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观沧脸一黑,无视掉屏幕上的消息,将手机收了起来。
反观苏折微微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好友不间断发来的消息。
闫观沧没有窥探人的癖好,别过头看向窗外。
然而耳边是对方接连不断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十分扎耳,仿佛苏折和对方有说不完的话。
苏折可能怕吵到他人,将手机调成静音。
然而听不到消息提醒让闫观沧觉得更加糟心,男人五官英挺俊朗,侧目看去,只见苏折还在回复消息。
突然有些怀念眼瞎的时光,不用闭眼就能做到眼不见为净,闫观沧面色难看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小甜甜:“江市好玩吗?”
小甜甜:“我听说那边海滩挺好看的。”
小甜甜:“去海滩的话能捡到大海螺吗?”
小甜甜:“那边椰子鸭正宗吗?”
虽然往年也陪闫观沧飞过不少地方,但江市他也还是第一次来。
看着小甜甜的一为什么,想着要是有时间给人买点土特产带回去。
来江市主要是参加慈善晚宴和舞会,都集中在明天晚间,后天要是闫观沧没什么行程安排倒是可以逛一逛江市。
他记得行程表上,除了晚宴和舞会后就没有什么例外行程。
苏折侧首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闫观沧,由于飞机落地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再加上车程的时间,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陷入夜色。
路灯昏黄的灯光时不时在昏暗的车厢内交错,闫观沧高大的身躯半隐在这幽静的昏暗中,车外光阴交替变换,灯光有时会刹那间照亮在人身上。
闫观沧五官立体,侧颜更是十分优越,只是看上去还是会让人产生些瑟缩的胆寒。
苏折早就看习惯了对方这张坏脸,时刻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听到苏折放下手机传来的细微声响,闫观沧睁开眼睛。
苏折见人醒了,口吻如常,“闫总。”
闫观沧没去看他,“什么事?”
苏折:“闫总后天有公务或私人安排吗?”
话语传到耳边,男人放在侧面的手臂一僵。
闫观沧转头便对上了苏折略显期待的目光,对方面上没什么情绪化的色彩,一双如清潭般的眼睛还是像往日一般平静,对方衣衫工整的坐在他身侧,从头到脚都透着严谨一丝不苟,但闫观沧不知怎的,偏能注意到对方那份旁人不可察的期待。
对方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银边眼镜,更是衬的苏折极具个人色彩,打理精密的头发,领口扣到最顶颗的扣子,修剪干净的指甲和包裹着双腿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
苏折给人一种极强的斯文规矩感,然而就是这种禁制的规矩感,越发想让人看看对方被迫越矩的不甘到底是何模样。
好比开在淤泥中的花,就是因为太过干净与外界格格不入,才会不禁想让这花被淤泥侵染,看看花是否会像昨日那般高矜,还是会为了回到枝头不得不屈扶在人身上。
闫观沧喉结一滚,有些口干。
见人久久不回话,苏折又问了一次,“闫总后天有公务或私人安排吗?”
闫观沧耳尖悄然爬上抹红色。
这是要约他出去吗?
《三分钟让男人为我花十八万》中第五条告诉他要矜持,但看着对方的眼睛,拒绝的话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闫观沧沉默半晌,“没有。”
“真的吗,太好了。”
男人一向平直的嘴角难得有了些弧度。
“那后天我正好去帮朋友买一些土特产。”
闫观沧嗓音刻意无所谓,“随你便。”
随后猛地一僵,“你说什么?”
苏折不明对方为何这样问,重复了遍,“帮朋友买土特产。”
闫观沧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朋友?”
苏折语言无懈可击,笑容得体,“他身子不便出远门,我买些特产给他带回去。”
十分为人着想。
一听身子不便,闫观沧就知道是对方那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三天两头进医院的倒霉蛋师父。
闫观沧心中一时不是滋味,不爽地咬了咬牙。
苏折:“闫总需要我帮带一份吗?”
闫观沧声音烦躁,“不需要。”
但之前好好的师父变成了朋友,让闫观沧不得不怀疑那倒霉蛋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那朋友多大?”
苏折:“今年三十八。”
比苏折整整大十二岁,闫观沧松了口气。
下一刻,苏折:“我觉得人生阅历丰富的人十分有魅力。”
然而这话传入闫观沧耳中就变。
男人,听见了吗,我喜欢年纪大的,越老越好!
车辆到达酒店,闫观沧一路黑着脸进了房间,对方的坏脾气苏折早已见怪不怪,拿着房卡回了自己的套房,毕竟明天的慈善晚宴有的忙。
第二天晚间,苏折穿戴好礼服,一身黑色暗纹刺绣的黑色西装,平时领间的领带被领结代替。
魏敏换了套玫红色的晚礼服,两人收拾好后便带着其余下属去找闫观沧。
闫观沧出来时瞧了苏折一眼,随后上了车赶往晚宴。
晚宴主办地在一家高级大型会所,奢华典雅,场内装潢精工大气。
闫观沧一行人进来,顿时吸引了四周的目光。
商界天之骄子时隔半年的第一次露面,自然有人提前打好了算盘。
很快陆续来客套敬酒的人蜂拥而至,闫观沧神情肆意洒脱,久经商场游刃有余,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苏折站在人身侧,虽然闫观沧脾气差是差了些,但在商界的地位却是不可否认的。
晚宴后半段便是舞会,闫观沧已经倦了这阿谀奉承虚伪的场面,迈着长腿远离人群,瞧见身后跟着的人,嗓音懒散,“你们玩你们的。”
苏折知道这句并不包括他。
其余人散开后,苏折依然谨守职责的跟在人身后。
闫观沧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轻奢沙发上坐下,抬手扯下领间的领结,解开了两颗扣子,男性特征突出的喉结露出,目光厌倦的看着舞池。
瞧见苏折还跟着,闫观沧:“你也去吧。”
苏折一愣,没说什么,迈步离开。
闫观沧看着苏折的背影,肩宽腰窄,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就是这般正经矜持不可攀的模样,半年前倔着性子跟他撒娇使脾气。
失明时闫观沧想象不出小护工的模样,现在见着了,他却又想象不出对方撒娇又是怎样的神态。是那张清冷矜持的脸因羞耻涨红,还是放下他那清高的身段求人,但神情却又不甘论为俗物。
“呀,这不是闫观沧去吗!”
“真是观沧啊。”
“哪呢,我瞧瞧。”
嬉笑的娇软声传入耳侧,闫观沧眉头一跳,果不其然,只见不远处几位穿着华丽的年轻女性往这边走来。
这几位和闫观沧是单方面的旧识,毕竟家里是世交,瞧见闫观沧后像似发现了猎物一般。
其实一般人根本不敢近闫观沧身,但这几位可不怕,毕竟对方情场上一窍不通,却又是个实打实的君子做派。
虽然闫观沧脾气差,长的凶,但女人缘却十分不错。
就是对方这般情场上的约束正经,遇到女人神色不自然像个和尚似的,几人才越发觉得对方有趣,只要在晚宴找着了就会去打趣一番。
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闫观沧烦心没空理她们。
“瞧瞧,咱们闫大总裁冷着脸呢。”
“什么事这么烦心啊,说来听听。”
“闫总不去找人跳个舞。”
“你说什么呢,咱们闫总连女人腰都不会搂,怎么跳。”
闫观沧一时间好像进了盘丝洞一样,一脸麻木,身边坐满了人。
他往那里一坐,衬得几人更加美艳大方,像似明艳靓丽的万花丛,坐在那里莞尔一笑便是风景。
闫观沧没有心情去听周围的说说笑笑,一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苏折。
对方好像受到了邀请,绅士的在一位女士身前形了礼,随后那名女士挽上他的手臂向舞池中央走去。
两人距离靠近,苏折的手扶上女士的腰肢,闫观沧眼神暗了下来,宽阔的背脊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像似夜间紧盯猎物的野兽。
身旁的人瞧了,从服务生那里拿了两杯酒,一杯塞到闫观沧手里,“这是看谁呢?”
闫观沧没有拒绝,目光追随舞池中央的苏折,对方舞步轻盈,手臂给予着舞伴助力的力道,之后像似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对方的笑容清冷儒雅,淡淡的却十分惹人注目,闫观沧面色不爽。
“你这是瞧谁呢?“
“怎么,咱们闫总也有看上的人了?”
“谁啊,快让我瞧瞧。”
可能是身为特助的下意识反应,苏折总会不自觉在人群中寻找闫观沧。
绅士的扶着女伴腰肢,一双眼眸温柔高雅,在变换位置时,苏折抬眸看向闫观沧的方向。
清冷的眼眸中带着舞场上的主导风流,这一眼转瞬即逝,闫观沧被看得嘴角扯出抹笑,浑身好似过了电被人瞧得一阵酥麻,目光仿佛要穿透人那件衣服一般看着苏折,抬手灌了口酒。
“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