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寻莨本来想骂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
一个魔女,在面对跳下去便不知生死的圣水时,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她确实脑子有问题,潜伏到她身边,每日替她做吃食,将自己吊在树上唱歌,这样做有好处吗?
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会做出的事。
她到底图什么?
鼻尖萦绕着的尽是那股舒适的咸香味,贴在脸上的滚烫脸颊很软,烧得不可思议。
此时天边已浮起红云,漫天霞光。
凌寻莨连忙冲破结界,一只手上还拿着她的灵剑,将它收进空间中,落地的一瞬间,连忙抱着她走进寝屋。
她想将她放到那张小床上。
停顿了一瞬间,想到她浑身滚烫的温度,也不知哪里来的焦急感,抱着她转身去到了后殿。
……
云识整个脑海已经随着腿上的灼烧感烧得一塌糊涂,朦朦胧胧间感受到身子浸入了冰水中,冰火交接的一瞬间,颤了一下,却下意识更加箍紧了手臂。
她的裤腿仿佛被缕缕灵气破开了,腿上泛着丝丝疼痛感。
随着手臂的越箍越紧,贴着一道温凉的身子。
凌寻莨被迫弯着腰低头,微微皱着眉叱她:“放手,还想不想为师替你疗伤了?”
“不放!”云识额角渗出汗来,朦胧间却格外坚定,她只觉得贴在身上的温度比那凉水还要冰冷,更让她舒适。
“真是……”
咬牙盯着她满面的烫红,双眼含雾,一眨眼,就疼得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出来。
凌寻莨下意识妥协了,说服自己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折磨她,扶着她坐下来靠在岸边,也被迫让灵泉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衫,没到肩部。
那白色外衫微微漂浮在雾气缭绕的水面,她的身形完全遮挡住了云识眼前的光,有一半墨发浸没在水中。
指尖蕴集灵气,凌寻莨看到清澈的水下,被破开的裤腿下,她苍白的腿部肌肤。
略略看去可能会以为是正常的,但仔细一看,皮下有着些微鲜红色,像是肌肤下炸开的血,又像白雪皑皑中一道鲜红。
没有上一个弟子的焦黑那么严重,但也够呛,想必那灼烧蔓延进了她的神经骨骼,这才浑身发烫。
凌寻莨指尖带着灵气抚上去,却不由得想到,为什么她的伤势这么轻?难道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地心术不正无恶不作,难道她善良到连圣水都放过了她的魔修身份?
混乱的思绪忽然被一声绵长又轻软的吟呻声打断,也将她本平静无波的心海掀起滔天巨浪,唤起浑身一阵慌热。
“你别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叱着。
云识只感觉到那道温凉的触感带着灵气渗入肌肤,缠上神经骨骼,安抚着那灼烧感,而后往上蔓延,直到将那灼烧感一寸一寸地泯灭,化为一股清凉的舒适感。
“师尊,别这样了,等会将你的灵气用完,你怎么办……”
她呼出缕缕热气,总算清醒了一点。
凌寻莨被她吹到颈边的热气烫得一震,僵硬着,可并未停下来,只是眸色变深地问她:“你到我身边来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云识闭着眼睛,想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可浑身无力,于是只能继续说着:“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无心修行,我只是……”
她顿了一下,用力地却又无力地握上她的手腕,接着道:“喜欢师尊。”
漫上心扉的冰凉感缠住她的心脏,让她神魂颤动:“我只是希望师尊能给我一个喜欢您的机会……”
“弟子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您和孩子的。”
双腿的灼烧感随着抚到大腿的灵气而彻底消散,浑身也只微微发热起来,她睁开眼,松开反派,眼里还盛着泪光,唇色苍白地对着她笑。
一瞬间,却因为那灼热感去得太快脱了力而又晕了过去。
她的笑容,那狐狸眼里的光,太过真挚,又太过震撼心灵。
凌寻莨愣在原地,曾经冰冷的心仿佛被什么在一下下地撞击着,撞开一道暖光。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可原谅。
就只留你一时……
她想着,将她抱起来,体内灵气也所剩无几,只能手动剥去湿透的弟子服,又匆忙将她扔到她的床上,搭上一床被子。
整个过程她完全不敢直视,腹中的魔种忽然开始微微翻滚起来,她换了一身衣物,躺上玉床,想着还好留了一手,将狐狸精的里衣烘干了凑到鼻尖。
那股咸香味很淡,却也渐渐平息了腹中的不安稳,凌寻莨屏气凝神,想进入修炼。
但不知为什么,脑中频频想起刚刚疗伤的经过,那滚烫的温度,和她的话语,她的笑。
有丝丝怪异的感觉从腹中蔓延到四肢百骸,带了一股热气。
凌寻莨翻了个身,面上渐渐覆了一层绯色,心里却是咬牙切齿。
完了,好难耐。
这莫不是那怀孕的第四条?
“情/欲高涨,恶心和疲倦会让其感觉不可思议地充满性/欲。”这样的一句话充斥在她的脑海间,也让她瞬间愤恨至极。
她一定要杀了她!
……
-
云识再次醒来时,身上已全无热意,珠帘被清风微微吹动,她只觉得浑身有些无力,魔元内好不容易蓄积的灵气也没了,几乎都不能支撑她的女童身。
万一被师尊发现就完了。
她立刻呼叫系统:“那个啥替身再给我来一个,变成我现在的模样。”
她现在这情况都不知道要倒立多久才能稳固女童的样子。
思绪的一瞬间,就支撑不住了。
变大的身子缩在小小的床上分外可笑。
【叮,赊欠9积分,宿主目前-9】
一朝回到解放前,云识叹了口气,将替身放到床上,又警惕地望了一下玉床处,瞧到毫无动静这才放轻了步子准备悄悄离开。
可未曾想才将将路过珠帘就被一道忽然出现的清冷声音吓得僵硬在了原地。
“呵,你果然没死。”
反派她,怎么还没睡!
她现在该跑吗?跑得掉吗?
云识抖了抖,犹豫不决间那人已经到了身前,透过壁上的暖灯,她看到她清冷面容微微泛红,却满眼冷厉,忽然掀开珠帘望向角落的小床,在看到被中好好的人儿时明显愣了一下。
云识打算破罐破摔,便上前了一步逼近她,扬起一抹笑来:“我确实是没死,过来看我当初捡来的小孩,也看看你和……”
“我们的孩子~”她轻飘飘瞟向她的腹部,眼尾皆是媚态,一字一顿:
“却没想到你们处得如此之好。怎么?把她当我的替身了?想我了?”
瞧着反派眼中似要燃起烈火,她又连忙掀开珠帘走进寝室中,灯光倾泻下来,飘飘的红衫下依稀可见雪白的肌肤。
还好腿部经过刚刚的疗伤已看不出什么了,只是还很是疲软。
云识装作气定神闲地逛了逛,等到反派忽然拿出剑来,又转身对着她笑:“你觉得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
死狐狸,还装?
凌寻莨咬着牙,闻到她身上大老远就飘过来的香味,强撑着身子的不对劲拿着剑劈过去。
云识没想到她为她疗伤竟然已经一点灵气都发不出来了,拿着剑就硬生生劈了过来,她连忙上前两步,仗着比她高一点,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举高了她的手和剑。
也惊诧着,师尊竟然比她还要没力气?
被那灼热握住,凌寻莨舞着另一只手又狠狠劈了过去。
不过同样被云识握住了,同时脑海中传来系统音。
【叮,发布语录1.你猜……2.自行发挥。】
她只犹豫了一瞬间,便羞耻地开了口:“你猜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
“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杀了你!”凌寻莨被身上的温度和一股冲动感折磨得够呛,挣扎着,却又完全使不上力气,灵剑也自行收回了,她只能狠狠盯着她,又忽然望向她握住她的手。
云识闭了闭眼,继续说着:“我从来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欲/望,所以,我现在想……”
一道湿热的痛感从手腕处升起,云识惊了一下,连忙拥住反派,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咬她。
感觉皮肤被咬破,她立刻安抚她道:“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场交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且反派防备心太强,只能用别的手段来暂时获得她的信任……
怀里的身躯柔软,淡淡的雪松味浮来,但手腕快痛得麻木起来了。
云识只能接着道:“你替我生下孩子,我替你拿到三大宗门的玉牌,如何?”
凌寻莨停下来了,鼻尖浓郁的咸香味仿佛在渐渐地控制着她的意识,引诱着她,她抬头,唇上一抹血色,眼里皆是警惕,像黑暗中眼泛红光的野狼,哑声问:“你怎么知道?”
云识继续安抚她:“我自是有我自己的方法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两件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就行了。”
“生下孩子,你能活下来,还能拿到玉牌,何乐而不为?”
这根本就是个深不可测的魔女,仿佛能看透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凌寻莨张开唇急促地呼吸了两下,接着最后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找别人给你生?”
“播不出种了,你那是最后一波。”云识淡淡地回着,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凌寻莨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透着畅快:“原来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难怪,难怪步步为营。
既然她也有她的把柄,那也就能毫不忌惮地利用她了。
现在她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毕竟……
她肚子里有着她最后的孩子。
她的笑似乎还透着一股悲凉,云识知道她这样说她就会放下戒备,却不曾料到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恍惚间,反派忽然贴了上来,手搂住她的脖颈,眼里有着些许看不真切的雾气,她灼热的呼吸吹在她的唇上,她说:“那从现在开始满足你的孩子。”
“她们让我忍不下去了……”
尾音刚落,那温热的柔软唇瓣便瞬间贴上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