大学学堂,不是小学学堂。这么小的孩子突然给他鞠躬,喊一声“老师好”。这可是他很多年都没有的待遇了。
尽管不知道小朋友为什么会进入大学课堂,老教师还是很礼貌地回复了小丛,“同学你好。”
坨坨和兜明跟着梁小飞坐在第二排,花旗和西觉跟着马斌坐在第一台排,小丛也坐在第一排。
老教师调试完东西,抬头见到前两排的座位里不仅有小学生,还有小宝宝。他惊讶之中又担心麻烦。身为老师,他得维护课堂里的秩序。
“你们是来旁听的?”老教师走下讲台问道。
“是的,老师。”马斌尊敬地回道,“我们是来参观大学校园的。您放心,孩子都很听话,不会吵闹的。”
“一定不会干扰您上课。”
云善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说话的老教师,又转过小脑袋去看教室里的其他东西。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
老教师还准备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响起铃声。他只好走回讲台上,戴上扩音器,开始讲课。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将模拟信号数字化。”老教师说着打开课件。
妖怪们立马坐直了身子,认真听课。即使,这位老教师讲的课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妖怪们都很认真地看向投影仪。就连坨坨和兜明都不敢打小差。
二百年前山下的曾夫子会打开小差的学生,这一点可实在是让兜明和坨坨影响深刻。即便他俩不想听,但也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力图不让老师发现。
马斌和梁小飞也和听天书一样,他两在大学的专业是商业管理,而不是这些工科的什么模拟信号、数字信号。几年不上学,他们竟然也怀念起以前在课堂里的日子,因此也都认真听讲,没有摸鱼玩手机。
云善也听得很认真呀。他看一会儿课件,听一会儿老教师讲课,再看他在黑板上用粉笔画出一串图案。这热闹他看得很开心,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也露着个笑脸,认真听讲。
花旗和西觉两妖头有些晕,不知道人类在讲什么。这些东西简直比灵隐讲复杂的经文还要晦涩、难懂。甚至大部分词他们都是听不懂的。
这位老教师显然有着教师的职业习惯,由一个案例慢慢说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洋洋洒洒地讲了几分钟后,自己显然意识到说跑题了,他不好意思道,“哎呀,我们继续讲课。”
一节课很快就在老师的讲课声中结束。外面打起了下课铃声,老教师这才停住嘴,拿起讲台上泡了茶叶的透明玻璃保温杯喝了口茶。
听到原本安静的课堂上响起吵闹声,还有人进出教室,妖怪们约莫也明白现在可以说话了。
马斌听完一节课站起来准备离开,小丛却说,“下面还有课吗?我还想上课。”
“你还想上?”马斌惊讶地问他,“你听得懂?”
小丛摇头。听不懂呀。但是他很愿意上课。他很喜欢在学堂上课。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又不要钱,他就想多上两节课。
“那就坐下来再上一节课吧。”梁小飞刚站起来又重新坐下。得满足孩子的要求嘛。
坨坨和兜明站起来活动,从后面逗云善。
西觉把云善放在课桌上,给他换了块尿不湿,又给他冲了瓶奶,让他自己抱着喝。
老教师看云善抱着奶瓶乖乖的样子,想着一个小宝宝几十分钟都没吵闹,实在是很难得了。他走下讲台,站在课桌前用带着方言的口音笑着说,“这几个小朋友都蛮厉害的哦。上课都很认真。”
老教师面带微笑地问云善,“小同学,我讲的课你听懂了吗?”
云善歪着脑袋靠在西觉肩膀上,咬着奶嘴盯着老教师看。
“咱们学校还是不错的,以后可以考虑考进来。”老教师笑着对小丛说。
小丛很高兴的嗯了一声。即使知道自己不会上学,也不会考大学,但是今天能坐在大学课堂里听上两节课,他是真的很高兴。
老教师站在那闲聊着又问马斌和西觉是做什么工作的,今天怎么没上班。得知他们只是来旅游的,老教师自来熟地给介绍着城市里值得去的景点。
说话间,外面又打起了铃声。热闹的教室在铃声中快速安静下来。老教师回到讲台上又拿起扩音器,继续讲着怎么把模拟信号变成数字信号。
兜明勉强听了一节课后,第二节课实在是听不进去。他坐在那点着脑袋,打起瞌睡。偏偏一旁的坨坨时不时地捣他一下,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再一次被捣醒,兜明对着坨坨怒目而视。可他不敢说话,只能拿眼睛瞪坨坨。
坨坨理直气壮。即便兜明怒视他,他还是会在兜明瞌睡点头时捣他一下。这可是学堂上!要是被老师看见打瞌睡了怎么办,会挨打的呀!他还不是为了兜明好。这头笨老虎怎么不识好妖心!
好不容易等着下课铃声响起,屋子里开始躁动,兜明跳起来狠狠地给了坨坨脑袋上一下。
坨坨抱着脑袋十分委屈地大喊,“我是为你好,你干嘛打我?!”
梁小飞赶紧站起来把坨坨护在怀里,好奇地问兜明,“坨坨怎么你了?”这两人上课做了什么小动作,让兜明下课就打坨坨。
“他打瞌睡,我把他捣醒,兜明就打我。”坨坨大声控诉,“上课不能睡觉!兜明不讲道理!”
“我都瞪他了,他还弄我。”兜明是一直想睡觉,一直被打扰,火气比较大。现在听坨坨说起原因,他也知道自己鲁莽了。
花旗来回看了坨坨和兜明一眼,语气淡淡道,“好了,去吃饭。”
坨坨不开心地噘嘴。兜明是头又笨又坏的老虎。坨坨决定暂时不理兜明。
云善不知道情况,他老实了两节课,有点呆不住。现在想和哥哥们一起玩。在西觉抱他站起来时,他弯腰伸手要小丛抱。
小丛抱着他走出教室,看到坨坨还是一脸不开心,他安慰道,“坨坨你别生气,兜明肯定知道错了。”和兜明生活在一起五百多年,小丛非常了解兜明。
兜明脾气算是很好的,不爱生气,对很多事情无所谓。偶尔也会上来点脾气,也只是一瞬间,发过了就好了。而且就算兜明做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道歉。于是,兜明常常会假装没有发生过。
“他知道错了怎么不和我道歉?”坨坨不开心道,“他昨天还说要打我。今天就真的打我了。”
梁小飞听得是又好笑又有点心疼坨坨。兜明那一巴掌用的力气可不算小。他只能安慰,“兜明说打你肯定是和你闹着玩的。这么久了,我可没见过兜明打你。”
“他肯定上课打瞌睡,睡糊涂了。”
兜明跟在梁小飞身后一声不吭,由着坨坨在前面告状。
他们夹在学生里一起去学校食堂。
食堂里面很是热闹,一个大厅里满是带着凳子的桌子,四人一桌。学生们端着各种各样的餐盘,边聊天边吃饭。
“你带他们先去坐着,我先去排队。”马斌进门直接从第一个窗口开始排队。他们不用选择吃什么,可以把所有食堂窗口的菜都点上一遍。反正不会浪费。
梁小飞领着妖怪们找了两张挨在一起的空桌子。安排他们坐下后,便去和马斌说了两句话,去下一个窗口排队。坨坨不想理会兜明,跟着梁小飞一起去排队。
云善可忙啦,转着小脑袋到处看。大厅里都是说话和走来走去的人。他一会儿看人家吃饭,一会儿又去听别人说话。门口收拾餐盘的阿姨磕餐盘的声音吸引到他,他又盯着门口看。
没一会儿,坨坨手里端着个砂锅小心翼翼地走回来。他喊小丛和花旗,“小飞哥让咱们去端饭。”就是不冲着兜明说话。
兜明不介意,站起来跟着一起走。梁小飞正站在窗口等他们,见人来了,安排他们一人端一个砂锅回去。
“这是什么呀?”小丛边走边问坨坨。
“小飞哥说叫砂锅。我看见里面有粉丝。”坨坨走在小丛身边。两个小孩慢慢地往回走。砂锅还在冒泡泡,看起来就很热。
旁边一个瘦高个男孩倒退着和同学说话,他同学看到坨坨和小丛从餐桌间的小道走出来,刚准备提醒瘦高个男孩后面有人。旁边突然快步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手端着砂锅,另一只手挡住他的同学。
瘦高个男孩连忙回头说着对不起。兜明却没理会他,护着坨坨和小丛回到桌边。
吃饭时,坨坨也不和妖怪们一个桌了,他和马斌、梁小飞坐一桌。他们两赶紧吃完饭,继续去窗口排队,给妖怪们买其他的食物。
坨坨看到大家都端着吃完的餐盘放到门口的大桌子上。于是他也把餐盘端了过去。阿姨接过他的餐盘,把里面的汤水倒进桌上的大洞里,把砂锅放在一边,盘子扔进筐里。
坨坨特意转到另一边去看,桌子下放了个很大的蓝色塑料桶接东西。他小跑着回去告诉妖怪们,可以把餐盘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花旗懒洋洋地把自己的餐盘推到前面,意思很明显,让别的妖怪帮他倒。
他们挨个排队,吃遍整个食堂。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食堂里除了穿着白色长褂子的食堂工作人员,已经没有学生吃饭。
门口收饭的阿姨也收拾好了桌子。这让刚吃完饭的妖怪们不知道要把餐盘放在哪里。
“就放在桌上吧,一会儿应该会来收。”梁小飞说。
“咱们接下来去市图书馆。”马斌说了下面的行程。每个大学里都有图书馆,但是大学里的图书馆都需要学生证才能进去。他们显然进不去。要想去图书馆参观,他们只能去市图书馆。
“图书馆?那是什么地方,有很多书吗?”小丛十分感兴趣地问。
马斌笑着回,“是呀。有很多书。”
“有点像藏书的地方。”坨坨小声对小丛说。
他们云灵观里也有藏书的地方,不过是一间很巧妙的屋子。里面的架子上放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各样类似乾坤袋,可以储存东西的空间。那些空间里放了许多许多的书。多到小丛二百年只看完一个乾坤袋。
图书馆是个黑色方盒子样式,上面镶嵌着许多玻璃窗,门前有一段很长的台阶。
进图书馆前,马斌叮嘱妖怪们进去要安静,说话得小声,不能吵闹喧哗。
进了大厅,右边有个牌子上写了每一楼层都放着什么书。一楼是社科类图书,二楼小说,三楼是儿童图书。大厅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个图书室。
马斌领着妖怪们进了一楼图书室,入目就是高高的书架,上面一排排地立着许多书。就像云灵观藏书的乾坤袋里那样。书架下有些小推车上也放了很多书,几个穿着红色马甲的人正在把书从小推车上放到书架上。
“哇——”坨坨发出一声感叹。想到马斌之前说在图书馆里不能大声说话,他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真正震撼的是行走在书架之间的小道里,两边书架上满满都是书。透过书架之间的缝隙,入目知道到处都是书。仿佛置身于书海。
云善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好奇地盯着书架上的书。在西觉停留时,他伸着小手摸了摸那些在图书馆里藏了好久的书。摸完之后,他自己咧着小嘴巴笑,不知道在偷偷乐什么。
书架的尽头靠窗户的位置放了些桌子。一些人正坐在桌子前看书。大家都很安静、专注于面前的书本。
为了不打扰这些认真看书的人,马斌、梁小飞和妖怪们尽量放轻脚步参观了一遍书架。
走出图书阅览室时,妖怪们才敢大声喘气。小丛腼腆地笑,他很喜欢这里。这里非常好,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坐在窗户边安静地看书。把整个阅览室的书都看一遍。
“好啦,咱们去三楼吧,带你们去三楼看些儿童书籍。”马斌带着他们走楼梯。
刚走上三楼,就见着有人类小孩抱着书蹲在栏杆边看。
马斌领着他们进了图书阅览室,里面的摆设和楼下的图书阅览室摆设差不多。都是高高的,一排又一排书架。
“你们可以去书架那看看有什么想看的书。”马斌弯下腰,小声对妖怪们说。然后他指向窗户那边,“我们去那边的桌子那等你们。”
“好。”小丛高兴地应下,带着坨坨和兜明去找书看。
“啊。”云善见三个哥哥走了,他也想跟着去。
坨坨小跑着回来,把云善带上。小兄弟四个开始逛书架。不过只有小丛一妖对书架上的书感兴趣,坨坨、兜明和云善三个只是跟着看热闹。
书架最上面一排里有一本书的背脊上有一道红色的线,在一排书里很是显眼。坨坨抱着云善看向最上面一排,有些好奇那本有红色线的书里说了什么。也不是好奇书里说了什么,他只是单纯地被红色吸引住了。
可是以坨坨自己的身高,他根本够不到最上面一排,更何况,他还抱着个云善。他下意识地看向兜明,想找兜明帮忙。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决定暂时不理会兜明,于是转过脸去,继续看着书架上的书。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拿下了坨坨看上的那本书。坨坨顺着手看回去,见到兜明眼带笑意地看他。
“给你。”兜明说。
坨坨短暂地沉默,他在挣扎要不要理会兜明。兜明今天很讨厌,可是那本书封面上有一只大红色的兔子。他真的很想翻一番那本书。
坨坨没伸手,云善积极地伸出两只小手手,抓着并不厚的书本抱进怀里。他不晓得翻看,只知道搂在怀里,拿小手戳戳封面上的红兔子。
“坨坨。”兜明小声喊他。
坨坨下意识地回道,“干嘛?”反应过来自己和兜明说话之后,坨坨立马闭上嘴巴。
“你要不要看看这本书。”兜明小声问他。
坨坨一只手去拿书,云善却不给,小手拽着书往自己怀里抱。
“云善,我们一起看书呀。”坨坨把书从云善手中抢了出来。
坨坨抢书,云善两只小手一起上,一起抓在坨坨脸上,用了力气抓坨坨的脸,小脸也板着,显然生气了。
坨坨吃痛,小声喊道,“兜明,快把云善抱走。”
兜明赶紧抱走云善,眼带笑意,小声对云善说,“我们和坨坨一起看书。”
书被坨坨放在书架的空位上。坨坨摸摸自己的脸,决定出了图书馆后一定要训练云善不要再抓他的脸!坚决不能让云善养着这种习惯,不然他还有好几年要受。
翻开前两页,里面画着一只红色的兔子。
红色的兔子站在石头后,对面是一只大灰狼。
“狼肯定是要吃兔子的。”坨坨很小声地说。
兜明抱着云善站在旁边跟着一块看书。书本上颜色鲜艳的图案显然吸引了云善,他一只小手扒在书架上,伸着小脑袋看得很认真。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讲述了一位勇者兔子打败大灰狼,拯救森林里其他动物的故事。
虽然故事很有意思,但是看完书的坨坨却撇嘴道,“兔子不可能打败大灰狼。即使它是一只红色的兔子。”
“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想到山里已经化形的几只小兔子,坨坨觉得它们应该是可以打败一头普通的大灰狼。他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和兜明说,“除非他们是妖怪。”
兜明笑着点头,表示很同意。妖怪兔子当然能打败一只普通的大灰狼。
闹了矛盾的两只小妖怪重新和好。
小丛在前面不远处拿了本正依靠在书架上看。
坨坨让兜明把书放回去,又让兜明拿了其他两本图画书,然后带着云善,叫上小丛,高高兴兴地去找梁小飞他们。
第095章 归家
快乐的两天过去, 第三天行程要简单的很多。
“今天是看电影,等鳄鱼肉来,吃鳄鱼。”马斌站在客厅里说着今天的行程。“吃完鳄鱼肉回家。”
“好吧。”坨坨坐在沙发上, 把云善夹在腿中间, 正在摆弄云善头顶上稀疏的毛发。他努力想给云善扎个小啾啾。
云善倒是也乖乖地坐那, 手里拿了一个小药瓶, 晃一晃,听到里面的哗啦哗啦的响动,他自己很高兴。
那是个维生素药瓶,马斌早上吃维生素的时候被云善看见了。见云善好奇地盯着药瓶看,马斌于是把药瓶给了云善玩。
小丛坐在桌边继续看他昨天没有看完的世界名著。
兜明和西觉则是站在阳台那,看着下面的路上来来回回经过的人。
梁小飞坐在坨坨身边, 拿着手机在买回程的车票,“今天周五,票不好买。”
“你自己买一张,随便带个人。我开车带他们回去。”马斌说。
行程三天匆匆结束,也是因为马斌家客户那催得有些急,马斌需要早点检验宝石才能回复客户。
“谁和我一起坐高铁?”梁小飞问向屋子里的妖怪们, 自己先笑道,“首先排除云善。剩下的你们谁和我去。”
云善停下摇小药瓶子,转过小脑袋, 看向梁小飞。他刚刚听见梁小飞叫他名字了。
“哎呀。”坨坨心痛地叫道,“云善你别乱动, 差一点就扎好了。”他把云善的脑袋掰正,继续给他扎啾啾。
云善重新晃动小药瓶, 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自己乐呵呵地笑。
“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吗?”梁小飞坐直了身子在屋里来回看。
“我要和云善一起。”花旗率先发表意见。
“我和小丛一起。”兜明说。
西觉, “我得照顾云善。”
坨坨听完后大叫,“什么意思?没人要我?”
“怎么会没人要你。”梁小飞哈哈笑着把他搂进怀里揉搓,“小飞哥要你呀。”
“你走开,走开,我给云善扎的辫子!”坨坨在梁小飞怀里挣扎。
事情就这么简单又愉快地决定了,坨坨跟着梁小飞一起坐高铁。其他人坐马斌的车返程。
为了下午早点回家,马斌特意买了个上午场的电影。10点半开场,两个小时,12点半结束。就在他家附近的地铁站边的影院。吃完鳄鱼肉,差不多3点前他们就可以出发返程。
现在时间是8点26,马上8点半。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出去外面转转。马斌领着他们出了家门,和昨天、前天一样,步行去地铁站。
9点,地铁站附近商圈基本开门了,很多在打扫卫生什么的。不过一早上逛街的人本来就很少。
地铁站出口旁边有一家咖啡店,经常搞9.9一杯的活动,很划算。看到这个店,马斌问妖怪们,“喝过咖啡没?”
“没有啊。”坨坨又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什么是咖啡呀?”
“咖啡相当于外国人的茶吧,可以提神醒脑的。”马斌说,“那咱们一人一杯?”
“好。”小丛小声说。他们是很乐意尝试新事物的妖怪们。
马斌自己点了杯9.9的咖啡,让梁小飞点了一杯9.9咖啡。他还拿了坨坨的手机点了一杯9.9的咖啡。剩下西觉、花旗、兜明和小丛喝的还是充了50块钱送5块钱的券买的。
“钱嘛,能省就要省。”等单的时候,马斌这么和妖怪们说。
坨坨很赞同地点头,“是这样的。要省钱。”
接过店员给的咖啡杯,上面插着的小爱心。坨坨看着马斌摘掉爱心喝里面的水,他也学着摘掉爱心。
“好甜呀。”坨坨喝了一口评价道。
因为妖怪们第一次喝咖啡,马斌直接给他们点了全糖的。
兜明喝完一口便放下了,确实很甜。不过他喝出里面有一股涩味。应该就是马斌说的咖啡的味道。
云善瞧见别人都在喝,他伸着小手要西觉的那份。
“云善不能喝。”梁小飞赶紧阻值。他知道这些人会愿意让云善尝一口各种各样的吃的。“咖啡会让神经兴奋,别让小宝宝喝。”
西觉赶紧把杯子拿远,不让云善碰到。云善只能木着一张小脸看别人喝。
兜明不喜欢喝咖啡,自己喝了半杯后,把剩下的半杯给小丛。
“我不要。”小丛本着买了不能浪费的原则,尽管自己也不爱喝,他还是打算把这一杯喝完。“你给坨坨。”
“给我,我喝。”坨坨伸手问兜明要。甜的东西他爱喝。
因为咖啡是热的,即使很甜,花旗还是捧着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喝了热的,身体会暖和很多。
隔得很远,兜明看到那晚他们去的KTV。只是白天的KTV没有亮灯,看起来安静许多。
商圈隔开一条马路就是个体育场,马斌带着他们去体育场里闲逛。
篮球场上有几个小伙子正在打球。基本只穿了件长袖。马斌和梁小飞站在篮球场边观看。妖怪们也跟着一起看。
“他们抢球玩啊。”坨坨看见场上的人来回跑动着抢那颗棕色的大球。
“不只是抢,还要投篮。”梁小飞分神解释,“球投进篮筐里才能得分。”
妖怪们不管看不看得懂,起码是有热闹看的。那几个人在场地上来回追逐,跳起,玩得很是激烈。
兜明紧紧地盯着篮球,看它在别人手中传来传去,被抛出,砸在篮筐上又弹了回去。这是一项很吸引他的运动,这几天他都没太多时间和地方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现在他好像找到好玩的了。
场上有两个年轻人因为有事离开,空出了两个位置。抱着篮球的年轻男孩冲着他们这边询问,“有人要打吗?缺两个人。”
兜明高兴地回道,“我来。”
梁小飞,马斌猛地转头看向兜明,“你会打篮球?你们那也有这项活动。”
“不会。”兜明老实地回答。
场上问话的年轻男孩笑道,“你还小,换你哥哥来。”
“我想玩。”兜明喊。
“我和你上去吧。”以前篮球打得不错的马斌自告奋勇带着兜明上场,边上场边给兜明讲解规则。
“真来啊?”年轻男孩问向兜明,“打得怎么样?”
兜明诚实地回答,“没打过。”
年轻男孩:你还是真是个弟弟。
“行了,别墨迹了,开始吧。”一旁的人喊着,“重新开始,重新计分。”
发球之后,马斌盯紧了球,“兜明,抢篮球。”
兜明观察着篮球,脑子里本能地知道篮球落地的方向,他奔跑过去,却被一旁的两个男孩拦住。是另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孩接住了球,他转身,一边拍打着球,一边往篮下冲。
“兜明,拦住他!”马斌大喊。
兜明当即冲过去,见有人拦他,当即脚步一转,绕开人群,弯下腰,从那人手中抢了篮球。
“别抱着,边拍边跑,去投篮。”梁小飞在场外大声喊。
兜明跑得很快,场上没有一个人能追上他。他学着之前看到别人投篮的样子,弹跳起身,抱起篮球,猛地扣进筐里。
“漂亮!”梁小飞激动地大喊。
是个十分漂亮的扣篮,兼具了力气爆发与准头。
一旁观看的人群里也传来“厉害”之类的声音。坨坨虽然看不懂,但是听别人夸兜明,他也跟着高兴。
“这么厉害呢。”刚开始不想和兜明打篮球的年轻男孩问马斌,“他真的第一次打篮球?”
“对啊。”马斌又开始吹起牛,“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他会武功。是真的会武功哦,这些运动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真的假的?”男孩有些怀疑地看向捡了球回来的兜明。“那我也得认真了。”
可是人类再认真也比不过妖怪呀。兜明慢慢玩得熟练,在人群里运球快速奔跑。能投进一个远远的三分球。马斌来回跑得满头是汗,也只是摸过两次球,还是兜明故意传给他的。
场上的男孩们累得气喘吁吁,掀起衣服扇风。
“不玩了不玩了。”灰毛衣男孩边走下场边说,“丢大人啦。让一个小屁孩给虐了。别说今天我在这。”
“不玩了?”兜明看着场上的人四散着离开,有些不过瘾地问马斌,“他们真的不玩了?”
“嗯,结束了。”马斌抹掉头上的汗水走过来问梁小飞,“几点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电影了?”
“刚10点。”梁小飞把衣服还给马斌,“没想到兜明这么厉害。”
“练武的和咱们真的不一样。”马斌把羽绒服挂在手上说,“先去买水喝。”
他们在便利店一人买了一瓶水。小丛把自己的水给了兜明,他还不想喝水。
云善见别人喝水,以为那是什么好喝的。他抱住西觉手里拿的瓶子,学着人家的样子,把瓶口放在自己嘴里,也学着喝。但是他的瓶盖没有拧开,不管云善怎么喝,都是什么也喝不到。他只能馋巴巴地舔舔瓶盖。
看到兜明还在喝,云善撒开手,不要手里的瓶子了,他伸着小手要去抓兜明手里的瓶子。
“给你喝点。”兜明举着瓶子慢慢地给云善喂了一口,“好喝吧?”
云善砸吧砸吧嘴,又把小脸伸过去,他还要喝。
“真好喝?”兜明笑着问他。这水没有山里的水好喝,一点都不甜。他还是给云善又喂了一口。
马斌取完电影票,等待检票时间,西觉给云善换了个干净的尿不湿。听说得看两个小时电影,里面是黑的,不开灯,西觉就提前给云善换了尿不湿。
马斌从梁小飞那知道妖怪们经常在家里看《亮剑》,于是便选了个战争片。
妖怪们手里拿着票,跟在梁小飞和马斌身后走过检票员。看到返回手里的票被撕掉了一小点,小丛小声问,“这就好了吗?不需要扫码吗?”
“不需要。”马斌领着他们找影厅。
电影厅里现在开着灯,妖怪们看见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投影布,就像学校教室里那样。整个屋子里都是座位,一个挨着一个,一排挨着一排。
梁小飞边走边看台阶上的号码,领着他们到了第五排。他们买的票全在第五排,把五排的中间位置全占上。
看到旁边座位上没有人,西觉把云善放在那里。云善可是经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人,他对这样很熟悉,笑眯眯地自己坐在那,根本不用人操心。
大厅里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影厅陷入一瞬间的黑暗。最前面的大屏幕亮起光亮,同时伴随着声音响起,播放了一些电影预告片。
“这就是看电影吗?”坨坨小声问一旁的梁小飞。花里胡哨又乱糟糟的,他看不懂呀。
“还没开始呢。”梁小飞说,“这是广告。”
“哦哦。”这样说坨坨就明白了。
屏幕上闪过绿色背景,闪过一家家电影公司的LOGO短片,接下来电影正式开始。
看到穿着灰色军装,背着步枪的人,妖怪们立马认真开始观看。
看到一半,西觉想起云善。云善一直自己坐在位置上没动静。他伸手过去摸,很快被云善抱住了手。西觉便没管他,一只手让云善拉着,自己继续看电影。
敌人的狡猾、战争的残酷让兜明握紧了拳头,他恨不得钻进屏幕里,自己拿起枪去战场上杀敌。把坏敌人杀人一个不留!
在电影院看电影比在家里看要效果要好很多,立体音效,过大的屏幕可以看清许多细节。
电影结束,黑色的屏幕上滚动播放演员表,就像电视剧结束时差不多。妖怪们闭上眼睛,让酸涩的眼睛得以休息。电影院里的灯光亮起,人群说着话散场。
西觉这才看到隔壁座位里的云善。云善已经睡着了,搂着西觉的手,脑袋垂在膝盖上,整个小人弯曲着一动不动。
西觉抽回收手,云善也没反应,看来是睡了挺长时间的。
隔壁的隔壁的马斌看到那个小人,团成一小团睡在椅子里,喜欢得不得了。他赶紧越过几个人走过去,把睡着的云善抱了起来。
“哎呀。”马斌感叹,“他真小。”也就云善睡着时他能抱一抱了。“他怎么这样睡?不会曲得慌吗?”
“婴儿的柔韧性很好的。”梁小飞笑着看云善靠在马斌怀里睡觉。
马斌抱着云善过了把瘾,便把云善还给西觉,领着他们出了影厅。
“我都想扛枪上去。”坨坨在一旁和小丛讨论剧情。“我可以顶着子弹跑。”
“子弹只打别人不打你?”马斌听到这话,回头笑着问坨坨。
“你不懂。”坨坨不和他说,马斌是人类,不懂妖怪可以开防雨罩。他继续和小丛说,“拼刺刀可以让兜明上,兜明可以杀光所有敌人。”
“我们可以背着炸药包去炸碉堡。”小丛和坨坨激烈讨论起来。
“我们把子弹都偷了,让他们没有子弹用。”坨坨说道。
兜明,“偷他们大炮打他们。”
“有你们三,顶上一个师。”马斌在一旁插嘴道,“我做后勤人员行不行,我申请加入队伍。”
兜明、坨坨和小丛一起审视马斌,同时开口说,“不行。”
“喂!”马斌嚷道,“咱们什么关系,让我去搞个后勤怎么了?”
“你上战场会被打死的。”坨坨诚实地说。
“后勤又不用往战场上冲。”马斌说。
“那好吧,要你了。”小丛决定了。
马斌故意逗他们,“谢谢。”
梁小飞打电话让快递员现在把鳄鱼肉快递送到马斌家门口。
兜明欢呼,“吃鳄鱼喽。”
瞧着兜明这么高兴,让梁小飞觉得那4000多块钱没白花。
拿了快递进门,云善刚好睡醒。他搂着西觉的脖子,黏糊糊地贴着人。花旗给他倒了热水,他自己不接奶瓶,得要西觉喂。
兜明迫不及待地催着梁小飞打开快递箱,看到里面被砍成几节的鳄鱼,觉得非常满意。这家杀的鳄鱼还带着鳄鱼皮,手脚拼在一起,但是裂开的地方露出了红色的肉。
兜明直接拿出鳄鱼头摸来摸去,高兴道,“我去切肉。”
梁小飞和马斌看到箱子里是整的鳄鱼时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鳄鱼这种东西在大家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残酷的捕猎者。见兜明那么淡定,他们十分佩服。
兜明抱着箱子进厨房,马斌和梁小飞脱了外套挂起来。
西觉把奶瓶放到云善嘴边,云善就喝上一口。西觉不喂他了,他就小声哼唧,等西觉把奶瓶放他嘴边,他再喝上一口。喝完奶瓶里的水后,云善才算清醒过来。
兜明在厨房里把门关上,坨坨好奇地拉开门,“你关门干什么?”
兜明在门开的瞬间,赶紧转身,把嘴里的生肉咽下去。听到是坨坨的声音,他转过脸淡定地说,“没什么,我尝尝是什么味道。你把门关起来。”
“这样关起来很奇怪啊。”坨坨小声说,“你偷偷吃,我帮你看着。”
因为是第一次吃鳄鱼肉,兜明很好奇鳄鱼肉生吃是什么味道,于是自己躲在厨房里边切边往嘴里丢。
门敞开一半,兜明一边警惕地着外面,一边拿起案板上切下的鳄鱼肉塞进嘴里。
“什么味道?”坨坨好奇地问。
“很劲道,好吃。”兜明问他,“你要不要尝尝?”
“我不尝,我要炒出来吃。”坨坨不是肉食的妖怪,对生肉不感兴趣。“我现在要给云善做饭了。”
“也给云善尝一尝鳄鱼肉吧。”坨坨想到哪说到哪,“你拿一小块剁得碎些,我给云善煮粥喝。”
“嗯。”兜明还是边切肉边往自己嘴里塞。
“喂!”坨坨走近了说,“你别吃了。别让小飞哥和马斌发现肉少了。”
坨坨这样说,兜明才停下来。他看到案板上只切下几块小肉,顿时有些心虚。
坨坨给云善做上粥。他自己掏出手机,慢慢地在屏幕上打字,怎么做鳄鱼肉?
客厅里的电视打开,西觉他们应该在看电视。
厨房里,听着电视里唱歌的声音,坨坨一边哼着一边摆动身体,面前灶台的锅正从锅盖孔往外冒着热气。
80斤的鳄鱼肉一次性全部烧完,用了马斌家所有的碟子装。
第一回吃到鳄鱼肉的妖怪们满意极了。肉的味道真的和马斌说的差不多。很香,很有嚼劲,很好吃。
云善也跟着喝了一碗鳄鱼粥。喝完粥还被兜明带着看动物世界。
兜明指着电视里埋伏在水中的鳄鱼,兴奋地对云善说,“云善,我们刚才吃的就是这个肉。很好吃的。”
云善依靠在沙发上背上,叉开两条小短腿,看了看电视里的鳄鱼,又抬头看兜明。他显然不知道兜明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
等坨坨和小丛收拾完厨房,西觉也收拾好了行李,把他们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地重新装回去。马斌还给他们买了些小玩意,说是纪念品,都在行李箱里堆成一团。
梁小飞把云善的奶瓶、保温瓶和尿不湿收拾好装进包里,把包给了兜明。“平板在包里,车上无聊的话你们自己拿出来看。我已经下好几个电影。”
“好。”兜明接过背包背上,跟着走到门口。
梁小飞一手提着行李,另一只手把小丛扎好放在门边的垃圾袋提走,打开门先走了出去。他带着妖怪们下去扔垃圾,站在地下车库前面等马斌把车开出来。
马斌车的后备箱刚好够塞进三个行李,梁小飞和坨坨只用带上手机和身份证去坐高铁就好。
“我们走了。”马斌打开副驾驶花旗身边的车窗,对着梁小飞和坨坨说,“你们两自己去坐地铁,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梁小飞摆手,看着马斌开车拐了弯,带着西觉他们往前开去。
“走吧。”坨坨带头往外走。“我们快还是他们快?”
“应该差不多。”梁小飞算路程时间给坨坨听,“去地铁站大概20分钟。坐地铁半小时。高铁2个半小时。坐公交1个小时。公交站走到家15分钟。咱们需要4个小时多一点。”
“马斌开车大概需要4个半小时到5个小时。”
“那不是咱们快一点吗?”坨坨转回头问梁小飞。
“但是,我不确定公交要等多久。到镇上的公交有时候半个小时才有一班。”梁小飞解释给坨坨听,两人快步往地铁站走。
等他们走到地铁站时,马斌已经带着妖怪们上了高速。
花旗坐在副驾驶,西觉、小丛、兜明和云善坐在后排。云善不要人抱,他乐意和小丛挨着一起坐,挤在西觉身边。他人小,占不了多少地方。即使后排坐四个,位置还是挺宽敞。
第096章 蓝宝石
梁小飞和坨坨晚上7点下公交。坨坨下了车就给马斌打电话, “我们下公交了,你们还要多久到家呀?”
“我们也快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马斌回。
“我们先回家做饭吧。”挂完电话, 坨坨对梁小飞说。
“好啊。”梁小飞把手揣在兜里, 快步往前走。离开三天, 竟然有点想家了。
坨坨想到什么, 又把手机掏出来打电话,“喂,面包屋店主,我们回来啦。”
“明早我们自己喂鸡。”
“明天你们请我们吃饭呀,好啊。那我明天去拿钥匙。”
坨坨打电话从来都是免提,他和单玉雪说了什么, 梁小飞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坨坨挂掉电话收起手机,梁小飞对坨坨说,“面包屋店主帮咱们喂了三天鸡,明天咱们把去南市买的纪念品送些给她吧。”
“好的呀。”坨坨从来不是个小气妖。
冬天晚上7点多,镇上的菜市场早就关门了。他们没地方买菜,准备回去下面条吃。家里还有腌的咸菜和鸡蛋。吃着鸡蛋面就咸菜, 怎么都能对付一顿。
拐过小桥后,坨坨高兴地跑起来,“我们回家喽。”想起二百年前出远门一路逃回山里的心酸, 如今能够完好,还是开开心心地回来, 实在是太好了。外面没妖怪,世界很美好!
梁小飞跟着小跑着追在坨坨身后, “坨坨等我——”
跑到自家门前,坨坨停下脚步, 遗憾地说,“小飞哥,雪人都化了。”
家门口的七个雪人一点也不剩了,就连小个子云善雪人也化得无影无踪。离开的时候它们还好好的守在门口呢。
“化了就化了吧。下次下雪了我们还可以再堆一些雪人。”梁小飞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里,他先把外面大门口上的灯打开,这才开了空调。
倒完一杯水后,梁小飞才注意到坨坨没进屋,他端着水杯走出院子找坨坨。
门口没有坨坨的身影。梁小飞纳闷,坨坨干吗去了?他刚准备喊人,听到自家鸡圈边传来坨坨扯着嗓门的喊叫声,“小飞哥,给我拿个筐。”
梁小飞走到鸡圈边,看到坨坨在里面好像在掏鸡蛋。“装鸡蛋得吗?”
“嗯。”坨坨说,“你快点,我摸到好些个鸡蛋。晚上炒个葱和鸡蛋吧。”
梁小飞端着水杯快步走进院子里,从南边的棚子下随意拿了个筐快步走出来递到鸡圈边,“坨坨。”
坨坨接过篮子,梁小飞这才开始喝水。“你喝不喝热水?我刚倒的,现在正好喝。”
“我等会儿回屋喝。”坨坨在鸡窝里摸着鸡蛋,突然大叫一声,“大鹅别拧我,兜明一会儿就回来了。”
梁小飞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看到一只大鹅伸长脖子拧在坨坨的红色羽绒服上。“要不等兜明回来再来捡鸡蛋?”许是因为兜明打死过鹅,家里的大鹅都怕他。
“马上就好了。”坨坨嘿嘿笑道,“我穿得厚,它拧不到我的肉。”
梁小飞打着手机拔了些菜,这些晚上下面条的时候可以放。
揉面、擀面条的活一般都是兜明和西觉干,他俩力气大,揉出来的面条更劲道好吃。
坨坨回屋也没揉面,他和梁小飞一块扒了葱,把葱切好,剩下等兜明回来再干。反正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三天没回家,坨坨勤劳地拧了抹布开始在屋里到处擦。这让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的梁小飞很是惭愧,他去厨房找到小丛平时用的抹布,拿出来和坨坨一块打扫卫生。
擦到电视柜处,坨坨看着半截塑料桶里的小金鱼还在游来游去,想到三天没给小金鱼喂吃的了。做饭的时候他会给小金鱼丢几粒米,做饼的时候就给小金鱼喂饼。反正他们吃什么,小金鱼就跟着吃什么。
“只能等面条下好了再喂。”坨坨有点可怜小金鱼,“小飞哥,它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没事,还活着呢。”梁小飞回厨房洗了手,从电视柜下面找出给三个孩子买的小零食,里面有钙奶饼干。
梁小飞先递出一块饼干给坨坨,然后才掰下一小点饼干丢进塑料桶里喂鱼。“等会儿还要换水。你看着下面都是鱼屎。”
饼干在水里泡发后,小金鱼张圆了嘴巴吸饼干。它一开始只试着吸一小点,后面才敢吸一大口。梁小飞又掰了一点饼干碎丢进塑料桶里。这次小金鱼没等饼干泡发,直接把饼干吸走了。
坨坨当然也看见塑料桶里的鱼屎,他吃着钙奶饼干说,“等小金鱼吃完饭的嘛。”
两人蹲在地上一块看鱼,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小丛很快推开玻璃门进屋,笑眯眯地喊,“坨坨,小飞哥。”
“你们回来啦。”坨坨看到兜明,“今晚吃面条,兜明你快去揣面。”
“知道了。”兜明没有进厨房,而是径直向他们走来。拿走了电视柜上的钙奶饼干,自己先吃了两片后才进厨房。
云善一下午没见到坨坨,现在看到人了,小手伸着要往人怀里去。时间长不见,坨坨哥哥又是好哥哥了。
坨坨却把云善放在沙发上去扒他裤子,“我看看云善的尿不湿满没满。”
云善也老实,他习惯隔一段时间换一次尿布。他躺在沙发上,歪着小脑袋高高兴兴地看着坨坨。
看到尿不湿还干净,坨坨给云善穿好裤子,带他去看行李箱。
马斌开了五个小时车,虽然中间服务区停下休息过,但还是很累。他把行李箱拉进屋,赶紧躺在沙发上缓缓腰,庆幸道,“还好今天不堵车。过两天又要放假,高速上还不知道得是什么样。”
“花旗,你把石头拿来给我看看呗。早点看完我早点放心。”马斌带着期待对花旗说。
“好,我现在上楼去拿。”花旗和小丛一起把他们的两个行李箱拎到楼上。坨坨抱着云善也跟了上去。
到了卧室,关上门,花旗丛乾坤袋里掏出一堆彩色宝石。这些都是云善以前小时候经常玩的,红黄蓝绿都有。云善一直都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现在也不例外。
石头刚倒在地上,云善立马就盯上了,伸着小手要。坨坨故意从地上捡起一块比云善拳头大的红宝石给云善玩。大的石头云善顶多拿不稳,但是小的石头云善可能会吃。幼崽都是会胡乱吃东西的。
云善两只小手抱着石头,好奇地看来看去。
花旗拿起一块大的蓝宝石,看了一眼,觉得不满意。前天的饭桌上,他知道马斌是要给他们钱买石头的。他并不希望卖很多钱。因为他不想妖怪们有钱后学会花钱,被现在的人类社会引诱。最好的方法就是没有钱。
可是又不能拿太小,要是马斌不够用怎么办?
花旗在这边纠结,坨坨抱着云善好奇地问,“花旗你怎么不下去?马斌在等你。”
花旗没说话,左思右想,拿了块自己半个拳头大的宝石。最好还是别卖得多。如果不够五百万的话,他可以再拿一块小的。
花旗下楼,小丛和坨坨没跟去,他俩留下来收拾行李。
云善不愿意呆在床上,他要跟着两个小哥哥收拾行李。坨坨就把他放在行李箱的盖子上,让他好好坐着。这样云善就可以看着他们收拾行李。
由于行李箱盖子是斜着的,云善根本坐不住。坐不住他不勉强,自己躺下,翻个身,扒在行李箱边上,这样也能看到坨坨在干嘛。
坨坨收拾的是装了纪念品的那个行李箱。他把纪念品挨个拿出来给云善看,云善每个都要,抓在手里玩一会儿,见到新的就松开手,让之前那个重新掉回行李箱里。
“云善,我们看过的这个你要放在一边。不然怎么收拾都还是这么多。”坨坨把云善之前丢进行李箱的小徽章捡出来放在一边地上,指着地上说,“你不想要了就放地上。”
云善看看地上的小徽章,又看看坨坨,没说话。坨坨再从行李箱里拿新的东西出来,云善一松小手,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丢进行李箱。
坨坨又教了云善两遍,可是云善还是继续玩自己的。
“云!善!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收拾东西了。”坨坨把云善抱到小丛收拾的行李箱里坐着。
这边行李箱里都是衣服,完全没有花花绿绿、造型奇特的东西吸引云善。他小手拿着宝石砸在衣服上,对着坨坨的方向喊,“啊!”他还是想要和坨坨一起收拾。
见坨坨不理他,云善等小丛放好两件衣服回来,他小手摸向小丛的脸,再指坨坨给小丛看。那意思是要小丛把他抱过去。
小丛刚刚看见云善和坨坨玩恼了,他没顺着云善的意思,而是从坨坨收拾好的那堆纪念品里抓了一大把放进行李箱里,笑着和云善说,“云善玩吧。”
云善这才坐在衣服上满意地玩起来。
小丛一手揽着云善的腰,另一只手从云善屁股下拽出两件衣服,展开后挂在衣架上挂回衣橱里。
第一回云善还回头看看小丛在干什么,习惯两次后,他自己玩自己的,看也不看小丛。
箱子里的衣服全被小丛收拾完了,箱子里只剩下云善和一堆纪念品。小丛问他,“你出来吗?”
云善看他一眼不说话,自己继续玩。这意思就是不出来了。
花旗走下楼,张开手,平淡地问马斌,“这个够吗?”
马斌看到蓝宝石的瞬间,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从花旗手里拿过宝石,仔细端详着看了又看。确实是高品质宝石,而且这么大一颗可以做很多镶嵌。
“够!够!够!这个做一套珠宝绝对够用,还用不了呢。”马斌欣喜地看完石头,斟酌着开口,“这块蓝宝石到哪估价都不会少于1千万。我家店里现在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全力凑一凑的话,大概能拿出500多万现金。”
“我能不能,分期付款?”马斌小心又期待地看向花旗。
此时花旗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他后悔拿了这块石头,早知道拿得再小一点的。怎么这个石头这么值钱?
“钱倒是不急。”花旗想了想说,“你给我们五百万就好。钱打给梁小飞。”
梁小飞就站在一旁,花旗对他说,“你拿到钱还杨虎。”
“啊,哦。”梁小飞赶紧答应下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好像太激动了,突然压在身上的大山就被轻而易举的推翻了。原本准备还几十年的债竟然一下子就清掉了。这一下子的转变让他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兴奋。
回程的高铁上,梁小飞想了很多很多。想过这种,花旗他们真的有值钱的宝石,然后一下子还完债的情况。但是他觉得希望很渺茫,天下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呢?他能遇见花旗他们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还会有大幸运降临在他们身上吗?
现在,大幸运真的就降临在他们身上了。梁小飞晕晕乎乎地想,难道他和花旗他们都是命运之子,被天选的好运人?
花旗一开口,直接少掉五百万。马斌心里很想占这个便宜,但是,有些事只能想想,不能那么干。人家花旗拿他当真朋友处,他也不能白占人便宜。
花旗他们这样单纯、愿意交付真心的人很难得的,他是发自内心佩服他们的。他的内心对于这些美好人们的尊敬和渴求,让他不愿意占这500万的便宜。他更想和这些人好好做朋友。
马斌假装淡定道,“你们一千万给我们,已经是很好的价格了。我这边占个便宜,咱分期付款不要利息行不?”看看,他还是有些私心的。他还是想要占些便宜。
花旗却不怎么在意马斌说的,他真的不想要多出来的钱。钱对他们妖怪来说没用,反而会扰乱他们。马斌是个很好的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云善买了金锁、金手镯。这次他们去南市玩,买票,吃饭,一直都是马斌掏钱。
妖怪们没钱是可以占人类的便宜,赖上人类一会儿。当他们有钱了,当然也要回报那些愿意对他们好的人类。
梁小飞回过神,听到马斌和花旗的讨论声。这段对话里没有机关算尽,没有难以理解的话外之音,只有两个人诚恳、敞开心扉的交流。这是一笔很简单、很简单的生意。
“好了。”梁小飞在里面折中说,“就1000万吧。马斌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
梁小飞转向马斌说,“你打个欠条给花旗。有钱就给,带着给就行。”
马斌嗯了一声,“我明天带回去给我爸再鉴定一下,钱的事我还得找他说。基本就这样了。”
他们这边刚谈妥,就见坨坨和小丛抬着行李箱走了过来。没看到云善。
“云善睡了?”梁小飞随口一问。如果云善没睡,一定会被小丛或者坨坨抱下来的。
谁知,行李箱里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云善在行李箱里翻身坐了起来。他听见小飞哥叫他啦。
“你们把云善放行李箱里干什么?”梁小飞好笑地问。
“是他自己要在里面的。”坨坨和小丛把行李箱抬到沙发前,让云善坐在人跟前。
坨坨告状道,“我们收拾行李,云善捣乱。后来怎么都不从行李箱里出来。”
“那你们就把他抬下来了?”马斌蹲下身,看着那一点点小人坐在行李箱里玩自己的。
这三天云善对马斌倒是熟悉了一点,马斌靠近,他不再躲了。
看到云善手里抓着个红石头,马斌想到自己的蓝石头是云善的玩具,那么,云善手里的红石头会不会就是红宝石?
马斌好奇地去摸云善小手,想把他手抬起来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红宝石。
马斌靠近,云善可以不理睬。但是马斌摸他就不行,他伸出抓着红宝石的小手往前扑了一下,然后看向坐在一旁凳子上的西觉,伸着小手要抱。
“终于要出来了。”坨坨蹲在一旁感叹。
西觉伸手把云善抱了出来,笑着摸摸他的小手,“一会儿就吃饭了。”
马斌实在是好奇,走到西觉身边跟着看。云善始终把红石头抓在手里,见马斌靠近自己,他还把身子缩了缩,往西觉怀里躲,带着红宝石也被云善藏进西觉怀里。
马斌知道自己是看不到了。就算看到了也只是看看。他不好意思再便宜、分期付款买人家宝石。而且明显花旗他们不想要钱。
坨坨趁这个机会抱起塑料桶去厨房给小金鱼换水。换完水就撸起袖子把葱爆鸡蛋炒了,又下了面条。还要单独给云善下份蔬菜面。
小丛把行李箱带回楼上,把云善玩得纪念品给规整起来。
等饭的间隙,马斌有些嫉妒和和梁小飞闲聊,“我的朋友,我真的羡慕你。你一下子从中下贫农返富。”
“好事怎么让你占了。在我们富豪朋友们刚下山时接济了他们,现在你们要一起富裕了。”
梁小飞当然听出了马斌话里酸酸的味道,他笑道,“还是得谢谢你,我的朋友。钱都是你给的。”
梁小飞表面装作轻松,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人家主动给是一方面,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受着。自己也还要继续努力赚钱,如果能还钱是最好的,还不了的话那就带着他们多体验下现代社会吧。
为了避免堵车,马斌决定明天早上早点走。
花旗没吃晚饭,直接回屋里躺着了。可是一直躺到半夜,听着坨坨翻来覆去的声音,花旗始终没有进入睡眠。右边床和衣柜的走道里,兜明和小丛应该也没睡着。他偶尔能听见兜明翻身的动静。兜明睡觉一般很老实,基本不怎么动。像这种一会儿动一下的情况只能说明兜明没睡着。
“云善,云善。”黑暗里,坨坨侧过脸小声地呼喊云善。
可是没人回他。坨坨躺在床上叹气,“今晚怎么回事,我怎么睡不着了?”
“云善,你还不醒醒起来喝奶吗?”
“你起来喝奶,我陪你玩吧。”
要是放在平时,坨坨巴不得云善起夜后喝完奶就睡。但是今天他睡不着,他就想找云善陪他。
西觉抬起头,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绿光。他看了眼床上安静的小鼓包,又看向一旁翻身打滚不老实的小人参精,最后重新趴了回去。不是坨坨一妖睡不着,他也睡不着。
挨到后半夜,云善终于有了些动静,坨坨激动地一个翻身坐起来搓出一个小光球。看到云善睁着眼睛看光球,他无比热情地掀开云善的被子,“是换尿戒子还是要喝奶?”
云善软糯糯地咹了一声。
“那就都做吧。”坨坨先给云善穿上黑熊皮的小背心,然后给云善换了条干净的尿戒子。再后来才是给云善冲了瓶奶。
云善抱着奶瓶咕噜咕噜喝奶,坨坨又给他穿上棉裤、外套、袜子鞋子,给云善穿了个全套。他小声哄着云善,“我们下去玩吧。”反正在屋里也睡不着。要是动静大了吵到花旗还得挨打。
坨坨抱着云善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西觉打了哈欠,感觉自己终于是困了。他换了个姿势趴着,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楼下客厅的大灯亮着,坨坨带着云善坐在桌前。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脑子里有股奇奇怪怪的兴奋。
“云善,我们玩点什么呢?”坨坨低下头看向云善。
云善哪里知道呀。他这个年纪只会跟着人玩。他睁着一双清澈又天真的大眼睛回看坨坨。
“云善,你想去看星星吗?”坨坨笑着问怀里的人类小崽,“我带你去山上看星星吧。”
他说着就带云善往外走,推开玻璃门,打开防盗门,再打开院子门。坨坨半夜带着云善去了山上。
夜里真的很黑,坨坨在自己额头中间点了一下,用了法术看清夜里的路。他边走边抬头,嘴里一刻不停地说着话,“云善,你看,天上有星星。”
“云善,我想云灵山。我想回家了。”坨坨低声说。他想山里的小妖怪们,想云灵观墙外种的花,想和云善一块躺在草地上看着星星睡觉。
坨坨在树林里带着云善遁土,一路去了云灵观。看着破木门和破牌匾,他高兴地和云善讲起以前的故事,“云善你知道云灵观以前的木门为什么一直破破烂烂的吗?”
“因为灵隐不会修啊。”
“后来西觉在山下学了木工才回来修的门和牌匾。”
坨坨并没有推开云灵观的门,而是抱着云善去了他原来经常和山里小妖精们玩耍的小树林。
“这边的树都长高了,那么粗了。”坨坨边走边说。
他带着云善跳上一棵树,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仰头看天,“云善,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星星比我们那边的星星少?”
“云灵山的晚上经常满天都是星星,特别好看。”
云善看了会儿星星就在坨坨的说话中睡着了。坨坨努力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他睁开眼睛,安静地依靠着树干,看着天空寥寥几颗星子发呆。一直到天边出现亮光,他才困倦地闭上眼睛。
第097章 云善咳嗽
坨坨在一阵脸疼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挥手想打掉抓他脸的东西,却打到了一只软软的小手。
坨坨头脑昏沉地睁开眼,正对上云善黑白分明、圆溜溜的大眼睛。
云善快速伸着小手, 猛地又在坨坨脸上抓了一下。
“啊——云!善!”坨坨气愤地坐起身子, “你别抓我呀。”
“哎?屋子里怎么长树了?”
熬了个通宵的大脑似乎比平时迟钝, 坨坨后知后觉地想起, 昨晚他带了云善上山。然后,他们睡在了树上。
“哇——”坨坨低头往下看,这可是一棵很高的树。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给云善设下防护结界?他左想右想,实在想不起来。对上云善的小脸,心里莫名的心虚。还好云善没事。
云善木着小脸,“啊, 啊”地叫了两声,他饿了。
“我这就带你回家。”坨坨抱着云善跳下树,快速往家里跑。他记得人类能拍视频,都是挑浓密的树林走。一路狂奔往家去。
云善路上已经哭过一回了,他基本没挨过饿,饿起来没东西吃就很难受。小小的又不会说话, 只能通过哭来表达他饿了,要吃的。
“好了,你看, 马上到家了。”坨坨指着山下的房子对云善说。
云善小手抓紧了坨坨的衣服,眼睛红红地挂着泪水, 看了一眼山下的房子,软乎乎地喊一句, “啊。”他也认出那是家里的房子。
“坨坨你一大早带云善去哪里了?”马斌早上跟着兜明走了一趟拳,现在正在院子里自己复习。
“去山上玩啊。”坨坨撒谎道。他急着冲进屋里, 看到西觉,立马喊,“西觉,快,给云善冲奶。”
云善伸着小手臂要西觉,委屈地大哭起来。
西觉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云善接过来轻拍着哄,不高兴地问手忙脚乱冲奶粉的坨坨,“云善怎么了?”
“饿哭了。”坨坨一边冲奶粉,一边用法术给西觉传音,“我昨天晚上带他出去玩。不小心在山上睡着了。”
“云善不哭,奶粉冲好了。”坨坨把奶瓶塞进云善怀里。
云善迫不及待地抱着奶瓶,咬住奶嘴,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我昨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匆匆地忙了一通,坨坨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一直到天亮我才睡着。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在他三百年的妖生中是从未出现的事情。
“睡不着?”马斌刚好走进屋里,听到这话,他立马问,“是不是昨天喝咖啡喝的?”
“西觉你昨天有睡不着吗?”
“一开始也睡不着,后来到半夜就睡着了。”西觉诧异地问,“是因为咖啡?”
“应该是咖啡。”马斌笑道,“咖啡能提神,让神经兴奋。没想到对你们作用这么大。”
“你们以后还是别喝咖啡了。”
坨坨哀怨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喝了。”晚上睡不着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兜明从山上挑了几桶水回来,打算让马斌带上。
“师父,你真的是粗中有细。”马斌跟在兜明后面拍马屁。
兜明咧开嘴笑笑没说话。
早上只有小丛一妖做饭,比平时慢一些。坨坨没精神,也没进厨房。等着吃完早饭,送走马斌,他直接回楼上补觉。
梁小飞回书房画漫画,画着画着开始跑神。马斌家里一时给不出五百万,他和西觉应该还要继续做点小生意,还上每个月的钱。早点还完早点轻松嘛。
是不是该把坨坨他们送去上学?孩子的学习不能耽误。但是马上要放寒假了,要上学应该只能下个学期了吧。
今年2月3号过年,差不多只有一个月了。是不是该准备些过年的东西?山里人是怎么过年的?会有更多的习俗吗?
梁小飞胡七八糟地想着,恍然间看到明亮的阳光照在桌面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很久。这些事情有空再想,还是先干点正事吧。
“小飞哥。”小丛慌张地跑上楼,“云善咳嗽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医院。”
梁小飞赶紧站起身,跟着小丛一起往楼下走。
看到梁小飞,西觉抱着云善紧张地说,“云善咳嗽,咱们快去医院。”云善小时候咳嗽过一次,一连咳嗽了两天,连夜里睡觉都会咳醒,喝了两天苦药才好。西觉心疼他,不想他再遭那个罪。
“咳,咳。”云善张圆了嘴巴咳嗽两声,搂着西觉的脖子,拿软乎乎的小嘴巴贴贴西觉的脸。他不知道西觉怎么了,但是能感觉到西觉现在心情并不好。他想哄西觉开心。
西觉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蛋,满眼心疼。
“走,咱们去医院看看。”梁小飞穿上外套,带着妖怪们快速往镇上医院走。
他们赶紧挂上号,很快就轮上了。镇上医院的人不多,条件好一点的都去市里医院,这边主要是老年人看病多。
接诊的是个老大夫,问了一通后,开了一盒儿童用的板蓝根,“应该没什么事,受了点风。回去要好好养着,冬天别让孩子吹风了。”
“好。”西觉答应,决定不再带着云善在外面久呆。人类小崽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云善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医院,偶尔才咳一下。医院里陌生人多,他有些紧张,抱紧了西觉的脖子。
“昨天晚上睡觉还好好的呀。”梁小飞问,“昨天下午应该没见着风吧?”云善一下午都在屋里,回来也是在小区楼下坐的车。上下车的时间不至于见着风。
是什么原因,西觉心里最是清楚了。云善昨天没见着风,是夜里被坨坨带去山上着了凉。
回去后,小丛按照药盒上的说明书给云善冲了一小袋板蓝根放进奶瓶里。
板蓝根有些甜味,云善很是爱喝。他自己咕嘟咕嘟地喝完药,把奶瓶递给小丛,笑眯眯地“啊”了一声。好喝,他还想喝。
小丛看奶瓶底部还剩下一点点,估计是云善吸不到的,于是他兑了一些热水,摇了摇奶瓶,又给了云善。
“云善的奶嘴上全是洞。”小丛小声说,“家里没有奶嘴了。咱们得给云善买一个。”
“面包屋店主今天中午请我们吃饭。中午出去顺道买回来。”梁小飞说。
一上午的时间,西觉都紧张地看着云善,生怕他咳嗽起来。好在一袋板蓝根下去,云善只是又咳嗽了两回,后来便再也没咳嗽。西觉这才放下心。
坨坨在屋里睡得很死,直到被一连串的铃声吵醒,他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另一边的被窝里,花旗已经很不耐烦,“快去接电话!”
“哦。”坨坨努力睁开眼,跳下床,找出羽绒服兜里的手机摸出来。
“面包屋店主,现在请我们吃饭呀。好呀,我们马上就来。”
坨坨放下手机,穿上羽绒服,拍拍还是昏沉的脑袋,嘟囔着,“我还想睡觉呀。”不过可以吃饱了再睡。
他还记得小飞哥说要给面包屋店主纪念品,于是从放纪念品的盒子里随意抓了两个东西跑下楼。下到一楼客厅,看到屋里有人,他立马喊道,“面包屋店主请我们吃饭。我们现在去面包屋集合。”
“那走吧。”梁小飞从医院回来后,就跟着一起在楼下。现在听坨坨这么说,他穿上外套率先出了门。
西觉却抱着云善坐在屋里没动。见着别人出门,云善也想出门。小手拍拍西觉的脸,云善指着门外。
“云善等会儿。”西觉沉声喊,“坨坨。”
“怎么啦?”坨坨站在门边,刚准备拉开玻璃门出去。
“以后别晚上带云善出门。”西觉盯着他,严肃地说,“云善被风吹得多会生病的。”
“哦。”坨坨立马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想到昨天的晚上的事情,坨坨立马心虚地说,“下次我晚上不带云善出门。”今天早上他也吓了一大跳。
得了坨坨的许诺,西觉这才带着云善出门,给他把羽绒服上的帽子也戴上。
昨天夜里有星星,今天是晴天,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坨坨活动一会儿后慢慢有了精神,开始跑前跑后地玩闹。
云善在西觉怀里看到坨坨玩得开心,他也想跟哥哥玩。自己主动伸着小手要坨坨抱。
睡完一觉,坨坨显然也忘了早上云善抓他脸的事,又和云善开始哥俩好。他掏出手机放起歌,抱着云善两人一边扭着一边跟着队伍走。
“咳,咳。”云善嘟着小嘴巴咳嗽两声,西觉立马蹙起眉头看向云善。
“云善你怎么咳嗽啦?”坨坨看向云善好奇地问。
云善听音乐听得高兴,冲着坨坨露出笑脸,把肉乎乎的小脸蛋贴在坨坨同样肉乎乎的大脸上,像个大肥虫似的在坨坨脸边拱来拱去。
“云善今天去医院了。”兜明在一边告诉坨坨。
“医院?”坨坨大吃一惊,问向兜明,“云善去医院干什么?他生病了吗?”人类幼崽生病可是大事。
“他咳嗽了。”兜明直白道,“医生说他是被风吹得。”
坨坨立马就明白,是他昨天晚上带云善去树顶上睡觉时被风吹得。他愧疚地贴贴云善的小脸蛋,小声地开口,“云善。”
云善玩得正高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坨坨哥哥。
“我以后晚上不带你吹风。”坨坨撅起嘴巴,很内疚,“我会照顾好你的。”
“云善应该没事的。”梁小飞见坨坨这么低落,立马安慰他,“云善今天吃了药,基本已经不咳嗽了。”他好奇地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带云善吹风了?”
“我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带云善出去玩了。”坨坨把昨晚的事大概说了。
梁小飞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小孩子有很多地方还是没有大人那么细心。比如一个正常的大人自己睡不着是不会带着一个小婴儿在冬天的晚上到外面玩。但是这种事情放在小孩子身上就很合理。
他们一路到了面包屋,远远地看见杨虎站在外面。
杨虎见他们来了,赶紧把手里夹着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昨天回来的?”
“是啊。”梁小飞笑着回答。
单玉雪在屋里看到人,赶紧收拾了出来,把面包屋门锁上。她边锁边问坨坨,“南市好玩吗?”
“好玩。”坨坨低头对云善说,“你抱好我。”云善听了这话,立马转身,两只小手牢牢地搂住坨坨的脖子。这样坨坨可以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纪念品。他俩常在一起,做这事很有默契。
单玉雪却看得心惊胆战,伸着两只手随时准备接住云善。
“这是买的纪念品,送给你。”坨坨把两个纪念品塞进单玉雪手里,手伸回来赶紧托着云善的屁股。
单玉雪拿起来看,一个是奇怪的黑白东西的冰箱贴,另一个是金色扇子形状的小书签。
“这个黑白的是什么呀?”单玉雪拿起来看,“是什么卡通人物吗?”
云善认得这东西。昨天晚上他还在家玩呢。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单玉雪手里的冰箱贴看。
“是一种猴子。白面僧面猴。”坨坨说,“长得很独特。”
“这是猴子呀。”单玉雪来回端详,并不能从这有些卡通的冰箱贴上看到哪里有猴子的特点。
“啊。”云善对着单玉雪伸出小手。
“云善你要啊。”单玉雪笑眯眯地把冰箱贴放进云善的小手里。顺便握了握云善的手。
云善抓着冰箱贴抬头看单玉雪,直接趴在坨坨肩上,只拿后背对人。他对面包屋店主没熟悉到能让人摸的地步。
“云善,你不认识我了吗?”单玉雪笑着轻轻戳戳云善后背。
云善就是不把脸转过来。用实际行动告诉单玉雪,他不认识她。
看到杨虎把他们领去小饭馆,兜明稍微有点失望,“在饭店吃啊?”
“对啊?”杨虎推着他进门。“不然你想去哪吃?”
“买肉自己在家吃。”兜明想,这样,同样的钱可以多吃点,所以小飞哥很少带他们在外面吃。
“这家做菜味道很好的。”杨虎带着他们在小包厢里坐下。拿了菜单先问梁小飞吃什么。
梁小飞勾了2个肉菜,把菜单传给一旁的西觉。坨坨抱着云善凑过脸来看。他们现在认得字,能看得懂菜单。
西觉勾了三个菜,坨坨选了两个素的。云善伸着小手按在菜单上,见坨坨手里有铅笔,他伸着手要。
“要了你能选菜吗?”坨坨不给他。反而哄着他问,“你指一个,咱们吃你点的。”
云善小手在纸上乱抓,坨坨把他其他根手指握住,只留下一根短短的食指,“云善你指一个。”
云善不明白坨坨的意思,坨坨伸着手比划给云善看,“就这样指呀。”
坨坨又把云善的其他手指握住,只留着食指让云善指菜。云善胡乱地动着小手,随意按了一下。
“那就这个吧。”坨坨松开手,低头看向云善刚刚指着的菜名,“韭菜烧小猪蛋。”
“小飞哥,猪也会下蛋吗?”坨坨十分疑惑地问梁小飞。活了三百年,他怎么不知道猪还能下蛋?
杨虎在一旁憋笑。
“啊这个这个不是小猪下的蛋。它是,是小公猪尿尿的地方的那个蛋。”梁小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给孩子们解释。
“啊?”坨坨想了想后说,“云善,要不咱们还是不吃这个了吧?”
云善是不会有意见的,他现在看上了坨坨面前的餐具,正伸着小手摸来摸去。
杨虎笑着问,“不尝尝吗?”
“不尝了。”坨坨直摇头。
小丛选了两个菜,兜明选了五个菜,菜单重新传回单玉雪和杨虎手中。杨虎看着菜着实是不少,但他一向节俭惯了,十分不赞成浪费,“这么多菜,咱们吃不完吧。”
“能吃完。”梁小飞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孩子长身体都能吃呢。”
梁小飞这么说了,杨虎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找服务员下单。
“我以茶代酒敬坨坨一杯。”杨虎举起杯子,坨坨赶紧也跟着举杯。云善手里抓着筷子,看到坨坨举手,他也举着小手臂。
杨虎好笑地看着云善说,“哪有敬酒拿筷子敬的?”
云善可听不懂他的话,看着坨坨还举着手,他就跟着举手。
“要不是坨坨的撮合,我和小雪都没机会认识。”杨虎站起来和坨坨碰杯,“谢谢我的媒人坨坨。”
单玉雪也跟着一块举杯,“也谢谢你们之前帮我。”
坨坨很高兴,喝了半杯水。云善见坨坨喝水,把小脸伸过来,馋兮兮地往坨坨的杯子跟前凑。
坨坨喂他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云善咂咂嘴,尝到只是有水的味道,便不要了,拿着筷子点在桌上,戳桌布玩。
菜上来,他们边聊边吃。杨虎说了自己的打算,“最近直播行业很火,我打算试试搞直播。”
“我们镇上有好几个服装加工厂,我想试试卖衣服。”
“挺好的。”梁小飞想着这种应该能挣钱。毕竟听说很多人带货一年能挣个好几千万的。这算风口行业,只要好好做,应该能挣到大钱。
“你们村子里有个汪老太,我听别人说和你们还有些过节。”杨虎突然转了话题。因为单玉雪和梁小飞住在一个村,杨虎往这边跑得很勤。还是听说汪老太和梁小飞他们有过节,他才注意多听了几句。
“我听照顾奶奶的隔婶子说,汪老太有个离家出走,几十年不回来的女儿。她前天突然回来了。”
“啊?”梁小飞好奇地问,“回来干吗?”一个消失了几十年的人会因为什么事突然回家?难道是来寻找亲情了?
“听说是办个什么手续。回来半天人就走了。”杨虎说,“家里只剩一对年纪大的老夫妻,也挺可怜。”
妖怪们边吃边听,没有说话。人类的事情太复杂了,有很多他们理解不了。就像是理解不了汪老太为什么要找上门骂他们,也不理解汪老太为什么要骂自己的女儿难听话,还把儿子搞得家破人亡。
云善抓着玻璃勺子,坐在坨坨腿上,努力伸着小手臂去舀桌上的菜。他的小胳膊太短,勺子只能勉强地靠到碟子上,压根舀不到菜。云善可不放弃,自己努力几下,歇上一歇,转头冲西觉喊一声。西觉就给他抹个米粒儿进嘴里。他吃一颗米粒,再继续奋斗。
这一顿饭,兜明差不多吃了个一分饱,和平时在家吃的饭量差不多。他想着以后有钱的话,应该每顿都能吃饱了吧。
看着桌上的菜被吃得干干净净,杨虎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几个孩子确实是能吃。
梁小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是马斌的电话。“小飞,又鉴定了一遍,确实是蓝宝石。一百万马上给你转过去。下笔钱差不多得等到年底才能给你转。”
“那不急。”梁小飞挂了电话,很快就看见手机里来了条短信:您的账户转入1000000元。梁小飞悄悄在心底数了,一个0,2个0,3个0真的是6个0啊。好久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他内心无比激动,就像遇见干旱太久突然天降甘霖。
他压下心里的激动,喝了口水后斟酌着对杨虎说,“之前我爸的朋友欠了我们五百万。我爸刚出事那会儿他没钱,没找我说这个事。许是良心发现,现在他手里回了些钱,准备带着还钱给我。”
梁小飞胡编乱造了钱的来历。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花旗他们有宝石。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妖怪们都看向梁小飞,不过谁也没说话。他们对梁小飞十分信任,梁小飞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反正听起来他们又没什么损失。
杨虎惊喜地道,“那太好了!”杨虎和梁小飞也认识好几个月了,知道他是很不错的人,因此自己也十分坦诚,“其实,我当初了只花了300万买你的欠条。”
“我没想你真能把五百万都还我。”杨虎不好意思道,“我原先想着,只要比三百万多,比我放在银行里存的利息高就行。只要不亏,我就有得赚。”
“三百万本钱给我,再给我些利息就行。”杨虎真心地说。他不想坑朋友。尤其是能给他雪中送炭的朋友。
梁小飞也很惊喜,没想到一下子能省200万。省下的钱足够去市区的好学区买一套小房子,给家里的孩子们上学用。500步的难题,一下子缩减成300步,又走了117步,只剩下83步。只要肯坚持,人生还真的能否极泰来。
“虎哥,我敬你。”梁小飞端起酒杯真诚感谢,“你在里面过一手,直接帮我省200万。我真的,遇见你,我运气太好了。”
“嗨。”杨虎和他碰杯说,“我不也是遇见你,才能遇见小雪么。”
“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缘分的。”
“省下200万。那能买好多肉。”兜明眉开眼笑。
小丛在一旁抿嘴笑。
坨坨很是淡定道,“花旗不会让我们花钱的。有钱也没用。”
“买肉吃又不是乱花钱。”兜明小声说。
“我不知道。”坨坨说,“毕竟以前,花旗都不让花钱的。只要是我们花钱,买什么都不行。”
第098章 放烟花
吃完午饭回家, 梁小飞带着妖怪们给云善买了5个奶嘴。一次性多买点,云善咬坏了立马就能有替换。
小丛说要买梨给云善做冰糖雪梨,他在网上看到那个对咳嗽好。梁小飞也是听说过的, 于是又一起去水果店买了十几个黄色的大梨。在大强超市买了一袋冰糖。
好在云善只偶尔咳一下, 这样西觉放心很多。
回家后坨坨给云善的新奶嘴消毒, 小丛开始洗梨。
云善手里还抓着白面僧面猴的冰箱贴。单玉雪给他后, 他一路都抓在手里,现在又带回来了。
梁小飞上楼画漫画,刚坐下,收到了颜牧辰发来的消息:在?
自从在医院里加上好友后,梁小飞和颜牧辰从来没有聊过天。他两的聊天界面只有成为好友的提示。
梁小飞:在。
他不知道颜牧辰能有什么事找他。
颜牧辰:原梁氏集团的谢洪生昨天已经落网。
梁小飞不明白颜牧辰和他说这个干吗。谢洪生原先是梁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是个很爱笑的秃头男人, 和他爸爸的关系很好。但是,自从他爸出事,所有的股东对他们一家都很有意见,没人愿意帮他们,包括谢洪生。
颜牧辰:你的父亲第一次赌博就是被他引诱欠债的。后面的赌博也有他的手笔,事实上, 他还你父亲的贷款中抽成。
梁小飞握紧了拳头。他爸爸以前从来不赌的。只是偶尔和朋友们打打麻将。没人能想到他去赌博是有人引诱。
后面的事情不用颜牧辰说,梁小飞大概也能猜出来。能把他爸爸带去,一定是预先设好了局。后来他爸爸输得多, 输得惨就想赢回来。越不甘心只会输得越多。
“王八蛋!”梁小飞狠狠地捶了下书桌。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人可以各种骗、用各种下流手段去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谢洪生为了他的利益, 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简直就是畜生。
过了很久, 梁小飞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给颜牧辰发消息询问:他判多少年?
颜牧辰:他的情节很恶劣, 还参与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判的无期徒刑。
梁小飞:他的家人呢?去国外了吗?
颜牧辰:没有。他的儿子也参与了他的事,现在也被抓起来。被判了二十年。
梁小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谢洪生也应该家破人亡才对。梁小飞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像这样家里两口人在牢里,不得见面,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家破人亡”了吧。
他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突然站起身,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
梁小飞匆匆往外走,丢下一句,“我晚上回来。”
坨坨正拿小勺给云善喂冰糖雪梨水,好奇地问,“小飞哥,你去哪里啊?”
梁小飞已经推门出去了,并没有回答坨坨的话。
云善砸吧砸吧小嘴,很有点幸福。今天下午,他加餐啦。吃了从来没吃过的小甜水。坨坨一点都没浪费,把煮烂的梨肉一点点挖出来也全都喂了云善。
“我感觉小飞哥心情不好。”坨坨和坐在桌边做手工的小丛说话。
小丛停下手,抬起头,肯定道,“是不好。”他也察觉到小飞哥语气里的不开心。
“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画画还能把人画得心情不好吗?”坨坨小声嘀咕。
坨坨把梨肉刮得干干净净。云善还没吃够,直到坨坨把空空的梨皮举起来给他看,他才确定没有东西吃了。坨坨向他许诺,“云善,晚上再煮一个梨给你吃呀。”
市区的公交车上,梁小飞看着窗外发呆。事情发生后,他怨恨过父亲,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突然变成一个欺瞒家人的赌狗。他甚至不负责任地从高处跳下,一死了之,把烂摊子留给母亲和他。
母亲受不不住打击,精神恍惚,意外离世。然后这世上就剩他一个孤苦伶仃。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自己去赌博造成的。没想到是被人害的。
虽然他知道父亲有责任,但是父亲在他心中形象实在是太好了,他不愿意破坏。他不可避免地把大部分责任推到谢洪生身上。如果不是谢洪生引诱父亲去赌博,现在梁氏一定好好的,父亲不会跳楼,母亲不会出意外。他的家庭一定还和以前一样好。他现在可能都结婚了。
梁小飞把脑袋埋进胳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转了一趟公交后,他来到市区最边上,最偏僻的墓园。他尽最大努力让父母安葬在一起。小小的墓碑上,放了父母的黑白照片。梁小飞蹲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把自己最近的事情说给父母听。
他在墓园呆了很久,天快黑时才站起身慢慢离开。看着城里的霓虹,他无助地擦了把脸。
“小飞哥怎么还不回来呀?”天已经黑了,坨坨和兜明站在小桥边等着。晚饭早已经做好,就是一直不见梁小飞回来。他们就来了小桥这边等。
“他说了晚上回来。”兜明站在路灯下,时不时地向远处张望……
“可是现在已经7点了。”坨坨猜测着,“我5点半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就说正在回来。小飞哥一定有事。”
“能有什么事?”兜明想不出来,小飞哥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没见着发生什么事呀。
“砰——”远处传来一声响,天空上炸开一朵绿色的大烟花,很是漂亮。
坨坨仰起头看,“哇——”
“这个烟花好漂亮呀。”
可惜他们还没吃饭,不然就可以跑去看烟花了。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地绽开在天空中,梁小飞也偶尔抬起头看向天空。放烟花的地方离他不远,他闻见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小桥处的路灯下,坨坨和兜明正仰脸看天上的烟花。梁小飞看到他们俩,突然就高兴起来,欢喜地跑到小桥边,“你们来接我?”他又忘了,他不是一个人呀。
“是啊。”坨坨快速打量一遍梁小飞,发现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不高兴,于是又抬起头继续看烟花。
梁小飞站在桥头,和两个孩子一起看了一场烟花。直到最后一朵花在空中炸开成无数红点,又继续霹雳吧啦地炸开,然后天空中便安静下来了。再等两分钟也不见天上有烟花,梁小飞知道那一箱烟花应该已经放完了。
“今天是1月1号。”梁小飞说。“也算是新年的第一天。怪不得会有人放礼花庆祝。”
妖怪们只过农历新年,压根不知道这样的也算是“新年。”坨坨说,“还没到过年呢。”以前在东望村,到过年的时候,偶尔也能听见村里有炸鞭炮和放高升的声音,但是没有这么好看的烟花。
“想放烟花吗?”梁小飞笑着问两个小妖怪。
路灯下,坨坨和兜明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欢喜和期待,两只小妖怪不约而同地说,“想!”
“你买吗?”坨坨立马追问。
“我买呀。”梁小飞高兴道,“走,带你们买烟花去。”
坨坨蹦蹦跳跳地跟上,说着好话,“小飞哥你真好。”
兜明没说话,但是也很高兴。
三人一直往前走,走到镇子上的街尾,再向右拐,第二家就是卖烟花爆竹的。现在店里里闹哄哄的都是人,很是热闹。
梁小飞带着两个小妖怪走进去,没什么见识的小妖怪们眼睛很快就看花了。原来烟花是有很多很多样的啊,外面还裹着彩纸,都很好看。
“想玩什么自己拿。”梁小飞大方地对两个小妖怪说,“不用省钱。咱们马上就有钱了。”
坨坨眉开眼笑地点头。有钱真好!没钱的时候小飞哥都不会带他们来买烟花。他们也不舍得钱“砰砰砰”地炸没了。
“不懂怎么玩的话就看说明。”梁小飞拿起几个烟花翻看,在包装上都有说明。
坨坨高兴得嘴巴都要裂到耳后根了,看见别人拿什么,他也跟着拿。压根没看包装上的说明书。
兜明比他要好一点,他对那些长得像玩具的烟花不感兴趣,他可劲地从货架上拿长长的烟花棒。他以前在路边看到有人类小孩玩这个。
梁小飞则是拿了些摔炮,小孩子会喜欢玩这种,他也喜欢玩。
坨坨怀里乱七八糟地抱了一堆找到梁小飞,大胖脸上满是幸福,“小飞哥,我拿不下了。”
两人一起去找兜明,看到兜明也是抱了满怀,梁小飞干脆带他们去结账。等着结账的时间,梁小飞从货架上搬了个大礼花盒。
店员把三人选的烟花放进大红色塑料里,边点边按计算器,“1000整就行。”
坨坨心疼地小声说,“要1000啊。”
“1000怎么了?”兜明毫不在意地说,“我们有钱了。”又不用像以前一样那么省了。他现在认识数,知道700万是多少钱。反正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就算花旗不让他们花,但是会让小飞哥花。以前就是,他们不能花钱,但是树叶可以花钱。
“你说的对。”坨坨扬起笑脸。
他们买的烟花足足装了三个红色大塑料袋。出了门,梁小飞问坨坨,“你拎得动吗?重的放兜明那里。”
“我拎得动。”坨坨高高兴兴地说,“他们给的塑料袋也好好看呀。”
梁小飞:这就不是红色的大塑料袋么。
门口就有人放烟花,一个小烟花摆在路中央,正往外呲着银色的火点,贴别好看。后面还能霹雳吧啦地再炸上一会儿。
“咱们买没买这个呀。”坨坨问梁小飞,“我也想玩这个。”
“那些带花样的不都是你买的么。”梁小飞笑着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买这个。”
坨坨哪能想得到啊,他都是跟着人拿的,压根没看说明,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效果。
“我不知道。”坨坨诚实地说,又有些期待地问梁小飞,“玩完的话还能买吗?”
“等到过年的时候肯定买。”梁小飞答应道,“咱们过年多买一些烟花,把今年的霉运都炸走。”
他们三个收获颇丰地回到家,小丛站在院子大门口等着他们,“你们去哪了?”
坨坨背着红色塑料袋跑上前给小丛看,“我们买了烟花,吃完饭放吧。”塑料袋太大,他要是手拎的话会拖到地上,他只好把袋子甩到后背,一路背回来。
“烟花啊。”小丛抿着嘴笑,“我看到今晚有人放烟花。”
“我们也有。”坨坨用屁股撞开玻璃门,背着红色塑料袋进屋,高兴地和云善打招呼,“云善,我回来啦!”
云善已经板正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围好了围嘴等着开饭。看到坨坨,他举着硅胶小软勺,兴奋地喊了一声。
“吃饭,吃饭。”梁小飞和兜明也都进屋。
“买了什么?”西觉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一人拎了个大红色塑料袋。
“买了点烟花给孩子们玩。”一下午没见云善,梁小飞冲着他拍拍手,“云善,亲亲小飞哥。”说着把脸伸过去。
这话云善听得懂呀,他撅起红通通、软乎乎的小嘴巴,往梁小飞的脸上贴了一下,附带一个开心的笑容。
梁小飞假装惊喜地捂住脸,语气夸张地说,“被云善亲了一下,我好像突然充满电了。今晚我要吃一大碗饭!”
云善从梁小飞的动作、语气里好像知道自己做了好事,咧着小嘴笑得高兴,跟着一起尖叫,显得很是兴奋。
“小飞哥好幼稚。”坨坨把碗放在梁小飞面前,喊道,“吃饭啦。”
云善的小饭碗最后一个被端出来。他乖乖地把饭碗往西觉面前推,还把小青蛙瓷勺拿给西觉。然后就张大嘴巴等着西觉给他喂饭。
吃完饭,坨坨怕兜明先玩不等他,再三地叮嘱兜明,“等我和小丛。”
“知道了。”兜明翻找塑料里自己拿的烟花棒,扒开包装,点了一遍数,里面一共有10根烟花。
家里有打火机,就放在外面灶台边。兜明先跑去灶台那拿打火机。站在厨房里洗碗的坨坨看见他,赶紧冲了手,打开车窗冲着兜明喊,“你不许先玩!”
“我知道了。”兜明嫌坨坨烦。
云善被西觉抱着,也看向塑料袋。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很是吸引他。于是他伸着小手要拿。
西觉却没顺着他,只是小声说,“云善还太小,不能玩这个。”
云善抬着小手臂指向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西觉只微笑着看云善。指了会儿,云善大概也明白西觉不会给他拿,于是放下小胳膊,转身看兜明在干嘛。
烟花棒顶部就有引线,兜明捏着引线问梁小飞,“用打火机点这个吗?”
“对。”梁小飞叮嘱他,“点了就赶紧把它举起来冲天,不能冲人。”
“哦。”兜明给梁小飞和西觉都发了根烟花棒。云善也伸着小手冲着兜明要。
“你和西觉一起玩。”兜明冲云善一笑。
西觉把自己的那根烟花让云善拿着一些,这样云善就很高兴。
小丛和坨坨火急火燎地洗完碗筷,两只小妖怪前后跑出院子。
兜明指着倚在墙上的烟花棒说,“你俩一人一根。”
坨坨和小丛不懂,随手拿起来。坨坨兴奋地喊,“兜明,快帮我点。”
“你拿反了,那头朝上。”兜明看了眼没引线的烟花屁股,让坨坨掉头。
“现在呢。”坨坨拿着烟花棒继续兴奋道,“现在帮我点。”
“一定别冲着人,要冲外面的。”梁小飞再次叮嘱。
兜明点燃坨坨的烟花引线,又点了小丛的引线。
“哎?”坨坨拿着烟花疑惑地问,“我的怎么没反应呀。”
“等一下。”梁小飞说。他举着烟花棒也让兜明帮他点上。
“砰——”烟花带着后坐力,从坨坨手里的烟花棒中冲了出去,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然后消失不见。
“砰——”小丛手里的烟花棒里也冲出了烟花。
西觉和云善的烟花还没点上,云善已经被哥哥们的烟花吸引了。
“云善。”兜明边点引线边说,“你拿好了,一会儿你这里也有烟花。”
云善转过小脑袋,西觉把烟花棒尾部塞进他的小手里,轻声说,“云善,我们也放烟花。”
云善感受到一股力气从手里的烟花棒上传来,吓得他赶紧缩回小手,然后他们的烟花棒里也冲了个烟花出来。
他们几个站成一排,一起斜举烟花棒。烟花时不时地从烟花棒里冲出来,在天空画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得无影无踪。
“我的好像没有了。”坨坨举着烟花棒,但是里面好长时间不出一个烟花。他把烟花棒拿回来,正准备往里看。
梁小飞赶紧喊,“没有就扔了!别冲脸!”
坨坨很是听话,梁小飞这么说,他就把烟花棒扔到一边的土路上。
“要是烟花棒里还有烟花,冲着脸容易受伤。”梁小飞手里的烟花棒也不出烟花了,他也把烟花扔在土路上。
“下面玩什么?”坨坨兴奋地进去翻塑料袋,翻出了一盒有小狗造型的小炮。他抱着盒子跑出门,交给兜明。
兜明拆开,抓出一个放在地上,点了引信赶紧跑向一边。小丛和坨坨也都躲在墙边看向被点燃的小炮。
小狗造型的小炮只烧出一阵烟,没其他的反应。
“这个坏了?”坨坨怀疑地问。
小狗造型的小炮放在路上,大门口的亮光照不到那。兜明只有在靠近的地方能看见引线。
梁小飞没让兜明过去查看。哑炮倒是不怕,最怕是人到跟前它才炸。“可能是坏了,你们再点一个。”
兜明从盒子里又拿了一个小狗小炮出来,放在不远处的地上点燃。可这个小炮和刚刚那个小炮一样,都只是烧出一阵烟,没有其他反应。
“又坏了?”坨坨往前两步,站在大门口处探着身子往小炮那看。
梁小飞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兜明立马看到小狗小炮后面拖出长长一段东西,“那是什么?”
兜明不怕,走过去蹲下看,梁小飞打着手机也走来。到跟前,他立马看出是什么情况了。这就是个拉屎的小狗小炮,压根不是炸的那种。
“这个留着白天玩吧。”梁小飞好笑地道,“这个是点燃了让小狗拉屎的。”
坨坨、小丛还有西觉都凑近了看,看到两个小狗后面都拉出了一长串。
坨坨嫌弃地开口,“咦——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烟花。”
梁小飞回屋,把坨坨选的那一袋烟花都提出来,挑了个火树银花放在路中间让兜明去点。
“哇——”坨坨看着喷着银色光焰的烟花,兴奋道,“这个就是我们在路上看到的呀。”
云善看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倒影着银色的光亮。他看着很是认真,等烟花喷完光焰,炸出一串霹雳吧啦的动静,云善被吓了个机灵,立马搂紧西觉的脖子,小脸往西觉脖子处一埋。
听着后面还是霹雳吧啦没有停,云善又好奇地扭过小身子看。
接下来是飞天瓢虫。兜明点完赶紧到墙边,坨坨好奇地伸着头看。泛着黄光的烟花快速旋转,“嗡”地一声飞上天,冲着妖怪们的方向飞来。
“啊——”坨坨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往后跑。梁小飞他们也赶紧跟着往后跑,大家一起跑了十几米后才敢回头。
“这个有点吓人。”小丛小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高兴喝兴奋,显然玩得开心。
云善也被西觉抱着逃跑了,有些懵懵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兜明再点飞天瓢虫,他们只敢站得远远地看。谁也不想被一个瓢虫烟花飞进怀里。
玩完飞天瓢虫,坨坨扒开一盒仙女棒,倒出几根细的仙女棒问梁小飞,“这个怎么玩呀?”
“点了拿在手里看。”梁小飞从坨坨手里拿了根仙女棒,问兜明要了打火机,点燃一个,看着上面跳动的星火。
看着星火快要烧完,梁小飞赶紧把仙女棒拿到西觉身边,笑着喊道,“云善快来拿。”
云善高高兴兴地伸出小手,一点也不怕地抓住仙女棒底部的铁丝,认真地看着这美丽的小呲花。可是,仙女棒很快烧完,云善只来得及抓住一两秒。他晃晃手里的铁丝,想让小呲花再次出现。
可他晃也没用,上面的东西已经烧完了。看到坨坨他们玩起来,云善张着小手要。
梁小飞点了一根新的给西觉,西觉捏好了让云善跟着一起拿。云善抿着小嘴笑着看仙女棒,显然心情很好。
不过兜明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只点了一根,继续摸红袋子里的其他烟花。
每人分一点,一袋子烟花也没多少,很快就玩玩了。梁小飞回屋抱出大礼花,笑着说,“既然是一新年的第一天,那咱们放大礼花吧。咱们也迎接美好的一天。”
妖怪们已经知道了现在人类有两种历法,今天是另一种历法的新年第一天。
礼花被放在路边,兜明点了引信,小跑着跑回墙边,站在小丛身边。
“砰——”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盒子里冲出一团光焰直直飞向天空,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在天空炸开一朵红色的大花。
正在冬眠的花旗被这声音吵醒,他敏捷地跳起身,裹上衣服打开门,正好看见阳台的窗户外漂亮的红色大烟花。
花旗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烟花一朵一朵地在空中绽放。这种美丽的东西只会偶尔出现在夜晚的天空,带着一股好闻的硫磺味。过于大的动静让花旗意识到,应该是梁小飞他们在下面放烟花。
云善拿着烧完的仙女棒也跟着扬起小脑袋看着天空中的大烟花,小小的心灵也被烟花的美丽与绚烂震撼到。
“好漂亮。”小丛忍不住赞美。人类创造了很多美的东西呢。
第099章 大市场老太太的故事
吃完早饭学习完后, 坨坨拿了小狗小炮出去点,兜明抱着云善站在后面看小狗拉屎。
“咦——”坨坨每点一个总要嫌弃一声。嫌弃是嫌弃,但是他还继续拿了放。
没一会儿, 院子里就躺着拉了一串“屎”的小狗。
云善也看出了乐子, 抿着小嘴和小妖怪们一块笑。
“今天天好, 咱们还出去摆摊。”梁小飞和西觉推开玻璃门, “你们三个在家照顾云善,我和西觉要去大市场批橙子卖。”
之前囤货有点麻烦,梁小飞不想再囤货。想着还是和以前一样,拉车去大市场搞批发。现在天冷,卖不完就拉回家,第二天接着卖。
“我也去。”兜明立马说, “我想出去玩。”。
梁小飞,“坨坨和小丛留在家里照顾云善。”
云善昨天咳嗽,妖怪们不放心带他出去。梁小飞要把他们留在家里,两只小妖怪什么也没说。
云善从兜明怀里转移到小丛怀里,他看着西觉他们拉着车出了院子,以为自己也是要跟去的。以前总是这样的, 只要拉车就是要带着他出去。
可是云善等了又等,没见小丛跟出门。他疑惑地转过小脑袋看向小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出门。
“云善, 给你冲药喝。”坨坨拉开玻璃门,等小丛抱着云善进屋后关上门。
坨坨撕开板蓝根药袋, 往云善的奶瓶里倒。又接了些热水晃匀,放在桌子上等着水冷。
云善看到奶瓶里棕色的水, 就知道是好喝的。他昨天已经喝了两遍,记得是什么味道。现在看到奶瓶就在桌上, 他探着小身子去够。
“要凉一点才能喝。”坨坨把奶瓶拿过来放在云善小手上,“云善你试试烫不烫?”
奶瓶底部是烫的,云善摸了一下后缩回小手。他知道热,他不摸,他把小嘴巴张开,要坨坨喂他。
“手摸着都烫,喝进嘴里更烫。”坨坨把奶瓶又放回桌上。
“啊——”云善张圆了小嘴巴示意坨坨喂给他喝。
“凉了你再喝嘛。”坨坨不理他,自己坐在桌前勾小卡子。小飞哥今早说了,他们还得挣钱。因为马斌没有那么多钱一下子给他们,他们平时还得自己挣钱吃饭。
小丛带着云善去沙发上坐着。他让云善坐在沙发边上,后背倚着沙发扶手,左边放了个椅子抵住。
“坨坨,你看一下云善,我去把云善的玩具拿下来。”小丛喊一声坨坨,看到坨坨往这边走,他小跑着上楼。
云善看到坨坨,又想到奶瓶里有好喝的,他小手指着沙发靠背,想让坨坨去给他拿喝的。
坨坨看出他的心思,一边钩着东西一边好声好气地对云善说话,“再冷冷呀。”
“午饭之前给你再煮个梨。”
云善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坨坨,并不明白坨坨在说什么。他叉着两条小短腿坐在沙发上,肉嘟嘟地一小团,低头拽自己衣服上的毛毛。他今天穿了小老虎外套,上面有一层短短的毛。
小丛拎了满满一篮子的东西下来。里面有云善以前的两顶毛线假发,有马斌给买的小狗玩偶和小狮子玩偶,还有小丛自己做的人参玩偶、小老虎玩偶、盘在一起的黑蛇玩偶,豹子玩偶、穿山甲玩偶。
小丛用这些玩偶把云善围了一圈,又在他的腿上放了毛线绕出来的几个五颜六色的球球。
云善抓起黄色毛线球,举起来给小丛看。
“云善,你抓的是什么颜色的毛线球?”小丛问他。
云善低头看一眼毛线球,又抬头看向小丛。
坨坨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沙发边上,一起围着云善,“是黄色的。”
“云善你再抓一个小球。”坨坨喊他。
云善大概听懂了,从腿弯那抓了个大红色的毛线球。
“这个是什么颜色?”坨坨问他。
云善懵懂地看向坨坨,坨坨的胖脸蛋上绽开笑容,“是坨坨最喜欢的红色呀!”
云善咧着小嘴跟着笑。
“云善以前喜欢绿色。”坨坨转头和小丛聊天,“你说他现在还会喜欢绿色吗?”
“云善回到云灵山是不是就能长大了?”
“我觉得他应该还会喜欢绿色的。”小丛想了想回答。“就像你一直都喜欢红色,喜欢了三百多年都没变。”
“哎呀,云善的药。”坨坨跳起来,一手拿着钩针,下面吊着织了半成品的卡子,小跑着到桌边拿来云善的奶瓶。
见着奶瓶,云善两只小手撒开,什么颜色的小球都不要了,伸着小手要奶瓶。
云善咕噜咕噜喝完药,坨坨又兑了些温水冲冲奶瓶里剩下的药,也拿给云善喝。
云善刚喝完药,一点都不渴,只喝了两口后把奶瓶放在一边,继续玩自己的玩具。
“不喝了?”坨坨问云善。
云善把奶瓶推远点。意思是他不喝了。
“不喝就不喝吧。”坨坨拿了奶瓶去厨房洗。回来后坐在板凳上,看到云善手里刚好拿了一个绿色的毛线球,正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看得很是认真。坨坨想,或许,云善真的还是喜欢绿色的。
大市场里,梁小飞坐在兜明拉的车里,看着市场里来来回回的车辆。大市场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热闹,每天都有许多车进进出出。
他们还是直接去了短发大婶家的摊位。出乎意料地,短发大婶家的摊位竟然没开门。
“哎?”梁小飞跳下车,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大市场里的摊位除了过年期间,基本都会开门。谁家也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
过道对面的摊主,是个长头发的中年妇女,之前在短发大婶的介绍下买过他家一块钱一把的剪刀,也算说过话。正好她家摊子现在没生意,梁小飞走过去笑着问,“姨,对面怎么没开门?是不干了吗?”
“她家里有点事。”夏天时,对面摊主常看见梁小飞他们,知道他们是对面家的老顾客。“秋天怎么不常来?”
“秋天卖了些别的东西。”梁小飞倒是没多说。
对面摊主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对梁小飞说,“她家不是有个老婆婆嘛,瘫了几年,兄弟几个轮流照顾。夏天的时候,老太太在这里住过三个月,你应该见过吧?”
梁小飞点点头,这事他知道。他们来大市场的第一天,正好遇见短发大婶的婆婆被他小儿媳妇儿送来。
“她老婆婆前两天死喽。”对面摊主撇下嘴说,“我听说这个月轮到老二家。老二两口子种了大棚养菜,平日里就住在大棚前面的三间屋子里。”
“老二两口子睡屋里,还有一间屋子留做饭。他们在大厅里给老太太搭了张木板床。”
“老太太不是瘫了么,前几天夜里从床上掉下来。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老二起床才发现老太太掉地上了。听说胳膊摔断,支棱了一夜。”
“他家地可是水泥地,老太太在地上睡一夜哪还有救。都不用送医院,被发现时人已经凉了。”
“大冬天的,小伙子在地上睡一夜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个80多岁的老太太。”
对面摊主突然小声说,“我听说,老太太夜里好像是喊人了。但是老二家说没听见。”
“床才多高,摔下来人不会晕的。”对面摊主小声说,“可能养老得养烦了,故意装听不见。巴不得老妈早点死吧。”
“啊?”梁小飞愣住,“不能吧?”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做吧。更何况老太太还是老二的妈呢。谁舍得这样对自己妈妈?
对面摊主撇着嘴摇头,“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没经历。这种事是有的。”
“老太太瘫那么多年,家里得一直有人伺候她。她自己不能上厕所,不能走路,不能穿衣服。都得有人伺候,离不开人。现在五六十岁还都得挣钱,谁就有那功夫天天看在家里?家里小的更得赚钱,不止要养小孩,还得攒钱以后养老的。”
“伺候时间久了,都烦。不是那句老话说么,久病床前无孝子。有的老人病得久了,脾气也怪,不容易伺候。”
对面摊主说,“我们村以前有一户,家里就一个儿子。老人老了和儿子住,瘫了以后天天被儿子、儿媳妇儿打骂。有一天没人给他水喝,他自己爬下床,一直爬到院子里喝地上的雨水。”
“喝了还得挨骂挨打。”对面摊主唉了一声,“衣服弄湿了,得给他换吧。那得要工程了。”
“后来老头实在是受不了,喝了家里的农药自杀。”
“把孩子从小养到大难。老了要孩子伺候也难。”对面摊主感慨道。“都能把孩子养大,但是孩子不一定能给父母养老。”
“最保险就是自己手里攒钱。”对面摊主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到处都是敬老院嘛。咱们给孩子挣些钱,再自己攒一些,以后不用孩子,我们自觉去敬老院。”
“但是孩子隔一段时间得去敬老院看看。”对面摊主说,“光有钱,没孩子也没用。去敬老院活在人手下。虽然交钱了,但要是没人经常探望,有的工作人员对你不尽心。就是对你不好,你也没处去说。有孩子可不一样,他来看你,你跟他说说。他去找敬老院的人,人家就不敢对你不好。”
“我今年50了,刚好退休。再干两年,我也干不动摊子上的活了。把摊子给交给孩子们。他们能挣多少就挣多少。”摊主很小声地对梁小飞说。她儿子在门口搬东西,她不想让儿子听见。儿子总说现在五十多岁的人很年轻,但是她以前都是苦过来的,身上落了不少病,老了不想再辛苦了。也想享几年清福。
“对面回家奔丧,起码也得要三天。她回去之前,水果都给我家了,你要不要上我家挑挑?”
“好啊。”梁小飞欣然道。
西觉和兜明听了两个老人的故事很是唏嘘。没想到人类之间还会这样。真的令妖吃惊。有的人类居然会见死不救,逼死亲人?
在东望村里可不能这样,谁家要是不伺候好老人,是要被嚼舌根的。秋生娘对秋生和秀娘不好,但是秋生有好东西,挣到钱,还都是要送给他爹娘的。秀娘说,如果不这样,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他们在对面摊子上挑了些橙子、砂糖橘还有柚子,还是拉去研究所门口卖。
今天太阳很大,阳光很足,有点风,算不上暖和倒也不冷。
兜明坐在小马扎上,时不时地从筐里抓出一把砂糖橘,一个接一个地扒着吃。没一会,他就攒了一袋橘子皮。这小橘子很甜,他爱吃。
林一接水的时候看到下面又出了水果摊。中午吃完饭,他迫不及待地下楼,找到兜明他们闲聊天,“你们从南市回来了?”
“嗯。”梁小飞从筐里抓了把砂糖橘塞进林一手里,“尝尝,这橘子可甜了。”
兜明把装满橘子皮的袋子扎起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拎着袋子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林一扒开一个橘子,掰开两半,直接把半个橘子丢进嘴里。他皱起一张脸,苦涩道,“我吃的这个橘子酸。”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把剩下的半个也吃完,又扒了个甜的橘子过嘴。
“给我称两斤砂糖橘。”林一看着柚子问梁小飞,“柚子甜不甜。”
“这个不知道。”西觉诚实地说。柚子他们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分辨甜还是不甜。
“那也买一个吧。我放办公室吃。”林一说,“天冷开空调,嘴巴老干。”
“你们要不批点瓜子来卖。我上次听隔壁办公室的女同事说要带瓜子来磕。这东西谁冬天都要买一点。”
“我也想买瓜子放办公室。超市里袋装的都贵,散称的便宜。”
“我们下次来就带瓜子。”梁小飞觉得林一给的建议很好。卖给办公室里的人也行,卖给小区里的人也行。瓜子这东西,真的是冬天每家都会吃的。说起这个,他们今年还没买过瓜子呢。
梁小飞给林一称好砂糖橘,装好柚子,又和林一说了会儿话。转头看见兜明和西觉两人在吃柚子。
“兜明你不嫌冷吗?”梁小飞好奇地问。从到研究所开始,兜明一直都在吃橘子,已经吃了半个上午。直接吃了半筐,砂糖橘可都是冷的。
“不冷。”兜明抬头看了梁小飞一眼,补充道,“我很暖和。”他身上还挺热的。
梁小飞只要了一瓣柚子,其余的都被西觉和兜明两人分了。午饭时他们照旧吃的冷花卷,不过带了个保温杯,里面有热水喝。
下午3点,尽管东西没卖完,他们还是拉着车往家走。一路上又在顺路的小区门口叫卖了一通。等到走出市区,车上的砂糖橘已经卖光,只剩下7个柚子还有两筐橙子。
这些东西梁小飞打算放在家里让孩子们吃。橙子里面有VC,孩子们每天吃一个,能补充VC,这样对身体好。云善也很喜欢喝橙汁,每天也得给他喝一点。
快到5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到镇上,梁小飞带着兜明和西觉去菜市场买菜。因为家里不欠钱了,兜明便有了自己的要求,“多买些肉。我今天想吃虾。”
“好啊。”梁小飞知道以兜明的饭量,以前每天吃的都不算好。既然孩子提要求了,他们的钱不紧张,除了每天买的二十斤猪肉,梁小飞还阔绰地买了五斤虾和五斤酱牛肉。
他们算是猪肉摊的老客户,每天买的都多,猪肉摊老板今天还大方地给他们送了一个猪心。
酱牛肉比熟牛肉贵6块钱一斤,兜明有些心疼钱,“买牛肉回去让坨坨做。他会卤吃的。”
“行。”梁小飞眼带笑意,心想着,坨坨还真的是能干。“咱们下次多买些牛肉,让坨坨做。”
“咱们今天过年要不要订一头牛?”梁小飞想着多买些肉,买新鲜的。以家里这几人的饭量,一头牛应该不够过年期间吃的。
“要。”兜明立马回应。
“再买头羊?猪要吗?”梁小飞问兜明。
这话说得兜明眉开眼笑,都说在他心坎上。他高高兴兴地说,“要,都要。”
“我得打听打听谁家养羊。”梁小飞把这事记在心里。现在就得到处去打听,赶紧订好,过年之前去杀了拖回家。
说到拖东西回家,梁小飞就想买车。他们家这么多人,可以买辆7座的,直接一车拉走。有车就可以带着西觉他们多去市里玩。
到家时天色发暗,但也能看见路。屋里已经开了灯,梁小飞刚走进院子,听见坨坨和云善的笑声,一个哈哈哈,一个咯咯咯。让人莫名心情变好,不自觉想跟着一起笑。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坨坨抱着云善撞开玻璃门,开心地喊,“你们回来啦?”
梁小飞一手一个塑料袋提着菜,笑着说,“快点进去,别让云善见风。”
坨坨抱着云善又撞开门,站在客厅里等。
小丛跑过来拉开玻璃门,跑去院子里帮忙从车里往屋里搬东西。
云善已经迫不及待地冲着西觉张开小手要抱。一天没见着西觉他们,云善见谁都亲。
胖乎乎的小人搂着西觉的脖子,撅着小嘴巴往西觉脸上一贴,贴得西觉很是高兴。和西觉亲密完,云善又去扑兜明,也拿嘴巴往人脸上贴一贴,笑眯眯地看着哥哥。
“你今天在家吃梨了吗?”兜明笑着问他。
云善只是笑,小丛小声帮他答话,“吃了。中午和晚上都吃了。要、药也喝了。”
“云善今天咳嗽吗?”西觉问小丛。
“今天没有咳嗽,应该已经好了。”小丛回。
看到梁小飞从厨房里出来,云善又往梁小飞身上扑。软乎乎的肉脸蛋贴在梁小飞的脸上,可把梁小飞心都贴化了。抱着说了好一通话,“云善今天玩什么了?”“中午吃什么了?”“云善身上的奶味真好闻。”
他也不用云善回答,看着云善天真可爱的小脸蛋,梁小飞从心里高兴。在外面忙活一天,回家后有这么个小东西贴贴,到怀里撒个娇,真的让人从心底舒服。再忙再累,心里也高兴。
兜明和西觉在厨房里帮着切肉,小丛和坨坨洗菜做饭。梁小飞抱着云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云善最喜欢看的音乐频道。沙发一边还散落着许多云善的小玩具。
云善听得高兴,在梁小飞怀里挥着小手,时不时地“啊”一声。
屋里四五个人忙活,不出十分钟,一碟水煮虾就被端上桌,然后是椒盐虾。很快,一大盆小炒肉上桌,接着是两碟子酱牛肉。
梁小飞抱着云善站在桌边看,学着坨坨的语气夸张地对云善说话,“云善,我们今天吃的好好哟。”
“云善晚上的饭是什么?”梁小飞抱着他去厨房看。
兜明和西觉已经切好肉,收拾好刀和砧板,出了厨房。
坨坨站在灶台前翻菜,他正在拿洋葱炒猪心。另一边的灶台上放着蒸锅。
“云善晚上吃什么?”梁小飞好奇地往蒸锅的透明锅盖里看。看到里面放着云善的青蛙小碗。
“云善今晚吃鸡蛋羹,一会儿就好。”坨坨盖上锅盖回道。
云善显然也看见了自己的青蛙小碗,小手指着要梁小飞看。
“我看到了。云善的晚饭正在做。”梁小飞抱他出厨房,云善趴在梁小飞肩膀上依旧盯着蒸锅。
最后一份菜上桌,云善的鸡蛋羹还没做好。但是云善已经坐进了小餐椅里,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来回端饭的小丛,期待着自己的饭。
直到小丛端完饭坐到桌边,云善都没见着自己的晚饭。他抗议地拍着桌面,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丛。
“来啦,来啦。”坨坨刷完炒菜锅,用一个碟子端出云善的青蛙小碗放到西觉面前。又把碟子里放的硅胶软勺塞进云善的小手里。
云善立马迫不及待地看向西觉。
西觉拿着小勺把鸡蛋羹拌开,笑着对云善说,“还得等着凉凉。云善得等一等再吃。”
为了避免云善闹,西觉从自己碗里舀出一点点米粥喂给云善。云善吃了口粥,还是看向自己的青蛙小碗。他知道那个碗里的才是他的饭。
“坨坨,我也想吃鸡蛋羹。明天给我做吧。”梁小飞看着云善的饭竟然有些馋。他差不多得有一个月没吃过鸡蛋羹。
“好啊。”坨坨咽下嘴里的饭答应。
“云善的鸡蛋羹里怎么没有葱啊?”梁小飞说,“我的鸡蛋羹里要加葱。”
“好。”坨坨继续答应,又说,“云善的鸡蛋羹里盐都没放,只放了鸡蛋,其他的都没加。他太小不能吃盐。”
梁小飞啊了一声,“那这鸡蛋羹有什么好吃的?”
梁小飞说云善的饭不好吃,可是人家云善吃得很高兴,笑眯眯地动着小嘴巴。吃完就冲着西觉张嘴要喂。
第100章 瓜子外卖上门
有林一的建议, 梁小飞带着兜明和西觉在大市场里批发了一车水果,又去市场别的地方批发十包瓜子、两包开心果、两包葡萄干、两包半边梅,两包酸梅。瓜子是五斤装一包, 其他都是十斤一包。
以前冬天, 妖怪们经常在云灵观吃瓜子, 向日葵的瓜子、南瓜子。今年秋天他们去山上看了, 原先有向日葵的地方现在一片杂草。
“吃了开心果会开心吗?”兜明一边拉车,一边大声问车上的梁小飞。
“吃得开心应该就会开心吧。”梁小飞笑着回答,“就是坚果,味道不错。我记得小时候开心果又少又贵。”
到研究所门口,兜明已经迫不及待地拿着小剪刀剪开开心果的包装袋,掏了一把出来。他捏起一个开心果看了几眼问梁小飞, “把外面白壳子扒了吃里面的吗?”
“是。”梁小飞从他手里捏走几个开心果,顺便把垃圾桶从车上拿下来套上塑料袋。有垃圾桶扔垃圾比总是扔在袋子里要方便些,既方便兜明吃东西也方便顾客品尝完扔皮和卫生纸。
兜明扒了几个开心果吃了后评价道,“好吃。”遇到没开口的,他放在后牙上一咬,“咔嚓”一声, 壳子碎成两瓣。兜明用舌头把开心果壳顶出来,吐进垃圾桶里。
一连吃了三把,兜明吃得有些腻, 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又抓了葡萄干、半边梅、酸梅吃。他边吃边想,要是能把这些都带回云灵山就好了。小松鼠一定喜欢吃。他们可以坐在炕上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梁小飞给林一发了消息:瓜子、开心果、葡萄干、半边梅、酸梅、砂糖橘、橙子、柚子已上货。
梁小飞:你们办公室可以上去吗?我们可以免费送上门。
给林一发完消息, 梁小飞站在车边给坨坨打电话,让他把王琳琳的社交账号推给他。他准备问问王琳琳需不需办公室零食。
坨坨不会推人, 抱着云善站在桌边听着梁小飞指挥。梁小飞说按哪个,他就按哪个。云善也伸着个小手试图按向手机。但是他小胳膊太短, 只能碰到桌面。坨坨按手机,他就按桌面。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然后坨坨发现,自己找不到王琳琳了。
“小飞哥,我找不到王琳琳。”坨坨检查完一遍自己的聊天列表,发现里面有两个头像不认识,有个陌生头像,但是他认识。还有一个,名字和头像他都不认识。
“王琳琳删了你?”梁小飞皱起眉头想,“应该不会吧?”他看王琳琳挺喜欢坨坨他们几个的。
“删我?为什么要删我?”坨坨自己想了想,他又没和王琳琳闹矛盾。
梁小飞,“那你再找找。”
坨坨把好友列表又翻了一遍,最后无奈地说,“真的没有她呀。我这里面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头像我不认识,名字我也不认识。”
“不认识的?”梁小飞立马问,“你加陌生人了?”
“我没有啊。”坨坨凑近了手机说,“都是我认识的。我还和这个人聊过天呢。”
“你看看是不是王琳琳。”梁小飞说。
“不行啊,小飞哥。他说正在通话中,无法播放。”坨坨来回戳着聊天界面上的语音条,一直有行白字提示。
“我先挂电话,你听听是不是王琳琳。”梁小飞好笑地挂了电话。他看了手机一眼,有三条消息,切出去看,是林一给他发的要定吃的的消息。
林一:一斤砂糖橘,一个橙子,需要八份。再来一斤瓜子。
林一:不能上楼,可以送到楼下大厅里。
梁小飞说了林一的需求,“应该是他们办公室一人一份。”他记得林一的办公室正好是八个人。
“一个橙子怎么算价格?”兜明称好一个橙子,写了克重贴在橙子表皮上。他还不会算带小数点的乘法。
“你把重量称好,我算。”梁小飞话音刚落,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坨坨给他回电话了。
“小飞哥,这个人就是王琳琳呀。”坨坨有些迷茫地说,“她怎么头像和名字都换了,”
坨坨偶尔会换头像,以前卖花的时候他用花做头像,后来卖石榴他用石榴做头像。冬天以后,坨坨的头像一直是云善毛发不多的后脑勺。他的昵称:云灵山小道童,从未换过。
“人家想换就换了呀。”梁小飞笑着说,“晚上回去我教你备注,以后不管别人换头像还是换昵称,你都能认出他。”
“好”坨坨看着挂掉的电话,转脸看向云善的小肉脸,“云善,我还没说完,你干嘛挂电话!”经过云善的不懈努力,他终于抓到一次机会,按到了手机。按到上面醒目的红色按钮。
云善懵懂地扭过脸看一眼坨坨,又转过小脸去看手机。
坨坨按下语音给梁小飞发语音条:小飞哥,刚刚云善挂了我电话。
云善软乎乎地叫了一声,也被坨坨录进语音里,一起打包发给了梁小飞。
“他们在家玩得挺好呢。”梁小飞听了一遍语音后,外放给兜明和西觉听。
西觉听到云善的声音,让梁小飞再放一遍。听到云善的声音,他心里高兴。
兜明称好一斤橘子,把梁小飞算好价格的橙子放进袋子里扎起来,自己拿了笔和草稿纸列数式计算相加,得出一个橙子加一斤砂糖橘的价格。笔算完后,他又拿着计算器按一遍检查,他可是很严谨的,最后写了价格贴在塑料袋上,还认真地保留了小数点后两位。
反观西觉,算橙子的价格用计算器,加法直接心算。兜明算一个,西觉已经把剩下的7个全算好,开始挨个加起来再加上一斤瓜子,算总账。
这样各付各的钱,没人吃亏,也没人讨巧,最是公平,不会产生矛盾。
梁小飞额外装了两斤砂糖橘,和兜明一起拎着东西走向门卫室。两斤砂糖橘是给门卫大叔的,大叔对他们一直很照顾,平时也会让他们去屋接热水喝。
“你们太客气了。”门卫大叔粗粗的手指里夹着烟,笑眯眯地看向梁小飞,“往楼里送东西啊?你们还干外卖了?”
“这不方便人家嘛。”梁小飞领着兜明进了研究院里面,把东西送进一楼大厅。
“门会自己开?”兜明好奇地看着自动打开的门。小飞哥根本都没有抬手去开门,而且这个玻璃门上也没把手。
“感应。”梁小飞给他解释,“就是装了一种机器,有人站在门前,它触发后,打开开关。”
兜明很是不明白地没有说话,他压根就没听懂,一直回头看着玻璃门。发现门不仅会自动打开,还会自动关呢。真是神奇。
林一还没下来,梁小飞和兜明站在里面等了等。兜明没进过办公楼,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遍屋子,还站在大厅边上,好奇地往走廊里张望,“小飞哥,这里好多门。”一个走廊里,南边一排门,北边一排门,就东边这条走廊里就得有十几个门。西边还有一条走廊呢。
“都是办公室。”梁小飞给他解释。
楼梯上响起“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一个穿着灰色长羽绒服的女人抱着文件夹下了楼梯。
梁小飞认识这个人,是当时和他们谈中秋节石榴采购的事,平时也经常在他们摊子上买水果。他热情地喊,“姐。”
“是你们呀。”采购大姐看了眼梁小飞和兜明拎了满手的水果,好奇地问,“你们现在做水果外卖?”
“是啊。”梁小飞热情地把自己摊位上卖的东西给采购大姐介绍了一遍。“要是楼里能上去,我们还能送上门。”
“上去不好,就在大厅里。”采购大姐挺高兴。她们办公室每天都嗑瓜子,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你家瓜子多少钱一斤?”
“我批发的都是市场里的好货。”梁小飞很是实诚地说,“瓜子11块钱一斤。”他是8块钱一斤批来的,赚的不算多。他昨天去超市看过,也在网上换算过价格,他这种瓜子在外面零售应该是12块钱或者13块钱一斤。
“你家东西向来实惠。”采购大姐加了梁小飞好友,说一会儿回办公室问问有没有要一起买东西的。她踩着高跟鞋走到门边,兜明又看见门自动打开,采购大姐离开后,门又自动关上。
“小飞,兜明。”林一穿着一件黄色卫衣从拐角处出来,笑着说,“你们现在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
“与时俱进。”梁小飞笑道。
兜明和梁小飞走回摊子,西觉正在给人称瓜子。今天属瓜子卖得最好了。
梁小飞打开手机,看到王琳琳给他发消息:梁小飞你好。
梁小飞赶紧回复:你好。然后开始推销自家新上的东西,特别说了可以送货上门。
王琳琳:这样很好呀。你们做果切吗?
果切?梁小飞看着这两个字,迅速打开外卖平台,搜索“果切”,在看到果切的价格时,不禁啧舌道,“这也太赚钱了吧。”
半斤橙子果切竟然就要10块钱。10块钱够买两斤橙子了。即使去皮也不会折损一半。还有满20起送,要3块钱配送费。这生意挺有做头。不知道每天能有多少人能下单,毕竟买水果回家自己切更实惠。
如果做果切的话得有水,有地方洗水果,有地方切水果,有地方打包。
梁小飞盯着手机盘算着事,采购大姐给他发了订购单。梁小飞把订购单写在纸上,让西觉和兜明照着装东西。他给王琳琳回复消息:做果切暂时没这个条件。我们没地方洗水果、切水果。
王琳琳发来的消息很快:我门对面的租户退租了。和我是同一个房东。前天房东来验房的时候说马上年底,退租了不好租房。好好谈价格,一定可以便宜的。
梁小飞:和你的房子户型一样吗?你现在一个月租房多少钱?
王琳琳:对门的是两室的,面积大概90平。我现在租房是一室,大概50平,我房租1500一个月。
梁小飞自己在心里算账,按照这样算的话,90平差不多在2500-3000一个月。他们如果做果切的话,一个月得卖得比房租高才有的挣。
假设挣3块钱一单,他们需要做900单左右才能回本。也就是平均下来每天做到30单就可以。这么一算,好像不难。怎么着一天也得卖个几十单。
梁小飞:你帮我问问房租多少钱吧。我暂时打算先租3个月,到三月份。
王琳琳:好。
过了一会儿,王琳琳先发了消息定了些吃的。她们公司是做外贸的,女孩子比较多,定的梅子多。加起来一共定了十多份。好在她们的园区离这很近,梁小飞还是带着兜明,一路给送到王琳琳公司门口。
“太好了。”王琳琳领着一个小姑娘从玻璃隔开的办公室内推门出来,“你们真的给送上门啊。”
“是啊。”梁小飞笑道,“我们没有配送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也是他后面打算做的噱头。他打算只做2公里以内的果切生意,集中个时间点送果切,这样免除配送费。
王琳琳和小姑娘接过吃的,小姑娘还主动过加了梁小飞微信。不要配送费,而且比超市买的便宜,真的是太好了呀。听说附近都能送,她家就住在不远的小区里。
兜明送完东西,左右张望着磨砂玻璃,里面都开着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走到,听到说话声。
“这个地方是写字楼,一层好多个公司。”梁小飞指着一个门上的牌子给兜明看,“你看,屋子旁边贴了公司名称。”
兜明想,原来办公的地方还有许多不一样呀。研究所的办公楼和这边的就不一样。那边走廊里都是红色木门和墙,这边基本都是玻璃墙,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