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绿荫下两挥洒宫女偷瞄一眼凤阳公主紧闭的房门,凑近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
“殿下都闷在房间好几天了,要不要禀报皇后娘娘?”
“你不要命了,我们可是公主的人!”
“可是……”
“咳咳!”
两宫女话还没说完听到一声雌雄莫辨的声音,立刻噤声,抬眼看到一袭黄袍,黄是是大庆皇家专属的颜色,一些得宠的大太监通常穿黄色袍服来显示与皇室的紧密联系。而泽欢的红色袍服一般在朝会特殊场合穿着来显示天子近臣的特殊地位。
来的人正是王喜,他笑眯眯的安抚两位宫女,温声让她们带路。
跟在宫女身后,眼前是雕栏玉砌,奇花异株都显示着凤阳公主所受宠爱。
两个小太监一个端着托盘,一个抱着佛尘跟在他身后,进了大殿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雕。王喜行礼。
凤阳面带软纱,神色阴郁。
“自殿下离宫,回来后就郁郁寡欢,圣上很是担心。”说着想天边拜了拜,“您又受了伤,也不让太医看看。”
小太监端出托盘揭开红布上面正是上好的玉容散,长肌肤,润泽颜色,可作面脂,千金难求乃宫廷贡品。
“圣上特遣奴才来送药。”
“只有这个?”凤阳皱眉,她等了三天,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把托盘狠狠一扔,连带着装药的玉瓶也摔得粉碎。大声哭喊道。
“父皇你偏心!明明是太子哥哥打的我。”
“圣上也不愿伤了你们兄妹和气啊。”王喜向左撤步刚好远离了被波及区域。
“行不怪太子哥哥,就怪柳月眉这女人,她妖言惑众!害得我们兄妹失和!”
王喜眼睛眨了眨,状似可叹一声,“待太子殿下求旨娶亲成了太子妃殿下如何是好。到时候就连皇后娘娘都奈何不了她吧。”
“殿下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奴才退下。”
凤阳捏紧帕子精心保养的指甲裂了开来带着钻心的疼痛,一介臣女爬到自己头上比杀了她还难受。
出了殿门,小太监递给王喜佛尘,大声说道,“皇后娘娘要的选秀名单可得赶紧送去!”
选秀!这道惊雷砸在凤阳心头,她的思绪纷飞,柳月眉与宇文硕本有婚约可绣球之后他与巡抚之女也有了婚约,可以操作。
“来人!”凤阳重新梳洗打扮更是画上楚楚可怜的妆。
打听到公主去见了皇后娘娘,王喜捋了捋佛尘的杂毛,心想自己旁敲侧击的本事还没丢呢。为他办成这件事是拿他极品红珊瑚还是要那定海南珠。
而被挂念的泽欢正带着家眷与禁军统领喝茶,家眷是禁军统领的家眷。
头发花白的老妪正在旁低泣,她衣衫破烂上面都是针脚细密的补丁,骨瘦如柴,整个人佝偻坐着,伸出枯瘦的指节无措地望着她的孩子。
禁军统领黄坚,从小乡野长大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幸得前太子姬义颢赏识提拔为东宫侍卫。可就在那晚姬钰离开之后东宫逼宫败露满门抄斩,新皇登基后被洪庆帝破格提拔为直属皇帝禁军统领。
泽欢将口中的茶沫咽下,苦涩充满喉咙,那么好心的恩人就惨死了,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当年若不是太子妃自己这贱命都没了,而不是现在这般双膝偶尔刺痛。
“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小人!谋害小殿下后你可曾彻夜难眠?”
见黄坚仍是无动于衷,泽欢挥手,两小太监立刻将老妪合力压下,起身就走。
黄坚额头青筋暴起,眼见众人要踏出房门,耳边是老娘可怜的呜咽求饶,他颓然跌坐在一旁。
“我愿意……造反。”
马车上,小元宝萧恒忐忑不安的盯着门帘,时不时揭开帘子向外张望。
一抹红色翩然而至,萧恒松了一口气。
“久等了小殿下,回家的日子马上就到了。”泽欢勾唇一笑张狂恣意恍若仙人。要是姬闫奕在此怕是要看痴了去。
借着两军对垒牵扯朝堂,最后的棋子将会一击即中。
边塞战事吃紧,往日一碗稀粥一个馒头饭菜都相形见拙,姬闫奕扯开盔甲,盔甲掉到地上哐当一声,他头也不回把脸埋进带有异味的被窝,毕竟也没时间让他清洗被子,别说被子了连他自己都一幅不修边幅的邋遢样。
这几个月大战没有小战不断,从战场下来还得挑选人才教习武艺组建自己亲信,每天下来累的手抖,也正因每日高强度锻炼,往日带着少年感单薄的身躯变得昂藏七尺,身姿健硕肌肉紧实,蜜色肌肤彰显男人魅力。
“泽三!泽三!”老蒋拍着枕头,压着嗓门低声说,“我听那些军痞说开战时间就在这几日!”
老蒋一脸唏嘘望着帐顶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开口说到,“我有个儿子也是个兵。”
“算起来和你差不多大,他从小就喜欢听我讲军营故事。”他用满是老茧的手遮住眼睛。
“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去当兵他是不是就不会死在我前面。”
说到死的时候老蒋的声音几度哽咽。姬闫奕看着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笑着说。
“你别看我儿子走的早他可是救了好多人呢!”
“蒋叔……”姬闫奕不知从哪里开始安慰,蒋叔已经很老了,笑起来满脸皱纹头发也花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说了不说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凭你武艺高强就能轻视的。”
老蒋语重心长的话姬闫奕记在心里。
果不其然几日后就开始整顿军纪,分发战马缨枪,姬闫奕率领一队骑兵趁着夜色偷袭敌方粮草。
夜色下,男人的脸藏在杂草后面,锐利的眼神带着狼性的狠厉与警惕,风吹过枯草带来敌军烤肉与酒香,隐隐听到对面传来嬉闹的声音。他压下心头的馋意,心脏直跳。
良久帐篷的烛光暗了下去,身旁的副手焦躁的频频示意,姬闫奕噤声不语,他还在等待。
敌营账里呼噜不断,酒气汗味弥漫,一派懈怠。
突然火光漫天,响锣震天。还在睡梦中的士兵惊醒拎上大刀长枪就向粮仓跑去。
一时之间竟没人救火!
头戴毡帽半臂坦露在外的大汉面色嘲笑。
“将军果然如您所料,那群软脚虾就会干出偷袭的事儿!末将立刻率人从后包抄将小贼活捉!”
说完哈哈大笑骑上战马就离去。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发靠近,对方好似被吓到般连马都驾驶不了,身子正摇摇欲坠挂在马上,各个东倒西歪。
看得追击老将心里不屑极了,一群软骨头哪像我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老将抡起长刀借势挥力一砍,马背上人一般身子就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番。
下一秒他脸上狰狞的笑还没收起意识到不对!刀入人体的力感不是真轻易。
妈的,被耍了!
待到他紧赶慢赶回到营地,营地里早已乱成一团。此时火光烧着的不仅是真的粮仓所在地,更是底层小兵们的帐篷。
大闹一场的姬闫奕正率领之前组建的骑兵准备回营夺权。待到夺权之后才是真正的两军对垒时刻。